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木紫槿大叫,“柳妈妈,把水蓉给我带上来!”

木红竹神情不变,就是不承认,凭一个小小丫环,岂能奈何得了她。

不大会儿,水蓉被柳妈妈给拽了进来,那鼻青脸肿、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也着实可笑。

木鲲鹏气结:“这”

“父亲,就是她!”木紫槿一把拖过水蓉,对她毫无同情之意,“她就是大姐安排在我身边的人,拿了大姐的好处再来害我,这次也是她在我的宵夜当中下毒!”

“大胆贱婢!”许氏抢着一声大喝,“是不是你谋害主子,还不从实招来!”

水蓉哪料到有朝一日会东窗事发,早吓的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下,拼命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果然是你要谋害紫槿,简直罪不可恕!”段姨娘义正辞严地道,“表姐,像这种谋害主子的贱婢,要如何处置?”

许氏公正严明地道,“杖毙。”

段姨娘立刻道,“大姐已经发话,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这贱婢拖下去,打死作数!”

水蓉立刻惨白了脸,嘶声叫道,“不要!不要!不是奴婢要害三小姐,是、是大小姐吩咐的,一切都是大小姐指使,奴婢、奴婢只是听她命令行事”

“拖下去拖下去!”木红竹不耐烦地叫,“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这种人,死不足惜!”

两名家丁进来,拽着水蓉就走。

水蓉没命地挣扎,“不要!不要!大小姐,你、你不能这样啊!都是、都是你指使的,你怎么能…三小姐,救命,救命啊!以前都是奴婢的错,求你救救奴婢,奴婢、奴婢什么都说!”

“住手!”木紫槿忽然一声大喝,“我还有话要问!”

木红竹急了,喝道,“三妹,你别听信这贱婢胡言乱语,她分明是来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快把她拖下去,杖毙!”

“大小姐,你不能这样啊!”水蓉恨的咬牙,“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你指使的,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

“贱婢,你还胡说!”木红竹冲过去就要打,却被木紫槿给挡住,她厌恶地后退一步,惟恐被传染,“三妹,你真要听信她的话?”

木紫槿将一脸血淋淋的脸对准她,发出咭咭的怪笑,“大姐,事情还没问清楚,你就急着把水蓉杖毙,是要杀人灭口吗?”

“我”

“紫槿,你这话怎么说的?”许许氏喝道,“难道你宁可相信贱婢的话,也不相信红竹?她怎么可能害你呢?”

“问清楚不就知道了?”木紫槿一把将水蓉拖回来,“水蓉,是生是死,就在你一念之间,你想清楚再说。”

、第45章 这叫反间计

水蓉也豁出去了,“是,三小姐!奴婢一定全都招,绝无半点虚言!是大小姐指使奴婢给三小姐下毒。害三小姐毁容,还答应奴婢,事成之后,会给奴婢一百两银子。”

木鲲鹏又惊又怒,“什么?这、这是真的?”

“老爷,你不要听信这贱婢,她根本就是受人指使,来陷害红竹的!”许许氏当然是一口否认,反正没人看到是女儿下的手,傻瓜才会承认。

木红竹已经委屈地落下泪来,“父亲,你听听啊,三妹的丫头就这么诬陷主子,你也不管管?我怎么可能会指使三妹院里的人害三妹,这根本就说不过去啊,我是冤枉的。父亲…”

水蓉气不打一处来,“大小姐平时欺负三小姐还少吗?也是奴婢让猪油蒙了心,就为了贪大小姐那点好处,害了三小姐好几次,每每都帮着散播谣言,说三小姐坏话,其实三小姐脾性根本就不坏,都是让大小姐二小姐给逼的!”

木紫槿挑了挑眉,这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水蓉居然替她辩解起来。

“我让你胡说!”木青槐一脚把她踹倒,恶狠狠骂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害三妹了?明明是你自己心生恶念,休想诬赖我跟大姐!”

水蓉叫道,“二小姐还不承认吗?如果不是大小姐指使奴婢,奴婢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害三小姐?三小姐倒霉,奴婢有什么好处?”

“谁知道你这贱婢受了谁的指使,总之你别想赖到我跟大姐头上!”木青槐还要上前再踢,眼前人影一闪,木紫槿挡了过来,她骂道,“三妹,你到底什么居心?是不是你们主仆联合起来害我和大姐,是不是?”

