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她妈的窝囊,我还没去找她拼命,竞然被她找上门揍一顿。真是倒霉死了……”

珠珠实事求是:“她也没讨得好去,脸上跟猫爪过似的,一道血痕呢……”

冯丰拿起一面小镜子看看,自己又何曾不是满脸血痕,都快毁容了呢。脖子上也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跟谁O0xx呢?

女人打架,揪头发,抓脸,有点血痕,那是很正常的,估计林佳妮也狼狈得很。

珠珠道:“要不要报警,再吓她一下?”

冯丰摇摇头,不愿再节外生枝。况且,林佳妮自然也不会害怕“吓唬”,自己是吓唬不了她的。

珠珠出去工作了,冯丰见扔在地上的那本杂志,又检起来看看,正翻到杨女士的一帧照片,那么高贵动人地微笑,高雅大方。

心里在强烈憎恨林佳妮的同时,又淡淡地同情她,她今天搞这么多事情,会不会终有一天又要变成疯子?也不像人杨女士学学,无形之中就战胜二人,这才是高手。

像林佳妮这样,得不到一个人,就非要毁灭掉对方才肯罢休,她这样损人不利己,又有什么意思?

还有叶夫人,若不是她惹出那么多事情,叶嘉会遭遇到今天的恶果?叶夫人对林佳妮的伤害,岂不是更大得多?

她又看看杨玉如耳朵上那副耳坠,本来,人死为大,一切都一笔匀销了,何况,叶夫人还多多少少因自己而亡,但此刻,对她依旧有淡淡的怨恨,她自以为在为叶嘉安排最好的幸福,可是,叶嘉幸不幸福呢?

如果不是她,叶嘉会遭到林佳妮如此疯狂的报复?

林佳妮采取的虽然是最直白的手段,但也最是有效,对叶嘉这样的大学者来说,名声重于一切。

叶嘉,可怜的叶嘉。但愿他永远呆在实验室,永远也不要看到这些卑污的东西。甚至永远也不要知道,两个已经走出他的生活与生命的女人,曾因他而打得头破血流。

他失去的东西已经太多了,如果杨玉如能够爱他,真正带给他幸福,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难道要叶嘉一辈子生活得孤独寂寞又落魄?

她久久盯着那对刺眼的耳环,完全忘了自己的脖子被抓得火辣辣的疼痛,只想,但愿她真正爱他。

有人推开门,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她也没有察觉。

一只手轻轻摸上她涂了红药水的脖子:“傻瓜,疼不疼?”

她抬起头,笑起来:“李欢,你怎么来了?”

他的口气微嗔:“你看,你就是这样的火爆脾气,我就知道你忍不住的……

“喂,你是神仙啊?是林佳妮找上门挑衅我的,可不是我去找她。呵呵,你怎么会知道?”

“我本来只是想回来看看你的,怕你终究沉不住气……”

“我沉住气了的,是她惹我……”

“对对时,是她惹你。”

李欢拿起她的抓出一条条红痕的手臂看看:“一个月之内,你跟人打架两次了,你看看,你都要变成花花太岁了……”

“哼。都是别人打我好不好?”

李欢抱起她,坐到前面的长沙发上,替她仔细揉淤青的地方,又看看她弄得乱糟糟的头发,估计被拉扯得不轻,上面头皮上还有些血迹沾到了衣服上,也不知是她的还是林佳妮的。他心里暗叹,两个外表都如此斯文的女人,打起架,可还真是绝不心慈手软。

爱情的力量真是令人疯狂。

“从来都是男人为女人打架的,唉,这个世道变了,真的变了,竟然女人也会为男人打架了……”

她柳眉倒竖:“是林佳妮找上门来叫我跟她合谋,去起诉叶嘉,要叶嘉身败名裂,我不答应……”

“所以她就揍你?”

“呵呵,是我先揍她。”

李欢耐心道:“林佳妮找你的理由是充足的,只是她没想到你不肯合作,自取其辱而已……”

一分钱也没有拿到的下堂妇,和林佳妮合作的理由是很充分的,即便不趁人危机入票法院,至少私下里威胁勒索一下也是有的

冯丰嫁给如此大名鼎鼎的叶家三公子,离婚时,完全是净身出户,几个灰姑娘嫁入豪门后,肯灰留溜的,一钱不得就被赶走?

