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不同意,这样充满心机的女子我不要。那怕是打死我,我也不娶。”陈瀚越想越恼,他此生最恨人家逼他,欺他。

“这事情由不得你,你先回去吧,让人好生的给你包扎一下,不行就找个大夫来看看。”老王妃本来高声再看到陈瀚的头部时候,声音又小了起来。

“孙儿告退。”“儿子告退。”陈瀚闷声说道。

由于失血不少,以至于起身有些摇晃,跪的时间好在不长,不然他非倒地不起不可。这倒霉孩子,真是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话还真是有些道理的。

57、风雨之夕下

陈瀚黑着脸回到梧桐苑,从看门的老婆子到院里的小丫头,看他阴沉着脸,还头缠白布,基本都是大气不敢出了。

如今的梧桐苑里,因为陈瀚最近屡屡爆出祸端,更由于主母没影了,主子脸色日渐的阴晴不定,以至于人人自危。

梅影一走,绿漪马上关紧自己小院的门,低调到几乎不出院门。

凝碧由于小产失血过多,根本下不了床。

吴妈妈自梅影走后,就告病在家。

也就是青兰和青竹青莲,还能和陈瀚说上话,那些小丫头基本看见陈瀚就躲。

现在陈瀚那脸黑的都能刮下一层煤来,院子的人早就各指一事的,霎时如飞鸟投林一样,乱了一阵很快就清净了。

“公子,奴婢给你重新包一下吧。”青兰迎了出来,看到陈瀚的伤说道。

青竹更是心疼的看着陈瀚,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公子总是受伤。这不刚刚出去一会,就又挂彩回来了。

“都下去吧,我想静静。”陈瀚疲惫的说道。

陈瀚这一天过得,那真是精彩纷呈啊。从梅影出示盖了官印的休书,到卧房里的表妹,从父亲的愤怒到表妹的自杀逼婚,让陈瀚的脑子变成一片浆糊。

他这一十八年,除了在外惹祸引起父亲时常的责打,其他的由于老祖宗的保护和柳氏的纵容,一直都很通顺。

想读书就读书,不想读书就打马看花,一群朋友,整日的游荡。在京城里,府里,都没人敢惹他。

可是今年这两个月来,受伤,冲喜,休妻,逼婚,这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陈瀚颓然的倒在床上,脑袋隐隐的刺痛,让他更是烦躁。起身到外面,摸出一坛子酒。然后也没走门,直接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他提着酒坛子,来到离梧桐苑不远处的一个假山顶上。这是他从小一烦闷,就会来的地方。找了最喜欢那块石头,坐下。

陈瀚看着夜空,心里一片空荡荡。抓起酒坛,喝了几口,觉得索然无味。就靠着石头上假寐,想着这些天的是是非非。

晚风温润,再加上头部有伤,一时间陈瀚有些朦胧。刚刚要睡过去的时候,被下面传来的嘁嘁喳喳的声音惊醒。他本不想听他人壁脚,可是对于一个习武之人,一个耳力超强的人,他不想听也难。

“夫人让我问你,你是怎么弄的,还没上手,听说你还惹了他不高兴,被撵到院里了。”一个压低了嗓音,有些熟悉。

“他这几天心情不好,不过你回去和夫人说,能不能把上次的药也给我一份,就是青梅的那种。你知道,我如今靠不上去,只能试试那个了。”这个声音不太熟悉。

青梅的药,那是什么,陈瀚忽然想起青梅死前,他卧房里的香气。震惊的他不由的坐直了身子。

“小声点,胡说什么,夫人什么时候给过青梅药,你不想活了。你看看凝碧,把他哄得多高兴,你不比凝碧差,怎么就上不去。”陈瀚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怎么和她比,她按着夫人的法子倒是怀上了,可不是一样没了吗,如今她可是怀疑到你们了。你回去还是说一声的好,不定那天她就捅破了这些,大家都没好。”陈瀚听到这里,人整个呆愣住了。

要是他再听不出来,他可就真是那个梅影嘴里的猪头了。那个一直都是对他有求必应的女子,那个十几年,一直都对他温婉微笑的女子,她竟然都是在算计他。陈瀚想到这里一阵气苦。

“她老子娘可是都在庄子里呢,她不安分的话,一家子还想不想好。”陈瀚终于听出这是那女人身边的柳妈妈。一个看到他比看到陈治,还要笑的温暖的女子。

“你可要抓紧了,刚刚听说二夫人去老祖宗那里了,为了表小姐。要是表小姐进了门,你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陈瀚愤怒的想下去质问她们,痛打这些嚼舌根的奴才。好在他尚存的理智,约束了他的行为。

