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喟叹一声,她就那么一说,为了哄她走的。京城虽是是非之地,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坏的。
回到王府时,明澜刚从宫里回来,也没急着回房换衣服,怒气冲冲地在屋檐下站着,他的脸阴沉沉的,双眉紧的能打上结,看着好像刚从哪儿受了气。
别人只当他是阵风,从面前走过连撩都没瞭一眼,还是春心好心,知道问一句,“王爷怎么了?”
明澜气呼呼哼一声,“都是那个月花,她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居然跟疯子似地。”
她叹气,“你到底想说她是怪物还是疯子?”
明澜咬咬牙,“都是。”
他抬起手腕给她看,“她咬我了,像个疯子一样咬人,你看,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是伤。”
春心打眼瞧去,果然他的手腕、手臂、还有脖子上都是伤,甚至还有一口咬在脸上,伤的都不太重,只是轻微破了点皮,但对于从小娇养惯了,高高在上,又没受过挫折的人来说,这绝对是大跌面子的事。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两小无猜天上飞
不过若这真是月花咬的,那她下嘴下的还真够轻的,要知道月花是条蛇,蛇中很毒的竹叶青,若是不小心把毒液注进他身体里,那绝对活不到这会儿的。
她笑道:“你怎么得罪月花了?”
“哪个得罪她了,本王去宫里看她,还没等说上几句话就被咬成这样了。”
想起月花那脸色发青,张牙舞爪狰狞的样子,明澜还甚觉可怖,他从没见过一个人的脸能青成那样,青的发绿,好像地里长着的大葱。
春心暗想多半是月花在宫中待的抑郁了,明澜又不许她出宫才会心情不好,乱发脾气的。也幸亏仗着他和她有过夫妻之实,她对他留了几分情面,不然这会儿哪容他在这儿抱怨?
她道:“你放心,回头我进皇宫去瞧瞧她,定让她再忍下几天的。”
两人说着话,冷红红的一双妙目一直在她和明澜的脸上不停地看着,一会儿瞟瞟这个,一会儿瞟瞟那个,听春心说起皇宫,似是极感兴趣,一双大眼睛眨眼眨的。
“你们说的那个地方好玩吗?我也去瞧瞧。”
春心急了,宫里有月花那只蛇精就行了,再多一个不知是什么的妖精,还不定把皇宫搅成什么样呢。
她笑着哄道:“那个地方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你不是想见黑大哥吗?我带你去见黑大哥好不好?”
冷花花很认真地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你不要骗我啊,你已经骗过我了,我要严重警告你,若是再骗我一次,就叫你好看。”
瞧她凶狠的小样,还真挺骇人的。
明澜问道:“这是谁?你从哪儿带来这么一个猖狂的丫头?”
“我也不知从哪儿来的。”
春心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冷红红了解太少,除了知道她叫什么。认识东方太月之外,别的竟是一概不知。
明澜正心情不好呢,听她这么说眉头又皱起来,“什么不知底细的人你也敢往家里带。”
他这一句正惹恼了冷红红。她龇着两排细牙,那摸样很像要咬人。
看明澜脸色不对,慌忙把她拉到一边。府里妖精太多,也不知明澜这个主人能不能接受得了。不过这个小丫头到底是什么妖怪?
