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点头示意旁边的一个小和尚,“听女施主的吩咐。”

正给老和尚下跪的青年看老和尚指着一个陌生的妇人说她是救命的人,又见这妇人拿点绿色的啥东西要给侯爷吃,却还是不敢相信这妇人能救老侯爷。

便对着老和尚说,“通一大师,老侯爷的命可是金贵呢,咋能随便吃这妇人的东西。”

老和尚说,“你们不相信我又求我作甚?”

两个青年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小和尚把加了药的水灌入老侯爷的嘴里。

然后他们就坐在旁边等,大概两刻钟后,老头真的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小包子高兴地说,“黑爷爷醒了。”

老头坐起来后,晃了晃脑袋说,“咦,你们都看着我作甚?”

白面老头缓了口气说,“我说老哥哥,你都从阎王面前过了一遭了。”

小包子说,“是我娘亲救了你。”

老头又注意到了小包子,说,“你这小娃长得忒像我大孙子,我这一激动就犯了病。”

江又梅看了看这黑老头,心想,他还真敢说,从遗传的角度来讲,小包子就是再抹上一层锅灰也不会像他大孙子。

白面老头急着说话了,“小娘子。令公子刚才说你能把我的这盆花治好,劳烦帮我治治,我定有重谢。”

江又梅瞪了小包子一眼。为难地说,“老伯。我不会给花治病呀。”

小包子不好意思地揭他娘的老底说,“娘亲,咱在家里的时候,咱家的树呀花呀生了病,你不是一治就好了嘛。”

江又梅只得说,“老先生不好意思了,我儿子小不懂事,乱说大话了。我在家也不会给树、给花治病。只不过我们家挨着南灵山,那山里有千年泉水,我去取了那水给要死的树和花浇了,它们有些便活了。不过,也不是全活的,也有死了的。”

“南灵山?是不是西川省青华县的南灵山?”黑老头问。

小包子吃惊得不得了,“黑爷爷,你咋知道咧?”

黑老头哈哈大笑道,“我早听林黑子说祁儿在南灵山伤养那家人的小娃长得特别像祁儿,我还想着是那林黑子夸大其词。今日一见,还真像。”

原来真是林昌祁的爷爷。

白面老头对这些不感兴趣,继续问着江又梅。“小娘子,你是说只要到了南灵山,用那千年泉水浇了,我的这盆花就能救活?”

江又梅为难地说,“这我也不敢保证,浇了千年泉水,也可能活,也可能活不了。”

“这里离西川省千里之遥,这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啊。你看看…”白面老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大嗓门打断了。

“我说小娘子,刚才你给我吃的什么神药。咋一吃下去头就不晕了?”黑老头粗着嗓门问。

白面老头气得干瞪眼也没法。

江又梅可不敢跟他说绿芝这回事,也只有编了个谎。“这个,是这样的,我家机缘巧合得了一种草药,我就用千年泉水泡了泡,对有的病有些疗效,您的病能好也是运气。”

“南灵山千年泉水我倒也知道,”黑老头了然地说,“我孙子给我写的信提过,他的伤之所以好的这么快,不仅红磨起了作用,南灵山千年泉水也起了大作用。”

这话传出去可不得了,江又梅赶紧说,“也不能这么说的,那泉水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我们村里有些人犯病去取了喝,也没见把病治好,有时候也只是碰巧了。”

小包子一听这黑老头是林叔叔的爷爷,他早就听林师傅讲过这林太爷爷的英雄事迹,他比林叔叔还了不起。就满眼崇拜地说,“林太爷爷,我听林师傅讲过您,说您九岁就给高祖帝喂马,二十岁就封了大将军,二十三岁就当了镇北侯,是咱大康朝最了不起的传奇。”

黑老头听了哈哈大笑,“好小子,这话太爷爷喜欢听。”

白面老头说,“怎么回事,你们好像很熟悉?”

