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诏?”表面意思就是等待皇帝传诏的意思,“是几品官?”

瓜尔佳言容笑道:“他也算颇有时运的人了,一下子就是从九品待诏了。”

从九品?自古官员分九品,从九品就是最末的,比知县那种芝麻绿豆大的官还要低好几级呢!温皙撇撇嘴,康熙忒小心眼了!就给个从九品的小官?

瓜尔佳言容又补充道:“待诏官虽小,但也是时时能够被皇上传召入宫的,非同寻常。”

再非同寻常也是从九品!不过呢,比起那些熬了一辈子还没有品级的画师来说,他的确是颇有时运了!一幅画,换了一个官儿,也算是一笔相当合算的买卖了!只是不知,他画得到底有多好,能够让康熙交口称赞,随口就封了官?还能随驾回京?

这时,瓜尔佳言容起身道:“婢妾还惦记着饮芳斋炉上炜着的红枣银耳羹,先行告辞了。”

温皙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她很识趣。

一个时辰后,康熙还没来。说过来用晚膳,天黑了都还没过来!然后小全子又跑来一趟,说杭州织造孙文成又急事启奏,康熙晚膳后再过来。温皙瘪瘪嘴,别又是要进献美人了!既然不过来吃了,温皙就懒得等了,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上床睡觉,她才不会熬夜等康熙呢!

一夜无梦,睡到日上三竿。

温皙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直直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丹凤眼,揉了揉眼睛,温皙懒懒地道:“皇上什么时候来的?”

康熙戳了戳温皙的脑门道:“你倒是好睡!朕是昨夜快子时才过来的,幸好你没等着。”

温皙舔着脸笑道:“臣妾用了晚膳,原本是在床上等着的,等着等着就犯困了,然后就睡着了。”然后眉眼娇俏地一笑:“孙文成又给皇上进献了多少美人,让皇上一直辛苦到了子时?”

康熙扑哧一笑:“你的小脑袋瓜子里就只会想这些东西吗?!是前明余孽的事儿!”

温皙哦了一声,没有继续问下去。涉及政务,温皙都会很识趣地退避,绝不多问。她可不会自以为是宠妃,就能够无视后宫不得干政的铁律!

康熙道:“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朕打算择日回銮。”

“这么快?”温皙眨巴眨巴眼睛,脱口而出道。

“再不走,莫非要在这儿过年?京中皇玛嬷也是催了好几次了!”

温皙哦了一声,其实她反而希望在这儿多呆些时日,宫里那么些嫔妃不提,单单是孝庄那个人老成精的家伙就够她头疼的了!

康熙笑道:“皇玛嬷听说你有孕了,很是高兴!信里也说很想念你呢。”

温皙眉头耸动,想念?温皙可一点也不想念她!便拉着康熙的衣袖撒娇道:“可是,皇上还答应臣妾要去灵隐寺和净慈寺呢!”

康熙唔了一声:“这几日刚下了冷雨,道路泥泞,你又有着身孕这样吧,朕回程的时候要经过曲阜,到时候带着你一块去祭孔!”

温皙总算得到点安慰,便起身传了宫女进来,洗漱更衣。早点吃得清淡一些,凤尾烧麦和水晶虾饺做的很是不错,莲蓬豆腐、姜汁鱼片、砂锅煨鹿筋、山珍蕨菜、烩酸菜、清蒸江瑶柱、炸绣球、樱桃肉、水晶肘子、三鲜鱼翅等,都只是浅尝辄止。

早膳后,康熙叫小全子呈上画轴给温皙看,“这幅画,你也等了多日了,安其罗画得很传神。”

传神?西洋画像,不都是务求写实吗?温皙默默展开画卷,不由地眼中惊讶之色浮现,画得正是当日在披雪堂的她,那日的温皙着一身银红色刻丝万字锦底青莲缠枝镶边的旗装,外套着件白狐毛滚边的紫色绣葡萄如意的五彩软缎小坎肩,脚下穿着双鸾牡丹纹的月白底儿绣鞋,而画上画得如照镜子似的,连衣裳上头细小的纹饰都不落!画中人懒懒地,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托着珐琅彩小暖炉,身子略斜着,眼睛微微眯着,一副慵懒困倦之态,无怪乎康熙说“传神”了!

温皙忍不住地摩挲着画中的自己,爱不释手,这样好的画工,如此精细又传神,怪不得要七八天的功夫!慢工出细活,安其罗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呢!都说,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真真是一点不错,一幅画换来了从九品待诏,可不是所有的画师都有这般时运的!他倒是很会把握机会!

