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陆大叔真的不是男猪…从最开始设定的时候他就是个让女猪又爱又恨的怪蜀黍,是让女猪成长一次的大挫折大坎坷,虽然后来有一段时间我脑补萌了他,萌到自己手贱的不断不断的加戏份…囧TZ导致现在好爱他!但是他只能是女猪永远的痛啊痛…

至于舒大人,他让我很纠结,非常,因为他还有一向重要的任务,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他对女猪最开始是出于猎物的欣赏和赞赏,后来是利用,再后来就复杂了…他恋爱了但是作为一个邪恶的人,怎么可以让他纯情?!这是不允许的!所以不止他复杂了,作者也复杂了

最后是小皇帝,他是更纠结的存在!(喂!混蛋够了!)他深爱着他姐,怎么爱女猪呢?哦!肿么办!怎么拆线了!让他们在患难中真情去吧!作者也没有办法控制的!(控制你妹…)

第39章五

外面的雪似乎停了?

舒曼殊离开后,这门窗都封死了的屋子里就又重新死了一般的寂静,静的荣阳发慌。她靠在榻上,看着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划痕,忽然掩住了脸,再忍不住的尖叫出声,尖利的,歇斯底里的,像疯了一样的。

她是真的快要疯了,她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屋子里多久了?久到她都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样子了,她几乎要以为会死在这里。

可是舒曼殊来了,门开时的光让她惊恐起来,舒曼殊说,微之会来救她,很快的,只要她乖乖配合。

她会的,只要能出去她做什么都可以,死在这里她怎么会甘心,她还没有报仇,没有让那些害她的人生不如死,纪川…纪川…

她在那天夜里,昏昏沉沉的做了个梦,她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大雨的夜里…

也是这样静的夜里。

她听见殿外细密的雨声,撞在飞檐下的青铜铃上极细微的擦出翁颤,欲响不发,她记得窗下新栽的石榴花红,侧头看过去,暗夜里一叶窗纸上印出一团暗红的色,被细雨打的贴在窗叶上沙沙落落的响。

这么大的荣阳殿中静极了,没有光亮,没有声音,只有她一人。

陷在重重锦罗软被之间,她生了一身的汗,昏昏沉沉的忽然看到了母妃。

母妃素白着一张面,染满红蔻丹的指甲一把扣住她的下颚,掐入血肉,“贱人!你怎么还没死?”

那眼神剜心刨肺,她怕极了,张口要叫了一声母妃,母妃却一耳光扇的她扑倒在地。

她看见母妃的眼神从未有过的吓人,竟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她听见母妃恶狠狠道:“谁是你母妃!我的孩子早被你这个小贱人换走了!我的儿子!你将他弄到了哪里?!”

耳边轰隆隆的起了雷,震耳欲聋的浩大。

她在大雨的夜里惊悚的满身冷汗,喘息不定。母妃的面就在眼前轰然倾颓,这夜好是只有她一个人的静。

殿外飞檐之下的青铜铃空空落落的响了起来,她忽然将额头埋在手掌里小声的哭了。她前半生的荣华全部止于那个夜晚。

耳侧忽有窗扉推开的轻响,她猛地抬头,喝道:“谁!”

声音一顿,她瞧见幽暗的夜色里一个小小的身子攀在窗扉上,碰落了细雨中的石榴花,款款簌簌的落了进来,红的像一团火。

“阿姐是我。”小小的一张脸,粉雕玉砌,眉目生的剔透玲珑,尚未褪去的婴儿肥粉团似地小人。

“微之?”她瞧清是平日里常爱跟着她的小太子。

他打窗外爬进来,踩过落在窗棂下的石榴花跑过来,小小的身子一把就抱住了她,埋在她怀里肩膀一耸耸的哭了,“她们都不让我来见你,说你病了,不能陪我玩了…”

她们?荣阳知道她们指的不是别人,而是皇后。母妃死后,她就被软禁了。

他抬起小脸,卷长的眉睫上坠满了泪花,盈盈烁烁的闪着光,“阿姐…你病了吗?”

那么一零星的光,点亮她的眼,她脸色极白的道:“微之,你…你能帮我逃出去吗?”

