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刘镇看着周岩问道:“可有想法。”

“有一点,不过还要查证。”周岩道,“还请家主给我权限,让我查证。”

刘镇颔首,道:“你稍后带着文先生,有他在,没有人敢不服从你。”

周岩应是。

“民老爷,夫人,”周岩问道,“最近鹏公子可还和什么人结过仇怨?”

卢氏摇头,道:“佑鹏虽脾气不是很好,但他做事很有分寸,又懂事。不会和人结下多少仇怨。”

在父母眼里,自己的孩子当然是无可挑剔的,所以周岩对卢氏的话一点都不信,他看向刘佑伦。

刘佑伦道:“鹏哥对人好的时候很好,要是不喜欢就会挂在脸上。学堂里是有一些对他有点意见,但大多数人都喜欢他的。昨天他回来,大家都很高兴,围着他说话。”

“要说不好的,就峰哥了,除了他在学堂也没有别人。”

周岩颔首。

“有件事,”刘民想到一个人,道,“这趟出海的时候,我们在海上遇到了飓风,船差点翻了。当时佑鹏和领头的付兵头闹的不太愉快,付兵头差点将佑鹏推海里去了。”

卢氏一阵惊呼,道:“这个贱民,他怎敢。”

付兵头是刘民走暹罗货船的水兵头子,他一生都在船上,没有成亲也没有孩子,喝酒、吸水烟、一身的坏毛病,但航海的水平非常好,不管什么风浪他都见过也会处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刘镇也一直留着他。

“我怕这一路还要出事,就将付兵头绑了,准备到岸后禀明了家主,略惩戒一下就将他放了,谁知道今天早上去看,他居然逃走了。”刘民道。

“此人不是忍气吞声之辈。”刘镇道,“吩咐下去,务必将付庭找到。”

周岩道:“这么说,这个付兵头,很有可能潜伏进来,谋害鹏公子?”

刘民点头。

周岩和童淞对视一眼,刘佑鹏的死确实有疑点,不像是意外致死,但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杀。

只能先假设是他杀,再用排除法,至于死因…周岩看着死者的尸体,眉头紧蹙。

如果有个仵作就好了。

第092章 迷迷糊糊

“你要仵作?”刘镇看着周岩,问道,“很重要?”

周岩颔首,道:“是!鹏公子的死因不能确定是淹死浴桶里,到底是淹死还是别的原因,如果不能确定此事,后面做的所有事,都将是虚无的。”

“不是有一个疑点,他不会自己弄沐浴的水吗?”刘镇道,“这不能定性?”

刘镇是门外汉,会这么说不奇怪。

周岩颔首,道:“这是奇怪的地方,却并不能确定他死因的关键点,如果上公堂,这一项是不能作为最终定罪的论据和证据。”

“更何况,我也能反驳您,如果沐浴的水不是他自己弄的,难道是凶手帮忙的?”

“其次,如果是凶手做的,除非是叶虎,否则,换成别的凶手,此事就不能成立。再换个方向,那就是鹏公子在外面被人杀了,凶手将他带回来,然后故意弄出他沐浴溺水的假象。”

“那么,他到底在哪里死的,凶手怎么杀的他的,他的死因是什么?”

周岩一连串的反问,让刘镇豁然开朗,他颔首道:“原来如此。”

“我来想办法去府衙借仵作过来。”刘镇道。

周岩拱手道谢,道:“那鹏公子的遗体就暂时放在这里不要移动,还劳您和他家里人说一声。”

刘镇很支持周岩,今日一番,也肯定了他的能力:“此事我来交代,其他事就辛苦周先生了。”

“不敢担辛苦,这是周某人应该做的。”

周岩很兴奋,这是一个契机,他要让刘氏的庶民们感受到,在刘氏的族中也是公平的,所有的族规都是公平公正的。

“那周某去办事,许多事都要一一梳理清楚,几位嫌疑人的不在场说法也要调查清楚。”周岩拱手,告辞而去。

刘镇也吩咐交代下去,又喊了刘永利来,吩咐道:“把衙门里的仵作请来,我要用。”

“家主,为何不送去衙门里办?”刘永利脱口就道。

刘镇猛然一转眸盯着他。

刘永利惊的冷汗唰地一下冒出来,磕头道:“下官这就去办!”

