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也比希望自己身边的人能得到传统意义上世俗认可的幸福,所以并不反对白蕊、白玉和墨六、墨七交往,但是,她也是知道司礼监对魅部里的顶尖刺客们从不吝啬,所以他们绝对是风月中的老手,绝对不会缺女人。

所以她才再三交代白玉和白蕊要想好,当初担心会出事的是白蕊,却没有想到一个傻丫头却反而平安无事,倒是白玉……

白玉不会是有了孩子吧?

西凉茉有些发愁,脑子里不知怎么又忽然想到百里青身上去了,从那日他强要了她,彼此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后,情事频繁,会不会……

西凉茉摇摇头,轻抚了一下自己平坦的小腹,应该不会的,因为她都有用药。

她没想过未来会怎么样,至少,如今,绝对不是应该出这种意外的时候。

……

那一头,白玉不晓得她的主子正在为她的事发愁,正打算回屋好好地想想要怎么办。

也许,该去看看大夫了,若是没有最好,若是真有了,这个孩子……。

白玉咬住唇,还是没有下定决心,便关上门,到茶几上拿了一只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时候,忽然一道柔软的少年的声音忽然甜甜地响起:“玉儿姐姐!”

白玉便感觉有人一下子从背后将自己给抱住了。

白玉一僵,随后双臂一挣,淡淡地道:“小六子,放开,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魅六只觉是白玉害羞,便转了个身。笑眯眯地把自己清秀漂亮的娃娃脸凑上去:“玉儿姐姐,那小六子晚上来找姐姐就不是光天化日了吧。”

白玉看着他,心中一动,脸色微赧然,但随之而来的极度烦闷,让她一下子变得不耐烦起来。

白玉一把推开他的脸:“走开!”

魅六一个不防,竟一下子被推开了好几步,他愣了一下,看着白玉的无辜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快得几乎让白玉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魅六随后垂下长长的睫羽,一脸迷惑地问:“玉儿姐姐,怎么了,小六子让你生气了吗,为什么要推开小六子。”

白玉一直在疑心自己方才是不是看错了眼,此刻见着魅六的模样,她心头的奇异的烦闷感越发的厉害起来,白玉别开脸摇摇头:“小六子,你先出去,我有些不舒服。”

魅六一听,立刻紧张起来,赶紧如小狗一样凑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白玉:“哪里,哪里不舒服,小六子给玉儿姐姐去请御医好不好?”

白玉没耐烦地甩开他扶过来的手:“行了,你如今一个宫廷侍卫的身份,我一个宫女的身份,哪里能请来御医,况且我也只是累着了,就想一个人呆一会,你能不能不要总缠着我!”

魅六圆圆的大眼睛里一下子就红了,粉嫩的嘴儿一下子瘪了起来:“玉儿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咱们昨天不都还是好好的么,你还抱着小六子一起睡觉的!”

白玉粉脸梭地瞬间涨红,恼羞成怒地尖声打断他道:“你给我闭嘴,不是你半夜抱着被子偷偷跑进我的房间,说你见到房间有死掉的宫女鬼魂,害怕了,我才不会让你留下!”

而且最开始分明是让他睡地上的,后来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她床上,厮缠不过他,就又稀里糊涂地让这个臭小子占了便宜。

如今细细想想,魅六身为司礼监排行第六的刺客,手上沾染鲜血无数,怎么可能会害怕什么宫女的鬼魂。

若是他真害怕,那么早就被自己杀掉的人给生吞活剥了。

白玉第一次开始怀疑魅六到底是不是真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无辜,按照他的话就是从睁开眼开始就学着杀人,从来没有想过对或错,刺客的存在就是为了完成主子的命令。

她怜他自幼便浸淫血腥之中,却难能保存一颗稚子之心,只是今儿想来却觉得仿佛不是那么一回事。

总是被他无辜稚嫩模样哄得团团转,连身子都莫名给了出去的人,是自己才对!

