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荫倒还镇定,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腰板挺直,普通的刺绣薄袍硬生生被他穿出了甲胄的效果。玉润大闹的时候,他瞅了玉珂孟苹一眼,见这两口子还处于震惊状态,就直接走过去,伸出手臂,夹了玉润就走。

玉润本来还在闹,等到被柳荫夹在铁一般的胳膊下了,反倒偃旗息鼓了。

玉珂孟苹眼睁睁看着柳荫夹着玉润离开了。

回到卧室,玉珂只是嘀咕了一句:“柳荫也太粗暴了吧,老子这么可爱的女儿,只是淘气了一点点,怎么能这么粗暴呢?”

孟苹却不出声,她知道玉润的脾气太坏了,早就该好好教训一下了,可是自己刚一打算出手,就被明珠郡主给拦住了,现在柳荫愿意出手教育大姐儿当然是最好了!

她瞅了玉珂一眼,并没有纠正玉珂,反而走上前,踮起脚跟,捧着玉珂的脸,对准玉珂的唇吻了下去――世界安静了。

柳荫在平国公府呆着的时候,乔叶乔枝回了隔壁的定国公府,乔枝带着一队卫士对整个府邸大肆涤荡,嘴巧一点的乔叶带了一队卫士出府大肆采购。

等柳荫夹带着大姐儿玉润回到自己的定国公府,发现自己府里虽然花朵纤瘦野草茂盛,可是却窗明几净正经干净,所有的陈设都换成了新的,看起来新得简直有些刺眼。

他夹带着一声不响的大姐儿进了起居室,把大姐儿屁股朝上扔在新铺了锦绣垫子的罗汉床上,自己坐在一边。

抬起头看到乔枝乔叶候在一边,柳荫觉得得给小姑娘点颜面,他挥挥手,屏退了乔枝乔叶。

玉润凭着从父亲玉珂那里继承来的野兽般的直觉,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刚要挣扎,就被柳荫抱起来横放在自己腿上,用右手摁住了。

她微带着些兴奋等待着小舅爷接下来的动作。

柳荫慢条斯理掀开了玉润的淡绿罩裙,又掀起了里面的粉霞锦缎裙,顺手扒下了玉润的白色亵裤。

玉润的小屁屁暴露在空气中,她这才觉出了危险,摇头摆尾地挣扎起来。

柳荫右手摁着玉润,左手高高扬起,“啪”的一声,巴掌落了下来。

玉润先没觉出疼,可是很快疼痛就晕开了,小屁屁火辣辣的难受极了。

她咬着牙不肯出声。

柳荫第二个巴掌很快落下。

接着是第三个巴掌。

一直打到了第十下,柳荫看玉润的小屁屁都被自己打得红肿,这才开口问道:“以后淘气不?”

玉润抽抽噎噎道:“不了。”以后不在小舅爷面前淘气了。

柳荫觉得自己比起玉珂这当爹的,在大姐儿面前还是很有威信很有手段的,淡淡道:“再淘气还打!”

玉润:“知道了!我会听话的!”等我长大了,看我…

柳荫取了药膏,帮大姐儿抹上,把她抱到卧室,让她晾着屁股趴在床上睡了。

他自己坐在隔壁的起居室,慢慢饮着茶,想着心事。

柳荫在想,他和玉珂如何功成身退保全拥有的这一切。

几个月后的新年,天昊帝宣布退位,太子赵木之继位,是为大金历史上著名的景云盛世的开创者景云帝。

景云帝在登基大典之后,立即颁发圣旨。

玉珂成为东平郡王,王府设在金京,依旧在玉兰花胡同国公府旧址;柳荫由三等公爵变成了一等公爵,镇守东平郡。

玉珂得了王爵,没了兵权;柳荫有了兵权,却没得到王爵。无论如何,玉珂和柳荫都很满意,这是他们想要的最好结果。

景云帝也很满意。

这是他和父亲天昊帝和宰相赵熙之反复商议之后的处置方案,既成功地分开了玉珂和柳荫这对极有默契的老搭档,又让他俩彼此顾虑,无法造反――柳荫顾忌着玉珂一家身在金京,投鼠忌器不会轻易有了反心,再说他也无法收服玉珂庞大的军队;而玉珂身在金京,也无法指挥他的那些子弟兵。

