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玉远远地看着她的动作,眼见她所呆的那间屋子黑了,不禁挑眉,这是要熄灯睡觉的节奏?
她不认为自己说了那么一番话之后,岳语汐能睡得着。
角色对换一下,若是有一天顾云凰娶了别人,她何止是会亲自去问,恐怕还得抗把大刀抄着家伙去,更遑论在心机方面逊她一等的岳语汐。
“你方才唱的是什么东西。”身后忽的想起一道清凉的声音,而后是浅浅的鼻息喷洒在脖颈间,“越哥哥,叫的真是顺口。”
“一边去,我那不是站在岳语汐的立场上才唱的,这你也要计较。”
“下不为例。”
“你至于么?要不我以后也叫你凰哥哥?”
“或者音哥哥?”
“…闭嘴。”
二人斗嘴间,却听得一声房门开启的声音,瑾玉忙转回头去看,但见那原本黑了的屋子走出一人,黑衣蒙面,身形娇小,她将房门关紧实了,而后才走至了一边的墙头,扫视了一遍四周眼见无人了,这才一个轻身跃起翻过了围墙。
“真是看不出来,这岳语汐也是有身手的。”瑾玉见此眸中划过一丝笑意,这倒是省的她替她想办法混进晋国公府了。
不过话说回来,岳家人似乎个个身手都不错,想来即便是女儿,岳老儿也是会教一些防身招式。
“你那鬼话连篇也有人信。”身后的人凉凉地道了一句。
“怎么会没人信,爱情这东西总是会让人变得脑残,如果有一天我连招呼都不打嫁给了别人,你怎么做?”
身后的人静默了片刻,而后道:“不会有这么一天。”
“如果有呢?”
“我拒绝回答。”
“你是不愿意承认你也会跟岳语汐一样的做法吧?小黄莺,别傲娇了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都清楚。”
“胡言乱语。”
“不跟你扯了。”心知他口是心非,瑾玉也不再说穿,只道,“快跟上去,别误了正事,凰哥哥。”
顾云凰:“…”晋国公府,张贴着双喜字的新房之内,绣花的绸缎被面上,被下人们铺上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早生贵子”之意,床榻的正中央,身着红色喜服的女子静静地坐着。
“别再灌世子爷酒了,小心他明儿清醒了,找咱们这些人算账。”
“哈哈,说得对,赶紧让他进新房吧,别让新娘子等得太久。”
屋子外头响起了男子的调笑声,随后便听得房门从外头打开,一袭正红色喜服的男子踏进了屋内,屋子里的丫鬟们掩唇轻笑,继而全数退了出去。
偌大的新房中,只余坐在床榻之上的新嫁娘与站立在屋子中央的男子。
东方越望着正对面坐着的人儿,面上毫无表情,一双眸子里却无半点喜色,反而带着丝丝冰冷。
不管是岳语汐还是慕容瑶,都不是他想娶的人。
每每夜深人静,脑海中总是时不时会浮现一抹高挑窈窕的身影,他见过无数泛着美丽光华的女子,太多太多,却已经激不起他一丝兴趣,唯独记着的,只有那双清冷的桃花美眸。
可偏偏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对立的双方。
以前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不知曾几何时,有些东西却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悄然改变。
那夜他很清楚他是被人不知不觉地下了药,否则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碰触慕容瑶。
他虽贵为世子,府内却没有任何一个妾室,只因他若是没有真正喜欢的,便不愿意如同其他权贵那般与多数女子有着乱七八糟的关系。
“夫君?”眼见东方越没有任何动作,慕容瑶不禁唤了一声。
他进来已经许多了,为何一直不上前来揭她的盖头?
这一声唤让东方越回过了神,望着对面那人,他冷淡地道:“我今日身体不适,你且先行休息罢。”
慕容瑶听闻此话,盖头之下的面容当即一片错愕,“可是…”
然而不等她话说完,房门便被人敲响了,“小姐姑爷,该喝合卺酒了。”
东方越听闻此话只道:“进来。”
下一刻,有人从外头开了门踏入房中,继而反手将门关了上。
东方越回过头,却在见到来人之时怔了一下。
这假冒丫鬟进来的人竟是…岳语汐。
“越哥哥,你实话告诉我。”岳语汐望着正对面的人,只觉得那一身大红喜服分外刺眼,“你是自愿与她成婚还是因为你…被下了药?”
