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朗原想请完安就走的,可是庆亲王发了话,他只好和青瑶坐下,陪庆亲王说话。

庆亲王爷笑着问候了青瑶的祖父母以及一切家人,青瑶一回恭敬的回着,一边暗自忖道:“王爷他不抽啊,怎么偏做出那些抽风的事情?”

正文 第150下

庆亲王爷可不知道青瑶正在腹诽他,还一直向青瑶微笑。原本他对青瑶是挺有成见的,可那些成见都不是直接冲着青瑶,而对出于对赵天朗的意见。如今青瑶进门才三天,赵天朗都会冲着他笑了,庆亲王爷怎么可能不把赵天朗的这种转变归功于青瑶呢,而且青瑶生的漂亮,表现的又乖巧可人疼,庆亲王又是个没有女儿的,对青瑶给他的感觉自然觉得很新奇,不觉有点儿把青瑶当闺女看的意思,这闺女和儿子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庆亲王爷发现和青瑶这么聊天挺有意思的,听着青瑶清甜中透着软糯的少女的嗓音,真是一种愉快的享受。

庆亲王爷心里美不滋儿的,可赵天朗却不乐意了,那是他媳妇,他爹那么着他媳妇,是什么意思。赵天朗再也维持不住笑容,腾的站起来挡住庆亲王爷的视线,粗声说道:“父王,儿子还要去给母妃请安,我们告退了。”

庆亲王爷一愣,忙说道:“你们去吧。”他这会儿脑子一点儿也不抽,看得出来他家儿子正泡在老醋坛子里,庆亲王爷想了一回,不由笑了起来。有意思,看来这个儿媳妇娶的好,他的儿子在他的面前,越来越能流露出真实性情了。

到安澜园,赵天朗脸臭臭的,青瑶却是笑意盈盈,庆亲王妃见了这小两口的样子,不由大感奇怪,只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

赵天朗闷哼一声,到底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吃醋了,青瑶原本就不知道赵天朗是怎么回事,自出了银安殿,赵天朗就拉长了脸,活象青瑶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青瑶心里还纳闷着呢。只不过到安澜园请安,青瑶总不能也带了情绪吧,她原想着等请完安再细问问赵天朗,不想庆亲王妃直接问了出来。

青瑶只挽着庆亲王妃的手亲热的叫道:“娘,许是子纲今儿没吃饱,嫌媳妇娘家的饭不好吃呢。”

赵天朗忙叫道:“我才没有。”

青瑶便俏皮的一摊手问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呢?”

赵天朗粗声道:“娘,儿子和瑶瑶刚从银安殿过来。”

庆亲王妃“哦”了一声,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知道赵天朗对庆亲王爷的心结,但凡赵天朗对上庆亲王爷,便不会高兴的。庆亲王妃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是恨庆亲王爷,可是她不想让这恨延续到赵天朗的身上,恨人也是一伴需要花力气的事情,庆亲王妃希望赵天朗能活的轻松一些。

赵天朗也觉得自己板着脸让庆亲王妃和青瑶担心不好,便勉强笑道:”娘,瑶瑶,我没什么事,过一会儿就好了。娘,瑶瑶的二婶有喜了,咱们家是不是应该送贺礼?”

庆亲王妃笑道:“是么,那自然是应该的,明儿娘就打发人送过去,呀,若是早知道些,今儿就备下礼物让你们两个带过去了,瑶瑶,有没有替娘恭喜你二婶?”

赵天朗抢着说道:“当然有了,娘,儿子还恭喜了二叔。”

庆亲王妃点头笑笑,对青瑶说道:“瑶瑶,和天朗回去换衣服吧,天气还热,出了趟门身上必是不清爽的,换了衣服再过来吃饭,今儿厨下按瑶瑶给的方子做桂花绿豆沙和那个什么口水鸡,这个名字倒是有趣的很呢。”

赵天朗听了笑道:“娘,口水鸡香滑软嫩好吃极了,不知道王府的厨子能不能做出瑶瑶做的味道。”

庆亲王妃摇头笑道:“你皇上六哥把最好的厨子给了你,如今宫里的御厨都没咱们家的厨子手艺好,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让瑶瑶天天下厨给你做饭,娘可舍不得。”

青瑶忙说道:“娘,不碍的,园子里有小厨房,色色都是齐全的,打从明儿开始,娘的一日三餐还有点心,媳妇都包了。”

庆亲王妃摇头道:“瑶瑶,娘不讲究这些吃食,你不用如此辛苦,天朗不在家,你就过来陪娘说说话聊聊天就行了,可不去受那烟熏火燎之罪,你只把方子写下来,让厨子们做就走了。”

赵天朗也说道:”对啊瑶瑶,你也不用总自己做,过一阵子做上几样给娘和我打打牙祭就行了。”

庆亲王妃抬手拍了赵天朗一下,笑骂道:“你这贪吃的小子,也不怕累着你媳妇。”

赵天朗嘿嘿笑道:“娘,儿子可知道心疼媳妇了,大不了让瑶瑶等我休沐的时候再做,我给她打下手。”

