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差点没晕过去。

她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天,竟然有人来劝她不要管她男人三妻四妾?还要她争取先生个男丁,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她要是混到这地步,还不如自己买块豆腐一头撞死了。

“枫姨,这些话以后不用跟我说了,我要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人,别说不能沾别的女人的身体,就是心里想着别的女人都不行。”

锦枫傻住。

“帮我梳发吧。”云迟摇了摇头。

夕阳铺满了天际,整个皇城被照得霞红一片。

锦枫看着盛装的云迟,只觉得灼灼其华,令人眼前一亮,看迷了心神,竟是移不开眼睛。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云迟,但是又觉得她本该如此。

守在外面的霜儿和朱儿突然觉得眼前一闪,园中里已经出现一个男人,黑发以简单发冠高束,长眉幽眸,薄唇霜冷,其颜慑人,令人不敢直视。

一身华服,将他的气势提到十分,只那么袖手站在那里,便有一股压力朝她们压了过来。

待看清了来人是谁,霜儿和朱儿齐齐脸色微变,瑟瑟发抖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王、王、王爷!”

两人的声音都在颤抖。

她们虽然已经得过交代,来侍候的这一家主子身份不一般,但是也万万没有想到会是镇陵王啊!

要是知道,她们还真的不敢来!

镇陵王淡淡扫了她们一眼,举步走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霜儿和朱儿都觉得他每走一步,便有逼人寒气离她们更近一步。

就在这时,背后的房门无声地打开。

下一瞬,寒气猛地散了几分。

晋苍陵看着那迈步而出的女人,双眸倏地深了起来。

他一身红衣,她也一身红衣。

这身衣裙是他命人送过来的,若是别的女人只恐很难压住这样的正红和华丽,在宫宴这么一种场合,以她的身份,也不敢穿得这般张扬放肆,但是云迟二话没说就穿上了。

一袭红裙,金色腰带,佩着他送的那块红玉,削肩酥胸纤腰长腿,光芒慑人。

时下女人喜欢用粉将脸抹得很白,眉毛画得很细,嘴唇抹得很红,但是眼前的云迟咋一看却像是没有抹粉。

肌肤吹弹得破,粉白细腻,带着珍珠般的光泽,在彩霞照耀下镀上一层细腻的光。

她的眉画得长,仿若飞苇,斜插入鬓,让她原本的娇美淡了几分,但是冷艳多了几分。而且,这样的眉竟然与他有那么几分相似。

那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波光,令人心跳。

唇色霞红轻薄,看到他的时候,唇角擒了一丝似有若无的淡薄笑意。

晋苍陵看到她的这丝笑意,便想到刚才沈京飞与他讲的,秦秋水的事情,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向她。

“走,跟本王入宫去。”

云迟梳着飘逸的发鬓,鬓间只插着一枝玉簪。

红玉簪。

通体红艳,隐隐有流光飞闪,簪头雕刻着几朵梅花,花芯竟然是明黄的,而且看起来是这玉石本身所带的异色。

开出了这一块石头时,云迟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得到了一块极品的金丝血翡。

她的雕工极好,动作又快,一个时辰的时间就雕出了这么一支发簪,还有一块男子发带嵌玉。

纯正绝美的红翡,带着灿烂的金丝,美得无比耀眼。

就她打造出来的这两件饰物都要价值万两。

何况还没有把那块金丝血翡用完。

她花的那两万二千两,绝对是大涨,涨到不能再涨了。

就不知道若是秦秋水知道,会不会心痛得吐血。

云迟没有理会镇陵王朝自己伸过来的手,而是对他说道:“发冠给我。”

镇陵王挑了挑眉,亲手伸手把自己的发冠摘了下来,递了过去。

云迟接过来,转身进房。“等着。”

于是,霜儿和朱儿就见这让她们吓得瑟瑟发抖的镇陵王果真站在原处等着,没有半分怒气,没有半点不耐。

她们心里震惊不已,对云迟的崇拜瞬间就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姑娘太厉害了啊!

