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玄清俊的面孔稍稍缓和,“若再有下次,本宫直接将你抓到正乾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掌臀,听到了吗?”

初曦想象了一下那种情景,顿时抖了抖,发誓一般的道,“小的不敢!”

“去洗澡!”宫玄嫌弃的看她一眼,“一身臭气!”

“是、是!”挨了打,初曦还不得不赔笑,起身,捂着屁股,慢吞吞的往澡堂走去。

“哎!”

“哎!”

初曦坐在浴池中连连叹气,费半天劲赢了一万两银子,就这么没有了,而且还挨了揍,看来她实在不是能赚钱的料,看来还是得想光明正大的法子。

笑话,光明正大的法子怎么能快速的挣到钱。

初曦十分忧郁、惆怅!

夜里,待怀中少女睡熟后,昏暗的床帐中,宫玄突然缓缓睁开长眸,小心的将初曦的小衣除去,只见被自己打的地方,白皙的肌肤微微泛红。

微凉的手掌放在上面轻轻为她揉捏舒缓,少女皮肤紧致,细腻柔滑,似脂如玉,男人眼中却没半分狎昵之色,半晌才吻了吻少女紧闭的双眸,轻声道,“初曦何时才会所有事都让本宫与你一起分担?”

突然窗外墨影一闪,宫玄眉心一蹙,轻轻起身,缓步走了出去。

“主上,春风渡秦三爷正在查姑娘的身份!”墨影跪在地上,身影轻幻,如雾气缥缈。

宫玄面色沉淡,神情不变,淡声道,“好奇他们少主身旁突然多了个女子也是正常,尽管让他们查!”

“是!”

墨影一飘,顿时如烟雾一般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张崖今日带初曦去春风渡绝不是一时兴起,秦三爷的手下放任朱老六之流,暗中勾结,张崖必是得到了消息,今日故意去敲打秦三。

张崖在大夏十多年,曾经跟随他而来的部下已经在殷都扎根并有了一部分势力,张崖为何肯屈就一直跟在初曦身边,他曾经也派人查过。

张崖毕竟是东渊皇子,这些年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控之中,所以查起来到也容易。

张崖确实很少管商业上的事,大部分时间游历在外,为人不拘小节,凡事只看喜好,甚至一时高兴去行乞的时候都有,对待初曦似也没有男女之情,而且有这样一股江湖势力对初曦也是好事,他才一直放任。

只是到了现在,初曦也该知道他一些底细,所以今天他才说给她听,只除了春风渡的事。

省的那丫头知道春风渡是张崖的地盘,去的更加肆无忌惮。

198、赏春宴

次日,下朝回来,初曦才知道张崖一早便以逃兵的身份被抓到城外军营受训了。

初曦心里默默为他点了个蜡,想着二丫终是受她牵累,心中不忍,想着今夜要让烟轻做些可口的饭菜犒劳一下自己担忧和内疚的心。

院子里,白狐懒洋洋的趴在红红火火的石榴树上,看到初曦,只瞄了一眼,便又闭上了眼睛,一脸的生无可恋。

初曦嗤笑一声,二丫一走,它到跟失恋了似的,想到这里突然一惊,狐兄每日跟二丫在一起,不会变弯了吧?

不行,等百里九云来了殷都,一定要让他把白狐带回骊山去,赶紧给它找个母灵狐!

简直作孽啊!

初曦叹了一声,摇着头往屋里走,李南泠拿了个描金的漆木盒子过来,声音软糯如三月春风,“张崖临走时,让我转交给你的!”

“嗯?”

他能有什么东西给她?

难道是遗书?

初曦忙打开,见里面赫然放着一张十万两银子的银票。

十日的时间转眼即过,初曦没等来百里九云,反而等来一个赏春宴。

赏春宴每年一次,一般都在瑶华宫,由娴贵妃亲自主持,邀请殷都各大士族中公子小姐一同赏春看花,隐晦一点的说,其实就是个上流社会的相亲大会。

稀奇的是,初曦竟然也收到了请帖。

初曦一本正经的问沈烟轻两人,“我应该是以公子的身份还是小姐的身份出席赏春宴?”

