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两家的人谁都比外人更清楚,韩江雪所谓的命格带煞无非就是六皇子临时想出来阻止韩、墨两家联姻的卑鄙手法罢了。打着这样的幌子竟然便明正言顺、理直气壮的想要管两家的家务之事,皇上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不要脸!

  正当所有人都揪心不已之际,墨离却是忽然笑了起来,当着皇帝的面竟然就那般毫无顾忌的笑出了声来。如同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似的,笑得从所未有的放纵。

  这样的墨离还是众人头一回所看到的,而就在所有的惊讶还没有来得及扩散开来之际,却见墨离在那带着嘲讽无比的笑声后,满是不可置信地说道:“皇上是在开玩笑吧?臣与江雪之间的婚约不可能解除!韩、墨两家的婚事也不用您来多费心思了!”

  一瞬间,除了墨离的声音回荡以外,整个墨王府此刻几乎都再也难听到旁的声响。无数双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墨离,哪里想过这位新袭位的墨王竟然会为了一个韩江雪,为了自己这门婚事而如此毫不犹豫无所顾忌的反抗皇上的话。

  更何况,墨离的语气当真是硬气到了极点,那样的狂傲难以想象!

  “放肆!”皇帝身旁的内侍太监先是一愣,而后却是瞬间大声训斥了起来:“墨王不得对皇上如不敬!”

  说是不敬还是轻的,刚才墨离的话又何止是无礼,站在皇权角度来说,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皇帝这会被墨离如此挑衅君威,面色当然不可能好看到哪里去,但出人意料的是,皇帝竟然没有直接对于墨离如此放肆的言行当众发火,反倒是抬手摆了摆,示意身旁的内侍先不必说话。

  “墨离,朕可是一番好心,你莫太过执迷不悟。”皇帝的声音没有什么感情,带着那种暴风雨即将到来前的平静,压抑得让人难受。

  “皇上,臣不过就是要与江雪成亲罢了,这本就是臣与她的婚事,是墨、韩两家的事,臣有什么不能做决定的?何来执迷不悟一说?”

  墨离哪里有半点的退让,当众说道:“别说你们只是讲江雪命中带煞罢了,就算您说江雪克夫、克整个夫家,那又如何?臣不在意这些就成了,整个墨王府的人不在意便成了!这种事说来说去都只是韩、墨两家的私事,如何决定如何解决都是我们自己的问题,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替我们操心,也无需提升到让皇上甚至整个东明皇室都要强行介入的高度,不是吗?”

  这话当真是说得再坚定不过,这是我们两家的事,是生是死,是福是祸,我自个都不在意,跟任何人没有半点关系!所以谁都没有这样的权利要求两家解除婚约,更没有这样的权利来干涉两家的这门婚事!

  哪怕是皇帝,也同样不可以!

  皇上龙颜大变,面色阴沉得吓人,顿时斥责道:“墨离,你这是在指责朕多管闲事吗?”

  矛盾瞬间愈演愈厉,而墨离还是没有半点示弱之意。

  “皇上多心了,臣无此意,只不过臣的婚事臣有权自己做主,将来墨王府哪怕因此而没掉了,那也是墨家、臣自己的事,与任何人无关!”

  墨离边说边直接牵起了韩江雪的手,直接当众朝韩江雪问道:“雪儿,你可会害怕,可会因此而改变主意?”

  

第二百四十五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个时候,墨离的眼中哪里还有旁人,除了韩江雪外再也容不下任何。皇帝又如何,都远不及他心中之人半丝的分量!

  墨离的狂妄引得无数人为之震惊,然而对于韩江雪来说,却只有最为心甘情愿的响应,勇敢的并肩同行。

  “不怕也不改!若真把你给祸害死了,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死就是!”

  哪有半丝的犹豫,根本不必知道什么叫思索。这个时候的她,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美好,这个时候的她最不缺的便是发自骨子里的那份勇气。

  这样的一问一答无疑是墨离与韩江雪两个人彼此当众的一种宣誓,那种管它天崩地裂又何妨的气魄是他们这间感情的最佳证明。

  这样的时候,谁还看不出来墨离与韩江雪之间情比海深?这样的时候,谁又不晓得两人当真是抱着不顾一切的心态势必捍卫着他们之间的婚约?如果凡人都觉得世家权贵里头根本没任何纯粹爱情的话,那么今日墨离与韩江雪便给众人做出了一个最好的示例!