云迟很快出来,又把发冠递给了镇陵王。

原来发冠上是镶着一块白玉,现在换成了与她发簪同样的金丝血翡。

第245章 吃醋了吗

镇陵王一看那块流光溢彩的金丝血翡,眸色微暗,“你与本王戴上。”

云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将发冠抛进了他怀里,与他擦肩而过,“爱戴不戴。”

看她走向了大门,镇陵王薄唇紧抿,拿着发冠就跟了上去。

霜儿和朱儿整个人都要软瘫在地上,惶惶地问道:“锦枫姑姑,奴婢们要不要跟着姑娘?”

有镇陵王在,她们真心不敢跟上啊。

锦枫刚才心弦也绷得紧紧地,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道:“姑娘说这次不用我们跟。”

说罢,她自己也松了口气。

云迟之前在屋里也说过不需要她跟着。

门外,一驾黑色马车安静等着,骨影垂手站在一旁,看到云迟的时候眼睛也不由得一亮,差点认不出她来。

“骨影见过王妃!”

云迟见他一袭深蓝新衣,唇角勾了勾,“半月不见,骨影大人帅气不少啊,让我见了都有些心怦怦跳呢,骨影大人,改天咱俩找个清幽之处,把酒赏月如何?”

骨影:“…”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想被惩罚啊!

他哪敢跟她单独去把酒赏月!骨影恨不得立即把存在感降到最低,可惜,这里无处可藏。

镇陵王一身寒气瞬间又重了起来,竟然令骏马都有些不安地踢了踢蹄子,拉着马车走了两步。

“怎么了,骨影大人不愿意陪人家?”云迟对他眨了眨眼。

骨影脸都僵了,退不敢退,应不敢应。

“够了,上车!”镇陵王面若寒霜,伸手扣住她的腰,带着她上了车,将她压在坐榻上。

深蓝描银厚厚车帘放下,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他咬牙切齿盯着她。

骨影跳上车,驾车离开,一边抹了抹额角冷汗。

要命了要命了。

今天早晨王爷回府之后分明很荡漾的!

他从来没有见过王爷那般高兴过,整个人都明朗了许多,时不时眸里泛起笑意,让人觉得镇陵王不是镇陵王了。

他还以为王爷已经搞定了王妃。

但是还不到一天呢,怎么又出事了?

这明显是跟之前沈京飞屁滚尿流地急着赶来禀报的事情有关,那个秦秋水…

车厢里气氛莫名绷紧。

云迟挑眉看着近在咫尺的妖孽容颜,他幽深的眸子里映着她的脸。

这个男人穿红衣妖孽得令人想流口水。可是想到秦秋水的话,她又相当不爽。当然,她相信他对秦秋水绝对无关爱情,但是玩弄权力权术的男人,总难免要沾上美色勾当。晋苍陵在皇城处境如此艰难,若是秦秋水背后的势力对他有极大的帮助,身为男人,逢场作戏,利用他本身颜值勾得秦秋水对他死心塌地,得达利益,也是很正常的。

在她原来的世界,如此逢场作戏的男人还少吗?

“云迟。”

晋苍陵薄唇轻抿,声音低沉。

“嗯哼?”云迟伸手推他,没能推动。

他高大身躯压上来,衬得她很是纤弱。

“本王与你说说阎王谷的事,如何?”晋苍陵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只觉得她的眼睛,她的唇,她尖巧的下巴,圆润的耳珠,无一处不美。

他只不过一句话,云迟脑子里转了转,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秦秋水来自阎王谷?你有求于阎王谷?”

她瞬间就把事情给理出了最精确的主线。

云迟不傻,在皇城这么个地方,秦秋水那样艳丽妖娆的年轻女子能够安然无恙地开着那么一间铺子,如果说背后没有势力,怎么可能?

