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先前有文姑姑的警告,可淑妃却是一股脑儿的忘得一干二静。

“皇上,那萧太子妃,是个罪人,怎能住在栖凤宫?这…传了出去,可如何是好?她如此没规没距,皇上,你可不能坐视不理啊!”承辉殿内,淑妃甚至没有留意靖丰帝的脸色,一进门,就气势汹汹的道。

方才她是听闻了皇上的震怒,可久久不见皇上有所动作,她便也是按耐不住了。

可回应她的,只是一室的沉默,淑妃看着靖丰帝,敛眉道,“皇上…你可是说话啊!”

“她既然住了进去了,那就让她住着吧,左右那栖凤宫已经空了许久,空着也是空着。”靖丰帝坐在案桌前,批阅着奏折。

淑妃微愣,方才明明听说皇上震怒,可是为何…淑妃仔细的打量着靖丰帝,为何明明是震怒,此刻却是看不出丝毫端倪?

“皇上,可那萧太子妃,怎么着毕竟也是个罪人,当年齐王谋乱,萧氏一族助纣为虐,虽然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可人人都还记着呢,再说了,那羽王爷…不,那齐王的后人,上次刺杀未遂,如今还在逃窜之中,难说萧太子妃和你百里羽没有关系啊!”淑妃眉心紧皱着,眉宇之间隐隐浮出一丝担忧。

靖丰帝浓眉微蹙,但仅仅是片刻,又舒展开来,继续批阅着奏折,“萧氏不过是一个妇人,在凌霄宫中,已经反省了二十三年,也已经足够了,如今,既然已经出来了,便不用再回去了。”

淑妃一愣,皇上的意思,是赦免了萧太子妃的罪了吗?

这…这怎么行?

淑妃目光微闪,扯了扯嘴角,“皇上宽宏大量,饶恕了萧太子妃,萧太子妃也必定感恩戴德,可那栖凤宫是皇后的居所,萧太子妃这二十三年,甚至连个合适的名分都没有,住在栖凤宫中,终归是有些不妥,宫里的妃嫔们,怕是也会有话说,左右这宫中的宫殿甚多,臣妾让人收拾一个合适的出来,让萧姐姐住,皇上意下如何?”

靖丰帝眉峰皱得更紧,淑妃不愿萧文慧住进栖凤宫,他又何尝愿意?

可是…那个女人…想到什么,靖丰帝老练的眸子微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那萧太子妃既然已经住了进去,要让她出来,只怕是难的!

“妹妹说的不错!”

淑妃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靖丰帝的身上,满脸期待,希望他遂了自己的意,可靖丰帝还没有回答,大殿的门口便响起一个妇人的声音,那声音,听在淑妃的耳中,脸色更是一沉。

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大殿门口进来的那人,淑妃眉心一皱,果然是她,这萧太子妃,她怎么来了?

今日,这萧太子妃一出了凌霄宫,就处处让她吃瘪,淑妃的心中,实在是不痛快得很!

靖丰帝看到萧文慧,眼底也是有一抹不悦划过,依稀见,可以瞧见他握着朱笔的手,微微的用了些力道。

二人看着那门口朝着这边走来的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萧文慧走到二人面前,朝着靖丰帝福了福身,“臣妾参见皇上!”

淑妃蹙眉,“萧太子妃,你来做什么?这承辉殿,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萧文慧淡淡的瞥了淑妃一眼,却是丝毫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淡淡开口,“这承辉殿,如何不是我该来的地方了?妹妹说话,还真是错的离谱,我来承辉殿,自然是有事,找皇上了!”

“你…”淑妃语结,心中更是不悦,顿了片刻,才敛眉道,“皇上此刻在批阅奏折,怕是没空理会你这妇人。”

“是吗?淑妃,你问问皇上,看看,他是不是,不愿理会我这妇人?”萧文慧说着,眸光微转,不着痕迹的看向靖丰帝,眼神一触碰,靖丰帝好触电了一般,心中猛然一紧。

“皇上…”淑妃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可还没有说什么,便被靖丰帝打断。

“萧

“萧氏,你来有何事?”靖丰帝对这萧太子妃,愤恨至极,可是此刻,脸上依旧保持着那极力维持的镇定。

淑妃一愣,脸色更是难看,萧文慧却是得意的瞥了一眼淑妃,朝着靖丰帝福了福身,“皇上,方才淑妃妹妹说的一句话,倒是说的不错,如今,臣妾住进了栖凤宫,左右会被这宫里的嫔妃诟病名不正言不顺,所以,臣妾想着,为了免去宫里姐妹们多言多语,请皇上下旨…立后!”

