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蛋,滚!”

孟苹笑嘻嘻推开了玉珂,跳到了地上,略略整了整衣裙:“我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呢,去外面看看!”

玉珂掩饰着小腹的肿胀,眼睁睁看着孟苹出去了。

孟苹刚走出堂屋,就看见白菜和如翠从西偏房走了出来,跟在了她的后面。

三人一起出了院子,守院门口的玉琴马上带着四个亲兵跟了上来。

孟苹自从进了侯府,就一直生活四角天空里,因此想着出来看看这乡野景致,谁知道她一行动,后面就跟了这么多人,弄得她很不好意思,草草转了一圈就回去了。

孟苹进了堂屋,如翠和白菜都留了门外候着——她俩和孟苹呆一起很自在,可是一旦世子在场,气氛立刻凝滞起来,她俩不由自主摆出如临大敌的架势来,一举一动都分外的合乎礼仪。

玉珂刚刚冲了个澡,孟苹进来的时候,他正拿着大丝巾擦头发——平常外面有下雨和天晴侍候他,现在孟苹跟在身边,他就没让下雨和天晴进来。

一见孟苹,玉珂就自然而然开始撒娇,把大丝巾递给孟苹:“苹果,帮我擦头发!”

他这次也不用孟苹交代了,很主动地弯下腰,把头伸到了孟苹胸前。

孟苹用大丝巾包着他的脑袋细细擦了,又帮他梳好了头发戴上了玉冠。

用过晚饭,孟苹本来想拉着玉珂出去散步,玉珂却说什么也不出去,坚持要早睡早起。

孟苹只得答应了。

孟苹洗完澡回来,发现玉珂已经躺床上等着了。

次日早上,看着孟苹的马车在亲兵的护卫下离去,越来越小,直到不见踪影,玉珂这才调转马头,向金京方向而去。

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呢!

解决完了这些事情,他就能去西北同苹果团聚了。

一个半月后,孟苹一行终于到达了西北首府黑水城。临进城,白菜和如翠声称是世子的吩咐,按着孟苹给她梳了同心髻,带上了贵重的首饰,又换了一套看起来简单低调实际上很华丽的衣裙。

马车在黑水城外东关的一座宅子前停了下来。

玉箫上前敲门。

大门很快就开了,玉珂的奶公林大叔和奶娘林妈妈站门后,一看到玉箫,忙上前招呼:“玉管家到了!”

玉箫含笑道:“孟姑娘的马车后面呢,直接赶到内院门口去吧!”

林大叔和林妈妈忙迎了出去,接引着马车进了大门。

林妈妈带着马车去了内院,林大叔留外院安顿护送孟苹的玉琴及亲兵。

马车一直行到了内院门口才停了下来,玉箫拉开车门,白菜和如翠先下了车,然后回身搀扶了孟苹下来。

林妈妈和林大叔是被玉珂提前派到黑水城来整理院子的,他们得知孟苹将要到来的消息之后,一直考虑如何安顿孟苹。

若是从身份上来说,孟苹只是世子的通房丫头,把她安排进世子的内院,随意找个房间住下即可,可是他们夫妻清远侯府里也有熟,隐隐约约听说孟苹很受世子的宠爱,因此夫妻俩颇为踌躇。

他们的独生女林阿珠一边听到了,撇了撇嘴道:“那个孟苹不过是个通房丫头罢了,再受世子宠爱,也不过是个通房丫头,搁得住二老如此费心?娘,你可是世子的奶娘,是奶大了世子呢!”

阿珠如此一说,林妈妈夫妻俩觉得女儿说的很对,就预备把内院最西南角的那个小偏房分给孟苹。

可是孟苹一到,林妈妈发现护送孟苹的是世子的亲信,新科从六品忠显校尉玉琴,而且玉琴还带来了一队世子的亲兵。

孟苹下车的时候,林妈妈发现孟苹梳着同心髻,插戴着金累丝嵌宝镶玉牡丹鸾鸟纹掩鬓,身上穿着华贵的镂空刺绣浅紫罗衫和素馨纱百褶裙,明显是主子的打扮,而且还有两个丫鬟殷勤侍候着。

林妈妈见状,心里却始终有些不忿,觉得这个孟苹如此僭越,一定是依靠美貌狐媚住了世子——这样的狐媚子没有几个会有好下场!

她心里冷笑了好几声,依旧把孟苹往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小偏房那边引。

孟苹本来以为自己是要住到正屋去的——她在侯府的时候住的也是正屋——谁知道走过正屋之后,林妈妈继续引着她和白菜如翠往前走:“三位姑娘的房间就前面呢,快到了!”

