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心中一痛,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试图推开萧决的手,却徒劳的使那手指捏得更紧。

白生生的小手攀着太子骨节分明的大手,姜婳不敢看他的目光,“谢珩他……他能许我正妻之位。”

“正妻之位算什么?!”萧决嗤之以鼻,“姜婳,跟了我,我能许你皇后之位,如何?”

皇后之位?!

姜婳猛地睁大了眼睛,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萧决低下头,薄唇凑到姜婳耳边,那白皙小巧的耳朵就在他的眼前,他抿了抿唇,努力压制着想要含住那颗可爱的小耳垂的欲望。

他鼻息间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耳边,姜婳脸皮发热,那热度一直传到耳根,连后背上都起了一层细汗。

“姜婳,我开出的条件比谢珩更加优渥,与侯夫人相比,皇后可要尊贵多了。”太子的声音低沉,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他轻声问道:“怎么样,你考虑清楚了吗?”

“过两天,我就接你到东宫,好不好?”

原本想着等小东西慢慢喜欢上他,他再把她接到东宫。可觊觎她的人实在太多了,他真的无法继续忍受。

他的侧妃之位尚是空置,他却不想让她做侧妃,只想让她做个小小的良媛或者良娣,这样才不至于引起太后等人的注意。尽管东宫上下已经让他肃清得一干二净,可事无绝对,他重生才两年,太后却是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经开始谋划着要把皇位传给萧岷了。

有他和“太子妃”挡在前面,她只要做个不起眼的小良娣就好,等将来他登上大位,她自然是他尊贵的皇后,后宫之中唯一的女人。

这一世,他要护好她,一点点差错都不能出,一点点危险都不能有。

53、053 ...

皇后之位?

姜婳从来没有肖想过, 她只是不想与人做妾,哪怕那个人是太子也不行。

若是没有太子妃,他愿以正妻之位来提亲, 她想自己会答应的。

可那个温婉娴静的太子妃已经是东宫的女主人了, 她要是坐了皇后之位, 罗问蝶怎么办?

杀了?还是贬为妾室?

那样做,她与太后长公主之流有什么区别?她岂不是成了自己最痛恨的那种人:看中一个男人,就想法子把他的妻子贬为妾室,堂而皇之地抢了正妻之位?根本不管他的妻子是死是活?

姜婳缓慢又坚定地摇摇头,“太子殿下, 我不进东宫。”

无论是做妾室, 还是做正妻, 她都无法接受。

“什么?”萧决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再说一遍。”

姜婳抬眸,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太子俊美无俦的脸,“太子殿下,我不进东宫。”

萧决的目光倏然变得锐利无比, 手指也不由自主地用力, 捏得姜婳的下巴一阵生疼。

“即便我许你皇后之位,你也不肯进东宫?”一字一字, 好似从齿缝中挤出来, 带着一股阴森之气。

姜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太子殿下,请您自重, 放手!”

萧决眸光血红,死死地盯着姜婳。

她根本不是在意什么正妻之位,那不过是她用来骗他的借口。

连皇后之位都不能打动她,她究竟是多不喜欢他?

他做了这么多,步步为营,就为了能护她周全,她却对这一切不屑一顾。

果然,他总是被她放弃的那个。

前世如此,这一世还是如此。

她不愿意留在他身边,不愿意为了他活下来。

前世的一幕又出现在眼前,萧决猛地掐住了姜婳的脖子。

纤细的脖颈,那么脆弱,似乎稍稍用力就会折断。

姜婳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我绝不放手!”

萧决咬牙切齿地说道:“姜婳,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只能是我的女人,想要让我放手,做梦!”

骨节分明的大手松开了她的脖颈。

姜婳刚刚松了一口气,那大手却移到了她的脑后,五指张开,罩住了她的后脑勺。

萧决的俊脸慢慢压低,一点儿一点儿靠近她。

姜婳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慌乱地想要后仰,那大手却压着她的后脑,不许她移开。

她脚步后退,另一只大手却压在了她的后腰上,隔着厚厚的衣服,她似乎依然感受到了他掌心烫人的热度。

那大手强势地握着她的腰,不许她后退半步。

坚实的双臂环在她的身侧左右,将她牢牢地禁锢。

他清冽的男子气息包围着她,姜婳只觉得头晕目眩,一颗心快要从胸膛蹦出来。

薄唇越凑越近,姜婳拼命摇晃着脑袋,“殿下,别——”

眼看着那唇就要落在她的脸上,姜婳的手指抓住了他的手臂,指下的肌理紧致分明,蕴含着无法估计的力量,这力量不是她能抗衡的。

姜婳的指尖轻轻颤抖起来。

那眼看就要落下的薄唇却稍稍一偏,在她白皙小巧的耳垂上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唇滚烫,呼出的热气更烫,姜婳的身子僵住了。