立后?

不仅仅是靖丰帝,甚至淑妃都是一惊。

立后?立谁为后?

这萧文慧吗?

淑妃首先赫然而起,“萧太子妃,你不要得寸进尺!”

那后位,岂是这萧太子妃能够染指的?

萧文慧淡淡一笑,却是没有理会淑妃的叫嚣,径自对上靖丰帝的眼,“皇上意下如何?”

“萧氏,你痴心妄想!”靖丰帝咬牙,厉喝出声,锐利的目光狠狠的瞪向萧文慧,恨不得将她给撕碎一般。

这萧氏,在凌霄宫中住了二十三年,这二十三年,他早已经不将她当回事了,他以为,这个女人最终也只会老死在这宫里,根本不需要他在意分毫,可是,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萧文慧,竟是…

想到什么,靖丰帝脸上的怒气更浓。

自那日娴妃生产,她重新回到他的视线中时,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会成为他难以摆脱的恶魔。

“呵,萧氏,你没听见吗?皇上说你痴心妄想,那皇后之位,又岂是你这等癞蛤蟆能够觊觎的?”淑妃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皇上的态度,便是对萧文慧最好的回答了。

这萧氏,当真是不自量力。

不过,这一下,她萧太子妃惹怒了皇上,倒也可以让她认清楚她自己在这宫中,在皇上眼里的地位!

敛眉,淑妃似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看一出好戏。

萧文慧却是没有理会靖丰帝的怒意,眸中的笑容越发灿烂了些,“皇上,臣妾所提的,不急着让皇上回答,皇上可以好好思量些时候,记得二十三年前…”

听到这几个字,靖丰帝的神色,突然紧张了起来,厉声喝道,“萧文慧,你给朕住嘴!”

萧文慧蹙眉,神色之间却是有些无辜,“皇上,臣妾想和你叙叙旧,你看…”

靖丰帝眸子微眯着,一阵沉默,一旁的淑妃见此情形,心中竟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可还没有来得及探寻那份怪异从何而来,靖丰帝的声音便缓缓响起,“淑妃,你退下!”

淑妃微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蹙眉看着靖丰帝,“皇上…”

“下去!”冷冷的两个字,比方才更是凌厉。

淑妃身体一怔,明了靖丰帝的意思,心中不甘,却也不得不福了福身,“臣妾告退。”

说罢,心不甘情不愿的朝着殿外走去,可是,一颗心,依旧在这萧太子妃和皇上的身上,满是不安,这萧太子妃莫不是又要耍什么把戏?

大殿之内,淑妃走后,一阵沉默,萧文慧随意找个了地方坐下,淡淡的开口,“记得,那一晚,承辉殿内,先帝就是坐在皇上今日所坐的位置上的吧!”

话落,靖丰帝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些,锐利的目光激射向萧太子妃,“萧文慧,你…休要胡言!”

“胡言吗?臣妾以为,那一日,皇上就该相信了臣妾并非是胡言,不然,也不会有今日,臣妾站在你的面前,不是吗?再说了,一切是不是胡言,皇上和臣妾都是清楚得很。”

萧文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毫无畏惧的迎上靖丰帝的视线。

“你…”靖丰帝咬牙切齿,竟是拿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办法,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你威胁朕?你想用此,要挟朕立你为后?”

“要挟?如果皇上觉得这是要挟,那就是要挟了吧,不过皇后之位…”萧文慧敛眉,眸中的颜色越发深沉了些,“若是没有当年的齐王谋乱的那件事情,这个位置,不正是臣妾的吗?你曾经还说,你若为帝,我便是后,皇上将这句话忘却了二十多年,如今,还想继续忘记吗?不过,没关系,就算是皇上忘记了,臣妾也会提醒皇上,皇上,你所,如果让天下之人,先帝并非死于齐王谋乱,而是死于你这个太子之手,你说,朝臣们会如何想你?”

萧文慧说着,目光不着痕迹的留意着靖丰帝的神色,果然,那张脸越发的凌厉骇人。

“你一个妇人之言,谁会相信?”靖丰帝咬牙,别开眼,似乎看着萧太子妃的这张脸,心中就莫名的不快。

萧文慧却是不以为意,“不信吗?呵,皇上,你比臣妾可聪明多了,知道在当年那样的情形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趁着乱,取先帝而代之,现在,你该也知道,这不是谁信不信的问题了,只要风声一出,会是怎样的局面?皇上,可愿一赌?”

