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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之摇头道:“不用,这里以往有娴雅姐姐和雪玲妹妹在,我不愿离去,住在这里,到有个念想。”

沈婠拉着画之,一起在庭院里走着,先到娴雅以往住的正殿里看了看,沈婠含泪道:“竟一丝也没有变化,画之,多谢你…”

画之握紧她的手,只觉沈婠手心发凉,又用力握住。

看了四周,沈婠又道:“陪我去雪玲那里瞧瞧,她那里也无甚变化吧?”

“都没什么变化,有时闷了,我也去瞧瞧。”

两人走出正殿,沈婠一垂首,却在墙角发现一片白色的小花。

花枝纤细,花朵素白,花瓣上,还带着纯净的露珠,在月色照射下愈发显得娇嫩无比。

画之不好意思的说:“也不知怎么就生出这些花来,以前没有的…”

沈婠道:“你不知这是什么花吗?这是夕颜,又称薄命花。”她弯下腰,轻轻的用手掌去抚那柔嫩的花瓣,却不想刚一触碰,花瓣就掉落下来。

沈婠一怔,忽而落下泪来,叹道:“卿本佳人,奈何薄命?”

画之知她想起娴雅,免得她太悲伤,便拉着她笑道:“咱们去雪玲那里瞧瞧,她那里我收拾的也好。”

站在雪玲逝去的那张床前,画之又红了眼圈:“想当初我们三人一同进宫,极好的样子,虽然后来各有宠幸,雪玲也因此走了错路。但…我心里却从未怪过她,毕竟,她也是很苦的人。”

在宫里,谁又是不苦的呢?

沈婠没有说话,只是从床边看到窗台上,忽然目光一紧,不由分说就道:“画之,你躺到床上去!”她的语声急促而尖利,画之愣住,

卷六 第一百六十二章 赐婚十二(一)

第一百六十二章 赐婚十二(一)

沈婠见她呆愣,皱眉道:“快去啊!雪玲死的时候你也在场,像她那样躺好!”

画之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她神情严肃,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敢怠慢,当下便躺在了床上。

沈婠道:“你还记得雪玲临死前,想要告诉我们,是谁给她蜀葵的香包吗?那时候她用手指着窗外…老师,麻烦你站到外面,就站在这扇窗户下。”

崔尚宫依言出去,沈婠又对碧莲道:“将所有的宫灯都点亮,要亮如白昼!”

碧莲迅速带人把屋内和屋外的灯都点亮,沈婠望着躺在床上的画之,问道:“你往外看,能看到崔尚宫吗?”

画之极力向外看去,却怎么也看不清,无奈道:“这室内的宫灯比外面亮,是看不到外面的,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沈婠冷笑道:“雪玲死的时候,里面也是一样这么亮,外面也是一样这么暗,可是,她怎么会看到窗外的人呢?”她忽然笑了起来,笑的无比凄楚,崔尚宫在外听的心中难过,忙进来扶着她。

沈婠道:“我们当时都错了!雪玲根本没看到外面有人,她所指的,不是窗外,而是窗上这朵剪纸!”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户上的剪纸,剪纸的颜色已经褪了,不再鲜艳,而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

剪纸不是什么花鸟样式,而是一个字——一个“福”字!

“福?”崔尚宫和画之同时念了出来。

“和‘福’字有关的…天呐!”画之仿佛突然想起,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是…是她…”

沈婠嘿嘿冷笑道:“不错,就是她!将蜀葵给雪玲的人是她!让雪玲将消息泄露给庆妃的也是她!还有…杀死芳婕妤的也是她!枉我自作聪明,以为她为娴雅仗义执言几句,就觉得她是个可用之人了!我真是大大的糊涂!我竟是忘了,她是姓姚的!她是和太后一家的!”

方才在缀锦宫,琪嫔在她耳边低语:“太后要我效忠之人,不是裴妃,而是杀死芳婕妤的真正凶手——姚容华!”

姚容华,姚丝莹!

沈婠心中的姚丝莹,一直端庄有礼,进退有度。

她不争宠,不投靠任何一方妃嫔,对太后也没那么亲近。

可是,就是这份矜持,让沈婠不那么讨厌她!

