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乔要追夏朵，看来真不是嘴上说说的。
夏朵吃了一惊，尚未回神，只感觉他扼着自己手腕的手用了力：“夏朵，你脑子有问题吗？为什么不说！”
夏朵太委屈了，另一手狠狠地推他一把，厉声说：“我有想说啊，是你一直叫我闭嘴闭嘴闭嘴！”
“你！”他的眉毛抖动着，那还是他的错了？
他只是…只是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他甚至是怕她要说他将她放下，他怕听她说要他回去陪林芊芊的语来…
“哥，哥…”电话还没挂，席成在那边急着叫他。
陆祈昊终于又将手机贴在了耳边，那边席成说：“哥，不然…”，席成似是迟疑了下，然后才说，“你先带夏朵来我这里。”
夏朵见陆祈昊又朝自己看来，她心里有些紧张，他拉着她的一手还没放，末了，见他挂了电话，又拉了她下楼。
夏朵皱眉叫：“喂，陆祈昊你带我去哪里？陆祈昊！”
他回头倪视了夏朵一眼，冷着声音说：“你就不伯司徒乔晚上找到你这里来？”
一句话说得夏朵愣住了，见他拉开车门，她似是一下干想起什么么，重新推开了车门出来，皱眉说：“我不去你那里，我不去！”
陆祈昊的脸色微变，不去他那里…
她以为他是要拉着她去他的公寓，所以竟这么抗拒？
见夏朵要出来，他一把将她推迸去，夏朵急了，红着眼晴说：“我不想横在你和林芊芊中间，我不想让林芊芊误会！陆祈昊我不想这样做！现在林芊芊才是他的女朋友不是吗？”这儿句话夏朵说得极快，眼睛红红的，脸也涨得红红的。却说得陆祈昊的心尖刺痛，那一刻，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吼出来的：“去小成那里，你满意了！”
随之，“啪！”的一声响，车门被他狠狠地甩上。夏朵呆住了，见他黑着脸坐进了驾驶室里，再是不说一句话，将车子掉了头开回去。
夏朵连安全带也没有系，怔怔地看着他，他的脸色很不好，像是积累着一触即发的怒意。
她却觉得委屈起未，她不去他的公寓有错吗？那里住着林芊芊，她凭什么去？
可是，陆祈昊却说去席成那里…
他不是最讨厌她和席成在一起吗？这一次，他却亲自把她送去那里…
回想着司徒乔的脸，夏朵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以前只是听说过司徒乔有个哥哥，她是这么也想不到司徒乔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竟去调查她，还把她和翟庭的事给翻出来，他到底想干什么？
想到这个，夏朵的身子又不住地颤抖起来，心头慌慌的，说不出的难受。
席成早就在家等着他们去了，开了门，见夏朵和陆祈昊的脸色都不好，他的脸上也没有笑。给他们倒了水，他才说：“夏朵现在我这住几天吧。”他看了看，见她也没有行李。
陆祈昊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怔，住儿天？他竟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刚才都走到夏朵出租屋的门口了，也没叫她进去整理衣物。看她端着茶杯的手还在颤抖着，他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茶杯搁在桌上，低声说：“回房去休息吧。”
她怯怯地朝他看了眼，也不说话，起身回了房。
这房间还与她上次来过的一样，仟么装饰都没有变过。夏朵在床沿坐了，侧身倒下去，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去想。
席成朝那紧闭的房门看了眼，才回了神：“哥，他就那样，你别放在心上。我誓告过他了，不要再来纠缠夏朵，你让她在我这住几天，他不会在我这闹的。”
陆祈昊搁下了茶杯，起身走到阳台上，此刻，太阳已经西沉，西边的天空是一片绚丽的色彩，陆祈昊的心情却是一点都不见好。席成跟着他出去，见他倚靠在阳台上，吐了口气，忽然说：“小成，有酒吗？我们喝一杯。”
席成愣了下，随即说：“你知道，我不喜欢喝啤酒。”家里是有酒，但是也只备着红酒，他不常喝，有时候来了朋友才会喝上一点。
