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先让女儿回到公主府,等生下孩子再说?

太后正在盘算着如何解开眼前这个局面,就听见平阳长公主道:“我愿意和离。”

太后一惊,猛地抬头去看平阳长公主,只见她一脸的坚定,“正好户部尚书也在,就请当场为我和姜尚书办理和离之事。”

成亲时要在户部走流程,契书户部要留档,和离自然也要在户部走一遍。

平阳长公主看着太后,“母后,我等会儿直接回公主府。”她不敢再回姜府了,生恐姜纬暗害了腹中的孩子。要知道小产很容易的,青石板上抹上油让孕妇摔上一跤,食物里掺上东西让孕妇吃下去,甚至光是闻到不合适的味道都有可能小产。

在太后看来,姜纬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礼部也不是紧要的部门,远远不如掌管钱财的户部和掌管军营的兵部。她之所以不同意和离,不过是担心女儿受不了,也没想好和离后女儿腹中的孩子该有个什么名分。

不过眼下的情况显然没办法善了,这一次姜纬不会让步,继续让女儿住在姜府恐怕会出事,太后只好道:“好,那就和离吧。”

先让女儿回公主府去住下,孩子的名分再慢慢想办法,最好萧决或者萧岷有姬妾同时有孕,将来好来个“狸猫换太子”,再想办法将这孩子扶上皇位。

可惜,因为她曾经下过的黑手,皇上是没办法有子了,不然,让这个孩子同小皇子换了,扶上皇位会更简单呢。

84、084 ...

一场花仙选, 安定侯要和二皇子赛龙舟来决定美人归属,平阳长公主和礼部尚书姜纬却是当场和离。

姜婳心中畅快,笑得眉眼弯弯。

太子捏了捏她的手心, “开心吗?”

“开心。”姜婳点点头, 平阳长公主占了母亲的位子, 这下终于离开姜府了。

“婳婳想不想回姜府?明天我陪你回去看看。”

“真的?”姜婳惊喜地仰头看着太子,黑白分明的眸子亮得像星星,“殿下,您真好!”

太子笑道:“刚才我什么都没吃,肚子饿了。”

姜婳明白他的意思, “我给您做晚膳。”

姜婳没做很复杂的菜。她发现太子并不挑食, 就是胃口不太好, 吃东西不多。他对味道不挑剔, 只略微偏爱口感好的,比如软嫩的豆腐、脆爽的乳瓜、或者炖到入口既化的鸡肉鱼肉。

姜婳系上围裙,这围裙是太子给她准备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竟然准备了十几条围裙, 浓红淡绿各种颜色都有,绣着精美的花朵, 缀着漂亮的宝石, 配上同样的包头棉巾,简直比她平时穿的衣裙都要华贵了。

太子也不走,就倚在小厨房的门口看她忙活。

小姑娘系着豆绿的围裙, 上面绣着嫩黄的迎春花,围裙上镶着松花色的宽边,宽边上缀了一圈绿色碧玺石。她整个人娇嫩得就像那迎春花一般。

锅里的热气蒸腾,她的面容有些模糊了,太子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她的腰。

“哈哈。”姜婳被他碰到腰间的软肉,笑着扭了扭,“别捣乱。”

太子嗯了一声,“不捣乱。”却没有松开她。

姜婳张望一下,院子里没有人,既然不会有人看到,也就由他去了。

太子像个大背包一样挂在姜婳背后,他身材高大,完全将姜婳笼罩,双臂环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上。

姜婳走到哪儿,就把他“背”到哪儿。

她哭笑不得,好在要准备的膳食简单,他也不算太碍事。

蒸了一个嫩滑的虾仁蛋羹,做了八珍豆腐和鲜熘鱼片,姜婳准备再做一个凉拌乳瓜,将乳瓜切成薄片,浇上料汁就好了。

“这个我来。”姜婳刚切了两刀,太子就握住了她的手。“给婳婳看看我的刀工。”

