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苍擎收回目光,看向自个儿未来王妃,眼神就柔和了些。“准备好了?那就走吧。”

木紫槿一愣,“这就走?”那温公子和秦公子呢?不管了?

“这次只是去见你母亲,待聘礼备好之后,我会正式登门。”

木紫槿囧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们…”

“公子,回去了。”一名年轻男子忽然走了进来,向着秦汩说话。

木紫槿忽地上前一步,宽大衣袖将桌上一个茶碗带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男子转过脸来看她,眼神清澈中带着些茫然。

元苍擎将她拉过一边,“有没有烫到?”

“没、没有,”木紫槿摇头,转过脸向着年轻男子道,“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是我失态了。”

年轻男子摇头,面色没什么变化,“无妨。”

秦汩即起身,“二弟,我先走了。”

“我也该告辞了,一起吧。”温陌玉即向元苍擎施了一礼,与他一起出去。

木紫槿情不自禁地追上一步,手腕一紧,被元苍擎拉了回来,她只能怔怔看着几个人的背影慢慢消失。

“怎么了?”元苍擎松手,“你认识那个人?”

“他是…沈睿渊。”木紫槿苦笑一声,“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

那张脸,那说话的声音,分明就是沈睿渊,可他为什么会跟秦公子在一起?

如果他没事,不可能不去木府找她,报个平安吧?就算她戴了面纱,可她的声音,他怎么可能听不出?

再说她被赐婚淮王的事,无人不知,沈睿渊不可能不知道,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元苍擎眸光一闪,“看来是师兄救了他,你莫急,我会问个清楚。”

“好。”木紫槿脑子有点乱,“王爷,你不要吓到他,我觉得可能他有什么苦衷。”

“我明白。”元苍擎脸色有点不大好,心里有种很不痛快的感觉,他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

“多谢王爷。”沈睿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郁闷死!——

“紫槿,你可算是回来了!”听到女儿的声音,金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是不是宫里的人为难你?”

“没有,母亲,我是有点事情耽搁了。”唯恐母亲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来,木紫槿赶紧上前提醒,“母亲,王爷来看你了。”

金氏大惊,“王爷来了?”怎么一点脚步声都没听到?早知道她就不说刚才那句话了。

元苍擎道,“夫人。”

“不知王爷驾到,民妇无状,王爷恕罪!”金氏惶恐道,“恕民妇不能起来见礼,惭愧惭愧!”

“夫人不必多礼,本王明白。”元苍擎也是第一次见未来岳母,颇有些意外,一般而言,残废之人总会形销骨立,怨天尤人,颓废莫名。

可金氏虽然也很纤弱瘦弱,脸色过于苍白,但精神却很不错,给人一种静谧温婉之感,容貌上跟木紫槿有五、六分相似,犹可见年轻时的绝代芳华。

“多谢王爷不罪之恩,王爷对小女诸多照顾,民妇感激不尽,只是这桩婚事…总是委屈了王爷。”金氏叹息一声,愧疚莫名。

元苍擎挑眉,“夫人不必忧怀,本王心中有数。”

金氏沉默一会,道,“民妇素知王爷处事公正,为人正直,旁人的话必不会信,紫槿是民妇的女儿,她的心性民妇最是了解,她绝非心狠心恶之人,还请王爷善待于她,民妇感激不尽。”

木紫槿无奈道,“母亲就别说这些了,好像我有多拿不出手一样。”

元苍擎瞄她一眼,“夫人放心。”

金氏这才欣慰道,“如此,多谢王爷。”接着又回过头,细细嘱咐女儿几句。

木紫槿道,“我知道了,母亲,王爷今天来,是要替你治病的。”

“哦?”金氏一愣,“王爷懂医术?”

