霍长安沉沉一笑,眸如厉魇,周身溢冒寒气,他毫不怜惜地将她压到桌上,双臂发力,紧紧按住她两肩,将她压在他高大的身躯之下。

“向我致歉,说你错了!”

霍长安高大健硕,武功强盛,他轻微发劲无烟已如笼中雀鸟,别说如怒中力气,无烟只觉犹如一副铠甲落在自己身上,别说动,就连呼吸也困促起来。

无烟却无论如何不肯屈从,她咬住下唇,死命挣踢。

她的胸脯肚腹和他矫健厚热的躯体紧密贴合蹭磨,她只感到他呼吸急促起来,眸眼暗沉猩红得可怕,腹下更有一处滚烫坚-挺死死抵住自己私.处。

他深深看着她,低头往她唇上而去。

无烟恍惚间,竟想起以前,他轻轻吻她亦能反应骤起,狂冶贪婪的紧紧盯着自己,像要将之生吞活剥一般,俊颜却又微微透红,咬着牙,将羞涩惊惶的自己推开的模样。

她还假装镇定谑笑他,“唷,堂堂一个风流侯爷也会脸红。”

他羞愤成怒,将她狠狠扯进怀中,又是一番轻怜蜜爱,根本不似现在境况。

无烟突然想,若他要吻我一下,我也不推开,就一下,权当了结我们半生孽缘。我再也不存念想,再也不存念想。

她怔怔想着,看着他深沉桀骜、充满不屑,觉得自己下.贱至此,眼前顿时一片模糊。

他已一手掐着她下颌,力道狠辣,不顾她痛楚,几乎要将之捏碎,他冷冽的声音也随之蕴含着湿热的讥诮散落在她耳边,“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对你这么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怎么,慕容六不要你,你便和慕容七含情脉脉起来了?既然你如此放荡,本侯今日便权当狎一回.妓。”

他说着扯开她衣襟,大掌握住她胸前两团嫩肉,就着肚兜,用力抚弄起来,他微微眯眸,眼里是炙热的,带着贪欢的享受和放纵,他喉咙深处溢出一声薄薄的轻叹。

无烟被他刺激得几近崩溃,她红着眼睛,张口欲喊,他却毫不在乎,眼中更无一丝怜惜,轻蔑的一挑长眉,便一手空出,用力捂住她嘴巴。

袍子被他彻底挑开,无烟拼命摇头,沙哑的声音断裂在喉中、他的掌中,她愣愣睁着眼睛,却亦终于停止了挣扎,她淡淡想,若他真碰了她,她就自尽。

不是在乎什么清白,而是,她无法承受他这样的侮辱。她亦不愿认清,她在他心里早已不值一文的价值。

“霍长安,你混账,我杀了你!”

就在她绝望透顶之际,先是门被匆匆推开的声响,紧跟着素珍的声音仓惶而震怒的响起,视线模糊中,霍长安离开了她的身.体,素珍连奔带跑过来,挡到她身前,瘦削的身躯已是浑身颤抖,指着前方勾唇轻笑有条不紊着整理自己衣袍的男人,几乎是带着哭喊声,“姓霍的,这样欺负一个女人,你还是人吗!”

她一股脑抓起桌上东西用力掷过去,霍长安也不避,他轻轻伸出手掌,分明是一副极其轻蔑的模样,茶壶、茶盘……所有东西到得他面前,被他掌风一拂,悉数跌震落地,连他衣袍也没碰到半点,他睨着素珍,犹如猫戏老鼠一般,“李怀素,你以为就凭你可以伤到我半分,你整个提刑府的人加起来,也许能与我打个平手。”

素珍也是发了狠,“好,你且站着千万别走,我这就把人叫过来,霍长安你孬种,我算是看错了你,识错了你!”

霍长安神情倨傲,笑意狷狂,“大言不惭!你如今是过江之鲫,自身难保,容本侯猜猜,连玉如今对你不闻不问,你找我是希望我帮你进宫,怎么,本侯猜对了吗?”