他忍着等那两个女人远去,他自然也知道了另外的女子,就是他曾经训斥过的丫头,娟子,也是郡王妃,他的后妈送个他的丫头。

陈瀚的胸膛激烈的起伏,这一次的壁脚听的,颠覆了他从前所有的认知。他狠狠的抓下头上的白布,揉成一团,挥手甩向远方。很多从小到大他不解的事情,如今都有了答案。

陈瀚一路飞奔,往老王妃的院子跑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只是觉得该去个地方。跑到半路,不知道怎么的,他又转身跑去陈留的书房。

不就是个世子吗,给她,给他,总是对他微笑的陈治,稚嫩的脸庞出现在他的眼前。她们喜欢,他还不稀罕呢。

他一路冲到陈留的书房所在地,被常田拦住。“三公子,你请先留步,那个夫人在里面和郡王说话呢。”

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想知道,陈留和那个女人会说些什么。陈瀚看了看四周,嘴角翘了翘,定下心来。

“常叔,那我先回去,一会再过来。”

然后他出了院子,绕到书房后侧的墙边。那里有棵树,还是八九岁时候发现的。

他就曾经顺着这棵树,爬到陈留的书房里,溜达够了,再顺着窗户出去。从小到大,他进去过好多次,迄今为止,还没被发现过。

“爷,妾身觉得此事不妥,瀚哥这样无故休妻另娶,对他的弟弟妹妹婚事都有影响。而且,今日妾身不得不说一句,他这样头脑简单,做事莽撞和不负责任,如何能担起承继王府的大任。”柳氏温婉的声音还和往日一样,温润柔和。

“我也觉得不妥,可是如今窦家的丫头不能不娶,而那杜氏又已经休弃了。还能有什么法子,不然我也不会如此烦恼了。这个孽障啊,没一天让我省心。”陈留声音有些气愤和无奈。

“蕊儿不行就做二房吧,好生的劝说杜氏,让她回来,好在如今杜家并不知情。咱们家丢不起这样的人,瀚哥实在是太轻率了,一个不好,就会让御史说话,您以后可怎么是好?”柳氏忧心忡忡的。

“我也在考虑,治哥什么都好,可惜是嫡次子。委屈他了,我会补偿他。”

“爷,治哥我从不担心,可是瀚哥这样,咱这个家迟早会,妾身多嘴了。”柳氏要说不说的,把陈留的火给勾起来了。

“再这么不争气,我就废了他的世子位,哼,这个孽障,我陈留怎么生出他这样的逆子。”

陈瀚越听越火,搞了半天,这个女人,没事就把他递拉出来涮涮啊。难怪他爹,从小到大,总是不待见他。见到了不是打就是骂,吹胡子瞪眼睛的。

陈瀚忍着怒气,不去理论,想听听她们还说什么。可是因为气的身上发抖,不小心手碰了树干一下。

“谁在那里?”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只飞刀。

“父亲,是儿子我。”陈瀚伸手接住飞刀,纵身推开窗户,跳了进去。

“你,你竟然敢偷窥你爹,你什么时候添了这样的坏毛病?”陈留有些意外,有些生气。

“我是来看望父亲的。”陈瀚抹了一下额头,刚刚剧烈的跳跃,头上的伤口有些裂开。

“哎呀,瀚哥,你的头怎么了?快过来,让我给包一下。”柳氏愕然的看着陈瀚,然后慈爱的说道。

“不劳费心,我还死不了。”陈瀚傲然的看着柳氏。

“你这是什么态度,那是你母亲,我和她正商量着你的婚事,你怎么说话呢。”陈留皱着眉头说道。

“父亲错了,我母亲早死了,她不过是填房,按理据说该在我娘的牌位前执妾礼。平时也该叫我一声三公子才是。”陈瀚看着柳氏淡声说道。

“你,瀚哥,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你怎么这样对我?”柳氏眼圈一红,泪水就下来了。