庆亲王妃摇头笑笑,这是人家小夫妻的情趣,她这个做婆婆的自然不必多言。

安澜园里笑语盈盈,可掬水院却冷冷清清。庆亲王爷原本在王府的时候只在掬水院里安置,平日里府里的人要向他回话,都得到掬水院中找王爷,可是自从过年之后,庆亲王爷白天几乎不在掬水院露面,晚上歇在掬水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这让柳侧妃心里越来越着急,每一回庆亲王爷去掬水院,她就更加卖力的伺候,同时也加重了那特殊香料的用量。如此一来,庆亲王爷每回行事的时候过瘾走过瘾了,可是事后便会觉得特别的疲倦,再没有从前那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不必别人说什么,庆亲王爷本能的就开始疏远柳侧妃,有时候都十来天不去掬水院。他也不去别人的屋子,要么歇在小佛堂,要么就歇在银安殿。这小半年下来,庆亲王爷只要不去掬水院,他的气色便不错,若是去了掬水院,早起上朝的时候,脸上就会透着淡淡的灰意。这一点,庆亲王他自己没有注意,柳侧妃没有注意,赵天赐却注意到了,他心里便开始犯起了猜疑。

“娘,你是不是对父王做了什么手脚?”赵天赐见四下无人,便悄悄的问柳侧妃。

柳侧妃心中一凛,可是口头上却一点儿也不肯承认,只说道:“天赐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对你父王做手脚?”

赵天赐心里不太相信,只说道:“娘,我注意到父王每次从你这里出去,气色都不太好。”

柳侧妃心里一惊,忙掩饰的说道:“也许是太累了,自从年上你父王病了那一场,他身子就大不如从拼了。要不然,他岂会不住在娘这里。”

赵天赐皱眉道:“娘,没有最好,现在父王是我们唯一的靠山,在我们没有斗垮他们母子之前,父王不能出事。”

柳侧妃忙说道:“我知道,天赐你不用担心,你父王每三日都要请一回平安脉的,不会有事的。”

赵天赐想想也是,若然柳侧妃真对庆亲王做了什么手脚,例行的平安脉早就应该查出来了,想来真的是庆亲王身体不如从拼了。他便将此事丢开,专心的谋划起给自己帽子染颜色这件事情。

赵天赐走后,柳侧妃惊出了一身冷汗,赵天赐完全不知道内情,可走她心里却是门儿清。早在二十几年前,她用那人给的方子配的香顺利的让庆亲王爷上了她的床,她就没断了用过。当时那人就告诉她,这香闻上半年,庆亲王爷就不会再有子嗣,这样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会是庆亲王爷唯一的继承人,可是她没有想到,只用了不到三个月,庆亲王妃就嫁进庆亲王府,只是洞房那一夜,庆亲王妃便怀上了赵天朗,虽然从那之后庆亲王爷一直被她迷的死死的,可是赵天朗的出生却打破了那人的计划,也打破她的美梦。正妃有嫡子,还一出生就被封为世子,她的儿子赵天赐空有天赐之名却无天赐之福,只能当被人瞧不起的庶子,这辈子都被晚他三个月出生的赵天朗压的死死的没法抬头。

柳侧妃心里很清楚,她没有王妃漂亮高贵有气质,她所倚仗的只是庆亲王爷的宠爱,然而年华易逝,她总会人老色衰,而身为王爷的庆亲王,却永远都不会缺了年轻貌美的侍妾,于是柳侧妃便将心一横,给庆亲王下了二十年的药香,庆亲王果然也就独宠了她二十年。原本一切都挺好,可是随着赵天朗的定婚,便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年前的那一场病,是庆亲王二十年来生的最重的一场病,一旦脱离了那夜夜充满药香的环境,庆亲王偏巧又住进了长年焚香供佛的小佛堂,迷香对庆亲王的控制便慢慢的减轻了。而此时王妃又因为儿子的订婚燃起了斗志,整个人都焕发了不一样的神彩,这也让庆亲王才发现自己身边竟然一直有这样美丽高贵典雅又刚强的妻子,柳侧妃和王妃一比,真是不够看喽。

自从过完年之后,柳侧妃便陷入深深的将要失宠的恐惧之中,因着这份恐惧,她大大的加重了她那秘香的量,指望着能把庆亲王爷再迷回来,可是不想弄巧成拙,用量用的太过,让庆亲王爷每回都疲惫不堪,完全找不到原来那种欲仙欲死的快乐,所以庆亲王爷已经从生理上厌倦了到掬水院,他现在对柳侧妃,只是一种二十年来积累的习惯性的宠爱,一旦这种宠爱也被打破,柳侧妃可就真要完蛋了。

柳侧妃心里真的急了,特别是在青瑶进门之后,虽然只是短短的三天,柳侧妃就已经发现庆亲王对韩青瑶这个儿媳妇非常满意,甚至于将先皇赏下的园子都当成见面礼送给了韩青瑶。柳侧妃在屋子里想了许久,她决定铤而走险,走一步险棋,只要她赌赢了,从今往后便有享不尽的泼天富贵,如果输了…柳侧妃心中打颤,不敢去想输了会怎么样,她暗暗告诉自己,这一次,她一定要赢。

不知道柳侧妃正在酝酿阴谋的赵天朗和青瑶正在轩华园的新房之中你侬我侬,新婚燕尔之际最是缠绵之时,那怕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粘在一起,赵天朗和青瑶都不会觉得腻。

这小夫妻两个有说有笑了去了安澜园用晚饭。进了安澜园的晚香阁,赵天朗和青瑶都微微愣了一下。原本刚才说好的是他们夫妻两个陪着王妃用晚王饭,可是这会儿晚香阁的主位上赫然坐着庆亲王爷,原本该坐在主位的庆亲王妃却陪坐在庆亲王爷的下方。

庆亲王爷看到赵天朗和青瑶来了,便对王妃笑着说道:“天朗和他媳妇都来了,命人摆饭吧。”