姜婳扭头,不相信地扬起了眉毛。

太子顺势在她的唇角亲了一下,趁着姜婳羞恼,从她的手里接过刀,也不松开她,依旧将她环在身前,左手按住乳瓜,右手手起刀落,“咔咔咔咔——”不过转眼之间,乳瓜已经变成了一溜薄片,每一片的厚度都一模一样,像是比着尺子切出来的一样。

姜婳惊讶地睁大眼睛,她还以为太子这种从没下过厨房的人不可能会切菜,可看这乳瓜切的,比她切得还要规整,关键还速度飞快。

“您这是……怎么做到的?”

太子松开她,用一旁干净的棉巾子擦了手,又回到她身后将她抱住,“不止我,东宫的侍卫暗卫们都能做到,当然我是最好的,我是比照你切的厚度来的,下次婳婳想要薄如蝉翼也可以的。”

“哦——”姜婳明白了,看来这是习武之人的特殊能力。也是,刀刀剑剑地练了这么多年,隔着衣服都能指哪儿砍哪儿,切个案板上的乳瓜还真不是个事。

做了简单的四个菜,汤来不及烧,就用原本厨娘准备的老鸭汤。

兰芽疏桐把饭菜都端到正屋,姜婳洗了手,换了身家常襦裙,和萧决坐到桌边。

菜色虽简单,不过两个人用也够了。

姜婳给萧决盛了汤,放到他的手边,又给自己也盛好。

她先尝了鲜熘鱼片,软嫩香滑,味道很好。又吃了一口八珍豆腐,眼睛猛地睁大了。

萧决挨个吃了一遍,赞道:“婳婳做的饭,就是好吃。”他其实舍不得让她下厨,不过偶吃到她亲手做的饭菜,总觉得心里特别喜欢。

姜婳欲言而止,她默默地拔着碗里的胭脂米,观察着萧决的神色。

萧决跟姜纬一样,只要是她亲手做的,都不愿意剩下,这也是她每次都不会准备太多的原因。

萧决每样菜吃的都差不多,眉宇间带着满足,神色没什么变化。

姜婳终于忍不住了,“殿下,您觉得这八珍豆腐好吃吗?”

“好吃啊。”萧决笑道:“只要是婳婳做的,都好吃。”

“我觉得没有以前做的好吃呀。”

“胡说,跟以前一模一样,好吃的很。”

姜婳眨眨眼睛,“可这豆腐……是甜的呀。”她给这豆腐调味的时候,正好太子过来抱她,一时慌乱,她把糖当成盐放了进去。

萧决的手一顿,玉箸上夹着的豆腐停在了半空,不过片刻,他若无其事地把豆腐塞到嘴里,“甜的我也爱吃。”

“哦。”姜婳慢慢说道:“那这个蛋羹也是甜的,您也爱吃吗?”

萧决知道她在试探自己,可他却不知道这蛋羹是甜是咸。让他切乳瓜还行,厨房里的瓶瓶罐罐他却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姜婳当时放的究竟是糖还是盐,他无从得知。

萧决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玉箸,“婳婳,我从小就尝不出味道来。”

“什么?!”姜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您从来就……就没尝过酸甜苦辣咸?”

萧决摇摇头。

姜婳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酸酸涩涩很是难受,她握住萧决的手,轻声问道:“是因为中毒吗?”

萧决道:“兴许是吧,反正自打出生就这样了。”

他尝不出味道,还对她做的素斋那么期待,每次她做了饭还吃得那么认真,基本上都要吃得干干净净。

姜婳的眼圈红了,“那要是您的毒解了,能不能恢复味觉呢?”