“对又如何不对又如何,如今我已不需要你帮忙。我知你武功高强,等着,别走开。”素珍冷笑一声,扶着无烟便要出门。

霍长安目光却已落到无烟,也许该说,从头至尾,他一直都淡淡看着她,他嘴唇一勾,“魏妃娘娘,你若想我帮她,便拿你自己来换,本侯会差人在老地方等你,你考虑清楚便派人过去通知一声。”

无烟本抿唇漠立,闻言微微一震,而未待素珍出言,霍长安身形一动,身影已然消失在屋檐上。

摆明了想与之谈条件的人根本便不是素珍。

素珍气得浑身发抖,她很快又一惊回头,“无烟,绝不能答应他。”

无烟垂眸,声音沙哑无比,“抱歉,怀素,若是换了别的,我豁出性命也会帮你,但这件事……我不能,我……”

素珍顿时心疼起来,“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这事别说帮,若你真这样做了,我还真要和你绝交,你把我冯素珍当什么人了。”

她咬牙,“霍长安就是个混蛋,早晚会被人收拾一顿。”

无烟忽地笑了,她强行咽下喉间涌上来的阵阵腥湿寒意,呛得猛烈咳嗽起来,素珍惶恐地拍着她的背,半晌方才听到她低低道:“他的身份地位,慕容家的重兵,皇上也未必奈得了何,这世上能收拾的了他的,只有连月了。你说可能么?”

小四给李兆廷送去妙音来信的时候,魏成辉和司岚风正在李兆廷书房密然议事。

见到妙音的事,魏成辉不无惊喜,“公子,你什么时候和这妙相之女套上交情了?”

“算是天赐机缘罢,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妙相在魏国可相当的说的上话。”

李兆廷淡淡回着,信手拆开了信笺。

读罢信,他勾了勾唇。

她婉拒了他七夕的宴请,说连玉已应她之邀,明日就不过去他那里了。而她,无论事成与否,回头会请他吃饭,权当相谢,让他千万别拒绝才好。

早在他意料之中,他并无愠怒,就是早料到有此结果,他方才出口相邀,卖她一份情谊,本来,明天他便已约了顾双城。顾双城如今虽已知冯素珍身份,但连玉毕竟未对冯素珍做绝,顾双城为知己知彼,会赴约的。

届时,把冯素珍也约出来,让她看看,他和双城一起的景致,想必也十分有趣。

——

268 强占(五)

传奇,268 强占(五)

他心中思量,脸上却没流露出任何情绪,魏成辉对冯少卿颇有微辞他并非看不出来,只是,冯少卿的理念与他背道而辞,魏成辉却始终忠心于他,他还是敬之重之。邀约冯素珍,魏成辉必有说法,他没必要自寻烦恼。

“公子,昨晚你到权府‘负荆请罪’,权非同怎么说,这狐狸只怕起了疑心罢?日后我们施展起来只怕麻烦。”

此时,声息气氛一沉,魏成辉皱眉相询,神色隐隐透出丝凝重。

李兆廷想起昨日情景,反而微微一笑。

原来,既得小厮通知,他当晚才过去面见权非同轺。

到达之际,权非同已然回府,晁晃也已过去。

“李怀素身份一事,兆廷给师兄请罪来了。”

他也并未绕弯,上来便说肮。

权非同勾了勾唇,却并未先说什么,反笑得似是而非,意态慵懒的问,“本相与冯素珍交好,你可有异议?”

到得今日,不待权非同问话,联想到连冯种种,这权非同和冯素珍之间,他自亦已看透几分,心中不免冷笑一声,你倒爱夺人所好。当然,他只是微微苦笑答道:“师兄,你不是不知我对阿顾情意,至于我和冯素珍之间,从来只有竹马之谊,婚姻之义。”

这话倒也不假,他对她确然如此,只是他万没想到,她对他口口声声十年情深,转眼已另投天子怀抱。

如此一说,也等于他默认了他并不反对权非同对冯素珍存抱心思。

“那便好。”权非同见他答允,这才语锋一转,回到正事上,脸色亦冷了下来,“她的事,你本不该瞒我。”

