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倾感慨,能有这么个让整个京城的男人疯狂地女子这么无怨无悔地爱着,安大少果然魅力无限,颜面荣光啊。

不过,安王府与云府的亲事就这么拖了一年又一年,莫非是因为这芊芊姑娘?如果是,这倒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也不知这两府的亲事能不能因为这芊芊姑娘毁了?

想到此,云倾倾突然有股跃跃欲试的兴奋。

芮悦望着云倾倾顷刻间似是糅入了算计的美眸,皱了皱眉,谨慎开口:“倾倾,你要干嘛?”

“没事没事。”云倾倾笑眯眯开口,低头望了眼自个身上那套因为接二连三的摔跤沾了尘土的白衣,嫌恶地扯了扯因流汗而黏在后背的衣衫,朝芮悦说道:“这衣服脏了,穿着怪不舒服的,先借我套衣服换换,我将这衣物晾干一下。”

芮悦将她打量了番,看到白衣上的粘着的东一块西一块的黑点,转身给她拿了套干净的衣服:“这里的丫鬟都得穿统一服饰,我这也没其他别的服饰,你先将就着穿一会儿吧,等你衣服晾干了再换上。”

继而嫌恶地望了眼她那张俏脸配着的有些乱糟糟的书生头,素手一抬便将她头上绾发的簪子给抽了出来,云倾倾一头凌乱的黑丝毫无防备地披落下来。

云倾倾莫名其妙地转身望她一眼:“你这是干嘛呢。”。

将手中的衣服往她怀中一塞,芮悦将她推向屏风后,边推边碎碎念:“你这头发乱糟糟的像打哪赶来的乞丐,赶紧把衣服换了我给你重新绾个发型,女孩子就该有女孩子的样儿。”

云倾倾觑空转身瞪她一眼:“我现在是男人。”

芮悦指了指她手中犹拿着的那张面皮:“但此刻却是不折不扣的美娇娘。既是到了我这儿,把你那些束胸的白布都扯了吧,透透气儿,别老这么裹着,都压瘪了。”

云倾倾气闷地低头望了眼自个一马平川的胸前,任命地抱着那一堆衣服躲进了屏风后。

 

没一会儿,一身嫩黄色丫鬟装的云倾倾万分别扭地扯着略低的裹胸从屏风后出来了,花楼就是花楼,连丫鬟的衣服都带了那么点引人遐思的诱惑,这醉倚轩的老嬷嬷果然会做生意,姑娘丫鬟买一送一呢。

不过果真是太久没穿女装了,习惯了整日裹在憋死人不偿命的粗麻布衣里,突然穿上这么一清凉的女儿装,这性别转换啊,一时间还真转不过来。

芮悦的美眸直直落在她曲线流畅的胸前,松口气:“还好,没被压瘪。”

云倾倾嘴角抽了抽,这哪是授受不亲的封建礼教下教育出来的女娃,这思想,倒是比她这一新时代女性还放得开。

芮悦将云倾倾拉过来,按坐在梳妆镜前,一双巧手在一头青丝上随便那么一摆弄,没一会儿便给她梳了个俏丽的少女发饰。

“嗯,终于恢复了八分我家三小姐的俊俏模样儿。”

对着镜中的瞪着美眸的俏脸看了又看,芮悦对自个手艺万分满意地说道。

云倾倾恶了一把,正欲开口,敲门声却在这时响起。

“芮悦,芊芊姑娘嘱托你过去她房里一趟。”来人是芊芊房外负责传话的小厮。

“好,我收拾一下马上过去。”芮悦镇定应道。

待门外的脚步声远去后才低声朝云倾倾说道:“我去去就回,好生在这房里待着,别到外面瞎跑,你这身衣服出去会让人误认为是这里的丫头,到时有你忙的。”

云倾倾连连点头,芮悦才匆匆收拾了下往芊芊的房间赶去。

芮悦一去便是半个时辰,却似乎丝毫没有要归来的打算。

云倾倾百无聊赖地翻着芮悦绣下的东西,小眯了会儿,醒来后却依然没见芮悦的身影,在房里实在憋得慌,犹豫了下后便开门而出。

虽说身上这衣服一不小心就得让她给人白干活还没薪水领,但穿着这么套衣服在这院子里晃,倒是不用担心向上次般被人当吃霸王餐的食客追着满院子狼狈乱撞。

那次来忙着逃命倒没心思好好欣赏这号称京城第一花楼的醉倚轩,也没时间好好欣赏这花楼里的绝色佳人,后来那几次过来也被芮悦牢牢锁在房里不让出门,来这京城也半年了,大大小小也在这里边待了那么多次,倒还没真好好看看这醉倚轩,反正今夜也无事,正好借着身上这套衣服的掩护尽心欣赏这花楼奇景。