她有些慌,不知道刚刚陈瀚都听到什么。最近因为雪姨娘有了身孕的事情,让她对自己院里的女人都起了疑心,这些天一直都在处理那些女人的事情,忽略了陈瀚这里。

今天她是听说窦蕊儿因为陈瀚上吊,才急急的来找陈留的。看到陈瀚忽然从窗外进来,她吓了一大跳。本来她说着说着就有些后悔,怕陈留对她突然来到外书房起了疑心。

柳 氏看到陈瀚,更是后悔,自己做什么不等陈留回去,或者和秀英商量一下。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自己就过来说窦家丫头的事情。

更没想到陈留不止知道,而且竟然同意窦蕊儿进门。她一时着急,说的话就直接了些。

“我说错了吗,夫人。”陈瀚讥讽的看着柳氏。

要说刚刚听到柳妈她们的私语,他还可以怀疑这些奴才造谣。可是刚刚柳氏的撩拨,那可是拿刀子锉他的心啊。他真是一心一意的把她当做母亲对待,对那几个弟妹也是一心一意的。

“你这个畜生,还不给你母亲道歉。”陈留这一晚上,被陈瀚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的。如今看他不逊的样子,更是生气。

“我母亲死了,父亲难道是忘了不成。”陈瀚一步不让。一时间两个人就争吵起来。

父子两个激烈的争吵,外加上柳氏的哭诉,书房里一时间那是弥漫了战火硝烟啊。

“我没错,难道她不该给我母亲执妾礼,她难道不是填房不成?”陈瀚一句话成功的激怒了陈留,柳氏已经哀哀的哭倒在地。

“你这是想气死我不成。你这个蠢货,孬种,你不配做我的儿子,明天我就上奏,取消你的世子之位,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生!”陈留气得脸色发青。

“您什么时候拿我当过儿子,你心里除了大哥和治哥,何时有过我,世子之位,我不稀罕。您不用拿这个说事,您真当我是个傻的,不知道吗?不就是想让陈治取代我吗,我还就不稀罕了。”

“我打死你这个畜生!”陈留抓起鞭子甩了出去,可这回陈瀚没硬挺,而是闪了开去。

“您恼羞成怒了不成?您既然不认我这个儿子,我就没必要挨您的鞭子。”陈瀚抓住鞭梢冷冷的说道。

“你竟然敢,你给我滚,滚,从今以后,我没你这个儿子!”陈留吃惊的看着,握住鞭梢的陈瀚,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力气。

“这才是您的真心话吧,我滚就是,省的给您丢人现眼。不过,既然我不是您的儿子,那梅影也不是您的儿媳妇,还请您不要去打扰她。至于表妹,谁爱娶谁娶去,和我没关系。”陈瀚说完,撒开手,转身一路飞奔而去。

“你,你,你要是出了这个府门,就不要再回来。”陈留恨声连连。

“爷,您快去追啊,都是我的错啊,呜呜,要是被母亲知道,我可该如何自处?”柳氏掩面痛哭。

“走就走了,这个孽障,你不用管,一切有我。起来,都是我累了你。”本来想追出去的陈留,被柳氏这么一说,反倒停下了脚步,把柳氏扶了起来。

陈瀚狂怒悲愤中,连梧桐苑都没回,就一路飞奔出府。

梅影和陈瀚正好相反,这一天,她真是高兴的不能再高兴了。一直提心吊胆的事情,解决了不说,还认识了个大人物。

一个足以能罩着她的人,呵呵。不知道这种带兵小侯爷,能不能和军区司令拼一拼。

“妈妈,晚上加菜啊,好久没吃蹄髈了,让人红烧几只,大家都尝尝。”梅影笑眯眯的说道。

“小姐,先去把这衣服换下来,这像什么。回头我吩咐人,去做蹄髈就是。”

张妈妈皱着眉头,指着梅影那一身蓝色的布衣布裤。几个丫头在一旁都偷偷的乐,看着她们主仆斗法。

“妈妈,这可是我租来的,我给了半钱银子呢,要是不穿到晚上,太亏了。”梅影瞪着大眼睛,一脸心疼的样子,逗得张妈妈也乐了起来。

“半钱银子?这样的衣服,新的也买它两三件了。哎呦,我的小姐啊,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张妈妈啧啧的出声抱怨,梅影一脸讶异“妈妈,怎么办,那我们赶紧把钱要回来吧,不然岂不是明天没米下锅了?”

