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顾文听了眉毛一竖,眼一瞪,“谁敢说闲话?我抱自己的侄女有何不可?”

刘氏忙笑道:“好了好了,快进去吧。府里早备好了茶点,就等着你来了。”

众人一起进了院子,直奔主院的一处凉亭‘冰心亭’。

进了亭子,顾文才将静依放下,又拿了一块糕点哄道:“依依,这可是你舅母亲手做的核桃酥,快尝尝。”

静依接了过来,放入口中,“好甜呀!酥酥的,真香!”

刘氏一乐,“香就多吃些。我做了不少,下午你们走的时候带上一些。”

静依忙点了头,一脸的高兴。坐在她旁边的顾雨忙端了盏茶过来,“慢些吃,快喝口茶,别噎着!”

静依喝了口茶,转头看向顾雨:“表姐,你都好长时间没有去看我了呢。”

顾雨笑着低了头,“依依,上次听人说你被那个静美砸伤了头,我心里着急地紧。可是母亲说我刚刚才订亲,不宜出府走动,所以才没去。我让母亲给你带的东西,你可收着了?”

“嗯。表姐送我的墨是极好用的,还有淡淡地墨香,我都舍不得用了。”

“有什么舍不得的,回头,我再让人去买就是了。”

两个人在这里说说笑笑,对其它人毫不理会。

顾氏看了,一脸的笑意:“瞧瞧这两姐妹,倒是比亲姐妹还要亲!一见面儿,这话就说不完了。”

“是呀!”刘氏也笑道:“前阵子听说静依受了伤,非要去看看,可是妹妹你也知道,她刚订了亲,实在是不妥。我去你府上的时候,她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一定要回来把静依的事儿细说给她听。就怕这个妹妹受了委屈呢。”

顾氏轻叹了口气道:“可不就是吗?我前阵子养病,着实是委屈了这孩子。明儿还好些,到底是长了几岁,可是依依,唉!”

苏清插话道:“母亲,这和舅舅一家聚在一起不是挺高兴的吗?那些事儿过去了,就不想了。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苏明也劝道:“是呀,母亲,那白氏不也得到了报应了吗?您就别在难过了。”

静依和顾雨也停了说话,都看向顾氏。

顾氏慌忙一笑,“瞧我,这整日里就爱瞎想。清儿,明儿,你们陪几位表兄弟一起去玩儿吧,我们在这里说说话。”

苏清应了,一下子,这凉亭里的人就少了一半儿!

顾雨起身向顾氏福了福身道:“姑母,我想带依依到我那儿去赏莲,您看成吗?”

“哦?这个时节了,那莲花还开着?”顾氏有些吃惊道。

刘氏笑道:“是前阵子,亲家让人送来的。说是从南边儿运来的,花期长,也好看的紧。等咱们先说说话,回头我陪你也去瞧瞧。”说完,对顾雨道:“去吧,照顾好依依。”

顾雨应了,这才和静依一起退了下去。

一进顾雨的院子,那各色的莲花便映入了眼帘!

饶是静依这个现代人,也不免有些惊讶!已是八月了,按说,这会儿的莲花已是衰败了,怎的会开的如此的鲜艳夺目,五彩缤纷?

顾雨轻道:“这是他们家前些日子送来的,也不可他从何处听说我喜爱莲花,便让人设法从南边儿运了来。”

静依看着顾雨略有些羞红的脸,不禁打趣道:“表姐可是想他了?”

顾雨听了,笑骂道:“你这个小丫头,莫乱说话!”话是这样说,可她的脸却是更红了,像是三月的桃花,娇艳欲滴!

静依看到今年只有十三岁的顾雨,不禁有些暗叹!十三岁呀,花一样的年纪,就这样被订给了一个不知道是何脾性的陌生人!想到此,静依不由得摇了摇头。

顾雨看她一会儿发愣,一会儿摇头,关切地问道:“依依,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静依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想到再过两年表姐就要嫁人了,有些舍不得罢了。”

“傻丫头,就算是嫁人了,我们也是姐妹呀!”

静依笑看了顾雨一眼,又看了这满院子的莲花,大小不一,颜色各异,当真是美不胜收!看来,这个未来姐夫还是花了些心思的。

“表姐,你订的是哪家的公子?”

顾雨再度红了脸,低声道:“是英国公的世子,杨海朋。”

静依想了想,从未听说过此人,看来,回头得让人好好查一查这英国公的底子,和那个杨海朋的情况了。

“表姐,咱们去赏莲!”静依说完,拉起顾雨前行了两步,用手轻扶了一下这珠白色的莲花。椭圆形的花瓣,细长的黄色花丝,静依上前轻嗅,便觉一股淡淡地莲香沁入心脾!

