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疑惑的看着凝望自己的叶蔷,慕容毓冷然走了过来,低头看向桌上的方子,却只写了五六味的药材,而她的字?

“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字丑了一点。”不满的扁扁嘴,叶蔷将手中的毛笔塞到了慕容毓手里,“我报名字你来写。”

“筚拨、蟾酥推香、鹤虱、蕤仁、樞子。”叶蔷快速的报着名字,看着慕容毓笔下刚硬、洒落的笔迹,嘀咕道:“原来这几个字是这样写的。”

“你不会写?”慕容毓一怔,抬起目光看向凑在他身边的叶蔷,过近的距离下,却见她肌肤雪白,双眸清澈,一张脸灵动的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快点了写了,不就是忘记了这几个字怎么写嘛。”对上他探询的眼光,叶蔷难得的红了脸,拉下慕容毓的胳膊,“快写。”

嘴角不由的扬起一抹微笑,慕容毓随后快速的书写着,片刻后,将药方递给了叶蔷,“看看有没有漏下?”

“没有了,还差几味要到山上去采,然后加上枫血草就可以了。”快速的浏览一遍,叶蔷随即将药方递给了掌柜的,“将药抓好,要五副,然后送到慕容将军府去。”

“要去山上采药吗?”再一次的听到枫血草三个字,慕容毓脸色一黯,愧疚的看着叶蔷。

“是。”叶蔷应下声,看着慕容毓落在身上的愧疚视线,不在意的摇摇头,“将军大人,你不要感到愧疚。”

“因为我是无关紧要的人,是吗?”慕容毓嘲讽的笑了起来,想起在院子里听到的话,心头微微的抽痛一下,随即道:“走吧,我送你去上山。”

看着自身前擦过的慕容毓,叶蔷叹息一声,他虽然冷情,可对盈盈却是一往情深,亲自陪自己抓药上山,可惜,他帮的人是三王爷。

马蹄声急,转眼间,却已然到了山脚,叶蔷利落的翻下马,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大山,“将军大人,走吧,不出意外,应该可以在太阳落下山之前,将需要的药都找到。”

沉默的看着率先上山的叶蔷,慕容毓随后跟了过来,为了盈盈的脸,他已经放下了对叶家的仇恨吗?可看着眼前那纤瘦的背影,却发觉自己纵然再恨,依旧对她狠不心来,没有人知道,她关进地牢的三天,他是怎么过的,煎熬下,若不是用强大的意志克制住自己,他怕早已经冲进地牢将她带了出来。

而当三王爷说出一切后,悔恨让慕容毓只感觉纠结的心在瞬间被利箭射穿,空洞的痛了起来。

“将军大人,你在发呆?”叶蔷回过头看向站在一旁沉默的慕容毓,“快点,看天气似乎要下雨了,我们需要尽快的找到草药。”

“好。”收敛下复杂的心绪,慕容毓快速的走了过去。

两个时辰后。

“将军大人,我不行了,我要坐下来歇一下,饿死了。”叶蔷疲惫的靠在了大树下,抹去额头的汗水,幸好都齐全了,可她也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蔷儿,你等一下。”慕容毓看了一眼坐在树下的身影,快速的向着山的另一边走去。

闭着眼,休息着,直到冰冷的水珠落在脸上,不是吧?叶蔷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抬眼看向黑压压的天空,雨珠淅沥的滴了下来,片刻后,乌云翻滚,电闪雷鸣,仅在瞬间,小雨已经转成了倾盆之势。

慕容毓去哪里了?叶蔷快速的抹去脸上雨水,衣服在瞬间湿透,冰冷下颤抖着身子,不停的向四周张望着。

雨越下越大,四周却已然成了黑蒙蒙的一片,阴暗下,身子愈加的冷,叶蔷挫败的叹息着,直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快速的席卷而来。

“将军大人。”

“怎么不先找个地方避雨。”焦急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我怕你回来找不到我。”终于回来了,叶蔷快速的捡起包好的草药,向着慕容毓快速的跑了过去,“有没有地方躲雨,我冷死了。”

看着浑身湿透的叶蔷,慕容毓眼光一痛,快速的拉过她冰冷的手,“前面有个猎户住的木屋。”

木屋虽然简陋,却遮挡住了屋子外的倾盆大雨,“快把衣服换上,不要染上风寒。”慕容毓快速的找了一圈,将柜子里一套破旧的衣服递到了叶蔷面前,随后动作熟练的在屋子里升起火,火光掩映下,滴着水的脸庞不知何时已经软化下来,露出温柔的神采。

