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桃花林,望着对面的幽深的林子,里面一片死寂,没有任何打斗声,不安和恐慌如林中野兽带着腥风扑面而来,夏恒之神色冷隽,寒若冰霜,稳了稳心神,踏进林子。

很快,隐卫找到数十巨刺客的尸体,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

顺着痕迹一直搜索到山林尽头,白狐焦躁的身体突然安静下来,急速的往左方向奔去。

众人神情一凛,快速跟上。

当看到河边浑身是血的女子时,墨巳浑身一颤,面色紧绷,一步步走过去,双膝跪在地上,将女子抱在怀中,眸中满是沉痛,几乎是小心翼翼的唤道,“烟轻、烟轻…。”

隐卫四散开来寻找,却再无人影。

夏恒之自怀中掏出一粒丸药放到女子唇里,片刻后,沈烟轻眉头一皱,缓缓苏醒。

她肩膀上的羽箭透体而过,全身都被血染红,手腕无力的垂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睁开眼睛,气息虚弱的道,“快,救、救曦儿,是、鱼楣。”

山下大批的墨骑卫赶来,每个人都身形矫健,上山若履平地,急速的散开呈地毯式搜索。

游客都已经被控制在寺庙里,所有的马车都被从里到外的查验过,然而,没有任何线索。

初曦仿佛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宫玄沿着山路的石阶缓步而上,长眸深邃冷冽,如海的暗涌下,幽光流转明灭,周身气息森寒,玄袍上的金龙似随时破云而出,一怒震动天地,男人身后,踏过的每一块青石板自身后无声碎裂,连山风似都在刹那间静止。

突然,山路上一行人飞奔而来,墨巳神情冷峻阴鸷,怀中抱着受伤的女子,夏恒之一向浅笑的面容此刻满是惶急,快速的道,“宫玄,曦儿被鱼楣带走了!”

宫玄闭了闭眼,一字一顿的低声道,“鱼、楣!”

鱼楣的马车在宫玄的人到达九燕山时便已经上了官道往城门驶去,进了城,马车刚在梁府门前停下,突然一队侍卫涌上来,拦在马车前

“梁少夫人,太子殿下有请!”

还真是够快!

鱼楣冷冷皱眉,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五煞堂的人出卖了她,还好,他们只认识她,不知道还有梁子瑜,只要找不到小璃,宫玄便不能把她怎样。

鱼楣推开车门,身姿款款的下了马车,笑的有恃无恐,“前面带路!”

说罢回身对着门口的守卫道,“告诉少爷,我去太子殿下那里了!”

来的是墨骑卫,是太子宫玄亲自建立的军队,传闻中一人可战百人,向来神出鬼没,不见真容,门口的守卫见突然出现这么多墨骑卫,揣测肯定出了大事,早已缩到门下,闻声忙点头,“是、是!”

一炷香后,鱼楣跟着侍卫进了刑部的审讯堂,目光一阵闪烁,难道宫玄还想把她关起来?

幽暗的审讯房内,宫玄背对着门而立,长眸半垂,遮住里面汹涌的暗潮,身姿挺拔僵直,一瞬不瞬的看着墙上的十八层地狱图。

夏恒之阖目坐在椅子上,猛然起身,“我等不下去了,我现在就要去找师妹,哪怕将整座九燕山翻过来!”

“初曦不在九燕山!”宫玄突然开口。

“什么?”夏恒之倏然转头。

此时门吱呀一响,鱼楣走了进来,见到夏恒之顿时一喜,随即被他冷鸷的目光惊的呆立在那,垂眸道,“小女子见过太子殿下!”

宫玄未转身,淡声开口,“初曦在哪?”

鱼楣一副惊愕的模样,“初曦?可是尚书大人?小女子不曾见过!”

宫玄闭上眼睛,缓声道,“你们平时审讯犯人,用哪种刑具能让犯人最快开口,给梁少夫人试试吧!”

这话却不是对鱼楣说的,立刻有人上前躬身道,“是!”