再看向五六步远的,是一珠小白莲,那莲花开出来也不过是扳指大小,通体白色,在那硕大的荷叶的衬托下更显得娇小玲珑!

再往前走,是一珠阴阳莲,这种莲花两面的颜色不相同,一面为浅粉色,一面为黄色。是难得一见的莲花珍品,想不到那个未来姐夫竟是用它来讨好表姐了。

“呀!,是并蒂莲!”静依喊了一声,便小跑了过去。这是一珠桃红色的莲花,所谓花开并蒂,说的就是并蒂莲了,这比那阴阳莲更为难得!尤其是色泽这样艳丽,花朵开的这样大的,更是难得!

静依本就喜莲,自己的院子里也种了不少的莲花,只是没有这里这么多品种罢了。

静依看着那珠并蒂莲,不由得想起了周敦颐的《爱莲说》,“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静依不知不觉中就将这诗的后半段念了出来,这下可把顾雨给惊呆了。静依不过七岁之龄,竟已是有这般地才华了?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顾雨重复了一遍后,一脸惊喜地说道:“妹妹当真是好才华!这样的佳句竟是如何想出来的?”

“呃?”静依回过神来,糟了,自己不知不觉中竟是将心中所想念了出来,不知可有不妥。静依忙道:“让表姐取笑了。依依只是想到这莲的茎中间贯通,外形挺直,不升枝蔓,不长枝节,笔直地洁净地立在那里。表姐不觉得父亲和舅舅都像极了这莲花么?”

“好,说的好!”一道叫好声传来,原本竟是顾文陪同刘氏和顾氏一起到了这里,正站在回廊下看着她们。顾氏脸上的惊奇之色,一目了然。

静依暗道糟了,本就已经够惹眼了,现在又经过这么一出,只怕以后更是不得平静了。

第一卷 笑看繁华 第四十六章 再遇白敏儿

静依福了福身道:“依依只是顺口胡诌了几句,还望舅舅莫要笑话。”

“哦?只不过是胡诌几句,就能得出这样好的词来,咱们依依可真是与你当年有几分的相像呢?”刘氏笑着对顾氏道。

谁都知道顾氏未出阁前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刘氏自然以为这依依是随了顾氏了。

顾氏轻轻一笑,“说的好,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确是与你的舅舅和父亲相像!”

顾文的脸上漾着浓浓的笑意和得意之色,“我顾文的侄女儿自然是好的。”

顾氏笑着摇了摇头,“哪有你这样做舅舅的,看把孩子宠成了什么样儿?”

几人在院子里说笑了一番,又到了大厅用完午饭,歇息了一个时辰,这才从威远将军府出来。

“大哥,大嫂,快回去吧。”顾氏说完,又对顾雨道:“雨儿回头,到我们府上住些日子吧,也好陪陪依依。”

顾雨一脸地高兴,“好呀。等再过些日子,我一定去看望姑母和依依。”

苏清扶着顾氏和静依上了马车,又和苏明一起向顾文告别后,上了马,一行人向候府的方向驶去。

马车里,静依坐在顾氏的旁边,“母亲,表姐订亲的那家公子,您知道吗?”

“嗯,是英国公府的世子,听说是个文武双全的孩子,很得英国公的看重。怎么?依依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表姐性情温顺,我怕他以后会欺负表姐,所以才想问问。”

“你这孩子,等你以后长大了,母亲也给依依说家好亲事。”顾氏有些打趣道。

“不要,不要。”静依一把抱住顾氏的胳膊,将头偎在上面道:“我才不要嫁人,要一辈子陪着母亲。”

顾氏看了一笑,坐在一旁的刘嬷嬷和何嬷嬷也是一脸的笑意。

顾氏看了一眼何嬷嬷,轻道:“何嬷嬷,这些日子多亏了你在依依身边了。否则,依依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

何嬷嬷忙微欠了欠身道:“夫人快别这么说,照顾小姐,是奴婢的本分。再者说了,小姐聪慧,奴婢也只是按小姐吩咐做事罢了。”

顾氏笑了笑,没有说话。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刘嬷嬷忙掀了帘子问道:“怎么回事?”