陆祈昊点点头。低语着：“那就拿出来。”
酒瓶搁在阳台上，两个人都端着酒杯。陆祈昊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酒杯，晃了晃，竟是一口气将大半杯的红酒都喝了。席成吃了一惊，见他又拿了酒瓶，席成忙按住他的手，皱眉说：“哥，你这是干什么？”
他摇了摇头，半笑着：“没什么，就是突然很想喝酒。”推开了席成的手自顾倒满了，席成倒是不喝了，将自己的那杯酒放下，定定地看着他：“不是你告诉我，喝酒伤身吗。”他还说喝酒容易误事，席成也从没见他酗酒过。他唯一看见陆祈昊喝醉的那一次，就是今年的圣诞节。他只想着，那天大约是困为林芊芊回来了吧？
陆祈昊连喝了三杯，突然低低地笑起来，话语也很轻：“小成，你说这是为什么？”
“哥？”什么为什么？
他突然又说：“芊芊…芊芊明明就回来了。“为什么她像是依旧站在离开他很远的地方？而夏朵分明就已经退出他的生活了，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里像是留着那抹影子？
阳台上，起风了。风一吹，酒劲上未了，陆祈昊的脸颊染起不自然的红，已经结痂的唇此刻看起来显得尤为突儿。席成皱了眉，其实他进来的时候他就看见了，是夏朵咬的吗？他没有问。
此刻，听陆祈昊这样说，席成的心沉了沉，他伸手夺下了陆祈昊手中的酒瓶，开口说：“别喝了。”
“我没醉。”
“我知道。”他伸手去扶他，陆祈昊却抬手躲开了，他竟是又自顾笑笑说：“小成，你说我到底想干什么？三年前，芊芊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告诉我，她若是说了，也许我根本就自由不了。现在她回来了，她妈妈也不在了，我不应该再让她住在酒店里的，对吗？”
“哥…”席成的眉头紧锁，他像是从陆祈昊的话里听出了某些意思。
风越来越大了，吹得身上的衣服“哧哧”的响，席成也不顾祈昊吴愿不愿意，伸手将他推进屋内。阳台的门被关上了，窗帘晃动了几下也安静下来。连带着陆祈昊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也被席成夺下了，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席成侧脸看着他：“你的脸色不太好。”他瘦了很多，林芊芊回未的时候，因为三年前她离开的真实原因，席成终归不好再拦着什么。夏朵说要从陆祈昊的公寓里搬出来，那么就搬出来，那是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席成没有资格再说仟么。可是为什么现在席成却觉得他和林芊芊在一起一点也不快乐，他的样子，分明就是不快乐。
陆祈昊惨淡一笑，双平抱着头。
脑子里回想着夏朵跟他说的那些话，她不想去他那里，不想横在他和林芊芊中间。是啊，那他究竟想干什么？要和林芊芊在一起就好好的在一起，那他为什么要吻夏朵，为什么？
席成看着他，良久良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心里还有林芊芊吗？”他突然问他。
陆祈昊迟疑着，到底是点头。
席成却又问：“那还是爱吗？”
爱？
陆祈昊皱了眉，半晌竟是说不出话来。他觉得歉疚，觉得很对不起…
三年了，他没想到她会回未，他以为她不会再回未了…
“小成…”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什么都不必说，夏朵住在我这里，你只管放心。不过你的事你自己去处理，这次我不管。”
陆祈昊怔了怔，他说“他的事”，他和林芊芊的事…席成说处理，他还能怎么处理？
太阳穴又开始隐隐地痛，他抬手揉了揉。席成起了身，开口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陆祈昊也站了起未，却是摇了头：“不用了，我又没醉。”
“哥，你喝酒了。”
“不过几杯而已。”他的话语淡淡的，夏朵的房门却突然打开了，他见她探出脸来，也不看他，径直朝席成说：“席成你送送他。”每次都这样，喝了酒还开车。