低垂着头小心翼翼避开时不时迎面而来醉酒的客人及时不时冒出来的爪牙小厮,云倾倾边走着边仔细观察着这花楼里的绝色美人及风流雅士。

穿越宝典之一必有那么一部分女主幸运地穿到了花楼里,然后要么凭着满腹点子为花楼赚得满盆钵便是凭着一身能歌善舞的本事夺得花魁头筹从此发光发亮。

她穿是穿了,却没机会穿到这么一如同香饽饽的花楼里享受无数歆羡的目光,今日好歹也有机会来花楼一游,改天有机会回去也能向朋友吹嘘一番,古代的青楼,她亲历了,甚至可以借着晴川的穿越热,把自己在花楼里的伟大业绩也颂扬一番。

边欣赏着醉倚轩里雕栏玉砌的亭台楼阁及环肥燕瘦的绝色,云倾倾边设想着回去后该从何谈起这青楼一夜游,没留神撞着了人,赶紧低声下气地道歉,而后趁着那人发飙前赶紧闪人,见着了这醉倚轩里九曲十八弯般的过道随便择了其一便脚底如抹了油般往里边躲。

刚走了没两步,习惯性抬头望路时,却陡然瞥见前方朝她这边缓步而来的优雅身影,月色衫袍飘若流云,迎风而动,雅致无边,抬起的脚步硬生生地刹住。

刹脚的摩擦太过尖锐,本没望向这边的九重天仙眼球被吸引而来,霎时,无波的深潭,似有异彩掠过。

云倾倾愣愣地定了两秒后,伸手摸了摸自个此刻这张脸,暂停运转的脑子只冒出一个字,“跑”,于是身体极配合地转身,慌不择路地要逃离这是非之地。

身后似是静默了一小会儿,紧接着是沉稳略显急促的脚步奔跑声。

010.

身后的脚步声逼近,云倾倾硬着头皮在寻花问柳的男人与出卖美色的女人间乱撞,前一刻被当掉的脑子慢慢恢复运转,边气喘吁吁地跑着边在心底叫苦连连,悔得肠子都青了。

本能反应害人不浅啊,刚刚没事瞎跑什么跑,遇着天仙就遇着天仙呗,谁认识谁呢,

此刻她是云倾倾,云倾倾啊,一个和天仙八竿子打不着边儿、异时空穿越而来的云倾倾啊。

这张脸也就半年前与他在山林里打过照面,虽然那个照面产生了某些……误会,但当晚夜黑风高的,也隔了小半年了,没准儿人家早忘了这张脸,现如今这么落荒而逃,这不是存心让人生疑嘛,特别是安大公子这般洞察力绝佳的人。

云倾倾心底那个悔啊,但此时停下来直面他似乎也不大可能,他既是会追来怕也是察觉了什么,停下来不等于亲自将自个送入虎口嘛。

想到那晚的事,前有瞧了不该瞧的,后又将不该用的药用到了他身上,活生生将一天仙逼得春&色无边,这新仇加旧恨,他已有足够的理由将她挫骨扬灰。

虽说飘逸脱俗的天仙怎么瞧着也不像这般凶残之人,但既然天仙都能逛花楼了,谁能保证圣洁高雅的皮相下是否藏着一变异的心灵。

眼瞅着身后的脚步声就已近在耳边,那缓下来的步调她都已听得出来,没准儿身后什么时候就冒出一只手来掐住她细弱的小脖子。

光是想到那场景云倾倾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抬头瞥见左侧小过道一房间里出来一端着壶酒穿着与她同款式丫鬟装的十六七岁的小丫头,美眸转了转,云倾倾很干脆利落地往左一拐,朝小丫头小跑过去。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小丫头面前,立定站好,纤手一抬,云倾倾极其自然地接过冷不丁被吓着的小丫头手中端着的酒,并不忘朝呆掉的小丫头碎碎念:“还是我来吧。姑娘让你去取壶酒怎么磨蹭这么久,姑娘在屋里等得很是不耐,差我来瞧瞧。”

边说着边面不改色地转身,像模像样地端着手中的酒,低垂着头形色匆匆地往外面走去,很淡定地与已气定神闲地站在身后望着她的安大少时擦肩而过,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直直往前面而去,动作自然流畅,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那个……姑娘的房间不是不在那头吗?”