她说要带冷红红去见黑头,也不是真的说说而已,这一次去齐落山就是为了整治黑头,结果办法没找到,倒带回来一个黑头的女朋友。
瞧这丫头提起那小子眉飞色舞的样子,两人应该交情匪浅的,她打定主意要叫黑头好看。自然要把她带到那小子面前去。
明琪住的地方在朱紫街的首段,距离明澜的王府不算很远。入夜的时候,春心叫上韩骄子带着冷红红一起去敬王府。
其实春心也不确定黑头在不在这府上,但凡事总要试一试,若是没有能把他这府里搅的天翻地覆也是好的。
冷红红从来没离开过山上。她每天的路线就是家——上清宫,上清宫——家,自此之外再没过别的地方。所以她对什么觉得好奇,一路上看见楼,指着叫:“楼——”看见街上巡夜的官兵,还跳出去对人家笑笑,惹得那些官兵大叫。
春心慌忙拉着她跑了。现在是宵禁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许随便上街的,再叫她闹下去,到时候被官兵追捕就麻烦了。
翻墙进了敬王府,冷红红的眼不停四处萨摩着,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庭院里的假山都要摸一遍,还问春心是如何把山缩小了搬进院子里的。
春心刚开始还制止她,叫她轻一点,到了后来也懒得再管。心想着闹就闹吧,闹到最后把黑头吵出来也算大功告成。
她和韩骄子使了个眼色,两人陪她一起闹,先是在院子里又跑又跳,惊来无数的打手护院,后来又把那些护院打了一顿,看他们在地上哀嚎,冷红红撑掌大笑,“好玩,真好玩。”
韩骄子笑道:“你既然觉得好玩,不如把房子拆了,或者干脆放一把火把这里烧成平地。”
“真的可以吗?”冷红红眨巴着一双大眼问。
“当然。”韩骄子笑,那模样还真有点狐狸狡猾。
春心轻轻一叹,这只唯恐天下不乱的狐狸精,再碰上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这俩妖精真要闹起来,真有可能把房子拆了。
冷红红很听话,当真去拆房子去了,她一探手,掌心忽然多了一个榔头,比拳头粗两圈。她手里握着,对着一座院落的正见瓦房就敲了过去。
她看着柔弱,力气却巨大无比,只轻轻一下,那房前的柱子便断裂开来,随后再两下,只听轰隆一声,一座坚固的房子便坍塌下来。
春心吓得心中一颤,也不知里面有没有人,他们这么搞下去若出了人命怎么办?
她低声劝冷红红住手,可这丫头似乎玩到兴头上,不管不顾的,见什么砸什么,不一刻,周围的许多房间都塌倒了。
明琪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府里的,虽然苏勤山和李浩然参他的几项罪名都没成立,但是皇上依然没解除他禁足的皇令,他哪儿都不能去,便也只有每日窝在家里养养花种种草,养养精神。
当然,他也不是真的就养精神,而是在养精蓄锐,准备着对付明澜的手段,一旦他翻过身来,随后的报复绝对是惊人的。
因为没事做,他每天晚上都睡的很早,戌时刚过就爬上床。而今日正在睡梦中,忽然听到外面一声巨响,吓得他三魂六魄都丢了一半了。
他慌忙穿衣出去,见府里烟气沉沉的,土灰扬的满天都是,闻着都呛人。
这是怎么了?搬家拆迁也不需要弄这么大的动静吧?
拉过一个仆人问怎么回事,那仆人骇的脸都白了,一个劲儿发抖,嘴里结结巴巴道:“王…爷,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个小姑娘在…拆房子,都…拆了好几间了。”
明琪甩开他,大跨步向后面走去。这地方是王府的偏僻所在,年久失修,早就住不了什么人了。此时在烟尘中只见一个红衣少女,手持巨斧、榔头,好像个铁甲将军一样站在屋前,她的动作轻盈,也不见怎么费劲儿,可一举手一投足,到处凌乱一片,房子倒塌,假山被打成了碎片。
明琪咬咬牙,恨声道:“来呀,快去请黑先生来。”
片刻之后黑头跑来,他跳到明琪面前,急切地道:“王爷,怎么回事?”
明琪伸手一指,“瞧见了吗?就是那个丫头,她在拆本王的王府。”
随着他眼神望去,果然看见一个红衣女子,黑头只瞧了一眼,不禁大跳起来,“小红,红红…”
冷红红听到叫声,立刻丢下榔头跑过来,拉着黑头开心地笑,“没想到真能看见你,看来那个叫春心的小丫头没骗我。”
春心心道,你看起来比我小,至少心智小多了。
黑头也很高兴,他们两个自小一起长大的,从学会飞开始就在一起,到现在已经有五百年了。
明琪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春心和韩骄子,脸沉了沉了。他自然知道这两个是明澜的人,而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绝不是要向他请安问好的。
他冷冷一笑,“你们似乎来错地方了。”
春心笑道:“咱们走了趟亲戚,碰上个熟人就顺便带过来,天色虽晚,想必王爷不是小气人,应该也不会介意的。”
明琪轻哼,“介意倒不会,不过你们既然来了,就不要忙走,本王今日心情好,就留在这儿住些时日吧。”
他说着手轻轻一挥,顿时四周多了许多手持弓箭的兵士。
春心这才知道原来这王府并不像想象中的守卫稀松,许多暗卫应该藏在王府深处的。
韩骄子伸手把她拉到身后,手臂轻起一划,在他面前好像布上了一道严密的网。无处只箭射过来,都宛如落在棉堆中半点不得着力。
数十只,上百只,上千只,无数只箭射过来都落在地上,随着地上掉落的箭越来越多,明琪的脸越来越难看。这一支是他一直锻炼的一支奇兵,准备在必要的时候拿出来一用,可现在这支军队却连两个人都射不中抓不住,又何谈以后帮他成就大业?
