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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虎漠吓了一跳,额头上的豆大汗珠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章节目录 卷四 110 究竟是怎样的男子?(2)

剑身完全脱离了剑鞘,铮铮的声音萦绕耳鼓,尖锐得犹如细丝直刺人心。长剑在阳光下折射刺眼的光芒,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色的碎子,让人望而生畏。

业专站业言业言专。乌可的汗也流了下来,盯着王上手中的那把剑,眼睛越瞪越大,牙关处在咯咯直响,他并不是怕死,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丧命。

盾蒙第一时间冲到了乌可的面前,陡然在赫连御舜的马前跪下,急声说道:“王上息怒,乌可年龄尚小不懂事,还请王上饶恕。”

赫连御舜的剑眉微蹙了一下,眼中的暗光闪过又很快掩藏下去。

“你要杀就杀我吧,反正你痛恨的人也只是我,又何必再让手下流血?”楚凌裳艰难地挪步到他的马前,仰着头与他逼人的视线相对,声音虽轻,却字字沉重有力。

“楚凌裳——”

“你别说话。”她微微侧脸无力叮嘱了乌可一句,他才十五岁,为了她而死不值得。

虎漠在一旁也连忙说道:“王上,乌可触犯了军规,但罪不至死,何不等我们回到了都城再另行处置也好。”

这个时候杀人,岂不是让已经乱成一团的手下心中再添恐惧和疲惫吗?

所有的匈奴兵们全都看着赫连御舜,生怕他这一剑真的挥下去。

她反而始终都很平静,如果真的死在他的剑下也算是应劫了,如此一来她反而不用活着提心吊胆,七国叛乱已平复,她的使命已经完成,生,或者死对她而言都是一样的。

赫连御舜紧紧攥着长剑,薄唇抿得更紧,像是一条线在紧紧绷住似的,眼前这一幕似乎令他感到更不悦,牙关咬了咬,锋利的眼光却陡然一闪,长剑裹着冰冷的气息便挥了下来——

“王上——”虎漠和盾蒙的惊叫声却在脱口之际很快停住。

长剑冲着战马之后的位置冲刺了下来,如一只雄鹰俯冲了下来似的!

剑落下的时候,楚凌裳便下意识闭上了双眼,正准备承受最后的锥心之痛,却感到寒冷锋利的剑气冲过她的脸颊,令她全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被麻绳紧紧箍住的手腕下一刻松开了,长剑竟然准确无误地砍断了麻绳却没有伤到她的丝毫,可见他的剑法多么精准。

双手滑落之际,她整个身子也像是再也无法承受似的跌倒在地,然而美眸因他意外的行为而瞪大,眉间也拧着不可思议。

他竟然——为她松了绑?

“王上?”不但是乌可盾蒙等人惊愕,就连其他手下们全都震惊了。

一旁的虎漠终于将心放进了肚子里,天知道就在刚刚王上将剑挥下的瞬间,他感觉全身的血液全都凝固了。

赫连御舜下了马,朝着楚凌裳走了过来。

他的神情依旧平静,像是无风的海面,平静得如同镜子丝毫没有波澜,并没有理会乌可和盾蒙足可以塞下鸡蛋的惊讶表情,来到她面前,却缓缓蹲下身来,大手抬起,掀开了她的长袍。

她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又没有力气再爬进来推开他,只能双眼充满警觉地盯着他,将他视为了洪水野兽。

膝盖处的内衫早已经殷红一片,是被伤口流出的血染红,濡湿大片,映在他的眸底,原本不动声色的神情微微发生了一丝变化,目光再往下看去,她的鞋子早已经磨破,因为是赶山路,鞋子的周围也隐隐泛着血渍,应该是被荆棘之类的植物划伤。***看小说好地方***她整个人趴在地上,无力的样子像是受到了重刑一般,原本滑脂如玉的皓腕早已经青肿得不堪入目,粗糙的麻绳蹭破了娇嫩的肌肤,很明显也渗着血——

英挺的眉间再度一蹙,却在见她一脸警觉的样子后扫过一丝厌恶,原本掀开长袍的大手转为箍住她的小脸,修长的手指还沾染着剑气的冰冷——

“想要求死?能够决定你生死的只有本王,不过放心,本王还没想这么快取了你的命!”随着话音落下,她整个人便被他抱了起来,朝着他的坐骑大踏步走了过去。

他遮住了她头顶上的阳光,只能看见男人深暗不一的眸光在闪烁,头更是晕晕沉沉的,他要抱着她去哪里?