  没有过多的言语,也不需要其他太多的证明,两个人就这般站在那里,彼此坚定的目光中只有对方的身影,一问一答、一笑一牵之间带给人的那种心灵上的冲击绝对无法形容!

  所有的人在那一刻都沉默而静止,面前的一对男女如同超出凡尘的一对神仙伴侣,美好得似乎丁点的打扰都将是一种亵渎一般。

  还有不少人。面上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羡慕也好、妒忌也罢,这样的勇气、坚定所洗涤出来的美好,他们不曾拥有过,所以这样的时刻却愈发的让人觉得莫名的珍贵。

  “你们两个当真都疯了不成?”

  专门破坏气氛的皇帝终于从震惊与失神中恢复了过来,面对墨离与韩江雪这会赤|祼祼的对抗哪里可能会有其他人所产生的那种美好感受。

  “墨离,朕一直以为你是年轻王侯里头最为出众亦、最有前程的,如今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皇帝气极,朝着面前一对斥责道:“还有韩江雪。连老皇叔都夸你是个有慧根的女子,如今你们怎么就在这个事上如此糊涂呢?”

  “墨、韩两家一旦有什么事的话,难道你们就真的能够如此的心安理得?因为你们自己的一已私欲,所谓的儿女私情便要让两个大家族陪着你们一直倒霉,这样的事情你们做起来就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吗?”

  看着最为龌龊的皇帝这会竟然如此大义凛然的说着表里不符、正人君子一般的话,不少人心中都觉得好笑不已。

  当然。真正会因此而敢笑出来的却只有极个别人罢了。

  墨离笑而不答,但那样的笑却分明表达着对于皇帝所言的否认。这会他倒不是说无话可言,只不过已经察觉到身旁心爱之人更想先声反驳罢了。

  “请皇上见谅,江雪倒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糊涂。江雪向来不信命,所以那些所谓的命格好坏对我来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韩江雪一脸的桀骜不训,连她自己都觉得仿佛有点回到了重生之前的那种目无一切的自己。

  那样的感觉很是奇妙。却出乎意料的好!

  “无稽之谈?你竟然认为钦天监的推算是无稽之谈?”皇帝再一次的见识到了韩江雪的狂妄,强忍着怒火说道:“你可知道替你推算之人是谁?是当年元天师的亲传弟子。他的推算怎么可能是无稽之谈?朕看你是被那没用的情情爱爱的把脑子给冲晕了吧,从不信命,那你还能信什么?”

  “我信我自己!”韩江雪毫不迟疑的回答着,声音坚定有力:“我信我的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我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字一句,皆如惊雷一般炸进了所有人的耳中,谁都不曾想过,韩江雪这样的一名小小女子竟然会说出一番如此令人无法置信的惊天言论来!

  莫说其他人。就连墨离都震惊不已,但震惊的同时。目光之中立刻散发出来的是满满的欣赏与赞同!

  “大胆!放肆!”皇帝这会可真是实在被气得不行了,韩江雪那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狂妄,当真是让他恨不得立刻斩了这颗可恶的脑袋才好,如此倒是立马可以让人知道,她的那条贱命到底是由谁做主!

  看到皇上震怒,不少人这才回过神来,心中暗叫一声完了,看来这一回韩江雪当真是太过火,逆到了皇上的龙鳞不说,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到了极点了。就算皇上当即以此为由定她个逆反之罪也是毫不冤枉的呀!

  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说明此女心中无视一切,那样这一切自然也就包括了高高在上的皇帝以及至可无上、不容任何人挑衅的皇权!

  皇上便是天子呀,韩江雪竟然敢拿天做比,还说什么她命由她不由天,这样大逆不道、完全没有轻重的话怎么也敢当着皇上之面说道出来呢?

  韩江雪这是疯了不成?

  更疯的是,韩家其他人竟然无动于衷,并无任何责备约束之言,而墨离这个所谓的未婚夫,更是不但不制止,反倒还面含赞许,笑意深远!

  这韩、墨两家的人当真都是疯了不成?难道他们不知道面前的是君,是天子,是随时随地可以要了他们小命,甚至于诛了他们九族的皇帝吗?

  皇帝震怒,现场之人可没有韩江雪与墨离那样好的气魄与心态,立马便在帝王怒吼之下全都跪了下来,满是紧张不已的高呼着“皇上息怒”!