当林妈妈在最西南角的小偏房门前停下来时候,孟苹倒是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点好笑。

她的脸上却什么都没有显出来,很是平静的模样。

白菜和如翠大为惊讶,都看向了孟苹。

孟苹没有反应,她们作为侍候孟苹的可不能没有反应。

白菜立刻做出一脸夸张的惊讶表情:“咦,这是孟姑娘的屋子?”

如翠用力点了点头:“嗯,看来是的!”

她故意皱起眉头:“即使在侯府,世子也是跟着孟姑娘住的,这屋子世子来了能住得下?”

白菜和她一唱一和:“孟姑娘能住下,世子当然也能住下了!”

林妈妈这下子已经听明白了,心里更加不忿,正要说话,孟苹已经开口了:“白菜,如翠,你们太淘气了,这里一切都由林妈妈主持,咱们听林妈妈的!”

她率先走了进去。

孟苹知道,她以前曾和林妈妈一家一起住明珠书院后面的巷子,那时候林妈妈自恃奶娘的身份,一直把她当做丫鬟使唤,现她被玉珂弄出这主子的派头来,林妈妈自然是看不惯了。

白菜和如翠跟着孟苹走了进去。

林妈妈内心挣扎着要不要行礼道别,最终身子僵硬那里半日,还是没道别没行礼直接就离开了。

玉箫命外面的粗使丫鬟把孟苹她们的行李都送了进来。

孟苹刚要去收拾行李,却被如翠按住了。

白菜早出去要了一壶热水,给孟苹沏了一杯清茶,捧给孟苹。

如翠道:“苹果,你是世子的,只用侍候世子;我和白菜是你的,你自有我们俩侍候!”

孟苹这一路行来,发现玉珂提前做了安排,想让自己适应身份的改变。

她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有些心慌意乱,索性不去添乱了,任凭白菜和如翠忙碌着,她端着清茶,边喝边整理着思绪。

这个偏房空间很小,还分成了里外两间。外屋里是一个西北常见的炕,炕上摆着一个小小的红漆炕桌;里屋摆着一个罗汉床,一个衣柜和一个梳妆台,除此之外就仅容一人转身了。

孟苹坐炕上喝茶想心事,白菜和如翠很麻利地把行李铺盖整理好了。

白菜过来给孟苹续水,如翠一边问道:“白菜,咱俩谁今晚给苹果侍寝?”

孟苹:“…侍寝?”

白菜一脸的正经:“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今晚就是我罢!”

如翠:“苹果得雨露均沾,明日该我侍寝!”

孟苹:“…”

外间的炕上只能睡一个人,白菜和如翠还真得一个人陪她睡里间床上了,只是这俩怎能把简单的事情说得如此恶心呢?

林妈妈一直没有再出现。

到了晚上,一个粗使丫鬟送了晚饭过来。

白菜和如翠摆好了饭菜,这才请躺里间床上歇息的孟苹过去。

孟苹出去一看,顿时一愣,炕桌上摆着两盘菜——酸辣土豆丝和酸辣白菜,另有一盘子白面馒头。

孟苹脱了鞋上了炕,在最里面坐了下来,然后招呼白菜如翠:“过来吃吧!”

三人吃了一会儿之后,如翠道:“咦,稀饭呢?”

白菜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吃了:“这宅子里不流行晚饭吃粥!”

她又夹了一筷子酸辣白菜,道:“如翠,你怀孕了吗?”

如翠:“坏人,人家还是小丫头呢!”

白菜一脸的疑惑:“你没有怀孕,我没有怀孕,苹果也没有怀孕,那为什么给我们送来酸辣白菜醋溜土豆——都是酸的?”

如翠做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我知道了,林妈妈要老蚌生珠了,所以准备的都是酸溜溜的菜!”

孟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的心情原本不怎么好,可是被白菜和如翠这两个活宝一搅和,事情好像变得轻松了很多。

玉珂连给她选人都选能哄她开心的,如此心思,怎能不让她感动?

和玉珂对她的细心关爱相比,眼前的不顺算得了什么呢?

她拿了两个馒头,一个递给了白菜,一个塞给了如翠:“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胡说八道!”

胡乱睡了一夜之后,第二天天一亮孟苹就醒了。

白菜如翠先起来了,她们打了水过来,白菜侍候孟苹盥洗,如翠整理着首饰匣,准备给孟苹梳妆。

孟苹刚洗了一把脸,就听到门口处传来有点熟悉的女声:“哟,还没收房呢,谱儿先摆上了!”

第四十四章初下马威

孟苹略想了想,才想起来这是谁的声音。

原来是林妈妈的女儿林阿珠!