小太子有些发愣,却很认真的点了头。

殿外的雨声愈发大了,一声声一落落的敲在琉璃瓦上,乱的想她漏跳百节的心脏。她让微之躺在榻上,低声道:“你莫出声,乖乖的。”

微之点了头,她将锦被蒙的他严实,在玉枕下摸出一把银剪刀,在幽暗的大殿中掀翻一地茶盏玉器,那样大的声响,她躲在床幔之后,细密的呼吸。

一步,两步…

她听着从殿外跑进来的脚步声,和老嬷嬷发恼的碎念:“作什么死!你以为你还是先前的荣阳公主吗?”

再一步,再一步…

重紫色的宫服袍摆荡在床榻前,老嬷嬷伸手去扯榻上人蒙头的锦被。

她听到老嬷嬷扯开锦被,惊诧的喊了一声:“太子…”再不耽搁,攥紧剪刀,猛地窜到老嬷嬷身后,天灵盖之上,直刺而下。

红的血,白的脑浆,一股脑的喷涌而出,落在面颊上,烫的,灼灼的像火烧。

她睁着眼一分不眨的瞪着老嬷嬷颓然倒在脚边,忽然被抽空一般踉跄跌坐在地上,瞧着手心的红红白白,喘息不定。

“阿姐…”微之蹲着身畔,怯生生的喊她,玉一样的面上污了不少血迹。

她伸手替他擦掉,“怕吗?”

微之只是抿着嘴摇头,伸过小小的手掌替她擦面上的血迹,她听他道:“阿姐不怕,微之也不怕。”

她忽然就笑了,伸手将烛台打翻在嬷嬷身上,锦绣的罗被,烟纱的软帐开出了灼灼的火花,星星燎原,愈发的旺,直至蔓延整个荣阳宫,火光映亮她的眼。

她在火光重重拉着微之狂奔而去。

雨大极了。

她光着脚,踏在雨水浸湿的青石之上凉的发颤。

她没有找到出宫的路,就遇上了皇后娘娘。

回廊之下,一身的璎珞细碎,没有多余的人,只有身旁撑伞的皇叔端木长恭。皇后就站在回廊里瞧她,眼神一分分的递进来。

“母后…”微之小声开腔,又抬头看她。

她紧抿的唇线惨白,突然拔下发鬓间的簪子,抵住了微之的喉咙,手却在发颤,她在大雨中,语不成调,道:“放了我!否则…否则…”再讲不下。

微之抬着白生生的面看她。

她终是狠不下心肠,丢了簪子跪倒在雨地中,掩着面哭出了声,“我是公主…是父皇亲封的荣阳公主…凭什么这么对我…”

微之在她身旁哇的哭了起来,扯着她道:“阿姐起来…母后让阿姐起来…”

细密的雨声中,她听到木屐踏在地上的声响,一步一步。

那紫云木屐就立在眼前,一粒粒红蔻丹染满的指甲灼灼艳艳,旁侧的是一双纹锦重台履,她听到有极温软的男声在头顶道:“我送她出宫吧。”

她猛地抬头便撞上陆长恭的一双眉眼,隔着大雨靡靡怎样都瞧不真切,只那眸子沉沉似海。

陆长恭,她常听人讲,却不常相见的陆长恭,小宫娥常私下嚼碎嘴,听的最多的便是——君可倾城,其世无二。

那样的好看。

“长恭…”皇后惊诧满目。

陆长恭轻声道:“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雨似乎大了?

微之抱着她的腰,哭的哄拢不住,红肿着眼道:“阿姐要等我…等我长大就接你回来,再不让人欺负你…”

她猛地惊醒,攥着身下的锦被一阵阵急喘,反复呼吸都要滞住,她睁大了一双眼瞪着屋顶,窗外似乎还在下雪?

她不能死在这里,她要害她的人不得好死,是纪川的母亲毁了她的一生,她也要亲手毁了纪川的一生。

作者废话:这一章算是荣阳回忆录不算太重要,只是交代一下她的背景,她和小皇帝的患难(?)真情?

也顺便把纪川的线头再提一遍,怕自己忘了…她和纪川不共戴天!欧也!

她才是最大的敌人,没有之一。

第40章六

初初放晴那日一早,画师就侯在了大厅里,说是太后差来给闻人夜灵和摇光画像让圣上瞧。

纪萤起的晚,到大厅时闻人夜灵的已然画的差不多了,舒曼殊一早出去了,留着暮雪陪她一起。

陆长恭也在,瞧见她进来微微欠身想讲什么,纪萤已经错身过去,斜倚在椅子里,没有半点精神的问:“还要等多久?”