“是的,母亲,王爷他…是一番好意。”看到元苍擎阻止的眼神,木紫槿话到中途改了口,也明白他是不想让人知道跟“阎王愁”之间的关系吧。

元苍擎淡然道,“本王略通歧黄之术,夫人见笑了。”

“民妇不敢,”金氏略略不安,“民妇怎敢劳王爷相看,实在惶恐。”

“无妨。”元苍擎即上前一步,替金氏诊脉。

师兄用药身来自成一派,剑走偏锋,从夫人脉相上看,她体内的毒素已被聚于一处,再加以解毒就可以了。

木紫槿小声道,“王爷,我母亲身体怎么样?”诊那么久都不出声,究竟是能不能治啊?

“还不算太糟糕,”元苍擎收回手来,“秦汩应该说过,夫人中毒日久,双腿未必能恢复如初?”

“是的,”木紫槿点头,眼里是希冀的光,“那用血引珠能不能让母亲的腿好起来呢?”

元苍擎摇头,“尚未可知。”

“那就是还有希望了?”木紫槿目光炯炯,“王爷,那你赶紧给我母亲医治吧!”

你倒乐观。

元苍擎瞄她一眼,道,“拿个碗来。”

木紫槿赶紧跑去厨房,拿来个白瓷碗,放到桌上,“这个可以吗?”

元苍擎点头,拿出一颗龙眼大小的血红珠子来,放进碗里,发出叮的一声清脆的声响来。

“然后呢?”木紫槿颇有些迫不及待,原来这就是血引珠啊,看着倒挺漂亮,通透而圆润,光华流转,一看就不是凡物。

元苍擎从腰上抽出一把短刀,就要往手腕上割去。

“王爷!”木紫槿赶紧阻止,“你这是做什么?”

“血引珠需要以血为引,才能发挥功效。”

“那我来!”木紫槿义不容辞,就要抢刀。

“不,”元苍擎抬手躲过,“你体内余毒未清,会适得其反。”

“那让别人来吧,王爷身份尊贵,怎么能…”木紫槿很是过意不去。

元苍擎手一划,“无妨。”

木紫槿心中有异样之情闪过,都说淮王冷酷无情,可却为了与之无关的人做到这份上,都是为了她吧?

念罢又暗暗自嘲,木紫槿,你还能再自恋一点吗?

殷红的血滴入碗中血引珠上,那珠子仿佛带着某种吸力,竟是将血全部都吸了进去。珠子越发的红亮,仿佛还能看到内里缓缓蠕动的血丝一样,让人有种很微妙的…想要一巴掌拍上去的感觉。

看看差不多了,元苍擎忽然拿起血引珠放在掌心,然后做了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动作:两掌相合,向相反的方向一搓,再打开手掌时,血引珠已经粉碎。

“王爷!”木紫槿大吃一惊,“你这是干什么呀?好好的珠子,怎么说砸就砸了,这可是宝贝呀,多可惜!”

元苍擎神色不变,“只有这样,血引珠的功效才会彻底发挥,否则对夫人起不到任何作用。”布豆医血。

木紫槿沉默,心里很过意不去,难怪呢王爷一开始不肯把珠子借给她,原来这是有借无还啊。“抱歉,王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浪费了你一件宝贝。”此珠珍贵,虽说不是举世无双,但要再寻一颗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元苍擎冷冷瞥她一眼,“说人话。”

木紫槿愣了愣,“我说的不是人话?”

金氏却听明白了元苍擎的意思,对他的为人瞬间多了几分了解,不禁露出满意的微笑来:女儿跟了他,看来是不会无故受委屈的了,不错。

元苍擎眼神戏谑,“夫人是你的母亲,而血引珠却是死物,你说命重要还是珠子重要?”