------题外话------

一日,红翎匆匆进屋,瞧见安九挺着肚子侍弄花草,犹豫片刻,将手中刚得的东西呈上。

“小姐,奴婢得了个东西,不知是何物,请小姐帮奴婢看看可好?”

安九接过东西,那是一张卡片,仔细端详,甚为欢喜,于是揣入怀中。

红翎见此情形,更是好奇,“小姐,那东西,制作精美,让人好生喜欢,究竟是何物?”

“不是凉凉为《侯门毒妃》制作的明信片吗?昨日听闻这消息,我就想得一张了,正好,你这个,我要了!”

红翎肉疼,“这怎么行?这是奴婢辗转得来…”

安九眉毛一挑,“你再去找凉凉拿不就行了?据说,这是凉凉亲自设计制作,免费赠送给读者的,连邮资都不需你承担,如此好事,你还等什么?486160071,这是群号,先到先得!”

一百四十七章 心生杀意,赤裸裸的威胁!

靖丰帝的脸色早已经是黑得不能再黑,她哪里是让他赌,分明就是**裸的威胁啊!

想到当年那一日,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以为这世上,无人知晓,却是百密一疏,而除了他,唯一知道的人…靖丰帝锐利的目光紧锁着眼前的淑妃,那张脸,比起曾经年轻时,苍老了许多,甚至眉宇之间,那无法磨灭的算计,也早已不再是当初嫁她时的可人模样。

“当年,主动请罪,住进凌霄宫,是你早就谋划好的吧?”靖丰帝的眸子微眯,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萧文慧不以为意,“萧家的谋乱,我并不知情,甚至连你的反扑,不也是瞒着我的吗?所有人都知道了,我还不知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萧家的大错已经铸成,我无力挽回,无力护他们,可是,我以为至少,凭着咱们夫妻一场,凭着我的肚子里怀着你的骨肉,你会对我温柔相待,留我一条性命,可是…”

萧文慧说到此,微微顿了顿,竟是在这瞬间,有些恍惚,仅仅是片刻,那眼底,却已经被讽刺覆盖,“我本是到这里来求你,求你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不将我当成萧家人对待,我天真的还想一切如常,可是,那时终归是太年轻,当在瞧见你毫不犹豫的将剑刺入先帝的身体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错了,我所有的想法,所有的期待,都是不该有的。”

靖丰帝的脸色越发沉了下去,想到那一夜,莫名的心虚。

萧文慧看在眼里,嘴角前扬起一抹笑意,那笑意却显得森冷,“一个为了帝王之位,连亲生父亲都可以拿来牺牲,我们的夫妻情分,我肚中的孩子,又算得了什么?在你看来,亲情抵不过帝位,怕也更敌不过你心中的仇恨!”

“放肆!”

萧文慧**裸的讽刺,让靖丰帝顿时恼羞成怒,“你哪里来的资格,这么跟朕说话?”

“没有资格吗?”萧文慧敛眉,丝毫也没有将靖丰帝看在眼里,“皇上,虽然如今你是帝王,可是相信我,这二十三年,足以让我有资格,在你面前这样说话!”

靖丰帝眉心一皱,对上萧文慧的眼,不知为何,这个女人如今,让他心生恐惧,不仅仅是因为,她手中掌握着自己的秘密。

还有…对,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却真实的存在着。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靖丰帝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意,沉吟片刻,开口道,“那朕倒是要听听,你的筹码,你的资格!”

“皇上当真要听吗?”萧文慧似笑非笑,“皇上想听,我却不愿说,臣妾说了,皇上若是不相信,便大可以赌一赌,或者,皇上在此刻杀了臣妾,对外,大可宣称我这个萧家余孽,意图谋害皇上,被皇上你当场处决,不过…那后果,希望皇上能够斟酌才好,毕竟,这二十三年,早已经让我不再那么天真!”

大殿之上,气氛瞬间好似凝结在一起,诡异异常。

靖丰帝一瞬不转的看着萧文慧,似要将她看透一般,这二十三年,确实让她改变了不少,“这二十三年,你在凌霄宫中,都在谋划今日的一切吗?”

“谈不上谋划,不过是不再为皇上料理家事,时间空出了许多,臣妾闲来无事,也要打发打发时间,不然,这二十三年,如何能坚持得过来呢?”萧文慧淡淡的开口,语气冰冷如霜。

冰冷的声音,让靖丰帝握紧了拳头,锐利的目光凝视着萧文慧,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可萧文慧却是对这样的恨意,丝毫也不在意,好似知道,这个帝王,绝对不会轻易的伤她分毫,许多人都知道靖丰帝疑心重,可谁又知道,这个男人,却也是个谨小慎微的主,没有万全的把握,他不会赌,甚至也不敢赌!