“姜婳,婳婳,你是我的。”他低声呢喃着,说话时也没有稍稍离开一些,随着唇瓣翕动,时不时碰到她的耳朵。

姜婳一动都不敢动。

她和萧决见过多次,单独相处也有过,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吓人。

他好像有些不大正常。

“太子殿下……”姜婳轻轻唤了一声,希望他能恢复理智。

“嘶——”耳朵上传来刺痛,是萧决的牙齿在她的耳垂上轻轻磨咬。

姜婳浑身冰冷。

耳朵上却又传来慑人的热度,滚烫的薄唇将那热度从她的耳垂一直传到肩膀,姜婳只觉得半边身子冰凉,半边身子又滚烫,一时如在盛夏,一时又如在寒冬。

更可怕的是,那被咬住的耳垂,除了刺痛,还有一点酥麻。

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如同她前两天在临平湖上点燃的烟花棒,迅速地蹿起,又“啪”的一声绽放出万千繁星,落在身体的各处,全身都好像麻麻的,连心尖都跟着颤了两下。

姜婳实在是被自己的感觉吓到了,她拼命地推着萧决。

只是她那点子力气,对萧决来说就想挠痒痒,无论她如何用力,他的身子都岿然不动。姜婳似乎听见他低低地笑了一声,继而耳边响起他暗哑的声音,“婳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喜欢我。”

“我——”姜婳被他禁锢在怀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她又羞又急,后背上不知道是冷汗还是热汗,黏湿了她贴身的小衣,她咬咬牙,“我不喜欢你!”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不妙。

萧决浑身都罩上了一股森然的气息,好似一头怪兽,正在蓄势待发要将猎物的喉咙撕烂。他一动没动,姜婳却觉得,下一刻,他就会一跃而起将自己生吞活剥。

“太、太子殿下,您冷静点,听我说……”姜婳抬起头,发现萧决正低着头静静地看着她,浓密的长睫下,他的眸子一片漆黑,好似最黑暗深沉的夜晚,见不到一点儿星光。

姜婳手臂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下一刻,萧决的俊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滚烫的薄唇碾上了她柔软饱满的唇瓣。

他慢条斯理地磨着她的唇,好似怪兽在细嗅着到手猎物的味道,并不急着吞入腹中。

他的大手压着她的后脑勺,五指插在了乌黑长发中,强势霸道地不允许她退后一点点,指尖却又温柔地按摩着她的头发。

无论姜婳的脑袋往哪个方向偏,他的唇总能如影随形,舌尖耐心又细致地描绘着她,无数次想要探门而入。

姜婳牙齿紧咬,不给他一丝机会。

萧决的大手在她的腰上游移。倔强的小东西,她全身的弱点他都一清二楚,她又能坚持多久呢?

修长的指尖轻轻摸着她腰上的一块软肉,突然,指尖用力,按压下去。

姜婳腰身一软,连带着腿也软了,她直接伏在了萧决的胸膛上,“啊——”的一声轻喊。

檀口终于开启,萧决趁虚而入。

他就像一个终于收复失地的国王,在自己曾经遗失的土地上来回巡视,不刚过任何一个角落。

那熟悉的风景一分分记起,他激动得心如擂鼓。

光是巡视还不够,他不满足,还要让这土地上的子民热情地欢迎自己的到来。

那香软的小子民却对他又恨又怕,总是躲得远远的。

他想逮住她,她偏偏滑溜得很。

呵,她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他却是有上一世恩爱缠绵的经验,懵懂无知的小东西,如何是他的对手?

香香滑滑的小子民终于被他逮住,反反复复地纠缠着。

萧决肆意地品尝着失地的甜美,这个他前世失去的小姑娘,又回到了他的怀里。

他双眸紧闭,如痴如醉。

姜婳心如擂鼓,浑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干,她伏在萧决怀中,恨不得咬死他算了!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只是她的牙齿一张,萧决就察觉到了她的用意。舌尖飞快地溜开,他无比狡猾,她总是失败。

等她气馁了,他又来逗她。

姜婳又羞又气,挣脱不开,又报复不得,生生把自己弄出一身汗来。

就在她快要急哭的时候,萧决又送上门来。

姜婳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太子闷哼一声,却不动不躲,任由她发泄怒气。

口中传来鲜血的味道,姜婳一惊,回过神来,慌忙松开了牙齿。

萧决禁锢她的手也放开了。

两人的唇终于分开。

姜婳抬眸望去,萧决俊脸泛红,唇角一丝血线蜿蜒,黑漆漆的眸子中却全是餍足之色。

54、054 ...

萧决舔了舔唇角, 神态餍足地看着姜婳。

小姑娘腰酸腿软,双手撑在他的胳膊上借力,大口地喘着气。

她脸颊嫣红, 连耳根都红透了, 小耳垂粉融融的, 煞是可爱。

萧决喉结动了动,想再亲一下,想到小东西刚才被自己欺负得够呛,终于还是忍住了。

姜婳抬眸瞪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水光一片, 她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 眼睛越睁越大, 里面的水雾终于凝结成一颗泪珠, 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

“婳婳,你、你别哭啊……”萧决顿时慌了。

拇指压在她的脸上,把那滴泪珠拭去,指腹上的薄茧擦在她娇嫩的肌肤上, 留下一道淡淡的红。

萧决这才发现, 她的下巴上有两个清晰的指痕,是他刚才生气时捏着她的下巴留下的。

小姑娘嘴唇也又红又肿, 唇瓣微微鼓起, 泛着一层晶莹的光泽,是刚才他如痴如醉的亲吻留下的。

萧决略略有些后悔,他还是太急躁了。

可他觉得自己也没错, 掏心掏肺当眼珠子疼爱的小姑娘,竟然想要嫁给别的男人,还说不喜欢自己!

