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这个姿势造型,根本没必要用眼睛看,光想象都能知道有多亲密撩人……

他们这出情侣戏,演得是不是太逼真了点?

白珊珊胡七八糟地进行着心理活动,心跳急促莫名,脸蛋儿也红扑扑的。

这时对面的司马邢又开口了。

他面上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商先生,我和尊夫人赌完两局,各赢一局打成了平手。最后一把可是决胜局,玩儿那些寻常的小游戏,好像没什么意思。”

商迟淡淡一笑,“不知三公子有什么好建议。”

“我这儿有个很有意思的玩法,不知道商先生和商夫人有没有兴趣。”司马邢说。

商迟:“愿闻其详。”

“好。”

司马邢说着便从座椅上站起了身,微抬手,懒洋洋地打了个响指。站在一旁的男荷官接收到了某种信息,当即微垂头,转身走向了距离赌桌数米远外的墙边。在一座兽头狮子地灯灯座前站定。

白珊珊挑眉,不知道这个司马三公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随后只见男荷官双手扶住兽头狮子,轻轻一转。接下来,魔幻而又非常戏剧化的一幕就出现了——那扇墙面就跟张卷帘门似的缓缓往上升了上去,还发出了一种科幻片里开门时的高科技音效声响。

开了一扇门,里头黑漆漆的。像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兽的血盆大口。

白珊珊:“……”

白珊珊:???

白珊珊:……等等。我是不是走错了片场?这是什么神剧情?这个司马家实际上难道是个什么奇怪的科研组织,在自家游轮赌场上养了一只哥斯拉?这是要把怪兽放出去毁灭宇宙?

在男荷官开启新世界大门的短短几秒时间内,白珊珊非常有想象力地脑补出了一系列科幻灾难片中的剧情。

然而,就在她窝在商迟怀里,警惕而戒备地瞪着那突然出现的一个入口,担心里面会不会突然跑出来一只嗷嗷喷火的哥斯拉时,啪嗒一声,男荷官摁亮了赌场内室的开关。

白珊珊眸光一跳。

事实证明,这毕竟是不是一部科幻片。预想中的哥斯拉和小怪兽们当然是不存在的。但,极其出乎白珊珊的预料,这个赌场的内室,格局非常奇怪。

灯光昏暗,中间部分是一条走廊式的通道,不长也不短。通道左侧是七个面积一样大小的小隔间,右侧亦然。整体看上去就像是服装店里的试衣间。

白珊珊皱眉,狐疑司马家为什么要在自家游轮上弄一个试衣间。

是有什么换装癖吗?

“三公子,请问这是什么玩法?”白珊珊看了司马邢一眼。

“妙妙。”司马邢笑了下,“你心性好玩,这个有趣的游戏是你一手设计的,来,跟商总和商夫人讲一讲游戏规则。”

“啊,是这样的。这个游戏是我设计的,我给它取了名字,叫‘尖叫时光’,很刺激,也很好玩。”许妙浅浅一笑,明艳媚色霎时从眼角眉梢流淌出来。她绕起自己的一缕发丝随手把玩,慢悠悠地说,“这个游戏是考验默契的,所以需要两名玩家参与,特别适合夫妻档。游戏规则也很简单。

“首先,玩家A会被工作人员先带入游戏场区,反绑双手囚禁在1号-14号这14个隔间的任意一间。玩家B蒙住双眼进入游戏区,从14个隔间里顺利找到玩家A就算通关。”许妙说着顿了下,纤纤玉指敲了敲下巴,轻描淡写,“不过,还有几个附加的小要求。”

白珊珊:“是什么要求?”

