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一直静默的林嬷嬷皱了皱眉,出声道,“郡主是不是该去看看王上了?”

昭宁正在屏风处宽衣,闻言头也未回,“便是我去了也未必能见着,何必浪费时间。”

每天早上她都有去北苑请安,可是却一直未见着西楚王其人,说起来成亲已有半个月了,她却连她的丈夫是何模样都不知道。

“王上此时应当还在大书房,我已让小厨炖好了燕窝粥,郡主现在送过去吧!”林嬷嬷不容她拒绝地说道。

昭宁闻言望了她半晌,然后默然地穿上外袍,淡淡道,“好,我便再去上一回。”

林嬷嬷满意地笑了笑,立即差人去将炖好的燕窝粥拿来,而后陪着昭宁一道去了北苑的大书房。

白二爷见了,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并不打算随出去,燕胤根本不会见她,想来不到半柱香人就应该回来了,它还是先睡觉吧。

大书房内,燕胤与几位朝臣正商议着政事,书房外的侍卫敲了门进来禀报道,“王上,安贵妃娘娘过来了。”

书房内的几人纷纷沉默了下来,目光望向他们的王上,等着看他如何应对这个大燕的昭宁郡主,听说成婚十几日了,王上连南苑的门都没踏过呢,如今对方倒是按捺不住主动找过来了。

一旁的诸葛无尘闻言也不望了过来,他到是听说了两国联姻之事,却也未见过那位韦国公府的昭宁郡主是何模样。

燕胤面色无波地翻看着手边的奏折,淡淡道,“朕无暇见她,请她回去吧!”

侍卫闻言连忙退了出去,见到等在院中的女子道,“贵妃娘娘,王上正与几位大人商议政事,现在恐怕无暇见你,你还是先回南苑吧。”

昭宁并无太大意外,这是意料之中的拒绝,却微笑道,“那可否替我将这碗燕窝粥送进去,王上操劳到半夜了,也该用些宵夜的。”

侍卫有些为难,却还是接了过去,“属下会送进去的,贵妃娘娘请回吧!”

“多谢。”昭宁含笑谢道。

侍卫一时间有些尴尬,不得不说自这位昭宁郡主进了西楚王宫,宫内上下多多少少都在刁难于她,但难得她竟还一直不温不火,对人对事也是优雅有礼,怎么也不像暗地里传言的细作啊!

自北苑出来,昭宁趁着夜色在王宫内走了走,虽然西楚王宫比不得上京的皇宫大气威严,金碧辉煌,但这里却也是处处精致,又处处透着温暖。

是的,温暖。

独属于家的温暖,只是这份温暖注定与她无关。

西楚虽然这些年战事无数,强敌亦有不少,但这里的人却生活得很安定幸福,这是上京那里的百姓所没有的,那个地方太多的是勾心斗角,权势倾轧,哪来得这般安宁。

玉溪刚安顿好王宫的事务,准备出宫回府,见到穿廊而过的女子立即欠身福了一礼,“见过贵妃娘娘。”

昭宁见她急匆匆地样子,微微挑了挑眉,“你这是…什么事这么急?”

“我赶着回府,婆婆这几日身体不好,我得早些回去看着点。”玉溪淡笑回道。

王宫内的这些琐事关系到王上和魏候爷,凤丞相的饮食起居,交给外人来打理也都信不过,她便只有这般家里王宫两边跑了。

“是吗?那快些回去吧!”昭宁点了点头,含笑道。

玉溪朝其微微颔首,快步离开了庭院朝着王宫大门而去。

“娘娘,她不是王宫里的奴婢吗?怎么还这个时候出宫,还有什么婆婆?”小君不解地问道。

昭宁望了望玉溪离开的方向,一边走一边说道,“她原是沛国公府尹三夫人的奴婢,当年西楚王离开上京之时,她被右丞相楚荞给带到了岐州,后来嫁给了虎威堂将军樊离,如今该称一声樊夫人了。”

“这里的人…好奇怪。”小君望向玉溪离开的方向,喃喃道。

“是啊,很奇怪。”昭宁笑了笑说道。

这里的人不是家人,不是血亲,但都像家人一样生活着,当然这些与她这个不速之客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林嬷嬷见又一次被拒见,也不再多说什么,回到南苑便由着昭宁都早些休息了。

次日一早,昭宁一如往日前往北苑请安,亦是一如继往地被拒之门外。

这下莫说是让她去争得西楚王的宠爱了,这样都未见着面,她就已经被打入冷宫了,就这么一座小小的西楚王宫,她却连她的新婚丈夫面都碰不上。

一大早,玉溪简单分配了王宫内的事务,便亲自带着厨房了几人准备出宫采购近日所用的食财,正遇上请安归来的昭宁,便带着人一道上前见了礼。

“你们这是要出宫?”