就是在宸宫外与庆妃的争锋相对,让沈婠觉得她还算是个正直的人!

这份好感,让沈婠将她连升两级!让沈婠觉得她是可用之才,放在身边好好培养!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样一个被沈婠认为“正直”的人,却是杀害娴雅姐姐的真正凶手!除了娴雅和芳婕妤,还有谁呢?还有谁是她算计的人呢?

会不会,也包括沈婠自己?

“姚容华深藏不露,连本宫都被她蒙在鼓里!今日这一发现,万不要泄露出去!对于她这样的奸诈之人,必当一击即中,否则,只怕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画之,你明白吗?”

画之犹在惊魂当中,听了沈婠的话死命咬住嘴唇,唇边都渗出了血迹,这才颤声道:“是!”

沈婠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画之苦笑道:“我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她!平日里,她与我们相处的那么好,无事时还经常来走动走动,就在景怡宫里,谈笑风生打发时间。可是,这里住着被她害死的娴雅姐姐啊!难道她就一点也不害怕?一点也不觉得愧疚吗?我现在想想她的笑脸,我都不寒而栗!”

沈婠道:“这样的人,我们更该提防才是。画之,你要小心,别在她面前露出破绽来。她是太后家的人,我不好轻易对付,所以,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不会除掉她。”

画之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你放心!为了娴雅姐姐,我就算忍着恶心,我也与她周旋到底!”

沈婠别过画之,这才回宸宫去。

走到门口,春儿和香茗慌忙迎出来,急急道:“娘娘总算回来了,皇上等了好一会儿了。”

沈婠站定了,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隐藏在心底,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惜尘坐在黄花梨木椅上,轻轻用手指关节敲击着桌面,看到沈婠进来,泛青的脸色总算舒缓了一些。沉声问:“去哪儿了?”

“去了琪嫔那里。”沈婠并不隐瞒。

惜尘微微皱眉,道:“她既是不祥之人,你去看她做什么?”

沈婠在他旁边坐下说:“琪嫔愿意招供了,她是受了某人的威胁才给皇上蛊惑的,那人便是…”

“朕知道,但朕不能将她怎样。”

意料之中的回答,沈婠无所谓的笑了笑,裴大将军一定又问他要封赏了!这次是爵位,是地,还是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呢?

似乎知道沈婠在想什么,惜尘说:“过两日中秋,朕要晋封裴妃为一品贤妃。”

沈婠心中大惊,却也很快明白,这是裴大将军要的,不是惜尘真正想给的!

盯着他,说:“另外,琪嫔有些不舒服,我去看她时顺便请了太医过去。”

惜尘侧首看她,她轻轻叹道:“结果,太医告诉我,她怀孕了。”

沈婠一笑,状若无意的说:“还没恭喜皇上呢!宫里总算有好消息了。”

惜尘依旧盯着她,仿佛没听到她说的话。

沈婠道:“皇上是高兴坏了吗?怎么不说话?”

惜尘收回目光,正视着面前的金砖,问:“确定了吗?”

沈婠正色道:“是,孙太医的脉,我又在旁边看着,应是无错的。”

惜尘淡漠的说:“明日请院正和左院判再请一次脉吧!”

沈婠点头,又道:“既然琪嫔已经有孕,那就没有不祥之说了,明日,就放她出来吧?”

惜尘淡淡道:“随皇后的意吧!”

沈婠笑道:“另外,有孕的妃嫔该晋位的,琪嫔虽然才晋封不久,不过按理…”

“随皇后的意。”惜尘打断她。

沈婠怏怏不语,惜尘却道:“皇后似乎对琪嫔的身孕特别上心?”

沈婠又笑:“宫里能添丁,我做皇后的能不上心么?皇上莫要忘了,这些孩子生下来,都要正经叫我一声母后的!”

惜尘忽然站起身,站到沈婠面前,一个横抱抱起她。沈婠不及惊呼,惜尘已将她抱到内室,俯身在她耳边呢喃:“连仅仅承宠几次的琪嫔都这么快就有了,婠婠承宠最多,为何还没有?婠婠,你何时也给朕添丁呢?”