王妃向庆亲王爷点点头,然后对金铃说道:”吩咐下去吧。”

金铃屈膝应了一声,便飞快的下去带着丫鬟们摆饭,青瑶忙说道:“媳妇去帮忙。”

庆亲王妃笑着说道:“瑶瑶,不用你做这些,娘这儿没这些规矩。天朗,和你媳妇坐下吧。”

赵天朗满腹疑惑,却什么也不好说,只和青瑶打横坐在下方,虽然饭菜很丰盛味道也好,可是赵天朗却食不知味,他心里很是不理解,为什么这眸子他父王总是会在安澜园里出现。赵天朗自记事以来看到的就是庆亲王对王妃的冷漠,在他的记忆中,庆亲王爷和王妃还有他,这一家三口一起吃顿饭根本就是没有过的事情,如今庆亲王爷忽然要一起吃饭,这让赵天朗很不习惯。

庆亲王妃心里对庆亲王依旧有怨恨之意,可是当着天朗和青瑶,她不会流露出来,面对庆亲王的问话,她只是淡淡的回答,没有亲近也没有疏离,仿佛庆亲王爷就是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青瑶是新媳妇,自然也不好说话,只能悄悄的观察着。青瑶发现庆亲王爷总是看向庆亲王妃,而庆亲王妃却从来不看庆亲王爷,那怕是用眼角余光看一眼都没有。青瑶心中暗自思忖,难道说外面的传言有误,庆亲王爷实际上心里有王妃?可如果是这样,那他又为什么独宠柳侧妃二十年,让王妃独守空房二十年,女人,一生当中能有几个二十年可以等待挥霍。

青瑶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事儿也不是好开口问的,这一家四口的这顿晚饭吃起来,就透着一股子别扭诡异的气氛,全然不象是一家人热热乎乎的坐在一处。

用罢了晚饭,赵天朗和青瑶也没有多停留,早早儿便告退了。回到轩华园中,青瑶一边拆管在发髻上的钗环一边对赵天朗说道:“子纲,我看着父王对娘不象外头传的那样。”

赵天朗原本正在靠在榻上含笑看着青瑶的背影,听了青瑶的话,他脸上的笑容立刻隐去,烦躁的皱眉说道:“你知道什么!”

青瑶拿着钗环还没有放下的手停顿下来,她站起来转身看着赵天朗,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吃惊。她和赵天朗自从认识到现在,从来没有听过赵天朗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

赵天朗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在青瑶的面前,他不想也不会去隐藏自己的心情。青瑶将钗环放在妆台上,缓步走到赵天朗的身边,用纤长柔软的玉指轻轻揉着赵天朗皱起的眉头,轻声说道:“子纲,你若是有什么心烦的,只管说给我听,就算我不懂,至少也能让你说出心里话,心里头舒畅一些。”

赵天朗轻叹一声,将青瑶拉到怀中,让她偎着自己的胸膛,轻声说道:“瑶瑶,你不知道,父王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娘,现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不怎么去掬水院,倒三五不时的粘着娘,我心里很烦躁。”

青瑶不解的问道:“子纲,父王不去掬水院,难道不是好事情么?”

赵天朗被青瑶问的一愣,他只顾着有情绪,却从来没有从这个方面去想,的确,庆亲王爷对柳侧妃冷淡下来,这是伴好事情,可是他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不痛快呢?

青瑶见赵天朗困惑的皱起眉头,显然他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青瑶拉过赵天朗的手环着自己的颈子,在他怀里调了个舒服的姿式,象个小猫儿似的蜷着,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赵天朗的手中划着圈儿,软软的说道:”子纲,你该不会是怕父王把娘抢走吧?”

赵天朗的身子立刻僵了起来,青瑶蜷在他的怀中,自然能感受到赵天朗的僵硬,青瑶知道自己猜对了,便转过头在赵天朗的下巴上亲了一下,娇嗔的说道:“子纲,这是父王和娘的事情,应该由娘来决定对不对?”

青瑶的轻吻是最好的镇静剂,赵天朗僵硬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闷声说道:“娘也不待见他,他早干什么去了,这会想起娘了,晚了。”

青瑶扑哧一笑,只在赵天朗的腋下轻搔了起来,赵天朗其实也怕痒,小两口儿便在榻上笑闹起来,赵天朗心里的抑郁就在这笑闹之间烟消云散。笑闹过后,他紧紧抱着青瑶说道:“瑶瑶,幸好我还有你,你知道么,自从认识你以后,我笑的次数比从前多的多,四九说我常常半夜里睡着睡着都会笑起来。瑶瑶,能娶到你,我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青瑶偎着赵天朗,轻吻着他那衣襟敞开的胸膛,满意的听到赵天朗口中逸出抽气之声,然后圈着赵天朗的颈子说道:“子纲,嫁给你,我才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上)

很快就到了赵天赐休沐的日子,赵天赐早在心里算过了,这一天正好是秦桑易于受孕的日子,他一大早便回过庆亲王爷,说要带着秦桑到庄子上散散心。

庆亲王爷虽然已经开始从生理上对柳侧妃产生了厌倦之意,可是对赵天赐这个他疼了二十年的儿子,庆亲王还是很看重的。庆亲王心里也清楚,自二儿媳妇进门,大儿媳妇便多多少少有些个不自在,出去散散心也是件好事,便答应了赵天赐,让他带着秦桑出门了。