康熙笑眯眯道:“这西洋画虽然少了几分意境,却也颇有可取之处!你若喜欢,等回了京师,朕便常常传他进宫作画!”

温皙笑盈盈道:“对了,那些美人儿们的画像也都画好,皇上要过目吗?”

康熙挑眉:“你不吃醋了吗?”

温皙鼻子一哼,娇俏一笑道:“臣妾要是那么较真儿,一早就把自己给酸死了!”

康熙吸了一口气,戏谑道:“朕现在就闻见刺鼻的酸味了!”

温皙佯作生气,顺手把手里的画卷给撩在案上,道:“皇上这几日是只顾着言容了,所有随行妃嫔都给抛诸脑后了!”

康熙忍不住呵呵一笑,道:“可不是你把她引荐给朕的,这会儿子又吃哪门子醋?”

温皙一愣,唉,连康熙都误会了!更遑论其他嫔妃了!这也是这段日子瓜尔佳言容如此顺风顺水的原因吧!温皙鼻子一哼道:“那天不过是赶巧罢了,臣妾可不是贤惠的,就算再交好,也大度不到把旁人引荐给皇上!”让人独占鳌头,哪有评分春色来得更叫她放心呢?

康熙哦了一声,“就算是朕会错意了吧!瓜尔佳氏虽然长相不出众,性子还是不错的!可惜嫔位只剩下两个了”

温皙不由地暗暗心惊,言容这番后发制人,还真给康熙留下了极好的印象!若非她出身不及佟佳素婉和赫舍里令仪,只怕年底封嫔也有她一份儿了。

温皙不动声色,点头道:“是啊,不若皇上赐她个封号,也算聊以安慰吧。”

“如此,也好。”康熙缓缓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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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祭孔、回銮【第四更完】

康熙二十三年十一月十日,帝王銮舆京杭大运河的最南端启程,回銮北京。

一路乘着龙舟,沿着京杭大运河北上,温度也以日益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温皙身上也加上了貂皮斗篷保暖。大运河上冬日冷气袭人,冷风吹面,刮得脸都生疼。

眼见着已经入了山东地界,龙船经泗水入曲阜。

康熙二十三年十一月十八日,下船,康熙銮舆到曲阜孔子庙,因为是重大场合,温皙特意换上了贵妃吉服,头戴着沉重的熏貂冠,穿金黄色朝褂,只比康熙的明黄色九龙袍颜色略淡一些,绣纹为金龙九,间以五色云,中无襞积,下幅八宝平水。披领行龙二。袖端正龙各一,袖相接处行龙各二。披领及袖皆石青色,片金加海龙缘,领后垂明黄绦。

贵妃金约,镂金云十二,饰东珠各一,间以珊瑚,红片金里。后系金衔绿松石结,贯珠下垂,共珍珠二百零四颗,三行三就。中间金衔青金石结二,每具饰东珠、珍珠各六,末缀珊瑚。所谓金约,在戴朝冠前用以束发的东西,形似圆形发卡。以金约上镂雕的金云纹和镶饰的珠宝数目、以及脑后所垂贯珠的形制区别等级,便可看出后妃等级高低。

贵妃耳饰用三等东珠,左右各三,每具金龙衔珍珠各二。也就是所谓的三刀六洞,幸好温皙传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这六个洞了,否则给戳一遍。也不要疼死了!

贵妃之领约,垂绦为金黄色,镂金为之,饰东珠七,间以珊瑚。两端垂明黄绦二,中贯珊瑚,末缀珊瑚各二。领约便是套于颈间的饰物,项圈一类的东西。

贵妃吉服所配珊瑚朝珠一盘,绦为金黄色。

贵妃采。绦为金黄色,绣纹为“五谷丰登”。 采就是从胸口一直垂下去,垂到脚的一条彩带,起到装饰性作用。

一身的行头下来,温皙便觉得浑身都重了十斤!而且还要穿上温皙自从晓得自己有孕便搁置了许久的花盆底儿鞋,一时间都有些不适应了。幸好左右有嬷嬷宫女扶着。总不至于出了错。

孔氏子弟在家主、现任衍圣公、孔子第六十七代嫡长孙孔毓圻带领孔氏嫡系子弟在孔庙外三跪九叩迎接圣驾。

孔氏家族延绵两千年,可谓是最长久的世家,甚少涉足朝堂,却得到了历朝历代统治者的优待。孔毓圻乃是康熙六年袭封为衍圣公,康熙九年,授光禄大夫。十五年,晋阶太子少师。地位尊崇可见一斑。孔氏一族虽然不涉朝堂,却和朝中显宦多有殷勤,衍圣公孔毓圻之妻,便是山东按察副使方恒之女。

在衍圣公引路下,温皙跟随在康熙身后半步,入孔庙,在大成殿行三跪九叩礼。磕头磕地头都晕了。其实算起来,康熙这回南巡。先给朱元璋磕头、后给孔子磕头,可别以为皇帝高高在上,只需要等着让别人给他磕头就行了!且不说宫里的太后和太皇太后,单是每年的祭祖、祭神、祭天、祭地,不定时的祭孔,全都是要磕头的!可见需要皇帝下跪的,一是死人,二是神明,三是他妈和他奶奶!加起来,也不少了!一年下来怎么也得磕个百八十个头的!温皙现在真有点后悔跟着来的,磕头很有意思吗?