前面骑马的苏明回转过来道:“母亲,前面有护国公府的马车挡了路。”

“护国公府?两辆马车还错不过身吗?”顾氏疑道。

“回母亲,咱们来时的路,因为有辆马车翻了横在了中间,所以咱们是走了一条小胡同,只能由一辆马车通过。”

“既如此,咱们退回去就是了。给护国公夫人让路也是理所当然的,怎么反而停下了?”

苏明有些犹豫道:“回母亲,那马车中坐的,是护国公的孙女儿,并不是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

顾氏的眉间露出不悦,“可是那白敏儿?”

“回母亲,正是。那白小姐还在前面叫嚷着让咱们给她让路呢。您看?”

静依看了顾氏一眼,顾氏虽有不悦,却是深吸了一口气道:“退回去,给她让路就是。”

苏明犹豫了一下,仍是回了声是,便打马去前面告诉苏清了。

苏清看了一眼顾氏的马车,吩咐众人慢慢向后退去。

静依坐在马车中感觉到了马车在向后移动,心中想着,这个白敏儿还真是骄横!母亲顾氏是皇上亲封的正二品诰命夫人,还是平南候夫人!白敏儿虽是护国公府的千金,却是一无品级,二无封号,如何能让朝廷命妇为她让路?当真是太过跋扈了!

静依掀开帘子向后看去,马车已是快退到路口了,这里是一处丁字路口。马车退出后,又移动了几次,才在大路上停稳了。

静依听到一阵马蹄声,知道这是白敏儿的马车要过来了。她转头看向前方,不一会儿,便见那马车前呼后拥地过来了。

静依看着护国公府的下人们竟是昂首挺胸,得意洋洋的向右方转了过去。看他们竟是如此的盛气凌人,静依心中着实不悦。

静依刚要放下帘子,便见前面的马车上,露出一个头来,正是那白敏儿!

白敏儿冲着静依得意的一笑,隔的虽有些距离,可静依明显地感受到她眼中的不屑和挑衅!

静依这会儿反倒不气了,她心中暗想想,这个白敏儿,是该说她蠢呢?还是该说她太过天真呢?让一个正二品的朝廷命妇给她让路!若是传了出去,对顾氏的名声倒是没什么,人们反而会觉得顾氏懂得隐忍,不跟人计较!可是这白敏儿呢?若是这件事情传到了皇帝和众大臣的耳中,只怕是对护国公府极为的不利的。

猛地,一个念头从静依的脑中滑过,她抬头向正对着路口的那家建筑看去!

‘富贵酒楼’!这家酒楼正对着那路口,静依看见那酒楼的二楼的窗户大开,却不见人影。静依若有所思地放下了帘子,不发一语地静坐在那里。

顾氏正闭目养神,没有察觉到静依的不对,马车动了起来,缓缓地向平南候府驶去。

入夜,静依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突然,一个黑影落下来,直奔外间!不过是眨眼间,那黑影便又回来了。静依看了,知道是司琴去外间点了杏儿的睡穴。

静依坐了起来,只着中衣,走到了窗前,一阵清风袭来,让人更是清爽了不少。

司琴见静依的长发飘动,忙从衣架上拿了一件披风给静依披上。

静依也不回头,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儿,索性将眼睛也闭了起来。

这清风吹拂着静依的长发,同时也吹醒了静依的脑子,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在静依脑中逐渐形成,只是,这会是真的吗?对方为何要选她们平南候府呢?自己要不要与父亲和哥哥们细说此事呢?

正在静依思索间,屋内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正是元熙!

元熙上前,将静依身上的披风给她往前拢了拢,“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说着,站在了一侧,低头看向静依。

静依此时一脸的凝重,她睁开眼睛看向夜空,那并不圆满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一半,略有些阴柔的月光洒在静依的脸上,倒添了几分神秘感!

“元熙,你说皇后所出的二皇子如何?被册封为太子的机率有多大?”

元熙闻言,皱了皱眉,“五成的机率吧。他是嫡出,朝中有护国公扶持,再加上一些向来主张立嫡不立长的人主张,若是他本人再懂得讨好皇上,只怕会有七成的机率!”

皇上?静依听他说的是皇上,而非父皇,不由得挑了挑眉,看来他对他的这个父亲成见很深了!

“那我再问你,若是二皇子倒霉了,对谁最有利呢?”

元熙这次没有回答地那么快,思索了半晌才道:“这就不好说了,说实话,除了我,谁都那个可能登上太子之位!”

静依闻言向他看去,见他脸上并未痛苦、不甘之色,这才放心道:“你可想过要为大渊建功立业?”