他脸阴沉着对一旁与小姑娘亲亲我我的黑头喝道:“去,把他们拿下。”
主人开口,黑头不得不应声,他扇动手臂对着韩骄子冲了过去,初时是大的,后来身形越来越小,几乎变成一个锥子,从韩骄子布下的那道密实的网中穿了过去。
网瞬间被冲破,韩骄子慌忙后退,手臂一伸,把春心捞在怀里带着她一起左躲右闪。
黑头身形极快,逼得韩骄子退不及时只能把春心送到一边,他怕这只臭鸟伤着她,可这样一来,却等于把春心置在万千危险之中,周围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已经有人搭弓准备射箭了。
春心微微一叹,早知道这里这么危险,她就把骷髅头带过来了,好歹危机时刻还能背着她跑。
第二百三十六章 小两口亲亲热
也算她聪明,一眼瞧见在一边看热闹的冷红红,以极快的速度冲过去,一把抱住她。
就在这时弓箭声响了,嗖嗖的箭声从耳边刷过,密密实实如飞蝗般的羽箭飞向冷红红和春心。
春心还以为缠着她就会很安全,可没想到这丫头竟不知道箭是什么,还嘻嘻哈哈的笑声,大声叫道:“好玩,真好玩。”
春心还以为这次要糟糕,她吓得一闭眼,可身上并没有预期的疼痛,反倒有股微微的暖意,透过一个人肌肤传了过来。
她睁开眼,韩骄子已经挡在面前,而在冷红红身前站着的正是黑头。
他们两人打得激烈,可眼神却不时投向自己在乎的人身上,眼见着无数只箭对着自己的人而去,倒同时罢手,抢先过来挡箭了。
黑头身上皮糙肉厚,落上几十只箭也不觉得痛,伸手一拍,那些箭宛如抖虱子一样从身上抖掉。
他转回头对韩骄子一笑,“没想到你这只臭狐狸还挺有情意的。”
“彼此,彼此。”韩骄子回他一笑。
黑头平时最敬佩的就是情深意重的人,见他肯为女人挡箭,与他先前的敌意瞬间消弭不少,他也不急着与他厮斗,只倒背着手站在冷红红前面,那架势大有几分“你们再射射看”的意思。
明琪见如此忙令手下退下,黑头是他的护身符,并不想这张护身符突然跑走消失不见。
他笑道:“黑侍卫若喜欢这女子,让她留下来就是,本王也没别的意思,刚才更不是有意要伤她。”
黑头鼻腔里哼出一声,明琪的心狠手辣他是见识过不少次的,做事对不对先不提,但装模作样,装大瓣蒜的本事绝对很强。
冷红红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放松,低声道:“黑哥哥。让我留在这儿吧,我想跟你在一块。”
黑头寻思一下,低声道:“你先走,回头我去找你。”
冷红红撅着嘴不肯依。“上哪儿去?我不要走。”
她从没下过山,不了解人间的事,确实没处可去,可要她留在他身边,他又觉不放心。他这位主子并不是好想与的人,就怕拿着红红要挟他,或者有什么别的想法就不好了。
他看看春心,又看看韩骄子,这两人虽然也不是什么大好人,但最起码不会害人。
凑近冷红红。声音更低了,“你先跟他们回去,回头我去找你。”
冷红红晃了几下他的袖子,见他不肯态度坚决,只好松开他。满脸的失望与不舍。
黑头狠狠了心,把她往春心身上一推,随后往她们身前,对明琪道:“王爷,天色已晚,不如请回去就寝吧。”
韩骄子和春心都是聪明人,见黑头如此便知是什么意思。两人笑着挽住冷红红的胳膊,“咱们回去玩吧,有好东西给你。”
冷红红立刻感兴趣起来,拉着春心问什么好东西。
春心笑而不答,和韩骄子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架起冷红红的胳膊开始狂奔。他们飞上墙头。几乎是在黑头的掩护下飞出敬王府。