南安王赵熙之终其一生,都保持着和堂弟景云帝赵木之的亲密关系(不要误会哦),太平宰相一直做到老。

他和王妃一直无子,直到他准备和姐姐姐夫谈判,把玉净据为己有招个上门女婿之时,王妃终于怀孕,给他生了一个世子,取名赵瑞。

南安王长房一脉后继有人,赵熙之简直要涕泪纵横了,他一边给祖父赵贞和父亲赵梓写着书信,一边谆谆教导玉净:“玉净,你要好好照顾弟弟啊,舅舅可是把这小崽子交给你了!”比起淘气包玉润,玉净这丫头真是乖巧懂事各种的靠谱啊!

十岁的玉净乖巧地点头:“舅舅,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赵瑞的,您放心吧!”

孟煜先是随着舒雨驻守西北,后来,他在西北成亲安家,在自己的努力和姐姐姐夫的帮衬下,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最终做到了西北将军,成了姐姐最踏实的臂助和最亲密的靠山。

多年之后,对于比自己女儿大了十八岁的女婿柳荫,玉珂始终是有些心结的。

这种心结如果分析原因的话,非常的复杂。

第一个原因,大概是出于一个疼爱女儿的爹爹,对那个抢走自己心爱女儿的男人那种莫名其妙的妒忌。

第二个原因,玉珂觉得柳荫的年龄太大了,虽然比自己小几个月,但是也能做大姐儿的爹了。

第三个原因,大姐儿那么好,又那么爱柳荫,柳荫居然敢躲着大姐儿,对大姐儿始乱终弃…虽然后来两人和好了,可是作为泰山大人的玉珂,始终是把这件事记在心上时时想起的。

第四个原因,玉珂有点说不出口。他和柳荫打了多年交道,知道柳荫这个人堪称是大金男人第一块贞洁牌坊的获得者——柳荫从来没找过女人,大姐儿进门之前,他府邸里一个女人都没有!玉珂自己守身如玉是因为有了心爱的苹果,那柳荫呢?

玉珂深深地怀疑柳荫是有难言之隐,譬如不能人道什么的…

他的这种不靠谱猜测,在大姐儿嫁给柳荫两年还没有怀孕时达到了顶峰。

这天,大姐儿携柳荫回门探亲。

柳荫陪着小舅子玉淇在花园里射箭,大姐儿被父亲玉珂单独叫进了书房——事涉柳荫,玉珂不打算让苹果知道。

犹豫了良久,作为慈父的玉珂终于艰难地问了出来:“大姐儿,还没有消息么?”

大姐儿蹙眉看着爹爹,略一思索,这才明白爹爹问的是她的肚子。

她瞪了爹爹一眼,埋怨道:“爹,我才十六岁!”

玉珂:“…”

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怀疑柳荫有那方面的问题,只得挥挥手:“好了,你出去吧!”

玉珂在思考着:要不要把柳荫叫来问一问呢?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到此已经完结了,大家想要看谁的番外,留言告诉漠漠哦~

167、番外一

从景云元年开始,位于金京玉兰花胡同的东平郡王府一切开始步入了正轨。

东平郡王玉珂才二十七岁,可是已经功成名就开始闲居了。他在朝廷里担任了一些闲职,每日应了卯之后就回到王府,陪伴郡王妃孟苹,教养四个儿女,闲时看看书舞舞剑,日子过得倒也逍遥。

四个孩子中,大姐儿玉润最大,今年才九岁多,二姐儿玉净七岁,龙凤胎玉洁和玉淇是四岁。玉珂孟苹不放心这四个孩子,就没有像一般的金京高门那般,孩子大一点就独自分院,让丫鬟和妈妈们侍候着,而是让四个孩子都跟着他们夫妇一起住在内院里。