木紫槿顿时惭愧万分,“是是是,你说的对,是我的不是。”

金氏呵呵一笑,“王爷恕罪,小女向来嘴拙,出口无心,让王爷见笑了。”

元苍擎道,“夫人客气,紫槿,你将这药粉一半敷在夫人的眼睛里,然后包扎好,另一半以白酒调服,不出意外的话,两个时辰就能见效。”

“好!”木紫槿高兴莫名,“我这就去!”说罢仔细地将元苍擎手心的药粉一点一点收拢好,像捧着绝世珍宝一样。

、第68章 嫁妆呢

“记住,夫人用药之后,会全身燥热,汗出如雨。但无论多么口渴,都不可喝水。等热完全退去,夫人就会感到冷,此时你让夫人以沐浴,再大量饮水即可。”元苍擎说的很慢。以期让她记清楚,半点大意不得。

木紫槿一一记下,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仔细行事的。那王爷——”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元苍擎亦不多留,立刻告辞。

金氏欠了欠身,“恭送王爷。”

“不必多礼。”

木紫槿把元苍擎送出门去,迫不及待回来,推着轮椅往屋里走,“母亲,咱们去上药,快!”

到了屋里,木紫槿将母亲抱起放到床上,金氏惊讶地道,“紫槿,你怎么突然这么大力气了?”居然一下就把她给抱了起来,也太夸张了吧。

木紫槿干笑两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唯有装糊涂,“不知道,突然就这样了。母亲别管了,我这就给母亲上药。把眼睛睁开。别乱动啊。”

金氏照做,边问道,“紫槿,你这一天一夜都在淮王府吗?那你跟王爷有没有做出什么事来?”

幸亏她严厉叮嘱漪澜院里的丫环妈子,绝不可将此事说出去,再者这两天府中上下都知道紫槿中毒毁容,惟恐被传染,所以紫槿一天一夜未回的事,并没有太多人知道,也就没出什么乱子。

木紫槿小心地给母亲上药,好笑地道,“母亲,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是有点事情耽搁了,就在王府住了一晚上,没有其他。王爷是正人君子,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心里却说道那时候我浑身是伤。脸也毁了,王爷会做什么才怪。

“那就好,”金氏放下心来,叮嘱道,“你跟王爷就要成亲了,这些天还是避讳着些的好,免得让人逮到把柄。紫槿,娘是过来人,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还是能感觉的出来,王爷是个好人,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你既然也愿意嫁给他,就要一心一意待他,知道吗?”

木紫槿心情颇为复杂,却不欲多说,“母亲,你放心吧,若王爷善待我,我必会百倍回报,难道真让我成了他的笑话吗?”说这话时,她眼神突然锐利,人人都以为她嫁给王爷,是王爷的耻辱,不过她不会急着解释,日后自会见分晓。

“你心里有数就好,”金氏忽地道,“再有就是你的嫁妆,我按你的话,向老爷提过了。”本来她是想着将自己的私房补贴给女儿一些,现在她不掌权,想要从木府库房中给女儿添置嫁妆,简直不可能。不过女儿却要她正经八百地跟老爷提这件事,也不知道有什么打算。

木紫槿冷笑道,“父亲是不是说,这事儿交给许姨娘来办?”

金氏气道,“可不是吗,让许姨娘来办,她怎么可能善待你,我原是要找老爷理论的,可老爷这两天一直在外忙着打点选秀的事,三天两头的不在家,也没见上人。”

本来木鲲鹏是指着木紫槿给他争面子的,加上她居然搭上了温陌玉和淮王,木家的发达就指日可待。

可谁知道木紫槿不听他摆布也就算了,如今居然毁容毁声誉,让木府成了京城的笑话,如果不是皇上突然下旨,将她赐与淮王为妃,他会饶了她才怪。

不过这样一来,木紫槿是不可能再进宫为妃了,皇上对淮王又诸多猜忌,所以还是得打点好选秀的事,另外两个女儿但凡有一个能够进宫为妃,木府也就多了一份保障。

木紫槿挑了挑眉,“当然是要理论的,我原也没想父亲能给我多少嫁妆,不过母亲别急,要理论也是我去,母亲就到时候挺直腰杆,强要库房的钥匙就行了。”

金氏奇怪地问,“紫槿,你究竟在做什么?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让我问老爷呢?”