“好香,将军大人,你居然去抓兔子了。”等叶蔷在一旁的柜子后换好衣服,却见慕容毓正做在火堆前忙碌着,而架起的铁签上正串烤着剥了皮的兔子。

“再等一会就可以吃了。”抬眸看了一眼一脸馋样的叶蔷,慕容毓凝望的目光里染上一丝笑意,她倒丝毫没有寻常女子的娇柔。

“好,看起来好象很好吃。”叶蔷笑着开口,目光落在烤的油油的兔子上,却不曾发现慕容毓凝望的视线里那不同寻常的异样情愫。

雨势渐渐的小了,直到四周一片的寂静,只听的见火堆燃烧的筚簸声,慕容毓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睡熟的叶蔷。

她原本只是靠着墙壁睡下的,可身子渐渐的滑过下,最后枕在了他的腿上,甚至在熟睡后,蜷缩着身子,直到找到了舒适的位置后,才安静的睡下。

略显粗糙的手慢慢的抬了起来,拨开她额前的发丝,那撞墙的伤口依旧在,慕容毓眼光沉痛的看着,手指轻柔的落了下来,抚摩着她纤瘦而光滑的脸庞。

“二哥。”熟睡下,感觉到脸上的触感,叶蔷低声嘟囔着,小手快速的伸了过去,握住慕容毓的手,紧紧的攥住,随后又平静下来。

连睡梦里都忘不了叶君寒,手微微的抽动着,可惜叶蔷握的紧,慕容毓叹息一声,随后也闭上眼,什么时候盈盈可以这样思念他,该有多好。

慕容将军府。

“你们这是准备出去,还是刚从外面回来?”龙千越疑惑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叶蔷和慕容毓,拖着依旧不利索的脚,微笑的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王爷,大清早的你不用睡觉吗?”看着微微亮的天际,叶蔷无力的瞪着笑的暧昧的龙千越,幸好他脚伤还没好,否则他大概天不亮就过来了。

“蔷儿,你还说,大夫说我这脚没一个月是好不了了,你上次说半个月就可以了,我不来找你行吗?”龙千越朗声笑着,目光疑惑的自面前的两人扫过,为什么两天时间,他似乎感觉出叶蔷和慕容毓之间有些的诡异。

“我把手上的药处理好,再帮你看看。”叶蔷丢下话,径自的向屋子里走去,直到迎上走过来的铁盈盈。

“夫人,你回来了。”恭敬的语气里有着一丝的疑惑,铁盈盈随即跟着叶蔷的身子向着碧落院走去。

“雨秋,替我准备些吃的,饿死了。”打发走雨秋,叶蔷这才开口,“昨天慕容毓突然来了,来不及和你说。”

“楼主,有什么吩咐。”铁盈盈低声问道,目光也在瞬间警觉的看向四周,确定不会被人偷听。

“我被关地牢的时候,有人在暗夜里送了几条蛇进来。”叶蔷将药放在一旁桌上,思索的开口,“估计和第一次在南街劫杀我的女刺客是同一个人。”

“放蛇?楼主请明说。”铁盈盈错愕一愣,随即恢复了常态。

“按我的判断,将军府隐藏的一个女杀手,第一次,她的出现就将慕容毓珍藏的关于你的画卷给撕毁了,第二次,却是在南街阻拦下,目的也是画卷,甚至与三天前,地牢里被放了几条蛇,估计都是她一人所为。”

叶蔷收敛下平日的懒散,目光里闪烁起犀利,沉思的开口道,“当年知道古画的人只有两边,一是我大哥,另外的人就是当年陷害大哥一家的谭唯同,从女杀手的声音和身影判断,是在十六到二十五岁之间,而这样的人,在将军府邸,只可能是四美妾中的一人。”

“楼主需要属下怎么做?”铁盈盈冷声的开口,伤疤狰狞的面容上一片的死寂。

“很简单,我会恢复你的容貌,而盈盈,你需要接受慕容毓的感情,当初那个女杀手既然能撕你的画泄愤,想必看到你和慕容毓重修旧好,估计会早一步行动的,到时候我们在暗处等待她出现就可以了。”

叶蔷沉声的开口,目光里多了份善意的算计,如果可能,她也希望盈盈可以得到幸福,毕竟她的脸,她的家人因为叶家而毁,也算是她为这副身体的主人做个补偿,而慕容毓对她确实情深意重,如果可以拉拢慕容毓,到时候大哥和三王爷之间的流血就要小许多。