赵天赐名下的庄子在京城西郊,庄子不大,出息也不是太多,不过这庄子占着一条好处,那就处地偏僻,便是庄子上有什么动静,也极不容易让人知道。

赵天赐带着秦桑坐着马车出了城,直奔庄子而去。就在他们两人出城不久,换了便服,坐着不起眼的寻常马车的宁王赵允杰也出了城,往赵天赐的庄子驶去。

在赵天赐的马车之中,赵天赐和秦桑两个面对面的坐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有些尴尬,自从那日赵天赐用角先生折腾秦桑之后,秦桑真是不知道自己心里是种什么滋味,一方面,她很留恋那种感觉,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辱,除了在人前维持必要的体面,背人之时,秦桑与赵天赐之间冷淡的很,两个人几乎都不说话的。就象是今日,夫妻两人坐车出城,大半个时辰都没有说一句话,只各想各的心事。

赶了莫约一个时辰的路,便到了赵天赐的小庄子。庄上有座五进的宅院,赵天赐早就命人来收拾打扫了,这会儿看着很是干净整齐,瞧着挺顺眼的。秦桑下了车子,庄子里的亻}人们都上前来磕头,那些仆人极难得能见到主子,因此态度便特别的恭敬,这让秦桑感觉好极了,她没有了在庆亲王府之时的处处小心,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

赵天赐秦桑刚进了正院,便有下人来报,说是门外来了一位客人,自称是大爷的故友。赵天赐一听便知是宁王到了,便对秦桑笑道:“我倒是和几位朋友提过今日要到庄子上来。”

秦桑也没有往深处想,只淡淡的说道:“那大爷就去招呼朋友吧,妾身要去歇一会儿,坐了这一路车子,妾身的骨头都要颠散了。”赵天赐点点头,便迎了出去。

因今日之事赵天赐不欲人知,所以他早就发了话,命下人们只在外头的院子听吩咐,未经传唤不许到二进以里的院子里来。因此赵允杰被引进第二进的院子之后,所有的下人都退了下去,偌大的院落里只赵天赐和赵允杰两个人,说什么话都极方便。

赵允杰笑着说道:“你这里倒是个不错的地方,清静。”

赵天赐自嘲的笑道:“这庄子也就只有清静了,和留园自是没法子相比

赵允杰笑道:“可着京城也就那么一个留园,迟早还不是你的。”

赵天赐冷哼道:“我的?留园已经被父王赏给赵天朗的媳妇做见面礼了

赵允杰还不知道这事,不由吃了一惊,紧跟着问道:“这怎么可能,那可是皇祖父赏给庆王叔的。”

赵天赐冷笑道:“有什么不可能?这是我亲眼所见还会有假。”

赵允杰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立刻问道:“天赐,难道王叔对你…”

赵天赐想到这一层就气闷,一直以来他自认为自己是最得宠的,可是自从赵天朗成亲之后,这种感觉就日渐消减,他心里很恐慌,所以才会想着让秦桑立刻怀孕,好将庆亲王的注意力再引到大房这边。“我也不知道父王心里想的是什么。”

赵允杰沉沉点头,对赵天赐说道:“天赐,你成亲都快三年了,怎么还没有动静?若是你先生下庆亲王府的子嗣,王叔对你自会另眼看待。”

赵天赐心里直拧苦汁子,可是却什么都不能说,就算是他和赵允杰已经结成同盟,可这种事关他男人尊严的事情,他也是一个字都不会提的。赵天赐后来再也不肯让太医把脉,他一直以为他不能人道之事只有他自己还有柳侧妃和秦桑知道,所以还想瞒天过海,却不知道庆亲王妃,赵天朗,韩青瑶,小华太医都已经知道这个事实,想瞒,是根本不可能瞒过去的。

“王爷所言极是,只是这儿女之事原是天意,也不是能强求的。”赵天赐低低感慨了一句。

赵允杰的心里一惊,听赵天赐这意思,难道他在生孩子的事情上有困难

“天赐,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这种话,莫不是你媳妇的身体不好,这不要紧,本王认识好大夫,明儿介绍给你,调理调理就行了。”赵允杰用一副兄长的口吻说话,赵天赐只想着自己的心事,倒没有注意。他的确是没有注意,除非是不得已,赵允杰是从来不叫他天赐堂叔的,多半都是直呼他为天赐。

“多谢王爷费心,我们夫妻一直调理着,想来很快就能有好消息了。”赵天赐忙掩饰的说道。这却更坐实了赵允杰的想法,只不过他想左了,只想着是秦桑不能生,却不知道问题是出在赵天赐的身上。

命下人备了丰盛的酒菜,赵天赐陪着赵允杰吃了起来,两人相谈甚欢,赵天赐又刻意的灌赵允杰,过了莫约大半个时辰,赵允杰便已经是醉意薰薰,说起话来舌头都有些大了。

赵天赐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对赵允杰说道:“王爷,我扶您去躺一会儿。”

赵允杰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赵天赐便扶着赵允杰到去了正院秦桑休息房间的隔壁。秦桑此时在屋子里已经睡的沉了,根本不知道赵天赐把赵允杰领到了她房间的隔壁,秦桑原只以为是自己坐车颠的太累,却不知道是赵天赐在屋子里做了手脚。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秦桑对赵天赐下了迷香,知道了赵天赐的秘密,如今赵天赐有样学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赵允杰其实没有醉的那么厉害,他见赵天赐左一杯右一杯的劝酒,心里便先存了警惕,他只是装醉,想看看赵天赐下一步想做什么。见赵天赐把自己扶到一间弥漫着甜香之气的屋子里,亲自服侍着他躺到床上,盖好薄被之后便走了出去。