黑老头说,“当然熟了。祁儿的伤就是在她家养好的,祁儿很是喜欢这家小娃,说他是棵练武的好苗子,还派了我家的一个护卫去教这小娃拳脚功夫。这次那个林黑子也一起回来了。”

“哦,那熟人更好办事了。小娘子,我这花除了那千年泉水你现在真的不能治?”白面老头依然不死心地问。

江又梅为难地说,“我真不会治。”

林老爷子又在一旁打岔问道,“小娘子,你那泡过千年泉水的草药还有多少,都卖给我吧。这病已经把老头子我折磨得什么也不能做,连马也不能骑,说话都不能大声了。”

“你这说话声还小了?”白面老头气鼓鼓地说道。

林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又继续对江又梅说,“把那药卖给我,我不会让你吃亏的。”说完就粗着嗓门喊起来,“林出,林进,过来。”

话声刚落,一阵风似地飞过两个人来。正是那两个青年,这两人风一样的失踪,又风一样的出现,功夫令小包子无限神往。

老爷子蒲扇似的大手一伸,“身上有多少银子,都拿出来。”

林出、林进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及几锭银子,还有两个小金锭子递过去说,“老侯爷,我们身上就这么多。”

老爷子抓过来递给江又梅,“钱拿去,药拿来。”

这是要强买?

别说这些钱不少,就是只有一锭银子江又梅也不敢不卖。忙从荷包里拿出六小条绿磨,说道,“我一共也只有这么多,这东西不能多吃,一次吃上半条或一丝儿就够了,可以吃十几二十次呢。”

药递过去,银票和银子、金子一点也不少地都被她抓进了手里,也没敢数,直接装进了荷包揣进怀里。

老爷子宝贝一样地把药递给林出,“给老子放好了,这可是老子的救命药。”

小包子一看这么多的银票和银子,而且里面还有金子,心想今天可是发财了,高兴得脸都涨红了,失态了一小下下又赶紧把欣喜压在心底,装作无事人一般。

老爷子高兴起来,拉着小包子摸了摸骨骼说,“这小娃不仅长得像祁儿,连这骨骼都像他,是棵练武的好苗子。我喜欢,就暂时到我府上去住,我好好调教调教。”

江又梅吓一跳,“这咋行,我儿子要跟着我,哪也不能去。”

林老爷子不高兴地说,“林黑子那三脚苗的功夫放在我眼里屁都不是,我好心把这小娃带去府里调教几天,要搁别人是求之不得,你竟然还不乐意。要不是看在他跟我大孙子长得像,而且我还得了你些好药,我才没那个心思管。”

老爷子说的是真话,放眼整个镇北侯府,那么多子子孙孙,也就只有大儿子和大孙子随了他,其他的男人被妇人们养得都像个娘们。所以他最喜爱的也是大儿子和大孙子,特别是大孙子,小时候基本就是他带大的。自从大孙子长大后,家中的几个男孩没一个像练武的,这些脂粉气的男孩他看到就厌烦,这哪像他的后人,所以根本就不想教。现在终于看到一个跟大孙子小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子,特别是骨骼、天赋都不错,他就打起人家的主意了。没办法,他寂寞呀。

小包子知道了他是大康朝的传奇林太爷爷就崇拜得五体投地,再加上他是林叔叔的爷爷,好感就又增加了些,再说林师傅也在他家咧,心思便活络起来,“娘亲,我想跟着林太爷爷去学武。我不想呆在周府了,天天困在小院子里甚是无趣。”

江又梅坚决不同意,“不行,你不愿意呆在周府就去三爷爷家住,咋能去打扰别人呢?”