“乌可触犯军规耽误行程,严惩其半年无酒无肉!”将她抱放在汗血宝马之上后,赫连御舜冷遂的命令扬起,眸光只是淡淡扫过跪地的乌可和盾蒙,又喝了句,“启程!”

命令下了后,他再一纵身上马,长臂一伸将无力的楚凌裳拉入怀中。

所有的匈奴兵全都震惊了!

他们的王竟然将战犯抱上战马?

谁不知道王上胯下的那匹战马是汗血宝马中的珍品,又是单于特赐的,谁也没有资格骑上它,就算是被王上最宠爱的小小郡主都从没有这个荣幸。

小小郡主只是他们私下这么个叫法,她的名字是叫做坞佳,自小在王上的府邸中长大,整个匈奴国无人不知王上对她最是宠溺,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替她弄到手,除了骑上他的战马!

可今天——

乌可和盾蒙愣了半天,直到虎漠沉着声音说了句,“你小子算是走运了。”乌可这才反应过来,大声谢恩。

盾蒙连忙拉着乌可站起身来。

虎漠一个策马追了上去,心中不由得纳闷了起来。王上到底是生气呢还是压根就没生气?乌可说什么都是触犯了军规,一般这种情况肯定是要遭受军规处置,没想到王上竟然别开生面地处罚了一个——半年内不准有酒有肉?

忍不住回头看了乌可一眼,他有点哭丧着脸,盾蒙在一旁安慰着。唇角轻轻扬起,无奈摇头,其实这个“刑罚”对于匈奴兵来说也挺狠的,半年内不准喝酒和吃肉,这比直接要了人命还要痛苦。

大军加快了行程步伐,朝着北方那个神秘强悍的国度行军。

最前方,赫连御舜宽阔的背影将女子娇柔无力的身影完全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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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未央宫

窦婴一路快马加鞭,日夜不休,足足累死了三匹战马才赶回了汉宫,景帝率领武将全部相迎,宫门缓缓打开,窦婴已是风尘仆仆,脸上写满焦急。

见到景帝亲自迎接后,一个纵身下马,急步来到面前跪下,将一份锦书高高举过头顶——

“皇上,楚寰妤留下一份锦书于军营之中,请皇上过目。”

章节目录 卷四 111 究竟是怎样的男子?(3)

锦书上的字迹隽秀,从容不迫如娟娟流水,里面的内容却让景帝见了顿生骇异,手微微一颤,胸口处的位置也开始隐约疼痛。

“皇上——”

窦婴见状连忙上前,与周亚夫一起扶住了景帝。

“夜崖迹知晓这件事了吗?”好半天景帝才开口说话,将锦书收好,如同珍藏般。

“回皇上,卑职一路赶到长安只为提前通知皇上此事,夜军师并没有见到这份锦书。”窦婴连忙回话。

“朕会亲自将锦书交给夜崖迹。”景帝闭了闭眼睛,脑海中还反复回荡着楚凌裳的样貌和声音,这件事他要慎重处理才行。

他要好好想想如何对夜崖迹说出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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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靠近北国,天气越有些薄凉,光亮渐渐变得薄稀,直到一层淡淡的余辉洒在了行军的路上。

楚凌裳整个人都是被迫靠在身后男人的怀中,每次当她稍稍恢复一点精力排斥性地向前倾斜身子的时候,又很快被男人的大手拉回来。

身后的气息很冷硬,宽阔的胸膛之中也充塞着淡淡的麝香和男人气息,当她再次想要逃离时,赫连御舜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收紧手臂将马背上不老实的女人再次紧紧搂在胸前,并一个策马,让胯下的战马加快了步伐。

“唔——”马背上突然的颠簸震得她伤口疼痛,忍不住叫出声来,还好,最起码她已经感觉到了疼痛。

身后,一串低笑声从男人的深喉间逸出,深邃眸底中的冷厉悄然褪去,手臂一伸将她紧握住缰绳的两只小手完全纳入大掌之中,却小心避开了皓腕处的伤口位置。

“逞强只会让伤害到自己。”低沉的嗓音随即自她头顶扬起,另一只手臂完全将她圈住,低低命令了句,“靠紧本王。”

紧攥着缰绳的手指终于缓缓松开,任由被他的大手掌控着,硬茧虽然令她娇嫩肌肤感到一丝磨蹭般疼痛,却十足充满了力量和温度,她再也没了气力,只能被他搂着,紧紧地搂着,柔软的娇躯将全部的力量都放在背后宽阔的胸膛之中,他浑然有力的嗓音竟然像是天籁之间的妙音,令她有些昏昏沉沉。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

是他的性格使然,就这般阴晴不定,反复难测还是一切都是她的误会?

