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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冏死了,长沙王位置坐稳了,成都王司马颖勤王的计划自然胎死腹中。

生不逢时,时不待我。

两次勤王,第一次被齐王司马冏半路得到勤王诏书摘了桃;第二次被长沙王司马冏抢先一步,夺了

大司马之位。

成都王那个郁闷啊,连年都没过好,整日郁郁寡欢(兰舟画外音:谁叫你啥事都要拖到过年,拖延癌晚期,被人抢占了先机,活该。)

幕僚们劝他:“王爷莫要泄气,长沙王刚刚上台,为了服众,矫揉造作,装出贤王的样子,等时间一长,就露出破绽了,能够装一时,不能装一世啊,齐王刚上台的也是如此,人人都赞,得士族支持,结果呢,一年多就下台了,王爷要沉住气,等待掌握长沙王的把柄,我们师出有名了,就再次起兵勤王。“

成都王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有句俗话,叫做新挖的茅坑还有三天香呢,何况是大司马呢?

等新鲜劲一过,长沙王开始膨胀了,必然会犯和齐王一样的错误,到时候我就再次号召勤王,诛杀逆贼长沙王。

到了春天,青黄不接,成都王又开仓放粮,收买人心,长沙王是个贤王,他就要比长沙王更“贤”。

且说洛阳城,王悦和荀灌过年期间都在禁足,被关在各家祠堂里面壁思过。

家族在这次勤王中都出力了,两人被关的心服口服,没有出什么逃跑的幺蛾子,乖乖在祠堂里抄写家规。

就这样一直关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才“刑满释放”。

纪丘子夫人曹淑过来接儿子,守在王氏祠堂门口的小叔子王敦早早在这里等候堂嫂。

王敦是襄城公主司马佾玮的驸马,夫妻没有什么感情,王敦住在永康里琅琊王氏的驸马府,襄城公主住在皇族聚集的延年里公主府,夫妻只有节庆祭祀等场合才见面,夫妻虽然同城,却长期两地分居。

襄城公主是晋武帝司马炎的女儿,清河的亲姑姑,也是当年最为受宠的公主,她下嫁王敦之时,嫁妆是其他公主的十倍,真真的十里红妆。

襄城公主的公主府极尽奢华,由于王敦很少去公主府,不了解状况,导致闹出了不少笑话。他去公主府更衣(上厕所)的时候,发现旁边有个精致的红漆箱子,里头装满了红枣,刚好饿了,拿起来就吃。

惹得侍女发笑。因为这些红枣是蹲马桶的时候堵在鼻孔,防止吸进去臭气的。

王敦更衣完毕,出来看见案几上摆着一个金盘子,盘中有热水,金盘子旁边是个小罐子,罐子里装着煮软的红豆,王敦把熟红豆倒进金盘子里,当做红豆粥给喝了。

侍女快笑喷了,原来红豆和金盘子都是用来洗手的……

襄城公主的日子过的太精致奢靡了,因红枣和澡豆事件,她觉得驸马王敦太过粗鄙。王敦也嫌弃襄城公主太矫情了,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只不过两人都有涵养,从不吵架,只是冷战。不像河东公主泼辣,把驸马孙会打得满地找牙。

夫妻莫得感情,一年同床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因而人到中年,两人一直没有孩子。

王敦没有孩子,膝下空空,堂兄王导却有个有惊世之才、绝世之貌、有琅琊王氏麒麟子之称的嫡长子王悦。

王敦从小就和堂兄王导感情良好,爱屋及乌,王敦是真心对待侄儿王悦,那天勤王“救火”之时,他把王悦从城墙战场上推开,要侄儿下去修整,自己带着琅琊王氏部曲和齐王军队鏖战。

王敦救了王悦,关了王悦,曹淑心服口服,每天除了给儿子送饭,并不多言。

曹淑说道:“我来接王悦回家,劳烦驸马放人。”

王敦说道:“我有话和堂嫂说。”

两人到了里面,王敦拿出一封信,“这是堂兄要我转给堂嫂的。”