赵允杰心中很是纳闷,他可不认为赵天赐特意约了他,只是为了灌他喝醉然后让他在他的庄子上睡一觉这么简单。

屋子里的香气闻起来很舒服,初闻之时让人觉得特别舒畅松快,赵允杰那颗警惕的心渐渐放松了下来,倦意涌上,赵允杰不觉便合了眼,竟然睡着了。

莫约过了一刻钟,听到赵允杰的鼾声渐起,赵天赐才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从随身荷包里摸出一颗蚕豆大小的香锭子,掰成两半,一半放到赵允杰房中的香炉里,另一半就放到了秦桑的房间之中。然后将两个房间之间的门虚掩着,赵天赐躲入秦桑房间后头的隔间之中,自从不能人道之后,赵天赐的行为兴趣都越发变的古怪,在人前,他还刻意的掩饰着,如今没了外人,赵天赐再也不肯压抑自己。

赵允杰正睡着,忽然性致大增,已经到了不疏解就无法忍受的程度,他翻身下床,扑到桌前倒了半杯茶灌到腹中,岂不知那茶也是做了手脚的,赵天赐惟恐自己的帽子变不了颜色,可谓处处用心。

赵允杰喝了茶之后更觉饥渴,就在这时,他听到隔壁传来隐约的女子娇喘之声,这细细的娇喘之声听在赵允杰的耳中,无异于火上浇油,赵允杰朝着这声音传来方向便奔了过去。

虚掩的门一推便开,秦桑的房间里弥漫着令人神魂颠倒的奢糜气息,透过若隐若现的纱帘,赵允杰便看到床上有个娇娆的女子,那女子身上衣襟半敞,薄被滑至腰间,里面有什么在动弹着,由不得赵允杰不脑补一番。那般情形便是寻常男人看了都要动火,更不要说赵允杰这个被下了药催了情之人。

赵允杰嘶吼一声便扯下纱帘扑了上去。秦桑的大脑此时完全被情yu所控制,她现在只需要一个男人,一个能满足她的男人,除此之外秦桑什么都不想不了。赵允杰扑到秦桑身上,秦桑立刻如八爪鱼一般的缠上赵允杰,两人相互撕扯着对方的衣服…干柴烈火一点就着,便不一一细表个中情形。

藏在后头隔间里的赵天赐听着自己的妻子被人奸yin,非但不觉得耻辱,反而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快意,他那已经不能人道的身体居然得到了已经大半年没有感受到了感觉。赵天赐不由的希望外头能持续的久些再久些,最好不要结束。

然而不结束是不可能的。赵允杰尽兴之后便倒伏在秦桑的身上酣然入睡,秦桑旷了那么久,终于真刀实枪的做了一回,也累极沉沉的睡了。

赵天赐听到两人气息渐沉,这才从隔间里走了出来,他走到床前欣赏一回,然后将两间屋子里的香都息了,茶水倒掉,开了窗子让风吹散屋子里的味道,然后才将窗子都关起来。一切收拾好之后,赵天赐抓起桌上的甜白瓷茶壶,朝着床前狠狠的摔去。

一声巨响将床上交缠着睡去的赵允杰和秦桑惊醒,秦桑吓的尖叫一声坐了起来,这一起,秦桑觉得自己象是被人拆过一遍,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特别是胸前和私处,更是疼的如针扎火烧一般,她一动便碰到也坐起来的赵允杰,秦桑扭头一看,只见一个陌生的男人赤着身体和自己靠在一起,秦桑立刻以手掩胸,“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赵允杰对于方才之事还残留着一丝记忆,秦桑的滋味不错,比柳姨娘还让他觉得尽兴,赵允杰因着他那独特的爱好,想寻个能与他合拍的女人可不容易。故而便对站在床前黑着脸的赵天赐说道:“天赐,你够意思,本王对这个女人很满意。”赵允杰只当是赵天赐想将他和自己的关系再砸的瓷实些,所以才特别安排了一个女人给自己。

赵天赐黑沉着脸怒道:“王爷,我当你是自己人,才请你吃酒,你竟然辱吾妻。”

赵允杰脑子一懵,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身边这个女人竟然是赵天赐的妻子。户部秦老尚书的嫡长孙女儿。这下事情可大了,赵允杰心道不好,正要下床之时,才想起自己未着寸缕,一时之间尴尬的不行。

秦桑吓傻了,连哭都忘记了,只裹着被子缩在床脚,好半晌之后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赵天赐黑沉着脸将地上的衣服丢到床上,转身走了出去。赵允杰忙胡乱的穿了衣服下床,追着赵天赐出去了。房中只剩下了秦桑一个人。

秦桑哭了一阵子,见没有人来理会自己,便也想穿衣服下床,她这一动,才觉得身上处处都疼的不行,特别是胸前,刺疼刺疼的,根本都不敢碰。秦桑低头一看,只见胸前处处殷红,有好些地方都破了皮,还渗着血丝儿。秦桑木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脑子里不期然的跳出柳侧妃那一日对她说过的话,秦桑什么都明白了,无尽的恨意涌上心头,秦桑自小受的是最正统的教育,虽然她的身体上有渴望,可是在思想上,秦桑还是想做一个贞洁的女子,可是现在,她名份上是赵天赐的妻子,可是却被别的男人如此的奸辱,秦桑恨了一回,怒了一回,转而万念俱灰,她木木的起身穿好衣服,将汗巾子手掷到梁上,结了个死结,吃力的搬过凳子踩了上去,秦桑怀着一腔恨意,将头伸入结好的汗巾之中,她眼一闭心一横眼一蹬,凳子被秦桑蹬倒,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沉的闷响,秦桑只觉得身子一坠脖子一紧,她踢腾几下便头一歪闭过气去。

