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三百年前的我动了心吧?”

“动你个头!”夏翎剧烈挣扎,却挣不脱那铁钳似的手,气得怒吼,“韩煜,自

作多情也该有个限度吧!”

“不是最好。”韩煜微微勾起嘴角,幽冷地笑道,“我对于当替身半点儿兴趣也 无,哪怕是我自己的替身。三百年前的韩煜对常似锦或许是滴水之恩的偏执,可是 今日的我,却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夏翎转过头,面无表情道:“就因为我照顾了你一个月?韩煜,如果我当日没 有回去呢?三百年前也好,十年前也罢,我就是不明白,你的偏执到底是打哪儿 来的!”

“好吧!你在意那一个月,我又救了你一命。可是十年后我也向你求救了啊, 你已尽自己最大努力偿还了我。韩煜,真的已经够了。三百年的教训还不能让你觉 悟吗?我们在一起只会相互折磨,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你的一言一行永远带着算 计,而我即使对你笑脸相迎心里却还是牵挂着别人……”

韩煜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女孩开合的唇,仿佛要将她吞噬般凶狠啃噬 吮吸:

堕魔谷中回荡着呼啸的风声,沙尘飞扬撞击声,还有妖兽断断续续的咆哮声。韩煜稍稍离开那嫣红的双唇,紧紧扣住挣扎的女孩,柔声道:“其实不用找曲临渊 也可以。繁露青阳之息是世间最纯正的自然之气,与你体息交缠,一样能减轻我的 痛楚:夏洛,你死心吧,就算是相互折磨一辈子,我也绝不会放手!”

韩煜话音刚落,左手上的储物戒却突然泛起微光:他神识一动,青岳宗众人忙 碌奔走的影像顿时展现在眼前。

柳笙与柳庚并排站在一起,跟随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几个青岳宗的元老。见了韩煜,他们齐齐躬身行礼。最后,柳笙开口道:“如主人所料,凫峦帝国的军队于前 曰开始扫荡晋海沿岸,几个小门派已然宣布归顺,领军的正是修仙界第一战将——华无应。”

韩煜微微点头:“过几日我会回去。沈清呢?"

柳笙皱了皱眉,低下头道:“沈清进离了暗室,属下派人尾随直到他被华无 应的手下黑刹七影带走,才失了踪迹。”

“黑刹七影?”韩煜的手指轻轻将夏翎散乱的鬓发理顺,淡淡道,“果然是这样吗?这倒真是件稀奇的事。”

夏翎忍不住道:“什么事稀奇?韩煜,师兄他逃了?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是,你和曲临渊卿卿我我的时候吧。”韩煜温润浅笑道,“沈清或许是慕容邢的子嗣。”

“什……什么?!”夏翎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你说师兄是谁的子嗣?!”

韩煜挑眉道:“你再破碎虚空中也曾见过慕容邢一面,不觉得两人轮廓有些相似吗?我当日在临溪镇外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有些眼熟,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慕容邢的后代。”

下令的嘴巴张成了O形,半晌才回过神,脑中隐隐约约残留了一些印象。自己当日见到慕容邢时确实感觉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如今想来,慕容邢那张脸虽然要没阴柔,也比师兄漂亮了许多,但眉眼之间依稀还是有些相似的。

慕容邢、赤猷、魔种与师兄……夏翎心头一紧,猛地直起身,却不小心重重的撞在韩煜的下巴上。

韩煜抚着热辣辣的下颌,无辜地看着她,看到她不自觉的尴尬脸红,才幽幽自语道:“沈清是慕容邢的子嗣,连如此离奇巧合的事都能发生,可以想见神域中那老家伙是多么不想让你过安稳日子。呵呵……我倒是期待着,不知人界大陆能被此人折腾到什么地步!”