“一,玩家A全程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不能给玩家B任何指示,玩家B要找到玩家A,全凭默契和运气;二,玩家A全程会被绑在一个椅子上,在玩家A双手的正上方,距离手腕皮肤十九厘米处会悬有一把工具斧。工具斧的机关和另外13个隔间入口处的报警器是连通的,玩家B每走错一间,斧子便落下7公分,也就是说,玩家B如果连续走错三次,斧子就会砍掉玩家A的两只手。”

许妙语调轻松又自如,话音落地,整个赌场却明显为之一静。

“……”江熊陈徐四位助理相视一眼,眸中不约而同闪过一抹寒光。面上却不动声色。

商迟那张冷漠的脸,倒照旧没什么表情。他轻抚着怀中姑娘的发,仿佛刚才听的只是一场盛大的《图兰朵》音乐剧。

白珊珊在商迟怀里静坐着,沉默了几秒钟,开口,语气天真好奇,“也就是说,玩家B只有三次机会,是么?”

“没错。”许妙调转视线看她,轻轻一扬眉,笑,“看来商夫人的理解能力十分出色。”

白珊珊满脸笑容地和这个蛇蝎美人对视。

能设计出这么残忍血腥的游戏,并用“刺激”“好玩”来形容,也难怪会和司马邢这种人渣订婚。这对CP,一个泯灭良知,一个心如蛇蝎,还真是般配登对。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白珊珊发自内心地感叹。

片刻,始终未开口的司马瑜却忽然开口,打破了一池死寂。他清了清嗓子,看司马邢和许妙,目光里故意带上一丝苛责的意味,沉声道:“商总和商夫人是贵客,由不得你们这么胡闹。”

“无妨。”一道嗓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低沉沉冷清清。语气里不带丝毫情绪。

“……”白珊珊抬眸,有些诧异地看商迟。没有说话。

“既然商总同意,那这第三把决胜局,我们就玩这个游戏。”司马邢嘴角勾起个意味深长的笑。

“好呀,这个游戏我设计了这么久,我自己倒一次没玩过。”许妙顿了下,又问,“那是我们先,还是商总商夫人先?”

闻言,司马邢随手把从一旁的女荷官处取过一枚骰子,道:“公平起见。”撩起眼皮子看商迟,沉声,“我们小,商总大。”

话音落下的瞬间,骰子被掷出,在赌桌上打着旋儿。

最终停下。

朝上的点数是“5”。大。

“……”白珊珊抿了抿唇,心头突的一沉。

“啊,是你们先呢。”许妙眨眨眼,“那么谁来被囚禁,谁来救人?”

商迟说:“她找我。”

白珊珊:“……”

“二位十年爱情长跑修成正果,默契必然是不用说的。不必太担心。”司马邢抬手,非常礼貌地比了个“请”的手势,“期待二位——毫发无伤地归来。”

白珊珊抬眸看商迟,压低嗓子,皱着眉困惑道:“在司马家的地界上和他们赌这种局,我们是输是赢还不全都别人说了算。玩儿这么大?拿命开玩笑?商迟,你到底想干什么?”

商迟盯着她,眸色冷而静,深不见底。突的,他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低头贴近,语气平静而柔凉,说:“我只是想知道,你舍不舍得我受伤,或者死。”

所谓的不在乎,不会为他情绪起伏。心如止水,不会为他担忧心疼。

白珊珊,我们赌一局。

第45章 念念不忘

男荷官上前几步,微垂首,脸上带笑,恭恭敬敬地说:“商先生,请跟我们来。”说完便抬手比了个请。

商迟脸上没什么表情,放开白珊珊,手指在她雪白软嫩的小脸蛋儿上轻轻捏了捏,转身要走。

然而步子还没迈出去,便察觉袖口处传来一股微弱的反向力,牵绊住他。

商迟动作顿了下,回头低眸。一只细细白白的小手不知何时伸了出来,攥住了他黑色的西装袖口。紧紧的,牢牢的,甚至连纤细骨节处都泛起了一丝青白色。

商迟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视线抬高。

白珊珊脸上没什么表情,唇微抿,盯着他。眼神里带着疑问、探究……担忧,诸多情绪错杂交织。

只要是个正常人类,无论他城府再深心思再重,都会透过肢体语言或微表情透露出蛛丝马迹,使人得以窥探出他内心世界的冰山一隅。

但,这个男人是个异类。

他平静,冷漠,如常,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都不带有一丝一毫的异样。白珊珊有时实在好奇,商迟其人,究竟是怎样做到如此阴晴不定又能如此喜怒不形于色。