木紫槿故意往她跟前一凑,“二姐,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证据,仅凭水蓉一面之辞。定不了你们的罪?”

木青槐恶心的直想吐,“你有证据,只管拿出来!”

“好!”木紫槿一声冷笑,喝道,“柳妈妈,把人带上来!”

“是。三小姐。”柳妈妈拽着一人从外面进来,用力一推,“你做的好事!”

众人一惊,低头看去。

“水锦?”木红竹吃了一惊,“你、你怎么——”可不就是她身边的丫头水锦吗,怎么也鼻青脸肿,衣服上血迹斑斑,像是被暴揍了一顿?

“大小姐,呜…”水锦才要诉冤。 看到木紫槿森然的眼神,立刻吓的缩起脖子来,“奴婢——”

木鲲鹏皱眉,这情形怎么越来越乱了,“紫槿,这怎么回事?水锦不是红竹身边的丫头吗?”

“父亲说的是,”木紫槿冷笑,“所以大姐做过什么,她最清楚,我方才已经让柳妈妈问过她话了。水锦,你自己说吧。”

水锦惊恐地看她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简直要冤死。刚刚自己正睡的香,忽然就被人拖到无人处痛打一顿,让她把大小姐对三小姐做过的事都说出来,她要是不肯,就要被打死。可她要是出卖了大小姐,一样没好下场,这可怎么办?

木鲲鹏喝道,“水锦,究竟是怎么回事,说!”

“水锦,你要是敢胡说八道,我就拔了你的舌头!”木红竹抢着警告,这丫头是她身边的,有几个胆子也不敢背叛她。

“奴婢、奴婢——”水锦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木紫槿不急不徐地道,“水锦,你可想清楚了。无论今晚你是否说出事实,大姐都是不可能放过你的,因为我已经怀疑你,就一定会想办法从你嘴里问出实情,大姐为了保住自己,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水锦略一思索,不禁脸色大变。

木红竹快要骂娘了,“三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分明是在诱导水锦说假话!父亲,你看看三妹!”

木鲲鹏皱眉,“紫槿,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来肯定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而且紫槿明知道有人害她,居然能这样冷静,不像从前那样只知道大喊大叫,弄的府中鸡飞狗跳,而是找齐人证物证,层层分析,这种处事手法,根本不像从前的她,真是让人意外。

“是非曲直,早晚能弄明白,”木紫槿冷笑,“我不过是要水锦想清楚自己的处境而已,大姐,你如果没做亏心事,何必害怕。”

“我、我才不是害怕,你不要胡说八道!”木红竹面红耳赤,有点慌了,“水锦是我身边的人,要问她话也是我来问,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

木紫槿怪笑,“你问?你是恨不得水锦永远无法说话吧?水锦,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你跟在大姐身边这么多年,对她的心性应该很了解,你觉得对于坏了她事情的人,她会怎么处置?”

“奴、奴婢知道。”水锦吓得脸无人色,迟疑不决,“可是奴婢如果说了实话,那…”

“你如果说出事实,我保你无事,”木紫槿明白她的顾虑,当即打包票,“因为你说出一切,就等于救了我一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可能亏待你。”

“真的吗?三小姐说话算话?”水锦眼睛闪着亮光,仿佛看到了希望。

木红竹真的快要气到杀人灭口了,“水锦,你可想清楚了,你胡说一句试试!”

“别理大姐,你自己想清楚,”木紫槿就是跟大姐对着干,“水锦,这里这么多人听着,我怎可能说话不算话。”

“这…”

这一来连木青槐都要沉不住气了,骂道,“水锦,你敢胡说试试,我一定杀了你!”

“水锦,你想清楚是谁的人!”许氏也变了脸,“你这种不忠不义,背叛主子的奴才,如果不杀,岂非人人效仿,木王府不就乱了套!”

木紫槿冷笑,“水锦,你听到了吗?你还什么都没说,她们就已经认定你背叛了主子,想要你的命,你还替她们守什么秘密?”

木红竹大怒,“木紫槿,你——”听听三妹说的这叫什么话!明明就是她从中挑拨,反倒成了自己这边无情无意了?