“殿下,要奴婢伺候你沐浴更衣吗?”一进入屋内,申请二中就传来女子柔美婉转的声音,速速软软的语调带着几分妩媚,简直让人心痒难耐。

沈清却没有什么情绪变化,挥手让她出去。岂知一转身就见那女子本已暴露的衣衫此刻早已脱得一丝不挂,雪白的藕臂挂上他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陛下让奴婢来伺候殿下,自然是将奴婢赏赐给殿下了。殿下想要对奴婢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沈清眼中露出厌恶的颜色,正要将之甩开,神识却自发捕捉到女子吐出的如兰香气中所夹杂的阴柔灵气。

慕容邢手下伺候的女修多为阴煞极重之日出生的三灵根女子,修为天赋虽算不得顶阶,但修炼的功法均属水土阴性,因此令其中蕴含的阴柔之气自然比旁人多。

沈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面对女子体息中夹杂的胭粉气息厌恶不已,一面却又从灵魂深处渴望女子体内的阴柔灵气。

“殿下,就让奴家好好伺候你吧。”女子如灵蛇般的双手缓缓解开他的衣衫腰带,丁香小舌一一舔过他的耳垂锁骨,媚声道,:“殿下可以对奴家为所欲为哦!”

沈清眼前一片恍惚,脑中闪过各种面容,女孩无神的双目、浴血奋战的景象,嘶吼呼喊着阻止他入魔的声音……可是这些场景这些声音却离他越来越远,到最后通通化作韩煜高高在上讥讽得意的嘲笑。

韩煜!韩煜!我不会让你得偿所愿的!终有一日,我会从你手中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为了那一日,让我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沈清猛地拽过身后女子,将她一把甩在锦被铺就的大床上,凶狠地扑上去,一把攫住她娇弱的红唇。刹那间,阴柔灵息源源不断地被他吸入体内。

不够,还不够!还需要更多更多让他强大的力量!

被嫉妒和仇恨烧红了眼的沈清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是那样狰狞可怖,却也是那样绝望冰凉。他撕碎了自己的衣衫,疯狂蹂躏着身下从迎合变为哭喊哀求的女子,心底却仍有一个声音在一遍遍响起——沈清,如今你只是个怪物,人不人,贵不贵,你还有什么资格再肖想她?

半个月后,慕容邢的寝宫中,负责监视沈清一举一动紫衣男子低头禀报道:“陛下,这已经是第十个被殿下蹂躏致死的女修了。”

慕容邢对死了几个女修毫无兴趣,只是眯眼问道:“殿下的修为如何?”

紫衣男子抬起头,只见他看上去四十上下,唇薄鼻挺,额头宽阔,举手投足间带着华贵之息,却生生被一双阴鸷的吊梢眼破坏了形象。此刻如果夏翎在这里,一定会很快认出来——此人不正是二十年前被韩煜烧毁了肉身,只得元婴逃脱的紫阳侯吗?

“殿下的修为非常奇特。”紫阳侯皱眉道,“在下瞧他一直未能突破结丹期,可是浑身上下缠绕的阴煞之气,却……却比殿下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慕容邢幽幽沉吟着,眼中的不耐和焦灼越来越重,终于缓缓道:“离阴煞之月已越来越近,这是千载难逢杀死韩煜的机会,我绝不能再枯等下去。紫阳,将殿下带到地宫,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无应手下的七影。”

紫阳侯闻言眸光陡然一炽,垂在身侧的双手甚至因为激动紧张而微微颤抖。二十年,他等这个复仇了机会等了二十年!韩煜,你瞧着吧!我一定会向你讨回那笔血债的!

只要韩煜一死,他再取代华无应的地位执掌军队,这天下大权还不通通握在自己手中?

“是,陛下。”紫阳侯开口应道,随即却又一脸不忿道,“陛下,那华无应即便战功卓绝也不过是个下臣,怎么连陛下处置个什么人都要过问,未免也太嚣张了!”

慕容邢冷哼了一声,眸中寒意闪烁,却最终没说什么,挥手让他出去。

这些年来,华无应却是越来越不服管束了。慕容邢的手在床头的宝珠上一按,小型传送阵顿时显现。他缓缓踏入,脸上的杀气越来越重。

哼!不过是区区一个战将,等杀了韩煜,统一晋海,他便再无利用价值,到时,自己会让他清楚地知道,究竟谁是主,谁是仆!