低垂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愤恨,却又在瞬间恢复了平静,“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铁盈盈应下话,目光幽怨的看着地面,她和慕容毓的感情早已经在她家破人亡的时候毁了,她与他,再无一丝的情感,有的也只是淡漠的怨愤。

叶家,书房。

“爹,你把大批的银子都聚集到一起做什么?”叶君寒将手中的账簿放在了桌上,冰冷的目光犀利的看向淡漠不语的父亲。

“君寒,爹知道你一直都舍不得蔷儿出嫁,而且慕容毓甚至不曾善待过蔷儿。”叶邵海冷言的开口,冷厉的目光看向沉默不语的叶君寒,话锋一转,叹息道:“可你该知道,慕容毓乃是当朝的大将军,手下千兵万马,不要说爹拿他没办法,甚至你姑父谭丞相,乃至皇上都要畏惧慕容毓三分。”

一声冷笑,叶君寒冰冷的目光掠过叶邵海,“爹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当初是爹逼着蔷儿出嫁的。”

“君寒,你以为爹愿意吗?”叶邵海冷声开口,怒言道:“你不要忘记当初要嫁的可是小离,若不是离儿被人强行掳走,如今丢在漠北,爹会用蔷儿代嫁?就算爹对蔷儿不亲,可爹难道也要害小离不成?”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叶君寒神色里滑过一丝犹豫,随后冷然的转过身,“爹,你把银两全都积聚起来做什么,我可以不管,但是若是危害了娘,大姐,还有蔷儿,就不要怪我不孝。”

“放肆。”暴戾一喝,叶邵海站起身来,快速的走到叶君寒身前,寒声道:“难道你眼里只有你娘亲大姐和蔷儿,难道我不是你亲爹?”

停下步子,叶君寒看了一眼盛怒的父亲,低声冷笑起来,“爹,你有你的打算,我能让你罢手吗?当初我阻止大姐进宫,可爹说为了叶家的声誉和地位,大姐必须进宫,当初我说不能让小离成为拉拢慕容毓的手段,爹还不是一样做了,甚至为了巩固势力,让龙真如嫁进了叶家,如今爹还和我说父子之情,还有意义吗?”

“那如果爹答应你,事成之后,让你和蔷儿远离一切呢?”叶邵海瞬间收敛了怒火,目光犀利的看向叶君寒,“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爹手中有实权了,你就可以将蔷儿从慕容毓手中带走,天大地大,远走高飞。”

似乎在挣扎、犹豫,最终一切又归与平静,叶君寒沉声开口,只是语调却有着微微的压抑不住的轻颤,“爹想要做什么?”

“慕容毓乃是三王爷的人,三王爷放浪形骸多年,如今看来只是在掩人耳目,他暗中拉拢慕容毓,必定为了江山社稷,爹和你姑父商量过了,誓死保卫皇上,所以需要你暗中利用叶家的钱财,去联络青衣楼,他们和三王爷乃有旧仇,而且秘密存在多年,手中有大量的武器,爹要让你联络青衣楼主,然后在漠北边关发动战争,借次削弱慕容毓的力量,只要军权回到皇上手中,我们就不用担心三王爷和慕容毓会谋反。”

叶邵海冷声说着,暗中观察着叶君寒的眼色,继续道“只要慕容毓一垮下,你就可以将蔷儿带走。”

“爹容我再考虑。”叶君寒神色思虑着开口,果真被三王爷猜到了,爹他们要借次发动边关动乱。

“好,三天,三天后,青衣楼的楼主就会从漠北抵达雀穰城。”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把握,叶邵海拍了拍叶君寒的肩膀,“一切都看你的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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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意乱情迷 第六十八章 矛盾对立

“王爷,你忍着点,我帮你扎几针,过不了几天就没事了。”叶蔷低声笑着,手上银针一个晃动,瞬间扎进了龙千越的脚踝上。

“蔷儿,你确定你不是在谋杀?”吃痛的一个颤抖,龙千越挫败的看着笑的奸诈的叶蔷,一般扎针都不会痛,为什么她扎下来却像是故意扎到肉里去了。

“放心了,只不过扎到你的痛穴上。”悄然一笑,叶蔷顽劣的眯着眼,手上银针再次晃动着。

痛穴?龙千越眼疾手快的抓住叶蔷小手下针的手腕,不确信的开口,“你真的是在替我治疗?”