午后,康熙亲书“万世师表”,赐给曲阜孔庙。当夜,自然是驻跸在孔府,和那位衍圣公促膝长谈,谈了什么温皙不得而知,反正康熙翌日便下旨,免曲阜县明年地丁钱粮。这位衍圣公倒是给曲阜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第二日,孔尚任被选为御前讲经人员,撰儒家典籍讲义,在康熙面前讲《大学》,又引康熙观赏孔林‘圣迹‘。孔尚任这个名字,温皙可谓是耳熟能详,他可是清朝的戏曲大家,虽然现在还没写出《桃花扇》来。

孔尚任系孔子第六十四世孙,是现任衍圣公的高祖父辈儿!当日,康熙破格擢升孔尚任为国子监博士。

国子监博士是几品呢?从七品!温皙叹一口,又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不过跟待诏似的,这个官不能光看品级,博士在清朝是学官名,主要任务是教授学问,还是到国子监这个当时的官办大学任教授,也算是承袭先辈事业了!

孔尚任不过贡生出身,还是当年花钱捐的,能一举做到从七品,也算破格拔擢了。

讲经之后,再度启程,回銮北京。

康熙二十三年十二月九日,康熙帝由京师正阳门回宫。首次南巡共用六十天。康熙帝时年三十岁(周岁)。

回宫第一件事,温皙还没落稳脚跟,就去慈宁宫给孝庄请安了。孝庄一如往日的和蔼,握着温皙的手,像对待自家亲孙女一般,和蔼地道:“你这孩子到底是有福气的!算起来,也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吧?”

温皙面含羞色,点头道:“是,正好两个月了。”随即,又带着几分哀愁之色,“只是在江宁之时,皇上带臣妾去报恩寺,里头的主持渡贤大师,说臣妾臣妾面相上看,多阴华之气,只怕怀的是个公主。”

孝庄拍了拍温皙的手,宽慰道:“那些话,不必放在心里!你安心养胎即可。依着哀家看,你是最有福气的孩子,一定能给皇帝添一个皇子!”

温皙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这么长时间,臣妾也想通了,公主也好。臣妾离宫两个月,十阿哥怕是都会喊人了吧?”

孝庄笑道:“宜妃教养得很好,只是可惜十一阿哥先天不足,上个月就夭了”说着叹了口气,“郭氏倒也可怜。”

没了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阿哥,郭氏这辈子是无望再进一步了!温皙暗自心道,面色也露出几分同情之色。

孝庄笑吟吟看着立在一旁的图门宝音,道:“哀家瞅着福嫔跟着出去了一趟,人也学乖了不少!”

福嫔急忙道:“都是贵妃娘娘教导照拂之功!”

孝庄点点头,道:“你也该好好答谢贵妃才是。”

温皙敛身,笑道:“同是姐妹,何必那样客气呢,且臣妾和福妹妹一直都很投缘,互相照拂也是应该的。”

孝庄今日也是穿着家常的服饰,仪容整齐,威严内敛,唤了福嫔上前,道:“如今贵妃有孕了,你却还没好信儿,真叫哀家着急!”

福嫔低头,扯着手里的牡丹花蝶纹绣帕,两腮通红道:“宝音福薄”

孝庄又看着温皙,道:“你有了身子,十阿哥又是活泼好动的年岁,真是难为你了!”

温皙心下一凛,急忙笑盈盈道:“有乳母和保姆,臣妾也不费什么心力。倒是劳累了宜妃,一下子要照顾三个阿哥,臣妾该去好好谢谢她才是呢!”

“哀家想着,该有人继续帮你照顾十阿哥才好!温僖,你说是吧?”孝庄最后一问的语气上扬,带着深深的暗示意味,“若是为了照顾十阿哥,而伤了你肚子这个,可就得不偿失了!”

温皙勉力笑了笑,孝庄这是看上十阿哥了!福嫔有一直无有所出,孝庄的意思是叫她把十阿哥让给图门宝音啊!若只是暗示也就罢了,可温皙分明听出了孝庄话里威胁之意!似乎在说,腹中之子和十阿哥只能保留其一!这让温皙不由地泛起几分恼火!