刚走至前方三岔路口处,云倾倾正屏气欲庆祝成功脱身时,被云倾倾一连串动作搅得一头雾水的小丫头慢慢回神,发觉端着酒的云倾倾前行的方向有偏差,忍不住疑惑开口。

云倾倾嘴角抽了抽,脸色不变地转身朝小丫头笑笑:“没事,这边也能过去。”

方才闲晃时她留神观察了下,这醉倚轩里边的布局看似九曲十八弯,但纵横交错,依她判断,似乎每个房间之间的小过道都是相通的。

“……那个是往后院去的。”半晌,小丫头憋出一句话,硬生生将云倾倾跨出的脚步打住。

不算厚实的面皮“蹭”地热气直冒,云倾倾甚是懊恼地回头朝小丫头笑道:“你看我,这都忙晕头了,方才一路小跑过来方向感都跑没了。”

目光不意瞥到优雅地立在那儿的天仙,上等的面皮仿佛是万年不变的山,一如以往的淡淡然,无波的黑潭甚是平静地落在她身上,但唇角似是微微往上划开一细小的弧度,似笑非笑。

薄薄的面皮又不争气地冒热气了,云倾倾假装没看到,很淡定地从那条小过道折回,挺直腰板朝相反方向而去。

“姑娘这是要给这楼里的哪位姑娘送酒?”

一直未开口的安大少突然出声道,清雅之音似是带着隐隐笑意。

云倾倾头皮有些发麻,此时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应了旁边还站着个随时拆她台的呆丫头,不应吧,此刻她也不是在装聋作哑。

“这是给柔柔姑娘的酒。”

就在云倾倾为着要不要回答而纠结之时,呆愣的小丫头误以为眼前的天仙问的是自己,抬眸偷觑了眼风度翩翩雅致无双的天仙一眼,红着脸答道。

云倾倾顿感豁然,侧转身朝安大少稍稍福了个身神色焦急道:“公子,柔柔姑娘催酒催得紧,奴婢先给姑娘送酒去了。”

边说着边加紧脚步要逃离眼前这是非之所,刚迈出没两步,天仙不紧不慢的声音已在身后淡淡响起:“那头到不了柔柔姑娘的房间。”

云倾倾抬起的脚步再次硬生生地顿住,额角突突直跳,今天还中头彩了,这眼前明明就三个方向,竟接连两次走错了方向。

尴尬地回头朝安大少笑了笑,云倾倾转身往剩下的那个的小过道而去。

疑惑地看着云倾倾的小丫头很是无法理解地开口了:“刚那边尽头便是柔柔姑娘的房间啊,你怎么?”

“轰……”云倾倾只觉整张老脸都被烧红了,那九重天仙,方才分明就是在试探,赤%裸裸的试探,她竟还傻傻地往里跳。

顾不得此刻烧红的脸,云倾倾神情自若地回头瞪小丫头一眼,道:“柔柔姑娘这会儿……估计已不方便再送酒进去,我先送别的他姑娘那。”

“可是……”

还可是!再可是下去她这张脸就真的得钻地缝里了,云倾倾不待她将话说完已急急地抢过话尾:“好啦好啦,你也别担心,出了什么事柔柔姑娘那边自有我担着。方才芮悦还找你来着,似乎有什么急事,你快去看看吧,这边我担着就是。”

再不把这丫头给支走,让她这么跟着她没完没了下去不拆了她的台这太阳怕也得打西边出来了,虽然此刻她已将自己底牌掀得差不多,但好歹人家天仙没开口拆她的底,她也乐于配合将这出戏唱完。

小丫头听完她一番话果然放心地去寻人,云倾倾面不改色地朝安沐辰道了声“谢谢”后再次淡定地端着茶壶直直往柔柔姑娘的房间快步走去。

身后跟着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跟着。

听着身后那一声声似是极其悠闲的脚步声,云倾倾暗自焦急,端着酒壶的手都快拧成团,他这么跟着她难不成还真要看着她端着这壶酒去给那柔柔姑娘然后找她算账不成?天知道那柔柔姑娘长得是扁是圆,这一小道儿一路过去十多个房间,天知道哪个房间是柔柔姑娘的。

况且,即便找着了房间,难不成真要她端着这么壶酒进去,要人家屋里正打得火热,他还要陪着她去看活春%宫不成?

