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点酒就要咳出肺一样哪里还有力气做点别的勾当,太子殿下还真是高看自己。

甄绵绵没什么,太子却渐红了脸,思索了会儿自言自语道:“难道昨晚只是本宫做梦……”说完了意识到说得不对,立刻看向甄绵绵,只见后者正磨着牙。

男人做□无边的梦不是错,可为他娘的女角儿是她啊!

虽然太子一脸楚楚可怜的单纯模样看着她,可甄绵绵总有一种扒光了的感觉,太郁闷了。

“蹭”地站起甄绵绵往殿外跑,不行,她得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否则她真怕自己一时失手干掉太子。

“喂,鞋子,你还没穿鞋子,脚会凉!”太子在殿中嚷嚷着,甄绵绵跑得更快了。

“砰!”甄绵绵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闻味道都知道是沈又。

“你干嘛鬼鬼祟祟躲在这儿?”甄绵绵立刻问道。她才跑到转弯而已。

“可是,表妹你的脸为什么红扑扑的?”沈又不答反问。

他这么一问甄绵绵怒火更旺,脸烧得更红。

怎么红扑扑?难道她能说是太子做了一场与她“参与”的春梦?

“啊!——”一个宫女短暂而急促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在游廊拐弯处,然后便是急促消失的脚步声。

“啊!——”这是甄绵绵的尖叫,下意识的就踩了沈又一脚跑掉了。

要疯了,她这两天是踩着什么狗屎了,刚被皇后误会与太子有什么,马上又被人撞见和沈又这个姿势。她自挂东南枝或者举身赴清池得了。

躲到假山上的光线幽暗的石洞里,甄绵绵气愤地捧着发烫的脸。

难道这就是对她看了很多裸.男的报应么?可对天发誓,对着那些裸.男她可是没有丝毫猥亵之心哪,她绝对是本着想让他们走得体面些的慈悲心肠的。

呲呲,呲呲!

甄绵绵的注意力被拉回来,瞪眼一看,一条有她手腕粗细的蛇正朝她吐着信子。

“别跟我挑衅,我心情不好会杀生的。”甄绵绵说道。蛇自然听不懂,仍旧发出威吓的声音。

甄绵绵保持不动,想那蛇看她没什么威胁也就爬走了,谁知她却料错,那蛇忽然游动着身体扑向了甄绵绵,就在蛇扑到眼前的瞬间甄绵绵手一扬,啪嗒一声,蛇落了地,在地上扭个不停,最后自己把自己用死结勒死了。

“都说了我心情不好会杀生,你别怪我。”甄绵绵顺手把死蛇拉到眼前,这会儿眼睛适应了幽暗,一瞧,是条色彩斑斓的花蛇,这东西像蘑菇一样,色彩越漂亮毒性越大,甄绵绵后怕出一身冷汗,亏了今儿心情不好,否则这会儿打了死结的就是她自己了。

躲避瘟疫似的一把甩开毒蛇,甄绵绵决定还是回自己房里去,皇宫果然不是安全之地,不仅要防着人还要防着毒物,难怪皇帝只有一个儿子。

折腾了这么久,日头已到中天,甄绵绵早饭就没捞着吃,这会儿饿了,三步并作两步往回跑,差点还撞着了一个拎着水桶的小太监,害得他水撒了些出来导致了他的不满,甄绵绵听他在后面嘀咕骂了两句,因是自己理亏在先甄绵绵也没吭声。

一把推开自己的房门,甄绵绵眉头皱了起来。这种时候、这个地点,她一点儿一点儿都不想见到他。

各种不顺心

有权真好,能把皇宫当自家后花园随便逛。

来人端坐桌边,一个茶壶一盏茶杯正自斟自饮好不悠闲,一袭雪白袍子差点亮瞎了她甄绵绵的眼,还好那把碍眼的扇子放在了桌上,没有招摇。

听见推门声,来人完全没有“不请自入”的羞愧感,反倒轻松愉快地招呼她:“甄姑娘,来喝茶,我带了一壶好茶。”

“花内史大驾光临必然是王爷有要事,请讲。”甄绵绵说着随手关了门。又因为上午的两件倒霉乌龙事心有余悸,生怕再弄出说不清道不明容易惹人误会的风波,所以手抓住门闩,想着要不要开了门。

“甄姑娘你还是过来坐。”花内史一脸笑意招呼她,那张透着邪气的脸更加让人不安。

甄绵绵坐下了,提防地看着花内史,他啜了口茶才道:“他们是怎么办事的,怎么给甄姑娘住这样简陋的地方,不像话。”

这话听着有点刺耳,她凭什么就得住华丽的地方,靠谁?太子还是楚王?今天碰见的这些人就没一个会说话的。

别逼我,我刚杀了生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又会杀生的,甄绵绵想到。

“花某可是得罪了甄姑娘?”