“太皇太后说的极有道理!”温皙不懂声色地微笑着,“臣妾一直很羡慕宜妃的五阿哥可以养育在太后膝下,教导得那样懂事、乖巧。臣妾又是有了身孕的人,本来是不想繁累了太后和太皇太后的!只可惜十阿哥的生母好歹是嫔位,怎么也该交给妃位以上的来抚养才对!可惜宜妃有九阿哥、惠妃有大阿哥和八阿哥、荣妃有三阿哥和二公主、德妃有四阿哥、成妃有七阿哥,都是忙不过来的人!太皇太后可别怪罪臣妾把主意打到您和太后身上去了!”

一番话,调理清晰地说了出来。温皙便是笃定,孝庄不可能抚养皇子,因为康熙第一个就不同意!交给太后抚养和交给太皇太后抚养完全是两码子事儿!太后不同汉语、不晓汉学,交给她养,康熙完全是抱着养废了一个儿子的心态来博一个孝顺!可孝庄则不同,精通满蒙汉语,更是政治上的一把好手!连康熙都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康熙绝对不能容忍有第二个他!

而皇子抚养,从来都是位份低的嫔妃的儿子,交给位份比自己高的嫔妃来抚养!图门宝音是嫔,十阿哥的生母也是嫔,且嘉嫔册封在福嫔之前,怎么也不比她低!论理,她是不能抚养十阿哥的!而其他妃位有都有阿哥需要抚养!所以,十阿哥该在哪儿还继续在哪儿是最合适的!

见孝庄沉默,温皙眼中露出笑意来,却笑容款款而道:“十阿哥是极为懂事的!又经过宜妃教养了两个月,想必是更乖巧了!宜妃能一下子照顾三个阿哥,臣妾该跟她好好学学!”人家都能照看仨了,我照顾肚子里、肚子外俩总不成问题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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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十包子保卫战

“贵妃!”孝庄沉默良久,忽然眼中光芒一闪,沉声道,“嘉嫔出身如何,福嫔出身又如何,你不会不晓得!她们二人怎么都是不该平起平坐的!”孝庄的意思是,伊尔木不过工部笔帖式庶女,而图门宝音是三等公嫡女。一个六品,一个超品,差距的确可见一斑。

话题又落在了身份高低的较量上,温皙只好哀叹道:“嘉嫔原本可是臣妾的亲姐姐,嘎鲁玳姐姐的亲妹妹唉,可惜她性子蠢笨了些,招了皇上嫌恶,否则莫说嫔位了,凭着生养皇嗣之功,妃位都是未尝没有可能的。”既然挖出身,就来挖的更深层一点好了,伊尔木其实应该一等果毅公遏必隆庶女、孝昭皇后庶妹。

孝庄眸中沉静而带着冷意:“温僖,你不会不晓得,嫡庶尊卑有别!就如芳仪贵为国母,令仪不过一介贵人!”

温皙继续温敦得体地微笑着,“太皇太后所言甚是。只是皇后胞妹,总不能一直亏待了,皇上也说了年底就册封平妹妹为嫔,想来若是她有朝一日能诞育皇嗣,封妃也是理所当然的。”说着又看了看福嫔,笑道:“当然了福妹妹也是如此,赶明生了阿哥,便是福妃了!”

一语出,福嫔一脸按捺不住的跃跃欲试,眉眼带着喜色。

温皙携了图门宝音的手,宽慰道:“妹妹才十五,入宫才两年,不必着急,命里有时终须有!”还有另一句温皙没说出来:命里没有莫强求!

温皙继续宽慰道:“我入宫也是三年才有了好消息。我不急,所以他来了,妹妹也不要急,说不准明年就该有好消息了呢!”

福嫔才十五岁,绝不会认为自己生不出来,自然对于抚养别人生的孩子不会热衷!温皙一挑唆,自然就蠢蠢欲动了。

图门宝音朝着孝庄福身,俏声带着几分撒娇道:“太皇太后,嫔妾也觉得贵妃说得很有道理!”

看着孝庄骤然黑了的脸色。温皙心底发笑,福嫔这是第几次跟孝庄唱反调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孝庄纵然是神,有图门宝音这只猪拖后腿,她也只能落败了!

孝庄旋即又露出一惯的和蔼的微笑:“温僖,果然聪明人!”

