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寒嘿嘿笑了,没再说什么。

见她们说完了,言瑾儿扯了扯惜寒的衣袖,“二姐姐,你刚才是要跟我说什么事来着?”

惜寒蹭一下子站起来躲到傲菡身后,“这事二嫂也知道,你问她吧。”

言瑾儿便把目光对准了傲菡。

傲菡愣了愣,就算知道也得她们给起个头啊,这么没头没脑的让她说什么,“你们说的是哪件事啊?总得给我起个头。”

“就是顾初画那事。”惜寒凑近她耳边小声说道。

“哦,这事啊,这事…”傲菡闻言也吞吞吐吐起来,暗瞪了惜寒一眼,这事儿她也不想受牵连啊。

“你们两个是要急死我吗?到底什么事,二嫂你说。”言瑾儿一拍桌子怒道。

“这个,呃,顾初画她…她…”

“她怎么了?”

“她有了身孕,豫王爷无奈,就让她进了王府。”傲菡硬着头皮说道。

“她有了身孕?这不才两个月吗?确定了吗?”言瑾儿大惊道。

“豫王爷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确定她是真有了身孕才会允许她进府的,不过你放心,虽然她进了王府,不过也只是个妾,南宫逸又不待见她,听说日子过的挺惨。”

南宫逸会待见她才怪,怕是恨不得想拿刀子捅人吧,只是如今她有了身孕,若是个儿子,就是豫王爷的孙子,虽然是庶出的,也尊贵的很。

“那个瑾儿啊,顾初尘亲口说了,自从顾初画进王府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断绝了姐弟关系,你放心,我就算嫁到顾家也跟她没关系的。”见言瑾儿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惜寒慌忙澄清自己,生怕跟顾初画扯上一点关系,让瑾儿也疏远了她。

“没事的,她既然处心积虑的想接近南宫逸,甚至不惜朋友之间的情谊,那么现在的处境就算再差也是她自找的,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言瑾儿的心里确实有那么一点不高兴,不过更多的是痛快,当初她诚心把顾初画当成朋友,没成想她竟然是拿自己当她通向荣华富贵的踏板,实在是可恨。

“就是,这种人根本就不应该怜惜。”傲菡和惜寒两人齐齐点头,能背叛朋友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人,有什么可值得怜惜的。

几人又说了一会子闲话,就听见苏长锦的声音从竹林外传来,像是正在问傲菡有没有来过,傲菡忙站起身往外走,边走边大声喊道:“我在竹林里的亭子这里,你快来。”

苏长锦听见后快步走了进来,看见瑾儿大喜,“瑾儿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使人叫我去?”

“昨儿才回来的,我想着压根就不用人去叫,你从宫里回来看不见二嫂,自然会寻来的。”言瑾儿笑嘻嘻的走过去挽了他另外一只胳膊,跟傲菡一边一个拉着她到亭子里坐下,“二哥哥,我还有事问你呢,城东店里那个叫伍年的是你带去的?”

“嗯,我是有一次从宫里回府,半路上看见他被人追着打,觉得可怜就把他救了下来,一问才知道他原来是在一户富商账房里做学徒,可是他师傅偷了东西后把责任推到他身上,他不服气,顶撞了几句,那富商一生气就让人把他往死里打,他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我救了他之后先留在身边待了一个月,见他心眼实在,脑子却灵的很,又识字会算账,就送到铺子里去了。”

“二哥哥送去的人一定是可信之人,那就让他继续待在城东铺子里吧,等城西的新铺子开了再做调整。”

“怎么,你想在城西也开家花茶屋吗?”

“嗯,这事只是初步打算,我还没跟二舅母提起,今儿个跟你说了就是想让你给打探打探那里有没有合适的铺子。”这事是她在回来的路上想起的,也跟夏鹤轩说过,他说若是能开在离桃花寺近些的地方应该还不错。

苏长锦自是答应下来,几人在竹韵阁吃完饭各自回去不提。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惜雪根本不愁嫁

第一百一十五章惜雪根本不愁嫁

周大山一家被安排去了花田那边帮忙,言睿有意让他接李秋的管事职务,可是言瑾儿想着他刚来,对于花田的管理怕是一点也不懂,实在是放不下心,最后还是决定让他先跟着李秋干些日子再说。