曹淑打开,是丈夫王导的来信,要妻子带着儿子立刻回江南建业城,路上由堂弟王敦护送(押送)。

王敦将曹淑王悦母子的所作所为打小报告给王导,王导得知年仅十三岁的宝贝儿子干出如此大胆的事情,差点拖累了整个家族,勃然大怒,他再也不想听妻子的拖延敷衍之词了,直接写信给堂弟王敦,要他亲自把这对闯祸的母子弄到江南去,以免继续惹祸。

王敦向来崇拜堂兄王导,王导所求,他当然答应了。

王敦说道:“嫂夫人带着王悦回去,收拾一下,三天后我们就走。”

曹淑当然不肯走了,王悦和清河的婚事还没定下来,怎么可能去江南?

曹淑施展缓兵之计,“驸马,出嫁从夫,我当然会听夫婿的安排,只是,王悦在尚书台还有差事,孩子的前途重要啊,这事我先和你堂哥商量一下。”

王敦早有准备,说道:“尚书令跟我说过了,他觉得王悦年纪还小,性格毛躁激进,还需要在家里好好读书,磨磨性子,尚书台的差事就算了。”

王悦被抠门戎给解雇了。

曹淑保持微笑,“我也觉得王悦这个年纪读书比较好,不用急于一时。其实当初是尚书令大人亲自登门要王悦当僚属,王悦不好意思推脱,就跟着去了尚书台,回家读书,收收心也好。”

王敦见曹淑如此驯服,便放下心来,道:“三日后启程,嫂夫人做好准备,我亲自登门去接你们,家中房屋和田产等等,自有族人帮忙料理,嫂夫人不用担心,只需带着金银细软即可。”

曹淑道谢,接了儿子回家。

王悦刚刚到家,隔壁王戎就来了,“三日之后你就要去江南,咱们还有一笔账还没算。”

两人来到庭院,王戎指着崩塌的院墙,“把墙砌好,自己砸的墙,跪着也要自己动手一块块砌回来,什么灰泥砖石等等,你自己掏钱去买,我可不出一个钱。”

☆、第54章 发糖

王悦道:“县侯, 我在尚书台最后一个月俸禄还没领。”

王戎道:“你都快把天捅破了,我在你背后收拾残局, 累得头发都白了,还想要俸禄,做梦。”

王戎拂袖而去, 就这么毫无愧疚的硬赖下一个月工钱,当成精神损失费。

王悦撸起袖子砌墙,王戎为了教训他,要他牢牢记住后果, 特意不准任何人帮他, 否则就推倒重砌。

王悦拌好灰泥,又开始搬砖,双手打出血泡,也咬牙忍住。

砌到一半,清河来了, 见王悦溅着灰泥点子的脸, 还有磨破的双手, 简直明珠蒙尘!

清河心疼, 正要过去帮忙, 围墙另一边的王戎干咳一声,“公主, 这墙是王悦砸的, 就得由王悦砌好, 谁都不能来帮忙。”

王悦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土浆, “还有一个时辰就补好了,你先去找荀灌玩。”

荀灌也被放出来了。

清河道:“我和她约了晚上铜骆街见面,现在还早。”我就是想你了,特意来看你的。

今天是上元节,晚上灯会,全城解除宵禁,彻夜狂欢,这个年就算过完了。

王悦道:“外头冷,你进去喝杯茶,不要在这里吹冷风。”

清河进去了,但是不一会,她提着一个食盒回来,里头有一壶王悦爱喝的加了牛乳的茶,还有几道小点心。

王悦手上全是灰土,清河就端着杯子喂给他。

王戎一把年纪了,看到当众喂茶这一幕未免有些辣眼睛,“咳咳,如今你们都大了,男女授受不亲。”

清河驳道:“就许县侯和夫人卿卿我我,不许我帮忙喝茶?”

王戎一噎,“我和我夫人是夫妻,公主和王悦之间要守礼节。”

清河道:“我们可守礼了——朋友之间,难道不该互相帮助么?”