“没有。”甄绵绵说得硬邦邦的。

花内史粲然一笑说道:“那甄姑娘一脸恨不得杀人的表情应该不是冲着花某吧?”

呃,有那么明显么?动一动脸,果然有点僵,甄绵绵果断转移话题:“内史您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请讲。”

花内史悠闲地又啜了一口茶闲闲说道:“也没什么大事,王爷有要事令沈总管去办,这会儿应该已到城外了,花某这个兼领的大内侍卫总管是替沈兄照应下东宫,因久未见甄姑娘所以特来坐坐。”

理由真烂,鬼才信。

“没记错的话,花内史从邺城将我带回京城送进宫中也不过几个月,谈不上许久。”甄绵绵毫不客气。这会儿她一肚子气,对楚王的走狗当然也客气不起来。

“甄姑娘不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花内史仍旧是闲闲的口气,甄绵绵却一口茶喷了出来。

她肯定,今天是一个杀生的良辰吉日。

花内史轻轻抹了抹被甄绵绵喷在脸上的茶水,一眯眼笑着说道:“开个玩笑,唐突了甄姑娘,对不住。”

甄绵绵嘴角抽动几下,拳头在桌下握了又握才说道:“现在倒无妨,民女还没飞上枝头呢。”

不是让她抱住太子的大腿么?那她干脆去抱好了。反正太子看起来很惧内的样子……

花内史好像被她的话呛到了,一时不知怎么接茬,甄绵绵为他添了杯茶又说道:“内史有话还是直说吧,否则民女心里不安生。”

“真没别的事,甄姑娘这么一问,花某倒不好坐了。”花内史说道,却丝毫没有挪动尊蹄子走的意思。

“啊,既然内史有事,那慢走不送了。”甄绵绵顺势说道,既然没有事还是隔开距离的好,大家又没那么熟。

这么明晃晃的赶人,花内史倒是丝毫不以为意,放下茶杯摸起扇子站起来道:“改日有空再来叨扰甄姑娘,告辞。”

花内史前脚出去后脚就有一个圆润富态的太监拎着食盒站在还没关上的门边敲了两下,甄绵绵并不识得此人,未等她开口太监便满脸堆笑道:“已到饭时了,我把甄姑娘的膳食送来了。”甄绵绵本来是饿的,被花内史这意义不明的来访搅得有点没胃口,不过,她还是接过了食盒道了句谢,太监仍旧笑意满面:“不知道甄姑娘爱吃什么所以先送来这几样,待会儿甄姑娘把喜欢的菜色告诉我,明儿再送来。”

这么殷勤?古语有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这圆润的太监又有什么企图?

“你是……?”你姓甚名谁,讨好我作甚。

“呵呵,在下是东宫膳房副总领崔富。”太监忙说道。

皇宫里就是龟毛规矩多,做饭的厨房也要分出个三六九等,听这太监底气十足的语气,看来副总领还是个不小的角色呢,可是,他来讨好她干嘛?

真让她挠墙。自从她爹死了她怎么招了这么多邪祟?难道她爹在世之时有镇压邪祟的功用?这个副总领,她还闹不明白,还是别露怯了,于是甄绵绵客气地说了句“有劳,我不挑食。”崔富笑着说那甄姑娘慢用,我就不打扰了。

他走了,甄绵绵捧着食盒坐到桌边打开,原本安静下来的胃又欢腾起来,色香味俱全的美味她可没吃过几回,更关键的是,如今形势让人捉摸不透,皇后娘娘没准儿哪天就弄死她了,还苛刻自己的肚皮实在过意不去。

想开了,管他谁送来的饭,管他有什么目的,只要吃不死人——甄绵绵从头上摸下一个银簪子□饭菜里挨个试毒,簪子没变黑甄绵绵才放心端碗下筷,刚吃了两口,嘴里正塞着一大块红烧肉,门外就探进个人头,因为太过悄没声息,等甄绵绵瞧见了,那块肉差点噎在嗓子眼下不去,使劲拍了两下胸口才顺下去了。

这鬼祟的家伙是太子身边伺候的太监。

“哟,甄姑娘已经吃饭啦?”