而晋苍陵这个性格,如果不是事关紧要,他怎么可能去跟那种女人应酬?

但是,正因为她如此通透,瞬间就能够想清楚,这心里才更窝火。

云迟向来看不起要靠与女人逢场作戏来达到某种目的男人。任谁说得天花乱坠,理由一百个,她就是看不起。

如果晋苍陵是这么个男人,恕她要反悔了。

趁早到别处凉快去。

晋苍陵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聪明,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关键,但是她对他微挑的眉,眼里涌上的轻嘲,还是瞬间就令他戾气涌上眸底。

他哼了一声,朝她的唇咬了下去。

是真咬。

他本来是真恼的,想要狠狠咬她一口,但是一碰上她的柔软甜美,瞬间那一股冷硬戾气便消散了大半。

以前的晋苍陵没有过这种经验。

他向来只是想以杀止杀,以暴镇暴,他的残暴,也是因为处境艰难,想要在这样恶狼环峙的险境中生存下来,他总得有一样可以震慑住别人的手段。

习惯了暴戾之后,他的心里已经没有剩下多少柔软。

所以知道云迟误会了他,现在又发现她的眼里竟然有着对他的嘲讽和轻视,他第一时间就是习惯性地发怒,要惩罚她。

以他的习惯和脾气,狠狠把她的唇咬出血是正常的。

但是没有想到,他会舍不得。

本来凶狠的撕咬,很快就化为轻吮,这让他自己都有些无可适从,心里一阵酸软,无奈地搂她进怀,低叹了口气。

“本王该拿你怎么办?”他离她的唇微远了些,额头抵在她额上,低沉地道:“真想捏死你算了。”

“你也得看捏不捏得死我。”云迟哼了一声,躲开了一些。

不过,她感受到他的戾气汹猛,又迅速退了去,心里的恼意也减了几分。

晋苍陵气极反笑,“怎么,我们还要打一场不成?”

他们从初见开始就一直在打,一直针锋相对,到现在难道还要再打?难道这天下的女人都是这么不好搞定的?

“说吧,秦秋水。”云迟嗤了一声,还是决定给他个机会好好解释解释。

晋苍陵浓眉一攒,“本王只想说阎王谷。”

“秦秋水不是那什么阎王谷的人?”云迟眼波流转,似嗔似笑地横了他一眼。这一眼波的风情,令他的身子猛地一绷,火气涌了起来,差点忍不住要将她吃了。

“以后不许这样看别的男人。”他声音微微暗哑,伸手轻抚上她的眼睑。

这女人,练的什么功!

一眼风情如此难以抵挡。

要是她这般看别的男人,他恐怕会忍不住把别的男人杀了。

云迟赶紧眨了下眼,推开他,垂眸正坐。

练了魅功,又是面对着自己的男人,她有时候确实是难以控制地流露风情,但是对别的男人,她怎么可能。

“你不说说约秦秋水喝小酒的事?”

第246章 莫要怕本王

反正她就盯着这事了,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吃醋,还不许她揪着不放了?

晋苍陵咬牙,“说你聪明你倒是犯蠢,本王怎么可能约女人喝酒?那个女人长什么样,本王早就想不起来了。只不过,因为她9阎王谷大当家的妹妹,阎王谷里有玉矿,本王想要拿下阎王谷,想要那玉矿,所以才亲自去那玉石奇缘探过一次。”

“然后呢?”云迟摸了摸下巴,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他。

晋苍陵什么时候跟一个女人这么废话过?