李南泠愣在那,认真的想了一下,才犹豫不定的道,“小姐吧。”

正在做绣工的沈烟轻淡淡的看过来,“若是不怕太子殿下发怒,我现在就出去给你买女装。”

初曦下意识的摸了摸屁股,干笑道,“还是公子吧,这男装我都穿习惯了!”

赏春宴那日正赶上沐休,难得可以不用早起,初曦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磨磨蹭蹭的爬起来,洗漱,吃饭,沈烟轻一边帮初曦打理衣衫,一边道,“哪怕是去做个样子,也要去露个面,我方才已经告诉南泠了,让她陪着你去!”

初曦连连点头,“放心吧,听说京中只有略有头脸人家的姑娘都去了,美女如云,说不定还有艳遇,这样的好事我怎么会不愿意去?”

沈烟轻斜她一眼,轻笑了一声,退开一步,上下将初曦打量一番,见少女墨发高束,头戴纯白玉冠,发尾如墨披散身后,一身合体的男子长袍,身长如竹,气质飒爽,远远看去,好一个俊俏风流少年。

满意的点了点头,沈烟轻淡声笑道,“单看这背影,不知要迷了多少女子!”

“嗯?”初曦瞪着她,“你那意思小爷的脸很惊悚?”

“本来看到一个心仪的男子,一转身却变成了女人,你说惊悚不惊悚?”沈烟轻淡笑着打趣。

“呦!”初曦眯眼一笑,“这还是我那少言寡语的高冷美人吗?竟敢调笑小爷!”

“行了,快走吧,都快晌午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开门往外走,出了门,顿时一愣,只见李南泠正从一片花树间走来,一身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头挽飞云鬓,墨发上桃花点点,翡翠双蝶钗,衬的一张粉面比桃花更艳。

远远的抬头看过来,一双柳眉轻描如烟,两颊粉红,朱唇涂红,明显是精心的打扮过。

之前李南泠面容不过是小家碧玉的清秀,如今这一打扮,立刻明艳照人。

沈烟轻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初曦惊艳的睁大了眼,两眼放光,称赞道,“我家南泠果然是闭月羞花之貌!”

李南泠面上一红,垂着头,羞怯的问道,“这样装扮可好?听说今日是宫宴,怎么也不能给曦儿丢了脸面!”

初曦重重点头,“甚好、甚好!”

沈烟轻上前一步,“如此便过去吧,不好去的太晚了!”

初曦揽上李南泠的肩膀,一副轻浮的模样,“美人,咱们走吧,去给小爷闪瞎她们的眼!”

她本就比李南泠高半个头,从后面看,真是一对才子佳人,毫无违和感。

李南泠轻啐了一声,低头掩唇一笑,跟着初曦出了苑门往宫里走去。

瑶华宫靠近后宫,园内一泓清水贯穿,遍种莲花,亭亭郁郁,临水山石嶙峋,景象万千,园有花树千珠,珠珠挺拔俊秀,红墙碧瓦的宫殿楼阁掩映在一片新绿粉红之间,纳凉的长廊在绿茵中穿梭蜿蜒,春日繁华丽日,夏日芭蕉雨荷,秋日红叶满园,冬日红梅映雪,四季风光不尽,引人流连。

初曦到的时候,园子里已是一片热闹喧哗,隔着一条碧水,左岸上皆是士族锦衣公子,皆头戴玉冠,装扮倜傥风流,还未入夏,人人一把白纸扇,甚至还有的镶了金边,摇摇晃晃,闪着金光,比日头更盛。

隔着几座玉石桥,这边则都是妙龄女子,穿着打扮更是华丽娇艳,远远望去一片姹紫嫣红,比花更娇,比杨柳更多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吟诗作对,弹琴鼓瑟,一片莺声燕语。

这些人并非都是出身名门贵族,有的甚至只是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旁枝末节,每年花重金攀附关系,只为在这宴上露一面,若攀得高枝,一朝嫁入名门,一生富贵无忧。

当然,这种宴会上,登高踩低,也是最明显的。

所以园中有两人身侧围的人最多,一个是相府大小姐鱼芷,一个则是梁王府梁郡主。

初曦刚一入院,远远的一个身着紫色云雁细锦裙的女子走了过来,面容清秀,笑容可亲,看到初曦的面容顿时一怔,似是有些窘迫,上下将初曦一番打量,淡声问道,“小姐是哪家的,怎的一身男子装扮?”