他们回到端王府已是三更天,这一次敬王府之行,并不是全无成果,最起码他们试出了黑头的心,这主仆两个并不是一条心。从黑头宁可将冷红红交给他们也不愿留在王府中,就可见一斑。
黑头一向是信守承诺的,他说要来看冷红红,便真的来了。三日之后的一个深夜,他突然出现在床前,让还没完全睡实的春心吓了一大跳。
这几天她一直跟冷红红睡在一起,不是因为她多喜欢这丫头,而是她闯祸的本事实在厉害,刚进府里不过几天的功夫就破坏了王府一条长廊,几根廊柱,一座精致小巧的院子,还有碗碟无数,茶盏无数,净面盆无数,金银首饰若干。而这些金银首饰大部分都是春心的,其中有苏勤山派人送过来的,有明澜赠给她的,还有这些年她攒的体己。
可谁想这些东西根本经不得冷红红的把玩,她随手一抓,那些金的银的玛瑙的翡翠的,便都变成飞沫了。
明澜这些日子更是损失惨重,他的王府差点被人给拆了,自然要好好嘱咐春心看住了她,否则干脆带着人一块滚蛋。
春心无可奈何只好带着她同出同进,同吃同住,不过她若知道半夜自己床前会站个人的话,她宁可冷红红把王府毁了的。
望了望身旁睡的很熟的小妮子,心中深深一叹,黑头肯定不是来找她的,可偏偏最先吵醒的是她。
她披衣下床,对黑头道:“我先走了,你有什么话快点说。”
她推门出了房,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今天的月色很好,可能因为是冬天的缘故,天上的星辰都透着一股清冷感。
她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有些凉,不禁打了个两个喷嚏。把身上的衣服紧了紧,很有些后悔该把被子抱出来,那两个人还不定要说多长时间,这漫漫长夜里冻在外面肯定要冻出毛病的。
冷风从身边嗖过,有一种刺骨的寒,她缩缩脖子,打算先找个地方暖和会儿,或者可以先去丫鬟房间避避风。
正准备要站起来,忽然一个宽大的斗篷兜头兜脸套上来,那斗篷遮住了她的脸,但她依然能感觉到来的是谁。世上除了韩骄子之外,还能想得这么周到,这么贴心的恐怕没有第二人了。
她迅速包裹在身上,问道:“你怎么来了?睡不着吗?”
“这倒不是。”韩骄子坐在她身旁,“我嗅到了一股妖气,知道有妖怪进府了,就来看看,没想到你在这里。”
春心指指里面,“人家小两口亲亲热热说话呢,我自然得躲出来了。”
韩骄子挑了挑眉,“那咱们小两口也亲亲热热的如何?”
春心脸微微一红,啐了他一口,“你就会胡说。”
“我哪有胡说。”韩骄子眼底全是笑,“你说的等此间的事了,咱们就浪迹天涯做一对自由自在的人,难道说过的不算吗?”
春心也想如此的,可是想象太美好,而现实太残酷。他们想离开京城是非之地,找寻一处青山碧水,这谈何容易?
第二百三十七章 情意绵绵还打架
两人说话的时候,屋里的冷红红和黑头不知因为什么事吵起来,两人越吵越烈,隐隐听到桌椅翻倒的声音。春心想站起来,却被韩骄子摁下去,“别管他们。”
“他们弄坏了东西。”
“反正也不是你的。”
这话倒让春心轻笑起来,这是在明澜的府,东西坏了也算他的。她打了个哈欠,“这两人也真是的,刚一见面就打架。”
韩骄子挑挑眉,笑得奸奸的,“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在吵架,不是做别的什么?”