“厨房里的东西需要出宫采买,所以得出去一趟。”玉溪淡笑回道。

昭宁抿唇沉吟了片刻,道,“我能出宫吗?”

玉溪闻言愣了愣,坦言道,“王上倒并未说过陷制娘娘自由,只是外面人来人往的,若是娘娘有个意外,我等也不好交待。”

“无碍,反正也没什么人认识我。”昭宁说着,自己已经走在了玉溪前面。

玉溪闻言皱了皱眉,连忙对身旁的一个随从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向王上禀报安贵妃出宫之事,自己连忙快步跟了出去。

岐州城内的百姓对于王上和王宫内的人出现在街上已经习以为常,大多知道玉溪是为王宫采购食材出来的,至于跟在她边的上昭宁几人没人认识,便也没有人去打听。

“娘娘,你还是先回宫吧,外面不安全。”玉溪低声道。

“我在宫里也无事,出来转转挺好的。”昭宁含笑打量着周围的街市,虽不及上京繁华热闹,但处处都着淳朴的民风,确实是很不一样的地方。

玉溪知道劝不下,便也不再多说了,吩了人去采买所需要的东西,自己则寸步不离地跟在昭宁左右。

虽然对这个大燕郡主没什么太多的好感,但她若在大燕境内出了什么事,势必又会引起两国交战,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玉溪,你家在哪里?”昭宁含笑问道。

玉溪怔了怔,坦然言道,“就在前面不远。”

当年楚荞为了出入王宫方便,楚宅便置在离王宫不远的地方,她和樊离时常要出入王宫,为了便捷起见,一家人便搬到了楚宅居住。

昭宁看到府门还挂着楚宅的匾额,不由有些意外,“这里…是你家吗?”

“这宅子是往年王妃买下的,虽然给了我,但这到底也是她的地方,所以匾额一直未换下来。”玉溪坦言道。

楚荞自当年带着燕禳离开岐州,之后一年多便再无消息,直到数月之年送来一封信,说她如今已成亲,带着燕禳在很远的地方,不便回来岐州。

而那时,左贤王也回到了岐州,虽然一直面上风平浪静,但人却是寂寞了不少。

诸葛老候爷对于楚荞的离开很是不满,得知楚荞将神兵山庄给了西楚亦是诸多异议,但好在左贤王一力周/旋之下,西楚与苍月才会酿成大的政治矛盾。

昭宁没有进里面,只是站在门口瞧了瞧,随口问道,“那位原先住在这里的楚右相,如今人去了哪里?”

“这个…我不知道。”玉溪坦言道。

楚荞虽然有来信,却从未透露自己身在何处。

“是吗?”昭宁似笑非笑道。

关于那个西楚右丞相,她倒是听过不少传言,有人说她是神兵山庄的三当年,有人说她是北魏太上皇的亲生女儿,有人说她如今是和大燕宸亲王隐居世外了,亦人有她是死了…

众说纷云,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西楚的建立她是功不可没的。

这些日在王宫内,偶然听到有人听到她的名字,也是个个一脸恭敬之色,由此可见这个人在西楚的地位可见一般。

玉溪抿了所唇,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只是个女儿家,不知道什么国家大事,但是贵妃娘娘若是嫁来西楚别有目的,我劝你还是及早收手,否则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放过你,西楚是无数人的生命换来的,这里的人不会允许任何人捍动西楚一分一毫。”

昭宁望了望玉溪,柔柔一笑道,“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我能做什么?”

从踏进西楚,她便已经走上了一条绝路,进也是死,退亦是死。

玉溪笑了笑,望了望周围见采购食材人都已经过来了,于是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一行人漫步回往王宫,刚一到王宫前的正街,便听到道王宫前鼓声响起,昭宁闻声望了望,“出什么事了?”

“无事,是王上出行的鼓声而已。”说话间,周围的行人都在听到鼓声之后让出一条道来。

昭宁微愣,站在人群中朝着王宫的方向看,远远看到一身黑色王袍的打马而来,她渐渐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修眉如剑,面容俊美无俦,一双黑眸如深沉的黑。

只是那一眼望去,她的心弦为之牵动,怔怔地望着那人一骑自面前经过,目光追随着那人的身影望去,随风飞扬的披风如同一双翅膀,让他整个远远望去似是将要震翅而去的苍鹰。

只是,那孤独的背影落入她的眼里,孤独得让她心疼。

是的,心疼。

她紧紧按着揪痛的心口,不自自主地在人群里穿行,一直追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莫名有一个念头在心中蔓延。

她想要再多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玉溪回过神时,原本在她身旁的昭宁已经在人群中追出去了好远,她寻到快出城的长街才追上她,上前道,“贵妃娘娘,王上是要去军中视察,大约晚上是会回来的,你若想见…”

她说着,却在看到已经泪流满面的女子之时顿时止了声音。

这些日,安贵妃日日请安被拒之门外的事已经传遍王宫,她大约是想要见到王上才会如此吧。

昭宁闻言倏地回过神来,怔怔地望了望站在身旁的玉溪,又望了望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一时间有些茫然。

她刚才…到底是怎么了?