魅六看着白玉,眼泪微微地在眼眶子里打转:“玉儿姐姐……。”

“好了,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以前的事,就当做……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忘了吧。”白玉扶着自己的额头,支在桌子上,忽然道。

她不想给郡主带来不该有的麻烦,这辈子她原本也是没有打算嫁人的,出身边关流放的奴婢,自幼长在军妓营里,她见惯了男人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甚至不把女人当人龌龊嘴脸。

虽然她自认为比不得郡主那样的心智,但是既然郡主给了她新的开始,那么其实选择一辈子跟在郡主身边,其实才是真正不错的选择。

一个人若是有了其他牵挂,便不能专心做好一件事,若是他日成亲生子,若是有人拿她的夫君和家人想逼迫,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如今天这样保持着对郡主的忠诚。

尤其是如今的状况下,郡主身边危机四伏。

魅六……

她觉得自己其实一点也看不明白魅六。

魅六一听,眼底有什么东西一沉,幽暗黑沉的光微微一闪,他忽然一把拉住白玉,喑哑着声音道:“玉儿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始乱终弃么,那天咱们都已经在一起了啊!”

“你就当我要始乱终弃吧!”白玉咬着唇道,她蓦然起身,一下子就将魅六往门外推了出去。

“不要再来找我了,不要做出你好像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你用这种样子完全可以去骗得第二姐姐、第三个姐姐!”白玉看着被她推出门外的少年,红着眼,咬牙说完之后,‘哐当’一声把门给甩上。

魅六看着差点砸到自己鼻子上的门板,一下子就楞住了,怔怔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中陡然涌起一种惶惑感,仿佛就要失去什么似的。

“哼,装呗,装呗,今儿穿帮了吧!”头上忽然传来一道冷嘲的男音,魅六抬头看去,正巧见着魅七正躺在房梁之上,嘴里叼着一根叶子,闭着眼懒洋洋,一脸嘲弄的样子。

魅六俊俏可爱的娃娃脸一下子阴沉下去,大大的眼眸也眯了起来,他忽然一扬手。“叮叮叮……!”

疾风来袭,挟着致命的危险,让魅七立刻身子一跃而起,仿佛一片叶子一般轻飘飘地粘在了房梁的另外一边,他十指一扣,低头看向自己原来的位置,上面钉了一排闪着幽蓝冷光,分明淬了剧毒的钢针。

魅七顿时怒了,朝魅六怒道:“你他娘的发疯了么,竟然对同僚下这样的手!”

魅六阴森森地一笑,像一只无害的小猫瞬间进化成随时可以撕破别人喉管的豹子一般。

“如果你还学不会闭嘴这个词怎么写,老子不介意让你再体会一下子当年咱们魅部比武的时候,你是怎么输在我手下的。”

说罢,魅六转身离开,背影冷冽森寒。

魅七看着面前一排毒针,忽然想起最近从郡主那里学来的一句奇怪的话,他冷哼了一声:“哼,装逼者死!”

随后,他足尖一点,蹲在房梁上,顺手拿出自己怀里的毛笔和小本子,照着惯例,用舌尖舔舔毛笔尖,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下——不要骗女人,骗女人的后果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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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靡靡,乌云蔽日,随着夏日的到来,夜里也愈发变得燥热难耐。

德王府里灯火幽幽,一丝风都没有。

德王妃在自己的房间里,站一会,坐一会,却总是异常的焦躁不安。

“小王爷呢,小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一道苍老的声音淡漠地响起:“王妃请稍安勿躁,小王爷说了他会来,自然是会来的。”

德王妃看着那个面目陌生的老嬷嬷,拍案而起,怒道:“会来,会来,这都过了三日了,风儿却将本王妃软禁在这里,这就是他的孝道么?他在怕什么,王爷已经为了陛下而死,如今他要敢再动本王妃,天下言官该怎么写他,如今他也将本王妃好好地送会来了,不是么!”

这几日她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总是梦见一些恐怖的画面和事情,日日醒来,精神头越来越差。

老嬷嬷看了德王妃一眼,还只是面无表情地重复:“王妃稍安勿躁。”

德王妃到底忍无可忍了,她猛地随手拿起一个花瓶就往那老嬷嬷的脸上砸去。

那老嬷嬷大惊,就在那花瓶眼看着砸到她头上,就要头破血流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挡在她的前面将那只花瓶瞬间给握在手中。

“小王爷!”那老嬷嬷方才瞬间松了一口气。

“风儿!”德王妃也瞬间眼睛一亮,随后脸色又沉了下去。

司流风放下了手里的花瓶,随后对着那老嬷嬷道:“好了,嬷嬷,今儿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老嬷嬷方才恭恭敬敬地点头之后退了下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德王妃便又坐回了她自己的主位上,一如继往地等着司流风来给他请安。

但是这一次,司流风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道:“母妃,您这是做什么?”