  这样的时候,谁都不敢多说其他,更不怕稍有差池,免得会引火上身,连累到了他们。

  莫说是这些不相干的人,就连韩风与韩敬都跟着跪了下来,暗道江雪这回怕是惹上大麻烦了,心中飞快的想着到底怎样才能够帮到忙。

  而张、洛几家的人一个个心中也惊得不行,根本想不到韩江雪竟然会直接说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说他们各家心中都清楚与皇帝之间的矛盾无法化解,不可避免的直接对抗终将来临,可绝对不是这样的时候更不是如此简单、冲动的便将自己以及整个家族往死路上送才对。

  各种各样的疑惑,不解、紧张、惶恐交织在人群之中,紧张与压抑让跪下的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当然,自然也有没有跪下的,立在正中处压根没有打算下跪的不是墨离与韩江雪还能是谁?

  韩江雪这个导火索如今自然是万事不惊的模样,墨离则同样如此,这样的时候毫无争议的用事实表明了他们之间的默契与般配。

  这样的气魄还真不是谁都能有的!

  “韩江雪,朕一直对你比起其他人都要宽厚得太多,没想到朕的这份宽厚反倒是让你更加无法无天了!”皇帝伸手指着韩江雪,近乎怒吼般的声音把脸都给憋绿了。

  “皇上息怒,江雪这话听着是大胆了些,不过却并没有影响妨碍到任何人,是以皇上当真不必如此动怒。”韩江雪神情轻松,显然没有觉得自己已经处在多么危险的处境。

  “只是大胆了些?没有影响妨碍到任何人?哼,朕看你这分明就是目无朕这个天子!分明是妖言惑众!”

  皇上哪里还有什么好口气对着韩江雪:“你的命由你不由天,你的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你嘴时的这个天到底是什么,你这分明就是想要造反!光凭这一句话,朕便可以诛你九族,看看你这命到底是由你还是由朕这天子!”

  此话一出,底下不少人都已经惊出一声冷汗来了,诛九族呀,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天子一怒也许整个京都都将是鲜血淋淋呀!

  见状,韩江雪却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没有恐惧,没有反悔、没有慌乱,只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无奈,如同被人给误会、冤枉的小孩子似的。

  她慢条斯理的说道:“皇上,您当真是误会江雪了。江雪哪里敢有那样的想法,江雪所指的天当真只是咱们天顶上的这一片普通的天空罢了,指的是世间之人所说的老天爷罢了,并没有半点影射借代之意,还请皇上明察!”

  “韩江雪,你以为朕真的不会杀你吗?”皇帝哪里会理会韩江雪的狡辩,心中已动杀意。

  这样的女子本就是个祸害,如今能够有机会杀之当然比指婚给老六监管起来更要安心得多!

  听到这话,不少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去了,韩风这会当真是有些跪不住了,不论女儿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却是不能眼睁睁的就这般看着女儿再一个人继续这种毫无必要的冒险。

  皇上明显已经动了杀人的心思,他不能够让皇上借机杀了自己的女儿。甚至于这一刻,韩风根本没有想到整个韩家如何如何,自己又会如何如何,想到的只是女儿此刻的性命。

  韩风如此,韩敬亦是一样!

  然而,正当这父子两个同时准备出声替韩江雪告罪求情之际,墨离却是一脸笑意的拉了拉韩江雪的手出声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得胜

  “好了雪儿,跟皇上说话可不比跟我说话,你这种习惯不好,有什么话一次说完才行,你看你把这里的气氛弄得如此紧张僵硬的,实在不好!还是赶紧着向皇上解释清楚吧!”

  墨离最是了解韩江雪,他心爱的女子聪明绝顶,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把自己给推到绝境上去呢?

  虽然墨离这会也不知韩江雪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但他却相信韩江雪这般一定有她的道理,同时也绝对有收尾的能耐与方法。

  是以墨离并不担心什么,只不过看着皇帝明显是生出了借机除人之心,所以才出声示意韩江雪莫再玩了,早些把这套子给解了,省得真闹出些麻烦来可就得不偿失。

  韩江雪见状,自然也明白墨离的意思,反正这会逗着皇帝发火,看着那张气歪的脸也都看得没什么意思了,因此也不再多耽误什么。

  借着墨离搭的台,她很快满是委屈地朝皇帝说道:“皇上,您真误会江雪了。其实最先说出这话的还真不是我,以江雪的见识与阅历哪里可能说得出如此豪气云天、气势博大的话来呢?只不过是觉得刚才很适合这样的一番话,所以江雪这才斗胆借用了过来表明已心罢了。”

  “到底是何人如此胆大,竟然说出这般目空一切的话来?”皇上冷笑着盯着韩江雪,似是要将眼前这个女子给直接看透,目光之中的杀意却是下意识的聚拢着。

  韩江雪不会错过皇帝眼中流露出来的杀意。但却并没有影响到她分毫,很快轻轻松松的回答道:“是我师傅!”