从回来后,言瑾儿便有像以前一样在两个花茶屋之间来回转,两边的生意都还可以,城东那里的要稍好一些,这也提示言瑾儿在城西开的那一家定要选一个好位置才行。

园子里的茶花都开的很好,一共二十多株,都是言瑾儿培育的新品种,等大量的嫁接或扦插等工作完成之后,这些新品种的小株苗都会被移植到原先李秋家那十亩田里去,然后再投入市场,一般这些新的品种都会卖出一个好价钱,这十亩田是言瑾儿用自己的私房钱买的,这花也都是她亲手培育的,因此赚来的银子并不跟那一百亩花田算在一起,还是言瑾儿的私房钱。

那两株鸳鸯凤冠和状元红两个月没见就又长高了许多,一见到言瑾儿亲热的很,跟之前生闷气的时候简直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苏长锦把在西城开铺子的事当正事认真寻访起来,竟真让他找到了一处合适的铺子,便接了言瑾儿一起去看,这铺子里桃花寺所在的那座山不远,而且在去桃花寺的必经之路上,周围都是庭院,这一片算的上是京城里达官贵人们的别墅区,其中豫王爷和润王爷都各自在这里有庄园,供闲暇的时候来小住。

这铺子周围也有几家店铺,跟城东一样,这里卖得也大都是有钱人家才会常来光顾的绸缎庄、高级酒楼之类,言瑾儿看了也觉得挺合适的,便先大体问了这铺子的价格,又回去跟夏氏商量,得到她的同意后就直接拿了银票把那铺子买了下来。

因为有之前在城东开新铺子的经验,这一次很顺利的就开业了,开业当天,花市和城东的两家铺子都跟着相应的做了一些优惠活动,帮着城南的铺子打响知名度。

新铺子开张也是需要大量的人手的,夏氏建议她雇几个有经验的老人在店里坐镇,但是她实在是不放心,要知道这生意场上人心难测,大家都是奔着银子去的,她这花茶屋里有许多东西是不能外传的,比如花茶的制作配方等等,所以想来想去,言瑾儿选定了紫焰接手那家店,本来觉得小荷更可靠一些,可是自己培育新品种茶花的方法之类她已经学了有一半了,这个时候若是让她去城南,那自己要再找一个人来接替她的工作就太麻烦了,而且也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实在是离不了她,因此才选了紫焰。

紫焰性子有些像傲菡,颇为爽直,但是又比傲菡多了几个心思,多了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再说她跟在自己身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确信是个能信任的人。

做了这个决定之后,言瑾儿先找小荷谈了谈,免得她心里不舒服,小荷跟了她这么久,自然明白她的用意,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还夸赞起紫焰来,而紫焰知道这事后,丝毫没有推脱,只跟言瑾儿说看她表现,这让言瑾儿对她又多了几分信心。

店里的丫头小子们都是开店之前就买了的,一直把她们分在两个店里学规矩呢,这会子开了店正好也学的差不多了,进了新店里就能直接上岗,言瑾儿又怕紫焰一个人管不过来,调了紫宝过去帮衬,等这些事都安排好了,言瑾儿才放了心,从此以后,她又要多转一个城南了。

再说苏家,惜雪跟苏长锦一般大,苏长锦都已经成了亲,甚至连比她小一岁的惜寒都订了人家,惜雪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事可急坏了赵氏,老太太那边是不急的,她成日里只顾着飞哥儿,哪里还能记得惜雪的事。

赵氏却是不能不着急的,每次出门遇到那些太太们,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的,都会问上一句她家惜雪何时成亲,而她也只能找话来搪塞着,每一次想到这些,赵氏就觉得头上不知道又长了多少白头发。

苏逸也愁心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的婚事,明里暗里托了不少同僚帮着打听有没有合适的,可是惜雪那孤僻的性子大家都有所耳闻,谁也不愿意娶这么一个姑娘当儿媳妇,因此托了几个人,竟都没有回信的,便记起了曾听苏筠说过夏鹤轩是喜欢惜雪的,便打发他再写信去问问看,若是他还有那个心思,就赶着来把事给订下来。

