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奎赫然回头,骂道,“这群崽子真他娘的够快!”

说罢将脚下被景洲杀掉的山匪守卫提起挡在面前,提刀对着涌上来的山匪冲了上去。

两人身材魁梧,持刀站在洞口,两尊凶神一般,最先涌上来的几个山匪顿时被吓破了胆,哆嗦着向后躲。

大黄页一脚踹在一个山匪屁股上,怒吼道,“上,都给老子上,谁敢逃,老子立刻杀了他!”

众山匪咬牙闭眼往上冲。

董奎一刀砍掉一个山匪的半个脑袋,一抹脸上的鲜血,喊道,“痛快,都来!老子今日便杀光了你们这帮畜生,为无辜百姓报仇!”

魏远出刀更有章法一些,守住半个山门,杀人防卫两者兼顾,丝毫不乱。

浓浓的血腥在谷内弥漫,嘶喊声在谷内回荡,震耳欲聋。

被关在洞窑里的百姓,颤颤巍巍的扒着铁门往外看,看着勇猛的两人渐渐变成血人,看着山匪一个个死去,在谷内堆积成山,眼中渐渐露出希冀,突然一人带着哭腔声音嘶哑的道,“杀!杀了他们!”

一人呼百人应,原本躺在地上的人也纷纷咬牙站了起来,一起用力撞开铁门,向着正厮杀的地方跑去。

他们都是普通百姓,不懂武力,身体虚弱,此时眼中却无惧怕,只有滔天的仇恨,拾起地上死去山匪手中的刀,疯了一般的向着洞中的山匪砍去。

砍不死就砍腿,一旦山匪倒下,顿时几刀插进胸口。

董奎和魏远满身是血,有自己的,有山匪的,血腥气最刺激人的神经,二人杀的越发起劲。

然而他们人数实在有限,那些百姓本是凭着一腔热血,却毕竟不如身强力壮的山匪,一个个渐渐倒下去,再没力气爬起来。

董奎一边杀一边怒吼,“都回去!不要送死,全部都回山洞里去!”

“噗!”一把长刀刺进他的左臂,鲜血喷溅,董奎豹眼一瞪,挥刀砍断山匪的手臂,一把将刀拔出来,握在手中,震吼一声,双臂齐舞。

“小心!”魏远大喊一声,惊恐的看着长刀即将扎进董奎的心口,他自己却被十多个人缠住,无力救援。

“砰!”

长刀在扎进董奎后背的那一刹那被跳开,董奎猛然转身,就见一少年腾空而来,手执长刀,身形如豹,冲进山匪中,一刀下去一串血线飞起,立刻倒下一片。

身后一山洞中,数百人呼喊着,携带者惊人的气势冲了出来。

董奎哈哈大笑,“伍长,小心!”

这是董奎第一次冲初曦喊伍长,初曦飞起一脚,踢飞了一个山匪,回头挤眉笑道,“黑兄,注意身后!”

魏远跟着大喊,“对!某人注意身后!”

“少废话!有能耐跟俺比比谁杀的山匪最多!”

援军已到,局面立刻成了压倒势的厮杀,断肢残骸横飞,哭喊声响彻山谷,久久不绝。

有山匪被杀破了胆,举刀跑回来,“我投降!不要杀我!”

初曦一刀砍过去,“不接受!将军说了,一个不留!”

将初曦等人抓进山洞的大黄牙被挤在人群中,双目大瞪,高声喊道,“谁他娘的敢投降,老子先杀了他!都跟着老子往前冲,带着大哥突围出去,活着的赏银千两!”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数十个人和他一起往外冲去,拿着死去的同伴做掩护,这些人竟真的冲出洞外,眼看就要冲出包围。

景洲站在众人之后,冷眼一缩,旋身而起,长剑横扫,十几颗人头直直飞了出去,方才还叫嚣的大黄牙,目瞪口呆的看着景洲,捂着脖子上的血痕,震惊的道,“原来是、你们!”

说罢仰身倒去,瞪着大眼死不瞑目。

洞中鲍定六更是吓破了胆,连连后退。

他一退,其他山匪也纷纷向山洞深处撤退,有的人甚至吓软了退,哭喊着向山洞里面爬。

“发令,火攻!”