沈婠惊慌不已,想到身上那个带着寒性香料的荷包,心中又是恐慌怕他发现,又是冷酷的得意:我永远也不会再为你生下任何一个孩子!

卷六 第一百六十三章 赐婚十二(二)

第一百六十三章 赐婚十二(二)

转眼到了中秋,那日早晨五更起便开始忙碌,惜尘与沈婠先到太庙祭天,回来后沈婠以皇后之尊举行合宫朝贺,向惜尘道喜之后,众人一同往寿安宫向太后请安。

在寿安宫,太后因为节日穿了一件褐色绣万字花样的丝光锦缎宽袖长裙,前襟上绣着沉稳淡雅金丝柳叶大团花,云端长裙逶迤及地,腰侧两旁如意锦心流苏垂直而下。头上梳富贵高髻,髻上固定着双龙戏珠金簪,龙口中衔着的硕大东珠,大约有拇指大小,泛着柔和的银色光晕。

而今日沈婠穿着绣五彩金凤的正红朝服,那金凤从肩头至裙尾,在裙摆处散开绚烂的凤尾,望之金光闪闪,光彩夺目。头上梳凌云高髻,戴九尾累丝衔翠凤钗,凤钗尾部垂下黄金珰缠住发髻。两侧又各戴六树金簪,中间最长的金簪垂下细细的璎珞流苏。

太后沉稳,沈婠华贵。

身后众妃嫔亦姹紫嫣红,各显其态。

太后的目光缓缓划过众人,忽然在久未相见的琪嫔脸上停了下来,眸光一动,转向沈婠:“皇后是不是糊涂了?今日中秋佳节,怎么能让这种不祥之人来哀家的寿安宫呢!若是让哀家受了什么不祥之气,皇后担当得起吗?”

沈婠目光轻轻瞥了瞥琪嫔,复向太后道:“母后息怒,前月在西郊行宫时,钦天监确实说琪嫔不祥,但时过月余,臣妾也再度询问过钦天监,钦天监监正已禀明,琪嫔的不祥已去除,如今可以出入自由了。”

太后盯着沈婠,问道:“皇后确信琪嫔已经去除了不详?”

沈婠抬头,盈盈一笑,道:“是,不仅如此,臣妾正想告诉太后一个好消息呢!琪嫔,她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话一出口,不仅太后愣住,其余众妃嫔也都愣在了那里。

太后先是错愣,继而追问道:“太医院那边给诊过脉了?”

沈婠道:“是,先是孙院判给诊的脉,后来臣妾又让院正和左院判一起诊脉,确定无虞。琪嫔确实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算来,还是在西郊行宫时有的呢!”

太后这才放缓了脸色,不管如何,有了子嗣,那才是最大的喜事。

“很好,哀家总算听到好消息了,阿弥陀佛,看来哀家礼佛是没有错的!改日哀家必到佛祖面前多念几卷经。琪嫔,你到哀家跟前来。”

琪嫔慢慢挪到太后面前,胆怯的跪了下来。

太后却扶住她,和蔼的笑道:“别跪,你是有身子的人了,要好好待自己,别动不动就跪的。龙胎要紧!”又对皇后道:“琪嫔的一应事物,皇后可要当心,底下伺候的人,一定要尽心尽力。若是短了什么,哀家是不依的。”

沈婠顺着她笑道:“母后娘娘尽管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琪嫔和她腹中的龙胎的!今儿晚宴,臣妾就晋了她的位分去。”

太后点头道:“和该如此。”

一众妃嫔面上含笑,却不知心中恨得压根儿痒痒,盯着琪嫔并不明显的肚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太后高兴,后妃便陪着高兴,一时热闹的在寿安宫用了午膳。

午膳时琪嫔总是忍不住干呕,众人看向她时,她涨红着脸嗫嚅的说道:“臣妾也不知怎么回事…”

沈婠看到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差点就忘了她是如何抓住自己祈求保住胎儿的情景了!

那时的眼神,那样的决绝!

这绝不是一个柔弱的妃嫔所该有的表现!

琪嫔这副嘴脸,到底是给谁看的呢!