“这是自然!我无数次梦到自己在战场杀敌,守卫边关!”说到这儿,元熙的脸上已是浓浓的憧憬之色,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常,“不过你知道的,他是不可能让我上前线的!他那么讨厌我,如何为让我去建功立业?”

静依轻道:“别急!你才十三岁,有的是机会。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如何确保你自己的安全!还有,莫要让人发现你让人偷偷建立的那些势力!”

元熙得意一笑:“放心!我的事情隐秘的很,改日再带你去瞧瞧!”说完,他话锋一转:“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静依摇摇头,“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过两日看看再说吧。”

第一卷 笑看繁华 第四十七章 流言四起

过了两日,京城中流言四起!皆是议论那护国公府的孙小姐白敏儿如何的不懂礼数,如何的嚣张跋扈!竟是让朝中的正二品夫人给她让路,而且态度还极为傲慢!

这流言自然也传到了候府。

这日海棠在外间给静依熏着衣服,看了一眼正靠在榻上看书的小姐,轻道:“小姐,您不知道,现在外面把那个护国公府的孙小姐说的有多难听!真是解气!”

静依眼睛未离开手中的书,轻道:“莫要胡说,小心惹祸上身!”

海棠撅了嘴,不再说话。倒是那何嬷嬷说道:“小姐,这才两日,这谣言这东西便传的这般离奇,再过两日,还不定传成什么呢?”

静依这才将眼睛从书上移开,看向何嬷嬷道:“流言止于智者!所以,今后咱们院子里不可再提及此事!”

海棠终是忍不住道:“可是小姐,那流言也并非全是假的呀!她让夫人给她让路,确有其事呀!”

静依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道:“你以为这流言是什么人传出来的?咱们是躺中也中枪呀!”

“呃?”海棠一愣没明白过来。

静依也不理她,仍是自顾自地看书。不一会儿,有人传话,说是老太爷叫静依到外书房一趟。

静依一进书房,便见老太爷坐在主位上,苏伟坐在一旁,而苏清、苏明则是站在苏伟的一侧。静依看他们的面容皆是整肃,不由心中有数了。

静依福了福身道:“给祖父请安,给父亲请安,见过两位哥哥。”

老太爷一脸严肃地问道:“依依,你这两日可听到了什么流言?”

静依点了点头,“听到了,无外乎就是说那白敏儿嚣张跋扈!”

苏伟看过三个孩子一眼,却道:“明日就是中秋节了,皇上下旨,要我们全家进宫赴宴,依依,皇上这次还专门提到了你。你明日进宫定要谨言慎行!万不可再出丝毫差错!”

静依一脸谨慎地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仍是有些严肃的老太爷,思索片刻,轻道:“祖父、父亲,那日我们的马车是在一个丁字路口转的弯,而正对着那个丁字路口的则是一家'富贵酒楼‘,依依当时隐约觉得不妥,所以抬头看去,可只见二楼的窗户全部大开,却未见一人。恕依依直言,只怕,此事太过巧合了些!”

老太爷的眼中有一抹精光滑过,这个丫头,还真是心思细腻呢!

苏伟也是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个只有七岁的女儿,她一个小孩子,怎会想起注意这些?莫非是察觉到了什么?

苏清和苏明也全都一脸惊诧地看向静依,他们当时是骑在马上的,却并未注意什么酒楼、窗户,这个妹妹的心思果真是细腻!

老太爷问道:“依依呀,我问你,你为何觉得太过巧合了?”

“祖父,大路上被一辆翻倒的马车堵住,而我们却是在看到大路被堵后,选择了最近的一条胡同穿过去,这番安排最正常不过。可是那白敏儿当日是从皇宫中出来,按道理,回护国公府的路,可不只那一条,更为让人费解的是,她走的那条路,分明就是回护国公府最远的一条!这难道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吗?”

此言一出,苏伟竟是坐不住了,他蹭的站起身,一脸严肃地看向静依,“依依,你如何得知她是刚从皇宫回来?”

静依一歪头,“依依只是看到她的随从里,跟随着几名宫人打扮的人,而且她们手中还捧着一些时鲜水果,想是宫中的贵人赏赐的。”

苏伟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他仔细打量着静依的面容,见她表情平静,并无惊慌、心虚之色,又听她刚才所言,条理分明,这才放下心来。

老太爷的脸上也是一片惊喜之色,若是细看,定会看出是喜大于惊!

老太爷用手捋了捋胡子道:“依依呀,你果真是心思缜密,头脑冷静!”