么怎系么我么我怎。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轻若羽毛的娇躯令他莫名泛起一阵心悸,又见她像是猫儿般的靠在他怀里,内心最坚硬的地方似乎开始融化,像是情丝在他心头萦绕,让他想要冷硬下来都难。

忍不住将她搂得更紧,怀中纤细的感觉令他恨不得将其揉进体内。

见她在他怀中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转身将马背上的水囊拿了过来,送到了她的唇边——

“喝水!”

一贯低沉的嗓音掺糅进来一丝柔软。

楚凌裳无力睁眼,她始终还是要活着,无论多么辛苦都要活着。伸手拿过水囊,喝了几口后觉得稍稍舒服了一些,不做声地将水囊重新还给身后的男人,却见他也拿过水囊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着,连喝水的动作都极为豪爽。

心不由得窜动了一下!

他似乎丝毫都没有顾忌,两人同用一个水囊,怪怪的——

将水囊放好后,见她扭着头瞪着眼盯着他看,刚毅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修长手指一抬,轻轻擦拭了一下她唇上的水渍,另一只大手又重新握住她的两只小手,稳稳拉着缰绳。

这个动作令她厌恶回头,身后男人的身体明显一僵硬。

“放开我——”她将手从他的大手中抽回,却不小心碰到了手腕上的伤口,痛得她眼底泛起水雾来,但还是倔强地拉过缰绳,不想跟他有任何的肌肤之亲。***看小说好地方***这一幕好怪!

他的大手与她的手交缠在一起,像是最亲密的关系,可是,他是她的敌人,而她也是他所痛恨的人。

赫连御舜深眸之中滑过一抹容忍,两只大手倒是落得清闲,一丝笑谑从他脸上一闪而过,干脆两臂一伸,直接从身后将她搂个更紧。

“你——干什么?”她一惊,身子蓦地挺直,却又牵扯到膝盖上的伤口,痛得再次弯下腰。

“哈哈——”身后的男人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是爽朗大笑起来,似乎见她痛了反而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似的,紧紧圈住她,性感的语息低低落下,“你牵着缰绳,那本王只好这样搂着你才能保持平衡。”

“你——蛮夷!”楚凌裳真的不会骂人,这一路上她想得最多的就是,以后一旦有机会再见到青袖的话定要跟她好好学学骂人的本事,那丫头骂人都不带一点脏字,却能令人恨不得去自尽。

这个男人不要脸到极致,也自私自大残忍到了极致,想必她骂人这点能耐对他压根就不起一点作用。

果不其然,赫连御舜见她小脸通红的样子心情竟然大好,不过也算是良心发现,伸出一只大手不着痕迹地重新恢复了刚刚的样子,依旧连同她牵着缰绳的两只小手全都纳入宽掌之中,另一只手臂强行让她重新倚靠他的怀中。

“看来疼痛会让你乖一点。”性感的磁音竟然隐约含着一点点笑意。

她不再傻得去挣扎,在马背之上,就算要逃还能逃到哪去?她还要留着一口气恢复体力,总不能倔强到再次被他赶下马步行,他说得对,这个时候倔强只会让自己吃更多的苦。

见她不再挣脱,身后的男人唇畔的弧度扩得更大——

骑兵缓缓前行,马蹄经过的地方沙尘飞扬,铁骑狰狞,虽是败军之阵却也气势浩然。

随着最后一点阳光的夕落,明显的风沙和寒冷让她忍不住颤抖,胯下的战马没有停歇的意思,她的头越来越昏沉,原本就没有尽好的风寒再次袭来,小脸感到冰冷,下意识紧靠身后结实的怀抱,寻求一丝温暖。

赫连御舜低头看着怀中女人,心中涌上莫名柔情,腾出一只手,将身上的披风扯下直接披在了她的身上,手臂一收,紧紧地箍住她发凉的身体。

章节目录 卷四 112 为大汉江山的谋划(1)

披风遮住了马蹄扬起的沙尘,也抵住了空气中袭来的寒凉,突如其来的温暖伴着男人身上的气息将她密密匝匝地包裹起来,再加上男人手臂的收紧,令寒冷倏然褪去无影无踪——

男人意外的举止令她心中微微一震,很快,这股轻微的震动又迅速地扩撒开来,侵蚀到身体的每一寸角落。回过头,有些失神地看着这个难测的男子,淡若远山的黛眉之间泛起一丝疑惑的涟漪。

她的模样引来了他目光的凝落,内心的冷硬很快被她这般迷离的神态揉碎,心中顿生一丝从未有过的怜惜之意,嘴角微微一扬,情不自禁俯下头来,火热的唇蜻蜓点水般地落在她冰冷的唇上。

唇如同火烫般,沾染几许淡淡麝香气,令她先是一阵眩晕,心由刚开始的震麻到此时此刻地猛烈打鼓,连忙扭过头,苍白的小脸却蓦地飞上芙色。

“可耻。”不悦的话音从唇边滑落下来,心底最深处却泛起一丝恐慌之意,她是怎么了?竟然会有片刻的迷失?