李兆廷直然回视,“师兄,我与她既有婚约在身,便要护她周全,除此以外,再无一事相瞒,但此事从头再来一遍,兆廷还是会这样做。”

权非同眉目森然盯着他看了良久,饶是李兆廷镇定若素,此时不免心弦紧绷,背上凉汗暗沁,

权非同的宗旨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窒息的气氛持续盏茶功夫,权非同眉目终是缓缓舒展开来,“此事于我而言可谓十分痛恶,但你到底做了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换我,也会这样做。”

“只希望你日后切不可再犯。”

李兆廷察言观色,知他所言不虚,一口气亦终暗松下来。

晁晃在旁笑道:“兆廷,你告诉我们她是夏家遗孤的时候,大哥便有所怀疑,他说,夏大儒为人严肃正直,应当教不出这样的女儿来,不是说优秀与否,而是这种古怪脾.性。”

李兆廷依旧苦笑着,对晁晃作了一揖,又对权非同道:“兆廷其实亦知师兄有所猜疑,只是我实已别无他法。”

“嗯,”权非同淡淡应了声,“身份是冯少卿安排的罢?”

李兆廷无声一叹,“不错,李怀素和夏小姐的身份都是这老狐狸安排的。狡兔三窟,老狐狸虽不知自己女儿会进公门,但知我必定赴考,也断定我会榜上题名,于是给自己女儿安排了两个身份,哪怕李怀素身份被人识破,还有另一个身份可作遮挡,这夏大儒之女虽亦是钦犯,但到底是陈年旧案,朝中有人好办事,有我照拂,应不至于特别为难才是。”

权非同勾唇,慢慢笑开,“符合老狐狸的作派,不消说——”

李兆廷何等机敏,已猜到他想问什么,“刑部卷宗,他也早有准备,只怕冯素珍找连玉报仇,枉纵性命,将伪造的卷宗交到我手上,要我必要时交冯素珍查看,好绝了她报仇之心。”

权非同看他一眼,“后来,你顺水推舟,将刑部的卷宗换了过来,对不对?”

李兆廷颔首,权非同眸透桀色,忽而冷笑出声,“这本是揭破连玉的最佳时机,我到刑部一趟,欲.将卷宗拿与冯素珍,可我们这位六少非常狡猾,早将卷宗暗中拿走,当日刑罚由严鞑执行,严鞑是他的人,于是,如今谁都无法证明此案实是他所为。”

李兆廷闻言,心中一凛,自黄天霸一案后,这段时间以来,权非同在朝上看似静水无澜,并无多大动静,除去顾双城婚事,更无和连玉太多针锋相对,但他知道,他暗中必定有所为,是以,他很是冷静的出言,“师兄,此次便再让他一局,只是,日后你打算如何应对,连玉羽翼越发丰硬,时日久了,根深蒂固,只怕再也难除。”

权非同淡淡听着,神色幽然,末了,挑眉一笑,“知我者果然只有李兆廷也。”

“本相已与霭太妃商谈过。”

话到此处,魏成辉和司岚风本听得微微入神,都是一怔,魏成辉更像只最厉害的猎犬一般,仿佛嗅到风雨来临的血腥,他紧张问道:“公子,此话何解?”

司岚风更是屏息静气,眸光熠熠看着李兆廷,等待讯息。

李兆廷也露出这些天来第一个较为舒心的笑容,他缓缓说道:“权非同透露了两个信息,一、先帝宠爱霭妃,霭妃更非省油的灯,缠得先帝早在驾崩一两年前便写下一笺,传位于连捷,只是,此笺到底非诏书,须得到朝中多位重臣的认同,方可成立,而在这之前,也必须动摇连捷的忠心,若这少主子都不反,权非同再起劲也是枉然。”

“其二,晁晃手握兵权,慕容景侯亦手握重兵,足可分庭抗礼,这也是权非同为何迟迟未下手的原因。”

“可你们还记得死去的柳守平柳将军吗?他当时被连玉所杀,辖下多名副将带着兵士尽数解甲归田,柳将军是因拥连捷而死,慕这批兵勇若能重新聚集,拥护连捷,加上晁晃手上兵马,足可推翻连玉。”