她以前在明珠书院后巷的宅子住的时候,一直让着林妈妈和林阿珠,那是因为林妈妈是玉珂的奶妈,是奶大玉珂的,是玉珂亲近的人,没想到这次林妈妈和林阿珠母女俩这么拎不清,有点上头上脸了。

孟苹自顾自洗着脸,并不搭理林阿珠。

十五岁的林阿珠细眉弯眼,长得颇为清秀,她如今及笄了,梳着螺髻,插戴着一支金凤簪,两耳垂各挂着一串金珠链,身上穿着白色罗衫石榴裙,打扮得不似丫头,倒好似一般家的小姐。

白菜和如翠都不认识林阿珠,看孟苹没有反应,她们也不搭理她,自顾自地侍候着孟苹。

孟苹慢条斯理地盥洗完毕,如翠的侍候下梳了头,一直到打扮停当,她始终看都没看林阿珠一眼。

林阿珠看着两个丫鬟一个清秀一个俏丽,俱一言不发围着孟苹转,把孟苹侍候得密不透风,心里更加看不惯了,站里间的门口酸溜溜道:“孟苹,我说的没错吧?!若是世子把你收房的话,起码得摆个酒吧?连酒席都没摆,哼!”

孟苹起身,在白菜和如翠的侍候下穿了件素绫罗衫外又加了一件浅绿绣藤蔓的褙子——虽是初夏了但是一大早还有点寒气。

穿好衣服,孟苹这才看了镜中的自己一眼,状似随意地问白菜:“白菜,我还不知道家里的管家是谁呢!”

白菜屈膝行了个标准的礼:“禀孟姑娘,同青竹院时候一样,还是玉箫。世子命玉箫跟着姑娘侍候的!”

孟苹仰起头,淡淡道:“还是玉箫么?我记得玉箫青竹院的时候侍候得挺好的啊,如今怎么了,还没上手么?”

白菜一脸的恭谨道:“要不,奴婢去提醒他一下?”

孟苹索性把架子摆的更足,一脸的意兴阑珊:“真麻烦,去吧!”

白菜行了个礼,倒退了几步。

自始至终,孟苹始终未搭理林阿珠,林阿珠憋了一肚子的火,正要发作,白菜倒退到了里间的门口,突然一转身,一下子把她给撞倒了。

林阿珠简直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被撞倒的。

她瞪着瘦伶伶的白菜,人也不起来,两眼冒火吼道:“你长眼睛没有?”

“背上没有,”白菜瞥了她一眼,“难道你长了眼睛?”

林阿珠一下子被呛住了,再略一想,觉得白菜是骂她,顿时大怒,朝着白菜的背影大喊道:“你竟然敢骂我!”

白菜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林阿珠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气咻咻瞪着孟苹,用手指指了又指,最后道:“你给我等着!”

孟苹还是一副没看到她没听到她的样子,一双妙目超越了她,径直看向窗外的石榴树,对如翠说:“石榴树已经结花骨朵了。”

如翠站她身侧,往外看了看,微笑道:“是啊,待世子回来,石榴花怕是已经开了!姑娘可是得再等几天呢!”

林阿珠觉得如翠话里有话,想了想却没有想明白,跺了跺脚,又说了一遍“你给我等着”,然后一溜烟跑了。

孟苹这才蹙眉看着她的背影。

林阿珠只比她小两岁,比玉珂小一岁,怎么依然如此不懂事?

她看在玉珂的面子上不同她计较,她还真想上头上脸了!

孟苹今日给她一个下马威,就是想给她个教训,让她明白别人不都是好欺负的。

她若是真想欺负林阿珠,法子还是多的是,既可以暗暗坑她一下,又可以学习玉珂暴力解决问题,让白菜揍她一顿,能由着她这里唧唧歪歪?

没过多久,玉箫就和白菜一起过来了。

玉箫进了外间,先给孟苹行了个礼,这才道:“是属下虑事不周,请孟姑娘放心,属下正在补救!”

孟苹知道玉箫和玉剑玉琴一样,是玉珂的亲信,把他叫过来也只是想做了样子让林阿珠看,倒是没有为难他的心思,见他如此恭谨,倒是细细打量了他一下。

玉箫大概二十一二岁的模样,年纪比玉琴玉剑要小一点,唇红齿白的生得很是俊秀。

孟苹想起临行前玉珂交代了好几回“不要看玉箫”“不要看玉琴”,不由莞尔。

玉箫正等着孟苹的回音,却看到她原本在看着自己,忽然侧脸微笑。

孟苹被玉珂娇养呵护之下,原先的青涩已不见影踪,愈来愈美丽,愈来愈娇艳,方才那一笑,如同晨曦中带露盛放的玫瑰花,艳光夺人动人心魄。

玉箫垂下眼帘,悄悄吸了一口气,稳住了呼吸。

孟苹正在想玉珂所说的“玉箫是白菜的”,正看着白菜笑呢,被白菜翻了个白眼,这才道:“别的也没什么,只是临行前世子让我一切问你,所以想看看布置得怎么样了。”

玉箫昨晚上想着林妈妈是世子的奶娘,是世子身边的老人了,想着她一定会把孟姑娘安排妥当的,就先忙着安置玉琴和跟来护卫的亲兵了,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纰漏。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沉声道:“丫头们正收拾世子和您的房间,中午以前就能妥当;厨房里的厨子属下也提点了,正命人去寻好厨子!”