百年前,慕容邢因修炼同契归元而摄取的冤魂精血终于到达融合极限,肉身的修为却未能突破大乘期高阶,眼看再过数十年就要崩溃爆裂。不得已,他派精锐前往曲家绑架高阶医修,谁知却被突然出现在曲家的韩煜尽数几百,全军覆没。

就在无计可施之时,危在旦夕的凫峦帝国的医修们合力想出一个釜底抽薪的阴狠之计。他们让慕容邢与一阴煞之月出生的女修结合,算准时辰在阳煞之日剖腹取出八个月大的婴孩。此婴孩拥有天底下最阴纯的去壳,那便是《太古经略》中记载的彘婴——世间一切肮脏阴邪魔性之息的最好容器。

慕容邢独自在地宫中等了个把时辰,直等到不耐烦了,门口的传送阵才白晃晃地亮起。片刻.紫阳侯领着一身华服的沈清走进屋中。

慕容邢再次见到沈清不是不惊讶的,那个半个月前衣衫褴褛其貌不扬的男子此刻竟变得如此让人不敢对视。不是说他的容貌有了什么变化,而是全身的气势。抿成直线的嘴角,幽深如黑潭般的狭长双眸,还有那浑身上下缠绕的煞气——

血腥冷厉夹杂着怨恨,乍一看见,慕容邢竟好似看到了三百年前的自己。

“紫阳,你先出去。”慕容邢勉力挥去脑海中浮现的荒谬念头,凝声道:“清儿,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修为。”

紫阳侯躬身应是,离去前忍不住瞧了一眼那让人畏惧的殿下,眼中闪过怜悯和幸灾乐祸的神情。恐怕今夜过后,世间将再无沈清或慕容清这个人了。

沈清慢慢走到慕容邢身边,面对着他盘膝而坐,由着他的灵息慢慢钻入自己的五脏六腑,如冷滑恶心的毒蛇般慢慢游走于他的血脉之中。

慕容邢睁开眼看着他,眸中闪过阴森的笑意:“清儿,我知道你恨韩煜,只是不知道你的恨究竟有多深。”

沈清微微低了头,沉默不语,神情犹如万年岩石,纹丝不动,又似毫不在乎。

这样漫不经心的表情让慕容邢万分恼怒,他丹田猛然一沉,灵息迅速游走于沈清全身,到最后汇集于他的心脏,牢牢缚住他体内的心脉之气,仰头笑道:“为了杀死韩煜,我需要捏碎你的心脏,将你身上封印的冤魂精血通通收归体内。清儿,你就乖乖认命吧!为了杀死你的仇人,这点儿代价是必须付出的!”

慕容邢本为自己说出的话,以及心脏上绑缚的灵息会让沈清恐惧祈求,可出

出乎意料的是,沈清居然笑了。他缓缓抬起头,阴煞之气缠绕的脸显得扭曲可怖,低沉冰冷的声音透着让人浑身发寒的凉意:“慕容邢,我等这天等了半月之久,你再不动手,我不耐烦了。”

慕容邢陡然一跳,有一瞬间竟因为这样的笑容而身体僵硬,心胆俱颤。等

他回过神得勃然大怒,牵引着侵入沈清体内的灵息,狠狠一动。

只听“啊”的一声闷哼,沈清的神情充满痛苦,嘴角溢出鲜血,瘫软下去,五脏六五之间开始溢出浓郁到让人癫狂的阴邪之气。

“哈哈哈哈……”慕容邢仰天大笑,“我看这天下还有谁能阻……”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后这表情马上变为恐惧和惊骇。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非但没能吸收沈清体内的冤魂精血,自己本身的修为却反而如大江之水般倾泻而出?

慕容邢睁睁地看着本该死去的沈清缓缓睁开眼,冰冷无情的脸上嵌着如死神

般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他眼睁睁地感受着自己多年的修为逐渐流失,亿万凡人冤 冤魂精血啃噬着他逐渐脆弱的肉体,却连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释放出去为夺取沈清性命的灵息,此刻反而成了他自己的催命符。

“为……为什么?”在同契归元反噬的巨大痛苦中,慕容邢还是无法解脱,“你的心脉明明已被我……”

沈清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慢条斯理地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把刃口又钝又破的铁剑。他蹲下身,将剑刃紧紧贴着慕容邢腹部,然后一点一点来回切割,血肉横飞。

一面切割,他一面淡淡道:“练过同契归元的身体,当真是饲养魔种的最佳养料。慕容邢,你死得越痛苦,我所能获得的力量就越强大。天下再无人可阻的人,不是你,而是我。从今往后,这天地间,将成为由我一人掌控的血腥炼狱场。”

“啊——”肉体与精神的双重痛苦终于让杈倾天下三百年的帝煞忍不住哀号哭泣,涕泪横流。可是无论怎样挣扎和祈求,都无法让他减轻一分一毫的痛楚,更无法阻止自己生命的飞快流失。

直到贮存在体内三百年的阴煞之气被吸得一千二净,残破的身躯也被切成两

半,慕容邢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痛苦挣扎,两百年的不择手段,三百年的至高无上,到头来却只换得这样的解决。

慕容邪,你这一生,究竟得到了什么?