惜雪知道了自然大喜,她心里认为既然夏鹤轩曾经说过想娶她,那么肯定会很快就来下定的,因此日夜盼着。

赵氏表面上不敢违背苏逸的意思,可是私下里一直托她娘家兄弟打听着豫王府的动静,这南宫逸虽然有了一个妾,却并不受宠,又是出身商家,就算是生下儿子来也无法抬成正室,那么自己女儿就还是有机会的,既然打着这个注意,赵氏就有事没事的带着惜雪去找豫王妃,惜雪心里已是打定主意,自然不屑理会赵氏,可是耐不住她几次三番的唠叨,十次里有八次也是跟着去的。

说实话惜雪除去那孤傲的性子,其他方面都还是不错的,容貌不用说,在苏府几个姐妹里头算得上是头一份,比那顾初画好看了不止一点,再说才情,她成日里抱着书看,自是通晓古今的,绣活上虽然差了点,但是也还勉强过得去,因此那豫王妃细细的观察下来,竟也觉得惜雪是个不错的人选,就跟豫王爷说了,那豫王爷为南宫逸的亲事也不知道烦恼多少年了,听她这么一说,便打定了注意要逼着南宫逸娶亲。

自然这些苏逸都是不知道的,他一直在等着夏家的回信,没过几日,夏家果然有信来,苏筠也以为会是好消息,竟是连看也没看就给苏逸送了去,谁知苏逸看完了脸色大变,气恼的很。

苏筠知道这是有了变数,便拿起信来看,这信的确是夏文浩的笔迹,不过上面写着夏鹤轩如今正忙着打理夏家的生意,暂时还没想过成亲的事,不敢耽误了苏大姑娘,让她另行婚配。

苏筠也看出了句中的意思,看来鹤轩那孩子又不肯娶惜雪了,但是这事也怪不得夏家,之前本来也不过是夏鹤轩跟他姑姑在信上说了一句罢了,就算传得大家都知道了,那也做不得准的,毕竟人家既没亲口跟他们家人说,也没下聘礼,现在如此也在意料之中,怎么能赖着人家呢,苏筠想着就把这事跟苏逸说了,好在苏逸也是个讲理的,虽然有些气闷,但也无法。

豫王爷那边瞒着南宫逸来给苏家下聘礼,那长长的一队人马直接进了苏家,把聘礼抬到了夏氏跟前,夏氏自是高兴的很,等不及苏逸下朝回来就自己做主把聘礼收下了,又亲自去了豫王府,订下了成亲的日子,当苏逸回来之后,这事已成定局,不过能跟豫王府结成亲家,苏逸也是极愿意的,也就没说什么。

惜雪是赵氏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最是倔强,若是知道自己嫁不成夏鹤轩定然会吵闹起来,要是传到豫王府那边去,怕是不好听,因此也是一直瞒着她。

但是这事傲菡却是知道的,因为豫王府来送聘礼那日她正好要去跟赵氏请安,恰巧看到来送聘礼的人,那些箱子上并没有写着豫王府的字样,但是傲菡是常出入豫王府的,只看那些人的衣着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豫王爷虽然不止有南宫逸一个儿子,但是二世子已经娶了妻,所以这一定是南宫逸要娶亲了。

想到这里,傲菡也不去请什么安了,转身就出了府门去找南宫逸,这会子南宫逸正在丁香楼搂着花魁丁香喝酒,见傲菡竟然一身女装闯了进去,惊讶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长锦呢?没跟着你吗?”

傲菡上去就掀了桌子,砸了酒杯,又把丁香给掕了出去,怒道:“你的日子过的不错呀,娶了一个顾初画,又订下了苏惜雪,左拥右抱的艳福不浅啊,只是你把瑾儿放在哪里了?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她?曾经说过要娶她的话还算不算数了?”

南宫逸闻言心里大惊,“什么叫订下了苏惜雪?你把话说清楚。”

“你还装什么,聘礼都送到苏家去了,我来的时候看见大夫人匆匆忙忙出了门,怕是现在已经去了豫王府把成亲的日子都定下来了,你还隐瞒什么,瑾儿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了不是嘛”

怪不得这两天他爹非要让他量尺寸说什么做秋装,他还奇怪什么时候这种事也要他亲自来管了,原来是想给他做新郎服啊,南宫逸大怒,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凉凉的看着傲菡,面无表情道:“这事儿与你无关,你走吧,不要打扰我喝酒。”

“我才不走,我问你,你到底还要不要娶瑾儿?”