他暧昧的样子让人浮想联翩,春心脸红的更厉害,轻啐了一口,“你不害臊。”
韩骄子哈哈一笑,他一个狐狸精害臊有什么用?不过他倒很喜欢现在的她,羞羞涩涩的很像个小媳妇,哪像在狐族的时候那样,看人家修炼双修之术还目不转睛的。
果然是他调教的好啊!他自我陶醉着,完全忘了自己是在人家门前,坐在台阶上。
春心也忘了屋里还有两个人呢,半天没传出声音,还以打死过去了。
他们陶醉在彼此的小幸福里,那么忘我,那么沉静,以至于黑头气呼呼地从里面出来,从他们头顶迈过去,两人都没有察觉。
黑头的身形极快,飞一般越过,看一眼腻腻歪歪的两人,顿觉气不打一处来。同样是女人,冷红红就泼辣之极,反看看春心好像小鸟依人一样,真叫人越看越碍眼。
他是不知春心在道家修炼多年,把脾气已经磨的差不多了,若不是到了忍受不了的程度,绝不会大发脾气的。
他也是心里不平衡,和冷红红说着说着话,她怒起来凭白在他脸上抓了几道血印,还搬着桌子砸他,这会儿浑身上下都是伤。自然心境不平和,尤其现在有人秀恩爱,那能看顺眼才怪了。
一伸手从身上摸出一个弹弓,一颗石子带动风声奔着韩骄子的脑壳而去。韩骄子听到声音不对,慌忙抱着春心纵身一跃,那石子打在后面的门上,顿时把门打了老大个窟窿。
春心幽幽叹息,这个地方看来得大修一遍了。
韩骄子找地方放下她,看着黑头眼睛瞪的跟铜铃似地,“你这臭鸟,不想活了吗?”
黑头哼一声,手中弹弓连发几下,那原本就窟窿的门被打飞了。“哐啷”“乒乓”一阵响动也不知在屋里砸着什么。
随着声响冷红红从屋里走出来,一脸的煞气,哪还有平日里那单纯可爱的模样。
她头上似乎起了好大一个包,用手捂着就奔黑头而去,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很容易想象了。黑头挨了打。韩骄子高了兴,至于春心则用手掩着脸连连叹息。
本来以为很温馨的一件事,弄到用暴力收场,她还真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
巨大的声响把明澜给吵了起来,他的府里变成这样身为主人自然没有好脾气,他站在院子里吼了一阵,可惜没人理他。
之后的几天黑头都没再露面。可能被打坏了,也可能心情不好不想来了。而打了人的冷红红则又开始了与以前一样的惦记,不时问一问:“他什么时候来?”然后就是坐在窗前发呆。
至于这个问题春心根本没法回答,她又不是黑头肚里的蛔虫,他是不是真生气,他为什么不来。她怎么知道?
接下来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先是月花在宫里呆不住了,终于闹出乱子,然后就是玉虚道长被皇上圣旨急招回宫了。而这两件事算起来本来就是一件事…
月花几次要求要出宫去,被明澜拒绝之后就有些不安分起来。
她不愿好好的在她的静妃宫待着。便趁夜偷偷跑出去玩,在外面找了几个新的相好的,每日里花天酒地,巫山*,早把宫里那个老皇帝忘到脑后了。
皇上要召她侍寝,却在宫里找不着人,你说他不急能行吗?
派人四处去找都没找着,然后过了一个晚上,她又突然出现在寝宫里,这事本身就透着怪异。
她向皇上解释的说辞是不小心在花园的藤架下睡着了,忘了时辰,所以才没有被找到。后来醒了,才转回宫中。
这话要在夏天还要几分可信,只可惜这会儿是冬天,到了夜里花园里冻得死人,真难得这么娇滴滴的美人,能天寒地冻地睡一晚还毫发无伤。
崇道帝心里自然不信,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叫人暗中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被派去的人回报说,到了晚上静妃经常会突然消失了,也不知去哪儿,四处寻不到踪迹,然后到了白天又会躺到床上睡觉。
崇道帝勃然大怒,叫人去找,竟没查出静妃是怎么消失的。皇宫之中没任何人见过她出宫去,这人怎么会不见的?
这么诡异的事越想让人越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几日前月花吃醉了酒,在宫中后园的亭中狂蛇乱舞,那舞姿盘盘缠缠怎么看都不像是人。
崇道帝心里总觉不安稳,自然要把玉虚从平城召回来,表面上说是夜里睡的不安稳,要人给念念经,而实则是要捉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