猛然注意到裴妃快要喷火的双眼,沈婠微微的笑了起来。

最介意琪嫔有孕的人,莫过于裴妃了!而现在最恨裴妃的人,也莫过于琪嫔了!看来,这两个人之间,必有一场恶斗!只可惜,她们位分相差悬殊,即便晋封了琪嫔…不过今晚,惜尘也说过,要晋封贤妃的!

心底叹口气,暗道:琪嫔,你可要争口气,希望你和这个龙胎,能活到裴家失势的那一天!

午膳过后,沈婠回宸宫睡了一会儿。

起来时,春儿和香茗捧着艳丽的宫装等候着,沈婠叹了口气,这样的更换衣服,真是活受罪。

坐在梳妆镜前,还未及匀面,就听到惜尘进来的通报声。

沈婠浅浅俯身施礼,惜尘扶着她的肩,静静凝视了她一会儿。沈婠笑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惜尘喉头一动,道:“今夜更深露重,婠婠你就不要参加晚宴了。”

沈婠一惊,慌忙问道:“为何?”

惜尘不语,沈婠奇道:“难道是臣妾做错了什么事?皇上不许臣妾参加晚宴吗?”

惜尘苦笑一下,柔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朕…只是不想你去了不舒服。”

沈婠不解其意,猜测着说:“皇上是说裴妃的事吗?”

惜尘深深看着她,道:“不管是什么原因,你只听朕的话,好吗?”

沈婠对上他深邃的眸子,依旧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只得低声叹道:“好吧,不去就不去了。”

惜尘仿佛松了口气似的,拍了拍她的肩,对香茗和春儿道:“你们好好伺候皇后。”

“是。”

惜尘又看了沈婠一眼,这才走了出去。

沈婠呆呆坐在镜前,春儿唤道:“娘娘…”香茗扯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说话。

沈婠忽而一笑,竟似无比凄凉:“我这皇后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香茗和春儿相互对视一眼,香茗悄悄走了出去。

不多时,香茗回来,沈婠问:“外面怎么说的?”

香茗道:“以皇后娘娘身体不适为由,众人也并未说什么。”

沈婠无奈的笑道:“既然这样,那本宫就身体不适吧!春儿,你去前面看着,若是传了什么旨意,速速回来告诉我。”

“哎,好嘞!”春儿赶忙跑了出去。

香茗道:“娘娘,奴婢去小厨房给娘娘传晚膳吧?”

“好啊,旁人在崇华殿过中秋,咱们就在宸宫,过咱们自己的中秋吧!”沈婠淡淡笑道。

虽然如此,崇华殿那边的赏赐还是源源不断的送了过来,有水晶绿茶月饼,各色糕点,菜肴,瓜果,还有酒水等等。

瞧着那水晶月饼可爱,正夹了一筷子,就见春儿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道:“娘娘,方才皇上颁布了三道旨意,第一道是晋封裴妃为贤妃的!第二道是晋封琪嫔为容华的,第三道是…是给十二爷赐婚的!”

卷六 第一百六十四章 赐婚十二(三)

第一百六十四章 赐婚十二(三)

手中的筷子拿的不稳,滑落到桌面上,水晶月饼也掉到桌面,滚到了地上,摔碎了。

春儿呆呆的望着一动不动的沈婠,不知所措的站着。

香茗走过来轻轻推了她一把,指了指地上。春儿忙道:“我这就收拾了。”

“你说给十二爷赐婚了?是哪家闺秀?”沈婠平静的问。

春儿刚蹲下身子,听到她问,又站起来,搓着衣角,咬了咬牙,道:“是给那个妮卡!娘娘,待会儿皇上回来,您求皇上收回成命吧!那个妮卡这么坏,怎么能做逸王妃呢?她要是做了王妃,就可以每天进宫,到时候,她再伤了娘娘怎么办?”

沈婠依旧怔怔的,不是因为什么妮卡,而是…而是惜朝他,终是要成婚的了!

从此以后,他不再是自己的,他要归为另一个女人所有了!

依稀记得他在孔明灯上的题词——今生既定,此生不换!

此生不换吗?真的能此生不换吗?

错了,一切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