景洲冷喝一声,身后的人立刻响应,取出一支响箭点燃,“嗖”的一声,火箭蹿上天空,在漆黑的夜色中炸开。

第六十四章 自己的仇自己去报

另一边常平早已在山外堆满湿柴,此时见到响箭,立刻命人点火。

谷内洞口处也燃起了熊熊大火,浓浓的黑烟翻滚着向洞内涌去。

大火将周围照的亮如白昼,初曦一身血迹,前后奔走,安排人救援受伤的百姓,董奎和魏远也浑身都是刀伤,虽不致死,看上去却异常狰狞,倚着山壁休息。

“真他娘的痛快!”董奎目中的兴奋还未褪去,猛然一拍山壁,立刻又将肩膀上的伤口撕开,一阵呲牙咧嘴。

“哼!”魏远冷哼一声,扭过头去,“蛮夫!”

“老大!”初曦跑过来,道,“我带人去救其他被困的百姓,安排人送他们下山!”

“好!”火光下,景洲目光清冷深邃,淡淡点头,“注意保护自己!”

“放心!”初曦打了个ok的手势,招呼了十几个新兵,向着远处奔去。

四人一组,初曦让他们分组行动,自己也带着三个新兵挨个山洞的搜查。

铁门打开,火把将漆黑的山洞照亮,初曦闭了闭眼睛,遮住里面的痛楚和惋惜,再次睁开,又恢复惯常的清明,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着身后的三人喝道,“都转过身去!出去找些衣服来!”

三个新兵脸上一红顿时扭过身去,慢慢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扔在地上便出了山洞。

初曦捡起三件军服,举着火把往山洞里走,在一群赤裸着身体的女子面前蹲下身去,将衣服亲自披在她们身上,咧嘴笑道,“别怕,山匪都死了!你们没事了。”

女人们不喊不叫,只是惊恐的看着她,初曦猛然转过身去,一拳捶在洞壁上,肩膀隐隐颤抖。

三个新兵出了山洞,沉默的向着战友走去,胸口似塞了棉花,压的喘不过去来,半晌,突然有人开口诧异的问道,“张初曦让咱出去,他怎么还留在那?”

另一人挠了挠头,半晌才犹豫的说道,“难道他是断袖?你们发现没有,他和大将军关系好像很不一般。”

“去你的!大将军你也敢胡乱猜测,赶紧找衣服去!”

“对!对,别说了,找衣服去吧!”

三人找战友借了一些,又从死去的山匪身上扒下十几件,一人抱了一堆衣服扔在洞口。

足足有一炷香的工夫,初曦才将那些女子带出来,对门外三人吩咐道,“再多找两个人,将她们送下山去,暂时先不要送回家,安顿在驿馆内。”

那些女人如受惊之兔,缩着身子跟在三个新兵后面,突然有人停下来,转身看着初曦,然后是更多的人停下,伏身跪下去,一个接一个的呜咽悲鸣,最后终于痛哭出声。

长时间的身心折磨,她们早已麻木,甚至在听到外面厮杀的时候都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因为她们清楚,即便出去又能怎样,这样残破的身子,到了哪里都只剩屈辱。

可是这个少年,他没有看不起她们,他眼中没有厌恶、没有猥琐、没有同情,只是平静的为她们穿上衣服,她们知道,那是给她们最大的尊严。

初曦眼中有泪光,却依然若无其事的浅笑,“下山去吧,到了驿馆洗个澡,换身衣服,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目送几个新兵带着女人们进了出谷的山洞,初曦才深吸了口气,继续搜索其他山洞。突然想起什么,猛然转身,向着山匪头领的洞窑飞奔。

推门进去,初曦有片刻的愣怔,洞窑内点着烛火,火光微弱。靠近门的地方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有几个酒壶和一些冷饭残羹,中间点着火炉,再往里,是一张火炕。

炕上躺着一个满身血迹的女子。

女子发丝凌乱,脸颊高高肿起,满嘴的鲜血,身上一片片的青紫,下身一片狼藉,此刻躺在那里,双眼紧闭,似早已没了生息。

初曦双拳紧握,胸膛似被灌进了滚烫的铁水,全身的血液都翻滚起来。

许久,初曦才缓缓脱下身上的军衣,盖在女子身上,将她凌乱的发丝理到耳后,擦去她嘴角的血痕。

女子缓缓睁开双眼,死死的盯着初曦,眼中满是绝望和愤恨,突然一把拉过初曦的手腕,张口咬下。鲜血顺着她白皙的手腕留下,一滴一滴没入身下脏污的被褥中。

初曦任她死死咬住,只静静的看着她,声音嘶哑的道,“对不起!”