大姐儿玉润和二姐儿玉净住在东厢房里,龙凤胎玉洁和玉淇住在同父母卧室隔了起居室相连的西厢房里。

转眼间景云帝登基已经一年三个月了。

正是阳春三月杨柳堆烟的好时光,这日一大早,玉珂和孟苹就起来了。

大姐儿玉润带着二姐儿玉净来到隔壁父母房里来给爹娘请安。

九岁多的玉润早已没有了幼时的婴儿肥,眉眼精致,肌肤细嫩,身材细条,比同龄人都高,此时她用绿色缎带梳着双丫髻,白绸春衫,翡翠烟罗褙子,素白柔绢曳地长裙,美丽清新又明媚,如同一棵生机勃勃的小白杨。

她虽然性格佻脱淘气,对妹妹和弟弟却极为爱护,来给爹娘请安,自然是牵着同住一屋的妹妹玉净的手。

玉润和玉净的衣裙妆饰都是孟苹给她们准备的。

七岁的玉净梳着和姐姐一样的双丫髻,只不过绑头发的缎带是浅紫色的,她也是白绸春衫素白柔绢曳地长裙,只不过褙子换成了浅紫烟纹褙子。

玉净集中了父母的优点,尤其是那双又大又黑灵动的猫眼,极似玉珂,是四个孩子中最美丽的。

玉润和玉净刚进起居室,就看到父亲坐在起居室东侧的宝椅上饮茶。玉润小时候嗓门极大,堪称震天响,长大之后,经教养嬷嬷多次纠正,已经控制转换自如了。她一见爹爹,先和妹妹给爹爹请了个安。

起身后玉润笑盈盈看着爹爹:“爹,我娘呢?”

玉珂含笑道:“在玉净玉淇房里呢!”

玉润拉了玉净就跑进了同起居室相连的西厢房。

孟苹带着大丫鬟青椒正在给三姐儿玉洁和四哥儿玉淇穿衣服。

玉洁和玉淇都还没有梳头发,黑亮的柔发披散了下来,仙童一般,又穿着一模一样的白绸中衣,玉润和玉净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分清楚哪个是妹妹,哪个是弟弟。

玉润凑上前去细细看了看,然后回头看玉净:“二妹妹,你猜哪个是玉洁哪个是玉淇?猜对了姐姐把小舅爷最心爱的名琴绿绮送给你!”

玉净闻言,欢喜之极,眯起眼睛笑了。

隔壁定国公府的小舅爷柳荫还没去东平郡赴任,天天闷在家里,倒是收集了不少名琴。玉净在南安王府跟着熙之舅舅学了两三年琴了,她被姐姐带到定国公府见识了小舅爷柳荫收藏的那些名琴之后,对其中的名琴绿绮一见钟情,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去要。现在小舅爷疼爱的姐姐开口,她自然是欢喜无限。

玉净脑子一转,看向姐姐:“姐姐,你说话真的算数?”

玉润知道妹妹喜欢绿绮,早有心帮她搞到了,因此笑眯眯道:“爹娘一向教咱们不要轻易许愿,若是许愿的话,一定要做到!我既然许愿,那就表明我有践诺的本事!”

玉净黑灵灵的眼睛看向母亲眨了眨。

孟苹收到了二女儿的信号,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飞快地自己怀里小家伙的白绸裤子往下褪了一点,又提了上去。

就那一瞬间,玉净就扫到了玉淇的小唧唧。

她指着青椒怀里正在淘气的玉洁:“这是三妹!”又指着母亲怀里抱着母亲正在亲的玉淇:“这是四弟!”

玉润笑着在玉净头上轻拍了一下,和父亲母亲交代了一声,就要带着玉净去隔壁定国公府去看小舅爷柳荫。

玉珂看女儿们要出去,忙起身道:“你们祖父昨夜过来了,我带你们给祖父请安吧!”

父女三人一齐往外走。

玉润和爹爹最亲,她伸手牵住了爹爹的手,仰首看向玉珂:“爹,我娘和玉洁玉淇什么时候去给祖父请安?”

玉珂低头含笑看着她,柔声道:“我先带你和玉净过去,你娘等一会儿会带弟弟妹妹去的!”

玉润点了点头,捏着爹爹的手指晃啊晃。

在另一侧的玉净看到了,心里很羡慕姐姐和爹爹如此亲近。她低下头,心里觉得挺难受。正在这时候,她的手忽然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了。

玉净抬头一看,爹爹正低头看着自己微笑呢。

她眼睛看向前方,心里美滋滋的:爹爹生得真好看啊,比柳家的小舅爷还好看呢…

玉净悄悄握紧了爹爹修长的手指,也学姐姐,试着向上晃了晃…爹爹配合她呢!