鱼楣微微一惊,就见房间的一侧门被打开,出现一间暗室,里面摆放着各种刑具,碎骨器、头笼,甚至还有铁水在炉子上咕嘟咕嘟已经沸开。

女子顿时脸色一白,强装镇定的道,“小女子犯了何罪,太子殿下竟要动用私刑?”

宫玄不语,只抬了抬手。

立刻有人将鱼楣压着进了暗室,不过片刻里面便传来女子的尖叫声,撕心裂肺,毛骨悚然,很快,女子嘶喊道,“我说、我说!”

鱼楣被搀着带出来,十指指尖具被磨烂,露出里面森森白骨,血流淌下来,浸透了两只水袖。

女子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白,举着两只血淋淋的双手,颤抖不已。

宫玄转过身,面无表情的问道,“初曦在哪?”

鱼楣霍然抬头,凌乱的发丝下一双杏眸血红,嘴唇全部被咬破,突然吐出一口血水,几近疯狂的大笑起来,咬牙恨声道,

“她死了!我让侍卫把她先奸后杀,扔在乱石堆里,看着野狼把她撕烂,现在连骨头都没了,哈哈哈,你去地狱里找她吧!”

宫玄身体一颤,猛然抬臂,一道汹涌的罡气袭向仍旧大笑的女人,所过之处,桌椅噗噗化成齑粉,砰然散开,烟尘四漫。

鱼楣被挂在半空,脖颈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浑身抽搐,脸色由涨红到青紫,双眼凸瞪,就在意识涣散的那一刻,那只手突然散开,鱼楣砰的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急促的大口喘息。

夏恒之走过去,在一身狼狈的女子面前蹲下,没有半分情绪的问道,“楣儿,告诉我,曦儿在哪?”

鱼楣趴在地上,露出白骨的手抓住男人的衣摆,泪水突然涌出来,滑过女子苍白的脸颊,“恒之哥哥,我喜欢你,我从十岁开始就想嫁给你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什么你偏偏喜欢一个傻子?”

鱼楣受刑痛喊时,他满脑子都是初曦此时是不是也在受着非人的折磨,可是那么多侍卫派出去,从九燕山到殷都,满城搜索,已经快两个时辰,天马上就要黑了,依旧半点消息。

夏恒之隐去眉目间的慌惧,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和,“好,只要你告诉我曦儿在哪,我就娶你为妻,我夏恒之说到做到!”

鱼楣眼睛里闪过一抹光亮,随即有暗了下去,嗤嗤低笑,眼中却有眼泪流出来,“你骗我,我知道,这辈子,你都不会娶我!”

说罢猛然抬头,声音似从幽冥地狱里而来,森冷诡异,“那个贱人死了,我亲眼看着她死的,尸骨无存,恒之哥哥,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来人!”宫玄突然低喝一声,向来雍容淡定的声音此刻隐忍低沉,“将所有死刑犯关进一个牢里,把她送进去!”

“不要!”鱼楣面色再次大变,手紧紧的抓着夏恒之衣摆,“恒之哥哥救我、救我!”

很快有侍卫上前,拉着女子的两条腿便向着大牢拖去,鱼楣嘶声大哭,双手紧紧的扒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宫玄打开门出去,墨午急掠而来,跪在地上,恭声道,“主上,刺客查到了,是五煞堂的杀手,受雇于鱼楣,属下已经审讯过,他们交代只认识鱼楣,抓到大人交给鱼楣便拿钱撤退,大人如今在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还有、”墨午声音一顿,才继续道,“据他们所交代,他们抓到大人时,大人已经昏迷。”

宫玄笼在宽袖中的双手握紧,脸色又白了几分,声音凉薄如雪,“你带三千墨骑卫扫平五煞堂,明日以后,本宫再也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是、属下马上去办!”墨午恭敬的应了声,身影一飘,立刻退下。

“墨辰!”

“属下在!”

“去查鱼楣这段时间与何人来往过,还有今日有哪个大户出过城!”

“是!”

“传本宫口谕,命景州带禁卫军全城封锁,配合墨骑卫搜城!”