南宫逸闻言心里苦笑,“不是我不娶,是她不嫁。”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早有预谋的喜事

第一百一十六章早有预谋的喜事

“她不嫁还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事在先,你就不能哄哄她吗?原来你们两个好成那样,怎么就因为这事就不往来了呢?”傲菡心里面上都替他们着急,这事儿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了。

南宫逸不接这话,知道接了也没用,她根本就帮不了自己,转而问道:“苏惜雪不是订了夏鹤轩了吗?怎么又换成我了?”

“我听说是夏鹤轩反悔了,大夫人才着了急,又恰好你爹也着急,两人就一拍即合了呗。”傲菡喊了那两句,嗓子只冒火,又不愿喝这丁香楼里的茶,只好放低了声音,清了清嗓子。

南宫逸听完后冷笑几声,原来那夏鹤轩是见到他和瑾儿闹翻了,所以想趁机在插进来吗?不可能,他绝不允许

从丁香楼里出来,傲菡直接去了言家,言瑾儿正带着落儿和周大山家的虎子在她的院子里玩耍,那葡萄架上有几串葡萄已经变成了深深的紫色,看着就觉得一定很甜,言瑾儿正搬了椅子摘葡萄,听见说傲菡来了,忙下来迎了上去,“二嫂来了,快这边坐。”说着拉着她到葡萄架下坐了,待这两个小家伙叫过人后,让小荷把他们领了下去。

“你倒是清闲的很。”傲菡说着端起茶来喝,直到把那杯茶喝的见了底才放下,“你可不知道家里又有事了。”

言瑾儿不紧不慢的又倒了一杯给她,把那早摘下来洗净的葡萄往她跟前推了推,“还能翻了天了不成。”

“可不就快要翻天了嘛。”傲菡瞧着她这一会面色还好,压低声音说道:“咱们家大姐姐要嫁人了。”

言瑾儿一愣,忙问:“嫁给谁?”

“南宫逸。”

听见不是夏鹤轩,言瑾儿舒了一口气,但随即又疑惑起来,南宫逸那家伙会看上惜雪?不可能啊,“这事怕是南宫逸不知道吧?”只能这么解释了。

“知道又能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他心里没有了可以眷恋的人,以后过的怎么样又有谁会在意呢。”

言瑾儿抿唇笑了笑,这话是说给她听呢,“二嫂这话可就错了,人这一辈子过的什么样,要走什么样的路,都是自己决定的,若是旁人有影响,那也只是很少,主要还是取决于自己,他自甘堕落,与我何干。”

“真是个狠心的丫头。”傲菡气得伸手恨戳她的额头,“虽然他对不起你在先,可是你们之间就半点情分全无吗?那感情的事是说放就能放下的吗?”

“二嫂这几句话问的好,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那个人就是他呢?”

傲菡手一哆嗦,“不是他?那你看上了谁?前段时间又怎么跟他谈婚论嫁的?”

言瑾儿叹口气,把她跟夏鹤轩,还有惜雪、南宫逸的事大体说了一遍,最后无奈道:“在我心里一直是把他当成哥哥来看待的,从未想过要嫁给他,那时也不过是赌了一口气,也算是被他感动了,所以就同意了,实心实意的等着做他的新娘,谁知又冒出顾初画那事来,二嫂,不瞒你说,我实在接受不了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我要的是一夫一妻,就像你和二哥哥一样,所以,南宫逸,不嫁也罢。”

这下子轮到傲菡叹气了,“虽说你心里没他,可好歹你们也好了这些日子,你是没看到如今的他堕落成什么样了,那样爱干净的一个人,身上有那么大的酒气,怕是好些日子都没回家了,眼睛通红,胡子也不刮,简直是…”

言瑾儿低下头不说话,心里也有好些不舍,可是若是自己不狠下心来又怎么能彻底的了断呢,继续纠缠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不过有一件事她想不明白,惜雪跟夏鹤轩不是已经有了口头的婚约了吗?怎么又要嫁给南宫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着便问傲菡。

傲菡纤细的手指摩挲着那白底青瓷的茶杯,看着她若有所思,“若是我没猜错,那夏鹤轩八成是因为你才反悔不娶惜雪的,而惜雪比你二哥哥还要大一岁,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而南宫逸那边你是知道的,豫王爷早就发愁他的亲事了,惜雪又是出身名门,嫡出的大小姐,大夫人八成是不知道找了谁扯了这根算不上是红线的红线。”

“那南宫逸他…认了吗?”