说起来这段时间女儿总是神神秘秘,还悄悄问过她,这润雪院里有没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所在。

这一问她才想起来,这个院里的确有个很大的地窖,最早可能是木府的先人用来存放杂物的,挖的很深,不过后来可能因为用不到,所以出口都封起来了,她也是无意当中发现的,除了她真没人知道。

“母亲,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而且这些事情很快就有个了断,这木府当家主母的大权,也该回到你手上了。”木紫槿眼里是自得的笑意,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她都等不及想要看看,许氏她们的精彩表情了。

“紫槿,你是不是进过库房?”金氏毕竟在木府浮沉十几年,有些事情还是能猜到的。库房门上的锁那么繁杂,女儿是怎么打开的?

木紫槿也不瞒她,低声道,“是的,母亲,我自有办法,你放心吧,你那些嫁妆只少了一两成,其他的我都安全转移了。”

“转移?”金氏大吃一惊,差点叫起来,“紫槿,你、你开玩笑的吧?”

且不说她的嫁妆至少有十大箱,那些金银玉器什么的相当沉重,女儿怎么可能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全给搬走了?又放到哪里去了?

“总之母亲就装做什么都不知道,”木紫槿拍拍她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到时候就一个劲儿替我多要嫁妆,最重要是往回要你的陪嫁铺子,要回的越多越好。”

“那些铺子大多入不敷出,我原也是想放弃了的,还要来做什么。”金氏稍稍定神,或许是女儿这镇定的态度感染了她,她也没一开始那么震惊了。

木紫槿挑眉,“那要看是在谁的手上,总之我不会让母亲的陪嫁就这么付之流水的,母亲就按我说的做。”

金氏虽然感到奇怪,但也知道女儿现在做事很稳重,就不再多问,“那好吧,不过你千万要小心,那些东西固然重要,却毕竟是身外物,你要先保全自己。”

“我明白,母亲放心。”

替母亲包扎好眼睛,木紫槿再倒了一杯酒,将剩下的一半药粉调开,伺候母亲喝下去,“母亲先休息一会,我去叫人烧好热水,一会该沐浴了。”

“好。”

一炷香时间之后,金氏果然汗出不断,一波接一波,仿佛永远也出不完,要把这辈子的汗都在这会儿全都出完了一样,不大会儿,她的衣服头发就全都湿透了,像刚刚从水里捞上来。

木紫槿一直陪侍在侧,不停给母亲擦汗,一边轻声安慰,“母亲再忍一忍,就快好了。”

金氏应一声,出汗还好,忍一忍就过去了,可这口渴实在是难以忍耐,喉咙里像是要着起火来,又像是有根细丝在一下一下划着,刺痒难耐,说不出的痛苦。

“母亲再忍忍,王爷交代过,无论多渴都不能喝水。”木紫槿心疼的无以复加,一个劲儿地安慰。

金氏虚弱地道,“紫槿,不用担心,我没…那么难受,一会儿就好了。”

知道母亲是安慰自己呢,木紫槿心里堵的慌,赶紧天南海北地跟母亲说话,讲些有趣的事儿,分散母亲的注意力。

好不容易挨过了一个多时辰,金氏不再出汗,似乎昏睡过去。

木紫槿略略松口气,这罪简直不是人受的!待这事儿过了,她必得将害母亲的凶手揪出来,彻底收拾一顿!

“冷…好冷…”金氏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忽地蜷起身体,瑟瑟发抖。

木紫槿眼睛一亮:冷吗?好,该洗个热水澡了!她立刻出去,把水婷等几个丫环叫进来,服侍母亲沐浴。

沐浴过后,金氏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而且终于可以喝水,她也如同解脱了般,一边喝了十几杯茶水,这才长舒一口气,“好舒服!”

木紫槿笑道,“水是生命之源,不到这种时候,却也体会不到它的珍贵,母亲这回可是有了切肤之痛啦。”布豆医才。

金氏嗔怪地道,“你呀,现在总爱说些我听不懂的调调,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木紫槿耸一下肩膀,心道当然是从千年以后的现代社会学的,不过你不可能知道就是了。“母亲快睡一觉吧,再醒来眼睛就好起来了。”

金氏其实没敢抱太大希望,但也还是很期待,加上折腾这一阵,她也确实累了,躺好后没大会儿,就沉沉睡去。

木紫槿轻轻关上门出来,冷笑一声,“我也该出一口恶气了!”——

“玉琅,今日苏丞相又提及你与他侄女的婚事,朕已经答应了,下月初八大婚,你可还有什么要求吗?”