德王妃见他的模样,心中有气,便冷笑:“做什么,你做了什么,难道不知道么,竟然为了那个贱蹄子软禁一手将你拉扯大的母妃!”

司流风在她面前坐下,斟了一杯茶搁在她的面前:“看来母妃记性不好,您是忘了三日前您在宫里都做了什么,风儿记得在放母妃进宫请安之前,曾经说过希望您不要再给王府生出是非了,否则……。”

“否则什么,本王妃还不是为了给王府、给你和你那惨死的妹妹出一口恶气,在众人面前揭穿那个水性杨花的小蹄子的真面目,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德王妃歇斯底里地怒道。

过分的愤怒和不安让她原本丰盈的面颊迅速地消瘦凹陷,显得两个眼珠子特别的凸出,干瘪的脸和凌乱的头发都让她看起来像足了那些市井泼妇。

司流风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与厌恶,随后冷冷地道:“母妃,你是真的为了给德王府

还是为了给秦大管家出一口恶气,你自己清楚!”

“我……!”德王妃被司流风的一句话给惊了一下,随后目光虚了一下,硬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么,那么,姨母你一定很清楚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了。”司流风忽然抛下一句话,连称呼都换了,让德王妃瞬间脸色苍白。

但她随后颦眉挺着脊背冷道:“你母妃就是我的亲姐姐,她怎么去世的,还不是为了生下你去世的,当初若不是为了姐姐的嘱托,我又怎么会因为要照顾你流产,此后放弃拥有和王爷子嗣,如今你便是这么回报我的,你有何面目去面对你的母亲!”

德王妃越说越伤心,捂住自己的小腹,泪水忍不住一串串地掉下来:“若知道你会为了个女子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当初还不如就不要留下你,莫非养儿不如生儿亲么!”

“王妃,您不是想留下小王爷,而是您不得不留下小王爷,毕竟先妃虽然知道你向她下手的时间太晚了,却也早早对你做了防范,你吃了那样的药,身子根本驮不住阳气重的男胎,所以你一辈子都不会为先王爷生下继承人,你不也尝试过了么,若非再三失败,你又怎么会一心一意抚养小王爷呢,先王妃去世了,比起那些妾氏的孩子,小王爷与您总有血缘关系,以后也只会好好地孝敬你,怎么看这都是一笔划得来的买卖不是么!”一道喑哑的女音忽然响起。

德王妃一惊,瞬间向司流风的身后看去,却发现了一张她熟悉而憔悴的脸——锦娘。

或者说——静娘。

德王妃看着她,仿佛见鬼一般瞬间瞪大了眼:“你……你……你还活着!”

静娘一脸憔悴地站在司流风的身后,看着德王妃,目光幽幽如鬼火,闪着怨毒的光芒:“是啊,王妃很奇怪么,静娘还活着,怕是王妃早已经忘了当年允诺过要在静娘怀上王府骨肉之后,给静娘和孩子一个名分,如今静娘的孩子没有了,王妃难道不顾念一点骨肉之情么?”

静娘随后顿了顿,露出个凄厉的笑容来:“是啊,王妃其实本来就是个不顾念骨肉之情的人,否则当初又怎么会为了争宠向自己的嫡姐下手。”

德王妃惨白着脸退了一步:“你……。”

“我怎么知道的?”静娘从司流风的身后走出来,低头‘嘿嘿’笑起来:“王妃,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您不记得我娘是谁了么,我娘就是先王妃身边的大婢女金思,我娘把这个秘密告诉我之后,我就一直不曾告诉任何人,因为您对我确实也不错,我以为能生下小王爷的子嗣,从此一直好好地伺候您和小王爷,谁知,您还是一如既往的残忍和无耻……。”

静娘一步步地逼近德王妃,瞪大了她布满血丝的眼看着德王妃:“你这样狠毒的女人,害死自己的亲姐姐,还害死了先王妃的孙儿,你就不怕报应么,还想要小王爷为你养老送终,你也配!”