“回主上,景将军已在东宫等候。”

宫玄微一点头,双眸幽深难测,如冰雪清寂,隐藏着血液中翻滚的恐慌和弑天的杀戮,抬步往外走,看上去脚步不快,却片刻间已出了刑部大门,开口问道,“那个女子如何?”

她的人,他要为她护好,等她回来,才不会怪他。

“回殿下,墨巳已请了百里城主和裴宗师去别苑,正在施救!”

宫玄颔首,突然脚步一顿,霍然转头,“初曦身边还有一个女子,她在哪?”

夏恒之一愣,方才想起李南泠,皱眉道,“我立刻派人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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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梁王府

梁王府,景轩园

书房后的暗室内灯火幽暗,浓郁的血腥气弥漫,中间的大床上躺着一个满身鲜血的少女,被铁链穿了琵琶骨,锁在床柱上,一动不动。

“呼啦!”一盆凉水对着床上的少女泼下,血水顿时流淌了满地。

初曦缓缓睁开眼睛,水珠还停在长睫上,模糊了视线,只看到影影绰绰的火光闪动。

意识渐渐回笼,只觉浑身剧痛,身体似被碾压过一般,肩膀上穿了铁链,微微一动,便是一阵噬入骨髓的疼痛。

初曦深吸了口气,鲜血顺着她苍白的唇角流出,顺着脖颈缓缓躺下,温热的触感让初曦知道自己还活着。

这似是一间普通的房间,有书桌、衣柜、香炉屏风,只是没有窗,墙角的桌子上点了一盏昏黄的宫灯。

与其他寝房不同的是,屏风上的图案不是花鸟山水,而是一副巨大的春宫图,男女以各种姿势纠缠在一起,绣工极是巧妙,利用颜色和角度,光影一闪,上面的人便似活了一般。

梁子瑜就坐在床榻一侧的红木雕花木椅上,头微微后仰,一个裸露着上身的女子以卑微的姿态跪坐在一旁。

“少爷,人醒了!”旁边的侍卫见初曦睁开眼,小心的开口提醒道。

梁子瑜睁开眼,将腿上的女人随手推到一边,看着初曦冷冷笑道,“张初曦、张尚书,你也有今天!从淮阳道秦川再到殷都,我们也是算是旧识了吧!”

那女人嗯咛一声撒娇的倒在地上,众目睽睽之下,衣衫裸露并没有半分羞耻,跪着为梁子瑜提上裤子,然后取了香风蒲扇,为梁子瑜扇风。

初曦看着那女人,唇角一勾,李巧玢!

看来为了这个局,她们早已筹划良久。

李巧玢突然将蒲扇遮住眼睛,娇声嗔道,“小王爷,你看她那样看着妾身,妾身好害怕!”

梁子瑜低头勾了她的下巴,笑的阴冷,“那把她的眼睛挖下来如何?”

李巧玢娇羞的点头,“还是小王爷疼爱妾身。”

“哐当”一声,梁子瑜扔了一把匕首在她脚下,“巧玢亲自去吧!”

李巧玢看着匕首上的红宝石闪着耀眼的冷芒,抬头甜甜一笑,捡起匕首,

“是!”

女子缓缓靠近床榻,目光阴毒的看着初曦,举起匕首,“大人,不要怪巧玢,你当初是如何对我的,巧玢只是还给你而已!”

初曦黑眸冷澈,静静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道,“李巧玢,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一个男人胯下的玩物?”

“什么?”女人一怔,眯眼问道。

突然床上的女子双腿飞起,一脚踹在女人的心窝上,直直将她踹飞出去,砰的一声砸进对面的椅子里,只听哗啦一阵巨响。

“因为你就是个蠢货!”

初曦动作之下,抻动肩膀,顿时疼的冷汗直流。

李巧玢捂着胸口,扎在椅子上的空隙里,半天没能起身。

梁子瑜厌恶的扫她一眼,冷哼道,“不中用的东西,滚出去!”