他是昏头了,在刘镇面前说把案子给府衙审理。

真是被桂王夫妻两个人影响了。

“你这个蠢货,桂王每次假扮你的时候,你就不知道出来将假扮的事戳破?居然心甘情愿地躲在房间里不出去!”刘镇道。

刘永利擦着汗,道:“下官、下官不敢。”

“真是看错你了。”刘镇道,“下次他再如此做,你自己想办法,否则,这个知府你也不要做了。”

他不担任知府,后面大有人做。

“是!”刘永利应是,让手下去衙门里请仵作来。升龙府衙的仵作经验当然不如刁大等人,但好歹也是祖传的手艺,查办的时候,比普通大夫要娴熟很多。

仵作名叫曾昭,今年三十有二,容貌奇丑,突眼龅牙颧骨很高,显得很刻薄阴冷。

“去吧,就在里面。”周岩让曾昭去查验,他还不放心,亲自跟着过去。

曾昭仔细查验了一番,回道:“死者是淹死的,脑后和身上有外伤,生前应该和人发生争斗。”

“能确定死亡时间吗?”

曾昭回道:“在亥时到子时半这个时间段内。”

“可能查验出,死因是被人摁住头呛水,抑或昏迷淹死?”周岩问道。

曾昭想了想,回道:“这要看进来的时候,浴桶附近是湿的还是干的。如果单从尸体来判断的话,如果是他杀,那只可能是被人摁住头。昏迷的话在这个浴桶里,以死者的身高,恐怕不容易实现。”

他看过水的深度和浴桶的大小,死者就算昏迷了,脸上也不可能全部没入水中淹死。

周岩恍然大悟,这么明显的事他居然没有想到。浴桶和水的深度就这么一点,刘佑鹏在这个浴桶里,是不可能因为自身突然发昏迷而导致意外淹死。

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摁住头淹死。

“我也是这样的想的,”周岩颔首,道,“我现在怀疑,死者的第一现场,是不是在这个房间里。”

曾昭就道:“这对不住了,在下也不敢给您断论和建议。”

“我会查,你只是仵作,查明死因就好了。”周岩说着,像一位经验丰富的捕快,“你忙去吧。”

曾昭应是告辞出来,在街上走了几圈,迅速折道去了三尺堂。

杜九言很忙,院子里来来去去很有人来咨询家庭以及邻里纠纷。

“这势头很好啊。”她很高兴,和桂王道,“可见大家的律法意识觉醒了,开始懂的学会保护自己的权益了。”

桂王喝了一口水,生无可恋地看着她,道:“我想睡觉。”

“王爷,你要振作啊,我们在为全安南的百姓而奋斗,我们在做一个伟大的事情,这必将成为划时代的行为。”

桂王瞧着桌子道:“最近,我一直在听你和我说划时代。”

“我不想划时代了。”桂王靠在她的肩膀上,娇滴滴地道,“我只想睡觉。”

杜九言憋着笑,摸了摸他的脸,道:“我家王爷辛苦了,但是想想你会在安南的历史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很值得啊。”

桂王开始发出细浅的鼾声。

杜九言撇了他一眼,低声道:“你确定你这么累,不是因为晚上太忙碌而非是白天?”

“不懂!”桂王动了动,假装换姿势,亲了她的面颊,吐着热气道,“我要白天养好精神,晚上继续战斗。”

杜九言掐他的腰:“锤死你,臭流氓!”

“死了死了。”桂王道,“牡丹花下死,我要做个风流鬼。”

杜九言呸了他一声。

郭凹过来,指着曾昭道:“九爷,衙门里的仵作来了。”

“嗯?”杜九言看向曾昭,笑着招手,道,“有事吗?”