“王爷,怕什么,不就是痛几下。”低声笑着,叶蔷手腕一动,随即将针扎了下去,却已然没有了刚刚的疼痛,“先替你封住穴位,省的我下针的时候,你直叫唤。”

“蔷儿,你这顽劣的性子估计也只有叶君寒才有勇气要你。”苦笑着调侃,龙千越视线里多份复杂,在没有动心之前抽身果真是对的,她不适合后宫,她的美只适合在他的记忆里出现。

“那当然,像我这样国色天香,又聪慧睿智的女人,自然有我二哥欣赏了。”叶蔷自恋不已的笑着,忽然眼神一沉,凝望着龙千越,“王爷,你不鄙视这样的兄妹之情吗?”

修长的手指伸了过去,龙千越挑起她垂落在额前的发丝,轻柔的顺在了她的耳后,悠然一笑,“你能幸福就行了,何必顾及那么多。”

“王爷,你这眼神让我感觉你似乎爱上我了。”叶蔷一怔,随即调侃的笑了起来,可刚刚那一瞬间,她分明在龙千越的眼中感觉到了深沉的爱意。

爽朗的笑声随后响了起来,龙千越宠溺的揉了揉叶蔷的头发,“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这样的丫头敢说这样的话。”

“因为普天之下,就只有我这么独特吗?王爷爱上我,也在情理之中。”与其发生,不如当成笑话挑了开来,叶蔷附声笑着,一扬眉头,精致的面容上落满孤芳自赏的骄傲。

“越说越没谱了。”压抑下那一丝悸动,龙千越曲指敲在叶蔷头上,“似乎感觉不那么肿痛了,蔷儿的医术果真了得。”

“那当然了,我医术无双。”叶蔷垂下目光,小心的将扎下的银针慢慢的拔了下来,随后双手力度适中的推拿着,“过不了多久应该就没问题了。”

叶蔷手一顿,目光落在龙千越那腿上露出的疤痕上,疑惑的看了一眼,随即卷起他的裤腿,“王爷,这伤?”

却是一道年数久远的伤疤,从伤口的痕迹上开,似乎是被猎人的兽夹硬生生夹住而留下的,伤口很深,看的出当初伤的该有多重,可他一个王爷,怎么会中了猎人的捕兽夹。

“这伤很多年了。”龙千越抬手覆盖在伤口上,一瞬间脸色黯淡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痛苦的往事,连同他的双眼里都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沉痛和凝重。

“王爷?”叶蔷疑惑的晃了晃手,第一次,她见到龙千越如此沉重的脸色,似乎有千斤般的重量压抑在心头。

“蔷儿,你知道嘛,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放弃很多东西,为了某个目的,不得不放弃,即使是生命。”

龙千越闭上眼,黑暗下,恍然见到午门口那满地的鲜血,那滚落的头颅上是一张张鲜活的面容,他们都是为了他而死的,纵然是放弃一切,他也要为了那些惨死的人们了却夙愿,而眼前这张纯净的面容是他再次放弃的感情。

“王爷,不要想了。”叶蔷虽然很想问,他口中放弃的生命是不是和大哥被满门抄斩的家人有关,可却还是在最后选择了沉默。

“我失言了。”似乎在瞬间收敛下心绪,龙千越低声笑着,看了一眼面色担忧的叶蔷,眼中目光温柔下,能看着她和叶君寒幸福,也算是了了他的一桩心愿。

“好了,今天就这样了,明天我再帮你扎几针。”收拾妥当,叶蔷回望了一眼坐在床上的龙千越,随后向着屋子外走去。

闲晃着街上,叶蔷迅速的看了一眼四周,确定跟在她身后的人是自己玄字楼的人后,快速的打了个手势,随即向着一家茶楼走了过去。

中午十分,茶楼却不是很热闹,叶蔷看了一眼,随即道:“掌柜的,楼上雅间,清明前的龙井茶。”

“好,楼上请。”小儿应下声,随即殷情的领着叶蔷向着楼上的雅间走去。

“夫人,您的茶。”小二恭敬的将斟上热茶,随后放下茶杯,向着门外退了出去。

临外的窗户开着,叶蔷泯了一口热茶,低声道:“都进来。”

“主子。”随着叶蔷的话音,片刻间,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身,几个男人从外面走了进了屋子,恭敬的对着坐在桌边的叶蔷行礼。

“铺子出了什么事,要你们几个大掌拒的都来见我。”叶蔷疑惑的看了一眼,“坐,不需要多礼。”