他做任何事从来没有跟别人解释的经验,何况还是这种他认为完全是莫须有的罪名。要是别人敢这么揪着不放地问,恐怕早就被他一掌拍死了。

可是对着云迟那发亮的眼睛,这股火气就是发作不得。

他忍不住伸手在她额头上用力弹了一下,冷着脸,语气也是冷的,“然后本王发现阎王谷那些人端地狡猾,用了一堆没用的石头在京城开了这么一家店,赚着大把的银子,便决定等拿了阎王谷之后也把那个铺子顺道拿下来。所以,本王当时是让洛痕君派人去试探约秦秋水谈铺子的转让…”

说到这里,他的眸光猛地一闪,对上了云迟恍然的眼神。

两人顿时都磨牙霍霍。

洛痕君!

以洛痕君当天自作主张命沈京飞把她哄进京的行为,晋苍陵让他派人去找秦秋水的时候,他就很有可能把事情的真相稍微扭了扭,说成是镇陵王要请她喝小酒…

“不急,这一回洛痕君也要进宫。”晋苍陵声音带着寒霜冰雪,森森然地响起。

此时,坐关奕安侯府马车的奕安侯世子洛痕君也正赶赴皇宫。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左眼突然间猛地个不停,后背一阵阵地发寒。

坐在外面的随从见他脸色有些不对,忍不住问道:“世子爷,您哪里不舒服吗?”

洛痕君摇了摇头,抚了抚跳着的左眼皮,“没有,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设计本世子了。”

这个时候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得罪了两个最可怕的人,那对男女以后会把他整得哭都哭不出来!

不过,洛痕君也觉得很冤枉。

王爷已经二十几了,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估计还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整个王府的人,还有烈风影三部的兵都希望他能够睡个女人留个种,又没有人敢说这事,只有把他推了出来,所以他才在看到那么勾魂又不太害怕镇陵王的秦秋水时,动了要拉一把的心思啊。

结果人家秦秋水倒是欢喜地同意了,还盛装打扮到了他安排好的秋晚阁,结果他去请王爷,王爷就甩给了他一句话。

“本王是让你去试探她,难道这种事还要本王亲自去?”

这么一句话甩了过来,根本没去秋晚阁看那秦秋水一眼。

洛痕君也没有想到被王爷这么冷待的秦秋水胆子那么大,后来竟然敢把事情反过来说,硬是说成了王爷请她喝小酒被她拒绝了!

更不知道秦秋水在吹牛的时候就那么巧地遇上了云迟,正好被她听到了!

这事差点让镇陵王和他们准王妃又差点打了起来。

这个时候洛痕君根本就还不知道这件事。

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b。

镇陵王府的这驾马车极稳,赶路无声,只是色调实在是有些阴森和邪气。一路上,赶 往皇宫赴宴的马车络绎不绝,一驾赛一驾地华丽,很多人家都不只出动一驾马车,毕竟男女要分车而坐,而且女眷还要带丫鬟。

但是镇陵王府就只有这么一驾马车,标志性极强,所过之处,其他马车无不恐慌避让,生怕冲撞了镇陵王,惹得他发怒,就没有机会进宫去了。

这一位主可是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官职,不管现在在什么地方,要去做什么,想杀人就杀人的。

所以,他们的马车驶过时,道路通畅,左右两旁都安静得跟没有人在似的。

能够坐在马车里的都不敢掀帘子,而坐在外面的车夫随从们都屏住了呼吸,低着头不敢看向这边。

宽敞的大道两旁避让着两排马车,镇陵王府的马车大摇大摆驾过。

云迟掀开帘子,看到外面情形,忍不住乐了。

“晋苍陵,他们当真如此怕你。”

虽然他以前也对她总有杀意,他们也交手过好几次,但是云迟当真还没有看到过他如传闻中凶残暴戾的样子。

看到别人真的这么怕她,她便觉得有些不可理解。

晋苍陵斜靠在车里,长腿伸展,一手绕着她柔顺的发丝,眸光幽暗,淡淡地说道:“那是因为本王当真可怕。”

云迟放下车帘,转头看向他。

晋苍陵也看着她,“迟迟。”

迟迟?