外头兄弟二人都怔住了，也不知逼她什么时候醒的。夏朵见他们奇怪地看着自己，还以为她的脸上有仟么，不自觉地摸了一把。其实她什么也没听见，进去了在床上躺了会有些迷迷糊糊，才醒了要出来，就听见陆祈昊说要回去，然后又听席成说他喝了酒之关的话。
席成还是和陆祈昊一起下去了，夏朵走到阳台上，看那辆银色的奥迪车子缓缓开出去。
席成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人，突然问：“你说她听见了吗？”
陆祈昊似是才回过神来，低低地应了声，也不说话。
车子在公寓下面停了，两个人都下了车，陆祈昊只让席成回去了，席成站住了步子，见他进了公寓。他叹了口气，转身去路边打车。
电梯正好停在底层，陆祈昊进去了，按下了九层的按钮。舒了口气靠在墙壁上，喝了儿杯酒，身子有些不舒服，可是他想，他是该清醒一些了，哪伯是疼痛也好。
电梯在九层停下了，陆祈昊出来的时候听见一侧有声音传来，他停了下，继而想起林芊芊说在这里等他的事情。他怎的忘了他还不曾给过林芊芊钥匙。
大步过去，竟看见了男人的背影。
陆祈昊一怔，林芊芊分明已经看见了他，慌忙推开了面前的人朝陆祈昊冲过去。
“祈昊…”她怯怯地叫。
司徒乔听得身后的人，嘴角露出一抹笑，回身笑着看着他：“怎么，舍得回来了？”司徒乔是难得会回国来的，这次回来了，大把的时间都是他自己的，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的玩。
陆祈昊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侧脸看着林芊芊，低沉着声问：“他刚才想做什么？”
林芊芊的脸色很难看，听司徒乔笑着说：“我还能做什么？你可别忘了，芊芊可也是我的前女友，不是吗？和前女友叙叙旧，难道不可以？”
“司徒乔！”陆祈昊猛地冲了上去，林芊芊吓得不轻，忙用力拉住他：“祈昊吴，你别这样，他…就是个疯子！”
林芊芊的话，说得司徒乔放声笑出未，他的眼晴锁住她，哧声说：“你说我是疯子？呵，林芊芊，可也不知道是谁…”
“司徒乔，我和你早就不在一起了，你还想怎么样？”林芊芊的声音里带着慌张。
司徒乔笑着说：“我是不想怎么样，你以为我还会对你怎么样？”他又看向陆祈昊，开口说，“我今天来，在想问问你，你把夏朵推给小成到底想干什么！”
听他提及“夏朵”，陆祈昊的心头一震，耳畔响起夏朵惊慌失措地跟他说司徒乔知道她和翟庭曾在一起过的话。陆祈昊的眼脾一紧，压低了声音说：“芊芊，你先进去。”将钥匙塞在她的手里。
林芊芊的脸色煞白，此刻听他如此说，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了头进去。
房门被关上了，司徒乔冷笑着说：“看起来你还真的是在意那个女人，伯我说出她的那些丑事给别人听到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陆祈昊掩饰不住怒意。
“我还想问问你想怎么样？我看小成对夏朵的感觉很好，你让夏朵住到小成那边去？你是知道的，大姨不会同意那样一个女人进席家，你想利用那样一个劣迹斑斑的女人去抹黑小成？到时候席家不就是你的天下了？”司徒乔看陆祈昊的眼晴里充满着轻蔑，他早就觉得陆祈昊不怀好意！
陆祈昊冷笑着：“我没你这么无耻！”
“哼，看看你身边都是些什么女人？愿意做别人情妇的夏朵，还有你那林芊芊，你以为她有多清纯…”
他的话还没说完，陆祈昊已经冲过去，两个人扭打在一块。也不知是不是司徒乔的错觉，那一瞬间觉得陆祈昊的动作有些迟疑，他趁机一拳击在陆祈昊的腹部。陆祈昊闷哼一声，身后却有人扶住了他的身子，司徒乔的脸色一变：“小成？”
席成是转身去打车的时候才想起，陆祈昊的车钥匙都没给他，他马上上来，却不想司徒乔竟然也在。
“哥，怎么样？”席成低头问着。
陆祈昊咬着牙说了句“没事”。司徒乔却开口说：“原本我也不想告诉你，既然你来了，就好好看看清楚你这大哥的真面目！”
司徒乔指的，自然是陆祈昊利用一个劣迹斑斑的女人接近席成的事。其实那些话席成都听见了，因为和夏朵有关，他才没有马上上前来，而是在电梯门口站了会，只是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竟还动起干来了。