赵天赐和赵允杰并没有走远,只在西厢房里谈判,从秦桑房中传出的闷响吓的两人猛然跳了起来,赵天赐大叫一声:“不好”,便飞快的向秦桑房间奔去。赵允杰忙也追了过去。

赵天赐看到秦桑悬梁自尽,吓的魂飞天外,忙飞跑上前抱着秦桑的身体将她从汗巾上抱下来,试试鼻息,赵天刚发觉秦桑并没有死,只是晕了过去,这才松了口气,将秦桑抱到床上,粗声叫道:“桑儿,你醒醒,醒醒!”

赵允杰看到秦桑上吊,立刻想起了他的王妃,当日他的王妃也是投缳而死,这一幕那当初那一幕何其相象。看到赵天赐不会抢救,只是不停的叫唤,赵允杰走上前说道:“天赐你起来,让我来。”

赵天赐心中慌乱,他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秦桑事后的反应,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秦桑会自尽,若是秦桑死了,他可什么戏都唱不下去的。

赵天赐黑沉着脸让开,赵允杰上前对秦桑施救,只见他在秦桑胸口推按数下,秦桑的喉头传出咯噔之声,她很快就醒了过来。

秦桑一醒来便看到赵允杰的双手正按在她的胸前,几乎是一种本能反应,秦桑甩手便给了赵允杰一记响亮的耳光,赵允杰大怒,他是王爷,从来只有他打人,没有被人打的,赵允杰一把攥住秦桑的手,冷喝道:“放肆!”

秦桑看着赵天赐,恨声叫道:“赵天赐,你无耻…”

赵天赐脸上神色怪异,只上前说道:“桑儿,王爷是救你。”

赵允杰怒哼了一声,甩开秦桑的手,大步走了出去。赵天赐看看赵允杰,又看看秦桑,飞快的丢下一句:“你刚才不是很兴奋么,这会又装什么贞洁烈女,秦桑,你这会儿就算是死了,也洗不清你与人通奸的污名,你真想死就再吊啊,我告诉你,你吓不着爷。回头我就告诉你娘家人,你与人通奸被我撞破,这才上吊自杀,我还能以此这借口让你娘家再赔我一个妻子,反正你妹妹也快到议亲的年纪,你尽管吊好了。我无所谓。”

赵天赐的威胁让秦桑激灵灵打了几个寒颤,虽然现在是八月,天气一点儿也不冷,可是秦桑却觉得自己从骨头里往外透着寒意。赵天赐的威胁可谓正中红心,秦桑娘家有个同母的妹妹名叫秦霜,今年刚满十四岁,极是活泼可爱,是秦桑最疼爱的小妹妹,秦家正张罗着给秦霜看人家,还没有最后订下来,可也快了,大约年前就能给秦霜定下人家。等秦霜及笄之后就能嫁人,过她的小日子。秦桑心中暗道:若是她死了,赵天赐绝对会把一盆子水全都扣到她的身上,再以王府之势逼秦家把秦霜许给赵天赐做继室,而秦家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一定会屈从,将秦霜嫁给赵天赐。秦桑知道自己这辈子已经毁了,她绝不能让赵天赐再毁了她最疼爱的小妹妹。

“赵天赐,你无耻!”秦桑嘶吼一声便要扑向赵天赐,可是从身体上传来的疼痛却让秦桑动弹不得,赵天赐冷哼一声,甩身便走了,留下秦桑一个人木呆呆的坐在床上,如同置身冰窟一般。

第一百五十一章(下)

枯坐了一会儿,秦桑心里已经想明白了,她算了算自己的小日子,便知道这是赵天赐想向赵允杰借种,毕竟赵允杰也是皇族中人,日后生出孩子与赵天赐但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赵天赐打的好算盘,秦桑冷冷笑了一下。既然赵天赐不仁,就休怪她秦桑不义了。

死,她为什么要死?才不!她要活着,活着生下孩子,她还不止生一个,她要生许多许多,让整个庆亲王府都是她生的孩子,让她的孩子夺了世子之位王爷之位,让这庆亲王府彻底变了主人。赵天赐,不过就是个死太监,怕他做甚,只等她有了孩子在王府里站住脚跟,赵天赐就可以消失了。

不得不说这人心变化是何等的难测,只是坐了这一小会儿,秦桑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从刚才的想自杀转为想杀人,只在一念之间。

赵天赐带着赵允杰出了正院,来到第二进院子里的书房,他阴沉着脸看着赵允杰,冷声怒道:“王爷有何解释?”

赵允杰也不是傻子,今日之事若说不是赵天赐设计的,赵允杰死也不能相信,不过有一点赵允杰想不明白,赵天赐为什么下这样的血本,连自己媳妇都拿了出来,是个男人都不愿带绿帽子,这赵天赐为什么还上赶着呢。难道?赵允杰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赵天赐,看得赵天赐心里发虚,脸色更加难看了。

“天赐,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你先听我说完,再决定要不要把你的想法全都告诉我。”赵允杰不慌不忙的说道。

赵天赐见赵允杰一脸的我有个大秘密要告诉你的神色,便皱眉哑声道:“你说。”

“天赐,你其实并不是庆王叔的儿子,而我的亲弟弟。”赵允杰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开口便是这样一个热辣劲爆的消息。

赵天赐立时如同被人点了周身大穴一般,定在了赵允杰的面前。赵允杰继续说道:“天赐,你的后腰上有一颗红痣,大腿根有一块菱形胎记,我说的对不对?”