想到这里,萧决的怒气又上来了,压在她脸颊上的拇指忍不住用了些力气,却惊觉手感似乎不对。

萧决疑惑地搓了搓,姜婳脸上竟然上了一层脂粉,泪水流过,那脂粉湿了,被他用手一搓,顿时成了粉泥。

小东西颜色好,肌肤天然雪腻晶莹,从来没有用过这些东西,今天为了见谢珩,竟然连妆都上了?

也不对啊,有什么脂粉能比得过她自己的肌肤?

萧决细细查看,发现姜婳的眼下有些淡淡的乌青,往日神采灵动的眸子里也充着血丝。

小东西这是没有睡好。

萧决何等聪明,只念头一转就明白了。

她要和谢珩议亲,心里并不是欢喜雀跃的,而是痛苦煎熬。

就算萧决不喜欢谢珩,恨不得将这个觊觎自己女人的家伙剥皮抽筋,可他也不能否认,谢珩是个很好的议亲人选,年少有为,小小年纪就袭爵成了侯爷,没有沾染一丝纨绔之气,家人和睦,后院干净,他要是有个女儿,也愿意让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可这样出色的小侯爷,姜婳要和他议亲,竟然会痛苦得睡不着觉。

为什么?

萧决拉起自己的袖口,将唇角蜿蜒的血线擦拭干净,愉悦地笑了起来。

不管小东西是否承认,她心里定然是喜欢自己的。正因为心里有了他,才不愿意嫁给谢珩。

浑身的暴戾之气一扫而光,萧决只想抱着小姑娘放声大笑。

可看看小姑娘愤恨羞恼的眼神,他好歹收敛了。

算了,不能把小东西给逼急了,现在她心里有他,只要没有男人觊觎她,她总会想明白的,到那天,自然会心甘情愿地来到自己身边。

要是真把她给逼急了,小东西没准又想出什么决绝的法子来弃他而去。

拇指在那微肿的唇瓣上揉了揉,正想安慰她,姜婳却以为他又要使坏,又急又气,张口就咬住了他的虎口。

小姑娘咬得很是用力,萧决却不动不躲,伸着手任她咬。

姜婳只咬了一下,就想起刚才把他的嘴咬破了,她不由得松了口,垂眸一看,那虎口上留下了两排清晰的牙印,小巧整齐,深陷肌肤内。

“只咬这一下如何能解气,婳婳再咬几口吧?”萧决把袖口翻了起来,露出一截结实紧致的小臂,“来,咬这里。”

姜婳瞪了他一眼,用力推开他的手臂,转身就走。

“婳婳!”萧决一声急切的呼唤。

姜婳脚步一顿,回身看了他一眼。

萧决指了指角落的一枚铜镜。

姜婳疑惑地皱起眉头,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扑到铜镜前一看。

“萧佑安!”姜婳差点没被他气死,连他的名字都直接喊出来了。

实在是镜中她……眼含春意,脸颊绯红,唇瓣红肿,下巴上还有两个清晰的指印。

这样的她如何见人?要是让人看见了,她的名声也别想要了。

萧决一点儿都没生气,听到她喊自己的表字,反而美滋滋的,他觉得自己品尝到了甜的味道。

“嗯……用兜帽遮一遮也许能行。”萧决认真地帮姜婳想办法。

姜婳拼命想要拉高领子,可最多遮到脖子,下巴根本就遮不住,别说嘴巴了。她把斗篷上的兜帽扣到头上,可兜帽自上而下,风毛能遮住额头,也遮不住下巴和嘴唇。

萧决想了想,“等着。”

他去了卧房,不知从哪里翻出个帷帽来,回来递给姜婳。

姜婳看这帷帽似乎有些眼熟,拿到手里翻看,才发现这就是她的帷帽,上次来善觉寺的时候戴过的,想必是走的时候遗漏在这小院了。

难道他把自己的帷帽妥善地收了起来?

姜婳没有心思再想这些,有了帷帽,至少能遮住脸上的痕迹了。

姜婳把帷帽戴好,看也不看太子一眼,转身就走。

她还在生气,脚步“咚咚咚”踩得极重。

萧决双手抱臂斜倚在门口,看着那怒气冲冲的小身子消失在院门,修长的手指抚了抚嘴唇,低低地笑了起来。

姜婳回到歇脚的厢房,老太太正在门口焦急地眺望。

谢家的事估计是不能成了,太子当着谢家人的面带走宝贝孙女,大家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里面有事?老太太只希望这件事不要传出去,好在谢家门风清正,就算亲事不成,也不会说女方什么闲话,就只当是大家来善觉寺上香偶然遇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