此话一出,东方越当即有些错愕地看她,眸光微微一沉。
她怎么会知道——
“果然是,那人没有骗我。”东方越的神情落在岳语汐眼中便像是默认,她当下冷笑一声,袖中匕首滑到了手间,“你这贱人使这么下三滥的招数,看我如何教训你!”
话一落下她也立即付诸了行动,身形直直越过东方越手中匕首直朝床榻之上的人——
“不可!”东方越眼明手快一把拉出了岳语汐的手腕,冷声道,“你若是对她动了手你可知你得付出什么代价?”
“她死了,你不说又会有谁知道!”岳语汐转过头道,“越哥哥,我们可以合力瞒过去的,届时…”
“哪有你想得那般容易。”不等她说完东方越便掐断了她的话。
同一时坐在床上的慕容瑶听闻了动静一把将红盖头扯了下来,望着眼前的场景,怒声道:“岳语汐,你来做什么!”
“我来要你命!”眼见说不动东方越,岳语汐一把挣开了他的手,刀尖直向着慕容瑶而去,她就不信她若是真的杀了慕容瑶越哥哥会揭发她。
东方越自然不让她得手,一个掠身上前擒上她执匕首的手腕,岳语汐眸色一寒,改用另一只手掐上慕容瑶的脖颈,东方越便只能再身形一转阻止她那只手。
房中顿时乱作一团。
倏然间,一阵风将新房的门直接吹了开,一根极为细小的银丝划破了气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了岳语汐手中的匕首,朝右一带,那原本要戳向慕容瑶的刀尖便刺入了她身旁男子的腹中——
“越哥哥!”
银丝悄然撤回,顺带将房门冠上,同一时也将外头人的一句话给隔了开,不至于让房里的人听见——
“三日之内有血光之灾,验证了不是么,呵呵。”
第193章 从此痴傻
更新时间:2014-8-20 16:51:38 本章字数:8356
“我没有动手,不是我。”眼见东方越腹部受了一刀,岳语汐顿时慌了神,指间一松匕首便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而后急忙去搀扶东方越,“我真的不是想刺你的,你要信我,只是方才我的匕首…”
“你走开!”将岳语汐一把推了开,慕容瑶扶上了东方越的臂膀,继而望着她怒声道,“你好狠毒的心思,世子不娶你你便起了杀心,看我不告诉父亲。”
“不是她,门外有别人。”饶是被扎了一刀,东方越的语气微弱却也笃定,“方才的门像是被风吹了开,但是咱们三个都在这儿,是谁关上的呢?”
此话一出,身侧的二女纷纷转过头望向房门,几乎是同时领悟。
是了,方才岳语汐进来的时候并未将门拴上,她们只听得有风将门吹开的声音,如今门是闭着的,那么是谁关上的?若是府上的仆人,看见他们大打出手不可能不喊人来。
“你追出去看!”慕容瑶望着岳语汐冷声道,“我又不懂功夫,我要留下来照顾世子。”
这类似与命令般的口吻当即让岳语汐眉头一皱,“你!”
“我现在喊人来你就完了,你忍心让世子受着伤不看大夫么?”慕容瑶朝着她冷冷一笑,让东方越靠着床头坐下,而后走向了房门。
岳语汐此刻自然别无选择,只能在慕容瑶开门之时身形一掠出了房门,抬眸之际,却看到正对面的屋檐之上,有黑色身影一闪而过。
岳语汐当下眸光一紧,足尖一点朝着那方向掠去。
而同时新房里头,慕容瑶欲去找大夫给东方越看伤,却被他一把扯了回来。
“你可有想过为何那本是欲刺向你的匕首为何转而刺向我?”望着慕容瑶不解的眼神,东方越声线平静,“岳家的四小姐出现在咱们的新房之内,如今又加上我被刺伤,此事若是传扬了出去,是对岳家有利还是慕容家有利?”
慕容瑶听闻此话当下怔愣,“这…”
这样的事情倘若发生自然是对两家都无利,而岳家与慕容家素来都是同仇敌忾抵御萧家,倘若他们这些后辈生出了什么事端,使得两家有了什么隔阂,那么抵御萧家便更难了。
“会是萧家的人么?”