她看不透他。

并且她可以肯定,就算是全球最顶尖的心理师也看不透这个人。

为什么。她眉心拧起一个结,动了动唇,无声又问了一次。

商迟嘴角微微勾了勾,没有说话,握住她牵住他袖口的纤细五指送到唇边吻了吻,放开。转身闲庭信步似的跟在男荷官身后走向了游戏区。

指尖还残留着他嘴唇冰冷薄润的触感。白珊珊心一慌,下意识地就想跟上去。

被女荷官抬手拦下。

女荷官微笑,道:“商夫人,请您跟我们到这边准备。”

“……”白珊珊眉仍皱着,目送那道笔挺高大的背影走进赌场内室,咬了咬唇。

两人前后暂离。

熊晋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蹙眉,压低了嗓音道:“这与我们原本的计划不太一样。司马父子暗藏祸心,而且这个游戏本就是许妙设计的,她和司马邢根本不可能输。先生为什么要答应赌这样的局?”

“是啊,为什么呢。”陈肃也费解,摇摇头,“我也弄不清楚。”

听完两位同僚的话,徐玮琢磨几秒后也无头绪,微侧目,看向始终静默不语的江旭。凑近几分,以极低的音量说:“老江,咱几个心腹大臣里,你平时和先生的接触最多。你知不知道先生究竟想干什么啊?”

江旭拿余光扫了三人一眼,曼声道:“上兵伐谋,攻心为上。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都想不明白。”

熊晋闻言一怔,想了想,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道:“先生是为了白小姐?”

江旭斜眼瞧他,没好气地冷哼:“看来小熊助理也不算太笨,能开窍也不容易。”

熊晋淡淡翻了个白眼。

江旭随后便笑了下,语气很平静,“这个游戏,只给了白小姐三次机会,她在游戏场内的任何举动,都关系到先生的安全。稍有不慎,先生就会遭遇不测。”

“你的意思是,先生玩这一局,要的不是输或赢的结局,而是白小姐寻找他的这个过程?”陈肃回过味儿来。

“没错。”熊晋眼睛一亮,点头赞同,道:“先生是要白小姐心慌,心疼,心乱如麻,让她知道自己是多么担心先生的安危,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在乎先生。”

徐玮惊讶得笑出一声,“听你们这意思,先生拿自个儿的命赌这一局,就为了让白小姐打心眼儿里承认自己喜欢先生?”皱眉,“这是不是也太疯狂了。”

熊晋凉悠悠地道:“这个白小姐是咱们先生的心肝小宝贝儿,是先生的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摔咯,含在嘴里怕怀咯。为了白小姐,先生什么事做不出来。”

江旭忽问:“你们知不知道人最难的事是什么?”

三人不知他怎么冒出这么句,都没说话。

须臾,江旭用自己个儿那张二十八的脸叹了口八十二的气,跟个在人民公园里散步的老大爷似的,“是坦然直视自己的内心。”

——

白珊珊被女荷官带进了女洗手间旁的休息室。同去的还有司马邢的未婚妻许妙。

“商夫人现在是不是很紧张?”