也难怪林佳妮会找她“合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大多数人的思维,林佳妮并未错,如果换一个人,是很有可能成为她的同盟军的,即便不同盟,也绝不会翻脸。

只可惜,冯丰是个比她还凶悍的古怪悍妇。

可是,天知道,他多么喜欢这个“悍妇”啊。这个天天斤斤计较小家子气的有时一毛不拔的爱财如命的女人一一这天下又有几个人真正能做到她一般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如果她愿意,是可以毫不费力地从叶嘉手上得到非常可观的一笔赡养费的,足以让她后半生荣华富贵,

但她没有,因为她坚信凭借她本人的能力,自己后半生也一定可以衣食无忧

外表软弱,内心强大,那才是一种原生态的未被包装过的真正的高贵。他笑起来,在她脸上的一道红痕上亲一下:“中午想吃什么?你请我的客。

冯丰一看,果然已经十二点半了,看来李欢是一下班就赶来的,他倒不算“因公徇私”。经他一提醒,她才发现自己也很俄了,打架也是很消耗体力的说。

“我翘班来看你,今天要吃最好的……”

“唉,有没搞错?我挨打了,你不安慰我,还要我出血?”

“嘻嘻,因为我没钱了嘛。现在不掌握财政大权了,身上几个闲钱要存起来当私房钱的……”

“哈哈,李欢,你还学会私设小金库了?庸俗、低俗…”

“庸俗也无所谓三,小金库是小男人的壮阳药。所以,要你请客。”李欢几时又变成小男人了?

冯丰知他逗自己开心,瞪他一眼,两人才一起去吃饭。

冯丰一般都是和员工一起吃食堂,今天特例,李欢要了个包间,二人也当了一次客人在自己的酒楼消费。

上的都是最好的菜,两人不客气地吃吃喝喝。

一顿饭吃完,招手买单。冯丰乐呵呵的,仿佛自己是个地主老财。人们常说,一男一女在餐厅吃饭,男人结账,那带的女人是情人;两人争着付钱,那是朋友;如果女人付钱,那肯定是老婆。

冯丰笑起来,很有优越感,悠然道:“李欢,我像不像款姐?”

李欢干脆道:“对,我就是你包养的小白脸。”

冯丰表示疑惑:“你很小很白么?老白脸了好不好?”

他甚是自得:“老白脸你也要包养我,看看我多有魅力?嘻嘻。”冯丰翻翻白眼,这时,服务生已经送来账单,冯丰一看账单,傻眼了:五千多。

今天她在生气,点菜时没注意价格,一味点好的,生平第一次,没有在付款前算出金额,这时清醒了,才懊悔起来,心里惨呼,真是失策啊,早晓得,不吃那些,太不划算了。

5000多啊,也太荒淫了吧?

包里没那么多现金,便拿信用卡刷。是李欢的附属卡,她早就忘记是什么时候到自己钱包里的了,这还是第一次刷呢。

等服务生一走,冯丰才压低声音:“天,我发现我们酒楼在抢钱……好黑…

李欢失笑,对她的小家子气早已见惯不惊。5000多以为是天价,殊不知公款消费的那些人,一顿吃几十万也是常事。

吃饱了,心情就好多了,李欢见她已经笑容满面,才放心地去上班,临走,又抱住她,轻轻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柔声道:“晚上我来接你。

“嗯。”

李欢一走,她回到办公室,又看到摊开的杂志上,叶嘉满不在乎地微笑着,眼里是那种冷冷清清的神情。

连美食也失去了安慰的力量,心里的痛楚忽然铺天盖地地蔓延开来,只想,叶嘉,他以后还能这么笑么?

而且,林佳妮,又会如何更加疯狂的报复他呢?

她明白,他即便看见了,也不会介意的,但是,心里还是难受,即便他不以为意,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低毁。

眼泪不知怎地掉下来,滴在叶嘉微笑的脸上。她叹息一声,将那本杂志收起,放到最底层,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既然林佳妮如此采取泼妇手段,那自己又何必跟她客气?

午餐时间。

刘蔷带了工作餐进去,只见叶嘉已经从实验室出来,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他道一声谢,也饿得慌,就吃起来。

刘蔷正要出去,电话响起,她接听,语气很是不好。她很快挂了电话,叶嘉抬起头,叫住她:“刘蔷,什么事情?”

刘蔷无法再隐瞒,只道:“这些天,许多记者来电要求采访你,都是很无聊的,你不必理会……”

“把这几天的报道给我看看。”

刘蔷只好答应。

一堆的杂志,全是叶晓波、叶氏集团的各种报道、排闻、财政危机、内江,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掘地三尺的报道,财经版变成了娱乐版,娱乐版又变成了财经版,叶家好像被拿到了放大镜前让万众解剖,

叶嘉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他关心的是这些内幕里面,究竞能带给叶家什么机会或者什么新的危害。

翻到中间的一本,是关于自己的。揭秘自己和冯丰的离婚内幕,讲述叶家三少爷为了新欢,如何巧妙地一分钱赡养费不付,将前妻赶走〔甚至还有一篇评论,列举了伟大科学家爱

因斯坦在私生活上是如何不检点,利用音乐和科学声誉,不知有多少情人,对自己的妻子又是如何无情,连生活费都不肯给,结论居然还是替他“辩护”的,说再伟大的男人,也

会犯“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只要他科学成就还在,对于他的私生活,倒完全不必苛求。成龙只留一元钱遗产给他的私生女小龙女,现在成龙不照样是万人敬仰的大慈善家?总之,男人的风流并不影响男人的大德。