“不一定,如今不能妄下评断。”东方越眸色一沉,随后道,“不要惊动府里的人,你让下人去外头找一个大夫,尽量别让人看见。”
慕容瑶点了点头,随即起了身走向房门口。
未料到的是,她才将门打了开,迎面一道掌风直直袭了过来,她本就没有武功底子,加之身后的东方越又受了伤,只能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却依旧被那掌风击到,惊叫一声便软倒在地上,头磕在了一旁的小茶几之上,额上霎时便染了一朵血花。
东方越瞳孔一缩,几乎是同时看向了房外,却只能看见一小块翠绿的衣角拂过,那是之前岳语汐扮作丫鬟穿在身上的服侍。
东方越蹙起了眉头,忍着腹部的疼痛起了身欲走至门口,却忽听得屋子外头响起了数道脚步声,少说也有几十来号人,再接下来便是刀剑的挥砍之声,而后,便是有煜亲王府的仆从直接进了房门,望着里头的景象,不禁惊起——
“世子,您受伤了?还有世子妃也…来人,快传大夫前来!”
他这么一喊,霎时便又有二人进来搀扶上了东方越,东方越沉声道:“外面怎么回事?”
“世子且放心,那扮作丫鬟的女刺客已经被擒下,方才有人亲眼见着她到了新房的门口,伤您与世子妃的定然是她,小的们正要交给王爷发落。”
东方越敛眉道:“女刺客?”
“世…世子!”倏然间,有人急急忙忙地上前来道,“方才就说那女刺客怎么长的眼熟,原来竟…竟是岳国公四小姐!”
“现在你们将她如何处置了?”东方越眸光一沉。
“守卫们擒获了她,将她押下去了,要交由王爷发落,世子伤的不轻,快回床边躺下,大夫就快来了。”
东方越磕上了眼眸,由着下人搀扶到了床边。
终究还是被算计了。
望了一眼那被下人带下去的慕容瑶,相信这事儿已经是惊动王府上下了。
方才那抹翠绿的衣袖,他知道那不是岳语汐,一掌能将慕容瑶打到小茶几之上,岳语汐还没有那个功力。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毕竟她的出现被王府众多人看在眼中,且以慕容瑶的脾气,定然是不会忍着不作声,她一介女流总是不会去认真考虑到岳家和慕容家的利害关系。
这次,他们可算是都被人摆了一道。“阿音,你方才那掌可会打得太重了?”回永陵宫的路上,瑾玉偏头望着身侧已然恢复原先那清秀模样的少年,“若是醒不过来了,那便无从指证岳语汐了。”
原本是由自己穿着夜行服去引开岳语汐的注意力,引导她前来追自己,而后由着阿音换上他们事先从王府里弄到的丫鬟衣衫,刻意弄大了动静去惊动王府的守卫,又在慕容瑶开门之际打她一掌,自己这头,岳语汐不敌自己自然被擒。
随后便是一出偷梁换柱,在顾云凰转进一个拐角之事她将岳语汐扔了下去,和顾云凰迅速撤离,岳语汐想逃之时守卫早已趁着这一小会时间追了上来,她为了不会擒获只能与守卫动手,然结果自然还是不敌被擒。
原本她是很放心顾云凰的,他出手定然是会有分寸,但意外的就在于,慕容瑶被掌力击倒之时头却好死不死地磕在了茶几之上,且那一下还不轻,连血都撞了出来,她生怕她就那么一命呜呼了。
“她的头会磕伤这确实是个意外,只因在那之前我并未看见房中的茶几且也料不到,但你也莫要担忧这个。”顾云凰道,“岳语汐闯煜亲王府伤了东方越这是事实,但凭这一点就足以定罪。”
“这倒是,毕竟东方越负伤是因着岳语汐,那么伤了慕容瑶这一点她定然也逃不开,这让慕容家与岳家产生隔阂似乎并无多大影响。”瑾玉说到这儿,又顿了一顿,“但怕就怕东方越会看出什么,那家伙眼睛也贼,且又与岳语汐熟识,只恐他会帮着她洗脱嫌疑。”
“你也晓得东方越与岳语汐熟识。”顾云凰低笑一声,“这其实对他们并不利,东方越先前与岳语汐走的近,与慕容瑶成婚是无奈的事,这点他父亲定然清楚,即便东方越想帮岳语汐,煜亲王大概也不会听他的,只以为是他想着法子包庇。”
“诚如你所言,东方越自己大概也能想到,也许为了给慕容家一个说法,东方越不会帮着岳语汐,若是这样那便最好。”瑾玉道,“咱们且等着看结果罢。”
二人一路谈笑着回到永陵宫。第二日。
“越世子如今已无大碍了,那刀尖刺得并不大深,加之他原本体格也好,只需好好休息便可以调养过来,只是慕容小姐情况就不乐观了。”
“哦?还没醒么?”坐在房间里头听着珍华带来的消息,瑾玉懒洋洋地道,“慕容家态度如何?”