“你啊,就是会逗老婆子我,呵呵。好了,你们几个伺候小姐梳洗一下,回头就吃晚饭了。”张妈妈也被梅影挤眉弄眼的样子,弄得撑不住笑了。

“还不扶小姐去换了,你们这些丫头,都是小姐惯得,看我明个不好好收拾你们。”

“是,妈妈。”

几个丫头早就笑成一团,嬉笑着簇拥着梅影回了后堂。梅影这个晚上吃到了正点的红烧蹄髈,心情很好。

看着一屋人因为加菜,都很是开心,梅影笑眯了那对大眼睛。在酣畅淋漓的肉汁中,一时间竟然忘了,她本不是这里的人。

58、 杜若高升

端午节过后,各部开始照常办公。这日杜若一脸喜色的,坐在轿子里,催促着轿夫快点回府。

他一想起刚刚在官衙里,同僚的祝贺和谄媚,就无论如何也收不回翘起的嘴角。

今天一天他走路都带风,浑身的骨头都轻了二两。觉得周围的人给他祝贺的人,都是用羡慕的眼神看他 。

姚娘,你给我生了个好女儿啊,呵呵。这个女儿嫁的好啊,呵呵。他心里那真是喜悦的无以复加,很想大声的笑他一笑。

虽然醇郡王没有亲自来找他,可是他也从上峰的话中,听出来这次不是老泰山举荐的,而是醇郡王举荐了他。他理解,这事是不能明说的,做了这么些年的官,他明白。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妾身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就等老爷回来了。”

接到了喜信的王玲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带着丫头婆子,在大门口迎接杜若。

杜若忍着高兴,故作威严的一摆手,“罢了,什么大事,不过是个四品的知府罢了。”

“老爷连升两级,当然值得祝贺。”满头珠翠的王玲玲,笑盈盈的看着杜若。

杜若看着身子已经圆滚的妻子,再套上那么一身大红满绣蝶恋花宫装,怎么那么别扭。

“都退下吧,老爷,今天妾身服侍你。老爷,你这次外放,过节的时候我回娘家去了的,我怎么没听娘提起过?”进屋后,王玲玲亲自服侍杜若梳洗。

“这次不是老泰山提议的,是醇郡王,当然我也是有政绩在那的。”杜若尽力保持平静,不过他那晶晶亮的眼睛,还是泄露了他的喜悦。

“郡王爷,他为什么要这样?”王玲玲有些疑惑。

梅影冲喜的事情都好几个月了,而且陈瀚的病也好了很久了。早不提,晚不提,偏是前些天小两口闹纷争后提。

“我可是进士出身,这些年也是有资历的,也是该升的时候了。再说亲戚之间,相互帮扶是应该的。”杜若笑着说道。

“我才不信,梅影那样的品格,会如此得宠于王府。这里面有蹊跷。”王玲玲撇着嘴说道。

她不信那个死丫头,长得也不出色,能求动郡王爷。郡王妃那个女人,她可是知道的,闺中的时候,就顶数她有心计。

“行了,你别问这些,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赶紧去安排随行人员,要带的物品,五天后就必须上路了。郑州那边的知府已经到期了,就等着我去接替呢。”杜若不耐烦的说道。

“上次我隐隐听到,说陈瀚是给了梅影休书的,这可是真的?”王玲玲问道。

她忽然想起上次陈瀚来接梅影时候,和浩维争吵时候,被她身边的小丫头听见的话。

“年轻人闹意气,那个不过是废纸一张罢了。后来不是送了信说,两人和好了吗?你怎么回事,净往不好的地方想。”杜若有些不满的说道。

“行,我不说了行吧,我就是觉得这里面有事。”王玲玲一边给杜若整理衣服一边嘟囔。

“梅影虽然不是你生的,你不喜欢她,我理解。可是如今她嫁入郡王府,那她以后的身份地位就都比你高。

她如果得宠了,对她弟弟妹妹将来的婚事,前程都有帮助。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对她好点。这样吧,她未必能回来,走前你派人去看看。”杜若放下擦脸的布巾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不要老说这个了。”王玲玲想起梅影上次回来闹的那一场,就生气。去看那个死丫头,想得美,不过嘴上还是答应了一声。

