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见过王妃!”

月妃坐在正中主位上,看着那位正盈盈行礼的新人。

要说,天辰帝还真会挑人,瞧着这位送过来的冯氏,那娇滴滴的样子,还有那清秀中带了几分媚意的长相,当真是一朵才开的娇艳花朵呢。

瞧着冯氏端了茶就要递给月婵,月婵一笑,这个冯氏心还真大,才一进门就想给她下马威了呢,不过,她也不能让冯氏如了愿。

月婵目光变冷,并没有去接冯氏的茶。

冯氏抬头,一脸的委屈,好像月婵不接茶就是欺负她了似的。

“咳!”顾嬷嬷站在月婵身后,一张冷脸对着冯氏:“冯氏,你是宫里出来的,自然该知晓规矩,如何连敬茶的规矩都不懂,还是,不想让王妃接你的茶,不想入咱们王府,要真是这样的话,你也说出来,王妃慈悲,与你和王爷求求情,还把你送入宫中。”

一句话,冯氏手上就有些颤抖,她倒真是吓着了,顾嬷嬷那张冷脸冻人,再加上那些话,她如何不知道,要真是被退回去的话,迎接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冯氏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偷瞅了月婵一眼,心说凭什么我就该低下的给你行礼,你也不过就是出身好了点罢了,别的有什么啊,九王爷要不是看中了你织布的手艺,如何会求娶。

月婵冷笑一声,瞧瞧四周坐的那些姨娘们,一个个很有兴致的盯着冯氏在瞧,似是要看热闹似的,这热闹嘛,月婵倒也不介意她们去瞧,不过,以后月婵却是想让她们自己热闹给她瞧瞧呢。

“冯氏啊,顾嬷嬷的话你可听到了,顾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也是伺侯过贵人的,规矩什么的都是好的,她即是挑了你的错,便是你规矩没有学好,不如这样吧,我回禀了王爷,与你寻个嬷嬷来,也教你些眉高眼低的。”

月婵一手拨着茶叶,一边笑道。

冯氏更是心惊,虽然不甘心,可她如今却真不敢和月婵抗上,只好不情不愿的跪了下去,把茶杯高高举过头顶,大声道:“婢妾低下,敬王妃茶。”

月婵一笑,伸手接过茶来看了看,也没有喝,就放到一边,盯着冯氏瞧了好一会儿,直看的她心惊胆战,又跪的膝上一片疼痛时,这才笑道:“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这么多礼,你起吧。”

“是!”冯氏应了一声,低眉敛目的站了起来,退到一旁,要多规矩就有多规矩。

那些姨娘们瞧着月婵几句话收拾了冯氏,倒有些兴致缺缺的,红姨娘先打个呵欠:“真是的,大清早就把人叫起来,困死了…”

说着话,她站起来给月婵行礼:“王妃,我就先退下了。”

月婵瞧她一眼,笑笑,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容姨娘却有些不服:“妹妹这叫什么话,敢情早起给王妃请安你还不愿意了,王妃啊,妹妹如此可不成的,出去了要丢咱们王府的脸,王妃也得找人好好管教管教。”

管教两个字容姨娘咬的极重,月婵听了脸上一沉:“好了,都莫再说了。”

她又看了红姨娘一眼:“即是妹妹爱躲懒,以后也不必来请安了,好好养着吧,什么时候养好了,什么时候再出门。”

说着话,她眼光变厉:“谁还有想要躲懒的也一并说了,本王妃准了你们多多休息,也自会和王爷说上一声,妹妹们身子骨不好,还是少见为妙,省的过了病气。”

这句话,那些姨娘们立马住了嘴,再不敢多言,倒是红姨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也不知道是给臊的还是给气的。

月婵一摆手:“都下去吧,自己做好自己的本分,莫要让人笑话了去。”

一群姨娘上前行礼,娇滴滴的应着是,听的月婵又是一阵头疼,心口也是一阵阵发闷,这些个女人,一个个就知道生事,从来没有消停过一日,如今可好,又来一个御赐的,这倒不错,以后麻烦事会越来越多。

大概是老天爷看不得她得闲吧,竟弄这么多事情给她,月婵只觉得身心俱疲,有些懒懒的不想动弹。

等那些姨娘们都走光了,月婵一握拳头,看起来,她要早做打算,行动快一点,干脆一点,把这些女人打压下去,否则,她甭想得一天清宁日子。

书房内,和顺憋着一口气,大气不敢喘一下。

高子轩拿了一叠纸写写画画,好一会儿才弄完,他瞧了瞧,满意的点了点头,叫过和顺来道:“你和下边的人说一声,让他们动作快一点,该布置的要好好布置一番,万不可出了漏子。”