温皙也不禁心中叹一口气。为了留住十包子,她在孝庄心目中树立的直爽又带点笨的形象,算是毁了!只能干笑着道:“太皇太后过奖了,只不过嘉嫔是臣妾的亲姊妹,她临终前把十阿哥托付给臣妾,臣妾总不能叫她所托非人呀!”

孝庄笑着颔首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你是有孕之人,大可让人暂时帮你照顾一下十阿哥。等你平安生产再接回自己身边就是了!”

暂时?是打着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的主意吧!温皙心中冷笑着。

温皙笑脸以对,感激道:“多谢太皇太后关怀备至!的确该有人帮着臣妾照顾着十阿哥了!臣妾今儿回去就跟皇上商量这个事儿,务必找一位稳重妥帖、资历年久的嫔妃帮着臣妾照顾十阿哥了!”

稳重妥帖,图门宝音不靠边;资历年久,她就更不用提了!有五个妃子在上,怎么也轮不到区区一个嫔位身上!

孝庄顿时憋闷了。温皙趁机找了个借口,拉着图门宝音一起告辞了!走出慈宁宫大门。才松了一口气!孝庄果然是孝庄,跟她玩心眼还真累!

承乾宫。

温皙回到承乾宫,宜妃已经在正殿等着她了,白胖胖的十包子被她放在温皙暖阁的小榻上,十包子正抓着小蝴蝶的毛发,疼得小蝴蝶汪汪直叫唤。

温皙急忙把小蝴蝶从十包子手中解救出来,但是小蝴蝶耳朵上的毛被拽掉了一大撮,十包子手里抓着一把漂亮的狗的毛发,雀跃地朝着温皙炫耀着。

温皙额头滑下三道冷汗,看了看宜妃,看着三只包子,真不容易啊!

宜妃笑着,看着温皙,就有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道:“今日把十阿哥完好无损地送回来,臣妾算是功德圆满了!”

看了看榻上活力知足的十阿哥,温皙面露感激之色,便带了几分诚意道:“有劳你了,本宫记得你这番辛劳了。”又试探性地问道:“十一阿哥”

宜妃苦笑了笑:“莫非贵妃娘娘以为是臣妾所为?臣妾何必枉做小人呢?十一阿哥本就先天不足,臣妾何必做恶人呢?”

她这样直白地说了出来,温皙倒是信了她八份,反正是她们姐妹的事儿,温皙也不便问得太细致,便提醒道:“郭贵人那边,怕是要不肯,你自己斟酌着点吧。”

宜妃嘴角漫起一摸自信的笑容:“贵妃娘娘放心,臣妾会调教好郭贵人的。”

取了些江南特产和地方官吏进献的好东西,赏赐了宜妃,算是表达一下对她照顾胤俄的谢意。养别人的包子不容易,温皙也是如此,毕竟十包子玉牒上的生母还是嘉嫔钮祜禄伊尔木。

温皙叹一口气,戳了戳十包子肥嫩嫩的的脸蛋,十包子倒是喜庆,咯咯咯地笑着,往温皙怀里拱,“啊呃呃呃??呃呃娘!”

温皙一阵雀跃,狠狠在十包子脸上亲了一口:“胤俄真乖!”

瞧着十包子又肥了一圈,肉球一样爱扑腾着黏人,温皙就喜欢得不得了。十包子也是喜欢温皙身上的灵气,小孩子身体纯净,对灵气有一种发自本能的喜欢,自然格外爱黏糊着温皙。

康熙傍晚过来的时候,胤俄已经在温皙怀里流着口水睡着了,温皙小心地把他放在小榻的貂皮垫上,盖上绣了荷花婴戏纹软缎小被子,才迎上康熙行了个万福礼。瞧着康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温皙就知道,康熙也是去过慈宁宫的,而孝庄自然也做过康熙的心理工作。

康熙看了看胤俄,携着温皙的手到外间炕案上一起坐下,饮了一杯热乎乎的杏仁酪暖身子,才缓缓开口:“小十的生母嘉嫔终究是那样不祥之人”

温皙慢慢地喝着花生酪,垂着眸子低头哦了一声,浑然不在意的模样,道:“臣妾知道,不过不关十阿哥的事儿。”

康熙眼睛扫了一下温皙的肚子,道:“皇玛嬷说,希望让福嫔暂时替你养着小十。”

温皙心下怒火丛生,霍然抬起头,直视康熙:“然后呢?皇上答应了?!”

康熙笑了笑,面带无奈之色,道:“朕暂时压下了!”又捉了温皙的手把玩着,“皇玛嬷哪里先拖着就是了!”康熙的语气,完全是在说:不用理会那个老婆子!

有康熙这样说,温皙心下怒气也消了七分,便含了撒娇的语气:“可是,太皇太后的心意素来是不可违背的!”