林老爷子不高兴了,嗓门又更大了起来,就像跟谁在吵架,“我说你这小娘子也忒小心了些,我林俭在大康朝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还能害了这小娃不成?今天不管你同不同意,这小娃都要跟我走。”

小包子看林老爷子在冲着他娘亲吼叫,赶紧劝起来,“林太爷爷不要生气,我娘担心我也是人之常情。”又转过脸对江又梅说,“娘亲,就让我去吧,他老人家是林叔叔的爷爷,儿子喜欢林叔叔,也就喜欢林太爷爷。”

江又梅把小包子拉到一边小声说,“傻儿子,他说他是林昌祁的爷爷你就信啊,万一他是拍花子呢?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是林老侯爷,但是大宅门里的弯弯绕绕可是多得很,我咋放心你一个人去那里面呢。不行,你得跟着娘。”

林老爷子的耳朵多好使啊,全听了去,竟是气乐了,“我说你这小妇人心眼还挺多,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有人说我是土匪,有人说我是杀人魔头,还第一次听人说我是拍花子。小子,妇人之言听不得。跟着我回府,再是大宅门也没人敢把你咋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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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传奇(一更)

小包子看着他娘满脸不赞同地看着他,而且像是真的生气了。觉得自己忤逆娘亲也不对,就对林老爷子说,“林太爷爷,我改天再去你家吧,我觉得还是应该陪着我娘去周家。我娘和周婶婶两个妇人在别人家里做事,我不在她身边还真不放心,万一她遇到了啥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再过段时日吧,我娘办完事去了我三爷爷家,我就去您府上跟您学功夫成不?”

林老爷子很是不高兴,说道,“你这小娃忒地啰嗦,妇人教出来的娃娃就是这样,做什么事都喜欢瞻前顾后。话可说到这了,过段时日就来我家,你拿着这块令牌门房就能放你进来。”说完丢给小包子一个令牌。正是林昌祁给江又梅那样的令牌。

白面老爷子还在纠结他的花,又问通一老和尚,“你说和我这宝贝有缘的人不会就是这位小娘子吧,可人家说只有千年泉水能治它,那泉水远在千里之遥,远水解不了近渴呀,咋办?”

通一大师说道,“治花的人都到这来了,也说了该怎样治,你还来找我作甚?”

白面老爷子一听也对呀,心里便有了些计较。

几人一起下山,出了小竹林,突然又冒出几个侍候这两个老头的护卫,跟着他们一起向山下走去。

江又梅几人在回周府的路上,向车夫打听了那林老爷子的生平。

原来那林老爷子大名叫林俭,还真是大康朝的一个传奇。

他三岁时同家人一起逃荒,路上家人都陆续死去,他一个人四处乞讨居然还活了下来。九岁时被揭杆起义的高祖帝赵淡救下,就给高祖帝喂马。由于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子了,只记得自己姓林。高祖帝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林俭,俭取捡的意思。

十二岁时,在一次大的战役中。把高祖帝从死人堆里背了出来,后正式进入军队打仗。十五岁时被特封为前行将军。二十岁时被封为大将军。建立大康朝时,年仅二十三岁的林俭被封镇北侯,是整个大康朝最年轻的侯爷。从高祖帝到现在的建仁帝,他共辅佐了四代帝王。

别看这林老侯爷大字不识几个,却是最睿智不过。建朝初期,主动辞了一切实缺,只留了个镇北候的爵位。每次朝庭需要他挂帅开疆拓土,他便义不容辞地冲锋陷阵。回来后。他又会把兵权全部交还朝庭。连身上的这个爵位,都是在大儿子林亦乾一满了三十岁,便传给了他,自己无官一身轻地在家种花养鱼。两任先帝及现在的皇上都曾有意要给他加太师衔,也被他力辞。

他在大康朝虽然无任何官职,但每个皇上对他都是无比尊重,每当朝庭遇到大事,都会把他请去商量。所以,白身的林老侯爷绝对是一个谁都不敢忽视的人物。

林老侯爷的爱情生活也同样令人向往,他在封侯后不久由高祖帝赐婚。娶了名震京城的王家女,也就是现在的林老夫人。王家是百年世家,历经三朝而不倒。林老夫人当姑娘时端庄秀美。才智过人,多少名门世家的公子上门提亲,可惜被配于又黑又粗鲁的林俭。

他一生也只有这么一个夫人,共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林亦乾、二儿子林亦承、三儿子林亦宗,女儿林亦绣。

大儿子林亦乾,任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此次挂帅北征。二儿子林亦承,任光禄寺卿。三儿子林亦宗。在工部任郎中。