“好,奴婢都招了!”水锦终于下定决心,痛快说了出来,“是大小姐让奴婢买来毒药,然后把水蓉叫过去,让她把毒药下在三小姐的食物里,害三小姐的。”

水蓉也忙不迭承认,好将功补过,“正是正是!三小姐,奴婢一时糊涂,贪大小姐那一百两银子,就、就听了她的话,趁着水茹给三小姐做云吞的当儿,偷偷把药下了进去,都是大小姐指使的,三小姐饶奴婢一命吧!”

木鲲鹏震惊莫名,怒道,“当真吗?红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虽知道大女儿二女儿跟紫槿不对盘,但也就是平时欺负欺负她,而紫槿脾气恶劣,从来都跟她们姐妹针锋相对,也没见吃多大亏,可是真要说到毒害紫槿,他是说什么也没有想到。

水锦抖抖索索地道,“因为三小姐一直不肯把温公子请回来,大小姐自知比不过三小姐貌美,所以要毁了三小姐的容,她入宫的希望就更大,也就没人跟她争宠。”

“放屁,放屁!”木红竹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破口大骂,跟泼妇一样,“贱婢,你胡说什么,根本没有这回事!”

许氏也骂道,“水锦,你这贱婢,平日红竹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害她,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愿遭天打雷劈!”水锦指天发誓,“大小姐害三小姐的事,奴婢大都是亲眼年见的,如何假的了!”

水蓉也赶紧道,“奴婢说的也都是真的,所有害三小姐的事,都是大小姐指使的,还有、还有二小姐有时也会在,她身边的丫头水盈也可以作证!”

一直躲在木青槐身后,不敢吱声的水盈暗暗叫苦,这俩丫头一倒霉,她知道自己也躲不过去,果不其然!

木青槐骂道,“贱婢,你们胡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想拖我下水!”今儿这事算是栽了,不管怎样,先把自己撇干净,免得父亲生气,维护起三妹,她就没好果子吃。

水盈摆出一脸冤枉的样子,“水蓉,你自己说你的,把我扯进去干什么?我是听二小姐命令行事的,你做过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木紫槿嘲讽地道,“大姐,你听见了吗,无论二姐还是水盈,都没打算跟你一块担着,这是要你一个人背黑锅呢!”

木红竹气的发疯,“你胡说什么,二妹才不是这样的人!”所有害三妹的事,二妹都跟她一起,她如果有事,二妹怎么可能脱得了干系。

“我说事实啊,”木紫槿好像忘记了痛,一派悠闲,“其实也难怪,二姐一贯没什么主张,都是你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一副对你言听计从的样子,是不是?”估匠长弟。

木青槐心里“咯噔”一下,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过,大姐,有句话你忘了吗,会咬人的狗不叫,二姐明明很有想法,偏偏装着唯你之命是从,不管什么事都要你说出来,她只在旁边跟着,这样就算出了事,也是你担当,她无辜,你说二妹是不是很聪明?”

、第46章 你再骂一句试试

“木紫槿,你他妈胡说什么?”木青槐嘶声骂,声音都拔了尖,“我才没有。你别想害我!”

段姨娘尴尬地看一眼许氏,帮着辩解,“紫槿。这越说越不像话了,青槐从小就心地善良,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怎么会主动出主意害你呢,你非要诬蔑她,究竟想怎么样?”

“心地善良?哈哈!”木紫槿嘲讽大笑。“段姨娘,你无耻也要有个下限,说这种话,你不怕咬舌头?”尽肝岁才。

段姨娘涨红了脸,“你——”

“二妹,三妹说的是真的吗?”木红竹似乎现在才醒过神,不由她不又惊又怒,这么久以来,二妹一直跟她一起,虽然大多数时候是她在指使底下的人做事。可很多主意都是二妹出的,现在仔细想想,的确是自己做了出头鸟,要不是三妹提醒。她都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妥。

木青槐急白了脸,“大姐,你怎么信起三妹的话来了?她根本就是在挑拨离间!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她就是要我们起内讧。好如了她的意!”

段姨娘赶紧道,“是啊,红竹,你可不能上了小贱人的当——”

啪!

她一句话没说完,脸上突然着了狠狠一记耳光,打的她瞬间噤声,好一会回不过神。

木紫槿森然道,“段姨娘,你在骂谁?”

所有人都呆了,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居然敢跟段姨娘动手!

“你、你敢打我!”段姨娘好一会才回过神,恼羞成怒,“你、你——”

“为什么不敢?”木紫槿步步逼近,眼中杀机翻涌,“我是木府嫡女,除了父亲母亲,谁敢骂我一句?”