曾昭过来要磕头,郭凹扶着他,道:“坐着说话听的清。”

“嗯。”杜九言指着凳子给他,“你还是头一回来,连奎他们天天来我这里混吃混喝。你突然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曾昭就周岩的案件告诉了杜九言,道:“…看样子,他们不打算送衙门里来审了。”

“你没有瞒着他查验的结果吧?”

曾昭摇头,道:“不会。我爹说了,无论多大的私怨,哪怕是你死我活的仇人,都不能带到公事里面来。”

曾昭打量着靠在杜九言打盹的桂王,又看着笑盈盈和他说话的杜九言,觉得这样的气氛真的轻松又愉快,仿佛你是他们的一个老朋友,他们不和你端架子,你也不用拘束。

难怪连奎和孙喜武几个人,没事就喜欢往这里来。

有的人真的不一样,无论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都能吸引别人,让人忍不住亲近。

“咱们不管他们,案子查清楚了是他们的本事,查清楚咱们再想办法反将一军。”杜九言扬眉笑着道,“先不动,静观其变。”

曾昭应是,左右看看,指着那边被许多人围着的周肖等人,道:“那边的人是在咨询吗?”

“是啊。”杜九言道,“现在很多人来咨询了。”

两场官司、一场暴动、几十个人头,很有震撼和影响力。

周岩和童淞两人坐在刘佑鹏的房间里,一脸的苦闷,好一会儿周岩道:“刘子军的家人确实能证明,他晚上在家里吃饭,左右邻居也证明看到他回家了,可这并不能说明,他后面就没有出来。”

童淞点头,道:“确实如此。”

“刘子峰的证人和时间也很模糊。死者在子时左右死亡,而这个时间,他说他已经回到学堂睡下了。时间依旧模糊,难以辨别。”

童淞道:“就是叶虎也难以证明他的清白。只是,他的杀人动机,有待商榷。”

“嗯。我查问过认识他的人,都说叶虎胆小怕事,就是因为怕事,所以刘佑鹏不在时,他害怕刘子军,而一直在他那边伺候。”周岩道,“但也并不能说明问题,如果他真的胆小怕事毫无野心,也不敢在刘佑鹏房间偷用笔墨纸砚。”

可见,是个想读书求上进的人。

“现在只求找到那个付兵头,希望在他身上能得到有用的线索。”周岩揉着额头,靠在椅子上,觉得头疼欲裂。

查案这种事,还真是不容易啊。

“我总觉得,我们遗漏了什么关键点。”童淞道,“再搜查一下房间?”

周岩点头。

两人在房间里又仔仔细细的搜查一遍,可却是一无所获。

“怎么办?”

两人大眼瞪小眼。

“先找付兵头。”童淞当机立断道,“把嫌疑人都查问清楚,再一个个排查。”

因为没有别的办法了。

“也好。”周岩赞同,两人出了学堂,就碰到了刘民,周岩拱手道,“民老爷,您有事?”

刘民道:“我正要去回禀家主,有人在宜春院里看到了付庭的行踪。”

周岩眼睛一亮,道:“找到了?我和您一起去。”

三人回了刘镇,立刻带人去抓付庭,果然,在宜春院找到了正在呼呼大睡的付庭。他没地方去,只能来这里找自己的老相好。

付庭被捆着带去了周氏的祠堂。

说是祠堂也并非祠堂,因为很大,祠堂在最后面锁着门,逢年过节才开门。前面则是刘氏办公处理族中事务的地方,如同小的朝堂,分门别类什么衙门都有。

周岩打量着付庭,骨瘦如柴,左脸颊一道疤,但两只手臂如同麒麟臂,粗壮如牛,给人的感觉就是凶神恶煞,凶手的脸!