“闭嘴,闭嘴啊,如果不是所谓的嫡庶有别,王爷一心只放在姐姐身上,还耗费如此人力为她修建什么塔,却不曾多看我一眼,我又怎么会往姐姐的肚子里放了药……。”德王妃看着静娘那种目眦欲裂,仿若恶鬼的模样,不知道为何,仿佛陡然间看见先王妃在生产濒死的时候瞪着自己七窍流血的模样一下子受不住刺激脱口而出。

此言一出,德王妃方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她受惊一般瞬间抬头看向静娘,目光又落在了司流风的身上,语无伦次地试图解释道:“风儿,风儿……我……我……。”

静娘此刻却平静了下来,转身对着司流风福了福:“小王爷,静娘该问的,能问的,都问完了,先行告退。”

司流风看了她一眼,随后俊美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温柔神色:“好了,本王都知道了,静娘,这些日子你受苦了,先回房间休息,迟点本王再去看你。”

静娘脸上露出一丝怔然,随后低头轻声道:“是。”

随后,她便退了出去。

等着房门吱呀一声关上,司流风看向德王妃,原本温和的星目之中掠过一丝森然光芒:“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母妃?”

原本他对德王妃最后一点孺慕之情,和看在含玉与自己同出一父的份上的情分都因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全部都消失殆尽。

“风儿……风儿……我……不是的,你不要听静娘那个小蹄子的污蔑,一切都不是真的!”德王妃看着司流风冷峻阴沉的目光,她瞬间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心中满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一种仿佛要失去一切的恐惧。

筹谋了许久的一切似乎都在这个时候即将烟消云散、荣华富贵、夫妻恩爱、儿女绕膝……一切的一切都终将失去的恐惧如同一只冰冷的鬼爪狠狠地抓住了她的心。

司流风看着德王妃苍白的脸,忽然冷笑了起来:“没错,或许正如姨母你说的一样,一切都不是真的,你不是真的与我的母亲是好姐妹,更真的不是对我父王忠贞不二的王妃,也不是真的疼爱我这个非你所出的儿子,但是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秦大管家不是死在江湖仇家的手中、不是死在司礼监之人的手上,是我亲手送他上了黄泉路!”

“你……你说什么……。”德王妃瞬间瞪大了眼。

“我说,也许姨母你应该下地狱去给我的父王请罪,又或者……。”司流风顿了顿,俊美的面容上满是外人从来没有见过的令人心惊的残酷。

“又或者你应该活着,受尽折磨来为你的罪孽赎罪!”

司流风话语里透露出来的残忍和他手上银亮的刀身反射出的冰冷的光芒,让德王妃瞬间如坠入冰窟窿,她咬着唇,浑身颤抖,只用指尖死死地扣住了茶杯。

……

静娘如同一抹游魂一般飘飘荡荡地走过一处长廊,最后停在司流风给她安排的住处面前,她推门而入,随后关上门。

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背后的烛火梭然亮起。

静娘一惊,陡然回过头,看向了坐在自己位置上戴着兜帽的人,顿时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她还是用恭敬而低微的声音轻道:“少王妃,不,郡主万福。”

西凉茉放下了手里的火折子,看着静娘微微一笑:“不必多礼,怎么样,你家王爷表现如何?”

静娘低声道:“静娘一切都是按照郡主的指示去做的,小王爷很愤怒,但是也很压抑,我走的时候他正与德王妃对峙,看样子小王爷原本知道的东西也很多。”

“嗯。”西凉茉轻笑,顺手拿起剪刀在烛火里剪了点灯芯,方才淡淡地道:“很好,一会子你早点离开德王府吧,毕竟这里一直都不是我的地方,今日你既然为本郡主做事,本郡主不会亏待你,当然,若你要留下来继续侍奉你的小王爷也可以。”

她一直都没有放弃过调查德王府的事,至于对德王妃起怀疑的原因还是因为那一座塔,若是德王妃如她所说一般对先王妃那般姐妹情深,又怎么会让那先王妃最爱的塔荒废掉呢?