段姨娘喉咙哽了哽,被她的气势所迫,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可不是吗,从身份上说,木紫槿是嫡出,身份尊贵,而她只是个妾,按礼说每次碰到,她都得向木紫槿行礼的。

只不过这些年她仗着许氏的面子,在木府得意惯了,木鲲鹏的其他几位妾室见了她,还都得笑脸相对,她都快忘了,木紫槿其实是在她之上的。

许氏脸上也很难看,木紫槿这一巴掌虽是打在段姨娘脸上,但其实是在向她示威呢。她是平妻,在身份上高了段姨娘一等,但始终比不过金氏这个正妻,她都不能污辱木紫槿,更何况段姨娘。

所有人都沉默下去,场中陷入诡异的沉静当中。人人都看得出来,三小姐跟以前不一样了,不是尖酸刻薄,但说出的话却震慑人心,明明也是在使厉害,却不是从前那样嚣张跋扈,这种从内而外散出的光华与威慑力,无与伦比——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满脸血污的话,这份威力会再添几分。

木鲲鹏脸色都有几分难堪,“紫槿,你有话就说,动什么手。”

木紫槿冷笑,“父亲难道看不出来吗,有些人就是欠收拾,之前他们骂我欺我辱我,我想着给母亲积些福分,也就算了,可他们却变本加厉,谋害起我来,我若不出手,他们还真以为我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许氏等人脸色已经很难看,更是暗暗吃惊,小贱人原来有这样深的心机,还以为她除了任意妄为,什么都不懂呢。

“都给我听着,我是木府嫡女,是你们所有人的主子!给我看清楚这些妾室庶女的真面目,以后谁再帮着她们欺我害我,我要你们的命都是轻的,听到没有?!”木紫槿声色俱厉,血污的脸有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谁不胆颤心惊。

许氏都要压抑不住怒气,“紫槿,你要闹到什么样?什么真面目假面目,谁还把你怎么样了不成?”

木紫槿森然看着她,“你说呢?许姨娘,不要以为你有多大本事,想要取代我母亲的位置,不妨告诉你,木府的当家主母永远是我母亲,你这辈子都休想!”

“你——”许氏脸上阵红阵白,每次从木紫槿嘴里听到“许姨娘”三个字,她就觉得就像三记响亮的耳光,打的好不狼狈!“老爷,你看她目无尊长——”

“擦,你算哪门子尊长!”木紫槿从不把她这套向父亲撒娇取巧的本事放在心上,鄙夷地骂道,“许姨娘,你不用跟父亲使什么狐媚本事,我不吃这一套!木红竹和木青槐指使丫环给我下毒,这谋害嫡女的罪名她们是坐实了,必须送官法办,你和段姨娘就等着给她们送牢狱饭吧!”

木红竹等人都大吃一惊,这话自然不假,可她们是万万不能认罪的,否则要进了牢狱,还谈什么进宫当皇妃?

“老爷,你就真由的紫槿这么闹下去吗?这件事分明是她一个人弄出来的,哪里就是红竹谋害她了,你可一定要给红竹做主啊!”许氏暗里恨的咬牙切齿,面上还得一个劲儿诉冤。

要知道她如今能在木府顺风顺水,可全仗着老爷的宠爱呢,所以这根救命稻草一定要抓牢了。

木鲲鹏一开始也是吃惊于木紫槿成了这样,他对许氏一向是宠爱有加的,看到她这样可怜兮兮,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紫槿,你有完没完?是你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力,拿了不干净的东西给你,你才成了这样,跟靖荷有什么关系?什么谋害嫡女,不过是家丑,你还嫌平日里不够丢人吗,宣扬什么!”

许氏抹着眼泪,得意地看了木紫槿一眼:看到了吗,老爷只会向着我,你说什么都没用。

木紫槿不停地冷笑,这就是她的好父亲,这就是从来只以自己利益为重的男人!原本以为她能请到温公子,凭着她的美貌能够得皇上眷顾,所以才会对她客气几分。

可是现在呢,一旦发现她容貌毁了,什么都指望不上了,就像对待烂桃烂杏一样,说扔就扔,毫无半点亲情可言!