和顺一脸笑容应了下来:“爷,奴婢晓得了,不过,这件事情要不要和三王爷说一声。”

高子轩点头:“本王会寻时间告诉三哥的,对了,今儿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和顺笑容隐去,一脸的愁容:“爷,就是那个皇上赏下来的人,冯氏什么的,今儿早上见礼的时候不敬王妃,还想要给王妃下马威,结果被王妃给顶了回去,另外,红姨娘和容姨娘争的越发厉害,那个白姨娘一脸娇娇弱弱的样子,却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另外,还有几位姨娘一直把咱们府里的事情递出信儿去。”

和顺说着话把名单递上去:“爷瞧瞧吧,咱们府里简直就是探子们的集中地了。”

他这般说,心里却是有些犯愁和不理解,自家爷好好的干嘛自找罪受,招惹那么多探子来,瞧着那些姨娘们一个个貌美如花的,大多数却都是蛇蝎心肠的,只会争宠斗狠,还有就是把府里的事情告诉她们各自的主子,要叫他说,这些女人一个不留,全都杀了才叫清静呢,也省的王妃多心了。

高子轩拿过纸来看了一会儿,脸上也变的很难看,过了好一会儿,一捶桌子站了起来:“和顺啊,爷是不是对她们太过宽容了些,一个个都不把爷和王妃放在眼里了,瞧起来,爷该好好收拾收拾这后院了。”

高子轩想到那日偷听月婵所说的话,这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月婵心里没他啊!

可是,这又怪得了谁?

事情都是他自己个儿招惹出来的,要放谁身上,自家夫君那么多女人,摆明了一副花心风流状,那人也不放心不是?更何况月婵本就是多虑敏感又理智异常的人,她要真对自己放下了心,那才叫奇了怪了呢。

不过,他却是不能任由发展下去的,月婵心里没他不要紧,他会努力走进月婵心里的,那么,首先便要从清理这些女人开始吧。

和顺跟了高子轩这么多年,如何不清楚他心里的想法,抹了一把汗,心说瞧起来爷是要下狠心的,也是,原先没娶王妃之前,自家爷怎么也得装装样子吧,可如今王妃进了门,这样子不做也罢了。

和顺想了一番,府中的姨娘大多数都是探子,别人安插进来的钉子,只有少数几个是老实的,那是王爷救下的女人,不求别的,只求有个栖身之地就成了。

那几个女人每日吃斋念佛,很少出门,就是出了门,也是一副沉默样子,就是留下来也没有什么。

不过,那些探子却是不能再留下了。

高子轩摸了摸腰上系的荷包,这还是月婵亲织的布,亲做了的,他统共才得了那么几个,心里受的不行,每日都要系上,低头瞧瞧,这荷包有些破边了,不成,不能再系出去了,要摘下来好好保存的。

和顺瞧高子轩看着荷包一脸傻笑的样子,把头扭到一边去,嘴角直抽抽,心里话,爷啊,你这般在乎王妃,为何不与王妃说实话,却要弄出这么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真真是主子的心思难猜啊。

高子轩瞧了一会儿荷包,对和顺道:“今儿本王去冯氏那里,本王倒要瞧瞧,她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敢给本王的王妃没脸。”

和顺应了一声:“奴婢这就去让人安排。”

高子轩想了一下:“明儿还去冯氏那里吧!”

“唉!”和顺应了一声,心道冯氏啊,你要倒霉了,谁让你没脑子,硬往死路上撞呢,别以为是皇上赐下来的咱们就拿你没法子,王爷要想治什么人,可从来没有治不了的时候。

和顺退出去,高子轩又想了一阵,这才让人摆饭,这一日,他在府里倒是没有出门,到了夜间,便急匆匆去了冯氏那里。

第二日,一众姨娘来请安的时候,冯氏笑很是娇美,瞧的几位姨娘差点没有把她给盯出窟窿来,要不是昨儿月婵才罚了红姨娘,怕不定有多少人会对冯氏冷嘲热讽呢。

接下来,一连几日高子轩都宿在冯氏屋里,一众姨娘都坐不住了,请安的时候,一直给冯氏没脸,冯氏仗着受宠,倒也不惧,差点没和那些姨娘们打起来。

月婵瞧了,便也火上浇油,不断给这些人加料,把她们的火拱的更高了。

这日,月婵用了中饭,小睡一会儿,才起床要梳洗,就见环儿带着怒气进门,月婵也不理她,自让绿衣和黄莺帮着梳妆。

环儿进了门,歇息一下,瞧了月婵一眼:“小姐,您也该好好想个法子,再这样下去,王爷怕被冯氏哄了去呢,这都多少天了,一直歇在冯氏那里,府里一个个都红了眼了,小姐倒是不在意,由了她去,要我说,小姐也太好性了些吧。”