王戎二噎,“公主之尊,不该来这种腌臜之地,更不能给臣子喂水,这是丫鬟做的活计。”

清河道:“我听说县侯已经遣归了王悦,他丢了尚书台的差事,也就不是臣子了。从今天开始,他不是尚书令僚属,只是我的朋友。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喂水算什么,我还能帮他砌墙呢。”

王戎三噎,算了算了,一把年纪不该管太多,倘若被一个小姑娘活活气死,那就是笑话了。

为了保护老年人的身心健康,王戎放弃了当监工,灰溜溜的回家。

王悦喝了茶,继续砌墙,道:“我堂叔王敦三天之后要带我和母亲去江南建业。”

清河一愣,手中的茶杯差点落地,“三天?”实在太突然了。

王悦将一块青砖对准了从上方垂下来的细绳,放在抹好的灰泥上,用木刀敲平整,“我和母亲正在想办法拖延时间。”

清河连忙问:“想出来了?”

王悦:“还没有。”

清河道:“我去找姑姑舞阳公主,要王敦别带你们走。”

王悦道:“堂叔不会听公主的话,我堂叔又不是孙会,被妻子管的死死的。”王敦要是听话,用心和公主相处,他们夫妻两个不至于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

事实上,王敦的倔强脾气“享誉”洛阳城,无人不知。

当年先皇后贾南风执政时期,大晋首富石崇在金谷园经常开宴会,真真酒池肉林,还有漂亮的绿珠姑娘起舞,席间还有潘安这种著名的美男子。

石崇有个恶习,就是劝酒。每次宴会,都要家里的侍女在旁边劝客人喝酒,如果客人不肯喝,就把劝酒的侍女推出去砍头,为了不伤害这些漂亮的侍女,客人们不想喝也得喝。

唯有王敦,不喝就是不喝,石崇一连杀了三个侍女,他依然坐在席间,连酒杯都不碰。

之后王悦的父亲王导严厉批评堂弟王敦,但是向来听从:堂哥的王敦却不认为自己错了,说道:“他杀自家奴婢,关我什么事”。

后来贾南风废了愍怀太子,群臣都不敢送,唯有王敦和几个人哭拜相送,贾南风大怒,命人将王敦等人抓进大牢,不过经过琅琊王氏一番斡旋,还是把他捞出来了,继续当官。

家世大就是底气足,加上王敦还是驸马爷,所以他一直特立独行,从来不顾忌别人的看法。

正因王敦出名的倔强性格,王导才会把护送母子的任务交给堂弟,因为王敦一旦认定了,什么公主,甚至皇帝皇后说的话都不好使,王敦要做的事情,谁都无法阻止。

这也是曹淑听到消息后没有翻脸,表面答应王敦的原因,因为王敦根本说不通,这个人一旦做了决定,就像磐石一样不会转移。

清河本是满心欢喜和王悦重逢,可是突然被告知只有三天时间了,她如何不急?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砌墙的王悦,难道我们只有三天时间?

该怎么办呢?

王悦倒是很轻松,“不用着急,还有三天,大不了我和母亲藏起来,堂叔也没办法。”

这倒是个办法!

清河忙说道:“不如你和曹夫人藏在河东公主府,王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们会躲在我姐姐家。”

王悦道:“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孙会在河东公主府可以当奶娘躲藏,我和母亲不能在此地久居,再说了,我们躲起来又帮不了你们,有何意义?”

清河被问住了,王悦和曹淑高傲的性格,可不是藏头露尾之辈。

思忖间,王悦把砸破的墙补好了。

清河一来,曹淑就去隔壁抠门戎家买天价脆梨,特意多买了几个,等王悦清河晚上捎给荀灌。

此时王悦回房洗澡,清河蹭到曹淑身边,“听说王驸马三天后就要带你们去江南了,怎么办呢?”

王敦这个人油盐不进,曹淑也暂时没想到好法子,说道:“莫愁,今天是上元节,这个年还没过完呢,明天再说。”

曹淑是一个乐观的性格,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清河被曹淑感染了,突然迷之自信,觉得小年那天联合长沙王两百多人就成功勤王,这种不可能的事情都做成了,对付王敦应该没问题。

于是清河恢复了精神,这时侍女们已经陆续提着热水桶去了王悦房间,清河对着冒着热气的水桶浮想联翩。

知女莫如母,曹淑懂了,借口去厨房看一看今晚的菜,留下清河一人。

清河喝着曹淑江南带来的清茶,却越喝越渴,隔着几道门,王悦在洗澡……

清河贼心顿起,眼珠儿咕噜噜的转动,瞅着四处无人,偷偷跑到了王悦的房间。

哗啦啦!