赵天赐惊愕叫道:“你怎么知道?”

赵允杰道:“我原本也不知道,直到今年二月间,在书房里发现了一封夹在书中的信,看了信我才知道原来你是我的亲弟弟。天赐,是大哥不好,这些年来都没有照顾过你,让你受委屈了。”

赵天赐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不够用的,他原本是要向赵允杰兴师问罪的,怎么情势却急转直下,他竟然成了赵允杰的亲弟弟,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相信,赵天赐一万个不相信。他大怒道:“王爷休要胡说,我是我父王的儿子。”

赵允杰摇摇头道:“天赐,你不相信就回去问你的母亲,你的确是我的亲弟弟,我父王的亲生骨肉。”

赵天赐红着眼珠子叫道:“不信,我不信。”赵允杰知道他这会儿说什么也不能让赵天赐相信,便说道:“天赐,你随我回府,我拿信给你看,有两封信,一封是你母亲写给我父王的,另一封是父王写给我的。父王说愧对你这个儿子,一天都没有照顾过你,他让我替他好好照顾你。”

赵天赐才不相信,只冷哼道:“你休再骗我,若果真如此,你为何早不说?”

赵允杰低沉的说道:“天赐,父王是将信夹在我从前最爱看的《尉缭子》之中,可是父王过世之后,我每进父王的书房便心如刀割,便将父王的书房封了起来,再不敢进去。直到今年夏天雨水大,书房受了潮,我打算修整书房,将书都移了出来,才发现这两封信,知道了这件事情。”

其实赵允杰所言半真半假,赵天赐是先太子的儿子,这是真的,柳侧妃给先太子写了一封信,这也是真的,不过先太子却没有留下一封信让赵允杰照顾赵天赐。这件事情,赵允杰是从柳姨娘那里得到的消息。柳姨娘所说的,她从她父亲处知道的柳侧妃的大秘密就是这个,庆亲王的庶长子不是庆亲王亲生骨肉,这个消息可是相当有震撼效果的,只是柳姨娘没有等到利用这个消息和柳侧妃交换她想要的东西,便不得不假死脱身,然后去了宁王赵允杰处,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赵允杰,从而让赵允杰饶了她办事不力之罪,还继续用着她。

赵允杰早就想在庆亲王府安钉子,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得了这个消息,便有意与赵天赐接触,几回接触下来,两个人或许真是因为有血脉之亲,所以他们两个人很是投契,再后来便有了两个人密谋之事,因此也越发亲近了。所以赵天赐才会将借种的主意打到赵允杰的头上,毕竟赵允杰是皇室子弟之中,唯一一个与他交好的人。

看到赵天赐双眉紧锁脸色阴郁,明显带着怒意,赵允杰知道赵天赐心里还是不相信,的确,赵天赐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不是庆亲王的儿子,这二十年下来,不只庆亲王对他有父子之情,他对庆亲王也有一份孺慕之情,这个不是谁一两句话就能抹煞的。如今忽然有人说他不是庆亲王的亲生骨肉,这是让赵天赐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可是赵允杰说的有鼻子有眼,又让赵天赐心中大为疑惑。赵允杰长叹一声说道:“天赐,你面对我,难道没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你面对赵天朗的时候所没有的。”

赵天赐沉默不语,心中却思量起来,的确,他从小见到赵天朗,就觉得赵天朗特别的讨厌特别可恨,在他这二十年的生命之中,赵天赐从来没有把赵天朗当成自己的兄弟,他只把赵天朗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绊脚石,每天都希望听到赵天朗的坏消息,最好哪一天赵天朗就突然死了才趁了他的心意。可是对上赵允杰,特别是这小半年以来,赵天赐的确有一种很怪的感觉,他总觉得赵允杰很亲近,对赵允杰有种天生的好感。赵天赐细细的想了一回,心更沉了。

赵允杰一直极为仔细的观察着赵天赐的神色,看到他沉默下去,赵允杰心里有数了,便对赵天赐说道:“天赐,你可以先回去问问你母亲,我想她会告诉你真相的,或者你先随我回王府看了父亲留下的信也行,天赐,你真是你的大哥,今天是大哥对不起你,你想怎么样都行,大哥绝无怨言。”

赵天赐原本也没想把赵允杰怎么样,他只是想利用这件事情给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他一个太监,于色上是再没戏了,只能死死的抓着利益不放了。听到赵允杰如此说了,赵天赐一时没有说话,赵允杰的的话给他带来太大的冲击,他得好好理一理。

赵允杰等了一会儿,见赵天赐没有说话,便拍着赵天赐的肩膀说道:“天赐,有道是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我对不起你,必赔你一个绝色的,不,一个不够,你要几个大哥给你几个。千万别为了一个女人坏了我们的兄弟之情。”

赵天赐仿佛被踩了尾巴一般叫了起来,“不要不要!”