李巧玢挣扎着起身,愤恨的看了初曦一眼,拢了衣衫,开门走了出去。

“张大人如此情况下还能有这样的气势,果真另本小王佩服!”梁子瑜端着茶盏抿了一口,阴阳怪调的语气说道。。

初曦目光冷冽的看着他,声音却依旧平静淡定,“梁子瑜,你我的那些恩怨不足挂齿,但你自甘被鱼楣利用,我若死了,你就等着为鱼楣陪葬吧!”

梁子瑜猛然一身,面容阴鸷的看着床上的少女,一扯铁链,满足的听到磨骨的声音和少女咬牙闷哼,阴森森的道,“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还敢教训本小王?告诉你,等本小王把你折磨够了,就将你碎尸万段,然后埋在书房外的花园里,宫玄、夏恒之,他们找一辈子,也找不到这里!”

说罢回身对着守在一旁的几个侍卫道,“这个女人送给你们了,这可是太子的女人,今日就便宜你们了!”

那几个侍卫闻声脸色俱是一变,竟不由自主的齐齐后退一步。

梁子瑜眼睛一眯,冷喝道,“怂包!她现在这个样子还把你们吓成这样。”说罢一指最边上那个侍卫,“你先来,脱了衣服,然后、”

梁子瑜居高临下的看着初曦,嘻嘻一笑,“也为我们的尚书大人更衣!”

那个侍卫顿时像死了娘一样的脸色灰败,上前挪了一步,看着床上女子绝美的清颜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惧怕,解腰带的手竟然开始哆嗦。

门外,李巧玢躲在书房里听了一会暗室中的动静,见听不到什么,才扁了扁嘴走了。

偏房内,因为久不曾有人住过,房间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一个浑身**的女子披着被子窝在床下的地毯上,浑身的青紫,一抹血痕自腿间淌下,带走了女子的贞洁,似也带走了她全部的希望。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阳光照进来,房内的女子立刻抬手遮住脸,颤抖的向着角落里缩去。

李巧玢将门关上,手里捧着一套衣衫走到女子面前,笑道,“堂姐,我来看你了!”

女子猛然抬头,涣散的目光落在李巧玢的面上,愕声道,“玢儿?”

李巧玢抬手将女子散乱的鬓发理到耳后,笑的畅快,“终于,堂姐又和我是一样的了,你知道你突然成了小姐,玢儿可是很不适应呢!”

说罢将手里的衣服为李南泠披上,“当初我被赶出来的时候,堂姐给了我一套衣服,现在我还你一套,我们互不相欠了!”

李南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嘴唇颤抖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在这里?”李巧玢冷嗤一声,“还不是拜你家大人所赐。不过我为什么在这里不重要,堂姐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

李南泠惶然抬头,“是鱼楣,是她害我!”

“可惜,堂姐知道的太晚了!”李巧玢故作姿态的轻叹一声,“还有些事,堂姐应该也知道,比如,鱼楣其实早就收买了我娘亲,你知道的,她那个人,只要有人给银子,女儿都可以卖的。另外,你那日约夏世子去新月楼,带走夏世子的不是你们大人,而是穿了男装的鱼楣,还有之后她姐姐出现,都是已经安排好的!”

“你说什么?”李南泠只觉有一盆凉水当头泼下,浑身都颤抖起来,震惊的看着李巧玢。

“对,就是为了离间你和你们大人的关系,一步步引诱你为她做事!”李巧玢扫她一眼,满意的看着女子似遭雷击的模样,“甚至我怀疑我们在淮阳时收到那封让来投靠你的信也是鱼楣派人做的,她早挖好了坑,等着堂姐跳进去呢!”

“不、不!”李南泠痛哭着向后退去,面上一片死灰之色,扑在地上嘶声力竭的大哭起来。

李巧玢起身,轻蔑的看着地上的女子,转身离去。

暗室内,那侍卫哆嗦的脱了衣服,一脸紧张的向着床上的女子走去。

梁子瑜不耐的皱了皱眉,一脚踢过去,“再磨蹭,本小王就砍了你喂狗!”

