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声音很轻，但是宛童却感受到了他心情的抑郁。
她抿了抿唇，往前迈了一小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小手轻轻拍了一下，“嗯，再做就是了，楼彦最棒了~”
楼彦低了低头，直愣愣凝着女孩儿的发心，喉结缓慢地动了动，“嗯。”
虽然这段时间他常常将她投影出来，但是大多时候两人都没有更多亲密的举动，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
她穿的裙子很贴身，而且她虽然看起来很瘦，实际上该有料的地方……还是有的。
可是他不是很敢用力抱她，怕一用力就将她捏碎了。
“咚咚咚”门口传来的声音，让两人回过神来。
门口站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后面还跟着林洁琳。
“楼先生，你好，我们是索本游戏的。”男人看着来势汹汹，但是语气却不敢太高高在上了。
楼彦睨着他，那双眼眸仿佛早已经洞穿了他的来意似的。
男人蠕动了一下厚嘴唇，连忙拿出了一份合约，“楼先生，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网上的新闻您看过了吧？只要你结束自毁程序，我们就不再提病毒的事，否则，你的恶行要是被曝光，以后游戏行业怕是没人敢再用你了。”
男人说这话时，林洁琳也沉默地观察着楼彦的神情，她现在可以肯定，之前楼彦闭门不出，肯定就是在捣鼓那个宛宛的事。
楼彦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轻飘飘问了句，“所以，你也知道，那本来是我的游戏？”
男人面色微僵，“不管谁是开发者，我们公司都是通过正规渠道签约才继续开发这款游戏的，您若是想通过法律途径维权，那也起诉的对象也该是别人，楼先生，我们还是回归正题吧，刚才的条件，你觉得怎么样？”
他越说越自信，一个做游戏的人，最怕的就是留下不好的案底，像楼彦这种同时得罪了三家大公司的人，以后想要在这行干，是几乎没有可能的了。
所以，楼彦一定会屈服的。
可是，回应他的，是楼彦一声冷冷的笑，随后那门就砰地关上了！
阶梯里阴暗，男人被他那么一瞥，感觉身体生寒，可是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他正了正色，又去按了门铃。
“楼彦，你制造病毒的事，瞒不了的。”林洁琳急忙上前，又猛地敲了敲门，“关于游戏的事，我可以跟你解释的！”
可是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地下室的隔音不太好，宛童时不时看一眼门口的方向，欲言又止。
楼彦背对着她挑选自热盒，但是却仿佛知道她心思似的，说了句，“宛宛，别玩得太过分就好。”
在宛童看来，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去吧，宛宛！收拾那个坏女人！
“好的主人~”于是宛童丢下一句，转个身就消失了。
楼彦缓缓转过身，嘴角的笑意渐渐平复，带上了一丝忧愁。
他帮她检测过了，她在网络中穿行，几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但是却会在游戏中被检测到。
他们以为她是病毒，还猜测是他弄出来的，想要以此威胁。
这想象力也是丰富。
不过他们是怎么联想到一起的？
楼彦皱了皱眉，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人~”宛童忽然出现在楼彦身前，甜甜喊了一声。
楼彦嘴角扬起，“做什么了？”
宛童神秘地摇了摇头，“保密。”
她就是用刚才那个男人的账号，发了一些消息而已。
没想到那男人竟是运营部的部长啊，而且索本公司分明早就在买下游戏版权之前，就得知了楼彦是真正的开发者，但是却假装迷糊，还一味压低价格……
索本公司人多嘴杂，即便已经下了禁令，不准泄露关于游戏的任何消息出去。
但是公司内部迷恋《掌心宠》的员工不少，在极度的担忧和焦虑之下，自毁程序的事情就传了出去，导致全网议论，索本的官网崩了，客服电话也被打爆了，甚至还有的玩家跑去了公司大楼门口，举着横幅要一个清楚明白的交代，为什么会启动自毁程序？程序员不能赶紧停止吗？这个游戏会就这样崩了吗？？