萧决修长的指尖在她眼角一抹,将一滴眼泪擦掉了,“婳婳别难过,百里春说很有可能会恢复的。”

指尖送到口中,萧决尝了尝,他不知道眼泪应该是什么味道,但他觉得,他的小姑娘为他流下的泪是甜的,能甜到心坎里,甜到浑身舒爽得想飞起来。

姜婳拉着他的手,“要是有一天,您真的恢复了,我天天给您做饭,让您把所有味道都尝一遍。”

“那可不行。”萧决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等我的毒解了,婳婳要天天在床上陪着我,可不能老耗在小厨房。”

姜婳的脸唰一下红透了,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人,怎么什么情况下他都能想到那上面!

萧决哈哈一笑,捏了捏她鼓起来的脸颊。他可舍不得他的小姑娘操劳,不对,是舍不得她在厨房操劳,在床上的话,怎么操劳都不为过……

二皇子府

萧岷长这么大,心情还没有这么复杂过。

他很生气。

生气太后明明知道他喜欢桑桑,还要把桑桑嫁给安定侯世子,他可是跟太后说过想让桑桑当正妃的。他在慈安宫长到七岁才搬到前殿去的,原本以为太后虽然对自己严苛,那也是因为“玉不琢不成器”,他是皇子,总不能养成一个纨绔。

可现在他有些怀疑,太后到底对自己有没有一颗慈爱的心。相比父皇说的“桑桑不适合做正妃,做侧妃倒是可以”,太后死活不肯让桑桑嫁给他,还要把他看中的女人推给别人,让他觉得很难理解。

他也气桑桑,别以为他没看出来,太后说让她做安定侯世子的时候,她犹豫了。萧岷气得一拍桌子,她犹豫什么?!不是应该坚决拒绝的吗?!

他也有些忐忑。无论如何,龙舟赛他非赢不可。安定侯会不会放水他不管,也不会把赌注压在安定侯府是否识相上面,这是大哥为他争取到的机会,他是不会错过的。

当然,更多的是期待。

只要在几天后的龙舟赛上赢了安定侯府,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桑桑娶到府里了。

桑桑今天跳舞的时候,惊艳了众人,萧岷心中却很不舒服。不管男人女人的目光都粘在桑桑身上,让他有种冲动,恨不得拉着她回到府中,将她藏起来谁也不给看。

“怎么了?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正在暗自生气,桑桑就进来了,她已经换了衣裙,头上那个华丽的花冠也取掉了,满头乌发只用了几根玉簪固定,却依旧光彩夺目。

萧岷一看桑桑的脸色,更生气了,“你在高兴什么?”没心没肺的,过几天命运未卜,她还笑吟吟的。

桑桑笑道:“我在替婳婳高兴啊。”

“姜表妹——”萧岷话音一顿,“不对,她不是表妹了。”他想了想,“你是因为姑母和姜尚书和离的事高兴吗?”

桑桑点点头,“对,我想婳婳这个时候肯定在开心。”

萧岷道:“我觉得姜姑娘未必会高兴。姑母是长公主,有姑母做嫡母,东宫的姬妾不会有人敢为难她。”

桑桑看了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表哥一眼,“婳婳是东宫良娣,又是太子心上人,就算没有长公主,也不会有人敢欺负到她头上。而且,我想婳婳心中并不认可长公主是她的母亲。”

萧岷沉默了一会儿,“当年姑母嫁进姜府,姜婳才不过八岁。”当年的事他自然也听说过,他无法批判姑母和祖母的做法,但姜婳还小,未必记仇。

桑桑摇摇头,“她虽然才八岁,可已经愤怒到带着弟弟离家出走了。”

她深深地看了萧岷一眼,“如果你是姜婳,母亲被人所害,你会原谅凶手吗?”

“绝不原谅!”

他的生母是害死皇后的罪人,如果他也有一个姜夫人那样温婉贤淑的母亲,绝对不会原谅伤害她的人。

85、085 ...