赵允杰见赵天赐神情怪异,不由看了他一眼,赵天赐忙掩饰道:“我又不是那贪花好色之人。”

赵允杰嗯了一声,这阵子他和赵天赐相处的时间不短,赵天赐的确也没有表现出来对女色上的爱好。自然赵天赐表现不出来,他一个太监,就算有心也没力,何况赵天赐连心都没有了。

“天赐,这事是大哥对不起你,你想怎么样只管说吧。”赵允杰又说了一遍。赵天赐低头沉声道:“王爷对我赵天赐如何,我心里自是清楚,天赐心里觉得无以为报,若是王爷对桑儿有意,天赐愿意成全王爷。只是这明面上,还要遮掩一些。”

赵允杰傻了,他已经预想过许多种可能,独独没有想到赵天赐打的竟是把妻子送给他的主意,这让赵允杰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应对。不论是兄占弟媳还是大侄子占了小堂婶,都是聚,这好说不好听啊。而且他压根也没有将秦桑据为己有的意思,今天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是一个圈套,只是赵允杰还没有想明白赵天赐为什么要甘原戴绿帽子也要设这个圈套。的确,赵允杰怎么也不能想以他的弟弟已经不是男人了。

“这…天赐,弟妹她是不是…”赵允杰这些年来就没断了和阴谋诡计打交道,可是面对今日的诡异情形,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赵天赐这会儿也有些犯难,从心里来说,他不想让赵允杰再和秦桑发生关系,可是如果今天秦桑没有怀上,那么他还得再让赵允杰出力,可是如果怀上了,他这会儿先说就了请赵允杰上他的媳妇,岂不是自己抽自己的耳刮子。想了一会儿,赵天赐说道:“王爷,今日我心里乱的很,让我回去想想,想好了再说吧。”

赵允杰点点头,他也要好好想想,今天这事实在是太奇怪了,事若反常即为妖,赵允杰心里的弦已经暗暗绷了起来。

赵允杰先一步离开赵天赐的庄子。赵天赐去了秦桑的房间,看到秦桑坐在桌前沉思,脸上的神情让他心里很不踏实。赵天赐走到秦桑的对面坐下来,看着秦桑说道:“桑儿…”

秦桑的鄙夷的扫了赵天赐一眼,冷冷道:“你还有脸这样叫我,把自己的妻子送给别的男人享用,赵天赐,世上还有比你更无耻更不是人的东西么

赵天赐知道秦桑已经看破了他的用意,便也不再掩饰,只用尖细的声音说道:“难道你不快活,刚才你叫的比哪一回声音都大,嗓子怕都叫破了吧?秦桑,你也不用装了,我和你做了三年夫妻,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如今我是不行了,满足不了你,我也不想误了你,可是你也知道,以我的身份,是不可能与你和离或是休弃的,你只要生一个有赵氏血统的孩子给我,我会回报于你,让你既有尊贵的身份又有实在的享受,你看如何?”

秦桑身子乱颤,她还是把赵天赐的无耻程度想的低了,赵天赐的无耻已经到了无法言说的程度,偏他还一副我是为你着想的嘴脸,恨的秦桑真想立刻捅了赵天赐。

可是想归想,秦桑没有这么做,只是冷冷的说道:“是么,看来我还应该谢谢你为我着想。不过这生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赵天赐,你怎么就知道这一次我一定会怀上,如果怀不上呢,再来一次,你赵天赐再戴一次绿帽子,若是我一直没有怀上,你赵天赐情愿绿云罩顶?”

秦桑语气里的嘲讽连傻子都能听出来,赵天赐自然知道,他咬牙道:“桑儿,你有火只管冲着我发,只要你给我一个赵氏血统的孩子就行,绿不绿帽子的,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在意么。”

秦桑一滞,除了这件事情,秦桑还真不知道能如何打击赵天赐而不动摇她的地位。秦桑闭上眼睛长叹一声,不甘心的说道:“罢了,赵天赐,我答应给你生一个有赵氏血统的孩子,可你也得答应我,第一,让我的孩子继承王府,一切碍我孩子事的人,你都要除掉。”

赵天赐点点头沉声道:“这是自然。不必你说我也会这么做。”

秦桑又说道:“第二,孩子出生之后养在我的身边,你休得打孩子的歪主意。”

赵天赐又说道:“这也没有问题,你是孩子的母亲,他自然要养在你的跟前,凭是谁也不能把孩子抱走。”

秦桑听赵天赐说的干脆果断,便点点头道:“那就好,第三,赵天赐,我生下孩子之后,不论做什么你都不能干涉,当然,我所做的不会破坏你的大计。”

赵天赐立刻说道:“行,全依你,只要你不影响我的大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管,甚至,我会给你提供一切的方便,也算是你生孩子的奖励。”

秦桑恨的直锉牙根,恨声道:“好。”说着便亮起了巴掌,赵天赐毫不犹豫的击了上去,三击掌过后,秦桑和赵天赐之间再没有半丝夫妻之情,只是两个各取所需的合作伙伴,还是那种各怀鬼胎型的。

回到庆亲王府,秦桑回欣意院里休息,赵天赐却直直的闯了掬水院,柳侧妃正在为庆亲王爷不到她的屋子里而愁肠百结,忽见赵天赐闯了进来,便不高兴的说道:“天赐,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如何还这样没有规矩,也不说通报一声。”

赵天赐一横柳侧妃身边的丫鬟,沉声道:“你们都退下。”

柳侧妃转过身来,见赵天赐脸色不好,便说道:“你们都退下。”众丫鬟们退下,柳侧妃起身看着赵天赐的脸,不解的问道:“天赐,可是今天的事情不顺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