女子满嘴鲜血,面部狰狞,仇恨的看着初曦一字一顿的道,“我诅咒你,来世生为女子。被人所强,受我今日百倍之苦!”

初曦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容一点点冷下去,“你没有权利诅咒我,就像我也没有义务一定要救你。我说抱歉,却并不代表我后悔当时的抉择。我若是你,就去杀了那个男人,自己的仇,自己报!”

女子呵呵冷笑,嘶声切齿的喊道,“你不是女人,所以才能说的这样理直气壮,不过是为你的怯懦和良心寻找借口!”

初曦转过身去,往洞外走,边走边道,“我现在就带你去杀了他,你去不去?”

女子一惊,“你说什么?”

“去不去?”

女子微一踌躇,再抬起头时,面容顿时变的坚定,“去!我和你去!”

初曦带着那女子到了山门入口时,大火还在燃烧,不断的有人被浓烟熏出来,还不曾喘口气,便被乱刀砍死。

景洲见她过来,微一点头。

初曦看着山洞问道,“那个最大的出来没有?”

景洲摇头,目光冷沉,“还不曾看到!”

此时刚好有一人被熏了出来,初曦在他被砍杀之前,一把拎出山洞外,刀刃抵在他脖子上,冷声问道,“你们大当家的呢?”

山匪脸被熏的漆黑,猛烈的咳了几声,才抖成筛子似的哭道,“不要杀我!军爷饶命,饶命!”

初曦嘿嘿一笑,诱哄道,“告诉我你们大当家的在哪,我便不杀你!”

山匪往后缩了缩身子,忙道,“我说!我们大当家的跑了!”

“跑了?”初曦眉峰一皱,“山洞就两个出口,我们都有人把手,他从哪跑的?”

“洞内还有别的出口,只有大当家的知道,他带着十几个弟兄从那跑了。”

“放屁!”初曦张口骂道,“要是有别的出口,你怎么不跑?敢他娘的骗小爷,我现在就把你拆骨炖了!”

“别!别!”山匪顿时吓的面色惨白,颤声道,“我句句都是实话,大当家的确实逃走了。他就带了十几个弟兄,那出口是向下的暗道,上面机关,他们进了暗道就把机关关了,留下我们几个迷惑你们,好为他争取时间!”

景洲闻言面色一沉,吩咐众人熄火,带着几人进了山洞,很快便返回,洞里确实没人了。

“奶奶的!”初曦怒骂一声,此次决不可放过一人,若是放虎归山,他们今日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突然目光一转,初曦一把将跪在地上的山匪拉起来,眯眼笑道,“想不想活命?”

“想!想!”山匪点头如捣蒜。

“那本爷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你可知你们二当家的从哪条路回来?”

山匪一愣,忙道,“知道。知道!”

“很好!”初曦挑眉,露出一个奸猾的笑,“走吧!咱一起去迎接二当家的!”

山匪二当家的是个黑瘦的汉子,人称花蛇。带着一百多个山匪赶着几辆马车刚刚从临江回来,夜里在一背风坡休息了一个时辰,天快亮时才又起身赶路。

他们此次劫的是个举家搬迁的商户,劫了几车的盘缠,又绑了三四个个壮年男子和几个女眷,急匆匆往山谷里赶。

眼见再过一个山坡便是山门,突然密林中远远的奔来十几个人,领头的山匪一身刀伤,到了近处便哭喊道,“二当家的,山寨被官兵剿了,弟兄死伤大半,大当家的带着我们几个从暗道里逃出来,让我来接应二当家的,赶紧去营救大当家的!”