几天后就是浴兰节, 挂艾草、沐兰汤,姜婳亲手蒸了几个小粽子。

用过早膳,姜澄就过来了。

龙舟赛在临平湖, 姜纬和老太太都不会去凑热闹, 姜婳答应了要带弟弟一起去看龙舟的。

太子和姜婳坐在前面的马车, 姜澄和疏桐坐在后面的马车。

姜澄有些惆怅,自从姐姐进了东宫,他再也不能和姐姐坐同一辆马车了,陪在她身边的每次都是太子。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五色缕,心情又好了些, 这可是姐姐亲手编的呢。

姜婳心情甚好。

长公主和父亲和离之后, 第二天父亲就把母亲恢复了正妻之位, 母亲的灵位也正式摆进了姜家的祠堂。

当年母亲是被太后贬为妾室的, 这样做无疑是在打太后的脸。不过谁在乎呢,反正现在已经撕破脸了,能把太后气死更好。

“婳婳很高兴?”太子睨了她一眼,黑漆漆的眸子里写满了“孤可不高兴”几个字。

姜婳自然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这么多天的相处, 让她对这个高高在上的一国储君有了很深的了解。她笑着拉过太子的手,将他的袖口拉起来一点儿, 露出白皙有力的手腕。

从身上摸出五色缕, 姜婳小心地系在那手腕上,轻声道:“愿殿下如意顺遂,平安康泰。”

他的腕骨匀称, 肌肤白皙紧致,那五色缕系在他的腕上,竟然格外好看。

姜婳的指尖不由自主地在那手腕上摸了一下。

太子薄唇一勾,鸦色的长睫下,黑漆漆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幽光,伸臂将她揽在怀里,“婳婳在做什么?嗯?”

姜婳摸完才觉得不对,雪腻晶莹的脸颊上染了一丝绯红,她目光躲闪着不敢看太子,“咳咳,殿下,您说,二皇子他能赢过安定侯府吗?安定侯府会不会识相地自动放水认输?”

萧决懒洋洋地靠在车壁上,“安定侯府是否识相不是关键,要是萧岷没有做些什么手脚,我倒要怀疑他是不是男人了。”

“什么手脚?”姜婳茫然地想了想。

萧决握着她的手,把玩着那纤细柔软的手指,“管他什么手脚,没有哪个男人能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相让,就算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也会拼尽全力。”

他这么说,姜婳倒是想起自己和谢珩议亲时,他派人去杀谢珩的事了。

“那二殿下会不会把安定侯世子给杀了?”

萧决笑道:“现在不会。他只要赢了龙舟赛,就能抱得美人归。要是龙舟赛失手,倒是很可能会派出杀手。”

姜婳眼中的萧岷是个温润开朗的人,她想不出这样的人会对别人动了杀心,不过毕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皇子,再温润也是有脾气的,就像太子所说,没有哪个男人能将心爱的女人拱手想让。

姜婳暗暗祈祷萧岷能顺利得赢过安定侯府,桑桑能名正言顺地成为萧岷侧妃,事情能少些波折。

临平湖畔游人如织,东宫的马车直接行到岸边,几人上了画舫。

这画舫就是上元节太子带姐弟两个来看花灯的那个,姜澄熟门熟路,趴到二楼的窗口向外眺望,顿时被两岸的人潮惊呆了,“婳婳,京都的人可真多!”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看京都的龙舟赛,龙舟还没看到,先是被这热闹的场景吸引了目光。

两岸人头攒动,还有不少卖小吃的,一串串的糖葫芦鲜艳欲滴,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到那薄薄的一层糖衣在阳光下泛着光。鲜肉小馄饨、糖炒栗子的香气一阵阵地传来……

姜澄吸了吸鼻子,却没有开口。他每个月也是有月例银子的,下面的小吃每样他都可以随便买,可自从上次中毒之后他也谨慎了,街上的东西不说干净不干净,万一有那居心叵测的人下黑手怎么办?