月婵抬头看了环儿一眼,对黄莺道:“把那套绿玉的头面挑两件来戴吧,又不出门,不必打探的那般隆重,倒累的慌。”

黄莺应了一声,拿了首饰给月婵戴上,环儿哼了一声,只顾生气了。

绿衣瞧了,赶紧把环儿拉到一边,示意她莫说话。

不过,绿衣却是有些搞不懂了,王妃这般好,瞧王爷也是喜欢的,可为何成亲才几日就冷落起来,真是想不透了。

环儿是真替月婵委屈的,哪里有才入门没多长时间就遭夫君冷落的,都是那个冯氏,下作小贱人,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勾了王爷的魂。

第201章 孕事

“月婵是如何说的?”

孟之文一脸急色。

孟皓宇看了一眼翰墨,翰墨会意,跑到门外盯着去了。

孟皓宇特意压低了声音:“父亲,月婵只说了一句话,做父母的看中自己的孩子,所以在孩子犯错的时候才会敲打,若是旁的人,连理都不会理的。”

一句话,孟之文大松了一口气,脸上也带了喜色:“这是真的?”

孟皓宇点头:“再真不过了。”

“果然苍天保佑啊,皇上还是看重我们家的。”孟之文一脸高兴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官职升降算什么,只要有爵位在,有皇上的看重赏识,总是错不了的。”

孟皓宇也挺高兴:“父亲说的是,儿子想来,皇上也不会因为一件事情就否决咱们家的。”

“嗯,皇上有此隆恩,咱们家却还是要小心谨慎些才好。”孟之文一边想一边叮嘱孟皓宇:“你也用心些,在翰林院那边,要多多做事,多向老翰林们请教,还有,吩咐下去,咱们家的下人一律都要夹着尾巴做人,如此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有丝毫差错。”

嘱咐完了孟皓宇,孟之文想想也没别的事情了,就让孟皓宇自去做事。

孟家这里都放了心,月婵这边却并不怎么好过。

月婵一大早在正厅里见了那些管事婆子们,把一应事情处理好了,才缓了一会儿,要叫人备饭,就见环儿和杜鹃一起进来,两个人站在一旁,环儿小声道:“小姐,今儿白氏和冯氏碰到一起,两个人可是掐了个你死我活,乐死人了。”

月婵瞪她一眼,环儿赶紧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什么。

月婵叫人摆了饭过来,环儿和杜鹃赶紧过来给月婵挽袖子洗手净面,又有小丫头端了放帕子和一应梳妆之物的托盘,跪在地上,把托盘举过头顶供月婵使用。

等月婵收拾好了,饭也摆了上来,环儿凑过去瞧,却见小圆桌上一小碟子酱羊肉,一小碟枣糕,一小碟桂花馅的小饼子,另有一小盘栗子面的窝头,中间放了些清炒豆芽,醋溜菘菜这些清淡小菜,靠近月婵的地方,放了一小碟特特腌制的萝卜丝小咸菜。

再就是一碗香米粥,其他再没有什么吃食了。

环儿有些不认同:“小姐太过简单了些吧,莫不是厨房的人躲懒,不好好整治饭菜?”

月婵一笑:“早起也不用吃太多,简单些便好,我瞧着清清爽爽的,吃起来也有胃口,干嘛弄那么一桌子菜,自己也吃不了几口,整那般轰轰烈烈做甚?”

环儿赶紧拿起筷子来递到月婵手里,又指着那一盘子窝头道:“这窝头瞧起来倒是不错,还有那菘菜炒的也挺好,闻着就有一股子香味,小姐多吃些。”

月婵接过筷子,很快吃了些饭食,吃到八分饱的时候,就让人把饭菜撤了下去。

她站起来伸了伸腰肢,笑道:“白氏和冯氏是怎么一回子事?”