花蛇大惊,一把将他拽了起来,“侯三?你说的可是真的?”

侯三连连点头道,“是真的!现在官兵还在谷内,二当家的你可千万不能回去!”

此时天似亮未亮,林中起了薄雾,更是幽暗朦胧,花蛇抬头看了看侯三带的几个人都是衣衫褴褛,一脸的血痕,一把将侯三扔在地上,疾奔几步,借着山势往下看,果然,两里外的山门处有还冒着浓烟。

重哼一声,花蛇问道,“大当家的现在在哪?”

侯三忙道,“小的不知,我和大当家的分开的时候,大当家的让我来迎二当家的,说您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自会前去。”

“嗯!”花蛇点头,回身招呼身后的人,“兄弟们,山寨回不去了,不用怕!咱们现在就找大当家的去,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官兵一走,咱们还在此逍遥!”

“是!全听二当家的!”一百多个山匪齐声喊道。

“跟着我走!”花蛇吼了一声,率先向着林子东面走去。

侯三带着身后的十几个人跟在山匪后面,畏缩的回头看了一眼,立刻觉得腰间一顶,少年一脸的鲜血,阴恻恻的在他耳边笑道,“别想耍花样,小爷的刀随时能要了你的命!”

侯三忙低声道,“不敢、不敢,小的只想将功折罪,留条命活着。”

景洲带着十几个扮成山匪的士兵不离初曦左右,低头跟在后面。

第六十五章 再起波澜..

花蛇带着众人出了林子,爬过一个山坡,再次进了一片山林,走了不远,前面赫然出现一山洞,比之前的山门小了许多,被山草藤蔓遮掩,不仔细看跟本无法发现。

花蛇走近两步,手放在口中,只听两短一长的哨声发出,很快满身血痕的鲍定六带着十几个同样狼狈的山匪跑了出来。

见到花涩满眼惊喜,“二弟,你回来了?”

花蛇上前将他打量一番,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人,皱眉道,“大哥,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官兵伪装成咱寨里的弟兄,谎称你遇到了埋伏,我带人出去营救,接过被他们堵在山洞中!老三死了,兄弟们也都被杀了,连山寨都回不去了!”鲍定六悲痛的道。

“大哥放心!”花蛇三角眼一眯,狠毒的咬牙道,“我一定为三弟报仇,让这群官匪血债血偿!”

鲍定六重重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抬眼道,“二弟,你可遇到官兵?对了,你怎么知来此找我?”

花蛇道,“是侯三通风报信,我才免得一难。他此次算是救了我一命,侯三,过来!”

侯三浑身一震,畏惧的缓缓上前两步,“见、见过大当家的!”

鲍定六皱眉盯着他,突然双目一睁,大叫道,“不好!二弟咱们中计了,快住”

然而已经晚了,花蛇还未反应过来,身后一人如泥鳅一般滑到他身后,伸手对着后心便是一刀,不待他倒下,那人纵身飞起,挥刀向着对面的鲍定六砍去。

一百多个山匪面对突如其来的剧变震惊的愣在那里,站在最后的十几山匪忽觉胸前一凉,一带血的刀尖透胸而过,回头便见跟着侯三一起来的“弟兄”目光冷冽的看着他们,不发一声的拔刀冲进人群中。

鲍定六一把拉过一个山匪挡在身前,逃过一命,转身往山洞里跑。

突然头上黑影一闪,景洲飞身而起,一脚踢在鲍定六胸口,将他直直踢飞出去。

男人站在洞口处,负手而立,挺拔的身姿沐浴在刚刚升起的朝曦下,如同战神降世。

此时一直跟在初曦等人身后一路跟踪而来的常平带领众士兵也杀了过来,一百个山匪一惊一吓之间早已失了斗志,很快全部都被制服。

景洲走至鲍定六面前,抬手欲了解他性命,鲍定六忙跪地求饶,涕泪横流,直言再也不敢。

景洲面容清寒,目光冷澈,没有半分动摇。

“将军请慢!”初曦急喝一声,拉着一个面上摸了烟灰,身着土匪衣服的人过来,笑道,“将军先不要杀他,可否把他交给我?”