宣德帝表情冷峻,严肃的不像是在谈论喜事,而是要人性命一样。

元玉琅眼神微变,皱眉道,“回父皇,有梦萦在儿臣身边,儿臣不想再立妃,儿臣想多多读书习武,好替父皇分忧。”

苏默然那混蛋打什么主意,当他不知道吗?想把自个侄女安排在他身边做眼线,做梦!楚梦萦是母后的外甥女,与他又是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当然是一心的,别的女人,尤其是跟苏默然有关系的女人,怎么可能真心待他。

、第69章 塞个女人给他

宣德帝冷声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多纳几房侧妃,生育子嗣。(. )替魏王朝开枝散叶,只一个楚梦萦怎么够,这件事朕已经决定了,你不用多说。”

殿顶上,好不容易躲开宫中侍卫潜进来的木紫槿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无声冷笑,这父子两个果然还跟上一世一样,互相防备和猜忌啊。如此一来,事情就好办了。

元玉琅心中有气,语气上便不怎么恭敬了,“父皇,儿臣只想替父皇分忧,不想其他,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见他态度依然如此强硬,宣德帝怒从心头起,一拍龙案,厉声道,“朕决定的事,你敢不从?你要朕收回成命,是想朕失信于苏丞相吗?还是说楚梦萦根本就是你的借口,你其实还没忘了那个青楼女子?”

木紫槿想起上一世时的事,元玉琅原本就风流成性,身为皇室中人却经常出入一些不雅之处。由此结识了一名千娇百媚的青楼女子,以他性格之暴戾冰冷,居然对她一见倾心,喜欢得不得了。也算是奇事一桩。

话又说回来,他要只是与那女子逢场作戏也就罢了,可他居然还堂而皇之地为她赎了身,还要立她为妃,一时在宗室亲王之间引为笑谈。

宣德帝对此大为恼火,差点没将元玉琅给削王去爵,贬为庶人。

司徒皇后自是又惊又怒,也坚决不同意元玉琅如此糊涂,暗地里让人把那青楼女子远远送走,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为他和楚梦萦举行大婚仪,此事才算是安定下来。

话说回来,也幸亏元玉琅跟楚梦萦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彼此间也是有情分的,多少牵住了他的心,他才安分了这些时候。如今宣德帝旧事重提。恐怕他如果不答应立苏默然的侄女苏笑仪为妃,这一关也不好过。

木紫槿悠然地听着,倒盼着元玉琅不答应,父子俩火拼了才好。

“父皇多虑了,儿臣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还有什么忘不忘的。”说到此事,元玉琅对父皇也不是没有恨,只是不敢在这时候表现出来罢了。

有朝一日,他登为皇,可以为所欲为了,再去将她寻回来不迟。

“是吗?那你为何反对,是不想委屈了楚梦萦?”宣德帝冷冷看着他,“楚梦萦只是侧妃而已,苏丞相的侄女知书达理,甚得朕心,就立她为正妃,想来楚梦萦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木紫槿暗道皇上打的主意真是好,立那苏笑仪为大殿下正妃,将来若大殿下登基,苏笑仪就是皇后,那苏家不就满门鼎盛了?这一听就是苏默然的主意,算盘打的真响。

说起来宣德帝尽管性情猜忌,但治国有度,在用人方面也算是知人善任,怎么就一门心思信了苏默然这奸臣,也真是奇谈。

“父皇!”元玉琅咬牙,他如何不明白父皇的意思,可苏笑仪要真成了将来的皇后,那苏默然的尾巴还不翘上了天——除非这老不死的能死在父皇前面,还好些。

“怎么,你要忤逆朕的旨意吗?”宣德帝脸色铁青,冷声道,“还是说你担心楚梦萦会反对?无妨,朕来跟她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