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先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那不是挺好吗?”

夜罹安静的看着她,唇渐渐抿紧。

良久,却又缓缓放松了绷紧的线条,他轻轻的抬起手,揽住她的肩,“乐儿,如果三哥恢复记忆,再来夺你和澈儿,你会怎么做?”

长乐从紧紧的抱住他,夜罹身一震,她将头靠在他背上,轻声道,“我选你。”

夜罹微微低下头去,覆上了她环在腰间的手。

长乐闭上了眼睛,“不管是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选你。”

夜罹微微低下头,眼有星光点点,“即使,知道三哥曾经对你情深若斯?”

长乐握紧他,忽然,有些僵硬的手,“并不是谁的爱,我都要接受。但是你不同,如果,有别的女人来抢你,我绝对不让,让萧池刑云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将那女的给我赶得远远的,最好在你身上写一个标语,嗯,就写上此人长乐所有,任何人等,不准来抢,连想想都不行。如果,你做了什么让我伤心的事,就罚你两天不准吃饭,给我写个两千字的悔过书!罹,我要永远这样拉着你,除非,你赶我走,否则,今生今世,绝不会再放开你了。”

夜罹缓缓笑了,犹如忽然盛开的昙花,美丽得让人晕眩,“好!”

最后几个字,是他俯到她耳边说完的,“今夜,小白没有哭。”

长乐只觉得两颊发烫,抬眼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

夜罹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又很快移开,“什么都不要想,在我怀里,好好睡一觉。”

今日的事,让她够累了,夜罹打横抱起她,向房间走去。

或许,真的有许多事,不忍不舍,却不得不选择。

天色微明,夜罹慢慢醒来,睡意仍浓,脸侧有气息,暖暖的拂来,低头看去,长乐枕在他臂间,头发盖住了半边脸,睡得正熟。

夜罹看着她,一瞬不移,竟似看得痴了。

好半响,才稍稍收拢双臂,将头靠了上去,鼻间荤绕着熟悉的幽香,嘴角就不由自主的翘起。

夜罹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那温暖馨香直入到了心底。

如果每一个睁开眼的瞬间,都能见她这样幸福安静的模样,于他,也是幸福的极致了吧!

他在心里不停的唤着,“乐儿,乐儿…”

只觉得每叫一次她的名字,心的爱意,便浓上一分。

长乐忽然动了动,无意识的伸了伸手,却刚好落在一个温暖的物体上。

手下的触感不对,长乐疑惑的张开眼,却直直撞入一双温柔的眼里,“…唔!”

夜罹俯下头来,吻上了她的唇,带着稍稍的急切。

长乐只是愣了一瞬,随即,便双手环住他的脖,加深了这个吻。

像是得到了鼓励,夜罹的身,绷得紧紧的,顺着她的唇慢慢缓下,在她颈边摩挲着,留下细密的吻。

那火热的唇,游移到她起伏的曲线上时,长乐忍不住轻喘了声,只能无助的抓着他的衣襟,她低低的唤了一声,“罹…”

夜罹抬起头来,看着她潮红的脸,只觉得身上的热度,一阵高过一阵,能听到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修长的身躯,压上她的,唇,一点一点的,吻去她额上的薄汗。

情迷之际,一阵响亮的哭声,在旁边的小床上响起。

两人停住,都有些气息不稳,夜罹脸上有些懊恼之色,吸了一口气,不太想理,正要俯下身去,那哭声,却像是变奏一样更加刺耳。

长乐闭闭眼睛,平复了一下气息,伸手推了推他,“小白醒了。”

夜罹抱着夜云峥,又一次恨得咬牙切齿。

为什么,这家伙要这么快就来呢?

他早就知道,他一定是上辈,欠了这小家伙的,因为,他的到来,新婚之夜一推再推,新婚燕尔,那一年的缠绵,也要一推再推。

他娶了心爱的女人一年,到现在,却连拥抱,都成奢望。

长乐双颊发烫,抱过小白,不敢看夜罹。

低头看着孩小嘴,一动一动的吸着奶水,才暗骂自已糊涂,小白出生不到四十天,怎么能过夫妻生活呢?

抬眼,瞟瞟夜罹,心底无奈的叹气,或许自家夫君真的太诱人,她也逃不脱这诱惑了!

夜罹坐了过来,拥着她和小白。

长乐侧头,在他颊上亲了一下,低声道,“现在不可以,要一个半月。”

看着她羞红的脸,夜罹的尴尬减了少许,好半天,才凑到她耳边,道:“你没说,我不知道,也没有人给我讲。”

心底却是大大的舒了口气,幸好小白醒了,要不然,伤到她可如何是好?

这么一想,只觉得那小家伙看起来,也没那么讨厌了。

长乐没有说话,天下间的男人,有谁会控制着自已的欲/望,守在怀孕的妻身边,三妻四妾总有能为他纾解的,再不济,那青/楼妓/院也多的是。

只有身旁,这个傻瓜啊!