刘蔷很是郁闷:“我想,我们有必要告那家杂志诽谤……”

“不必理会。”

他不再翻下去,不经意地将这本杂志放在一边,一点也不为所动,这些八卦,对自己来说,毫无意义,自己并不需要维护所谓的“公众形象”,才能有正常的工作和生活。

这些不过是一时笑料,任那些跳梁小丑折腾好了。

刘蔷知他性格如此,就不再多说。有时,在世人眼中,十分严重的东西,在他看来,是一钱不值的。

刘蔷收了报刊杂志要出去,可还是忍不住抽出一份报纸递给他:“你再看看这份……”

叶嘉接过一看,是昨天出版的报纸,娱乐版上,一张很模糊的大照片,是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女人。虽然偷拍的照片效果很差,但他却一眼就认出,那两人正是冯丰和林佳妮。

这二人怎么会扭打在一起?

生死存亡的选择

报道的内容超级震撼,说前妻为维护叶嘉声誉,和人大打出手,力证前夫并非“负心汉”。但是,对于林佳妮则很是语焉不详,只隐讳指出她是叶嘉的某一任女友。事情就越来越

扑朔迷离,也不知道大学者叶嘉,究竞有多少过往风流韵事,其间还提到叶夫人,说该女子是叶夫人生前十分中意的儿媳妇人选,但阴差阳错,叶夫人终于还是无法左右儿子的选

择,因爱生恨,不知为何,竞然会和叶嘉的下堂妇打起来。

叶嘉立刻明白过来,一定是林佳妮去找冯丰,结果跟冯丰打了起来。叶嘉站起身,边拨电话,边道:“刘蔷,我先出去一下。”

刘蔷很是担心:“叶医生,你要冷静……”

“放心,我没事。”

秋高气爽,地震后,市民们都说C城被震成了高原气候,时而暴雨倾盆,时而天高云淡,在空旷地方,能看到C城的天空蓝得像草原上一般,许多夜晚,甚至能看到星星。这几十

年以来,C城早已没有了这番景象,如今重现,空气质量也好了不少。

冯丰的手机占线,拨了几次都打不通。

等待时,他的手机却响起,他一看,是叶晓波打来的,声音气急败坏:“三哥,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二哥二嫂离婚了。’,

离婚是那么正常的事情,有什么好稀奇的?现在,叶家的三兄弟,都离婚了。

“二嫂手里有一部分股份,她要转卖给林家……”

叶嘉方才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林家现在只差一点股份就得到控股权了,如果二嫂在这个关键时刻反戈一击,那叶晓波和李欢所作的努力,都是为林家做嫁衣,佛上添花了,

“晓波,你先别急,二哥怎么说?”

“二哥爱理不理的,说离婚了,他无权干涉二嫂的自由。”

“那二嫂怎么说?”

“我和姐去苦苦哀求她,求她不要把股份卖给林家。她说不卖也可以,除非我们给她三倍的市价买回来……”

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真是始料未及。

“现在,我们无论如何要把这部分股权保住,需要大笔现金给她……三哥,玉如姐那边,你再谈一下,我们现在对那笔货款十万火急……”

他没有做声,叶晓波的声音更是着急,几乎带着哭腔:“三哥,叶家现在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了……”

他默默地挂了电话,看看天边的火烧云,觉得这个夏天太热了,热得人满面大汗却心里发凉。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记得第五次拨打冯丰的电话,这一次,终于打通,然后,叶嘉听得她“喂”了一声,他才道:“小丰……”

冯丰怔了一下,没想到叶嘉会打来电话。却是喜悦的,柔声问他:“叶嘉,有事情么?”

“小丰,你伤着没有?”

她支吾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叶嘉这么快就知道了?他以前是不关心那些娱乐八卦的,而且那么忙。

她慌乱起来,这样影响了叶嘉,就太不好了。

“小丰……”

“叶嘉,时不起。”

他提高了一点声音:“小丰,你伤着没有?”

“没有,没有。’,

“你在哪里?”