真是可笑。

她的样子令赫连御舜原本微微扬起的唇角停滞了一下,很快眼中的那抹柔软便如潮水般褪去,瞳仁缩动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而是将她圈得更紧,一个策马加快了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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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养心殿

偌大的大殿内堂已经全部换上灵幡,随风摇曳的是满目的白,大殿的四周是点了几天几夜的烛火,绰约着灵幡的姿态。

夜崖迹和青袖这几天一直待在养心殿里没有出来,寒蝉子摆放在大殿的内室,按照鬼谷习俗需待到七天回魂后方能进行大葬。

这几日夜崖迹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研究寒蝉子所中之毒,了解毒药的习性和所解之法,他要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事情的真相,跟师妹一起找到下毒的凶手。

青袖的眼睛一直是肿着的,这两天她一直在哭,虽然她只是个丫鬟,但在山谷之中没人将她视为丫鬟,尤其是寒蝉子,待她如同待楚凌裳一样,所以伤心难过是在所难免。

景帝遣散了周身的宫人们,只身一人走进了养心殿,见到如此萧条的情景不由也倍感悲凉之意,前几日他每当烦躁时总会找来寒蝉子聊聊,寒老夫子博学多才,博古通今,言行之中的随性和自然令他再苦闷的心思都能挥散而去,可没想到,寒蝉子竟然中毒身亡,而且就是在宫中遇害!

这件事他定会严查!

夜崖迹和青袖见景帝亲自前来,连忙上前问了安,青袖抽泣着去到后厅备好茶点。

几夜的没睡,夜崖迹看上去略显憔悴,俊逸的脸颊多少染有悲痛之色,景帝见状后轻叹一声,想了想还是将窦婴送回的锦书递给了夜崖迹。

夜崖迹狐疑地接过锦书,打开只消看了一眼,脸色突变,也忘记了对方是皇上,蓦地站起身来——

“胡闹!她怎么可以这么做?”

景帝没有怪罪他无礼的举动,脸颊上也布满了愁云,“窦婴奉命围堵剩余匈奴大军,没想到骑兵之中竟没有左贤王,想必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待窦婴赶回军营之中时才发现战马不见了,楚寰妤只留下了一份锦书。”

夜崖迹的大手猛的收紧,锦书死死攥在一起,“她可知道,这么做只会自寻死路。”

锦书之上,楚寰妤交代了窦婴“穷寇莫要追”,又叮嘱景帝在吴楚叛军被歼灭后定要马上进行国家整治,吴王一死,其他同姓的诸侯王势力就会遭受打击,她建议皇上要趁此机会收夺各个诸侯国的支郡,边郡归朝廷所有,同时要尽快取消了王国自行任命官吏和征收赋税的特权,削减了王国的属官,王国的丞相改称为相,国相还负有监察王的使命,规定诸侯王不得治理民政,只能“衣食租税”,也就是建议按朝廷规定的数额收取该国的租税作为俸禄,如此一来,王国的地位已与汉郡无异。

这是她给景帝、给大汉以后的繁盛提出的前瞻意见,除此之外,她又恳请景帝让师兄和青袖离宫,并叮嘱夜崖迹等她的消息,她要亲赴匈奴查明师父的死因。

汉宫之中有匈奴人派来的细作是必然的,她很清楚只是查出细作是没用的,最重要的是,细作背后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毒害师父?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到底还有怎样的阴谋。

她决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也是景帝和夜崖迹看到锦书之后倍觉震惊的原因!