也行,随便他怎么叫了。

不过,云迟觉得迟迟这两个普通的字从他嘴里发出来,突然变得格外好听,他低沉性感的嗓音叫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让她心头有些酥软。

“嗯?”

“每回进宫,本王都会有不得已杀人的时候,这一回想必也不例外。”晋苍陵看着她,接下去说道:“接下来,在宫里你极有可能看到如传闻中凶残暴戾、杀人不眨眼的鬼王。”

他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眸光深深地看着她。

云迟没说话,等着他接下去的话。

晋苍陵沉默了一会,才接下去说道:“你,莫要怕本王。”

天下人都怕他,都厌恶他,都唾弃他,他不介意,但是他现在却极怕她一个嫌弃的眼神。

爱,令人胆怯。

云迟看着他,蓦然一笑,这一笑犹如光华刺破乌云,把他刚才瞬间的怯给驱散了去。

“我连你的命都敢要,你说,我会不会怕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前的女人神情傲然,眼神睥睨,有些不可一世。

但是晋苍陵却看得心头发热,忍不住也露出笑意,一把将她拉进怀里,重重地压住了她的唇。

皇宫就在眼前,红墙金瓦,气势逼人。

大晋皇宫建造近百年,百年的岁月给这座大气奢华的宫殿镀上了庄严肃穆,百年的风雨让它添了一层历史的厚重感。

宫殿一重一重,飞檐如鹰,座落在京城龙脉之上。

宫门前的青砖地面打扫得纤尘不染,朱红色宫门大开,左右分立两队禁卫军,长枪直立,戒备森严。

镇陵王不是第一个来的。

第247章 哪来的花痴

宫门前已经停了不少马车。

马车不能直接驶进宫门,宫里派出宫辇,但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坐的。

安平侯的夫人和千金正好准备上辇,忽然觉得周围有不少人细细的倒抽气,然后就静得不像话,好像有很多目光正看着她们一样。

她们本来要上宫辇的动作不由得一顿,有些纳闷地转过身来。

只见越来越红的霞光照耀之下,一对男女并肩而来。

璧人一双,红衣两袭,头发血翡闪着贵气金丝光芒。男人通身森冷气息,本是热情艳丽的红衣,被他生生地穿出了一种凌厉和苍凉之感,像是开在地狱的血色忘川花,令人不敢直视。

鬼王晋苍陵!

但是,鬼王一向独来独往,身边怎么会有个女人?

等到再看清那女人的模样,安平侯夫人心里就暗喝了一声彩。

与镇陵王完全相反,少女身量修长纤细,却把一袭红裙穿得异常俏艳,像是最美的那株芙蓉,清清俏俏,不失艳丽,热烈而贵气。

云鬓上只斜扫着一支血翡发簪,与她鲜艳的唇色相呼应,但是,这些娇艳,却都比不过她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

这个少女完全是生面孔,在京城从来不曾见过。

但是,她的出现生生把在场的贵女们都压了下去。

她是谁?

怎么敢与鬼王穿一样的红衣,怎么敢与他并肩而走?

这应该是在场所有人心里的疑问,但是没有一个人敢真的问出来。

有人恍然,这应该就是昨天传闻中,城门口那个当街跟镇陵王索抱,然后真的被他抱上马的少女吧!

安平侯夫人心头一跳,只恨刚才动作没有快一点,要是早一步离开了此地多好?现在可怎么办?

她赶紧地拽了女儿一把,想要拉她退开去。

但是,安平侯的这个小女儿虽已经十七,却是娇养在侯府,连京中贵女的聚会都极少参加的,因为备受宠溺,养得性子十分刁蛮,本来她已经要一脚上辇了,突然被拉住,心头就有些不高兴。

转过头来,正好也看到了这么一对男女,突然眼露痴迷地看着镇陵王,声音近似呢喃:“娘,他是谁?”

安平侯夫人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这个时候她无比后悔自己和侯爷为了保护她,矫枉过正地拘着她不让她出门,竟然不认识镇陵王!