姜婳趴在他身边,也咽了下口水。

太子好笑地看着这眼巴巴的姐弟两个,朝着万德祥递了个眼色。

万大总管心领神会,轻手轻脚地下楼,不一会儿,小内侍就端着托盘上来了。

姐弟两个闻到一股很近的香气,扭过头一看,长几上已经摆满了食物,冰糖葫芦,糖炒栗子,花生瓜子,鲜肉馄饨,豆腐脑,炸油饼,红糖糍耙……简直是应有尽有,下面卖的小吃全都摆在了眼前。

姜澄欢呼了一声,克制着没有扑上来。

姜婳的眼睛也是一亮,“殿下,这……”

萧决招招手,让姐弟两个坐过来,“这是东宫的厨师做的,放心吃吧。”他剥了一颗糖炒栗子,塞到了姜婳的嘴里。

热乎乎的栗子,咬在嘴里又甜又糯,姜婳的眼睛满意地弯了起来。

不远处也有一艘画舫,气氛却没有这样融洽。

萧岷站在窗前,手指紧紧地握着窗棱,盯着湖面,那遥远的尽头隐约有一片小点,就是今天要比赛的龙舟。

桑桑闲适地坐在雪白厚实的毛皮上,捏了一枚莲蓉酥小口地咬着,“你也放松些,你的那些手下个个勇猛魁梧,想必不会输的。”

萧岷转过身,气呼呼地坐在她对面,“安定侯府世代习武,手下更是骁勇,你怎么知道我肯定会赢?哼,是不是对你来说,谁赢都无所谓,安定侯世子夫人也好,二皇子侧妃也好,哪个都可以?!”

桑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自从上次约好了赛龙舟定输赢,萧岷就开始患得患失了,一会儿担心赢不了安定侯府,一会儿担心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他。

纤长的手指托着茶杯送到萧岷面前,“我自然是相信殿下的,再说,殿下不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吗?”

萧岷哼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却听见外面锣鼓喧天,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如离弦之箭般冲到窗口,“开始了!”

他的眸子睁大,死死地盯着远处飞速驶来的龙舟。

为了便于区分,龙舟涂成了不同的颜色,他的龙舟是黄色的,安定侯府的龙舟是青色的,其他红色、黑色、白色什么的都不在他的注意中。

随着激昂的锣鼓声,黄色、青色的龙舟混在一群各色龙舟中,飞快地冲了过来。

行到一半,龙舟间已经渐渐地拉开了距离,青色的龙舟比黄色的龙舟略略落后了一个船身的距离。

萧岷松了口气,紧握着窗棱的手指也松开了,那木制窗棱上赫然留下了五个指印。

姜婳和姜澄每人举着一串冰糖葫芦,站在窗前看龙舟。

姜婳紧张地看着那黄色和青色的龙舟,手上的糖葫芦已经忘了咬。

太子站在她身边,趁着姜澄没注意,大手扶在姜婳腰上,低头在那红艳艳的糖葫芦上咬了一颗。

外面是又薄又脆的糖衣,里面是清爽的果肉,即便尝不出味道,萧决也觉得,这东西一定很好吃,不然姐弟两个也不会每人都拿了一串,看看姜澄,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着那飞速前行的龙舟,小嘴巴还没忘了啃手中的糖葫芦。

手中的糖葫芦被一股很轻的力道扯动,姜婳抬起头,太子正把一颗糖葫芦轻轻咬着,薄唇上沾了一点儿糖汁,亮亮的透着粉红的光泽。

姜婳不由得看呆了,她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萧决黑漆漆的眸子变得幽深,他略微低头,凑近了她的脸。

姜婳一惊,想起身边还有弟弟呢,她连忙偏过头,若无其事地看了姜澄一眼,好在弟弟的全部身心都在外面的龙舟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异样。

姜婳再不敢看太子,只瞅着那黄色和青色的龙舟。

青色的龙舟始终在黄色的后面,却没有离得很远,也就差了一个船身的距离。

姜婳的心提了起来,这么一点点差距可不保险,黄色龙舟稍微出了差错就失去优势了。

眼看着龙舟已经驶过一半的距离,那青色的龙舟上突然出现了小小的骚乱。

很快,龙舟上的人都顾不上划船了,在原地打起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