长乐幸福得有些想哭,正想说什么,他却凑上前来,偷了一个香,“不要觉得愧疚,只要下能拥有你,无论做什么,我都甘之如饴!”

夜罹看了她一会儿,轻轻握住她的手。

长乐反握住他的,慢慢握紧,她低低的叫道:“罹,谢谢你…”

夜罹深吸一口气,将她拥入怀里。

长乐闭了眼,什么话也不想说,心底只有满满的幸福。

×××

温馨提示:再几章就要结了!

殿下,别乱来第4卷 173 遭遇埋伏

最近几天,夜罹似乎在忙着什么事,每天都回来得很晚。

这日,澈儿摇着长乐的袖,不停的问:“娘亲,爹去哪里了啊,怎么好多天都不回来了?”

长乐心影约有些许忧虑,可是,这政事上的厉害关系,他恐怕是不想让她知道的,拍拍他的头,“他有事去忙了,很快就会回来,澈儿盼着爹了么?”

澈儿嘟了嘟嘴,“嗯,爹说了要带澈儿,去选一把剑的,再不回来,就要错过了。”

错过?长乐疑惑的看向萧池。

萧池抬了头,“京城第一世家的品剑大会,就在明日举行。五年一次,罗尽天下名家所出的宝剑,王爷曾经答应澈儿,要在品剑大会上,为他选一把剑。”

长乐哑然失笑,捏了捏澈儿的鼻,“就你这小身板,还没有剑高呢,拿把剑来做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下次咱们再拿啊。”

小家伙迅速的红了眼睛,坐到一旁扭着头生闷气。

长乐睁大了眼睛,澈儿这样闹脾气,还真是少见的经历啊!

她走过去,蹲下,将澈儿的头的扳过来,“澈儿生气了,为什么啊?”

澈儿鼓着腮帮,气呼呼的看着她,大大的眼里,尽是委屈,伸手捏捏他的脸,“咱们家澈儿这是怎么了,嘴巴都撅得可以挂瓶了,来,告诉娘亲,谁欺负你了?”

澈儿扁着嘴,眼泪开始叭嗒叭嗒的往外掉,模样好不凄惨,“娘亲都只喜欢弟弟,不喜欢澈儿了。娘亲天天抱着弟弟睡觉,哄着弟弟吃东西,唱歌给弟弟听,呜呜呜…”

自顾自的说着,越说越伤心,最后,索性哇哇哇地大哭起来。

有些好笑,更多的却是心疼,澈儿一直乖巧多事,可是,说到底,也不过才几岁的孩。

长乐轻轻的搂住他,轻声安慰道:“怎么会,澈儿才是娘亲的心头宝,是娘亲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最喜欢的人。”

“比喜欢弟弟还喜欢么?”

“那当然,娘亲最喜欢的就是澈儿了。”

“娘亲骗人!”澈儿闷了一会,也不哭了,直接丢出来这一句,“明明弟弟就很可爱,澈儿都很喜欢,娘亲怎么会不喜欢。”

这小家伙,原来是因为自已太喜欢小白了,所以,才生出了危机感。

长乐擦干了他脸上的泪水,“那如果澈儿不喜欢娘亲喜欢弟弟,娘亲就不喜欢他了。”

澈儿吸吸鼻,才搂着她道:“不要,娘亲要继续喜欢弟弟,不然,弟弟会哭的,弟弟哭起来好可怕。”

“好,那澈儿跟娘亲一起喜欢弟弟,好不好?要不然,娘亲就不喜欢他了。”

“好!”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娘亲,那你陪我去看宝剑好不好,我想要,我盼了好久了。”

“娘亲,爹说了,这是身为男人,应该得到的礼物。”

男人的礼物么?长乐叹一口气,转向萧池,轻声问道:“可以出门吗?”

萧池点点头,看着她和澈儿,轻声道:“任何时候都可以。”

“娘亲,你看那边…”

“娘亲,你看这个…”

一路上,小朗像只快乐的小鸟,在马车里滚来滚去,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就连跟在马车旁的萧池,嘴角也染上了淡淡笑意。

长乐实在被晃得眼花,一把扯过澈儿搂在怀里,无奈地道:“澈儿,你就稍微停一下好不好?”

澈儿咧着嘴,躺在她怀里,舒服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呵呵地问道:“娘亲,你说,融姨被留在家里,照顾弟弟,会不会哭鼻?”

长乐伸出两指捏捏他鼻,眼充满爱怜的看着他,“你以为融姨,像你这么调皮啊?”

澈儿不服气的揉揉鼻,嘟着唇道:“澈儿才不调皮,澈儿最乖了。”

长乐还要说什么,马车忽然“呯!”地停住了。

长乐心一震,忍不住唤了一声,“萧大哥?”

萧池的声音很平静,“长乐,没事,你不要下车。”

远处,隐隐听到刀剑声,澈儿有些紧张的扯扯她的衣襟,“娘亲!”