第093章 案情查清(一)

“家主,属下没有错,您为什么要抓属下!”付庭上蹿下跳,和刘镇道。

刘镇虽欣赏他的能力,但再有能力也不过是个下人,他问道:“你没有犯错,为什么逃跑?”

“属下没有逃跑。”付庭道,“船靠岸了,属下这一趟出海也完成了,回来了就去宜春院找老相好睡觉,这…属下以前一向如此啊。”

刘镇蹙眉,刘民上前来呵斥道:“你如何没有犯错,你可差点将鹏儿推到海里去了,这还叫没有犯错?”

“民老爷,咱们两个人一起出海有半辈子了吧?”付庭被反捆着手,瞪着刘民不服地道,“你要是看我付庭不顺眼,不想和我一起出海,你大可和家主说,把我丢码头扛货去。”

“我付庭绝对半个字不怨,可你你却让你孙子来置我于死地。民老爷,就算是您是贵人,可做人也不能这样吧。”付庭道。

刘民冷笑,不屑道:“你可真狂妄自大。你就算本事再大,也不过是个庶民。说什么我置你于死地,我就算是直接杀你,你也没有话说。”

“呸!”付庭冲着刘民道,“你少在这里老子这里充大头,出海这么多次,老子救了你多少回。你这样的人,也就命好是贵人,否则,早不知道被人弄死多少回了。”

付庭看不上刘民,啐了他一口。

刘民气怒不已,抱拳和刘镇道:“家主,肯定是他怀恨在心,害了佑鹏。”

“你歇会儿,我来问。”刘镇问付庭,“昨晚,你干什么去了?”

付庭回道:“一夜都在吃酒,宜春院里的姑娘都晓得,快天亮的时候,才回房里去睡觉。”

刘镇凝眉问道:“没有看到刘佑鹏?”

“没有!”付庭道,“我要看到他,绝对没他的好。”

付庭衣服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是吗,今天早上刘佑鹏死了。”刘镇盯着付庭道。

付庭愣了一下,顿时哈哈大笑,道:“家主,这种人死了,对您来说是好事。”

“放肆!”刘民勃然大怒,拍了桌子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谁允你这样说贵人主子的。”

付庭笑的很张狂。

“刘民你这个狗东西,”付庭指着刘民骂道,“你们祖孙是个什么烂货,你心里没个数?还在我这里说自己是主子贵人,我告诉你,我眼里只有家主才是主子,你他娘的屁都不是。”

刘民气的直翻白眼,要晕倒的架势。

“付庭!”刘镇呵斥一声,付庭道,“家主,属下这么说他们祖孙二人,并非闲着找死。”

“家主您也出海,都知道在海上一切都由不得人做主,海神高兴了,放你一马让你多活几年,不高兴了,就能让你尸骨无存。”付庭道,“这一次,我们在海上,先是风平浪静了好几日,那天船周围围着不少鱼,我就下网兜了一兜子的鱼,上来大家煮着吃。”

“不成想,鱼还没吃上嘴,就开始起风了,我们遇到个大漩涡。您不知道,这对祖孙非说我抓鱼得罪了海神,要将我填海屏息海神之怒。”

“这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每天多少人抓鱼?”

“家主,刘民就是想在他退下去,让他孙子接班前,把我弄死。以防止他孙子上来以后,我为难他。”

“我闲的吃饱撑的去为难贵人,贵人不为难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刘镇道:“我看你现在这样子,就已经不知天高地厚了。”

“家主,您说我认。我这人是有臭毛病,但是我也说过,船进海那不是开玩笑的事,一船人的性命都在我手上船怎么走肯定得听我的。可他们在船上和我摆谱,什么事都要指手画脚,可又不懂!”

“要是出了事,他们还不是把责任推我身上,都是我的责任。家主,错了我就认,您怎么罚我都认,可不我是错,你就是杀了我,我魂也要飘着去喊冤!”