初曦扬了扬唇,看看身上的长袍,轻笑问道,“不可以吗?”

紫衣少女忙摇了摇头,神色怪异的看了看初曦,转身远去了。

初曦耸了耸肩,果然中了沈烟轻的话,女人看到她的脸,确实有些“惊悚”!

李南泠轻哼一声,“曦儿休要理她,想找男人怎么不到对面去?”

此时梁郡主似是要去方便,路过这里将一切看进眼中,走过来,躬身一礼,神情淡淡,“张大人!”

初曦在梁郡王的寿宴上见过她,此时也礼貌的点了点头,“见过梁郡主!”

梁郡主在初曦身上一扫,淡声道,“张大人平日里着男袍无妨,今日确实有些不妥,我进宫时下人为防有失,特多带了一套衣裙,不如张大人去内室换了。”

初曦一怔,有礼的笑了笑,推辞道,“这怎么可以?”

梁郡主轻轻摇头,招了随身的丫鬟来,“将我那套衣裙拿给张大人!”说罢对着初曦微一颔首,转身走了。

梁郡主身形瘦弱单薄,气质清冷,如空谷幽兰,身上带着一股古典女子的书卷气,初曦莫名的对她非常有好感,听说梁郡主已经许配给鱼相府的长公子,鱼少烨,只等着请期完礼。

鱼少烨是御前指挥副使,初曦在宫中见过几次,面貌端正,彬彬有礼,一表人才,和老奸巨猾的鱼相大不相同,和梁郡主却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十分相配。

此时那丫鬟也将衣裙取了来,躬身道,“小姐请随奴婢来,奴婢带您去内室换衣!”

事到如此,初曦也不好再推脱,男装女装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分别,李南泠到是觉得新鲜,她还未见初曦穿过女装,一路推着初曦去换衣服,两人跟着那丫鬟穿过走廊,左拐右拐进了一暖阁,只见暖阁中香榻软枕,屏风铜镜,胭脂水粉一应俱全,看样子似是专门给梁郡主等身份高贵的小姐们休憩用的。

初曦让李南泠和那丫鬟在外室等候自己取了衣裙去内室换下,穿惯了男装,再穿这繁复的女装,初曦手忙脚乱了半晌才穿妥当,撩帘出来,清声道,“好了!”

李南泠和那小丫鬟同时看过来,顿时都是一愣。

梁郡主带的是一套苏绣月华绣莲花暗纹长裙,裙底缎带层层叠起,似云烟托起纤腰袅袅,衬的初曦越发高挑,身姿曼妙。

李南泠呆呆的看着,“曦儿、穿女装原来这么好看!”

那小丫鬟轻笑一声,“小姐本就是美人,自然穿什么都好看,只是、”她话音一顿,看了看初曦高束的长发,小心翼翼的道,“只是小姐这头发和这衣服不衬,不如让奴婢帮您挽个头发。”

“一定要的!”李南泠过去,不由分的将初曦按在铜镜前的凳子上,凑到初曦耳边低声道,“我方才看到鱼家二小姐也在,小姐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将她比下去!”

初曦抬头睨她一眼,“果然是个八卦的女人!”

“别动!”李南泠去拆初曦的发冠,站在一旁的小丫鬟也走过来帮忙。

如水的墨发倾泻而下,如上好的绸缎般顺滑,小丫鬟手巧,几下就将初曦的头发挽了随云鬓,两边墨发轻挽耳后,以水晶兰钗固定,再绾以南珠流苏金钗,轻垂额间。

长眉轻描,胭脂淡扫,唇若点朱,眸似寒星,不过片刻间,初曦再睁眼时,瞠目结舌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说起来这还是她来到异世后第一次梳妆打扮,从前在天洹城的时候,小璃的衣服都是穿了别人不要的,破旧不堪,早已经洗的发白,穿在身上晃晃荡荡,看上去倒像是个野小子。

下山后也一直都是男装或者是兵服,似乎还从未像现在这般正儿八经的穿一回女子的裙衫。

这小丫鬟化妆的技术也实在是赞,梁郡主本就是清冷的人,喜欢淡妆,小丫鬟习惯了手法,也只是轻描淡抹,但却再适合初曦不过

初曦五官本就精致清美,一番精心的装扮后,明眸皓齿,肌肤盈润,眼波灵动,眉目间皆是难掩的风华。

小丫鬟和李南泠看直了眼,半晌不能回神。

初曦晃了晃头,一把将额上的金钗取下,这才觉得满意,起身有礼的对着小丫鬟一笑,“多谢了!替我也谢过你家郡主!”