“嗯,你也该常去走动,毕竟那些贵人之间的事情,很多都是夫人先知道的。”杜若满意的说道。

“浩维明年就要下场考试,我看让青云随我去任上,你带着孩子在这里可好?”杜若梳洗完坐下来喝茶,忽然说道。

“什么,你带她去,一去三年,不行。”王玲玲一想到自己,要独守空房三年,就恼了。

“那你说怎么办?”看着脸上的粉都有些往下掉的王玲玲,杜若厌恶的低下头。

杜若有些不解,当年温柔美丽的女子,怎么如今就这样,犹如大街上,卖茶的卖饭的市井泼妇一样了呢。

他现在真想去青云那儿,让她好好的伺候自己。温温柔柔的手,嫩的跟剥了皮的鸡蛋的皮肤,尤其是那张樱桃小嘴,杜若想起那个,就觉得浑身有些热。

“浩维就去我娘家住,我带菊影和浩鹏随你去任上。”

青云那个贱蹄子,卖身契和家人都捏在自己手里,倒不是问题,要是三年后再多了两个怎么办。

“还有菊影的婆家怎么办,你到底是要定那家?如果去了郑州,岂不是耽误了她”

“我娘说了,云天一直都喜欢菊影,她希望能定下来。”王玲玲说道。

“不行,你糊涂了,云天房里有多少丫头了。我还听说大嫂又看上窦御史家的姑娘了,你就别掺和了。”杜若皱眉说道。

杜若想到王玲玲那个风流倜傥的侄子,官做也不错,人长的也很好,书读的更是比他强。去年的探花郎啊,所以女人也比他多。这样的人做亲戚就够了,做他女婿可不行。

外面的女人就算了,官场应酬不可避免。可是他房里通房丫头就好几个,菊影好歹是他宠爱长大的,他不想女儿受这样的委屈。

“我也没答应,只是看了这么多,总是没有合适的人家。云天的本性还是好的,从小到大对菊影也很喜欢。”王玲玲说道。

王玲玲也不太满意,自己那个好色的侄子,只是男人那有不偷腥的。就是杜若这样贫寒人家出身的,当年对她信誓旦旦的。结果还不到一年,就摸上了她的贴身丫头。

府里如今但凡有些姿色的,他都会多看两眼,要不是她看的紧,而且娘家势大,不定多少小妾通房了。

京城里的少年郎,有几个是没有通房的,就是那米店的老板还有两个小妾呢。菊影自小娇惯,云天也一直对她不错,既然是这样,亲上加亲总比旁人好些。

“让娘再帮着挑挑,回头有了准信,你再带着女儿回来就是。”杜若沉思了一阵说道。

这边杜若高兴的打点行装,忙碌起来,就把看梅影的事情给忘了。这也不怪他,他本就是自私自利的人,儿女在他心里远没有官位,前程重要。

何况父女两个这些年,见面两只手都能数过来。再说,要走了,宴请也多,事情也杂,那里会想起她来了。

就这样,五天之后,一家人浩浩汤汤的离京往郑州而去。竟然没人提起梅影,为什么作为出嫁的大女儿,没有过来送她父母出京。

没离开京城的浩维,是知道梅影在那里的。当然他不知道梅影,已经彻底的和陈瀚决裂。他不说,是不想让母亲去找梅影麻烦。

他是想等父母离开了,去看梅影。自从那次他找梅影失踪了一天,王玲玲看他看的甚严,以至于他一直都没有机会去看梅影。

王玲玲不知道梅影具体的情况,是不想让杜若记着她的人情,所以从来不提。其他人,本就对这位小姐没什么印象,自然更是不会提起。

眼下梅影不知道杜家的这些事情,她正头疼的看着张大叔床上的人。看着眼前这个头发似乱草,一脸胡茬子,颓废潦倒的男子,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才是。

“大叔,您是在那看到他的啊?”

“在大门口,我早上一打开门,就倒了进来,唬我一跳。小姐,您别怪我擅自让陌生人进来,实在是看着人遭难,咱不能不伸把手啊。我不知道他就是三公子。”张老汉搓着手,有些不安的说道。

“大叔,您说那里的话,谁看见都会这样做的。”梅影安抚道。

“唉,造孽啊,这幸好是春末了,这要是冬天,这不冻死也得冻伤啊。这是喝了多少酒啊”张妈妈嘟囔着说道。

“妈妈,他脸怎么这么红?”梅影疑惑的问道。

她看着刚刚几日不见,当日那个神采飞扬,高傲自负,自信满满的少年,如今沧桑的好似一个老头子。

“好像有些热,得找个大夫来。”张妈妈伸手一探,有些着急的说道。

“别大张旗鼓的,先试试用酒给他 降降温,不行再找大夫吧。”

梅影低低的叹口气,也不知道这位发生了什么。贸然的找大夫,再给他带来不幸。

“那能行吗?”张妈妈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