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总经理,就是你这次要来见的人?”

“没可能,他只是表面上的负责人而已,我约了他见面,不过是做给某些人看看的。我真正要见的人,跟我很早就认识,很有渊源,如果不是他,我们也不会这么放心大胆把大部分的资金投在一家公司上。”

“听上去很复杂。”

“没关系,留白。这种不知所谓的总经理,我去敷衍一下就可以了,至于真正重要的人物,你马上就会见到的。”

“我也要见?这样重大的事情,我还是不要参与了。”自知之明,自知之明,这个世界上最要紧的是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最好少沾边。

“是我的好朋友,我希望你们认识。”他低下头亲吻我的额头,转身走出去,关门声轻悄,天已经全黑了,我翻了个身,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抓着床单赤足跑到桌上翻包包,手机屏幕在黑暗中闪着光,肖的名字好像一个魔咒,刺得我眼睛一痛。

第六十八章

很想按掉,但是突然有这种感觉,这个电话不接不行,我迟疑地举着手机,终于还是接通,放在耳边。

“留白?”肖的声音传来,“不出声,呵呵,我知道是你。”

“什么事?有话就说。”跟这个男人讲话,要言简意赅,从第一次认识他我就抱定这一原则,否则他会带着你把话题绕到九霄云外去。

“楚承呢?”他这次竟然直奔主题,我一时呆住,不知如何回答。

“和你在一起吗?你们到了北京了?留白,不要发呆,回神了。”

电话变得烫手,突然想把它扔掉。肖太可怕,对我们的行踪一清二楚,更可怕的是,这样远距离的通话,他居然对我的反应有如亲见。

“留白,你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行了。相信我,这很重要。”

他语气认真,我忐忑不安,左思右想,我终于低低应声,“是。”

叹息声传来,“留白,你太厉害,有人为了你发疯,感觉如何?”

“什么意思?”我突然懊悔说了实话,“要是袁先生只是打算闲聊,我要挂电话了。”

“我也刚到北京,留白,楚承现在应该不在你身边,请与我见面,有些事,我想电话里是说不清楚的。”

感觉冰凉,我们的一举一动,他好像窥伺在侧,房间里一片死静,我空闲的左手不由自主将自己环抱,刚才欢爱的气味尤在,但是这一刻我在床单下赤裸的身体,汗毛倒竖。

“留白,十分钟后我在酒店外等你,留白?”他突然低笑,“你在害怕吗?放心,我比任何人到得都要早,就算天塌下来,一定护得你周全。”

“谁?你先告诉我还有谁要来?”

“快下来,真想看看你的脸,现在一定很漂亮吧。”

有病!我将手机重重合上,颓然坐倒在床脚。突然感觉自己被一张漫天大网紧紧缠绕,现在的我,就是那条被网住的鱼,垂死挣扎,走投无路。

谢谢大家的留言和评语,让我一直坚持下来,每天埋头狂写。不过到了这里,很想知道大家的想法,究竟楚承和肖,谁最适合留白呢?其实写到之前几章,我已经想让楚承慢慢淡出,给肖留一个进场的空间,(不好意思,本人写东西没有计划,天马行空,写到哪里是哪里。)不过翻看自己之前写的所有段落,留白和楚承的感情真的很难说淡就淡下来,这个故事是我生活中见闻的融合,有些部分是很真实的,而且人的感情不是说掉头就可以掉头,硬要把肖直接插入,对留白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写着写着楚承又卷土重来。(汗啊,亲亲们不要打我)

不过故事到这里真的不能不选择了,我不太喜欢一女n男的结局,更何况对女人来说,爱的时候最多容纳一个,所以想听听大家的建议,我好继续。

胡言乱语,其实是凑字数,潜水的朋友们也请吐个泡泡,打不打分无所谓,让我知道大家希望的结局,大大是没有计划的,经常因为大家写的评论改变主意,厚厚,这个秘密说出来了,抱头逃走。

第六十九章

走出酒店,门口喷泉两侧停满了好车,举目四望,一辆黑色的奥迪开过来,车窗落下,肖的脸露出来,一周未见,又是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城市,之前对此人一直存在的陌生感突然淡去,他伸手过来打开车门,“留白,你不会又不认识我了吧?”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我犹豫,一咬牙,我坐进车里,这车车膜全黑,隔音也好,车里没有音乐,车窗升起,窗外的灯火瞬间暗淡,顿时感觉与外界完全隔绝。他转向离开,也不告诉我要去哪里,其实这种情况真该让我惶恐,可是肖开车前侧头望过来,目光柔和平静,奇迹般地,我惴惴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你要对我说些什么?”