付庭大声道。

刘镇对这种人很头疼,下定决心,不管这回人是不是他杀的,都要将付庭除了。

留下去就是个祸害。

“别扯别的,接着说案子。”刘镇和周岩道,“细细的查清楚。”

周岩应是,让人去查了付庭昨晚的行踪。付庭昨晚确实在宜春院里吃饭喝酒,但亥时左右他离开了,一直到子时过半才回来。且回来的时候一身的湿漉漉的。

“你这个时间段,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周岩问道。

付庭道:“这和案子没有关系,我不想说。”

“现在在审问你,说不说、和案子有没有关系,不是你决定,而是我决定的。”周岩觉得这个人就是个刺头,占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就谁也不放在眼里。

他能活到今天,还真是刘镇好脾气,爱才。

“既然是审案,那你就自己去查。”付庭坐在地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

周岩指着他,冷笑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周岩气的让人将付庭押去关着,和童淞两人接着去查。童淞道:“现在看来,果然还是付庭的嫌疑最大。”

“嗯。”周岩停在宜春楼的门外,就想到有一次申道儒和杜九言比赛查案的时候,他将凶手出来可能走的每一条路都走了一遍,然后生生推算出来,凶手可能住在哪个院子。

“我们也可以试试。”周岩道,“杜九言能做到的事,我也能!”

童淞点头道:“咱们两边走走看,不能放弃。”

两个人很认真,将付庭从宜春院出来后的每一条路走了一遍,还画了一张非常详细的图纸,晚饭都没有吃,推算着,第二天一早又挨家挨户地问。

“劳驾,前天晚上您可看到付兵头从这里经过?”周岩敲开一家门,是个男人开的门,周岩接着又道,“当时子时左右,你可曾见过?”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对方会说话。

“看到了。付兵头当时就从我门口经过。”男人道,“不过他走的很快,要不是我认识他,不看脸也能认出来,我还真不确定。”

周岩道:“当时可是半夜了,你还没睡?”

“我出去喝酒了,回来迟。也不远,就在对面的馆子里。”男人道。

周岩和童淞欣喜不已,两人又细细问了一遍男子当时的状况。当天晚上,男子喝酒回来,正好要关院门,就看到付庭从他家门口过去,一身的酒气,脚步匆匆。

至于付庭何时再过去的他就不知道了。

“往这个方向,就是去学堂的路。”童淞道,“这边巷子穿过去,就是学堂的后门。”

周岩颔首,看着说话的男子,道:“您贵姓,是刘氏的庶民吗?”

“是!我叫甘铜,是刘家的庶民。”男子说完,道,“你们随时都能来找我,我就住在这里。”

周岩很高兴,道谢后和童淞一起又走访了一遍,到晚上的时候,他觉得事情的脉路就清楚了。

第二天,按照原来的计划,案子在刘氏祠堂和衙门前的院子里举办。

院子没有围墙,到像是刘氏这边的一个小小的聚会中心。

一早,小厮敲锣打鼓,将附近的庶民喊过来,看周岩审案。

一会儿工夫,四周就围站着密密麻麻看热闹的人群。

这也不是第一次族内审案,前面他们还见过讼师和讼师辩讼。

以前他们看的时候觉得很精彩,可自从杜九言到升龙后,只要看过她在公堂上的样子,就清楚这里的辩讼和推理,实在是太稚嫩了。

一通询问交代,周岩盯着付庭道:“…你分明撒谎,当晚你亥时过后分明离开过宜春院。并且,有人看见你从前门巷过去,又绕到了学堂后的巷子里。当晚守门的小厮也曾看到过你鬼鬼祟祟的巷子里出现。”

“付庭,你还不从实招?!”

付庭怒道:“我出现在学堂,是因为我有别的事情,和杀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再说,我要杀他,我也不可能用这种娘们的手段。我都进他房间了,一刀抹脖子多干净利落。”

周岩冷笑。

刘佑鹏的家人死死盯着付庭,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了。刘民道:“付庭,事到如今你还狡辩。告诉你,就算你狡辩,族规也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