“而权非同已派亲信暗中去游说这股连玉忽视了的势力。”

魏司二人听着,皆暗暗心惊,魏成辉更是激动而起,冷笑出声,“如此说来,权非同如今后盾最厉,慕容景侯老匹夫虽骁勇,但到底年事已高,大不如前,他只消将这两个关卡打通,则便可起兵,该朝换主。”

“三方之中,老夫兵力虽说不小,却是最弱一方,”他气急败坏,目露凶光,显然是胸臆难平,“老夫早知权非同会伺机发难,只是不料竟如此之快,以为我们尚有时机斡旋,岂料……”

李兆廷不语,忽地看向司岚风,“岚风,依你这段时日所见,连玉连捷二人如何?”

司岚风连忙回道:“今晚过来,正是要向公子禀报此事,岚风因是连捷心腹,可自由出入内宫,不比其他朝官进入内廷有所限制,当日朝散,岚风悄入内宫窥看,连玉和众人起了不快,更别说连捷。”

“这段时间二人感觉非常很奇怪,早不复往日亲密。”

“很好,权非同的离间之计果已凑效。”李兆廷突然从书桌棋盅里拈起三颗棋子,放到二人面前,“老师,其实,这次对我们来说不仅是一场挑战,更是一大时机。”

男子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移动,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白色棋子拈出,放到桌上。

一、二、三……

一共……四颗。

“这第一颗棋是……冯素珍。已下。”

将棋子放好,李兆廷淡淡出声,眸中一丝光影在缓缓流淌、徜徉,深沉而复杂,如井如潭,幽深弥暗,看不出深浅。

魏成辉和司岚风又惊又喜,诧异非常,到底姜还是老的辣,魏成辉陡然想起什么,目光闪烁,“公子,你选择此时将冯素珍揭破,不仅因为她……背叛了你……”

“你是要连玉在朝堂引起纷争,令朝臣分裂,令太后、慕容景侯、乃至连捷连琴与之产生嫌隙。最重要的是,你要让权非同重新相信你。”

“不错。冯家是连玉下令杀的,他若要保住冯素珍,太后等人顾虑他安危,岂能坐视,然而好心却不被采纳,即算破镜重圆,那道碎过的口子始终摆在那里。而权非同疑心极重,对我的猜忌,正是由冯素珍的身份开始。只有让他知道我到底对他隐瞒了什么,他才会彻底打消疑虑。”

——

这是10.9日的更。这章恐怕大家不会怎么爱看,但有些包袱需要同步抖出,如果放在七夕后面写,人物交接的时间不对,所以还是放在了这里,大家宽心,明天文里就开始过七夕。

269 强占(六)

传奇,269 强占(六)

此时月过子半,宫中正是一派蓝幕星悬、流光宁谧的景象,连玉陪慕容缻吃了夜宵,正准备从她屋中出来。爱叀頙殩

他走到门口,慕容缻眉尖堆上一丝怨艾,奔了过来,在背后抱住他,低语细喃,“皇上,你昨天过来坐了一会就走了,今晚还要走吗?”

连玉眸光微敛,转身握住她手,“朕孝期未满,若久留在此,一个把持不住,恐怕不是很好……”

这话倒说得慕容缻脸颊飞红,垂下眼眸,眸光娇羞而潋滟,“皇上,就你如此恪守规矩,又有多少个皇帝会守这些繁文缛节,你今晚留下陪臣妾吧。”

她知连玉重孝悌,但几个女人逼近的危机让她不得不尽力争取,委实等不到三年,而且,她对他本便情意深种…轺…

连玉看着眼前美丽的女人,他已娶了她,这是他不能逃避的责任,如今也不必履行对任何人的承诺,他携住慕容缻的手,“好,朕今晚留下来。”