“当年,朕真该杀了你!”靖丰帝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如果当年,他就狠心杀了她,倒也不会有今日的局面,给了她那么多的时间来谋划,此刻,却生生成了他的威胁。

萧文慧呵呵一笑,端起面前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臣妾那个时候,也是害怕,你狠下心来,杀了臣妾和肚中的孩子,所以,明明知道冷宫的寂寞,臣妾为了保命,还是不得不亲自跳进去,那个时候,皇上气恨萧家,杀不杀臣妾,也是在一念之间,可是,皇上该是知道,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皇上当年没杀了臣妾,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臣妾今日,更要谢皇上当年的仁慈!”

萧文慧说着,缓缓举起茶杯,朝着靖丰帝微微举起,那风情万种的脸上,丝毫也没有掩饰她的得意。

“你…”靖丰帝语结,竟是拿这个女人莫可奈何。

他堂堂皇帝,何时受过如此的憋屈?

可是,此刻他的心里,却是憋屈至极。

不,不行,这个女人到底在谋划什么?

靖丰帝眸子微眯,似在思索着什么。

她想报仇吗?还是,她要别的东西…靖丰帝敛眉,沉吟片刻,沉声道,“你想要什么?”

“怎么?皇上是要拿东西来讨好臣妾,还是想拿东西来堵住臣妾的嘴?”萧文慧挑眉一笑,你脸上的笑容,让人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

靖丰帝刻意不去计较她的得意,“你在凌霄宫中二十多年,也算是委屈了,你想要皇后之位,朕会满足你,可从此之后,你要管住你的

此之后,你要管住你的嘴,这后宫之中,你可以任意妄为,但是在朕的面前,休要再如此放肆!”

这或许是最平衡的解决方法了。

“皇后之位?”萧文慧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这皇后之位本该就是臣妾的,不过是晚了二十三年,臣妾该得到的,皇上自然该给臣妾,不过,这也之时见面礼罢了!”

见面礼?

皇后的位置,在她看来,竟只不过是个见面礼?

那她所要的,又是什么?

靖丰帝饶是再极力压制,心中的怒气,也是压不住了,“那你还想要什么,想要朕的皇位不成?”

话落,靖丰帝的神色一怔,好似意识到什么,眸中的颜色变了又变,看着萧文慧那嘴角浅浅扬起的笑意,竟是吞了一下口水。

莫非…皇位…

“方才皇上说,臣妾想要皇后之位,你满足臣妾,皇上可要快些下旨才好,毕竟臣妾已经住进了栖凤宫,方才淑妃说的也不错,名不正言不顺的住在里面,会让人说尽闲话!”萧文慧敛眉,缓缓起身,看着靖丰帝那惊恐的脸色,一眼便知道,他惊恐的缘由是什么。

惊恐吗?呵,当年,她在进凌霄宫之前,也是充满了惊恐,害怕他夺了她的命,现在,让他害怕害怕,这滋味儿,当真也是不错的!

嘴角笑意更浓,萧文慧朝着靖丰帝福了福身,“皇上贵人事忙,臣妾就不多叨扰了。”

说罢,深深的看了靖丰帝一眼,便转身朝着殿外走去,靖丰帝回过神来之际,却已见得萧文慧已经走到了门口,看着那背影,靖丰帝竟是有些恍惚。

想到方才的一切,以及自己的发现,靖丰帝更是警惕了起来。

皇位?不,她萧文慧不过是一个女人!

就算是有子嗣,却也只是一个崇宁公主?再说了,今日,崇宁公主流放,她却是丝毫情都没有求。

不可能,定是他想错了,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她就算是恨自己,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心念着皇位。

可是…不知为何,靖丰帝的心中,莫名的不安。

“皇上,那萧太子妃…”淑妃匆匆进来,瞧见靖丰帝闪神,禁不住开口道,心中也是又不好的预感,“皇上该不会同意让她做皇后了吧?”

方才,萧太子妃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自己,那眉宇之间的得意,似乎她的这个猜测,有迹可循。

靖丰帝猛然回过神来,目光闪了闪,皇后?

“朕会即刻下旨,赐封萧氏为皇后。”靖丰帝淡淡的开口,思绪依旧在想些什么。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淑妃听闻这个结果,依旧是震惊,随之而来的,更是不甘,“这…这怎么行?萧氏她…”

淑妃说到此,试探的看了靖丰帝一眼,终究还是开口,“萧氏她终归是萧家的女儿,是戴罪之身,怎么能够母仪天下?”