“可不是吗,三妹,我看你是糊涂了吧,我跟大姐以可能害你呢?一定是水蓉不知道听信了谁的话,要来害你,跟我们可没关系。”木青槐一脸的事不关己,就凭三妹这样,根本奈何不了她们。

正吵闹间,管家跑了进来,“老爷,夫人过来了。”

木鲲鹏眉毛一竖,“她来干什么?”废都废了,大半夜的不睡觉,来凑什么热闹!

轮椅吱嘎的声音传进来,水婷已把金氏推到院子里来。“紫槿?”

木紫槿赶紧过去,“母亲,你怎么过来了?”心里却也明白,她这边动静闹这么大,母亲怕是早就知道了,只不过往常闹起来的时候,母亲也是无能为力,可这次动静太大,母亲这是沉不住气了。

“我听说你出事了,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金氏脸向着她的方向,表情凝重肃穆,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不过万幸的是,她现在看不到木紫槿此刻的样子,否则哪能如此平静。

许氏道,“大姐——”

“我在问紫槿话,你插什么嘴?”金氏毫不客气地训斥一句。

“我——”众目睽睽之下,许氏顿时觉得脸上无光,差点没骂出来。好啊,一个瞎眼残废的,不管事几年了,今晚怎么还突然摆起架子来了,给谁看呢。

木鲲鹏厌恶地道,“妍若,你这是怎么说话呢?靖荷也没说什么,你骂她做什么?”

金氏冷冷道,“老爷,我是木府的当家主母,教训一个妾室几句,还说不得了?”

“你——”

“大姐,我可不是妾室,我是老爷的平妻。”许氏提醒她一句,还得意呢。

金氏将脸转向她的方向,“平妻也在正妻之下。”

许氏登时语塞,恨的心口疼。她当然知道平妻在正妻之下,如果不是魏王朝有规矩,平妻永不能被扶为正室,她会甘心一直置于金氏之下。

木鲲鹏不耐烦地挥手,“行了行了!妍若,这里没你的事,你别跟着掺合,回你院里去!”

若在往常,金氏见不得木鲲鹏对她的绝情绝意,纵然伤心难过,也无法可想,早就回润雪院,眼不见,心不烦了。

可自打女儿自杀一回再醒过来,整个人变的不同了,冷静聪明而沉稳,对她更是比从前还要体贴孝顺,这些天母女两个几乎天天在一起说话,她越来越觉得,自己之前是太过心灰意冷了,她才是木府的当家主母,就算现在废了瞎了又怎样,谁能夺得了她的地位,夺得了她掌管府上大事的权利!

“老爷这话我就不听不懂了,先不说我是当家主母,府上大上事我都可过问,紫槿是我女儿,她出了事,我难道不该问一问,管一管?”

木鲲鹏惊讶莫名,好个金妍若,什么时候醒过神来了,居然敢跟他顶嘴!“妍若,你反了天了,敢这样跟我说话?”

木紫槿嘲讽地道,“父亲,母亲怎么跟你说话了?你瞧瞧你这些妾室庶女,一个一个张牙舞爪、横眉立目,根本不把我和母亲放在眼里,就成体统了?你不是一身自诩家教甚严吗,在你的家教之下,就教出这些东西来?”

这话说的每个人脸上都火辣辣的,刚刚挨了打、失了面子的段姨娘更是受不住,叫道,“木紫槿,你居然说我们是东西?”

、第47章 当家主母的威严

“好吧,我说错了,”木紫槿痛快认错,“你们不是东西。太不是东西了。”

卟。

丫环家丁们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有一个笑的,其他人都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就连跪在地上的水蓉和水锦都忍笑忍的肩膀直抖。

其实真要说起来,这些下人还真就不服许氏当家,她不但明里暗里克扣下人们为数不多的工钱,还动不动就打骂他们,看谁不顺眼。就把谁赶出府去,尤其原先服侍金氏的那些人,更是差不多被她赶了个干净。

所以说在木府,除了许氏的暖心院里侍候着的,其余人都看不惯她的作派,如今见主母发威,嫡小姐更是把她们骂了个狗血淋头,都相当痛快。

“都别笑了!”许氏恼羞成怒,“紫槿,你太不像话了。居然连我和老爷都敢骂,你好大的胆子!”

木鲲鹏脸色已铁青,估计下一句话,就要动家法了。

木紫槿凉凉地道。“许姨娘,你不必跟我玩文字游戏,我说的是你们而已,可没说父亲。”因为父亲比你们所有人都不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