“留白,这一周过得可好?楚家可是天翻地覆,连我都不得不做一次空中飞人,刚赶过去又直飞这里,你的魅力,无远弗边啊,呵呵。”

每次跟他讲话,十有九句都让我无言以对,这次也一样。

他把车绕过酒店,停在后侧的花园,熄火。花园里寂静无人,受不了车厢里死一般的安静,我伸手将车窗按下一点,唧唧虫鸣声传进来,浓郁的花香慢慢渗入。

他侧过身子,看着我,眉间微微皱起,然后松开叹息,“到现在这个时候,也就是我,能够理解楚承那个疯小子。”

“他在做的事,是不是很危险?”不想与他多折绕,我终于沉不住气,直接问出最担忧的问题。

“你可知道当年的我,是怎么结婚的?”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一句话就扯出十万八千里。心里明白他想我知道的事情终究会说出口,我也不再坚持追问,静静听下去。

“我们袁家在我父亲这一代就全部移民美国,所谓的家族规矩,到了我这一代,其实也不是特别讲究,我从小有些叛逆,虽然也参与打理家族生意,但是他们那些传统生意我不感兴趣,所以很早就开始独立投资。”

“所以你要结婚的时候,可以自由选择,没必要顾虑家里太多,是不是?”

他微微笑,“留白,不是每个男人都懂得欣赏太聪明的女人,可能这也是你的悲哀吧。不过幸运的是,我非常欣赏,简直爱死你这一点,每次跟你讲话,一点就透,无比轻松。”

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明知道我已经心急得快爆炸,可是和这个人打交道多次,明白他的恶劣个性,你越着急他就越开心,一问一答,不知道他还会扯出多少乱七八糟来,所以我明智地闭紧嘴巴,用眼神示意他往下讲。

“虽然这么说,可是当时还是弄得一塌糊涂。我是长子,居然要娶个洋人,袁家从上到下都接受不了,我父亲在家族里面下不了台,直接与我断绝关系,把遗嘱都改了,当时血气方刚,也不在乎,带着我前妻去了德国,直到离婚之后,才跟我父母又见上面。离开的时候琳还是个小丫头,等我回家再见她,已经快工作了,所以我跟她,虽然是亲兄妹,但总感觉隔得遥远。”

心里叹口气,这个男人的过去,真是疯狂,“有很多事情,错过就是错过了,遗憾也没用。终究是骨肉血亲,血缘亲情是不会因为时间变淡的。”

他突然伸手过来,我一惊,他却只是将我耳边的头发拂上去,“留白,是不是很奇怪?一个家庭中,唯一没有血缘亲情的,只有丈夫和妻子。父母是没有选择的,孩子也是没有选择的,他们都是你的血亲,到头来,你以为可以放弃的一切,最终都回到原点。”

“所以我和楚承,终究都会回到我们的原点,这就是你的意思,对吗?”咬牙咬到无力,我低声应答,他看着我,眼神怜悯,这个男人看我们两个,一定就像在看当年的自己。古人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明知是死路,我居然还在他的面前重蹈覆辙,他会怜悯我,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正事。”他突然转变语气,“楚承有没有告诉你,他来北京干什么?”

“难道你会不知道吗?刚才你的车直接开到我们住的酒店,就我看来,你知道的一定比我多,说不定,你知道的,要比楚承自己还要多。”我看着前方,语调讽刺。

他呵呵笑起来,摇着头,“我说不过你,留白。好吧,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答案,楚承家的这笔投资,当初都是以他的个人名义单独进行的,据我估计,也就是他父亲存着私心,不想让自己几个兄弟知道会分一杯羹。这个公司没问题,这笔投资也没问题,问题就出在,现在他父亲要他把这笔钱全部转到国内,他呢,竟然不肯照办。他要用家里的财产作赌注,赌输了,他父亲这一支就错过时机,一蹶不振,赌赢了,也没人会对他心存感激,因为他所做的,对家族来说,就是背叛。”

“这些事情,你就算对我解释,我也不懂。”

“的确,可是留白啊,现在你是整件事情的关键人物,楚承为什么不肯照办,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说下去。”我开始不耐烦,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楚承什么时候回房?如果他知道我与肖坐在这里谈论这些,他会有什么反应?