熟悉(二更4000)

她刚才…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要追着那个人走,为什么心情会因为一个背影如此心痛,为什么一看到他,心口便揪痛得无法呼吸?

“郡主,你怎么哭了?”小君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些年在韦家不管面对什么,这个人也未曾落一滴泪啊,怎么会突然就哭了呢?

昭宁不动声色擦了擦眼角,淡笑道,“是风沙迷了眼睛。”

“哦。”小君倒没有多问。

玉溪面色一瞬沉凝,此刻无风无沙,又岂会是风沙迷了眼睛。

昭宁很快恢复了之前的云淡风轻,淡淡一笑望向玉溪道,“走吧,咱们该回去了。”

玉溪回过神来,虽然也想不明白安贵妃的反应,但方才他看向王上的燕胤,绝不似是第一次见他的眼神。

可是,虽然她对王上不甚了解,但也知道凤家在上京期间与韦家一向势如水火,根本不可能有往来,王上又怎么会见过这个昭宁郡主?

只是眼下的状况,她也不便去多加追问,只是想着以后要多加留意。

昭宁虽然恢复如常,但回到王宫面色都还是煞白煞白的,回南苑之前朝小君叮嘱道,“我们出宫的事,不要向林嬷嬷提起了。”

小君是在韦家一直跟着她的,自然是听她的话,连忙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回了南苑寝房,她敛目按着心口长长地舒了口气,喃喃道,“昭宁,你到底在做什么?”

那不过是一个初见一面的人而已,即便他是你名义上的丈夫,但你们的使命注定你们只能为敌,别无出路。

她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可是为何那个人,那张脸,那个名字总是那样熟悉,熟悉得仿佛已经在她心里辗转千百遍。

玉溪正满腹狐疑地思量着方才安贵妃的异常反应,白二爷不知从哪里爬了出来,叫道,“玉溪,玉溪,爷今天要吃鱼。”玉溪闻声四下望了望,看到一旁草从里的白白一团,虽然渐渐熟悉这耗子的存在,但每每看到耗子说人话,依旧有些难以相信。

“你不是何时过来的?”之前只知道它跟着左贤王去了苍月,想来这一次是跟着左贤王一起过来的,昨日未见着它,还以为它不曾过来呢。

“爷受人所托,现在当密探呢。”白二爷有些得意地说道。

玉溪望了望周围,确定无人经过方才道,“是监视安贵妃?”

白二爷点了点头,说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她有点奇怪,有点像是老熟人的感觉?”

玉溪想了想,摇头道,“我在上京没有见过昭宁郡主,更别说熟悉了,不过…”

“不过什么?”白二爷立即追问道。

“不过感觉,她应该是认识王上的。”玉溪想起方才安贵妃在人群中追着王上时的样子,那样的反应不会是一个初见的人会有的。

“爷就说嘛,跟魏景那几个说,一个个还不相信爷说的话。”白二爷双爪抱胸,有些气愤地抱怨道。

玉溪淡淡笑了笑,说道,“你回去吧,我该去厨房准备午膳了,做了鱼给你留着。”

“我要红烧的,清蒸得太淡了。”白二爷叮嘱道。

“知道了。”玉溪笑语道,不知是不是最近过得太过安乐了,白耗子已经长成了一只圆滚滚的小肥鼠。

白二爷离开搬了几个果子去南苑,准备继续它的密探工作,只是它监视对象一直在屋里什么也不做,它便越来越无聊了。

于是窝在洞里开始回忆往昔,想起以前跟着楚荞的日子,想起跟着商狐狸闯荡三界的时光,想起许多年前在神王殿的光辉岁月…

听说楚荞和师傅成亲了,之后便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如今诸葛虽然表面上一如往昔,但只有它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个人是多么的寂寥成殇,诸葛无尘尚且如此,那对小叶子执着千年的商狐狸又是何光景,它都难以想象了。

商狐狸虽然妖品不怎么样,但对小叶子却是极其用心的,如今一人望穿千年却再也等不到想等的那个人,想来也是煎熬。

它正想着,屋内的人倏地起身在屋内来回地踱步走动,似是在专心思量着什么,又似是有些烦燥。

午膳的时候,白二爷悄悄离开去吃饭加上汇报工作,花凤凰瞅着坐在桌上啃鱼的肥耗子有些倒胃口道,“白耗子,你能换个地方吃吗?”