慕容缻大喜,她眼梢略略一扬,在屋中打点的内侍和宫女全都知情识趣悄悄退了下去。

她将自己衣袍褪了,只留贴身肚兜,又颤抖着双手替连玉脱开外袍,连玉缓缓坐下,一双漆黑眸子,始终温煦地地睇着她,她脸上发烫,跪下替他脱了靴袜,抬头之际,眼波流动,又轻轻触上连玉的中衣,连玉却一把按住她的手,突然站起,将她打横抱起,放进床榻内侧,自己也躺了进来,将被子盖到两人身上俺。

他半撑着身子,朝她覆过来,慕容缻心中捣动如鼓,只觉全身皆都酥软过去,光影昏暗中,她羞涩地看着他,他的吻轻轻落到她额上,温言如轻涛,“时候不早了,朕陪着你,睡吧。”

信是小四交到素珍手上的,如今二人身份关系既已曝光,李兆廷也不再顾忌和掩饰什么。

福伯将人带进来便出去了,小四看着她,一副冰冷的态度,素珍接过信,倒还是和从前一样,笑容可掬,“小四,你要吃些什么茶点果脯吗?”

“不了,你看完信给我捎个话回去就行。”

他一脸不逊,素珍也不以为意,打过招呼,便打开了信。

信上字迹雄秀洒泼,墨香沁人。

只见信上写着:

见信如晤,今晚酉时既末江畔酒楼,与店家报上吾姓便有人牵引相见,有事商榷,不见不散。

落款是:兆廷。

今晚七夕,素珍已有约在身,即便无约,她也不打算再见李兆廷,他不爱她,她也已不爱他,何必再见,她也不想连累他,她无声叹了口气,对小四道:“烦你转告你家公子一声,素珍不去了,祝他七夕快乐,从今往后我们能不见尽量不见。”

小四闻言,愣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几乎是低喝道:“你说什么?”

“公子邀约,你竟……”

忠心的小厮颇有些气急败坏。

“你都听到了,不是吗?”

素珍淡淡一笑,招呼门口的福伯,“老头,送客。”

“冯素珍,我家公子好心邀约,你摆什么臭架子!”

她看着他眉眼愠怒被福伯唤家丁强行送出去,调皮的眨眨眼睛,良久踱步出去,小周和无烟都在院里,前者蹲在地上,拿着树枝逗弄在地上觅食的鸽子,无烟则坐在石椅上,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什么,她先问小周,“无情他们呢?”

小周淡淡道:“出门找屋子去了,难不成今晚皇上不见你,你真要离京不成?不走肯定得找地儿住。”

她说着又冷冷插了一句,“方才那小厮看着就讨厌,赶得好。”

素珍也有些失笑,却并未多在意,“你等他们回来。”

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无烟,你陪我出去买套衣裳,可好?”

无烟一听便即明白过来,唇角微扬,“当然再好不过。”

两人携手出门,才走出府邸,却遇上一乘马车奔驰而过,驾车的是两名看去身形颀长、双目炯炯有神的青年男子。

素珍戒备地拉着无烟后退一步,“这两个太阳穴鼓起,是武功好手。”

无烟也正诧异,这来者又是何人,只见一名中年女子搀扶着一名红衣女子从车厢下来。

首先照面的中年女子淡淡扫二人一眼,似也有些惊讶,这是素珍的熟人了——孝安的贴身女官红姑,另一人抬头,素珍和无烟又是一怔,慕容缻?

慕容缻扶着红姑的手,眉目间也有丝惊奇,“无烟,你也在这里。”

随即眼角堆笑,笑吟吟的看着素珍,“李提刑,噢,不对,应为冯小姐才是,冯小姐别来无恙罢?”