“快了快了…”画师忙赔笑。

闻人夜灵斜睥她一眼,啧的冷笑,“急什么,反正画你这种样貌的人用不了多久。”

纪萤嗜睡,平日里舒曼殊会打点她洗漱服侍,今儿不在,她索性套了双并莲的褙子,随意束了发就来,素素的一身,半星的色都没有。

她懒得搭腔,画师落了笔,取下画吹了吹递给闻人夜灵,“公主瞧瞧还有哪里不中意的,下官再改。”

闻人夜灵接过画卷,浓墨重彩的艳色,极是满意。

画师这才转过身来对纪萤行了一礼,“帝姬可准备妥帖了?可需要…”

“行了行了,不就是画张画儿吗…”纪萤睡不足满心的烦躁,侧身靠在椅背里,道:“赶紧的。”

画师抬头,略微为难的看陆长恭,纪萤骨架小又瘦的厉害,在漆红的太师椅中,一身素色的陷在其中,尤为显得伶仃。

陆长恭瞧了一眼,转身在几案上的美人肩花瓶里掐了一朵鹅黄金盏花,到她跟前细细簪在发鬓间,退开半步瞧了瞧。

纪萤伸手想去碰,却被他抓住,“别…总是要有些颜色才精神。”动了动手指终是放了下来。

画师忙浇了墨提笔,刚要落笔,厅外有人打了帘子,曼声笑道:“陆督主真的有心了。”

纪萤转过头瞧见舒曼殊一壁解下斗篷,一壁走了进来,到她跟前低头笑道:“没睡好吗?”抬手摘下她鬓见的金盏花,捻在指尖勾唇,“鹅黄色未免太过小气…”转身也在那一瓶花枝中,挑挑拣拣的掐了一朵咄咄红的海棠,簪在纪萤的发间,托起她的脸细细瞧着,笑道:“鬓边海棠红…这样咄咄逼人的声色才适合你。”侧过脸瞧陆长恭,“陆督主觉得呢?”

陆长恭瞧了一眼,素白的脸,妖红的色,那眼角眉梢早就没了稚气,全是倦倦的媚,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拥有这副容颜。

连同几位重臣千金的画像一同送入宫中时,天色早已黑了下来。

游廊下掌了灯,千盏百盏的光影重重。大殿中却暗,只内里一盏烟罗纱帐灯煌煌的亮着,折出一道消瘦的身影,偎在塌上。

宫娥扶太后入内,听到压在喉咙口的干咳,忙上前顺了顺塌上人的背,轻声道:“吃过药了吗?微之。”

端木微之扯过帕子,掩住口,咳的愈发止不住。

“怎么总不见好…”太后接过宫娥递来的茶水,给他漱口,顺了半天才缓过一口气。

端木微之靠在塌上,脸色灰白,“母后有事?”

太后哦了一声,挥手让宫娥将画卷捧来,展开一幅,笑道:“那日宴会你没得来,哀家特地命人将几个可人的丫头画了像送来给你瞧瞧,看有没有中意的。”展了一幅递在他眼下,艳丽之色呼之欲出,“这是小晔国的夜灵公主,哀家瞧过,人比这画上还要出色几分,极是讨人喜欢…”

端木微之瞧了一眼,盛装艳丽,国色逼人。

“可中意?”太后仔细了瞧他神色,又补道:“小晔国虽非什么强国,却与云泽大都交好,如今也是…”

“母后中意便是了。”端木微之断了她的话,满脸倦色的侧过身躺下,“我乏了。”

烟罗帐沙沙作响,太后眉心压了压,将画卷收起,又展开一幅,细细瞧着,画中居然只着了三色,黑墨白纸,素笔勾勒,可那鬓边一朵海棠红,咄咄惊人的艳,褙子上的双并莲蔓生蔓长的金枝金叶,画中的女子像一只小小的狐,卧在宽大的椅背之中,眉角眼梢皆是倦色,让她心惊。

“你若是不喜欢…那便再挑,南夷大都的摇光帝姬也是不错的,只是…”太后顿了顿,蹙眉,“哀家不大喜欢她,小小的姑娘,没有半分娇憨,心机太重,可南夷女帝无子,只有这一个女儿…”

端木微之半天未答话,许久才道:“母后既然已经决定何必来问我?”

太后蹙眉,收起画卷看他,“哀家知道,你心里还是放不下荣阳。”

“那又如何?”端木微之苦笑,“微之要以大局为重,母后为重,天下为重,不是吗?”