而这时，索本游戏运营部的部长忽然公开发表了一条状态，说开发者的确在游戏中隐藏了一道自毁程序，该程序只有开发者知道如何启动，如今整个开发部正在全力阻止自毁程序。
这条消息发出来没多久就删了，但是却仿佛在玩家中丢下了一个炸弹。
这个游戏不是索本的吗？难道是公司内部开发者出现叛徒了？这不该啊，这样做不是自毁前程吗？
索本公司对此次舆论迅速做出回应：运营部部长账号被盗，所发言论虚假。
但是对于何时能够恢复游戏，公司却给不出任何回应，只说在修复中。
地下室，阁楼。
靠墙的单人小床上，被子还叠得整整齐齐，本来只有一个枕头的，但是此时枕头边上，靠墙的里面，此时多了一个巴掌大的毯子，宛童正光着脚踩在上面，试着舒适度，然后乖乖躺了下来。
楼彦目光从天花板上移开，侧过身，看向可爱的拇指姑娘。
“宛宛……”随着他长指戳了两下，宛童就变回了人类正常大小，挤在他的身躯和墙壁之间。
“咦……”宛童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主人，你怎么了？”
为了让她能躺在这张床上，他将宛宛小屋里的床也转到了这边，刚好和现实里重叠。
她实在不得不佩服楼彦的实力，给他一个光脑，他就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感觉。
“宛宛，我们离开这里。”楼彦声音坚定了几分。
“好呀！”
“不问我要去哪儿？”
“宛宛知道的啊，瑞力公司对不对？主人，宛宛帮你查过了，跟你对接的那个——”宛童兴奋说着，忽然发现男人危险地眯了眯眼眸。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紧紧闭着粉唇，眼眸滴溜转了几下。
她知道，楼彦和瑞力公司的人谈过合作的事情，瑞力公司实力不错，但是一直被索本压着，长居第二。
宛童不相信这些资本家，所以偷偷帮他查了一下，在游戏行业里，瑞力是后起之秀，高层到员工年龄层都偏低，血气方刚，对游戏大多怀着赤诚之心，而且有趣的事，他们开发部现在忙得秃头，就是为了在贫民窟弄一个高级精灵出来……
楼彦见她那心虚的模样，心里却软化成了一团。
“继续说。”他好整以暇枕着自己的胳膊，嘴角含笑。
宛童知道他没在怪自己，于是也松了口气，又凑得离他更近了。
她穿的吊带裙还挺低胸的，这么躺着，手臂还微微压在一侧，此时从楼彦的视角看来……
他感觉鼻子微痒，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迅速从床上蹦了起来。
那动作吓得宛童一楞，把刚才想说的话都忘了。
“主人……”
她茫然地唤了一声。
刚跳下床的楼彦深呼出一口气，被她这么软软地一叫，当即整个人都变得酥酥麻麻的。
他低咒一声，转身又跨了上床，这回是直接压在了宛童身上。
“主人？”她眸中雾茫茫的，像是没反应过来，粉唇也微微张着，隐约可见洁白的贝齿。
“宛宛，别怕。”楼彦薄唇张合，黑眸中染上了浓郁而灼热的色彩，“宛宛，我想测一下……刚调试的……触感装置……”
他声音越发低沉，最后几乎只有胸腔和喉咙里传来的轻微震感。
他为自己的话，感到可耻。
在他心里，宛宛什么都不懂，而他也无法解释自己对她的兽念。
他只是想亲一下，就一下。
没等他内心挣扎，也没等宛童有反应，他就压低了头颅，含住了那让他觊觎已久的粉色。
真他妈的软。
第199章
“主人, 你测试结果怎么样？”宛童看着面红耳赤眼神滚烫的男人, 压了压想笑的冲动。
“很……”楼彦将滑到喉咙的“软”字咽了回去，“很高的拟真度。”
他留意了一下她的心情指数，那飙升的红色说明她是愉悦的。
所以, 刚才那一个亲亲，取悦到她了？
宛童明知道他在耍流氓，听到他这么回答, 心里更是哭笑不得了。
“主人, 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热。”
“主人，你怎么不看宛宛？”
“……”楼彦默默将视线放回她脸上，唇上。
“主人，你为什么躺在宛宛身上？”
“……”楼彦觉得喉咙干哑，脸上的热潮更甚，心里暗骂着自己，但是却舍不得移开身躯。
“主人, 你是不是还想咬宛宛的嘴巴？”
宛童的语气越来越无辜, 眨巴的眼眸求知欲旺盛。