眼前恍惚出现一张绝世倾城的脸,那个无怨无悔追随他,为他付出一切的女孩,如今在哪儿?似锦,似锦,我错了,我怎么能放弃你而选择者冰冷的楼宇,无声的寂寞?

似锦,这三百年,我从未忘记过你,我的心从未有一刻停止过疼痛。似锦,我错了,你等等我好不好,我这就去找你,去找你……

【第五章】神域四圣

听到凄厉叫声冲进石室的紫阳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匍匐在地上,如肉块般挪动的血人,是慕容邪?怎么可能?!那可是帝煞,大乘期高阶的修者,天下罕逢敌手的凫峦帝王!

可是,此刻他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半小时前还被认为死定了的殿下,从五指间慢慢长出数条暗绿色的藤蔓。这些藤蔓一见到慕容邪的尸体便发出欢快的叫声,疾射而去将它团团缠绕。然后,只是眨眼间,地上再没有了肉块,也没有了尸体,只余下一滩鲜红的血迹。

藤蔓们打着饱嗝,无声无息地回到沈清体内,而申沈清的目光也终于对上了他。

紫阳侯心惊胆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地磕头:“紫阳叩见新皇!愿对陛下发誓效忠,永不背叛!陛下饶命!”

紫阳侯话音未落,却见那恐怖的暗绿色藤蔓朝他飞射而来,吓得他连声尖叫,仰面跌倒在地。

藤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破他的肉体,钻入五脏六腑。紫阳侯暗叫一声我命休矣,闭目待死,但十数息过去了,预期的撕心裂肺之痛却并没有传来。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却见沈清冷漠地看着他,如看着蝼蚁一般,缓慢开口道:“发誓就不必了。我已在你体内下了禁制,若你闹钟稍有违抗之意,必然心脉碎裂而亡。如今,我有一件事要吩咐你去做。”

紫阳侯连滚带爬地扑在他面前跪好,颤声道:“陛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臣下赴汤蹈火,也必会为你办妥!”

“对外宣称慕容邪闭关修行,然后以他的名义召回华无应。另外,你去查查华无应有何软肋,半个月之内必须回报,否则,你也不必回来了。”

“有!有!”紫阳侯连声道,“陛……慕容邪也曾让臣下查过华无应,所以我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

“哦?”沈清一面抚摸着自己掌心处探出叶片的藤蔓,一面问道,“慕容邪也曾查过他?”

“是是!”紫阳侯心中大乐,面上却为表现出来,磕头道,“华无应那小子仗着自己战功卓着,总是反对慕容邪屠杀凡人修炼同契归元,慕容邪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我……我受了指使派人查了许久,才发现华无应极其重视一个女子。”

紫阳侯抬头看了看沈清毫无表情的脸,见他没什么不耐烦,才续道:“三年前华无应受伤失踪,同时也失去了记忆,被晋南灵虚门一个叫金鳞的女修所救,两人朝夕相处……嘿嘿!华无应后来领命攻打晋海,还不忘让他手下七影将那女子带出来,生怕她收到上海,如今更是日夜留在身边,不让她有片刻离开。”

三年前吗?沈清幽暗深沉的眼中闪过一道阴寒之意,嘴角微勾:“看来,当真是连天道运势都站在了我这一边。”

“记住!”他缓缓道,“你对外就说我离奇失踪,不要让慕容邪已死的消息泄露一星半点儿。否则,我会让你死得比慕容邪还要凄惨百倍!”

巍峨壮阔的大殿之上,充满了冷冽的杀意。

夏翎努力地睁开眼,只看到身旁两个男子执建站立的身影。大殿四周围着数百人,每一个手上都拿着武器,杀意弥漫。而那两个男子却对身旁的杀气腾腾毫不在乎,只冷厉地凝视着大上方一团如烈日般刺目的光球。

夏翎只觉得浑身冰冷,眼皮更是千钧重,模糊的双目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她颓丧地闭上眼,耳中嗡嗡作响,心中却思索着,这是怎么了?是梦吗?还是自己的魂魄又进入了某个破碎虚空?