  一瞬间,听到韩江雪的话。不论是皇帝也好,还是这会齐齐都跪在地上的人都不由得一怔,愣住了。

  皇帝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看着韩江雪的目光简直可以直接将人给吃掉。他还从来没有这般恨透过一个人,那种厌恶、痛恨完完全全的超出了任何时候!

  而韩风、韩敬父子这会则明显松了口气,听到韩江雪道出那两句话的原出处竟然是老皇叔川先生时,他们当然也就不再担心什么了。

  老皇叔是谁?连皇上都得敬着尊着。老皇叔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影射之意,更跟那些造反之罪扯不上半毛子的关系。

  老皇叔向来就是那样的性子,谁都知道的。再说就算皇上硬是要把人家的话往那个方面去想也没有用,难不成他还敢凭着这么一句话就将自个的老皇叔给灭了?

  至于诛九族之类就更是不必提了,省得皇帝把自己也给绕到里头诛了。

  而韩江雪不过是引用了自己师傅的话罢了,解释过后皇帝若是再揪着不放。那也未必太过牵强。

  是以这会功夫。连皇帝自己都傻了眼,如同有根鱼刺卡在喉咙之中,吞又吞不下,吐又吐不出,进退两难。

  “皇上,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现在便派人去我师傅那里查实便可。这样的事情江雪可不敢胡乱编排。”韩江雪再一次拿出了查实对质这样的主动证明来说话,如今想想还真是多亏捡了个便宜师傅。有师傅罩着,当真是好用得紧。

  皇帝这会再气极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至于真命人去把老皇叔对质吧,那样的话他这个皇帝的脸面便更是丢大发了。

  更何况,韩江雪既然敢当众这般说,那十有**是有绝对把握的,依老皇叔那样的脾气性子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实在是太过正常的事。再加上老皇叔还是出了名的护短,就算万一这话不是他说的,为了保他这宝贝徒弟怕也只会一口气给担下来。

  所以这样的查实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

  “罢了,既然这话是出自老皇叔之口,那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不好用意的!”皇帝压着火,黑着脸道:“韩江雪,刚才的事朕可以不追究,但你们绝对不可以如此任性!婚姻大事关系这般大,牵扯到两家那么多的人,怎么可以只顾着你们自己?你就算不为别人考虑,最少也得问问你的父亲、兄弟他们如今答不答应!”

  没办法,皇帝只能够将刚才那股子怒火暂时压制下来,转而将矛盾扔给韩家其他人身上,他就不相信,整个韩家都能够听任着这墨离与韩江雪一并去疯!整个韩家也敢跟着韩江雪一并这般将他的话视为无物!

  然而,令皇帝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个皇帝“苦口婆心”的一番规劝还真成了多管闲事。

  韩江雪直接拿出了她的婚事早就已经由她自己做主为由,分明没有半点悔改之心,韩家父子则连声都不吱一下,一副默认的样子,就这般无声的支持着韩江雪。

  “韩风,你这个韩家家主当得可真是称职,看看你把自己的女儿给宠成什么样子了,这样的事情也可以不顾整个家族其他人的,只顾着自己?”皇帝直接把气撒到了韩风身上。

  但韩风却只是一脸无奈的叹着气道:“皇帝恕罪,是韩风教女无方,韩风心中惭愧。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过的话我也不能随意更改。既然墨王府都不担心我女儿的命格有什么问题,他们不愿解除婚约,我们韩家又怎么可能因为怕这怕那的而做那等强迫退婚之事呢?所以还请皇上见谅,此事韩风当真不便多说什么。”

  “好!好一个慈父,好一个韩公!”皇帝的冷哼着,这会倒也懒得再多说什么,转而直接看向了一旁的老墨王道:“墨老,你呢?”

  老墨王早就做好了被皇帝点名的准备,轻轻一抬手,回话道:“皇上恕罪,老臣老了,管不了他们年轻人的事了。他们爱怎么做便怎么做吧。江雪那丫头若真是什么命格带煞出了什么事的话,老夫也认了!韩家也好,墨家也罢,兴盛了二百来年,也都差不多无所谓了!”