她觉得这次回家,能和爹娘姐姐在一起,真是太幸福了…

清远侯玉成秀昨夜留在宫内议事,回来得有点晚,此时正在正院的花园里踱步。看到玉珂和两个孙女,他依旧清俊的脸上带出了一分笑,开口说的话却不很令人待见:“你们来了,玉淇呢?”

他老人家今年四十四岁了,对于三个孙女不怎么稀罕,只把小孙子玉淇当成了祖宗。

玉润最烦祖父偏心,闻言刚要开口说话,却被玉净柔软的小手堵住了嘴。

玉净小声道:“姐姐,请过安咱们去找小舅爷去吧!”

玉润闻言,当即点了点头。她最喜欢小舅爷了。

玉润和玉净带着两个大丫鬟穿过两府中间的角门,直接进了定国公府。

玉润熟门熟路,拉着妹妹进了小舅爷素来歇息的正院。

柳荫的亲随乔叶守在正院门口,见玉润和玉净过来了,也只是道:“大小姐二小姐,国公爷去后面的药圃了!”

玉润点了点头,牵着玉净的手直接进了柳荫的琴室。

琴室里摆着三排紫檀琴架,上面放置着不少琴,都用浅绿绣花的软绸盖着。

玉润直奔第三排琴架,指着第二格的琴说道:“这就是绿绮了!”

玉净心里挺激动的。

熙之舅舅闲时也带着她一起弹琴,可是却因为公事繁忙,根本没有时间收集这些。

玉净看向姐姐,眼睛欢喜得发亮了:“姐姐,小舅爷愿意给么?”

玉润揭去了蒙在绿绮上的浅绿绣花软绸,道:“事在人为么!等一下我带你去找他问问!”她虽然说是问问,其实是相当有把握的。小舅爷柳荫一直没有成亲,又没有公事可忙,天天宅在家里,用各种兴趣来打发时间。前段时间他忽然对琴感兴趣了,就命人收集了不少古今名琴,日看夜弹的喜欢了一个月,没过多久也就淡了,把这些珍贵的琴都撂下了。他虽然不爱说话,玉润却知道小舅爷最疼自己,就算他再喜欢,只要自己提出来要他也会给的,更何况自己是在他不喜欢的时候提出来的。

玉净赏鉴了半日绿绮,这才发现那些蒙琴的浅绿绣花软绸上绣的白色兰花歪歪扭扭的,针线看着很是眼熟。她眼睛若有所思看向姐姐。

玉润脸皮很厚,可是也红了――玉净的针线太好了,让她这做姐姐的汗颜啊!

她斜眼看着妹妹,死鸭子嘴硬道:“都是是我绣的,怎么了?”

玉净掩口而笑:“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小舅爷的审美实在是…”连姐姐这样的针线也能忍受,而且蒙在么心爱的琴上,小舅爷也够瞎眼的

玉润生气了,伸手在玉净白嫩嫩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坏丫头!”

姐妹俩出了正院,直奔药圃。

走在路上,玉润告诉玉净:“其实你大可放心,小舅爷除了医术之外,无论什么兴趣,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些琴他早就不喜欢了!”

玉净暗暗祈祷姐姐这次能够得手。她知道姐姐不止嗓门大,也是很有主意的,既然答应了,应该是有办法的。

柳荫正蹲在药圃里拿着一个小铲子在给碧珠草翻土。

玉润这段时间面皮干燥起皮,他想为她配制一瓶抹脸的香脂,这个碧珠草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成分,只是外面没有卖的,他只好自己找了种子来种了。

玉净随着姐姐进了药圃,老远就看到小舅爷对着她们低着头蹲在绿油油的药田里在忙碌着。

她还在瞧,旁边的姐姐已经大声叫了一声“小舅爷”,把玉净吓得一哆嗦。

玉润的嗓门极大,平时在自己家里一直压抑着,到了小舅爷这里,因为这里人烟稀少,又没人管束,因此原形毕露,嗓门自动提高。

柳荫抬头,看到了玉润和玉净,他笑了笑,道:“玉净也来了!”