小丫鬟怔怔回神,甚至忘了谦卑,支支吾吾的道,“不、不用谢!”

“嗳!回神了!”拉着李南泠往外走,“别整的好像没见过我似的,难道小爷不化妆就很丑?”

李南泠忙摇头,被初曦拉着手臂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只是现在才更像个女子!”

两人出了暖阁回到园子里,立刻引的旁人纷纷注目,各种眼神在初曦身上打量,

细碎的议论声随着微拂的春风传入耳中,

“这个哪个府上的小姐,长的这般好看,怎得不曾见过?”

“看这衣服到是不俗,但你们看她都上素净的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丫鬟也只带了一个,必然是小门小户来的,找了件好衣服来充充样子!”一白衣圆脸女子上下将初曦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胸有成竹的下了结论。

“白姐姐果然慧眼!”

“这算不得什么,以后你们见的多了,也一眼就能看出来了,我也只不过多参加了几次这春宴而已。”白衣女子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

其他人顿时一阵惊呼,羡慕,“怪不得白姐姐如此有见识,我今年第一次来,还是因为我一个表姑母的女儿嫁了礼部侍郎王大人的儿子做了三姨娘,我才能有机会。”

“是啊,明年的赏春宴就拜托白姐姐了!”

一群女子顿时转移了话题,围着那个姓白的千金小姐恭维讨好去了。

一路走过去,皆是如此,女人们在一起聊的无非是服侍脂粉,诗词歌赋,初曦渐渐不耐,此时日头正高,见一花架下摆了时令的水果和宫中御膳房特有的糕点,拉着李南泠过去,刚在椅子上坐稳,刚才那白小姐就在一堆女子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一绿衣女子立刻惊道,“那是白姐姐的位置,姑娘怎么随便就坐?”

其他人纷纷附和,“是啊,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一点规矩都不懂!”

“果然是小门户家里出来的!”

初曦四下看了看,没见有什么特殊的标记,只是普通的石凳石椅。

李南泠起身,一张俏脸微红,辩解道,“这椅子上又没写名字,怎么就是你们的了?”

“名字?”那绿衣女子嗤笑一声,厚眼皮的小眼一撩,“有些地方是不需要名字就能看出来的,作为丫鬟,还是多长点眼力,只知道打扮有什么用?”

“你、”李南泠本就性格软弱,此时被别人一噎,顿时满脸涨红,说不出话来。

初曦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淡声笑道,“这位姑娘说的对,哪里需要什么名字,撒泡尿占地方这种事,大街上随处可见!”

初曦话音一落,周围顿时静了静,一些女子甚至已经羞的满脸通红,姓白的千金小姐更是脸色比姓氏还白,抚着额头做晕厥状,掩面道,“此上等宫宴上竟有如此粗鄙之语,简直是对皇室的侮辱,我、我实在是不能再看到她!”

“与此等粗俗女子同宴,实在是有辱身份,白姐姐,我们还是换个地方!”

“白姐姐,我们护送你离开!”

一行人对初曦翻着白眼,不屑鄙夷之色尽显于面,扶着那弱不禁风的白千金刚要走,突然就听身后传来清淡的一声,“发生了何事?”

众人转头,却见是梁郡主带着两个随身的丫鬟站在一丈外,神色清冷,淡淡的看过来。

众女退避两侧,让出一条路来,恭谨的道,“参见郡主!”

那绿衣女子刚要上前告状,就见梁郡主径直走了过来,对着方才被她们嗤之以鼻的人福了福身,恭声道,“张大人原来在此处纳凉,衣服可还合身?”

张大人?