“……”这不废话么,难道我这是在洗澡?

这群死阴阳人,今天是赶集么都跑她这儿来?

“菜挺多的,你不嫌弃的话坐下来一起吃。”甄绵绵顺过气说道。

太监忙摆摆手,另一只手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个碟子,上面盛了几块粉粉的糕点,平日里都没见太子吃过。

“这是皇上刚刚命人赏赐给太子殿下的糕点,殿下让我给甄姑娘送来。”那太监用一种艳羡的口吻说道。

甄绵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杀生的吉日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从天而降?是用来迷惑她心智的么?她这算明白那崔富为啥亲自给她送鸡鸭鱼肉了,恐怕东宫这会儿都知道她甄绵绵这只麻雀要变身了吧?

太监见甄绵绵愣神,以为她是高兴的,于是便抿着嘴笑道:“不是我夸,殿下这身份地位还能如此知冷知热心疼人可是难能可贵的,今儿还为了姑娘拂了皇后娘娘的意,您啊,以后福分大着呢。”

看来,太子这大腿——别人都以为她已经抱上了!

贾小姐

甄绵绵一个下午憋在房里不敢出门,生怕那些误以为她抱上了太子大腿的人来抱她的小腿,腿腿相抱多吓人。对着那几块漂亮的糕点,甄绵绵几次伸手几次又缩回来,这玩意现在不能轻易吃,别人会窃笑的。

“叩叩!”

“谁啊?”这时候能是谁啊?

“甄姑娘,殿下传晚膳呢,您该去伺候殿下用膳了。”门外的女声不冷不热,那个“您”字声音挑得老高。

甄绵绵“哦”了声去开门,却只见挂满灯笼的廊下拐角处一抹飘逸的宫装裙角。

太子这是洗白了大腿给她抱还生怕别人不知道。

太子果然是准备吃饭的架势,见甄绵绵进来还特意扬个嘴角冲她招招手,甄绵绵走过去,垂着头,实在没勇气看“金主”一眼,低着头,正好瞧见太子的腿,甄绵绵脑中幻想着自己匍匐在地死死抱着它的模样,顺便再摇两下尾巴……

抖了抖。

“怎么了?”太子体贴问道。

甄绵绵摇摇头,顺手抓起筷子送到太子眼前:“殿下请用膳。”太子接过筷子随意尝了尝面前的菜说“咸了,撤了。”甄绵绵又换过一盘别的,他尝了尝“淡了,撤。”总算把那一桌子菜撤光了只剩下一碟儿笋才算静下心来吃饭。

“贾小姐,贾小姐,殿下正在用晚膳,您等……”太子那碗饭还剩个底儿呢,就听外头太监急切的声音。

太子的眉头稍稍皱了下,明显有些不悦,但也没言语,仍旧慢条斯理的吃饭,甄绵绵歪歪头向外看,心里琢磨着,这又哪个有权有势的晚上来逛东宫啊?皇上这家子是她听过的最“好脾气”的帝王家。

一个穿着相当夸张艳丽的姑娘扭着腰身就进来了,那头顶金灿灿的首饰晃得殿内梁上似乎都繁星点点,那身上,上身大红绣金丝牡丹的半袖,袖管里露出两条紫紫的袖子,下身一条翠绿的裙子,裙摆露出红色丝履的鞋尖,再往上,脖子上那能有拇指粗细的金项圈,还叮叮当当挂着各色玉石,甄绵绵看得脖子直疼,这贵气逼人的姑娘哟,有钱也不能把脖子累断了呀。你看看,还算清秀的一张脸,生生就被这俗物给淹没了。

这姑娘风一般刮进来瞅瞅桌子,很是随意说道:“才用膳啊?怎么连个肉也没有?”

太子脾气很好,笑眯眯的,还未说话贾姑娘就继续说道:“哦,知道了,你死了儿子当然没心吃饭了。”太子的笑容有点僵,索性端着碗继续吃饭,那姑娘却没看见似的说道:“哎呀,没事没事,反正不过是个美人,生出来也不是嫡子,再生就是了,我听说……”说着话忽然停住了,目光定在甄绵绵身上,盯得甄绵绵浑身不舒服长了虱子一样,这位贾姑娘,你能不能不要用仵作的眼神看我,我还没凉透呢。

贾姑娘站了起来,围着甄绵绵转了一圈复又坐下,下巴挑高了点,斜睨着她,却是问太子道:“听姨母说你看上了一个贱婢,就是她啊?”