也不知道想起什么来,月婵先撑不住笑了起来:“这几日咱们府里倒真是热闹,那些女人们的火气可全冲着冯氏发了,我瞧着,冯氏也快撑不住了。”

环儿一笑:“可不是,今儿这个刺上两句,明儿那个找些磋来,冯氏就是皇上赐的又如何,照样架不住人多,找她事的多。”

月婵笑着弹了弹环儿的脑门:“你还没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环儿一吐舌头,赶紧讲了起来。

原来,环儿和杜鹃该替换当值了,一大早起来,两个人梳洗打扮了,就往月婵屋里走,才走了没多远,正巧看到白氏的屋子,两个人原想绕些路的,后来一想怕什么,便从白氏屋前过。

白氏起的倒是挺早,她穿了件葱绿的夹棉衫子,系了一水蓝的撒花长裙,正蹬在门槛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指挥小丫头们洒扫。

环儿只瞧的目瞪口呆,白氏平日里那般柔弱的人儿,人后竟是这般样子,这人啊,连装相都装半分,倒真是没有多少脑子。

杜鹃也瞧出来了,拽拽环儿的袖子,两个人赶紧走。

却是没有料到,迎面碰上冯氏,冯氏这几日受宠,遇到谁都是极高傲的样子,看到环儿和杜鹃这两个王妃跟前的红人,也一点面子都不给,在环儿给她行礼的时候,也不说起,仰着头就过去了。

可巧白氏瞧了,怕是逮着机会了,也不知道从哪个丫头手里抢了水盆过来,啪的一下子,半盆子水全泼到冯氏身上了。

这般冷的天气,兜头一盆子凉水,直冻的冯氏脸都白了,才要发作,白氏扭着腰走了过来,对冯氏一笑:“我当哪个呢,原来是冯妹妹啊,妹妹可好?”

冯氏没有好脸色:“好着呢,总归命大死不了。”

白氏低头,转眼间就带了泪光:“冯妹妹这话什么意思,我也是好心问问你而已啊。”

说着话,白氏又朝环儿和杜鹃看过去,一惊:“冯妹妹你怎的如此不懂规矩,这环儿和杜鹃可都是王妃跟前的人,你对她们竟这般无礼,你眼中还有没有王妃了。”

她抹了一把泪:“我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反正我身子骨也不好,也计较不了许多,可王妃却是正经主子,王爷心头上的人,你怎么可以…冯妹妹,你这样可是不对的…”

白氏一行哭一行说,直把冯氏挤兑的脸色更加难看。

她们站的地方正巧是风口上,冯氏才被泼了冷水,冷风一吹,哪里受得住,浑身发抖,直弄的嘴唇都青紫起来。

白氏哪里不知道这个,故意拦了冯氏,想耽误她的功夫,引她大病一场呢。

冯氏气的脸都紫胀起来,伸手一指白氏:“你这话什么意思?刚才谁泼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泼了人,不说道歉,反而有礼了,即是这样,咱们不若到王爷王妃面前分辨分辨,我瞧瞧是你的不是,还是我的不是。”

冯氏这么一指,白氏更是哭的厉害:“对不起,冯妹妹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过是瞧着那盆水脏了,想洒掉再换一些而已,却是没想到冯妹妹从这儿经过,前些天冯妹妹可一直不在这过的呀。”

冯氏冷笑一声:“这借口倒也好,不过,我却不信的,我只知道你心里嫉妒,嫉妒王爷宠爱我,更恨王爷每日在我屋里不登你的门,哼,我还告诉你了,我偏巴着王爷,你又待怎的?”

白氏哭了一场,猛的抬头:“冯妹妹,这话可不是胡乱说的,你不过是个侍妾而已,就是皇上赐的,那还是个没什么名分的侍妾,你就敢说这话,又把王妃置于何地。”

环儿和杜鹃一直站在一旁,越听越是不像,两个人心下一惊,对视了一眼,便赶紧起身告辞。

走了一段路,环儿倒是紧张起来,小声道:“这个白姨娘真不简单呢,话里话外的除了挤兑冯氏外,便是挑着咱们小姐屋里的人瞧不惯冯氏,怕是等着小姐和冯氏斗一斗呢。”

杜鹃点头:“我瞧着也像是,那个白氏表里不一,冯氏又是心高气傲的,也不知道一会儿谁赢谁输,我瞧冯氏不像很有脑子的,别被白氏挑的和咱们王妃不对付了。”

环儿冷哼一声:“她本来就和小姐不对付,你没见那日敬茶时的样子么,什么人啊,敢不给小姐行礼。”