就这么被跟着路过了几个房间,眼看着这道儿都快走到尽头,身后的安大少却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云倾倾终于受不住了,转身,望向跟在身后的优雅天仙,怯生生地问道:“公子这么跟着奴婢,有事吗?”

安大少很平静地望她一眼:“很抱歉惊扰姑娘了,只是觉得姑娘看着很是眼熟,想起一位故人。”

那也不待这么跟着人的,如若真是认出她来了要和她明算账了好歹“吱”一声,不待这么折腾她脆弱的神经的。

不敢明着问,云倾倾小心翼翼探道:“公子对那位故人似是很怀念,想来那位女子与公子关系必定不凡吧。”

安沐辰颇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点点头:“嗯,我对那位女子甚是挂念。”

011.

云倾倾本就绷得极紧的神经突突跳了跳,果真是在记仇,“挂念”二字,怎么听着都带了点意味不明的味道。

云倾倾不甚自在地干笑:“既是如此,那公子怎没和那女子……莫非那女子也流落这烟花之所?”

安沐辰神色未动地望着她,淡声应道:“尚不清楚。”

“哦。”云倾倾很有自知之明地打住,原本还想着他若要拆穿她,她死不认账便是,反正依安大少的身份,即便在心底对她恨得牙痒痒在这里也不敢将她怎么着,但既然他要装,她也乐于奉陪。

安沐辰似是也察觉她没有再问下去的打算,换了个话题:“姑娘新来的?”

云倾倾本能地想要摇头,突然忆起方才的糗事,便顺势点头道:“嗯,奴婢刚来这里没几天,还没怎么熟悉这里的环境。”

“看得出来。”安沐辰答得颇有深意。

云倾倾朝他尴尬地笑了笑,指了指手中的酒:“奴婢要将这酒给姑娘送去了,公子请随意。”别再跟着就好!

安沐辰做了个“请”的手势,却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云倾倾嘴角抽了抽:“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安沐辰云淡风轻地扫她一眼:“姑娘不是让我随意吗?”

但也不是随意跟着她!云倾倾有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再这么让他跟下去她该怎么脱身?

云倾倾惆怅地转身望了眼两边紧闭着的房门,总不能就这么端着手上这壶酒在各个房间门口一圈又一圈地来回游荡吧?又不能彪悍地回头朝身后的天仙吼一句“别再跟着姐!”

“你不是要给别家姑娘送酒吗?怎么还不快些送去?误了时间待会你家姑娘怕是会责备。”

见她端着酒杵在那不动,安沐辰好心提醒道,声音清雅平淡。

云倾倾嘴角再次很不自在地抽了抽,大哥,不待这么折腾她脆弱的神经的。真想,真想将手中这壶酒潇洒地扣天仙头上去。

“姑娘先端酒过去,不用顾虑我,我随意便是。”

安沐辰不紧不慢地再加了句。

云倾倾觉着绷着的神经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一不小心就会断裂。

趁着神经未断之前,攥着托盘的手紧了又紧,云倾倾回头朝安沐辰嫣然一笑,道:“谢谢公子提醒,奴婢这就给我家姑娘送酒去,公子您……随意!”

“随意”几乎是咬牙念出,说完后便不再等安大少应,端着酒转身,他要跟,她便绕,不就一耐力赛吗,他安大少都有时间陪她在这耗,她又何必担心。

于是,身着丫鬟装端着壶酒的云倾倾悠闲地端着酒在这楼里的莺莺燕燕及寻欢的客人中穿梭,从醉倚轩这头转到那头,再从那头绕回这头,时不时往那些尚未关紧的房门瞄一两眼。

一身月色衫袍举手投足优雅高贵的九重天仙也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时不时不着痕迹地为她挡去那些偶尔探出来的咸猪手。

“姑娘,还没想好要将这酒送给哪位姑娘吗?”绕了约莫两柱香的时间,久未开口的安沐辰突然淡淡说道。

“尚未!”