所以她便请了司礼监的人仔细地调查当初先王妃的死,虽然耗时很长,当年的人都死了不少,但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久之前,她还是得到了调查结果。

事实的真相与她当初估计的差不远,原本看在司含玉的份上,她并不打算拿出来的,只可惜,她愿饶人,却有人总是自寻死路。

她不会亲自对德王妃动手,善恶到头终有报,就把德王妃的命运交给司流风——这个德王妃一手抚养长大的‘儿子’的手上罢。

静娘沉默下去,她在那被封闭的屋子里呆了太久,出来以后却发现不过短短一年时间,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可是为了活下去,她答应了当初救了她的德少王妃,不,如今的贞敏郡主的要求,做一个指正德王妃的证人,即使她虽然确实是当初先王妃婢女的女儿,但是实际上她什么也不知道。

“郡主,我想要留下。”犹豫了许久,静娘还是道。

“你确定么,即使小王爷根本不是你的良人,即使他可能会将你灭口?”西凉茉挑眉。

静娘点头,目中含泪:“是,我爱他!”

西凉茉没有再说什么,她凝视了静娘一会,摇头轻叹,转身消失在黑暗的夜色里。

……

黑暗之中,巨大的床榻上,躁热的气息、冰凉的气息缓缓地纠缠,有细微的少女破碎难耐的呻吟在幽暗的空气里飘出。

男子如瀑一般的黑发交织在她的光洁的手腕,粉嫩酥胸、柔软的腰肢上,仿佛黑暗中毒蜘蛛的网覆盖之上。

“阿九……。”她想要拉扯他的发丝,却被他扯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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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求亲疑云

“阿九!”女子柔软的声音带着潮湿的气息,像水生的植物,柔软惑人,又仿佛春日里低低吟叫着的猫儿

“嗯。”男子从她柔软的胸前抬起头,轻吮着她的唇边水渍,咬破了她唇瓣间含着的葡萄,甜蜜的汁液流淌下来,他满意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很甜,丫头,你真甜。”

暧昧轻软的话语伴随他身下渐渐粗暴的满是侵略性的动作,带来异样的刺激,西凉茉的指尖忍耐不住紧紧地扣住了他的肩头。

百里青喜欢看着她失控的样子,更喜欢她不自觉绽放出来的热情与妖娆。

“怎么办,真是想弄坏你算了。”他细微的喘息,像夜晚里妖魔吞噬人心时发出的引诱的呢喃,让人无法动弹被吞噬殆尽。

“唔……。”她闭上眼,脸上轻红如暗夜里绽开的红莲。

她表示对于他每一次这种欢爱里的无耻言论不做任何回应。

他低笑,动作越发的激烈与粗暴,直到逼迫身下的人儿无助地发出最甜蜜的尖叫。

……

许久,一切归复平静。

夏夜静凉,西凉茉伏在柔软的丝绸被子上,懒洋洋地望着窗外漫天星光,身边的人慵懒地轻抚着她光洁的背脊,彼此肌肤相触的柔软,有一种奇异的亲密,忽然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来,但她还是要问点儿杀风景的话:“对了,司流风最近那边似乎很安静呢,是在韬光养晦么。”

她一直觉得司流风那里安静太过,这么些日子,并不见他有太多异动,不过今儿她送了他那么大一份礼,加上之前除掉秦大管家,从某种程度上等于是帮司流风将府邸里有可能掣肘他的势力都铲除掉了,估摸着他总该有点儿动作才是。

百里青支着脸颊,嗤笑道:“嗯,天理教这些日子已经被江湖各大门派都列为邪教,作为第一铲除之目标,若他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行事,根本用不着司礼监动手,自然会有人将他们全都消灭殆尽了。”

其实想起来之前那一场日月神教大杀四方、震慑江湖的戏,确实让他破觉满意。

“若是有机会,便真去当个东方不败的教主,遨游四方倒也比被拘在这破地方自在。”他忽然笑道。

西凉茉闻言,忍不住想要笑的冲动,却不敢真笑出声来。

还真是没有比百里青更适合当东方不败的人了。

今儿只差挥刀自宫一步罢了。

“你是在笑么,笑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千年老妖狐疑的声音,西凉茉立刻敛气屏神,换了个话题,以免自己忍耐不住,让那千年狐狸精看出破绽来。

“我的师傅大人,您何必矫情呢,徒儿还真觉得没有比这朝堂之上更合适你站立之处。”西凉茉转过身,顺带翻伏在他的身上,嘲弄地道。

有些人天生合适站在权力的顶点,就像每个人都有天赋一般,有人合适握着丹青妙笔走蛇于宣纸之上;有人合适手握长剑,立于万人沙场之间;百里青最合适的就是那种坐在黄金之椅上睥睨天下的样子。

说白了,就是孤家寡人的样子。

“我以为你会说那个合适站在朝堂之上的人是太子爷。”百里青慵懒地地轻抚着她的一头长发,让她的长发在自己的尾指上缠绕成解不开的结。

西凉茉被他恶劣的小动作扯得头皮似痒非痒,似疼非疼,眯起眼抱怨道:“师傅,我能说你颇有点儿醋儿精的风范么,别扯,疼呢。”

说罢,她伸手抢回自己的头发。

百里青挑起剑眉,阴魅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醋儿精?