杜鹃瞧瞧四周,拉着环儿一路疾行,这才回了月婵屋里。

月婵听了环儿和杜鹃的话,一脸沉思,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我自己静一静。”

环儿和杜鹃应了一声,小心退出去。

月婵站在窗边,瞧着窗外,看到院内树木叶子调零,树枝上便是枯黄叶子也没有几片了,远远瞧着,一片萧瑟意味。

她不禁叹了口气,更觉心里沉重几分。

伸手拿了一张纸,又提了笔,挥手泼墨,很快一副秋景图跃然纸上,月婵又飞快的题了一首诗,放下笔之后,远远的瞧了一眼,觉得还是不错的,虽然这画画不出姜彤那样的韵味来,不过倒也是不错的,那字倒是有了长进,以后还要继续努力才是。

想到姜彤,月婵想着,赶过了年,姜彤可就要成亲了,到时候她定是去的,好些日子没见姜彤了,怪想念这丫头的。

瞧着九王府里众人的口是心非,表里不一,月婵越发的怀念姜彤的单纯活泼。

“小姐…”

她这里正想事情,冷不丁的,画眉从窗外冒了出来:“小姐,刚才红姨娘屋里的丫头来报,说红姨娘不好,刚才在院子里转的时候,竟是晕倒了。”

月婵一听,牵唇笑了一下,心说这个红姨娘可不是个老实的,不定又有什么花样呢。

“你让人去请大夫,好好给红姨娘看诊,告诉大夫,可要用好药,有什么缺的,直接回了我。”月婵瞧着画眉吩咐了几句,又道:“这事你和绿衣说一声,最好让绿衣和你一块去办。”

画眉低头应下,心里明白,这绿衣是王爷的人,办事的时候有她在旁边瞧着,以后就是红姨娘有什么事情,也不干她们的事。

画眉很快消失踪影,月婵站了一会儿,自己在屋里练习一会儿吐纳之法,又在地上打了一趟拳,身上微出了汗意这才告停。

她才要去拿毛巾擦汗,就听外边画眉和绿衣的声音。

让这两个丫头进来,只见两个丫头都是一脸的愁容,月婵有些疑惑:“这是怎么的?红姨娘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病的可厉害?”

绿衣没有说话,画眉轻吐了口气,一咬牙道:“红姨娘并没有什么,不过是喜脉,大夫说已经怀胎快四个月了,如今胎坐的很稳当,不过就是这几日一直关着,红姨娘心里烦闷,以至于身子有些不好罢了。”

月婵一听这话,心里更是多了几分冷意,她便说嘛,红姨娘不是那等老实人,她哪一天不闹腾一番就过不去的,如今可倒好,竟生生闹出这般大的事来。

这话说的,怕是在指责她这个做主母的苛待那些小妾们吧。

第202章 含酸

“王妃,王爷来了!”

月婵正半躺在榻上,思虑红姨娘的事情,猛不丁的听到高子轩进来,她倒是一惊,高子轩可有好几日没进她屋里了。

赶紧穿鞋起来,月婵理了理衣服头发,带着几个丫头迎了出去。

外边绿衣打起帘子,高子轩一低头走了进来。

屋内光线有些昏暗,不过却显的高子轩更加高大起来。

他穿了一件浅紫圆领衫,外罩着深紫色银纹团龙袍子,长发用白玉冠束起,动作间说不出来的风流媚惑。

月婵瞧了一眼,半蹲下行礼:“妾身见过王爷。”

高子轩上前一步,把月婵扶了起来,挑唇道:“不必多礼了,你用过饭了没,若是没用,让厨间准备一下,咱们俩一起用些。”

月婵笑道:“妾身尚未用饭呢,王爷要是不觉简薄,就在这里用吧。”

说话间,她叫过绿衣来,让她寻人去厨房传话,又特特的让厨房做了几个菜,回头对高子轩道:“王爷爱吃什么菜,也一并与绿衣说了吧。”

侧头间,她笑的很是明媚:“妾身隐约只记得几样王爷最爱吃的,其余的还有些迷糊,不若王爷说说。”

一听月婵知道他爱吃的东西,高子轩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脸上也多了几分温柔,点了几个菜说与绿衣,挥挥手让她下去。

携了月婵的手进了内室,高子轩让那些丫头婆子都退出去,这才把月婵拉进怀里:“本王的王妃还记得本王的喜好,真真难得,本王很高兴。”

月婵推了推高子轩,见推不开他,索性不动:“妾身即嫁给王爷,自然是要知道王爷爱吃什么,爱穿什么的,若不然,如何给王爷准备妥贴。”

高子轩点头轻笑,才搂了月婵想要亲一下,却不料月婵这时候笑了:“妾身倒是还有一事未与王爷说呢。”

高子轩一怔:“什么事?”