夏朵的事，叫席成感到很惊愕，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陆祈昊一眼，见陆祈昊的脸色尤为难看，此刻，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席成心里沉了沉，这件事，竟是真的？
司徒乔依旧冷笑着：“你现在还觉得他好吗？他明知道你妈不喜欢那种女人，你爸也不会同意席家有那样的女人进门，可他还答应把那女人送去你那里？小成，我早就和你说过他不是你哥，他是来抢你的一切的！”
夏朵的事，陆祈昊确实是隐瞒了席成，可是事实却不是像司徒乔说的那样。那一刻，席成也终究是明白了为什么当初陆祈昊那么极力地反对他和夏朵在一起。那时候席成还很想不明白，他分明都不曾说过要夏朵做他女朋友之关的话，仅仅只是做朋友，陆祈昊都那么反对。原来如此，原来竟是如此！
陆祈昊只是想防范于未然，他只是怕席成会真的和夏朵在一起，因为他知道席家不会按受夏朵。那么，那天晚上陆祈昊在公寓楼下亲吻夏朵，宣布夏朵是他的女人…竟也是假的吗？
席成的心突然开始不平静，他们是假的男女朋友，所以林芊芊一回来他就能那么果断地让夏朵搬出去？所以夏朵自始至终也不曾说过一句抱怨的话？
“小成！”见席成不说话，司徒乔忍不住吼了他一声。
猛地回了神，席成的脸色沉沉的，他低声说：“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司徒乔听席成居然这么说，咬着牙开口，那话里分明就是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还不开窍！”
席成看着他，一宇一句说：“我哥也不希望找和夏朵在一起，是我一厢情愿，这样可以了吗？还有，你从小就和我哥争锋相对，现在我让夏朵住在我那里，表哥，你该不会跟我对着干吧？”
司徒乔的脸色黑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席成会这样跟他对着来。
“这件事要让你妈知道，她非气死不可！”
陆祈昊却推开了席成的手，朝司徒乔开口说：“你也不必去跟她告密，夏朵的事，我会处理。”抬手，按响了门铃。很快，林芊芊出来开了门，看见他的脸色，林芊芊吃了一惊，她欲说仟么，见陆祈昊已经抬步迸去。
“祈昊！”她也来不及看门口的二人是否要进未，忙跟着陆祈昊进了客厅。
司徒乔怔了下，他自然没有要跟着进去的意思，朝席成看了眼，朝电梯的方向走去。席成拉了他一把：“表哥，夏朵的事你不要再管！”
“小成，你不是来真的吧？”
“总之，你别管。”顿了下，他似想起什么，又小声问：“表哥，你刚才打他的时候究竟用了多少力？”
司徒乔皱着眉：“你去问他啊。”
“你明知他从小嘴硬！”
司徒乔喳笑道：“死不了！”说着，甩开了他的手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指着他说，“小成你悠着点，别被卖了还给人家数钱！”
他的话说得席成一阵语塞。
司徒乔已经跨入电梯里，才到底楼，他的手机有电话呼入。拿出来一看，是席家的座机。接了起来，果然是许丽华，司徒乔刚才还愤愤地神色被笑容所替代。他开了口就叫：“大姨。”
许丽华笑着：“长大了，大姨也管不了你了，小娇说你回来了，竟然也不回来看看大姨！”
司徒乔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眼，又笑着：“嗯，这里还有点事，迟早是要回来的。这次回来专门给你过生日的，哪能不回去见你？”
“知道了，大姨没白疼你！”许丽华听起来很高兴，她这外甥，有时候可还比她的亲儿子还要听话。
司徒乔坐进了车子里，将电话丢在副驾驶座上，他妈去的早，他和小娇从小都是许丽华看着长大的，亲人总归就是亲人。陆祈昊进入席家，许丽华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是司徒乔知道，那并不代表许丽华就真的愿意让这个不明不白的人来分抢属于席成的东酉。可偏偏席成那小子一点也不开窍！司徒乔不自觉地抬眸，九层的地方他看不见，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敛起了。