这个欺师灭祖,不敬尊上的东西。

他轻嗤,又在她胸口的小包子上捏了一把,邪魅的一笑:“敏感处的适度的疼痛可会让人更舒服呢,要不要试试?”

西凉茉一听他的话,没好气地在他胸口上也咬了一口:“没这种不良兴趣,我比较感兴趣,你到底打算让我嫁给什么人。”

她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细腻光洁的肌肤下充满力量的肌理隆起。

当初怎么会没发现他是个冒牌的太监呢,这样的身段,怎么看也不像是太监能拥有的。

“我说了嫁给为师如何?”百里青挑起她柔软的发丝,似非笑地道。

西凉茉挑眉:“嫁给你好狼狈为奸是么?”

百里青眸光里有隐约的流光飞逝,凑近她轻咬她细腻的耳垂:“正是呢。”

西凉茉推开他的脸,看了他片刻,轻笑:“那就看师傅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能让皇帝陛下心甘情愿地把与自己所爱慕的女人生的‘爱女’嫁给一个臭名昭著的大太监。”

百里青这厮又想做什么?

嫁给他?

这厮打算直接和她家那个便宜爹对上么?

“呵呵……。”百里青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把自己怀里的小女人压在身下,低语:“为师现在来教你一个词可好?”

西凉茉眯起眼:“什么词?”

“任君恣意怜。”语毕,百里青的薄唇也覆盖上她柔软粉嫩的唇。

西凉茉倒也不拒绝,只是微微垂下眸子,揽住了他的肩膀,承欢雨露。

……

长长幔帐被夏夜的风吹起,挡住一室旖旎春光。

——老子是没月票会死星人的分界线——

纵欲过度的下场,是一人早期神清气爽,一人晚起,腰酸背痛。

西凉茉恨恨地瞅着千岁爷穿着华美骚包的朝服,优雅万分的款步离开,这才扶着自己的腰才慢悠悠地爬下床。

这他大爷的叫什么事啊,这骚狐狸根本是在偷练采阴补阳的邪门功夫!

何嬷嬷早早地领着白蕊端了热水盆子在房门外头伺候着,见着这情形,便直接打发白蕊去小厨房拿早点去了,自己接过脸盆端了进来。

“小姐,你身子骨早年里亏得厉害,可要小心保养,不能由着爷来,年轻人都贪欢,却可要想着以后子孙福事才是正经的。”何嬷嬷把脸盆放下,拧了一把毛巾递给西凉茉擦脸。

西凉茉有些窘迫地低头,接了毛巾细细擦脸。

何嬷嬷看着西凉茉不说话,脸上一片绯色,便又道:“小姐也别嫌弃嬷嬷我多嘴,当初说小姐的身子至少二十有孕,方才对子嗣有利的话虽然是为了应付德小王爷,但是确实是有道理的,若是早早有孕,对您和爷的子嗣都不利呢。”

西凉茉看着何嬷嬷有越说越多的趋势,赶紧地摆摆手:“好、好,我知道了,嬷嬷放心就是了,我一直都有用您给的药呢,我还是先吃点东西罢,一会子到校场去练练手,您先帮我打发个人去,把校场封了就是。”

何嬷嬷知道她脸皮薄,但也点点头,以表示满意:“这才是正理,小姐这些时日荒废了手上的功夫也不好呢,一会子奴婢让白嬷嬷陪着您可好?”

西凉茉一听白嬷嬷,不由微微颦眉:“罢了,白嬷嬷最近家中有点事,我已经让她回去处理了,您让白玉和白蕊跟着我就是了。”

白嬷嬷最近在处理她那娘的后事,正是伤心之际,手头上事儿多,若是让她瞅着自己神清气爽的样子,怕是要心里又觉得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