素珍吃不准她到底有何目的,但礼数不可废,低头施礼,“娘娘金安。”

慕容缻过来自然是痛打落水狗,她眯起眼眸,嗔怪说道:“本宫和冯姑娘相识一场,如今听闻姑娘被迫迁徙,心中不免感慨,同是皇上的人,外人不知也罢,本宫却是明白的,本宫不忍心啊,昨晚……皇上在本宫寝宫过夜,今儿赐了许多金银首饰,便取一些来给姑娘,倒不枉了一场相识。”

“来,你们还不快将东西搬下来。”

她娇媚的边说边把玩着手中一件物事,又扭身吩咐背后两名赶车的内廷高手。

“是。”

对方毕恭毕敬应答,少倾,从车厢搬下一只大箱子。

素珍虽早知连玉后宫佳丽三千,对慕容缻也颇为宠爱,该是不时宠幸,但如今听到“过夜”二字,心口仿佛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她目光一动不动,紧紧落在慕容缻手上,那是连玉的折扇,他以前老爱用这玩意敲她头,这是昨夜他遗留在她床.上的罢。

“谢谢娘娘,只是既是皇上赏赐,怀素不敢要。”

无烟心中一紧,却见素珍又施了一礼,朗声回绝。

慕容缻满意地看到她脸色惨白,目的已达到,她也不多留,淡淡便道:“姑娘不必客气,皇上赏赐的多,本宫在宫中锦衣玉食,也用不着,你且留着吧。”

她拖长声音,眼梢冷傲地朝她一掠,掖起裙摆,在红姑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见马车离去,无烟赶紧去看素珍,素珍脸色白的像纸片一样,却握着她手道:“无烟,衣裳什么我自己去买便成,不必等我晚膳,你帮我唤小周,将这东西搬进府里,她对金银财宝最是积极了,不要……白不要,拿去给附近穷户分了也好不是。”无烟心中也是难受,想安慰她说,连玉独寝居多,可又觉得这话说了也是不妥,正迟疑间,素珍瘦削的身影已然远走,这几天,这“少年”整整瘦了一圈。

素珍拎着一个小包袱回来的时候,已近黄昏,她从后门悄悄折进,没有惊动任何人。

回到屋中,无烟并不在,估计和大伙在厅堂,她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套女裙,从抹.胸、外裳到襦裙,还有珠花和一些……胭脂水粉。

她拨拉了下颈中玉石,又从怀里掏出一枚白玉簪子,此簪身晶莹剔透,中无一丝杂质,水头极佳,一看便知价值不菲,也是连玉送给她的,嫌她原来那枝不好。

她洗了个脸,将平日扮成男子的一些化妆洗掉,缓缓走到铜镜前,瞪着镜中瘦小的少年,镜中少年也淡淡盯着她。

以前有些婴圆的下颌已然不见,下巴成了略有些尖削的形状,鼻子显得秀挺起来,许是整年很少在阳光下乱走曝晒,原本如麦的肤色变得白皙,两颊和鼻头上的雀斑悄然淡退,眼睛依旧不大,但双眸莹润,仿佛盛了一泓水光在里面,她微微冽嘴,两行贝齿如珍珠,每天起来就是束胸穿衣,将自己打扮成年轻男子,许久没有认真照过镜子,看着镜中称得上秀气的容貌,和微微抽长了的身量,她突然觉得有丝陌生,又恍惚觉得,自己好像终于长成一个往日自己羡慕了好久好久的姑.娘了。

宫中内外张灯结彩,帝殿却一派清净。明炎初侍候连玉更换便服,披上外袍的时侯,连玉淡淡问道:“宫外都准备好了吗?”

明炎初谄媚道:“都准备好了,今儿七夕,民间夜市最是热闹,奴才命人将那边整座客栈都包了下来,青龙几人已带人前去打点,检视安全,最雅致的厢房,最上好的酒菜。”

“嗯,”连玉颔首,又浅声吩咐,“让白虎亲自去接妙小姐,朕是男子,该先前去相等,尽了这礼数。”

270 强占(七)

传奇,270 强占(七)

“是。爱笪旮畱”明炎初连忙应了,他悄悄看了连玉一眼,但见他目光幽深,神色深沉,看不出兴致深浅。

“另外,替朕后日设个家宴,请太后、慕容将军和老七老九吃个饭,嗯,另外,将严鞑也叫上。”

“其他大人不邀吗?”明炎初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我的人我有分寸,本来,严鞑也不必叫来,但总得有人充当调和角色。”

“可这几位要请只怕不易,这……”明炎初欲.言又止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