“楚家跟我们袁家完全不一样,他们世居潮州,家族庞大,就算这两年陆续移民海外,根基还是全都在国内,牢牢掌握在几个人的手里。楚承跟我也不一样,他就是家族的一部分,就算他现在开始想独立,没有三年五载也是办不到的,没有家族支持就更加不可能。这次他为了你铤而走险,他父亲简直狂怒,我前脚到这里,估计他家的人后脚也会来了。”

“那又如何?他们会怎么对我?用钱?用权?还是用美男计?”他说的话句句刺耳,再也受不了,我开口反驳。

“留白,我们这些潮州世家的祖上,都是怎么发家的,你不会一点耳闻都没有吧?”

我瞪视他,这句话,已经跟威胁没什么两样,我该怎么办?尖叫逃走?还是向他求饶?

他看着我微笑,“吓到你了?别害怕,至少我在这里,你不用害怕。我想说的是,就算楚承这次赌成功了,最多我们袁家撤资,结婚这件事情,现在不过是内定,八字没有一撇,琳也不吃亏。不过他父亲那一关,我看你是无论如何过不去的。为了保险起见,这段日子你还是跟我在一起吧。”

“跟你在一起?”我骇笑,“说了半天,你就是要说这句话吗?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你和楚承,根本水火不容,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利用我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

“你放心,我不会算计他,也没那个必要,再过五年,楚承可能还能与我斗一下,现在的他,如果我真的要算计,十个都不够。你们不是要见一个人吗?见了他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他连这个都知道!我心一寒,“不行,我要回酒店。无论怎样的情况,我都不能这么莫名其妙跟你走掉。”

“留白——”他欲言又止。

我拉开车门,幸好这辆车不像之前那部怪物,每次都把我锁在里面,“不用你送了,我自己走回去。”

手被他一把抓住,身子顿在当中,我回头,有些惊惶。

“留白——你不要这样,我这几天,心里一直很担心。”他细长的眼睛里,神情复杂,从没有听到他说话这么断续不流畅过,“我担心你,楚承那么年轻,我担心他保护不了你,反而让你受伤害,我知道让你现在接受我很难,可是你能不能,能不能——”

“不能!”我用力挣脱他的手,“请你不要说下去了,我现在要回酒店,而且,也请你不要再打电话给我,我怕楚承会误会。”

他的手停顿在那里,突然低笑,“留白,原来在你面前,失去控制是很容易的事情。”

不能再跟着个人单独待下去了,理智催促我加快步伐,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这几天我会在北京,如果你需要,打电话给我。”

不想回答,我在花香和晚风中,开始快步奔跑。

第七十章

一口气跑到酒店门口,门童还是下午那个,看到我的样子有点吃惊。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我停下脚步,喘着气让自己恢复平静,然后才举步进门。

一进套房,就看到桌上满满放着中式的青花碗碟。地毯软厚,脚步落地无声,我走到桌边,正中大大的汤碗,揭开碗盖,人参竹丝鸡汤,分毫不差,只是有些凉了。

拉开椅子坐下,我一件一件打开碗盖,白瓷架上搁着乌木包银的长筷,落在手里沉甸甸的,一碟一碟地夹菜,慢慢咀嚼,不愧是五星级酒店的厨师,潮州菜做得地道,清淡可口,汤虽然凉了,也没有什么浮油结块,青花小碗薄得通透,细腻的叶瓣,隐隐透着光,勺了一碗汤,我一口一口喝下去,小勺细巧,偶尔碰到碗沿,声音清脆。

锦衣玉食啊!留白,这种生活,原不是属于你的,这个世界,本和你无关。现在,你坐在这里,理所当然,下一刻,却诡异未知。

突然低低笑起来,套房安静如斯,笑声把自己吓了一跳。但心里澄静通透,不过是爱了,又不是犯了什么弥天大错,揣测前路,又能如何?最多不过是鱼死网破。我与他,缘来则聚,如果是命运,要分也分不开,如果不是,要合也不可能。一路走到这里,难道我还要在这个时候抽身而退,留他一个人四面楚歌吗?到了今天,我是宁可负天下人,也不能负了他。想得明白,反而安定下来。我重新举筷,索性吃个痛快。

门被打开,楚承的声音随即传来,“留白,你还在吃?”