  老墨王这话可真是破罐子破摔的味道,隐隐还带上了几分闹够了不耐烦的味道,实实在在的将皇帝那一番所谓的好心给摔了个痛快。

  说到底,老墨王就是在明撑墨离的话,韩江雪就是克夫克墨王府全家那也是他们的事,与任何外人无关,只要他们乐意就成了,不需要旁人来做什么好人,说三道四多管闲事。

  “好好好!好好好!看来这事还真是朕多管闲事了!”这一下,皇帝脸都绿了,今日他这天子的脸不真是丢了个干干净净,偏偏又没法子真将韩、墨两家的人怎么着。

  “父王息怒!”清王总算是再度开腔,很快安抚皇帝道:“一切都是儿臣的错,怪只怪儿臣事先并不知道墨、韩两家已经订婚,不应该向您提出娶韩家女的请求来。如今没想到把事情给弄成这般样子,都是儿臣的错。”

  “既然墨、韩两家都不在意韩姑娘命格一事,那么儿臣也不会强人所难,免得让人误会了什么去反倒是不好。”清王恭声继续说着,声音里头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作用:“儿臣已经说明了事实,做出了善意的提醒,他们听与不听咱们也不好过多干涉。日后若真出了什么不幸之事儿臣也无能为力,但总算不会因为没有提前示警而感到不安与惭愧。”

  六皇子的话明显是在用他的低头退步来给皇帝搭上下台的台子,而除此以外,皇帝更是听到了后头那一句“若真出了什么不幸之事”的话,当下心中便闪过另一层盘算来。

  事到如今,他这个堂堂天子再当众纠缠的话实在是不像样子,而且也不可能真因为墨、韩两家没有照他的意思解除婚事就将墨离、韩江雪给灭了。

  若杀这样的人真如此简单的话,如今他的脑袋也就不必为三王四家肿得这般大了!

  倒是清王最后一句话无意中提醒到了他,既然这两家死都要结亲,那么他索性让他们去结!

  到时两家真发生了什么天灾意外,大把大把的死人,产业大把大把的没掉,两家倒霉到顶,那可全都是因为墨离非得娶韩江雪这个命格带煞的女人引起的,怪不得别人!

  想到这,皇帝心里头的火总算消了一些。

  不过这一回,皇帝心中的警钟敲得更盛,从今日的情况看来,墨、韩两家明显已经到了非除不可的时候了!

  “朕一片好心反没半个人领情,罢了,就当是朕多管闲事了,日后墨、韩两家的事你们自已自求多福!”

  再次冷哼一声,皇帝谁都不再理踩,径直起身抬步离开!

  墨王府这个鬼地方,他可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皇帝起驾回宫,身旁内侍自然立马开嗓开道,众人见状,自是连忙跟着调整方向恭送这会被墨、韩两家气得拂袖而去的皇帝。

  六皇子很快跟了上去,转身之际目光最后一次看向了此时还两手相牵的墨离与韩江雪。

  他的神情没有半点的沮丧与怒气,反倒是面带笑意的朝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怪异得惊人。

第二百四十七章 偏向于她

  皇帝以及那一批浩浩荡荡的奴才跟班们全都离开之后,整个墨王府都显得空旷了不少。

  一则加冕仪式已经结束,二则今日又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所以待皇帝一走,墨王府便直接开始送客。

  众人自然也理解,应该看的都已经看到了,如今还有什么那人家指定也是得关着门不会再当众上演了。

  没多大功夫,除了韩家的人以外,大批的宾客都走光了,墨王府直接关上了大门,今日当然是谢绝再会客的。

  而这个时候,墨、韩两家人马早就已经转移到了偏厅坐下喝茶说话,一屋子的人非但没有半点担心不、紧张的,反倒是个个面带笑意,兴奋不已。

  特别是老墨王,如同这么多年的一口气终于是像模像样的舒出来了一些似的,显然对于刚才他当着皇帝所说的那句话极为满意。

  两家人自然没有人会相信韩江雪所谓的命格带煞一说,谁都听得出那分明就是六皇子临时想出的借口。

  真以为皇帝打着旗号说道这些墨、韩两家就算不信也会傻傻的服从吗?真以为两家是想怎么拿捏便怎么拿捏得了的?

  甚至于,韩风与老墨王这会正相互说笑互夸着,能够这般一起甩皇上脸子说起来还真是头一回,想想都觉得得力。

  兴奋归兴奋,小小闹过放松之后,两家人便一起商量起正事来,毕竟今日皇帝在此吃了两家如此大一个亏,当然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皇帝本就对两家恨得紧,时时都算计着想如何除掉他们,现如今估计正好借着所谓的命格带煞这个理由对两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