极静的大殿中,一下子没了声音。

太后看着端木微之消瘦的脊背,一时竟然语塞,良久道:“她想杀了你,哀家怎么能让她待在你身边?”

端木微之忽然转过头来,一双眼沉若寒潭,一瞬不眨的看着她,道:“我心甘情愿。”

太后再讲不出话,他又问:“母后爱父皇吗?母后可有曾经爱一个人爱到一往情深,不知所措吗?”

烟罗帐下烛火荜拨一跳,极微弱的声响,却炸在她心头,突突一跳。

她无言以对,哑口无言,她爱过的,在意过的,能在心里找到的,只有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个影子。

她年少时爱荣华,步步艰难的站在与天子比肩的地方时爱这江山,这天下,如今呢?

她以为自己是爱微之的,为了他做什么都可以,应该是这样的。

端木微之在烛火下看她,早不是她以为的小少年了,许久许久,她才拢了微之的发道:“舒曼殊方才来找过哀家,他说…希望荣阳能陪着摇光帝姬一同入宫…”话便至此。

端木微之伸手攥住她的手指,松出一口气笑道:“谢谢母后。”

翌日,天气便好的分外,明晃晃的日阳照在银白的积雪之上清亮的人睁不开眼睛。

东院忙的闹哄哄,闻人夜灵要入宫平日里不常见的高官小吏便都冒了出来,鱼贯而入看的人眼晕。

这次入宫的,除了闻人夜灵还有摇光和两个重臣之女,原本西院也少不了接待宾客,可舒曼殊一早便带纪萤出了府,都扑了个空。

马车一路东驶。

纪萤起的早,满心的暴躁,蜷在马车里睡的迷迷糊糊,马车忽然停了,她失重,一个趔趄撞进舒曼殊怀里。

舒曼殊托住她脑袋,笑道:“到了。”

纪萤蹙眉,“到哪儿了?一大早的你到底要去哪里?”

舒曼殊不答话,跳出车子,暮雪打了帘子,他歪头道:“下来吧。”伸手去抱纪萤。

纪萤探了脑袋出去瞧,晨光万丈之下,银雪明晃,她眯眼瞧着漆红鎏金的牌匾,‘东厂’两个大字,没有伸手去扶舒曼殊。

舒曼殊却上前环住她,抱她下车,道:“你不必紧张,我们今天是去接一个人。”

“谁?”纪萤问。

舒曼殊还没答话,东厂内便有一人火急火燎的跑出,顿步在石阶上,气喘吁吁的看纪萤。

顾小楼。纪萤落地,看见他之后又有几个人追了出来,止水,子桑,田勇,小胡子。

她错开眼,舒曼殊将她的手环在手臂间,拍了拍她的手背,牵着她往里走,她盯着舒曼殊的袖口,始终没有抬头,那一双双眼睛,如芒刺在背。

错肩而过时,顾小楼想张口叫她,府内却有人道:“曼殊公子来的早啊。”

沈环溪迎了出来,拱手礼道:“见过帝姬。”

纪萤没有看他。舒曼殊笑道:“怎么没见陆督主?”

“对不住。”沈环溪有意无意的瞧纪萤一眼,淡声道:“督主近日身子不大好,夜里总是彻夜难眠,刚刚服药睡下了,还望曼殊公子见谅。”

“哦?”舒曼殊惊诧,“陆督主病了?怪不得昨日气色不大好,不知道可有大碍?”

“多谢曼殊公子,只是气血郁结,心气也不太顺畅,暂时无妨。”沈环溪摊手道:“那就由在下招待曼殊公子和帝姬吧。”

沈环溪请两人入府,舒曼殊却忽然侧头瞧纪萤,轻声道:“要不要给你些时间,去告个别?”越过纪萤瞧顾小楼。

“不必了。”纪萤答的干脆。

顾小楼疾步过来,“我有话要问你。”又道:“最后一次。”

她立在那里纹丝不动,舒曼殊松开手,紧了紧她的斗篷,笑道:“去吧,我让暮雪跟着你。”而后随着沈环溪入了演武厅。

直至舒曼殊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顾小楼才大步上前,一把攥过纪萤的手腕,头也不回的拖她往西院去。

却没料到她竟被拖的一个踉跄跌跪在地上。

“姑娘!”暮雪上前劈开顾小楼的手,托住了她。

顾小楼也吃了一惊,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她,“你的手…”

“你有什么话就快问!”纪萤断了他的话,推开暮雪,淡声道:“在这里等我。”抬步往西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