家中子孙,除了大儿子和大孙子从武。其他子孙都从文。

林亦乾娶的是大长公主的女儿嘉平县主,嘉平县主生了二子一女。长子就是世子林昌祁。今年都二十五岁了还未娶亲,定过两次亲,第一个是勤郡王爷的长女,还未成亲就死了,第二个是武家女,后退了亲。二子林昌昱今年二十一岁,被喻为京城第一才子,已娶平国公府的小姐,有了一个两岁的女儿。女儿林敏,已经嫁给镇西侯府的世子。

江又梅只听车夫讲了林老侯爷大儿子的一家,这些关系网便把她绕糊涂了。反正只知道,这一家子已经属于烈火烹油、极尽繁华之盛。

江又梅忍不住啧啧赞叹了几句。车夫又说了,虽然林老侯爷和他的后人如此显赫,但由于没有根基,也不知道祖宗在哪,所以还是会被一些世家大族看轻。朝中就流传着一个笑话:一次在皇上和众臣们商讨完朝政的时候,为了活跃气氛,皇上提了一个问题让众臣们回答,就是各位最怕的什么是他林俭最不怕的。众大臣们想破了头都没人想出来,最后皇上笑着说,是掘祖坟啊。众大臣们都笑弯了腰,唯独林俭浑然不觉。

还有那个白面老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他叫江晓岚,是大康朝前国子监祭酒。博学多才,满腹经纶,尤以一笔丹青名震大江南北,画作一幅至少千两银子以上,而且是有价无市。只因不满先帝时的朝政,便辞官在家摆弄花草。建仁帝请了他几次出山,他都没允。

一路上听着车夫的说书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似乎没多久便回了周府。

江又梅和小包子一直惦记着怀里的荷包,回屋后第一时间数了银票和银子。银票加起来有一千一百两,银子有五十多两,金子六两。加上周府先给的五百两银子,周阁老先前赏的五十两银子,这就有一千七百多两银子,这趟京城之行真是值得。江又梅和小包子乐呵的嘴都咧到了耳后根。

出来后又赏了周氏二十两银子,周氏高兴地把银子接了过去。江又梅在前世就充分知道这个道理,如果老板把肉都吃完了,还不给员工喝点汤,那员工还有什么积极性和创利性可言?所以只要自己发了笔财,都会或多或少奖励些钱给手下工员。小包子现在也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完饭的时候,美滋滋的娘两个聊着天,住进这个院子一个多月来第一次这么轻松地吃着饭。

“娘亲,那个林太爷爷非得说我长得像林叔叔,我咋没看出来咧?”小包子疑惑地说。

“他是看我儿长得俊,在给他大孙子脸上贴金咧。”江又梅随口说道。说完,江又梅的脑海里一有丝的疑惑闪了一下,转瞬即失。

小包子呵呵乐着说,“我倒觉得林叔叔长得也挺俊,就是大胡子把脸遮住了。”

“林昌祁哪里俊了?一脸乱七八糟的大胡子看起来就像头狮子,丑死了。”江又梅最不喜欢男人留着杂乱无章的胡子,哪怕是前世的那些不修边幅的所谓艺术家,她都看不惯,觉得又丑又不利索。当然也不是所有留胡子的男人都不好,至少得修一修,像有些古代中老年男人留的胡子是经过修了的,看起来还顺眼些。

小包子受不了娘亲这么埋汰他的偶像,说道,“林叔叔是因为发了誓言不打退挞子决不剃须,所以没有办法修胡子了,如果修一修也不会乱的,娘咋说人家像狮子。”

一旁小桌子上吃饭的周氏笑着说,“我也觉得那林将军应该长得俊。他的肤色很白,眼睛很大,鼻子也挺,一点也不像林老侯爷,是像他的娘或者祖母吧。不是说他娘是县主吗,他娘一定长得很好看。还有他的祖母,那车夫说她年轻的时候是京城四大美女之一咧。”周氏还是比较有发言权,因为林昌祁在南山居的时候,周氏在帮他们洗衣兼打扫卫生。