鲍定六一听顿时又有了生存的希望,对着初曦砰砰叩头,“兵爷饶命,我再不敢了,只求兵爷留条性命,草民做牛做马报答兵爷!”

景洲眉头微皱,紧紧的看着初曦,见她随手捡起一把长刀,递到身边那人手中,道,“去吧,亲手杀了他!”

那扮成山匪的人抬头直直的看着初曦,即便脸上涂了黑,依旧可以看出眉目之间是女子特有的冷艳,她双手的接过初曦手中的长刀,目中满是悲愤和怨恨,一步步向着鲍定六走去。

鲍定六狼狈的向后退,惶恐的摇手道,“不、不要杀我!”

女子举刀在他裆部一挥,只见一道血线飞出。

“啊!”鲍定六痛嚎一声,双手捂住鲜血琳琳的,嘶声大吼。

女子目中厌恶一闪,举刀咬牙往他胸口一送,看着辱她之人丑陋的死去,只觉浑身力气都已用尽,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景洲冷面瞪了初曦一眼,沉声道,“胡闹!”

初曦却不顾男人难看的脸色,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长舒一口气道,“总算完事了,一夜未睡我能忍,但一天不吃东西实在难熬,景老大,请客不?但提前说好啊,我不吃烤肉!”

能在满地残肢死尸面前谈论吃的人也就初曦一人了,景洲面色轻缓,不由得勾唇一笑,“等下山,随便你吃!”

“哦耶!”初曦比了个胜利的姿势,扛着刀往山下赚呼喝道,“收工回去吃饭喽!”

景洲看着少年清瘦的背影淡笑,如何也不能将此时顽劣古怪的身影和杀敌时冷冽专注的的少年重合起来,然而他知道,这就是他,张初曦。

下山到了泸兴城内驿馆的时候已是晌午,初曦填饱了肚子,倒在便呼呼大睡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天黑。

醒的时候,夕阳正落,天色混沌,初曦睁着眼睛看着窗外许久才明白今夕何夕。骨碌翻身而起,顿时咧了咧嘴,全身疼痛乏力,有些小伤口没有处理,这个时候才觉得疼来。

打开门出去,懒懒的伸了个腰,正要去找饭堂吃饭,就见常平面色铁青,大步流星的进了景洲的房间。

又出事了!

初曦神情一凛,再无睡意,纵身跨过院子里的长廊,来到景洲窗下。

刚打算侧耳偷听,窗子突然呼啦一声被打开,初曦抬头便见景洲面色阴寒的站在窗前,看着她道,“进来!”

初曦吐了吐舌,也不走门,直接翻窗而入,见副将郭练也在房内,和常平并肩而立,均是一脸的凝重。

他们此次剿匪,损失极小,却将山匪全部剿灭,可谓是立了大功,而这几人一副集体便秘的表情,看来事情比闹山匪更严重。

“那个,你们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初曦挑眉问道。

景洲正在看一份奏报,闻言瞥她一眼,将急报往前一递。

初曦疑惑的看着她,伸手欲接,突然景洲眉头一皱,一把拉过她的手只见上手腕上一片血肉模糊,顿时目光一冷,“怎么回事?”

初曦抽回手腕,往下一拉衣袖遮住咬痕,不以为意的道,“谁知道昨夜怎么伤的,我都忘了!”

景洲眸子一沉,想起昨夜初曦带着那女子出来时,那女子嘴上的血痕,目光顿时深了深,却没再问,只道,“驿馆那些女子都被送回家了,但跟你下山的女人,没有回驿馆,不知去了哪里?”

初曦嗯了一声,目光集中在手里的急报上,突然面色一变,霍然抬头看向景洲问道,“夏恒之呢?”

景洲眉头紧皱,眯眼看着她,问道,“你认识夏世子?”

初曦眸子一转,马上面不改色的道,“不认识,听说过!”

郭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垂首道,“末将还不曾到凤尾,便知道玉溪关出了事,急忙赶回,所以将军的信,末将没有交到夏世子手中,末将甘愿受罚!”

景洲,“即便他看到此信也来不及了,东渊这次实在是出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