康熙皱了眉头,深吸一口气道:“总之,你先给朕把这个儿子生出来再说!若是个儿子,小十不留也无妨!”

温皙一愣,康熙是把胤俄当成备胎来用了!等她生了儿子,小十就打发走来解决孝庄的胃口!要是生的是女儿,自然也就有理由把小十留下来了!温皙有些气闷,养了这些日子,多多少少是用些感情的!何况福嫔不过是个爱装乖卖萌的十五岁小女孩儿,她哪里会照顾孩子?交给她,保不准就会拿这个孩子来博宠呢!温皙就绝对不会放手的!

可惜,温皙的肚子才两个多月,纵然有堪比b超的精神力扫描,也还不过是块不成形的胚胎,扫描不出是男是女。温皙猜测,怎么也得四五个月的时候才成。

温皙思忖着,又道:“其实太皇太后的话也是为臣妾考虑的,臣妾现在月份下还好些,等肚子渐渐大了,照顾十阿哥总是不方便的。所以”温皙瞧了瞧康熙的脸色,继续道,“臣妾想着,宫里头最会照顾孩子的,布贵人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了。”

“兆佳氏?”康熙不由地想起了三公主舒舒,的确愈发身子康健,精明活泼了,便点了点头,“的确!”

温皙脸上带着笑容款款,“三公主出生的时候,是有些先天不足的,如今竟然慢慢养好了,和寻常人一样健康!可见布贵人养孩子很有一套!臣妾想着,反正她是臣妾宫里人,又整日闲着的时候多,让她时时帮着臣妾照顾一下十阿哥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康熙嗯了一声,也赞同道:“既是你宫里人,你说了算就是了!”

又康熙点头答应,十包子算是暂时留下了!不过还要看温皙生的是公主还是阿哥,如果是公主还好说,如果是阿哥,只怕孝庄又要插一杠子把十阿哥抱走了!温皙现在只希望着,肚子里的是个闺女。

“皇上今日传了敬事房了吗?”一起用过晚膳,温皙忽的问道。

梁九功也凑上来,低声道:“皇上,敬事房总管太监已经在乾清宫等了许久了!”

康熙唔了一声,思忖道:“那就宋贵人吧!”

宋氏一直都颇有几分恩宠,因为要照顾齐布琛公主才未能随驾南巡,康熙一回宫就翻她的牌子,也在情理之中。温皙便笑颜道:“臣妾也好久没见到干女儿了,也不知道长胖了没有!”

稍稍絮叨了两句,温皙便推说累了,天刚擦黑就送走了康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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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封号

康熙回宫之后,虽然还没有下旨册封佟佳氏和赫舍里氏为嫔,但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康熙还亲自询问了礼部和内务府对于册封事宜的是否安排妥当,此事原本就是南巡前就口谕叫备下的,如今都年底了,也眼见着要行册封了。

赫舍里令仪和佟佳素婉这一阵子也格外待人和气,生怕节骨眼子上坏了大好事!

康熙这一日午后来承乾宫,温皙肩上披着银狐皮的小坎肩,头上只松松地梳了个小两把头,饰以鹅黄色的绒花,除此再无旁的装饰,脚下踩着平底绣花鞋,一副家居懒散模样。

康熙把一本册子递给温皙,直接道:“你看着随便选一个封号就是了!”

想也知道是礼部给即将册封的嫔主拟定的封号,而赫舍里令仪是已经有了“平”字的封号,晋封也只需晋为平嫔即可,惠内无德曰平,推心行恕曰平,这只能算个中肯的封号,自然是不能和宜、荣、惠、德相比。可见这些封号必然是给佟佳素婉准备的!温皙低头细细瞧着上头拟定的十来个封号,都是极好意头的,如顺、恭、恪、贤、懿、贞、和、敏等等。

温皙顺手拿起笔,沾了红墨把其中最好的“懿”字给圈了出来,笑道:“温柔贤善曰懿,温和圣善曰懿,秉彝好德曰懿,德浸广大曰懿。是这里头最好的封号了!”

康熙蹙了眉头,带着犹豫之色道:“好是好。不过给一个贵人的封号,未免抬举过了些。”

“贵人?!”温皙愕然,“不是预备给佟佳氏的吗?!”

康熙摆了摆手道:“她册为佟嫔即可,朕是要你给瓜尔佳氏挑一个封号!你是她的表姐,替她做主也算合情合理!”