“你们该知道,她被创造出来是为了什么。”一个浑厚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语调没有一丝起伏,仿佛是机械合成音一般,“她诞生于你们两人手中,以神龙木为骨,白觞为心,玄池流晶为血液,再赋予最纯正的繁露青阳之息。她本无心,不知痛也不知爱。她的存在只是为了让我们便于统治人界各域,消灭潜在危机。”

“数万年过去了,她一直运作得很好。没有心就不会痛,没有七情六欲也无所谓爱恨痴缠。可是东璍你却因一时好奇为她强加了思想与魂魄,还收她为徒。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诱饵再珍贵也不过是诱饵。可是作为神域四圣,你们竟对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诱饵产生了感情,还为此违背了造物主准则,给予她连通各个破碎虚空的地方,企图让她逃离轮回!你们可知,仅逆乱轮回这一条罪名,我就可以将你们打入人界,永世不得飞升!”

“既然罪名已定,为何还不将我们丢下人界?”男子漫不经心的话语响起。夏翎陡然一惊,这人的声音怎么那么像韩煜?她有心想睁眼看一看,却苦于全身僵硬冰冷,连动都动不了一下。

那苍老的声音顿了顿,才道:“只要你们肯交出她,让她去拨正轮回,我可以破例饶恕你们的罪行让你们继续执掌四圣。”

另一个声音缓缓响起:“你若肯放她逃离九幽轮回之苦,我便留在这里为你执掌四圣,否则免谈。”这……这是阿修的声音?天啊,她究竟到了什么地方?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之声,众人压低了声音的窃窃私语,让夏翎耳中的嗡嗡声更重。

苍老的声音又是一阵沉默。这时,那极像韩煜的声音轻笑道:“老家伙,别算了,算来算去也不可能让你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要么,让我们替她承受九幽轮回之苦——这时造物主的权利。要么,放过她,永远放过她,我们留在这里。”

“造物主的权利不能拒绝,四圣需要人掌管,逆乱的轮回必须拨正,无辜的人不能被丢去承受九幽轮回之苦……”苍老的声音不断自言自语,好似陷入了死循环,让夏翎听得极度无语,道后来甚至昏昏欲睡。

终于,那苍老的声音一顿,扬声道:“东璍,北玥,你们当真宁肯代替她轮回尘世,承受七情六欲之苦,也不愿执掌神域四圣?”

“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夏翎正奇怪着这诡异的地方诡异的对话,突然感觉眼皮一阵刺痛,似乎有什么强光照射到自己脸上。随即那苍老机械的声音又道:“零六,你要知道,这世间没一个物体每一个人被创造出来都是有其使命和价值的。你的使命是保证人界的和平与安定。如今,由于你的关系,底层破碎虚空出现了混乱交错的现象,使得人界战乱频生,几个域界魔气滋长,远古时期受惩罚被封印的古魔有了苏醒的征兆。这是你的罪孽。如今虽有造物主愿意帮你偿还,但九幽轮回有三世,他们两人各为你背负一世,剩下的一世仍需由你自己偿还。这样的判决,你可接受?”

“天帝——”

“老家伙,你——”

在两人开口之前,苍老的声音以极快的语速决策道:“你不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来人,将这三人都丢入轮回道中。我会暂时困住东璍,北玥,你们速度快一些。”

夏翎明显感觉自己被提了起来,而那声音酷似韩煜与曲临渊的两人好似被封住了行动,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随后,她听到那苍老的声音仿佛松了一口气般自言自语道:“造物主的权力没有违背,有东璋、北玥相助逆乱的轮回很快就能拨正,一世后至少有一人回归执掌四圣,零六无须销毁此后可列神位。一切损失降至最低,很好。”

夏翎被那碎碎念弄得满头雾水,又觉好笑,正想着这光圈怎么跟个高级智能计算机一样,突然身体被人猛然一甩,失重坠落感顿时袭遍全身。

她惊叫一声,猛地坐起身,看着眼前飞沙走石阴风阵阵的景象,一时竟回不过 神来。

“做噩梦了?”韩煜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干净的衣袖毫不在意地擦着她 额头细密的汗珠,“梦到什么了?”

夏翎一脸古怪地侧头看着韩煜,梦中的景象在脑海中清晰闪现。这实在不像是 个梦,倒像是又一次灵魂出窍,因为所听所感实在太真实了。

韩煜微笑道:“梦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