江又梅摇摇头表示不认同。心想,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又想起前世“美女与野兽”的电影,林老爷子同林老夫人年青时站在一起,可能就是这种效果。

饭后,粉荷又来请江又梅去老夫人那里一趟。因为老夫人听周大夫人婆媳说江又梅专程去报国寺祈福,保佑这次弥猴献桃的蛋糕能够成功,很是高兴,专门叫她去一趟。

到了周老夫人房里,一大帮珠环玉绕的女眷们坐在屋里,晃得人眼睛都花了。江又梅硬着头皮给老夫人施了礼,“民妇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呵呵笑着说,“可怜见的,每天起早贪黑地钻营那吃食,今天还知道去报国寺,求菩萨保佑这道吃食能让太后她老人家喜欢。你有心了,我知道你辛苦了。”

然后就听见周围的女送眷们此起彼伏的奉迎和笑声,江又梅就被粉荷领了出来。原来是把她叫来夸几句以示恩赏!

江又梅气不打一处来,折腾人哪?星光下看到粉荷那你应该感到荣幸的眼神更是无语,老夫人夸不夸的干她毛事,给点银子跑一趟还勉强说得过去,光为了听几句表扬来回跑两刻多钟的路,气死人了。

不高兴也得高高兴兴地同粉荷告别自己回了小院子。走一路,心里骂了一路。她又不是这里的正式员工,又不期望大老板夸奖几句有利于升职,精神鼓励于她来说有屁用。

夜里,春雷乍起,江又梅被雷声惊醒。白天里的那丝疑惑突然清明起来,她把一件件事情串连起来,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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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清晰(二更)

江又梅把一件件事情窜连起来后,白天的那个迷团变得清晰起来。

那林老爷子口口声声说小包子跟林昌祁小时候极像,看样子不像是说假话,至少得到了他的熟人老和尚和江老爷子的认可。可惜林昌祁在她家时大胡子遮住了半个脸,现在仔细想想,那双凤眼同小包子还真的有些像。

林大郎是个流浪汉又失去记忆,说被狼吃了却只凭几根骨头及鞋子断定。而且林昌祁对小包子疼爱有加,小包子对林昌祁也是满心喜爱,应该是天性使然吧?关键是那厮后来看自己那奇怪的眼神,现在仔细想想应该是怜惜。现在怜惜有毛用,该怜惜的斯人已经逝去了。

最最关键的是,林昌祁八年前受重伤失踪一年,后来才恢复记忆回京。

如果,…想到一种可能性,江又梅吓得磕睡全无。我靠,如果原身真的嫁的是失忆了的林昌祁,她该咋办?!

对了,虎娘又让他们带上那块刻了林字的玉佩,难道虎娘已经确认他们是父子?它的意思也是让小包子同林家相认?江又梅相信虎娘不会害自己,却认为虎娘这么做是出了个昏招。自己什么身份,小包子被认回府身份肯定低。自己放在手心里疼爱的孩子,怎么忍心他在大宅门里当个庶子,受着多重压制呢?想到在大宅门里被欺负的小包子,江又梅心如刀绞。而且,别说让她当姨娘,就是当姨娘的领导她都不会干。

江又梅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各种可能性,想着如何去破局,想着怎样争取利益最大化。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林家放逐小包子。让他们娘俩去过自己的幸福悠闲小日子。这种可能性又有几层呢?本来想要小包子充傻装愣,看林家能不能自动放弃这个没出息的乡野孩子。但想到在自己家里呆了那么久的林黑壮,自己和小包子的真实状况肯定已经被出卖完了。况且。林昌祁也在家里住过,家里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

脑袋里充满着无数个问号。江又梅彻夜无眠。

第二天,江又梅顶着黑眼圈让周氏去跟宋望才说一声,让宋望才出府去江大车家里找江又山,让他做好准备,把马车租好,太后的生辰一过他们马上就走。同时又给了宋望才五十两银子,让他没事就出府在京城转转,买些礼物回去送人。