月婵挣脱出来,很严肃的一行礼:“妾身要恭喜王爷了,刚刚请了大夫给红姨娘诊脉,红姨娘竟是有喜了,已经四个多月了…”

月婵话未说完,就见高子轩满脸的阴暗,非但一点喜色都没有,反而显的怒气冲冲,他一把握了月婵的手:“这话可当真。”

“瞧王爷欢喜的,自然是真的。”月婵低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子轩松开月婵的手,退后了两步,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月婵悄悄打量了,心下暗惊,她实在是想不透高子轩的想法,按理说,但凡是个男人,不管是妻妾哪个有了身孕都该是高兴的,如何高子轩竟是这样恼怒?

还有,高子轩年纪可是不小了,不说小子,连个姑娘都没有,这在皇家可是独一份的,前边那几位王爷哪家不是子女成群的?

便是五王爷那样的,五王妃管的那般严,可后院里的小妾也有生下孩子养活的。

怎的这高子轩就与别人不同?

“王爷?”月婵小心叫了一声:“可是要去瞧瞧红姨娘?到底她怀的是王爷的孩子!”

她不说不要紧,一说话,高子轩扭头,眼中厉光闪过,吓了月婵好大一跳,她从嫁进来到如今,还没有见过这样的高子轩呢,那样子,就如恶魔一样,月婵按下扑通直跳的心,深吸了一口气才稳住。

就见高子轩在屋内转了两圈,脸上的怒意才消退下去,他转头时,见月婵脸色有些白白的,知道把月婵吓着了,赶紧过去抱了月婵坐在床上,把月婵放在膝上,一手环住,一手握了她的手:“怎的手这般冰凉,天儿越发冷了,你也该多穿些衣裳。”

“是!”月婵勉强笑了笑:“妾身晓得了。”

高子轩皱起眉头来:“红姨娘那里,你也不必如何,一切就照原来的样子,不必再给她多余的东西。”

月婵惊住,好半晌才道:“这如何使得?不为别的,便是为了孩子也该,妾身听说,怀胎的女人总归是不一样的,要好好的补养身子,这才能生出健康的孩子来,妾身瞧着,还是得给红姨娘那里多备些补品、药品。”

高子轩一挑眉:“你这丫头,本王说了不用…”

说了半句,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笑了笑:“也罢了,即是你求情,就照你说的做,多给她送些补品吧。”

右手一紧,高子轩把月婵抱的更紧了些,他的脸埋进月婵颈窝处,呼出来的热气让月婵的脖子里痒痒的:“月婵,那孩子不紧要,什么红氏、冯氏、白氏…都不紧要,本王心里,你才是最紧要的,只要你好好的,这府里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那些女人得罪了你,你便狠狠的敲打,哪怕打死了,本王也替你担着。”

这话说的,月婵虽然应了一声,可却是满心的不信。

不紧要?哄谁呢,真当她是三岁小孩了,不紧要你弄一府的女人来做甚?难道是来瞧热闹的?不紧要,如何在冯氏那里连宿那么多日?她若真信了高子轩这番鬼话,谁知道迎接她的会是什么,怕过不了多久,她也成了那不紧要的其中之一了吧。

这般想着,月婵心下不屑,脸上却还是带着笑:“瞧王爷说的,妹妹们并没有得罪我,王爷只管放心好了,我不会苛待了妹妹们的。”

一句话,听的高子轩心里闷的难受,他又不能朝月婵发作,只是把头埋的更低了些,深吸一口月婵身上那天然带着的香气,心情才平缓下来。

一会儿功夫,绿衣那里已经带了人来摆饭,月婵和高子轩这才站起,各自整了一下衣裳,到得小厅里,看圆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就对坐而食。

等吃完了饭,高子轩没有去别处,留在月婵这里歇息。

那边,红姨娘满心欢喜的等着高子轩去瞧她,谁知道等来的是高子轩已经在月婵那里睡了的消息,直气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红姨娘这才思量起来,似乎王妃进了门,王爷就再没到过她房里了,大多数时候都是歇在王妃那里,自从冯氏进门,这才在冯氏那里歇了几日,这回,竟是又瞧王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