“她不是宫女。”太子说道,声音里丝毫没有怒意,这令甄绵绵好生佩服,不愧是太子,涵养真好。

“听说今儿还因为她顶撞了姨母,气得姨母一天都没进膳,我以为什么天姿国色呢,不过如此嘛。”贾姑娘不屑说道。

癞蛤蟆嫌蟾蜍丑——也好意思说出口!

“琦芳你这么晚来就是因为这事?”太子问道。

贾小姐脸忽然浮现了淡淡的红晕,低着头摆弄长长的手指甲,声音一下子就娇羞起来说道:“我,就是想很久没见来看看你。”一副小女儿有了心上人的神态,这前后强烈的反差让甄绵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哦,明白了,太子殿下是贾小姐的心上人哪,原来人家是大驾光临来看“情敌”的。甄绵绵如是想到,斜眼看一眼太子却发现他一脸惊悚表情,好像见了鬼。

什么意思?难道他后知后觉到今晚、现在才知道人家姑娘的心思?

甄绵绵眼珠在两人之间移来移去,真是太诡异了。

“哦,我挺好。”太子恢复了平静的表情说道。

“我看东宫又换侍卫了?”贾小姐问道。

“嗯,楚王叔的好意。”太子答道。

“啊,我刚进宫来,去陪陪姨母,明天再来看你。”贾小姐起身。

“好,你替我向我母后说几句好话,我会铭记于心的。”太子也站起。

本来走出去几步的贾小姐因他这句话又扭回头看了看甄绵绵,撇撇嘴说道:“虽然不怎么样,但谁让你是我的好表哥呢,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姨母最疼我。”

贾小姐离去了,留下香风一片。

他们皇宫里的贵人谈起别人都跟买牲口似的根本不避当事人的么?不过,由此甄绵绵也看明白了一件事,高门深院的人家三妻四妾真的跟多只猫多条狗一样。问题是,她甄绵绵对当宠物没什么兴趣,虽然太子殿下洗白了大腿要给她抱。

“糕点好吃么?”太子问道。

“还没吃。”甄绵绵诚实得很。

“为何?”太子不解。

“我想知道您为何忽然赏赐给我糕点?”甄绵绵说道。

太子微微一笑说道:“那糕点太甜腻,我自幼不喜甜食。”

与想象中的答案相差甚远,不管真假,甄绵绵那颗悬着的心总算不左飘右荡了。

“你回去用膳吧,也该饿了。”太子善解人意地说道。

“是。”甄绵绵怕太子反悔似的急忙跑了。

月亮已然爬上了宫墙头窥视着高墙内的人们,因为正是晚膳时分,宫人们穿梭往来比白日里热闹许多,甄绵绵数着红灯笼回房,用膳,不知道今晚上那位副总领给她准备了什么好吃食。

隔着几扇门甄绵绵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她的房内居然有光。甄绵绵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表妹来了。当着表哥的面说不在乎,回头暗地里狠狠修理她一顿。茶楼说书的故事里女人们都是这样对付情敌的。瞧表妹那架势,又那么得皇后的宠,直接捏死她……

她还是先回去“伺候”太子好了,起码没有性命之忧,转身几步又蹑手蹑脚回来,脱下鞋子,猫着腰,几乎是匍匐着靠近自己的房门,很好,里面没有人发现,眼睛刚凑近门缝,只听里面传来一句:“你再不进来我可要都吃光了。”

被这一声惊吓甄绵绵直接扑进了门,姿势相当不美,那个坐在饭桌边厚颜无耻吃着她晚饭的人用了一种很是惊讶的语气说道:“我真不知道花某竟有令人拜倒的魅力。”

甄绵绵若无其事的爬起来穿好鞋子,走到桌边,坐下,看了眼桌面,然后静静地看花内史吃饭。

“甄姑娘,你不吃?”花内史问道。

甄绵绵摇摇头。

“那我不客气了,到现在才吃上一顿饭。”花内史说道。

漂亮的人连吃饭的动作都那么优美,没天理,难道饿了一天不该是狼吞虎咽嘴角流油外加打嗝放屁的么?