陆祈昊进去的时候，很快看见席成也跟着迸来，他迟疑了下，没有在客厅里停留，而是去了书房。席成跟着进去，很自觉地将书房的门关上。林芊芊动了唇，也没有叫住他们，其实刚才陆祈昊要她进来的时候，她很好奇，贴在门上，将外头之人的谈话都听在了耳里。她也知道，他们关起门来，定是要说夏朵的事。
人的说话声。她叹了口气，过去沙发上坐了。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起司徒乔来时的场景，她的心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三年了，她一直很怕司徒乔，困为他几乎无所畏惧，尤其是在对待陆祈昊的事情上。那么她的事，司徒乔会说出来吗？
红棕色的书桌前，陆祈昊的脸色从下午开始就一直不曾好过。席成在他面前站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所以你才极力阻止我和夏朵在一起？”
陆祈昊的心终究还是微微一颤，他抬眸看着席成，见他勉强笑了笑，开口说：“刚才我在楼梯口都听到了，哥，否则你想瞒我多久？”他顿了下，下意识地朝书房的房门看了眼，才继续，“她以前，爱过一个有妇之夫，是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笑了，一脸严肃的样子。
陆祈昊眸子略微收紧，半晌，竟是冷冷地说了句：“她不知道那人有家室。”
话说出来的时候，连陆祈昊自己也址住了。他突然觉得有点可笑，分明他也是不信夏朵那可笑的“被小三”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席成面前，他总想着极力地去维护她那一点都不光辉的形象。
这件事一点也不光荣，他不想给她到处宣传。
席成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陆祈昊的身上，他这哥哥好多事都不会和他说，可是他也了解陆祈昊的性子，要叫他解释一句半句的，那是很难得的。可是他却在这件事上，帮夏朵解释了。
刚才司徒乔的那番语依旧在他耳畔回荡着，他得知的时候很是震惊，总觉得和夏朵这样的女孩儿是联系不起来的。在他的眼里，夏朵很乖巧懂事，还很纯洁，他确实不能接受她竟曾做过人家的第三者。可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实在不愿去相信这就是事实。此刻听陆祈昊解释了一句，席成心里竟像是一下子释然了，现在这个社会隐婚的人越来越多，要说会发生这种事也不无可能。
“我既然和表哥说，夏朵住我那里，那这件事我就不介意。”
陆祈昊吃了一惊，见席成耸耸肩：“其实我真的不介意，而且你刚才也说了，她事先也不知道，也就不是她的错。况且现在她又没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我们为什么还要去介意她的过去？有句话我说了你别生气，林芊芊离开的那三年，对你来说就是空白的三年，她做过些仟么，你不也没介意吗？”
听席成突然提及林芊芊，陆祈昊怔了怔，有些本能地朝外头看了眼，尽管他知道现在根本就看不见林芊芊的身影。眼前，闪过他上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两抹身影。耳畔，晃过司徒乔那未说完的话。
他深吸了口气，轻阖了双目倚靠在椅背上。
席成定定地看着他，突然问：“所以你之前说喜欢夏朵也是假的，不过是为了让我死了心，是吗？”
这句语令陆祈昊的身子一颤，他蓦地睁开眼来。
假的？是吗？
席成笑了笑，上前随意拿起了搁在他桌上的书籍翻了翻，开口说：“其实夏朵真的是个好女孩，哥我好佩服你和她朝夕相对了那么久竟没对她动心思。”
面前之人没有笑，低声说：“明天我会让她从你那里搬出来的。”
“搬去哪里？”席成皱了眉。
却听陆祈昊淡淡地说：“这里。”
“这里？”席成吃惊地看着他，不觉脱口，“那林芊芊呢？”
林芊芊？她从没搬进来过。
陆祈昊没有答，只起了身说：“你先回去吧。”