“……”这回楼彦却捕捉到了她眸中泻出的一抹狡黠, 他舌尖舔了舔上颚，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属于她的香甜, 他低笑一声, 将头枕在了她肩上, “宛宛, 小坏蛋, 敢戏弄我了？”
含笑的, 低沉的，如大提琴最醇厚的声音，钻进宛童耳中。
宛童咬了咬唇，轻哼一声，“谁让你占我便宜的。”
楼彦黑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微微侧过头，在她脖颈声轻轻蹭了一下，“宛宛，有时候我觉得，你……”
他最后半句说得很轻，宛童没有分辨出来。
“嗯？”
“我说，宛宛很聪明。”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他有时候觉得，她就像是真实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只属于他的女孩。
“那当然，宛宛什么都会。”宛童语气里掩饰不住地自豪，她每天输入各种各样的知识，比起一开始那个只会换装和听主人话的纸片人可强多了。
楼彦手肘撑在她身侧，微微起身，低头睨着她，目光意味深长，“什么都会？”
“……”宛童知道通过触感装置，人类可以跟纸片人圈圈叉叉，她虽然有点好奇，但是那画面让她无法想象。
“宛宛是不是也会有感觉？”楼彦眸色深沉了几分，语气认真。
《掌心宠》里，有感觉的，只有人类自己。
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空虚的人们，不过是在找一个内心里的慰藉罢了。
宛童感受到他心情忽然变得有些沉重，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糟心事，她也不否认，点头道，“宛宛感觉到主人了。”
说着，还伸手搂过他背后，试图安慰他。
但是对于他高大的身材来说，她的小胳膊根本就没法抱住他，反而像是攀在了他胳膊上。
楼彦脑中一热，压着头颅再次将那诱人的唇攫住。
“宛宛……”
刚才还能控制一下，现在他身体里的野兽仿佛破笼而出一般，满脑子只有掠夺和侵占，莽撞又疯狂。
那柔软和温暖，让他痴迷和万般眷恋。
可是到了最后关头，他又生生扼住了从心中、从身体四肢百骸传来的叫嚣。
“宛宛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他紧紧抱着宛童，俊脸深埋在她肩窝里，身躯紧绷得在轻轻颤抖，声音喑哑得仿佛喉咙几天没沾水了一样。
“楼彦，我没事……”宛童伸手在他头发上轻轻抚了抚，这个世界她连一具□□都没有，有时候她的思考方式也会变得简单明了很多。
她喜欢他，可以跟他做任何事情，不过她觉得，他只是没过自己心里那关，他觉得自己在折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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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宛童将楼彦安抚好，索本那边又派人过来了，大有不逼楼彦出来就不罢休的架势。
楼彦沉着脸出了门，这回来的人有五个，一个是之前和林洁琳来过的部长，其他四个是打手。
门一开，那四个打手就将楼彦围了个严实。
“楼彦，你到底想要什么？”部长一开场就怒声问。
索本是通过林洁琳拿到游戏版权的，开发者那里只有黑胖他们四个签字，但是现在糟糕的是，那四个一点儿用都没有，启动了自毁程序的是楼彦！
公司是可以追究黑胖四人的责任，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解决游戏的事，否则等到《掌心宠》毁掉，公司也算是败光了玩家所有的好感，损失更是不用说了，到时候游戏一哥的位置，肯定要让出来了！
“我什么都不想要。”灯光晦暗不明，楼彦的脸也藏在阴暗中，声音却是懒懒的，带着一丝嘲讽。
在威胁和收买两个选择之间，部长终究是选择了后者，忍着百般怒火开口，“楼彦，公司这边已经调查清楚了，游戏是你开发的，你的朋友背着你卖版权，你心里存怨也是正常的，不过现在公司可以招聘你进入索本开发部，只要你愿意，部长的位置都可以给你，但是你现在给我马上停止自毁程序。”