温皙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佟佳懿婉的缘故,康熙对佟佳素婉的宠爱似乎也只是表面上的,否则怎么会连个封号都不给?便笑道:“如果是言容的话,那么这个‘和’字是在适合不过的了!不刚不柔曰和。温厚无苛曰和。言容向来与人为善,从不与人起争执,素来和气。”

康熙点点头,顺手从温皙手中接过毛笔,圈了“和”字,道:“的确不错。很合宜。”和字,在这个多封号里,其实也只能算是中肯。

温皙又笑道:“皇上,既然要选封号,不如多选几个,给其他品行俱佳的贵人也赐个封号吧。”

康熙思忖了一下道:“也赐宋氏‘顺’字的封号吧!”

一顺一和。也算是相得益彰了,柔质慈惠曰顺。淑慎其身曰顺,德容如玉曰顺,倒也是个很不错的封号了。温皙知道一半是出于康熙对齐布琛的喜爱。

康熙二十三年十二月十九,为贵人佟佳氏和贵人赫舍里氏晋嫔位,佟佳氏为佟嫔、赫舍里氏为平嫔。二人的册文是还是如出一辙的:“朕惟化理始自仪、端重温恭之选。德教彰于妇顺、实资赞翼之功。爰锡丝纶用昭典制尔佟氏诞育名门夙标令问。柔嘉中节。敬慎含章娴诗礼之风、克播清芬于彤管。协珩璜之度、宜加宠锡于衣兹仰承皇太后慈谕。以册宝晋佟佳氏为佟嫔、晋赫舍里氏为平嫔。尔其益懋恪勤、率嫔嫱而敷内治。长怀谦谨、顾典册以答新恩钦哉。”

即册为嫔,赫舍里氏和佟佳氏也都搬到了永寿宫正殿和景仁宫正殿,居主位。填满了仅剩余的二个嫔位,和占据了最后两个主位。

翌日。前往慈宁宫请安的人员里就多了两个人,如此便是贵妃一、妃五、嫔六,温僖贵妃钮祜禄氏,荣妃马佳氏、惠妃纳喇氏、宜妃郭络罗氏、德妃乌雅氏、成妃戴佳氏,宣嫔博尔济吉特氏、福嫔博尔济吉特氏、定嫔万琉哈氏、安嫔李氏、平嫔赫舍里氏、佟嫔佟佳氏,共计十二个人来请安。

凡能来请安的,都是康熙受过正式册封的嫔妃,不过人人都有封号,唯独佟佳素婉只是佟嫔,因此说出来的话都是酸溜溜的:“还是宋氏和瓜尔佳氏最有福气,贵妃娘娘随便提了一句,皇上就都赏赐了封号了!”

温皙敛身微笑,轻描淡写地道:“只是个封号而已。”

温皙愈是说得平淡,激得佟佳素婉愈发妒气冲冲:“贵妃娘娘有双字封号,在后宫里独一无二,自然底气十足,嫔妾哪儿能比呀!”

温皙蹙眉,这个佟佳素婉,还以为是个脾性和婉的,没想到今日居然在这个多人面前酸气冲天的,是要闹什么?就不怕惹得孝庄不痛快?孝庄可是不喜欢佟佳氏的女儿的!温皙便也不客气道:“佟嫔!太皇太后跟前,你这副妒忌成性的样子,成何体统!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

温皙的严厉斥责之下,佟佳素婉随即便含了泪水,噗通一声朝着孝庄跪下,哭诉道:“太皇太后,素来嫔位以上都是有封号的!唯独臣妾是以姓氏为封号!臣妾心中不快,自然对进了谗言的人不喜欢,并非有意在太皇太后面前失了规矩的!还请太皇太后宽恕嫔妾!”温皙蹙了蛾眉,进了谗言?分明是在说她!

孝庄皱了眉头,却好言安慰道:“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起来吧。”又看了看温皙道,“怀了身子的人,难免脾气大一些,不过佟嫔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你也该收敛一些!”

温皙一愣,急忙起身,福身道:“是,臣妾谨记太皇太后教诲!”温皙也明白,他死守住了十包子,孝庄对她的态度已经改变了。叹了一口气,以后在慈宁宫里起码该小心一些了,只不过佟嫔一个新封的嫔位,若是面对她的挑衅,温皙都能忍下,岂非叫人小觑了?所以干脆还是维持原样,直脾气还是继续直脾气好了!孝庄又不能把她怎么样!

请过安之后,各自回宫。

温皙也想明白了,佟嫔敢趁机挑衅,无非是看孝庄对她并不如往日那样维护了,才有这番。她是认准了,是温皙在康熙面前说了她的坏话,才叫她没有正式封号,低了平嫔一头!而且又多了顺贵人和和贵人,都是温皙一党的,被温皙一力提拔,佟嫔自诩出身高贵,自然心有不甘!