“我在C大,找老板修改一个论文资料……”

叶嘉的车子早已沿着大学路驶出去了,在前面处,又掉转车头:“我来找你他说了这句就挂了电话,冯丰只呆呆地站在原地,拿着手机,心里很怕见到他,又很想见他一面。是安

慰他?想念他?她说不出来,只想,见一下也是好的她在荷花池坐下,满堂的荷花开得亭亭玉立,荷叶散发着一阵阵淡淡的清香,校园里穿梭往来的人,无不会把目光在那些粉红

的荷花上停留片刻。她东张西望的,好一会儿,看到一个穿灰色衬衣的男子从对面的林荫道上走来。此时,天色已晚,就连天空的火烧云也退去了。

但是,就是那最后的一抹火烧云,恰恰地笼罩在他的身上,仿佛他整个人是什么从云彩里下来的天神,清俊而挺拔。

已经不是第一眼看到他,也不是第一万眼看到他。起码是十万眼、百万眼了……为什么心里还是跳得砰砰砰的?

好像怀春的少女,一只小鹿立刻要跳出胸腔。

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然后,她看到叶嘉走过来,站在自己身边。她指指身边的空位:“叶嘉,你坐,”

叶嘉仍然站着,一动不动。

沉默。

路灯次第的亮起,荷塘夏日的虫鸣,外面车水马龙的声音,匆匆走在归家路上的行人……整个构成了这个喧闹世界的喧闹夜晚。

不远处,一对情侣互相扶着肩膀,楼成一团,女的靠在男的怀里,两人不知在做些什么少儿不宜的勾当。

昏黄的路灯下,叶嘉看着她的脸上两道红痕,那是明显被抓的,淡淡涂抹了药水,并不严重,却很碍眼。

心里涌起一股极其强烈的冲动,仿佛整个人都要爆裂开来。

他淡淡道:“小丰,你为什么和林佳妮打架?”

“这……”

他看她支支吾吾的,更是恼怒:“我说了许多次,我的事情,你最好别管…

她愕然地看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怒。

为什么呢?约自己等在这里,就是要责备一顿的么?

她反问:“你什么时候叫我别管的?”

他的声音更冷:“我们早已离婚了,各不相干了。你何必明知故问?”他这样的语气令她始料未及,是啊,离婚了,就是路人了,自己的确没资格管他的闲事了,可是,这闲事并

非自己要管的。她也怒了:“是林佳妮找上门和我单挑,并不是我去惹她……

“那也用不着你替我正名。以后,凡是牵涉到我的事情,请你一言不发,好不好?”

冯丰气得说不出来话,只见叶嘉的脸色铁青,满面愤怒,好像自己做了天大时不起他的事似的。

“我不愿我的母亲死后,还被人拿出来说三道四。冯丰,虽然你讨厌我母亲,但请你至少对她保持几分尊重……”

她怒道:“我什么时候有不尊重你的母亲了?”

叶嘉转身就走。

她忽然跳起来,追上几步,从背后一把拉住他的手:“叶嘉,太晚了,你送我回去……”

他冷冷道:“你可以出门打车。”

她揪得非常紧,把他的袖子拉拽得很长,“不,你送我,是你耽误了我时间”

“晚上了,我害怕……”

她的声音低低的,像要哭出来。

叶嘉冷冷道:“我没时间。”

他站在原地没动,她慢慢地松开他的袖子,偶尔有路过的人往这边看,冯丰的手终于全部松开,放开了他,声音非常冷:“叶嘉,你真是虚伪。说什么我爱的是迦叶不是你,又说

是迦叶爱我不是你爱我,其实,不是这样。原来,你是因为你母亲之死而恨我。只可惜,就算你恨死我,你母亲也不能复生了,抱歉。”

她转身,第一次在他面前先走,留下一个背影给他。

终于明白,叶嘉为什么那么仓促地离婚、找杨玉如,包括今天对自己的兴师问罪,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母亲。

还说什么自己爱的是迦叶不是叶嘉,借口,这一切都是借口。

真实的理由是他爱母亲,远远胜过爱自己。

恨一个死去的人,并非君子所为,可是,这一刻,心里对叶夫人的怨恨却越来越深,她仿佛就是主宰叶嘉灵魂的一个强大黑手,生前、死后……自己都永远笼罩在她的阴影之下,不得翻身。总以为,自己是他心里的NOI;其实,不是的,他母亲才是。这原本并不矛盾,也不互相抵触。可是,自己却在吃醋,比妒忌杨玉如更甚百倍。

因为她死了,还能那么轻易地将自己打得落花流水。

这世界上,有多少死不了的心?

人都要死,何况心。

死心吧,死心吧,将最后一份奢望也埋葬吧。

坐上出租车,她甚至没有流泪,眼睛干干的,连和叶嘉在一起的许多日子也变成了碎片,无法拼凑,不堪回首。

叶嘉呆呆地站在校门口,脑子里只记得她打车离开的那辆车租车的车牌号码,就如离婚那天,自己记得的那个号码。

有三两女生经过,打量他一眼,又窃窃私语。

他丝毫没有察觉,只想,这样,自己也死心了吧,一定死心了吧。不如此,又何以面时接下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