孟苹点了点头:“宅子里的事情还是你做主,是无可无不可的,只要等世子到的时候,一切妥帖就行了!”

白菜送玉箫出去了,孟苹端着如翠沏的清茶,坐炕上想着心事。

她原本一向与世无争,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像林妈妈林阿珠这样的人,不给她一个下马威,她就找不准自己的位置,反倒多了许多事情。

这样的小事,不值得玉珂操心,还是她自己解决好了。

想起玉珂,孟苹忽然觉得空空的,身子空空的,心也空空的。

她想念玉珂了。

此时的玉珂,正皇宫的大正殿里。

第四十五章玉珂来到

自从孟苹出发去了西北,玉珂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回清远侯府,而是一直住军营里——有的时候住东校场新军军营,有的时候住金京西门外的西大营。

他之所以这样做,一方面是因为蒋太夫人正气头上,见了他非得发一阵子疯不可,令一方面是因为他还不想同正阳侯府撕破脸,而正阳侯府送来的诱饵还住在他的青竹院里。

按照原定的行程,玉珂应该在孟苹出发后十日左右就也带着军队出发的。

玉珂虽然早就报上去了,可是兵部的换防令牌却一直没有下来。

清远侯玉成秀见过天昊帝之后,直接去了西大营,做了不逼玉珂见蒋太夫人的保证之后,才成功地把玉珂从西大营带回了侯府。

当天晚上,玉成秀带着玉珂直接回了外书房。

进了书房之后,玉成秀命泡了一壶茶之后,就屏退了侍候的,命亲信在书房外守着,这才对玉珂说道:“你的职位近日怕有变动。”

玉珂专注地看着父亲,等他的后续。

玉成秀把杯子里的茶水一口喝了,示意玉珂再给他倒一杯。

玉珂默默地起身倒了杯茶递给父亲。

玉成秀道:“圣上今日召见我,话中之意是打算重点培植你。”

玉珂心情瞬间有些激动。

他训练新军非常的下功夫,而且讲究策略,同时命人把立威治家和醉打家奴这两件事传扬出去,恰到好处地表达出自己不愿同田家和冯家搅和一起,目的就于想引起皇帝的注意。

他压抑住内心的雀跃,面无表情看着父亲。

玉成秀看了面无表情的玉珂一眼,有点无奈地说道:“你这兔崽子,好歹也给爹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表情吧!”

玉珂看着玉成秀,龇牙咧嘴地笑:“爹,你是要我负责西北军务吗?”

玉成秀点了点头,很是欣慰:“玉珂真聪明!”

玉珂:“…”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傻子都能猜到吧?!

玉成秀又把西北军务需要注意的事项说了一遍,最后强调道:“在西北和你伯父不宜接近!”

玉珂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父亲言下之意。

天昊帝最善于玩弄制衡之术。

玉珂的父亲玉成秀因娶了正阳侯府的嫡女做继妻,和田丞相府连气同枝成了亲戚,一向被认为是田丞相派系;而西北的总督玉清虽是玉珂的大伯玉成秀的庶兄,却一直是南安王的亲信,属于南安王阵营。

南安王府同田丞相府向来对立,天昊帝让南安王派系的管理西北政务,而让田丞相派系的接管西北军务,不能不说是一步好棋。

不过,玉珂却有自己的看法。他沉吟一阵,然后看向玉成秀:“父亲,若是两个阵营都不参与,而是做一个只忠于皇帝的纯臣呢?”

玉成秀原本端手里的茶杯放了桌子上,他看着玉珂,眼睛一亮:“说下去!”

这是玉珂早就思考的问题了,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道:“父亲,我此时已经同初起步时候不一样了,有位高权重的人做靠山,有赫赫军功傍身,已经有了一个高起点,为何要掺和进党争呢?何不做一个不属于任何一个阵营、只忠于圣上的纯臣?即使将来后宫的嫡庶之争您或者伯父押错了宝,可我是只忠于当皇帝的那个,这样的话,不管朝中风向如何,我们玉氏依旧立于不败之地!”

玉成秀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此事重大,我们父子再参详参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