“你说呢,他是那么个轻易肯妥协的性子吗?若不是那个顾初画有了身孕,豫王爷又急着抱孙子,我看她也是进不了豫王府的。”总之这事就是阴差阳错,说起来也只能怨他们两个有缘无分了。

言瑾儿低头喝茶,不再言语,这一切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是想简简单单的赚钱养家过日子,怎么就扯出这么一大堆事来,而且还越扯越乱。

见她不说话,傲菡便不再说这事了,改口说了几句惜寒和顾初尘的趣事来调节气氛,见她有了笑容便要告辞,言瑾儿正好想去城东铺子去,便坐了她的马车一块过去了。

自这日后,言瑾儿依旧该忙什么忙什么,城南铺子里的生意还不错,紫焰和紫宝也很让人放心,最让她高兴的还是大荷的婚事,对方就是苏长锦带去的那个伍年,这些日子言瑾儿细细的观察了他,发现果真如苏长锦之前说的那样,是个难得的人才,性子也好,跟大荷堪称良配,于是热热闹闹的给他们办了亲事,又把三个铺子里的账目都交给伍年管着,本想另给他们买个院子住着,可是两人都不肯,直说住在铺子后的小院子里就很好,再说言家的院子里还留着大荷的房间,过年过节的时候他们还是要回来的,因此言瑾儿便没强求。

她家这些丫鬟里,大荷嫁了,紫溪那边,她哥哥也来跟她说过,说是看上一个在花田里干活的小伙子,想着要给紫溪说说,因为紫溪已经卖给言家,自然是要来问言家的意思,紫溪是苏氏的丫鬟,言瑾儿做不了主,便又问了苏氏,苏氏自是同意的,何况花田里那小伙子也是在自家干活,很高兴的同意了,因此紫溪的婚事也算是订了下来,大概过段时间就要成婚了。

其他的丫鬟也都到了该成亲的年龄,言瑾儿私底下一一跟她们说过,若是有中意的就来跟她说,那些丫鬟也红着脸应下了。

那边苏府不停的有消息传来,惜雪收了多少彩礼,惜雪订下了什么日子成亲,赵氏又给了什么做嫁妆,惜雪又是怎么不愿意寻死觅活的被赵氏关在了房里不许出门,惜寒充分发挥了她小喇叭的潜质,哪怕这件事有一点风吹草动她也能知道,然后及时的送来消息。

言瑾儿虽然对于南宫逸有些微的失望,但是并没有很在意,直到入了秋九月,惜雪成亲的日子转眼就到了,她虽然十分的不想去凑热闹,但无奈这近亲的关系,她若不去,恐怕她娘也不会愿意,便硬着头皮跟着去了。

言瑾儿今天穿了一件桃红色的锦缎低儒裙外套一件月白罗裳,上面绣着点点盛开的茶花,这是苏氏特意给她准备的,就是想着她心里不愿去,自然不肯好好装扮的,这好歹是喜事,不好穿的太素了。

惜雪虽然身为姑娘家,又不怎么招苏家老太太疼爱,但因为是跟豫王府结亲,倒是比上次苏长远成婚时还要热闹些。

言瑾儿、惜寒和傲菡三人闲闲的躲在湖岸的亭子里看热闹,三人正说笑着,就见南宫逸一身新郎装走了过来,言瑾儿怕见了他两个人都尴尬,便起身要躲开,谁知南宫逸一个箭步冲上来,弯腰抱了她就要走,言瑾儿惊呆了,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倒是傲菡和惜寒都大喊着跟了上去,南宫逸脚步一停,转身冷冷的瞪着她们,“我不会伤害她。”

这是不让她们跟着的意思了,两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步子,只是诧异的看着他抱着人从院墙翻了出去。

这是惜雪的房间,这是言瑾儿进到这个房间的第一感觉,被南宫逸放下来后眼睛到处看了看,根本就不见惜雪的影子,“惜雪呢?你把她弄哪儿去了?”