长乐搂紧了他,眼满是凝重之色,“没事的!萧池叔叔在外面,他会保护我们的!”

阳光将萧池的身影拉长,斜斜映照在马车上,看起来,让人安心。

萧池和王府的侍卫,团团围在马车周围,并不紧张。

今日护着王妃出府的,本就是府高手,虽然,及不上赫赫有名的二十卫,但是,对付百来人,是绰绰有余了。

只不过,萧池的眉头,渐渐皱紧,对方来路不明。

而且,一打照面就痛下杀手,似乎势在必得。

“不对!”萧池叫了一声,周围杀气太重,他略略扫了一眼,大吼道,“李莫,护着好王妃。齐征,立刻去皇宫找刑云逐风,对方是死士!”

死士便是意味着不死不休,一直隐身于暗处的齐征站了出来,与萧池一左一右,站在马车两旁,李莫本是此次的护卫首领,听得萧池话落,已如一缕轻烟跃起。

半空里,只听得一声厉啸!

嗖嗖嗖的从四周,射出无数去箭来,黑压压的如一张网,将齐征生生压下。

萧池已是脸色大变,四周地势高而陡峭,一旦埋伏了弓箭手,他们便被堵在这山谷里,寸步难行。

李莫在半空里转了个围,又退了回来,抄起手的箭矢,递给萧池,“萧池,是军队。”

而且,是支骁勇善战的军队,埋伏得悄无声息,箭从半空射出,几乎是同一时间,显然是训练有素按照号令行事的。

萧池接过箭矢的手有些发抖,他早年经历过无数的杀戮,就算死在乱箭之,也无所畏惧。

可是现在,他的身后,还有他一生最尊敬,最珍视的女。

长乐显然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马车的帘缝里,也能看到掉落的箭支,和那目光所及处的厮杀。

她的心跳不是很快,或许恐慌到了极致,反而平静。

她将澈儿往旁边一放,飞快的脱下了外衣,罩在衣上的,是一件金色软甲,也是这世间唯一一件刀枪不入的护体神衣,由先皇亲自赐给了封王离京的夜罹。

而此刻,这件衣服穿在了长乐的身上。

她脱了下来,又将外衣穿了回去,甚至,还有空理理衣服上的皱褶。

澈儿有些不安,“娘亲!”

长乐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有些不舍的摸着他的脸蛋,“澈儿,娘亲知道,你是最勇敢的,对不对?”

澈儿点点头,长乐笑了,“澈儿你要记住,一定要做个勇敢的人,不要让娘亲失望。”

长乐扭头朝外唤道:“萧大哥,你进来!”

萧池看着渐渐逼近的死士,又抬头望了望高处,箭没有再射出,可是他似乎能看到,隐在暗处的那些人,是如何冷笑着看他们作最后的挣扎。

他转过头看了夜一眼,夜吐出一句,“地下的这些人,不足为惧。”

言下之意,真正让人担心的,是占据高处的弓箭手。

萧池点了点头,掀开帘跳进了马车。

“小姐!”他一进去就跪下,“我们要马上离开。”

长乐笑笑,没有告诉他,她已经看见了齐征凌空而落的那一幕。

她将手的软甲披在了他身上,萧池身一震,惊慌的望向她,“小姐?”

长乐双手用力,止住了他的动作,“穿上,如果你还当我是小姐。”

另一只手,将澈儿拉起来,塞入他怀,“我把澈儿交给你了,只有你活着,他才能活着。”

“不要!”萧池眼睛都急得发红,伸手去扯那身上的软甲。

“娘亲!”澈儿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一个劲儿的往她怀里奔。

“长澈,闭嘴!”她只是看了澈儿一眼,澈儿就停住了动作,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出来。

“萧池,”长乐笑着,“你不是最懂我的吗?我把我最心爱的宝贝,交到你手里了,请你一定要护他安全。”

“萧池,我们都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

她安静的看着萧池,如今之势,他们应该无法全身而退了。

只有萧池,穿了金丝软甲,不惧那密密麻麻的箭矢,才有可能,将澈儿严密的护在怀里离开。

正在说话间,周围又起了异动,箭矢破空而来,箭被挡下的声音,不绝于耳。

萧池忽然拉住了长乐的手,握得那样紧,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英俊的脸上,满是痛苦绝望,“长乐,萧池不能,绝对不能。”

他发誓要用一生去守护的女啊,怎么会这么残忍的,要在生死关头要他离开,“就算是死,萧池也要死在你身边。”

这是他的誓言,终生不悔。

澈儿泪流满面,“娘亲,澈儿也不要走,澈儿要跟娘亲在一起。”

长乐没有看他,她也没有勇气看他,只怕一眼,就会有心脏,被生生剥离的痛,她只是说了一句,“澈儿,替娘亲活着。”

从坐姿调整为跪姿,长乐深深的看着萧池,“萧大哥,拜托你了,以一个母亲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