“哥…”
“回去吧。”他径直走到门口，握住了门把手却迟疑了，回头说，“别告诉夏朵你也知道了她的事。”司徒乔知道了那件事，夏朵哭着在他面前说害怕，陆祈昊不希望让夏朵知道还有第四个人也知道了。
林芊芊见席成从书房内出来，也没有停留就直接出去了，她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回头见陆祈昊也出来。她忙绕过沙发迎上去：“祈昊…”
他柔和的笑笑，开口说：“芊芊，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跟着他过沙发上去坐，可是林芊芊却有种不好的预感笼罩在心头。强迫白己笑着说：“晚了，还是我先去做饭，我们一会边吃边说。”
她起了身，陆祈昊拉住了她的手：“芊芊…”
“嗯？”她的眉头拧着，忙关切地问他，“你怎么又喝酒了？医生不是说，要你别喝酒？”
“我没事，你坐下。”
“祈昊…”
看得出，林芊芊在极力地阻止他说出口，可他依旧还是说了：“芊芊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今她努力转在眼眶里的眼泪“唰”地流下来。他继续说着：“当年你妈妈的事，我感到很抱歉。也谢谢你，成全了当年的我。可是芊芊，我这里一一”他指着心口，“我这里住进了别的女孩。”
“祈昊！”她惊慌失措地捂住了他的嘴，拼命摇着头不想再让他继续说下去。她柔然的指腹触及他唇上结痂的地方，刺刺的痛，竟是一路痛到她的心里去。
林芊芊知道，一定是夏朵咬的他。
能让他不顾对方强吻上去的人，不是她，竟是夏朵！
这次回来，虽然她也知道很多地方不一样了，每次，都是她吻他，他有时候会推开她，有时候默然接受了，却也从来不回应，更没有碰过她。她是个女人，而且他们也不再是学生，这一切意味着仟么，她不是真的不知道。只是，他不说破，不在她面前提夏朵，她以为这一切都是可以过去的。
没想到，没想到他还是说了出未。
林芊芊止不住地颤抖起来，陆祈昊抬手拂开了她的手，低声说着：“她是没有你优秀，没有你贤惠，没有你温柔，她甚至缺点很多…”夏朵在他面前耍性子，和他顶嘴，在他背后骂她…很多时候连陆祈昊白己都想不通，那他到底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这个劣迹斑斑的女人？
呵，她还做翟庭的情妇呢。
此刻想着，陆祈昊竟是不自觉地笑了，想到这个，他竟是笑了，而不是怒了。
也许席成说的对，既然是过去的事，他又何必太在平？就好比现在在他面前的林芊芊，过去的三年，她做过些什么，他也不知道，他不是也可以不计较？
那又何必对夏朵太过苛刻…
林芊芊哭得厉害，扑上去抱住他，哽咽地说：“祈昊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芊芊…”
“我只有你了，祈昊！”她含泪看着他，认真地说。
伸手推开她，他皱眉说：“别这样。”
林芊芊还是哭：“我知道你根本不信我，你是不是以为我心里还有司徒乔？没有！我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过他的位子！当初和他走是权宜之计，那是为了你！”
“芊芊。”他的眼底沉着痛，三年前的事的确是他亏欠了她，可是如今他爱上了别人，他再和她纠缠不清，受伤的不还是林芊芊吗？
况且夏朵还说，不愿横在他和林芊芊中间，不想做第三者…
每次想起这个，他的心就好痛！
他曾经恨夏朵做过翟庭的情妇，难道现在，他要亲手将她推上第三者的位子上吗？
不，他做不到！
手上用了力，将面前的女人推开，他的话语低沉：“芊芊，你可以恨我怨我，可是我不能再骗你了。”这段日子，他也好痛苦。问了自己无数次，为什么林芊芊回来了他依旧觉得不快乐，为什么夏朵走了他会那么难受。现在，答案再清楚不过了，因为他心里的那个人不再是林芊芊，是夏朵，是夏朵啊。
林芊芊抑制不住地哭，他递了纸巾给她，她不接，伸过来就握住了他的手。他抽了抽，她握得更紧了。他叹息：“芊芊，我不愿伤害你。”
“祈昊，不耍离开我。”她哀求着他，每个字都撞得他心里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