玉净打量着柳家小舅爷,发现他虽然和爹爹同岁,但看上去比爹爹要年轻好几岁;熙之舅舅明明比他小,可是看着也似乎比他大一样。

她有些诧异,心里猜想着:柳家小舅爷都那么老了(二十七岁在玉净眼中已经是老了),怎么看上去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年轻,难道他就是奶娘讲的故事中采阴补阳永葆青春的老妖精…

玉净对着柳荫的脸浮想联翩的时候,玉润已经开口了:“小舅爷,琴室里的琴你还要不要了?”

柳荫瞅了玉润一眼,发现她的凤眼中隐含期待,于是道:“你想要就全给你吧!”

玉润大喜,小炮弹般冲上前去,撞进了正蹲在田埂上的柳荫怀里。

柳荫武功高强,但是在大姐儿面前从不设防,一下子被大姐儿推倒在地。

玉润趴在柳荫身上,伸出双手,捧着柳荫的脸一左一右连亲了两下。

柳荫:“-_-|||…”

玉净:“-_-|||…”

玉润甚是彪悍,不管呆滞的柳荫,从柳荫身上跳了起来,回身拉着妹妹就跑了。

169番外二

随着一声声布谷鸟“布谷布谷”的鸣叫,夏天来到了人间。

东平郡王府大管家玉箫主持购进了一大批上好的丝绸、薄绢、素绫和轻容纱,预备为阖府的主子制作夏季的衣物。

东平郡王府并没有专门的针线班子,这次制作夏装,大管家玉箫把活都包给了金京著名绣房浣纱阁。

得知浣纱阁的裁缝明日就要来郡王府给家人量体裁衣,大小姐玉润忙提醒母亲:“娘,别忘了派人去接二妹妹!”

东平王妃孟苹正在罗汉床上陪着小儿子玉淇看书,听了女儿的话,含笑道:“还用得着你提醒?你爹一大早就去南安王府接玉净去了!”

玉润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跟着她的两个小丫鬟玫瑰和白兰忙跟了上去。

玉润先去找了大管家玉箫。

她笑眯眯对玉箫道:“箫叔,我去隔壁府里了,等一下裁缝来了,你带着她们去隔壁府里找我,好么?”

玉箫点了点头。自从去年年底定国公柳荫回京述职,大小姐就常呆在隔壁的定国公府,他早就对此习以为常了。

玉润穿过两府之间的角门,来到了定国公府。

她知道这个时间柳荫一定是在内书房呆着看书写字,就直奔内书房。

内书房房前房后都种着老柳树,遮挡了夏日的阳光,因此十分阴凉。柳荫一到夏天就搬到内书房里避暑。

此时柳荫正坐在书案前写信,见玉润进来,他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继续写自己的信。

玉润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坐在屏风前的锦榻上看,还没看几个字,眼睛就有些睁不开了——昨夜爹爹带着她去运河上看河灯,回来得有点晚。

她索性把书扔在一边,拉了一个锦缎垫子作为枕头,歪在锦榻上闭上了眼睛。

玉润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搭着柳荫的白绸薄衫。

她把薄衫往上拉了拉,蒙住了自己的脸,闭上眼睛闻着薄衫上柳荫的气息。这是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带着淡淡的薄荷味道,清清的,凉凉的,香氛很持久。

这次柳荫从稻阳回来,身上就带着这种味道。他把自制的各种香精分送给孟苹、玉净和玉淇,玉润才知道这两三年柳荫在稻阳任内,因为太闲了,就给自己找各种打发时间的法子,他对制作香精有了兴趣。整整两年半的时间内,柳荫搜集香料,种植草药,进行各种实验,终于提炼出各种不同味道的香精。

虽然他现在的兴趣已经改变了,可是托他的福,东平郡王府的女眷们这几年都不缺少香精了…

玉润正在闻着柳荫的味道胡思乱想,她脸上的衣衫被揭开了,身着淡蓝中衣的柳荫弯腰望着她,桃花眼平静如水:“玉箫带着人在起居室等着了,你快起来吧!”

还是很瞌睡,玉润闭上眼睛继续睡。

柳荫穿上夏衫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