她算计着一切,好不容易,玉皇后倒了,她将夏侯音也斗垮了,眼看着这后宫之中最尊贵的位置,已经在她的嘴边,可是,却莫名出来一个什么萧太子妃,煮熟的鸭子都给飞了。

她怎么能甘心?

淑妃的手紧握成拳,隐隐颤抖着。

靖丰帝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朕知道,这些时日,你为了后宫之事,有所操劳,朕都看在眼里,上一次,朕和你提的,要立彦儿为太子的事…既然要册封皇后,那倒不如,一并给办了吧。”

靖丰帝心中盘算着,萧文慧这女人,他不得不防着,她想要皇位吗?

那么,这个时候,他将皇位继承人定下来,看她能折腾出什么风浪。

立彦儿为太子?

淑妃一听,喜不自胜,这是她盼了好久的事情,可是,下一瞬,想到文姑姑所说的话,淑妃心中的兴奋,好似被泼上了一盆冷水。

立太子之日,便是灵儿曝光之时…

不,不能立太子!

淑妃目光闪烁着,立了太子,灵儿的事情一旦被揭开,甚至连现在的局面也无法保住啊!

想到那后果,淑妃不敢去赌!

“皇上…”淑妃猛地抓住靖丰帝的手臂,扯了扯嘴角,心中不甘,可依旧不得不开口,“彦儿刚成为亲王不久,皇上对彦儿的照拂,也已经够多的了,再说了,废太子百里骞这死了才没多久,彦儿终究是百里骞的弟弟,他若是这么快的就被立为太子,恐怕,心中会不好受。”

靖丰帝蹙眉,看着淑妃,好似有些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一般。

淑妃的心思,他还不了解吗?

她是一直都希望他的儿子被立为太子的,可是,今日,他要立他为太子了,她倒是拒绝起来了。

这一个个的女人,当真变得快!

许是先前因为萧太子妃所积压的不悦,此刻一股脑儿的冒了出来,靖丰帝手一扬,甩开淑妃的手,厉声道,“不想为太子吗?那好,朕难道还担心,朕的皇位没人继承吗?百里彦不当,真还有别的儿子!”

别的儿子?皇上的意思…

“皇上息怒,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淑妃倏然跪在地上,诚惶诚恐,这下该如何是好,她并非是不愿意彦儿被立为太子,只是,想到文姑姑的威胁,她不敢一试啊!

突然,她想到方才自己的猜测,“皇上,那百里璇还小,她的

还小,她的母妃,身后的势力并不强大,若百里璇为太子,他敌不住北王府的阴谋啊!”

靖丰帝蹙眉,“北王府的阴谋?”

“对,皇上,你想,娴妃姐姐为何千方百计的生了这个孩子,她的身后,到底是谁在撑腰,是北王府啊,如今的北王府,连皇上都没有办法,如今,有了这个皇子,他们就算是要谋夺皇位,也可以变得名正言顺啊!”

靖丰帝身子一晃,竟是一个踉跄。

对,他就是担心会有这样的局面,所以,这二十多年来,他都不容许娴妃育有子嗣,可眼下…想到北似娴的那个皇子,靖丰帝的手下意识的紧握成了拳头。

这一日,他心中早就知道,可此刻,淑妃提出来,依旧让他震撼。

想到那日娴妃生产…靖丰帝蹙眉,好似捕捉到了什么,脸色更是变了又变。

那日,娴妃生产,萧太子妃不惜用他的这个秘密威胁他,让他保住这个皇子,还有,娴妃在凌霄宫那么好几个月,萧氏那贱人,必定早就知道了一切,她的谋划…

呵,她自己没有儿子,竟是和北王府一切…或者,她是在谋算着北似娴的儿子?

这个猜测,让靖丰帝的心中,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娴妃…闭上眼,靖丰帝握着的拳头,青筋暴跳着。

淑妃瞧见靖丰帝的反应,眸光微转,意有所指,“皇上,娴妃姐姐的孩子降生的那一刻起,臣妾的心中就莫名的不安,臣妾就是担心,有朝一日,咱们百里皇室的江山,操控在别人的手中啊!”

这话,正好说进了靖丰帝的心里。

是啊,淑妃说的不错,若当真是让北似娴的孩子,长成了气候,那一切就都完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靖丰帝眸子眯了眯,那深邃的眸中,似在盘算着什么,“看来,那个孩子,不能留!”

留下来,就是祸害!

淑妃心中一喜,“皇上,臣妾知道,那孩子虽是皇上的骨肉,可是,皇上是一国之主,心中装着的,该是百里皇室的天下,有些东西,是无法顾及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