“主子,最近市面上不稳,叶家的好多店铺都开始大量的回笼资金,甚至一些盈利微薄的铺子,已经低价对外转让了。”带头的老者低声的开口,目光里闪烁着商人特有的精光,“这是调查的资料,主子,你看一下。”

二哥最近难道就在忙碌这个?叶蔷点了点头,快速的浏览着手中的调查来的情况,沉思片刻后道:“先把叶家盘出去的铺子都给吃下来,至于钱,他们似乎都存在了我们的聚宝钱庄,让他们也都收下,作好出入帐的记录,定期汇总我们所有的钱庄,看看出入的巨额款项都流向哪里去了。”

“是。”老者应声点头,随即将叶蔷看完的资料收拾妥当,却见一片一个高瘦斯文的男人站起身来,依旧先是递上一份调查来的情报。

“主子曾留言让属下留心边关的事情,最近漠北果真有些的动乱,突厥那边的商户传来消息,突厥王室正在招兵买马,似乎要和龙腾王朝备战。”

“招兵买马?”叶蔷神色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漠北真的要动乱了,可为什么大哥一点消息都没有传给她。

“突厥那边动乱,那漠北边关呢,可有什么异常?”叶蔷神色冷然的开口,漠北有大哥的人马在,任何的风吹草动,她都应该第一个收到消息,没理由突厥如此大的异常情况,连她玄字楼的属下都知道了,大哥却没有任何的消息通过天字楼的情报部门传回来。

“边关平静,生意上没有任何的波动。”斯文男人准确的开口,“主子,通往突厥的货物还要不要定期交易。”

“要,加派些机灵的人过去,顺便打探消息,一有情况,利用我们店铺间的飞鸽传回来,有什么情况记得第一时间汇报,现在情况有些的不稳,所以只要任何怀疑的消息都不要放过。”

叶蔷冷声果断的命令,在整个青衣楼,或许除了神秘莫测的黄子楼外,她的玄字楼也被蒙上了神秘的面纱。

当初到了漠北后,因为玄字楼的楼主被杀,所以她立刻接手了玄字楼所有的生意,除了之前的一些青衣楼知道的铺子外,她又利用现代的理论,扩展了很多的店铺。

而且这些铺子都由她信任的掌柜的经营,不似其它三楼的忠心,她选的大掌柜都是用银子留下来的,只要经营的好,可以在每年拿到很多的红利。

所以即使是眼前她最信任的几个大掌柜,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他们只唤她主子,在她手下做事,拿自己应得的利润。

而她统一的管理,利用青衣楼的优势,提供最新的消息,利用一些黑暗手段为玄字楼的生意扫除一切的障碍。

所以即使是大哥,他也不清楚玄字楼的产业到底有多大,覆盖面有多么广,不过叶蔷每年可是将大批的银子送派人送进了青衣楼的总部,为其他的三楼提供一切的开销。

“你们先回去,不过密切注意最近市面上的货物流通,尤其是跟战事有关的一切,都加留心,有什么情况,我也会联系你们的。”叶蔷思虑的开口,挥挥手,几大掌柜的随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服从一个姑娘家,不仅是因为她背后他们所不知道的势力,更因为她的管理,她的想法,让他们这些在商场上打混的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精明的生意人,所以他们除了因为高额的红润外,主子的精明和独到的商业手法,也是让他们臣服的原因。

四周又静了下来,叶蔷静静的泯着茶,叶家的事情,她还可以去问问二哥,只是不知道叶邵海又在做什么打算。

可她宁愿二哥是真的和三王爷合作,这样将来即使站在对立面,三王爷也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不会因为三王爷和二哥产生隔阂。

可如果二哥是明着和三王爷合作,暗地里却依旧帮着叶家,那这样就麻烦了,大哥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叶家,如此一来,她就隔在二哥和大哥之间。

烦扰着搔了搔头发,窗外的日光渐渐的沉了下去,夕阳西下,叶蔷静静的站在窗口,为什么叶邵海是大哥的仇家,这样一来,二哥到底要怎么办?