“嗯,很是美味,看来在代职东宫这段期间跟着甄姑娘混比较好。”酒足饭饱的花内史说道。

甄绵绵点点头,很是诚恳地说道:“那当然,不过,内史喜欢吃残羹剩饭?”

花内史瞅瞅她:“在下觉得甄姑娘必不是小气之人,当不会给在下吃剩的。”

甄绵绵继续点了点头:“当然,我不是那种人,可是,太子是那种人。”难怪“体贴”的让她回来吃晚饭,原来是怕剩菜凉了!

床底下……

花内史那晚吃完了太子赏赐的剩菜剩饭走了,连续半月都没见人影儿,倒是太子的两姨表妹贾琦芳小姐天天来东宫溜达,来了么,眼神总是左飘飘右飘飘,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与太子说话也心不在焉。

奇呀怪呀,甄绵绵越来越闹不懂。她听宫女们私下里嚼舌头说李氏这先皇选的太子妃终于被皇后娘娘干掉了,皇后娘娘一向那么宠爱贾小姐,下一位东宫女主子必是她无疑,甄绵绵觉得她们说得很有道理,在一旁点了点头,那几个宫女回头瞧见她却见了鬼似的做了鸟兽散,这闲话先不提,皇后娘娘有心,贾琦芳小姐看来也有意,所以两人这不在状态的状态就显得很是奇怪。

这种状态在某个适合鬼鬼祟祟的夜晚明朗起来了,起码甄绵绵明白了。很久没出现的花内史小偷一样撬开了甄绵绵的房门,午睡中的甄绵绵在睡梦中察觉到了生人的气息,袖一抬,空气中立时充满了茉莉花香,她一个骨碌爬起来,却见花内史站在门板边扇着扇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甄绵绵扯扯衣领,正色问道:“内史可是走错了房间?”

花内史的神情有点赧,大概是还仅存了一点羞耻之心,知道撬女子房门实在是小人行径,然后打了个喷嚏,说道:“这种茉莉香味简直沤烂了五脏六腑。”

“内史?你可是……”甄绵绵的耐心一点点流失中,却见花内史犹如柳絮般轻盈地飘到了床——底,下人住的屋子么,当然小,这屋子里除了一床一桌一柜两把椅子一个衣架再无他物,能躲的地方只有一个。

“别说见过我哦。”花内史在床下探出个头,很快又缩了回去,床单轻轻动了两下。

他刚讲完这句话甄绵绵就听外面有个宫女说道:“奴婢看花大人好像是进了这间屋。”

“你确定么?”这声音熟,甄绵绵听了半个月,贾琦芳小姐。

甄绵绵从不敢认为自己是古道热肠的人,正在纠结要不要替花内史掩护一下,不过短短的时间门已被推开,贾琦芳并宫女如入无人之境。

甄绵绵从床边起身,顺便假意正了正衣领,好像自己才刚睡醒,对面前的情况有点懵,一边揉了揉眼睛一边问道:“贾小姐,您?您是找太子殿下么?”

贾琦芳似乎也没料到这屋子里住着太子的“新相好”,表情有那么一瞬的怔忪,立刻便做出轻松的姿态说道:“不,我刚从太子那边过来,见你没在,找你说说话。”

贾小姐,您谎话敢说得更大胆一点不?您一直都用眼白看我甄绵绵,来看我……我一身汗毛都立起来了。见贾琦芳一双美目四处转啊转,要说她不是来找人的鬼都不信。甄绵绵做热情状扑到椅子前用袖子擦了擦道:“承蒙您的厚爱,绵绵真是三生有幸,您快请坐。”

贾琦芳假笑着坐下了,屁股就挨着了一点点椅子,脊梁挺得直直的,生怕碰到同样沾了灰的椅子背。甄绵绵用一种谄媚而热切的目光注视贾琦芳,仿佛等着把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录在案然后砍块儿板儿每日三炷香供起来。饶是贾琦芳镇定也被她看得有点坐不住,没话找话起来问道:“这么好的天气你怎么不出去走走?”

大中午的出去走,我可没您贾小姐悠闲。

“吃过午饭睡了会儿。”甄绵绵答道。

“你呀,别仗着太子现在还喜欢你就放松了,多少女人等着扳倒你呢,怎么好吃过饭就回来睡觉。”贾琦芳说道。

甄绵绵装傻,眼神更加热切问道:“那,不睡觉干什么?太子每天也午睡,不需要伺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