温皙的贵妃轿撵就停在慈宁宫大门东侧,抬轿子的太监见温皙出来,便急忙压轿子,松儿扶着温皙道:“主子,这路刚扫了雪,还有些滑,您小心些!”

刚说地面滑,温皙的脚底刺溜一声,脚底莫名地打滑,身子直直地朝地上扑去!温皙惊惧之下,啊地大叫!抬轿子的一个太监,手脚快,两步上来,便稳稳地搀扶住了温皙。

温皙吓得大口喘气,大冬天的,地上又冷又硬,这一下要是摔得狠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会有大妨碍的!温皙抚着胸口,剧烈地喘息着,松儿竹儿一左一右搀着温皙,“主子没事吧?!”

虽然是有惊无险,温皙还是心中起伏不定!这里的汉白玉地板为了防滑,都是刻了如意纹饰的,且来的时候,也没觉得滑溜!温皙急忙瞅着脚下,见地上的青石板似乎比别处光滑几分,便问道:“方才有谁靠近过本宫的轿撵吗?”

那太监恭敬地道:“回主子,不曾有人靠近。只是方才下了点雪,慈宁宫的几个太监来这里扫过雪,奴才们就把轿撵挪开了一会,等他们扫过了,又挪了回来。”

温皙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吴鲁氏,吴鲁氏蹲身在地上抹了一把,果然摸到了白色的粉末,吴嬷嬷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即惊道:“主子,是珍珠粉!”

宫里的珍珠粉为了擦在脸上柔滑扑香,都是加入了滑石粉和一些香料的。这里的地面本就是雪白的,自然察觉不到。谁又敢在慈宁宫干谋害皇嗣的事儿呢?谁又敢在孝庄眼皮子底下捋胡须呢?没有人敢!除了她自己!!孝庄这是在给温皙一个警告!区区一些粉末,若是作为指证其他嫔妃的证据的确算是证据,但是对于孝庄就不算什么了!她是皇帝的祖母,身份上决定了,她比谁都稳如泰山!任何人都动摇不得!连康熙身为帝王,都要屈从于一个“孝”字!温皙又能如何?对付嫔妃,总有办法,对付孝庄?温皙想想就觉着头疼!

孝庄是康熙二十六年年底才薨逝的,距离现在还有整整三年!幸好温皙当初给她吃的不过是普通的雪莲丸,于美容养颜很有效果,但是与寿数并无多大裨益,说延寿十年不过是诓骗孝庄罢了!只是,三年,说短也不短!何况她一下子要照顾肚子里肚子外两个孩子!若是孝庄存了心要对付她,温皙实在头疼得很!

孝庄可不仅仅只是政治上的好手,于女人间的争斗她也觉得是强手中的强手!当年太宗皇太极的汗宫里,布木布泰不过是五宫之末的永福宫庄妃,论地位不能和麟趾宫贵妃娜木钟相比,论恩宠不能和关雎宫宸妃海兰珠相比,不过是依附于姑姑皇后哲哲罢了!但是她却是最后的胜利者,宸妃之子八阿哥不明不白地死了、宸妃也死了,身份高于福临的贵妃之子博穆果尔没能得到皇位,她的儿子却得到了!可见其于后妃之间的手段!温皙虽然不晓得她到底做过什么,但是作为最终的胜利者这一点就足够让人忌惮了!当年她在太宗汗宫处于弱势,尚且能够胜出,何况今日她辈分、地位尊崇,若要用起手段自然更加无所顾忌一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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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弃子

孝庄也是看出了温皙直爽的硬脾气是装出来的,笃定温皙只能吃这个哑巴亏,才敢如此肆无忌惮!谁叫她是太皇太后呢?谁会相信太皇太后会害自己的曾孙儿呢?!所以温皙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不过,这笔仇,温皙算是记下了!

温皙看了看刚才扶住她的那个太监,脚步极快,不像是寻常人,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莫长恩!”这个太监看上去三十许,人长得稍嫌粗劣,皮肤偏黑,在宫里,太监也是挑长相的,长得不怎么样,给人的第一印象就不好,自然得不到重用!这些看上去粗劣的太监,多半是被充作粗使的。

温皙问道:“本宫瞧你,似乎是学过功夫的?”

“是!奴才进宫前,学过下半盘的功夫!故而反应比一般人快一些。”那太监急忙回道。

温皙点了点头,此人在承乾宫做抬轿子太监也有两年了,便笑道:“如此,叫你做粗活,倒是可惜了,以后入殿伺候吧!”

“多谢贵主子恩赏!”那太监急忙叩头谢恩,喜不自胜,入宫十多年了,才盼到了出头的机会,如何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