与情与理,叶蔷都知道叶邵海该死,而且大哥背负的仇恨,却不是她一人能说服的,可如今,多了二哥在,这样的仇恨就被推上了矛盾的尖峰,所以叶蔷唯一能做的选择就是退出来,无论二哥和大哥最后如何的抉择,对她而言,他们依旧是她最亲的两个哥哥。

对上美丽的夕阳,叶蔷忽然莞尔一笑,想起龙千越今天的一番话,人有的时候确实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包括有的人的生命,因为很多时候我们根本无从选择。

如同大哥一样,不仅背负的是满门的家仇,多年前,那一次,皇家先后五次,一共斩杀了一千多人,老弱妇孺,只要相关联的无一放过,这些人的血海深仇都落在大哥身上他,不能不报。

二哥,当初出生在叶家的时候,他就不能选择了,他必须背负叶家欠下的一切血腥和生命,那些人,即使可以放过二哥,却不可能放过叶邵海,当骨血之亲遭遇劫杀时,叶蔷不知道,到时候二哥要如何的选择。

在夕阳没落在地平线后,叶蔷这才转过身,向着慕容将军府走去,不管如何,先解决潜入将军府邸的女杀手最为重要,否则若是被她坏了大哥的事情,那么她就真的要找面墙把自己给撞死了。

街上的店铺已然亮了起灯笼,叶蔷闲晃着灯火下,忽然感觉到一丝惆怅,山雨欲来风满楼。

如今无论是大哥和二哥之间,还是大哥和龙千越、慕容毓之间,又或者龙千越和叶家、谭丞相之间,一切的一切都是剪不断、理还乱的错综复杂。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助大哥复仇,帮助二哥从旋涡里全身而退,至于这龙腾王朝最后花落谁家,便与她无关了。

“蔷儿。”忽然一声低沉的喊声从喧闹里传了过来,叶蔷快速的回过头,对上远处灯火下的熟悉身影,慕容毓?叶蔷回望了一眼四周,这么远的距离,这么多人,他竟然能一眼认出她的身影。

远望着灯火掩映下的身影,慕容毓忽然有种蓦然回首的感觉,可在压抑下心绪时,身子却已经翻身下了马背,走到了叶蔷身前,“回府吗?”

“是,将军大人你从宫里回来?”叶蔷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马背上缚的锦盒上,芙蓉店的梨花糕。

似乎察觉到叶蔷的视线,慕容毓回望了一眼,沉声道:“盈盈爱吃这糕点。”

“将军大人会是个好相公。”并排走着,叶蔷若有所思的开口,他虽然刚硬冷酷,可却知道疼惜自己深爱的女人,这么多年来,对铁盈盈不忘便是最好的证明。

慕容毓一怔,失神的看向走在身边的叶蔷,他会是个好相公,叶蔷侧过目光,对上慕容毓深沉的眼色,随即领悟到自己的口误,尴尬一笑,“将军大人,我都忘记了自己已经嫁给将军大人了,不过对盈盈而言,将军大人真的会是个好相公。”

“蔷儿,你怨我吗?”慕容毓神色复杂的开口,他对她的冷漠无情,他对她的伤害,她依旧可以这样平静的和自己说话,真的只因为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纵然再好,或者再坏,对她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

“关在地牢的时候很怨,后来就不怨了。”叶蔷宽容一笑,有什么可怨恨的,她只不过是跨越千年而来的一缕魂魄。

如果不是对大哥有意,对二哥动了情,所有人的生与死,与她而言都只是过眼烟云,龙腾王朝在现在是已经埋没在时间洪流里的流星,甚至是一个没有记载的朝代,所有的恩怨情仇与她而言,都是一段即将会被掩埋的历史。

只因为动了情,有了爱,所以她才会融进了一切的是非里,如果真的有什么让她执着的,那就是和二哥退隐到江湖里,笑看红尘,了然一生。

回看着沉思的慕容毓,叶蔷忽然开口道:“那将军大人呢,还因为我是叶家的人,而记恨我吗?”

“叶家的一切和你无关,之前是我迁怒了。”慕容毓沉声开口,在她为了盈盈不顾及安全上山采草药的时候,在她丝毫没有怨恨自己对她的不公平,他还能恨起来吗?

“如此我也放心了,将军大人。”叶蔷轻声开口,忽然停下脚步,面色严肃的看向慕容毓,“如果可能,我也希望将军大人不要记恨我二哥,我爹做的事情和我二哥无关。”

“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他的。”慕容毓点了点头,神色里滑过一丝黯淡,如果叶君寒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也不会快乐的。

“蔷儿谢谢将军了。”叶蔷肃穆的脸上瞬间展露出笑容,回望着面色凝重的慕容毓,俏丽一笑,脆声道:“将军大人,你也不用烦盈盈的事情了,我保证盈盈会渐渐接受将军大人的感情的。”

“是吗?”淡淡的应了一声,慕容毓低声开口,似乎没有多大的喜悦,却见一旁人群冲撞,随即拉过叶蔷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人多,靠着我走,不要被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