众女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打了下来,她们深居闺中,却也知道整个大夏只有一个女子能被称为大人,便是刚被朝廷册封的三品女侍郎。

这些女子中岂止一人的父亲受吏部管辖,甚至家族的前程都握在这位女侍郎手中。

此刻突然有些醒悟,人,果然还是要有些见识!

初曦明白梁郡主何需对自己如此恭敬的说话,分明是有意为自己解围,淡笑拱手回礼,“多谢郡主,很合身。”

梁郡主轻轻点头,“大人不必客气!”说罢,目光一转,回身顿声道,“本郡主似听到有争吵之声,发生了何事?”

众女脸色青白的低下头去,无人敢言。

李南泠上前一步,福身不急不缓的柔声道,“回郡主,我家大人本想在这里休憩片刻,这些人说这个座位是白小姐的,不允许我们坐,小女子不忿,和她们争吵了几句,惊扰了郡主,请郡主恕罪!”

梁郡主目光一凉,倏然转头,“哦?这座位是白家小姐的?白牧监何时在瑶华宫有了一席之地,本郡主怎得不知?”

“没、没、”白千金一身白色绣繁复牡丹花纹长裙,一张圆脸惨白,身体轻颤,方才扶她的人也都避嫌躲到了一边,此刻站在那里似是随时都会受惊晕过去一般,“小女子同大人开个玩笑、开玩笑而已!”

其她人噤若寒蝉,无一人敢搭话。

梁郡主在众女身上一扫,淡声道,“白家小姐目无尊卑,马上送出宫去,明年的赏春宴也不必来了!”

白千金身子一颤,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这次彻底晕了。

被下人搀下去,众女也瑟瑟散开。

初曦和梁郡主萍水相逢,算不得熟识,不知她为何屡次为自己出头,此时却也不便多问,芷嘴角扬了扬,“劳烦郡主了!”

梁郡主眉目冷淡,福身一礼,带着下人缓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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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路见不平,做了蠢事

将近午时,娴贵妃才出现,一身华贵的宫装,金线描色,绣着繁复的牡丹花纹,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鬓上左右各戴八宝攒珠缠丝金钗八支,另点缀宝石珠花无数,一身珠光宝气。

在十多个宫女内侍的簇拥下款款走过来,身边带着一个同样着宫装的女孩,模样只有十岁,还梳着双角,粉嫩可爱,十分讨人喜欢。

这女孩便是乾元帝最小的女儿,宝睿公主。

乾元帝勤于政事,并不贪美色,极少选秀扩充内宫,后宫妃子屈指可数,皇子公主也并不多,宫玄是所有皇子中排行第三,在元后进宫前,乾元帝后宫中已经有六名嫔妃,育有两子,只是大皇子在十二岁那年便夭折,二皇子资质平平,一早就被封为瑜王,如今在自己的封地瑜州。宫湛排行是老五,中间还有一个四皇子,容妃所生,自小体弱多病,养在城郊宫苑中,极少参与政事。

在娴贵妃生了陵王宫湛之后,后宫嫔妃再无人生育过皇子。

而乾元帝的女儿只有宝睿公主一人,刘婕妤所生,十分受乾元帝喜爱,娴贵妃也时常带在身边,视为亲生一般。

见娴贵妃来,对岸的公子们也全部踏着木桥过来,齐齐行礼,“参见贵妃娘娘、参见宝睿公主!”

娴贵妃一双丹凤眼凌厉雍容,淡淡一笑,“今日果然人多,不必拘礼,都起来吧!”

“谢贵妃娘娘!”

娴贵妃目光自众人面上扫过,在初曦面上一顿,随即滑开,落在梁郡主和鱼芷身上,缓声道,“郡主和鱼小姐才艺双绝,是殷都女子典范,趁此机会,要多多教导这些小姐才是!”

梁郡主和鱼芷两人站在众人最前方,同样都是绝色的容貌,一个气质清冷,一个端庄娴静,格外引人注目。

此时同时躬身道,“娘娘缪赞了!”

娴贵妃缓缓一笑,“本来想陪你们坐坐,可是看到你们一个个如花似玉,本宫才觉得自己真是人老珠黄了!”

众女纷纷上前奉承,

“娘娘风华无双,身份尊贵,岂是我等可以相比?”

“贵妃娘娘艳冠后宫,贤惠雍容,如此自谦,实在是折煞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