闻声回头,其实才隔了短短几个小时,不知为什么看到他突然有失而复得的感觉。我扔下筷子,奔过去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温暖清香,这才是我要的,唯一要的,从没这么确定过。

可能被我的动作吓到,他一时没有反应,半晌才出声,低低含笑,“姐姐,你居然投怀送抱,我幸福得要晕倒了,可是我现在还是腿软,真的,要不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喝口汤,休息一下,等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脸红,我放开手,“从来没一句正经话,要喝汤在桌上。”

他点头,表情严肃,但是眼睛里都是笑,“我知道,跟你讲话要严肃,否则很容易挨批。现在我要领命喝汤了,你先上床,我马上就过来接受批评。”

忍不住笑了,看着他走到桌边,灯光下侧脸柔和安静,我爱你,楚承,心里盘旋着这句话,这世上如果有奇迹,奇迹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然后快乐。从现在开始,我们互相守护,共渡难关吧。

第七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有车来接我们,去见那个神秘的大人物。从未见识过这么怪异的车牌号码,我坐在楚承身边,心里想着昨天肖所说的话。

“留白,我们到了。”有些失神,直到楚承拉我下车,又是高耸入云的大楼,这些人,不把自己弄得高高在上,心里是不会满足的。

副驾驶座上的男人下车引路,一同搭电梯,以为到了顶层,他却一直走到侧边小门,与站在门前的两个男人打招呼,然后引我们到另一部电梯。搞什么?神神秘秘的。雕花玻璃映出我和楚承的脸,他伸手按开门,没有人跟进来,电梯门合上,只剩下我们俩。

我的表情在玻璃上映得清楚,楚承嘴角含笑,“不要不耐烦啊,留白。这个人其实很有趣,你不会后悔见到他的。”

我点头,他突然伸手过来,与我十指紧握,眼前一暗,唇上柔软滚烫,一触即分。“楚承!”我低叫,“这个时候不要闹。”

等不及他回答,叮地一声,电梯门缓缓滑开,我看着面前的景象,目瞪口呆。

这大楼里,居然有一个古色古香的江南园林,脚下流水潺潺,小小的曲桥直通月型拱门,翠绿的芭蕉掩映,回廊里铺着青石板,委婉延伸,曲径通幽,琵琶声隐约传来,还有扑鼻的茶香。我,我又时空错乱?这里跟刚才所看到的现代化大厦根本搭不上调好不好?

楚承拉着我往里走,回廊尽头,平台广阔,面对一整面玻璃幕墙,蓝天白云,阳光通透,穿着旗袍的女子在平台一端低眉弹琵琶,一个男人背对我们坐着,轻轻打着拍子。听到脚步声,笑着回头,声音清朗,“阿楚,你来啦。”

我突然停下脚步,眯起眼睛,这个人,这个人,就在几天前,我刚刚见过,场景相似,背景音乐都仿佛还在耳边,这个神秘的大人物,竟然就是那天晚上在花园唱曲,还被我赞他繁花似锦的贵妃娘娘!

他的眼光越过楚承,落到我身上,我发誓,他绝对第一眼就将我认得清楚明白,但是人家涵养功夫到家,眨眼便把眼里的一抹异色掩去,继续招呼楚承,笑得云淡风清。

“你说要带一个人来给我看看,就是这位美人吗?”

“这是留白,留白,来见见周。”

我很想重复自己说了不知多少遍的老话,这些人都没有中文名字吗?但是这个男人身上透着诡异,本能地感觉,了解越多越麻烦,我选择闭口不语,只是对着他微微点头。

三个人坐下,琵琶姑娘躬身下去,有穿着制服的人送上点心和茶具,一番忙碌,终于一切都安静下来。

“周,好久不见,最近如何?”

“刚刚往外跑了一次,一回国就被我老爸抓去批斗,真是不巧,这次回来居然赶上他在家。所以前几天去了上海,等他跑乌克兰去了,我才回来。”

“你父亲也还好?”