饭桌上一只耗子在那里,实在是让人有些吃不下话,虽然它是一只会说话的耗子。

“爷就要在这里吃。”白二爷说着,一扬爪把鱼刺扔了过去。

花凤凰一闪身避开了,端起饭碗坐远了些,“听说咱们的安贵妃今天出宫了,有什么新鲜事没有?”

“别的事没有,不过去了…”白二爷啃完了鱼,方才说道,“不过爷发现了一个秘密?”

花凤凰和魏景几人立即紧张起来,“什么秘密?”

“爷发现,她好像有点暗恋你们王上。”白二爷认真说道。

她追着燕胤时的神情,它最熟悉不过,以往曾经在小叶子追着师傅的时候看到过很多遍,那样欣喜又难过的矛盾。

花凤凰咬牙切齿地捏了捏手中的筷子,大有一筷子插死它的冲动,“叫你监视她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你一天尽在干什么去了?”

“这难道不是可疑的地方吗?”白二爷理直气壮地吼道。

它好想念跟师傅和楚荞在一起,跟这些不信任它,脑子又不会转弯的人说话真是太累了。

“爷看,不是安贵妃暗恋王上,是你暗恋上安贵妃了吧。”花凤凰扒了口饭,哼道。

“男人婆,你才暗恋安贵妃,你全家都暗安贵妃。”白二爷恼怒地把桌上的菜抓着朝花凤凰扔,一时间屋里汤汁和菜叶飞溅,战况那叫一个激烈。

诸葛无尘一推开门便看到里面一片混乱的画面,皱了皱眉道,“小白?”

白二爷正抓着两条肉丝准备扔,看到诸葛无尘进来连忙停了手,“爷只是…”

诸葛无尘朝着几人歉意地笑了笑,“我带出去训它。”

说罢,拎着白二爷出了花厅,看着他一身油污不由皱了皱眉,于是拎到了水塘边上让它自己去洗干净。

白二爷跳下水游了两圈,把子自己洗干净了爬上岸说道,“爷帮他们查了,一个个又不相信爷说的话,爷不干了。”

诸葛无尘把自己带来的巾帕放到桌上,白二爷在上面打了两个滚把身上的水渍擦干净,一身清爽,白毛飞扬地站在桌上。

“那你看到什么了?”他也知道这个和亲来的昭宁郡主,自然也知道大燕来者不善,所以魏景说要借白二爷帮忙,他就一口答应了下来,也是想要知道大燕这回打得是什么主意。

毕竟,当初劝燕胤暂时停战的是自己,若如今再生出意外,他也有责任。

“爷只是觉得那个安贵妃应该是老熟人,以前应该是见过的,可是又好像没见过,觉得有些奇怪。”白二爷如实说道。

要是师傅在就好了,他肯定一眼就能知道问题在哪里,只可惜人家现在是堂堂神域在尊,哪有这个闲时间管这些小事。

“老熟人?”诸葛无尘微微皱了皱眉问道。

“嗯。”白二爷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爷觉得爷是以前见过她的,可是仔细想了想,爷在上京又确实是没有见过她的,所以才觉得奇怪。”

“还有呢?”诸葛无尘神色凝重地继续追问道。

“还有,爷感觉她认识燕胤,很熟很熟的那种认识。”白二爷道。

诸葛无尘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说道,“凤家以前一直与韦家没感有往来,他不可能见过这个昭宁郡主。”

“所以这才奇怪,爷也是这种感觉,感觉应该是见过的,可是却又是没有见过的。”白二爷道。

“你再跟着看看吧,也许能再发现别的线索。”诸葛无尘淡笑,伸手摸了摸它小小的脑袋鼓励道。

“可是…”白二爷苦着一张脸,表示他想不干了。

诸葛无尘温润一下,诚恳地道,“拜托人了。”

“好吧!”白二爷垂头丧气地跳下桌子,再度回南苑继续他的密探工作。

昭宁一整天都在房内,用了膳便一直在房中看书,只是手中的书却是几个时辰都没有翻过一页,明显地心不在焉。

早上在城内看到的背影总在眼前挥之不去,她想要想明白在哪里看过那个人,却怎么也想不清来。

她想,她是该设法去好好见一见她的新夫君了。

于是,一到夜幕降临便立即更衣等在了从王宫回来去往书房必经的院子里,院中种着几株花棠,如今正是盛放的季节,夜风缓缓而过,花香弥漫了正座王宫,亦沾了她一身的海棠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