浴房传来阵阵水声。

隔着一道门,清河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红了耳朵尖。

清河的耳垂就像染了胭脂,心脏还扑腾扑腾的跳,就像揣着一只小兔子,脑子里也是嗡嗡作响,如夏日野蜂飞舞。

害怕被人瞧见,清河进了房间之后,又飞快跑了出去,四处张望,没见到人,又偷偷溜了进来。

幸亏大晋是跽坐,在室内只穿着布袜,走路悄无声息,否则就露馅了。

清河不敢更进一步,去偷窥王悦洗澡。

她这个年纪,又是害羞又是大胆,隔着一道门,听见哗啦啦的水声,脑子里全是王悦洗澡的画面,虽然眼睛没看见,大脑里的画面却大胆的很,什么样子都有。

就这样,清河已经很满足了。

蓦地,浴房传来王悦的声音:“外面是谁?”

清河脑子里那些晋江原创网禁止描述的幻想立刻被打断了,回到现实中。

清河装死,心想只要我不出声,王悦就会以为他听错了,以为屋子里的动静是风声。

可是过了一会,王悦又问:“是谁?”

清河见躲不过去了,又不能泄露自己见不光的小心思,于是放低了声调,学着王家侍女的声音,“我是墨云,来打扫房间。”

王悦说道:“水有些凉,拿一壶热水进来。”

清河道:“是。”

清河赶紧出门去叫真正的墨云加热水,可是刚到门口,就听王悦说道:“厨房太远,把茶炉上的茶壶端过来就是。”

茶炉就是清河刚才休息的地方。

“是,世子。”清河只得提着茶壶,推开浴室房门,一股梅香传来。

王悦此时背对着她躺在澡盆里,盆中飘满了当季的白梅花,遮掩了他的身体,他仰着头,眼睛上蒙着一块手巾,似乎在闭目放松。

他看不见我,太好了!

清河提着茶壶,学着丫鬟的小碎步,快速靠近,往澡盆里添热水,“世子觉得够热了,就叫停。”

哗啦啦!

清河举着茶壶添热水,细细的水流注入澡盆,惹得一片片白梅花在水里浮沉,就像她的一颗少女心,跌宕起伏。

偶尔白梅被注入的热水冲走,水下王悦的大长腿会露出一小块。

非礼勿视。清河立刻挪开目光,可是又忍不住把眼珠子转过来细瞧。

为了多看王悦一会,清河故意倒的极慢。

王悦始终都没有喊停,清河就一直倒。

但是水壶里的热水有限,无论清河倒的多慢,都有倒完的时候。

清河遗憾提着空水壶告退。

清河刚走到门口,王悦就道:“我的手指上有血泡,不能揉搓,你给我擦一下背。”

说完,王悦把蒙着眼睛上的那块布递过去,然后往前一扑,游到前面澡桶,以双臂为枕,趴在澡盆边缘,露出半个后背。

就像一块和田美玉雕琢而成,宽阔、柔滑,脊椎骨中间还沾着一朵湿漉漉的白梅。

清河看了,几乎要当场喷鼻血。

她放下茶壶,接过布巾,半蹲在澡盆旁边,用布巾蘸着热水,擦拭王悦的脊背。

她的掌心碰到了他的背,从未如此靠近过,清河只觉得颅内燃起了一朵朵烟花,美极了,整个人就像成了仙,灵魂从身体里飘出来。

清河并不知道,趴在澡盆边缘的王悦也在偷笑:我的小公主啊,你刚才鬼鬼祟祟的脚步声、并不地道的音调,还有你身上只有宫廷才有的熏香,早就暴露了你的身份。

只是,王悦不想戳穿她,乐意陪她玩这个游戏。

你站在桥头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各怀心思,却情归一处。

☆、第55章 刺客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