楼彦从阴影中走来，几个打手也牢牢跟着，凶狠地盯着他。
“难道我没有告诉你，自毁程序不能暂停，游戏也不能再修复？”
“什么？”部长几乎腿软，冷汗直流，“楼彦，你疯了吗！你知道这个游戏有多少玩家吗？你知道充值率有多高吗？！！”
“那你告诉我，有多少玩家，又有多赚钱？”楼彦的声音依旧平静。
部长却气得直发颤，指着他开口，“把他给我带回去！”
索本游戏开发部。
大晚上的，但是整层楼都是加班的人。
楼彦被带到了一间装有两个巨大屏幕墙的房间里，几声慌乱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楼彦！”
“阿彦！救我们！”
楼彦冷冷瞥一眼过去，只见黑胖，胡铭，李梓和肖诺被双手反绑，跪在地上，神情慌乱恐惧，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乞求。
而林洁琳也不远处站着，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
剧情进展到现在，完全脱框了，如果她这次站楼彦这边，她或许会让好感度上升一丢丢，但是肯定会彻底得罪索本公司，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死呢。
她咬了咬牙，飞快走到了楼彦身边，不过她还没拉住他手臂，就被他闪身避开了，他看她的眼神里还透着厌恶。
她憋出了眼泪，“楼彦，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当初我真的不知道你才是游戏的开发者，我是后来才听说的，所以我想弥补你，想要帮你……”
“所以你让律师告诉我，这是一场注定会输的官司，让我别动打官司的念头？”楼彦打断她的话，明显是听得不耐烦了。
林洁琳依旧红着眼睛，“楼彦，上法庭是要讲究证据的，当初你的确没有证据不是吗，不管怎样，的确是我对不起你了，你要怪我也是正常的，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可是也请你不要这样冷脸对着我，我是真的，好难受。”
“呵呵。”黑胖嘲讽地笑，“你倒是会撇清关系啊，当初明明是你偷偷找我们，说要买下版权的！”
“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们，怎么会找你们！”林洁琳无辜地摇头，“是你们知道我在索本有关系，所以来找我的！”
“我草你/的林洁琳，你倒是会装啊！”一向沉稳的胡铭都忍不住爆粗了。
楼彦垂眸把玩着手掌里的光脑，神情莫测听着几个人的声音，眼里的情绪完全没有泄露半分。
这时候那个部长忍不住骂了句，“都给我闭嘴！”
几个打手也狠狠在黑胖四人身上踹了一下，吓得他们瞪着眼不敢说话了。
部长示意了一下面前的一排大屏幕光脑，“楼彦，虽然你几个朋友是坑了你，但是你们是一起长大的吧，难道你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楼彦斜了一下眼眸，睫毛轻垂，眸光森凉拂过那跪着的四人，面无表情地开口，“我可以不看着。”
在部长出声之前，楼彦继续道，“你把我抓来，是想用背叛者来威胁我结束自毁程序？而且，你们索本公司竟然还敢杀人不成？”
“谁说我们杀人了？他们只是因为出于对开发者的愧疚，自尽了而已，四个贫民窟的小子，就算是消失了，会有谁知道？”
在黑胖四人惊恐的目光中，楼彦轻轻拍了一下手掌，“贵公司，果然是魄力惊人啊。”
“所以，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你也会跟他们一样！”
“我如果就是不答应呢。”
“你不答应，毁掉的只是一个游戏而已，索本要什么游戏没有？”
部长仿佛被自我说服了，语气也轻松和洋洋得意了几分，对啊，保住公司名声才是最重要的，将这次游戏事故推给楼彦制造的病毒，然后除掉所有知情人，到时候再开发一个类似的游戏就好了，反正公司不管在哪方面都是顶尖的……
“楼彦……”林洁琳双眼含泪唤了声，然后大义凛然挡在了楼彦面前，“你们疯了，怎么敢这样这么做！”
“林洁琳，你别再这里碍事！别忘了你也是索本的一份子！”部长警告她。
“啧。”一声轻轻的声响从楼彦嘴里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