“她在隔壁屋里呢。”南宫逸一改刚才的面无表情,冲着她笑了笑,像是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不去看你的新娘子。”言瑾儿虽然惊讶,但是并没有多想,以为他是想找个机会跟自己说说话,便大大咧咧的在椅子上坐下来。

“你不就是我的新娘子吗?”南宫逸嘿嘿笑着,展开那新娘喜服在她身上比了比,“你穿上应该会很好看,现在换上吧,一会吉时就要到了,”说着又看了看言瑾儿身上那件桃红色的衣衫,“其实你身上这件也很漂亮,只是不够喜庆,来,换上吧。”说着把喜服托到了她跟前。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言瑾儿结巴的说不出话来,怎么出嫁的是她?哪里搞错了?她没说过要嫁人啊。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婚礼竟成了笑话

第一百一十七章婚礼竟成了笑话

南宫逸微微笑着,眼睛晶晶亮,“娶你啊。”

“你要娶的该是惜雪,不是我,南宫逸,你别开玩笑了,吉时这就到了,你快去接新娘子,别在这里耽搁时间了。”言瑾儿唬着脸推开他就往门口走去。

南宫逸伸手一扯,就把她扯回了怀里,温柔道:“我知道这样未免侮辱了你,没有三媒六聘,没有彩礼,所有人都以为我娶的是苏惜雪,为了弥补我把落茶谷给你做聘礼可好?”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真的很想娶你为妻,这一辈子也只想跟你在一起,瑾儿,你就委屈一下,等拜完堂大家都知道了也已经迟了,咱们已经成了夫妻,这样,不好吗?”

言瑾儿挣扎着从他怀里闪开,甩手给了他一巴掌,“南宫逸,你疯了吗?你这样做不止伤害了我,也伤害了惜雪,你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再者我说过我跟你之间已经完了,我不会嫁给你,就算是你正大光明的三媒六聘也不会,更何况是现在这样,你醒醒吧。”说罢打开门跑了出去。

南宫逸没有追出去,愣愣的站在那里捂着红肿的脸颊发呆,良久,一甩袖子,手中的新娘服被远远的扔了出去,南宫逸苦笑着摇摇头,大踏步出了房门。

一直到几个月之后,苏家的大姑娘在成亲当日被抛弃的事依旧传得沸沸扬扬,言瑾儿每次走过大街小巷时听到这个传言都加快脚下的步子走开,那一日惜雪在房里苦恼着要上吊,不肯出嫁,南宫逸不见了人影,豫王府的几十号人找了整整一天也没有找到,没有了新郎,新娘又哭着不肯上轿,婚礼继续不下去了,豫王爷只好宣布推迟,可是那日在场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婚事八成是没谱了。

从那事一直到快过年的时候,言瑾儿都没有踏进苏府一步,听说那件事把苏家老太太和大夫人赵氏都给起病了,本来像苏家那样的世家里就算有一点风吹草动也会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更何况是出了这么大的笑话,苏家真真正正在整个京城里都出了名了。

南宫逸一直没有出现,听苏长锦说也不在落茶谷,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言瑾儿有些担忧,可是就算担忧又能怎么样呢,她既然不能让他幸福,那么还是不要阻挡他追寻幸福的脚步了。

这一年的除夕没有往年的那么热闹,苏老太太的病还没有好,连带着苏氏的心情也不好,这个新年便草草的过去了。

一过完年,言瑾儿就预备要出门,这三个铺子如今也不怎么用她费心了,青草年前嫁给了阿东,言瑾儿也就把管事的职位交给她了,另两边有大荷和紫焰在,都是让她可以放心的人。

苏氏和言睿也不拦着,她心情不好他们做父母的看在心里也是心疼的很,不如就让她出去散散心。

这一次随行的是小荷、紫竹和另外一个叫丁原的小伙子,这人是上一次从老家回来在锦城分别是夏鹤轩送来保护她的人,连卖身契都给了她,当时言瑾儿正缺这么一个人,便也没推辞,想要付银子却被他推了回来,无奈只得当自己又欠他一个人情。

丁原赶着马车,言瑾儿带着小荷和紫竹回了一路回了清风镇,在她当初卖花的地方转了转,赶在天黑之前就回到了田楼村,冬日的天比较短,马车进入田楼村的时候村子里大多数的人都已经熄灯睡觉了,四下寂静无人,马车咯吱咯吱的声音便显得特别的响亮。