青袖这时正好端着茶点,刚刚迈进大殿就听到夜崖迹的那句话,惊得手一颤,“咣”地一声茶杯碎了一地——

“你、你们刚刚说谁会自寻死路?”她站在原地,一脸的惨白。

夜崖迹知道青袖与楚凌裳情同姐妹,也不忍心再来瞒她,将锦书交到了她的手上,眉宇间开始了思索。

么怎系么我么我怎。青袖是个率真的丫头,在看到最后的时候“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这几天她要承受的打击也着实很多,先是师父,现在又是楚凌裳。

“皇上——”她顾不上什么于礼不合,扑通一下跪在了景帝身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您是天子,您想救谁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是吗?皇上,青袖跟您磕头了,求您快点派兵救人吧。”

“青袖——”夜崖迹见状立刻上前将她一把拉起,轻声喝道:“你冷静些,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

他能看得出来,皇上是有心营救师妹的,但身为天子一举一动都会受到众人的注视,任何行为和举动都要出师有名,如果皇上想要营救师妹,那就要出兵,但七国叛乱刚定,就算皇上想要派兵众大臣们也会不同意。

由皇上出面营救,那就不再是个人的事情,而成了大汉与匈奴两国的事情。

皇上虽然高高在上,但未必会事事如意。

“师兄,我哪里在胡闹,小姐孤身一人怎么可能查出师父的死因?她去的地方可是匈奴啊,那个蛮夷之地危险重重的,再加上她刚刚击退了匈奴十万大军,那匈奴人岂不是都能将她给宰了?不行,不行,你们不去救人,我去——”青袖慌了神,说着就要往外跑。

章节目录 卷四 113 为大汉江山的谋划(2)

夜崖迹一把将她给扯了回来,低低地在她耳边说了句,“这不是山谷,别这么任性。”

青袖这才反应过来,一咬牙又重新跪在景帝面前,“皇上,您一定有办法救我家小姐是吗?”

景帝并没有因为她的失礼而怪罪,相反主动将她搀扶起来,语气沉重地说道:“朕何尝不想马上将凌裳接回宫?你们鬼谷之人对大汉有恩,对朕更是有恩,暂且不说寒老夫子和夜公子的鼎力相助,就说凌裳,朕都是亏欠的。凌裳安排事情稳妥有当,纵使在即将亲赴匈奴之地的情况下还在为朕指画大汉未来的繁妥之事,朕真的后悔,依照凌裳的本事,她若是男儿身必是宰相之才,朕不应该顾忌大臣们的意见,朕应该留住凌裳才对。”

“皇上——”夜崖迹上前一欠身,“皇上的心意在下深为理解,皇上一直对凌裳重视有加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皇上无需自责。但营救凌裳一事就交给在下吧,皇上出兵必然会造成朝廷的干预,但夜崖迹来去自由,想要出入匈奴之地是极为容易之事。”

“师兄,我也要去,我会帮你一起救小姐出来。”青袖闻言连忙急切说道。

夜崖迹这次没有阻止,他离开汉宫必然是会带走青袖的,而且青袖也会功夫,必要的时候的确是他的帮手。

景帝听了连连摇头,“你们纵使现在前往也未必会见到凌裳,想想看凌裳是为查明寒老夫子中毒一事而去,她是个做事很有稳妥之人,想必定然会在最合适的时候密函与你,如果你冒然前往一旦破坏了她原有计划怎么办?还有,匈奴的左贤王是认识你的,他是带走凌裳的人,你要救凌裳万一与他碰面该如何是好?毕竟匈奴不比大汉,他会对你们二人做什么事情谁都无法预料,到时候必然会成为凌裳的负累。”说到这儿,他深叹了一口气,“再说,寒老夫子的尸骨未寒,就算你们真的执意要去也要等到将夫子厚葬过后才行。”

“皇上,师父一向不喜欢拘泥于礼节,他老人家曾经说过,待他百年之后便将骨灰撒向河山明川,他希望落得自由自在。”夜崖迹也深知景帝的顾虑,缓解了一下情绪,上番话也不无道理。

“好吧,寒老夫子对朕有恩,朕定当会遵从他的遗愿。”景帝点点头,眉梢露出几许疲惫,寒蝉子一死,他心中倍感愧疚,除了无法向夜崖迹交代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楚凌裳。

夜崖迹谢恩过后,再度说道:“至于凌裳一事,在下必然会去救的,皇上所担心的事情在下也曾想过,所以会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青袖的话不假,凌裳歼灭了匈奴十万大军,她在匈奴人眼里是敌人,是该杀之人,在下决定处理完师父的葬礼后便带着青袖离开,再晚的话恐生事端,还望皇上成全。”

“是啊,皇上,请您恩准青袖和师兄离宫。”青袖哽咽着嗓子说了句。

么怎系么我么我怎。景帝脸上泛起为难之色,刚要开口,却听到一道婉约之音轻轻扬了起来——

“皇上又何尝不想尽快救出楚姑娘呢?就算你们二人要去,也一定要师出有名才行,要等到最合适的机会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