如果能跑。还是赶紧跑。

又郑重地告诫小包子,不许再提去林府学武的事,如果再提就毫不客气地打屁股。看到小屁孩无限幽怨地点头答应才放过他。

江又梅不知道的是林老爷子回府后,又把林黑壮叫了过来。林黑壮的身契虽然在江又梅手上,但林府的奴才当惯了,他一回林府就依然把自己看作林府的奴才,随叫随到。

老爷子先问了那母子两个被周阁老家接到京城作甚。林黑壮便说了江又梅如何去金州府被请去做生辰蛋糕,又如何被周巡抚家带到京城准备在太后生辰宴上做个弥猴献桃的蛋糕,林林总总,说了个仔细。

老爷子冷哼道。“那周老小子惯爱搞这些哗众取宠的东西。原来看周令那小兔崽子做事还算踏实,没成想越活越像他老子。”

接着又细问了这家母子的事情,连着孙子的态度都问了。林黑壮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那点子事情都倒了出来。

听林黑壮所言。那妇人委实不简单,独自一人带着儿子,凭本事竟能置下若大一份家业。而且泼辣异常,敢提刀砍人,敢拿着鸡毛弹子打人,还骂过自个孙子,自个孙子竟还能受着,还能如此记挂他们。

老爷子吧嗒吧嗒嘴有些奇怪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让林进去把西川省和湖汉省的地图拿给他。看了后表情便凝重起来。又问,“我记得在武夷山救过祁儿的那个什么姨娘。她如今如何了?”

林进吃惊地想老侯爷咋关心起世子爷的姨娘了,但嘴上马上说道。“是青姨娘,不知为何听说前几个月被世子爷专门派人送去了京郊农庄,说是犯了什么大错,连着青姨娘在府里铺子上做事的兄长也打断了双腿撵了出去。”

“这件事是谁去办的?立刻给老子叫过来。”老爷子吩咐道。

“是林管事去办的,但现在他不在京城,被二老爷派到戴州去办事了。”林进说。

“立刻招他回来,不得有片刻耽误。”林老爷子吼道。

京城到戴州再快来去也两天的时间。老爷子也只有耐心等待。

三月初九这天,到南蛮小国去买水果的人回来了,江又梅就是再心绪不宁也只得按下心思把蛋糕做好。从三月初九开始,周大奶奶便天天到这这里监工,周阁老及老夫人、周大夫人日日会派人来问进展,而且每天晚上都会品尝新出炉的蛋糕。

这几天小院子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由于江又梅待遇的提升,小包子已经可以带着两条狗到处走了,更确且地说是两条狗可以带着小包子和二春到处走了。当然前提还是不能吓着女眷。

十一这天,狗崽和花花又领着小包子和二春在大院子里溜着,前面就是一处桃花园,此时花开的正好。离老远就能听到女眷们的欢笑声,小包子怕把她们吓着,赶紧呵令狗崽快带着媳妇往回走,但它们已经一溜烟地跑进了花园。

果不其然,桃花园里传来一阵惊叫声,小包子和二春加快脚步跑进了花园。

等他们跑近的时候,周大爷周振华正安抚着众人,“别怕,这两条狗特别通人性,不会咬人,我们来京的路上它们和我们同船,十几天都相安无事。连礼哥儿和曦姐儿都能站在远处看着它们玩。”众人才稍安。

小包子看见一大群女人、孩子及周振华、周振青围着一位白发老太太,想着这位可能就是周老夫人,赶紧弯腰施礼道,“对不起,惊扰老夫人了,小子赶紧把这狗带走。”

周老夫人听大孙子说这大狗通人性,又看见它们的确极其温顺地呆在一边,而且长毛特别干净。就笑着向小包子招手说,“江师傅的儿子是吧,小模样真招人喜欢。”

周二奶奶就把小包子牵到了老夫人的面前,说道,“老太太一看到长得俊的孩子,就看不上我们这些丑人儿了。诺,孩子我牵来了,咱们啊,就躲到一边喝黄汤去吧。”说完还委屈地拿帕子擦了擦眼睛。