丁原顺着言瑾儿指的方向在言家的旧院子前停了车,小荷点了灯笼在前面照亮,言瑾儿在后面跟着,紫竹也拿着一盏灯笼站在马车边给往下搬东西的丁原照明。

进了屋,言瑾儿凭着旧时的记忆摸了蜡烛来点着,看着屋里熟悉的摆设,不由得感慨颇多,已经过了四年了,这里却依旧如昔,仿佛时间把这个院子遗忘了一样。

一时小荷快手快脚的把屋里打扫了一下,丁原把马车上的东西都搬了进来,紫竹把他们从镇上买来的饭菜拿去热了一下,主仆四个将就着吃了一点,烁烁一进院门就不见了,想来是跑到旁边的树林子里去找它以前的玩伴了。

吃完饭,言瑾儿躺在昔日的床上好好的睡了一觉,这床仿佛还带着她的气息一样,好像她昨晚,前晚,一直一直就是在这床上睡的,从来没有离开过。

第二日一大清早,小荷和紫竹在言家的小厨房里做饭,言瑾儿也在里面凑热闹,丁原去捡柴还没有回来,院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接着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有人吗?谁在这里呢?”

言瑾儿探头一瞧,是一个年轻的妇人,不过却有些面熟,眉眼间瞧着像是隔壁的柳芽,忙走了出去,在她跟前站定,不敢确定的问道:“是柳芽吗?”

“你是…”柳芽也把她上下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随即笑道:“你是瑾儿?”

“是我是我。”言瑾儿忙拉着她的手往屋子让,那里紫竹早就点了炉火,暖和的很,两人在火炉边坐下,言瑾儿又细细的瞧了她,一身蓝色粗布衣裳,头上还包着一块方巾,明显的妇人装扮,便笑问:“柳芽,你成亲了?”

“嗯,年前刚成的亲,就在咱们村头,姓李的那家。”柳芽顺手拨弄了一下炉火,让它更旺起来,抬头见她努力思索的样子,笑道:“不用想了,你走了四年了,哪里还能想起原本就没怎么接触过的人来。”

“那那人对你好不好?”

“你看我这样,像是受过气的吗?”柳芽笑着看她。

言瑾儿笑了,隔壁柳婶子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厉害,就连那样无赖的田家媳妇都不敢惹,想来也没人敢欺负柳芽的。

“对了,你们可是昨夜回来的?我今儿一大早回家来,就见我娘站在我家门口往这边看,说是昨儿夜里听见你家院子里有响动,怕是遭了偷了,让我来看看,回去啊,我就告诉我娘一声,说遭了一个很大的偷呢。”柳芽说罢咯咯笑了起来。

“好啊,你说我是偷,走,看我不把你家的东西都给偷干净了。”说着探头见了小荷,就要跟她去柳家,“我去见见柳婶子,柳叔,好些年没见不知道他们变了没有,再者去跟他们说一声,让你到我家来吃早饭,顺便好好跟我聊聊。”她这样过来,柳婶子怕是还等着她吃饭呢,还是去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柳芽也是想着要回家说一声再来跟她说话,听她这么一说,也笑着站了起来,“好啊,去让我娘看看这偷儿长什么模样。”

小荷自去里屋拿了两匹上好的锦缎来,又把自家铺子里做的糕点拣出一些来放在食盒里,在后面跟着,等进了柳家的院子,果然看见柳芽娘正站在那里往门口看呢,见柳芽带了这么一个打扮的华贵的姑娘来愣了一下,问道:“芽儿,不是让你去隔壁你言婶子家看看吗?怎么带了个人回来?这是哪家的姑娘?瞧着有些面熟。”

柳芽和言瑾儿相视一笑,“娘,您再仔细看看。”说着扯着言瑾儿在她娘跟前转了个圈。

柳芽娘又仔细的瞅了瞅,半天也没看出来,倒是柳芽爹一出来就惊讶的说了句,“咦,这不是言家的瑾儿,啥时候回来的?”

柳芽娘这才恍然大悟,笑道:“还是你爹的眼尖,我愣是没瞧出来。”说着拉着言瑾儿到屋里坐,边夸赞着:“出落成大姑娘了,长的也比小时候好看了许多,你爹和你母亲还好吧?怎么只你一个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