心思落在左前方角落里拥着美女往尽头房间而去的略显熟悉的俊雅身影上,云倾倾随口应道,刚应完才发觉安沐辰问的是什么,有些窘迫地圆道:“奴婢初来乍到,对这楼不熟悉,忘了姑娘房间了。”

安沐辰似是恍然,似笑非笑地望她一眼:“没关系,姑娘慢慢找,就当认认路,我……随意便是。”

嘴角再次不自觉地抽了抽,若非对自个身体甚是了解,她倒真要怀疑自己抽风了。

皮笑肉不笑地朝眼前的安大少福了福身,云倾倾朝方才偶然瞥见的略显熟悉、拥着美女的男人消失的楼道走去。

那背影看着实在眼熟,依疯子寒的风流性子,没准儿就真是他,云倾倾顿感脱身有望,连带着脚下都似生风。

安沐辰垂眸望了眼前方脚步似是轻快了起来的云倾倾,抬眸望向方才那男子拥着女子进入的房间,无波的黑潭掠过深思。

云倾倾脚步轻快地来到尽头房间,抬起手刚要敲门,后来想想似乎不妥,转身朝安沐辰犹豫道:“公子,您确定您还要站这儿?”

要那疯子寒刚进房就已猴急地剥了人家姑娘衣服,他确定他真要站在这里与她一同欣赏自家表弟表演的春宫戏?

安沐辰平静地望向她,上好的面皮没有丝毫波动:“你先忙你的,我……随意。”

云倾倾很淡定地没再嘴角抽搐,抬手,轻轻叩了几声。

“谁啊?”

一道娇弱酥软的女声从门内传来,音质娇软婉转,听着云倾倾觉得自己身为女人都要心猿意马,天生的好嗓子果真叫人嫉妒,原本还觉着自个那据说很能蒙人的柔媚嗓音挺能诱惑人的了,现在这一比起来,还真是差了个十万八千里。即便是自个男装时因药物变得微沉沙哑的偏中性嗓音,也是不及人家万分之一。

当时为配得起自个那张无瑕俊脸,她特地吃了那能让声音变沉的药,幸亏她本身嗓子底子好,吃了那药非但没有变成破锣嗓,反而多了点中性的低沉悦耳,她还为此欢喜得不得了,现在有了这么一差距明显的对比,果真是人外有人啊。

“姑娘要的酒奴婢已经温好送过来了。”敛起心神,云倾倾谦卑应道。

“我没……”

“端进来!”疑惑的娇软女声被一道带着戏谑笑意的男声打断。

一听那熟悉的嗓音,云倾倾悬着的心顿时落到了实处,看来喜欢流连花丛的风大少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轻轻推开门,云倾倾低垂着头将酒端了进去,目不斜视地走到桌边,动作自然地将酒放下,然后抬头,望向挂着戏谑笑意望着自己的疯子寒。

就在云倾倾抬头的当儿,“噼噼啪啪”酒壶酒杯相撞的声音突然响起。

云倾倾疑惑地望向桌边手忙脚乱地收拾酒杯的丫鬟,顿时相信,人生何处无狗血!

屋里除了风度翩翩的风流才子疯子寒及第一眼便被云倾倾惊为天人的素衣女子,还有一个丫鬟,那个让云倾倾瞬间相信人生何处无狗血的丫鬟,芮悦!

芮悦是谁,花魁芊芊姑娘的专属丫鬟,专属丫鬟啊,那看来此刻眼前正与疯子寒把酒言欢的绝色女子便是名闻京城的芊芊姑娘,那个据芮悦描述只容许安大公子进她的房的傲性女子芊芊姑娘。

把姑娘把到自家表哥的相好身上去,还被逮了个正着,也不知这出戏会怎么的精彩,云倾倾顿觉体内潜藏的八卦热血沸腾了。

012.

美眸小心翼翼地在眼前的绝色佳人及疯子寒身上遛了圈,又忍不住偷偷望了眼门口面色不动如山的安大少,云倾倾眼底掠过小失望,太平静了,压根没有抓奸与被抓奸的尴尬。

话说,这芊芊花魁不是安大少的相好吗?他前脚刚走她后脚便与自家表弟搅一块儿去了,他是不是该表现一下?

云倾倾眼巴巴地望向神色平静地站在门口望着这一切的安沐辰。

安沐辰却仅是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朝她身后的风子寒淡淡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风子寒起身,笑道:“想不到表哥这么晚竟也还在这边。”

边说着边朝桌边面色淡然的素衣女子说道:“芊芊,大公子来了怎也不起身打声招呼?”

素衣女子优雅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姿态优雅地起身,款款走向安沐辰。

从身前经过时,一股熟悉的兰花幽香自鼻间飘过,这幽香……

美眸缓缓眯起,云倾倾若有所思地转身望向和自己身段差不多的袅娜身影,而后望了眼正使劲朝她使眼色的芮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