一句话逗得大家直笑,老太太指着周二奶奶笑骂道,“这泼皮,惯会贫嘴儿耍花枪,跟个孩子吃醋,也不怕人孩子笑话你。”说完又捏了捏小包子的胖脸,让人拿糖果点心给他和二春吃。

大家七嘴八舌问起了两条狗的来历。

小包子便说了狗崽很小的时候它娘死了,是自己的娘亲救了它并把它带回家养大。他们从来没有把它当狗看待,在他们的眼里这两条狗也是家里的成员。而且,它们还特别爱干净,每天都要洗澡,不洗就睡不着。

然后又得意地说,“狗崽很厉害的,它常年自己去山里猎野物吃,连它的媳妇花花都是它自己找到带回来的。”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周二奶奶笑着说,“你这小猴儿,狗不自己找媳妇,难道还要媒婆给它找?”又问,“这两条狗当真不随便咬人?”

“那当然,我们没让它咬,它们是绝对不会咬的。而且,别看它们长得凶,其实只要你对它们好,它们是能够感觉出来的。它们比有些人还善解人意咧。”

男人对凶狠的动物都有种天生的敬畏感,周大爷看到高大威猛的狗崽和花花,也是心痒难耐。在船上时没顾得上同它们打打交道,只是看到每次在小包子去找礼哥儿玩耍的时候,两条狗都温顺地蹲在门口,主人不叫它进门,它们绝对不进门。

周大爷就让小包子把守在一旁玩耍的两条狗唤到近前,果真小包子一招手,两条狗便起身走了过来。周大爷也想学着小包子的样子给它们顺顺毛,小包子知道狗崽现在不比小时候,最好别让外人惹着它。就让他给花花顺,结果花花很舒服地眯了眯眼睛,一点也没有不耐烦。

男孩子哪怕再小,也喜欢干刺激的事,礼哥儿亦是如此。他看见爹爹和小哥哥都顺着大狗的毛毛,也闹着要去顺。奶娘吓得把他抱紧了,说什么也不敢让他去。

周振华说,“他是个男孩子,养得如此娇气,将来怎么会有出息?儿子,来,爹爹带你摸大狗。”说着便把小豆丁抱过来,把着他的手顺花花的毛。

花花是母狗,大概清泉喝多了,特别有母爱。所以当小豆丁顺它的毛时,它的眼里竟露出了无比的温柔和慈爱,还用脸蹭了蹭小豆丁的腿,低声呜咽了几声。

众人都大呼怪哉,这狗也太神了吧。曦儿和另外两个小豆丁看到了,也要闹着去摸。小包子就让他们在花花的背上顺了顺。

众人正闹着,一个婆子来报,镇北侯府的老侯爷来访,点名要见从西川省青华县来的林念,因为他们是故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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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强邀

众人莫名其妙,周振华、周振青赶紧起身带着小包子去见他。两条狗也想跟着一起去,结果花花一站起来,几个小豆丁就开哭。

小包子就对它们说,“你们在这里玩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又让二春在这里看着它们。

林老爷子此时正坐周阁老家的前院厅房里。

在昨天晚上,林管事林方回来了。他来到林侯爷房里,详细说了自己和林虎被派去武夷山调查的情况及林豹在西河村时偷偷寻访的情况,同时把审问青姨娘及其兄长的口供也说了。

“这么大的事为啥不早向老子禀报?”老爷子气得肝疼。

林方吓得跪了下来,“世子爷不许我们告诉任何人,说他自有计较,一切等他打完仗再作理论。”老爷子一脚把林方踢出老远。

之后,老爷子把二儿子林亦承和三儿子林亦宗叫进了外书房密谈一番。

第二天林老爷子就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来接重孙子,这重孙子虽然只见了一面,但他就是喜欢。本来是要把那妇人也一起弄走的,他孙子的女人,先不管以后会是个什么身份,也不是给别人家当奴才用的。但想到这是为太后寿宴做事,还是得先忍忍。不过,周家这场子以后总要找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