“每天新闻联播都可以看到他精神十足的样子,好得不能再好。”他轻声笑,“对了,前几天你老爸亲自跟我们总经理联系,要动那些股份,小三说就等你来确定,你确定了没有?怎么跟你在电话里对我说的是两回事?”

楚承点头,正要说话,我突然站起身,“那后面是不是还有一个小花园?周,楚承,我想进里面看一下,可以吗?你们慢慢聊。”

周的眼光转过来,不知是否错觉,居然有些赞赏,“留白,里面还养了些挺稀罕的小东西,你去看看,如果喜欢,挑一个带走。”

“你要小心,他的地盘都弄得九曲十八弯的,你方向感不好,别迷路。”楚承站起来叮嘱我,顺手帮我理了一下发梢。

楚承,你自己最要小心,心里想着这句话,但不好说出口,我对着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走进掩在绿荫后的小花园,耳边只听到清脆的鸟叫声,寻声走过去,是一个小小的凉亭,三面环水,吊着些精致的鸟笼,就算完全不懂这些东西,也看得出这几只小鸟毛色润泽华美,叫声婉转绚丽,一定价值不菲。可惜现在的我,哪有心情欣赏,靠在亭边的栏杆上,我愣愣地看着下面,流水清澈,数十尾锦鲤穿梭游弋,从没感觉自己这么没用,明明一切已经摊开在眼前,但是毫无改变的能力,只能在这里静静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脚步声传来,我回头,看见周穿花拂柳,走到我身边,微笑,“留白,短短一个星期居然见了你两次,真是惊喜。”

“楚承呢?”

“他得和财务总监待一小会,马上会来接你的,别担心。”这个男人,感觉跟肖有点像,脸上都笑得畜生无害,但总是给人莫名其妙的压迫感。

我叹了口气,怎么可能不担心,“贵妃娘娘,你在玩无间道吗?”

他笑容加大,“留白,你真是个妙人。不过今天我看到你也很意外,肖真不够仗义,昨天刚和他通过电话,也不告诉我你今天会出现,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如果我真的要算计,十个楚承都不够。你们不是要见一个人吗?见了他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话。肖的话在耳边盘旋,原来他昨天所说的,是这个意思。脊骨有点发凉,不过还好,经过这些天的考验,我道行日深,心里再怎么波涛翻滚,脸上照样平静如水。

“那天肖告诉我,一起唱曲的是他的堂兄弟,你也姓袁?”

“不是,那两个才是他的堂兄弟,我不过是跟老朋友一起凑个热闹。”他站到我身边,一同低头看锦鲤,闲聊起来。

我猜也不是,你父亲是每天新闻联播的主角嘛,怪不得有本事圈下这么多地,心里碎碎念。

“我真得有点好奇,留白,我的朋友实在不多,阿楚算一个,认识他没几年,一直以为他是最最安分的乖孩子,绝不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肖也算一个,倒是我多年的老友了,怎么你一出现,这两个人就开始反常了呢?”

“哪里反常?”

“还不够反常?阿楚居然跟他老爸唱反调,还拉下脸来求我帮忙,肖更妙了,你知不知道,那天他打电话给我,第一次提到你,然后问我元宵是什么意思,现在我们都改叫他汤圆了,全是他自找的。”

忍不住想笑,我嘴角微微上翘,突然觉得不妥,还是收起笑意,正色面对他,“那跟我没关系。”

他笑出声来,“留白,要看你的笑脸很难哦。那天肖带你来听曲,我还以为他终于找到他的宝了。今天看到你对阿楚笑的样子,我就知道那家伙多半会死得很难看。怎么样?我这个旁观者清,说得不错吧?”

“周,”我突然踌躇,不知怎么开口。

“说吧,我对美人说的话,一向是很乐意倾听的。”

“——”实在难以措辞,我欲言又止。

“是不是想求我帮帮阿楚?”他善解人意地开口,“留白,我现在终于相信,每个男人一生中,都会有一个劫数,阿楚遇到你,算不算命里注定?”

“那你的劫数呢?还在你身边吗?”这句话自然顺畅地从嘴里冒出来,完全没有经过大脑,话一出口心里就开始顿足懊悔。

他微笑的表情突然凝固,眼神落到远处,焦距全失,后悔自己口无遮拦,我低声道歉,“对不起,你不用回答我的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