在简单讲述了一下游戏场内的构造后,许妙随口哦问道。

白珊珊走在最前面,听见身后传来的柔媚嗓门儿,她脸上依然挂着标志性的人畜无害式笑容。没回头,只是站定了步子轻笑了声,回道:“正如三公子所言。我和我家先生相识整整十年,心有灵犀,当然会很有默契。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是么。”许妙笑,柔若无骨的右手抬起来,水蛇似的攀上白珊珊细弱柔美的小肩膀。

被这女人一碰,白珊珊心生厌恶,想躲开又在瞬间忍住了。面上丝毫没有表露,仍旧从容自若地笑着。

“听说,商夫人是心理师?”许妙不仅人长得美,就连说话的嗓门儿都柔美动人。她脸上带着一丝笑,侧目一瞧,女荷官已经规规矩矩地低着头站在边儿上,手里端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条纯黑色的丝质绸带。她取过绸带拿在手里,边单手把玩,边状似毫不经意地跟白珊珊闲聊着。

“混口饭吃而已。”白珊珊没什么语气地答。心头却一沉,暗道这个赌王之女手上的门道果然不可小觑,两个赌局的时间便将她的底给摸了一遍。

不知是何企图。

“商夫人已经是二十七岁的人了,但看着就跟个学生似的。”许妙道。说话的同时,展开手中的黑色绸带,对着光检查了一番,然后便慢条斯理地蒙在了白珊珊的眼睛上。又说,“真是让我羡慕。”

白珊珊闻言,瞬间听出许妙这话是在讽刺她不及自己妩媚妖娆。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嗓音依旧甜甜的,说:“我有时候也苦恼呢。”顿了下,眨眨眼,眼前视野霎时只剩下一片纯黑色。

黑色绸带蒙住了她的双眼。

白珊珊适应了一下黑暗,两秒后笑了下,想忽然想起什么,扭过头,天真无邪地问,“对了,看许小姐年纪应该不到四十,跟三公子不是二婚吧?”

话音落地,整个休息室内的空气突的一滞。

许妙先是愣了下,回过神后一张花容月貌霎时黑成黑了一半。眯了眯眼睛。

边儿上的女荷官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硬生生憋着。低眉垂首,一副恭敬姿态。

白珊珊嘴角不露痕迹地挑起道弧。

讽刺谁没有女人味呢老巫婆?

片刻,许妙皮笑肉不笑地说:“商夫人真会开玩笑。我比你还小上一岁呢。”

“啊?”白珊珊诧异又夸张地哇了声,认真而又带着些愧疚意味地发出肺腑之言:“不好意思许小姐,完全看不出来。”

“……”许妙另一半的脸也黑完了。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人扣响,哐哐两声。

许妙正窝火又无处发泄,脸色不善地转过头。只见一个黑衣男子站门口,以粤语道:“准少夫人,游戏场里已经准备好了。”

闻言,许妙弯了弯唇,眼底不甚明显地闪过一丝阴狠之色,轻描淡写地一摆手,“知道了。我马上就带商夫人出来。”

黑衣男子离去。

“商夫人,久等了。走吧。”许妙说着,伸出两手扶住了白珊珊的胳膊,带着她往屋子外面走。

白珊珊眼睛被蒙着,摸黑在许妙的牵引下前行。

忽的,耳畔响起一声轻笑,紧随而来的还有一道磁性低媚的声音。许妙弯腰贴近她耳朵,轻声道:“说句实话。白珊珊,商迟这种男人,不适合跟你这种清汤白菜在一起。”

“……”白珊珊微挑眉。

许妙语调里带上一丝轻蔑的调调,“男人注重肉欲胜过情爱。他跟你上床,只怕毫无趣味。”

白珊珊没有笑意地扯了扯唇,“许小姐看上我的男人了?”

“等商迟有命从‘尖叫时光’里活着出来再说吧。”许妙笑,“如果你们走运,我再考虑要不要把他从你手里抢过来。”

说话同时,许妙朝身旁的一个黑衣男子递了个眼色。黑衣男子递过来一条柔软的纯黑色丝绸绳。许妙接过,将白珊珊两只纤细的手臂反剪于身后,绑上,系结。

白珊珊皱眉,“许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别紧张,游戏规则。只是为了防止你擅自摘下蒙眼的绸带。”许妙说,“放心,我这个人很温柔,这种绸带的质地很软,不会弄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