苏伟一脸诧异地看向老太爷,想说什么,却是被老太爷挥手拦住了。

“清儿,明儿,明日进宫赴宴,你们也回去早些准备吧。”

“是!”兄弟二人看了静依一眼,退了出去。

“依依呀,来,告诉爷爷,你是怎么想的?”

静依知道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定是引起了老太爷的兴趣!老太爷现在只怕是想试试自己到底有几分的聪慧了!

静依思量着,要不要把心中所想全说出来,毕竟这些事儿看着简单,却是暗藏杀机,一步不慎,只怕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静依一脸严肃地看向老太爷:“爷爷,孙女儿总觉得这件事情和上次白敏儿的马车撞人事件有关联!只怕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苏伟脸色一变,这个女儿的想法与自己是不谋而合了,只是自己至今未想明白那些人想干什么?又预备对付谁?

想到此,苏伟轻道:“依依,只怕是你想多了。不过是个护国公府的孙小姐,再说又是个孩子,若是这两次的事件皆是有人刻意谋划,那他图的是什么?仅凭这两件小事就想败坏掉护国公府的名声吗?简直是蠢到了极点!”

老太爷的眉毛一挑,却不说话,只看向了静依,等着看她怎么说。

静依并没有多考虑,直言道:“父亲,难道您没有听说过千里堤坝,毁入蚁穴吗?看似是小事,若是多发生几次呢?若是常年累月总不消停呢?”

话不多,却是足以将老太爷和苏伟震住了!

二人皆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静依,这个丫头给他们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

苏伟想了想,反驳道:“不过是个孙女而已,护国公府的兴衰岂是由一个小女孩儿能决定得了的?若是频频惹出事端,最坏的打算便是被家族舍弃或者是囚禁就是了。还能翻出什么大浪?”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静依的脸。

“父亲这话说的好,可是父亲可曾想过,那白敏儿自幼得皇后看重,常住宫中。若是那护国公依父亲所言将她舍弃或囚禁,又将皇后的颜面置于何地?京城谁人不知皇后宠爱白敏儿?白敏儿得皇后教导多年,竟是如此的品性吗?”

苏伟的脸色一变,他竟是从未想到这一层!是呀,那白敏儿自小得皇后亲自教导,现在却是传出这样的流言,而且这还不是第一次,白敏儿品性如此,那教导她的皇后的品性又能好到哪里去?可见这背后之人的心计颇深!竟是想借此来败坏掉皇后的名声,甚至是二皇子!

苏伟不敢再想下去了,自己一直是保持中立,怎么会接二连三的与护国公府对上?

静依见苏伟的脸色不郁,知道苏伟已经有所明白,便不再多言,看了老太爷一眼,福了福身,告退了。

老太爷看着静依出了书房,竟是摇摇头叹道:“你呀!亏你做了十几年的官,竟是还不如一个孩子看的透彻!”

苏伟脸一红,却是无可辩驳,父亲说的对,自己看问题还是太过简单了!苏伟自嘲地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还真不是个做京官的料!若是自己能够驻守边关,征战杀场,那会是何等的畅快!

入夜,一个人影又悄无声息地潜进了静依的屋子。

静依站在桌前,正在练字,旁边还有一只小麻雀蹦来蹦去。

“你怎么又来了?”静依头也不抬地问道。

“你不是想要那英国公和杨海朋的消息吗?给你送来了。”元熙笑嘻嘻地回道。

“放那儿吧。”

“呃?”元熙一时有些失语了,自己命人用最快的速度收集了英国公的情报,还连夜亲自送来,这丫头就这么对待自己吗?

元熙在屋中溜达了一圈儿,又站回原地。

静依终于写完了,抬起头,呼出一口气,“你最近也小心些,尽量少走动。你的兄弟们,已经开始有人不安分了。”

元熙闻言,面容一凛,眸子的戾气显现,“知道是谁吗?”

静依摇了摇头,“我已经跟父亲和祖父点了点,没敢跟他们直说,对方这次要针对的不止是皇后和二皇子,还有我们平南候府,甚至还有威远将军府!”

元熙俊眉一挑,“哦?不过是件让路事件,你如何会这样想?”

“一次是巧合,两次就是阴谋了!很明显,对方有意让平南候府与护国公府对上,明面上,是想着败坏护国公的名誉,实际上,是想着让两个府第先掐起来。护国公那边儿有皇后撑腰,我父亲这边儿,还有舅舅帮衬!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那个人是想着坐山观虎斗罢了!”

元熙的眸子一沉,会是谁呢?若是二皇子倒了,最有机会问鼎皇位的会是大皇子吗?朝中也有不少是主张立长不立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