看她这模样,分明是被镇陵王的这身皮囊给迷住了!

也不看看,这满皇城一开始被他的皮囊迷住的女人有多少,可是哪一个能落得了好的?

现在谁也不敢多看他一眼啊,她这蠢女儿竟然还敢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

安平侯夫人都惊得手也不听使唤了,还来不及反应,又听女儿娇声道:“娘,他身边的是谁啊?那支发簪好漂亮,珍珠想要…”

安平侯姓田,安平侯千金叫田珍珠,其实长得也不赖,圆脸,肤白,杏眼小嘴,珠圆玉润,娇俏可人,正是各位婆婆们最喜欢的那种儿媳妇长相。

“珍珠!”安平侯夫人真的要晕倒过去了,再顾不上什么,使劲地将她用力一拽,“快跪下,请王爷恕罪!”

田珍珠嘟起嘴,“娘,我们好歹也是侯府出身,哪里要跪…”

话音未落,镇陵王和云迟已经到了面前。

近距离看着镇陵王,田珍珠更是觉得他的模样令她迷恋,田珍珠忍不住上前一步,轻轻提了提裙子,福了一福,眉目含情地看着镇陵王,娇声道:“大哥哥,我是安平侯府的田珍珠,我能跟着你一起走吗?”

在场众人身体都晃了晃,总算是明白安平侯为什么总是拘着不让田珍珠出来了,原来她不仅无脑,还是个花痴!

云迟扫了田珍珠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晋苍陵,“怕你的人千千万,不怕你的人屈指可数,要珍惜。田小姐长得很可爱呢。”

田珍珠见她与晋苍陵站得近,心里有些醋意,又听她这么说自己,根本不觉得高兴,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谁要你多嘴了?你谁啊?”

就算是他的妹妹,也太张狂了!再说,看起来就不像,长得不像,气质不像,哪有妹妹跟哥哥穿一样的衣服的?

她的话音刚落,镇陵王冰冷的目光已经扫向跪倒在地的安平侯夫人,语气森森,“她的命,要不要本王留着?”

“王爷恕罪!小女不懂事,求王爷饶命!”安平侯夫人瑟瑟发抖,猛地用力将田珍珠一拉,再顾不上怜惜她了,力道大得让田珍珠根本站不住,咚地一声,膝盖猛地跪在地上,疼得她尖叫起来。

身为侯府千金本来就身娇肉贵,膝盖与地面的粗鲁撞击,她哪里受得了?

“娘!你疯了!我的腿要废了啊,好疼!”田珍珠疼得杏眼里涌出了泪,抬头可怜兮兮看着镇陵王,“您的王爷?您是哪一位王爷啊?真的要珍珠跪您吗?”

那红唇轻咬着,表情可怜又无辜。

只要是男人,没有受得住她这般模样的,她的几位表哥就受不了,每次她用这种表情和语气跟他们说话,他们就恨不得把月亮都摘给她。

这下子,安平侯夫人真是再坚持不住了,眼前一黑,竟然就这么气急攻心地晕倒了过去,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而她身后的丫鬟们却也吓得头都不敢抬,更别提去扶她起来。

“田小姐,我告诉你吧,毕竟我人美心善,”云迟真觉得自己看了一场古代花痴女上演的诱惑男人的戏码,心情不错,笑吟吟地对田珍珠说道:“他是镇陵王。”

“镇…”田珍珠本来就被母亲突然的晕倒吓愣了,再一听到镇陵王三个字,顿时脸色大变,惊恐万分地失声叫道:“镇陵王?他是鬼王?”

鬼王二字一出,周围的人又都倒抽了口凉气。

谁都知道他是鬼王!但是没有人敢当他的面说啊!

你现在真是不要命了吗?

晋苍陵终于扫了她一眼,突然摸出一方洁白的手帕,然后覆在手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