侍卫不敢躲,受了一脚,扑在床上,伸手去解女子的上衣。

初曦的衣服被鞭子抽过,本就已经凌乱不整,此时被扯下,带动伤口,顿时一阵剧痛,几乎让初曦昏厥过去。

外衣撕裂,露出少女紫色的亵衣,雪白晶莹的肌肤上伤口狰狞,那侍卫哆嗦的一抖,就在那一刹那,初曦嘴牵起一抹冷笑,猛然抬腿,将那侍卫再次踢飞出去。

肩膀上血流如注,初曦眼前一白,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醒。

梁子瑜猛然起身,恼怒的喊道,“你们两个,捆了她的腿,你、”他一指被踢飞出去的那侍卫,“过去扒了她的衣服,一群废物!”

站在一旁的几个侍卫忙去找绳子。

此时景轩院外一侍卫神色慌张的进了院子,一路向着书房跑去。

梁郡主看着那侍卫,清冷的眉目皱了皱,她这个弟弟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这次又不知道闯了什么祸?

梁觅眼眸一转,撇开身后的丫鬟,独自进了景轩院。

藏在一颗海棠树后,梁觅看到那侍卫走到书房门前,和门前的守卫道,“快去通知小王爷,出事了,现在街上到处都是墨骑卫和禁军,正全城搜索那个女人,梁少夫人也好像被抓走了!”

那守卫一点头,转身进了书房。

墨骑卫?

能让太子殿下动用墨骑卫搜城的女人能有谁?

梁觅倒吸了口气,快步出了景轩院,往梁王妃的院子跑去。

“不、不可能,子瑜他在大胆也不敢动太子的人,何况那女子也不是一般人,怎会让他抓到?”梁王妃一脸的不相信。

“母亲!”梁觅惶急道,“你现在要赶快去阻止,若真出了事,整个梁王府都完了!”

梁王妃想起在宫宴上看到的那张清颜,心头一震,起身道,“好,你马上带我去!”

暗室内,听到侍卫的禀告,梁子瑜一把拽住他的衣服,瞪着双眼道,“你说什么?鱼楣被宫玄抓走了?”

“是、是!”那侍卫连连点头应声,“现在街上都是墨骑卫和禁军,小王爷,这次真闹大了!”

“滚!”梁子瑜猛的将那侍卫一推,跌坐在椅子上。

鱼楣一定会紧咬牙关不会出卖他的,否则,他们都要死!

梁子瑜起身焦躁的在暗室内踱了几圈,自我安慰道,鱼楣若是供出他的话,宫玄早就带人找上门了。

这样想着,强自镇定了几分,转身冷鸷的看着床上的女子,想着现在要不要杀了她?

拾起地上的匕首,一步步向着床榻走去。

初曦舔了舔唇角的血痕,不屑的看着他,“梁子瑜,我保证你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看不到了!”梁子瑜面容狰狞的举起匕首。

突然暗室的门被打开,一声急喝传来,“住手!”

此时最后一抹夕阳也将落山,残阳如血,照进男人的眸子里也是一片猩红。

长风卷着落叶在街上扫过,空荡寂静的大街上只有墨骑卫和禁军急速的来回穿梭,一家一户的搜索,百姓不知出了何事,躲在屋里看着神情冷峻的侍卫来了搜查一番后,再急匆匆的离去。

宫玄缓缓的在冷寂的街上慢行,看着天色一点点黑下来,整个人似也融入无边的黑夜中。

突然一道墨影落在脚下,声音因紧张而微颤,“主上有消息了!”

宫玄脚步猛然顿住,“说!”

“是梁子瑜,我们审讯了鱼楣的丫鬟,鱼楣这几个月和梁子瑜来往密切,两人甚至有了苟且,而且,今日一早,梁王府的马车确实出过城门。”

城门处每日进出城的马车不断,平日里守卫其实也不会特别注意,偏偏今早梁子瑜出城门时和一辆正进城的马车别了车轮,梁子瑜的手下向来作威作福惯了,下车就将对方的车夫暴打了一顿。

那家人见是梁王府的小王爷也不敢反抗,被打了还要赔礼道歉,就差跪下谢罪,才被梁子瑜放走。

当时看热闹的人多,城门的守卫还上前为那家说了几句好话,因为记忆尤为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