“这正是奴婢要说的,慕容小姐至今未醒,大夫束手无策,只道要顺应天命,看看她自己有没有那个运气醒过来了。”珍华道,“慕容家态度自然是不好,尤其是慕容夫人,她膝下便是只有两子一女,对慕容小姐格外疼爱,因此放话出去,若是慕容小姐醒不过来,她做鬼也不放过岳四小姐。”
“女人之间的战争着实可怕。”瑾玉淡淡道,“那就看慕容瑶的造化了。”
这丫头,说实话她格外不喜,甚至于可以说是厌恶,她素来很是记仇,一想到慕容瑶曾与高婉秋在自己与阿音去凌霄山练剑舞回去的路上雇佣人截杀,她便是觉得她如今是咎由自取。
“殿下。”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宫人的声音,“晋国公夫人进了宫,如今正在殿门外等着,说是要见殿下。”
瑾玉听闻微一挑眉,慕容瑶的母亲会来拜访她这倒是她始料未及的,“她可有说是因着什么事?”
“并未提。”门外的宫人道,“她只说殿下若是不愿意见,她就候在咱们宫外头,等着殿下愿意见她为止。”
“殿下,怕是来者不善。”珍华在一边道,“不若奴婢帮您打发了…”
“不管她善不善,若是撂在外头,回头该有人说你家殿下我不近人情为难一个妇人。”瑾玉轻描淡写道,“请她进来罢。”
屋外的宫人很快便将晋国公夫人带了过来,珍华上前去开了门,瑾玉一个抬眸,便见一名身着牡丹锦绣裙的妇人踏了进来,看其年岁约莫将近不惑之年,面容十分秀丽,可见年轻之时也是属于不多见的美丽女子,但眉眼之间却带着淡淡的愁容。
她才踏进屋子,便朝着瑾玉一拜,“见过湘王殿下。”
“夫人不必多礼。”瑾玉语气平淡,“夫人来永陵宫,所为何事?”
瑾玉此话一出,但见对面的女子静默了片刻,而后忽然在她跟前跪了下来,“请殿下救救小女!”
这一跪倒是让瑾玉小小惊讶了一番,而一旁的珍华极有眼力劲地上前去扶慕容夫人,“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咱们殿下又不凶恶,有话直接说不就好了么?”
按着望月的国法,国公及其正室夫人见摄政王需弯腰见礼,从无跪拜一说,这一跪倒真是有点过了。
“原来是因慕容小姐的事来的。”瑾玉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见珍华将她扶起,只道,“本王又不懂得医术,而夫人若是想找宫中御医直接去找便是了。”
慕容夫人闻言,眉间忧愁更甚,“可,陛下的近身御医顾御医近日自己也染了风寒,而延儿在宫中做禁卫军统领,早便请求过皇上与皇后娘娘了,宫中御医也是束手无策。”
顾御医染了风寒…瑾玉眼角微微一抽,他用得着用这么蹩脚的理由么?
“那么夫人的意思是…”瑾玉淡淡地抬眸望向正对面的妇人,等着她的下文。
“我知殿下曾经与安宁公主是好友,也许除了安宁公主,这世上在再无人能救小女了。”慕容夫人说到这儿,又是一副凄凄哀哀的模样,“因着这事劳烦安宁公主,我也自知不对,但瑶儿是我唯一的女儿,她若是就这样在床上躺一辈子…”
“安宁公主并不在望月了。”瑾玉眸中划过一丝冷意,未安医术精湛的事是“”整个宫里头的人都知道的,但未安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给看的。
“这…所以才来求殿下。”慕容夫人稍微犹豫了片刻,才道,“若是能使小女醒过来,我便给殿下一个保证,至此以后,不再同岳家人有来往。”
听闻此话,瑾玉眸子微微一眯。
这慕容夫人,倒是看的清朝中局势,得知岳家与慕容家联合抵御萧家,她是担心自己因此会不救她女儿?
但自己其实也并未同她乱说,未安如今在哪儿确实是她也不知道。
也不知…阿音有没有那个本事。
“夫人且先回府便好。”瑾玉不咸不淡道,“夜晚之前,会给夫人一个答复的。”
听瑾玉这般说,那便是愿意考虑了,慕容夫人也不再多言,只福了福身道了谢便离去了。
“殿下,看来珍华先前说错了,来者并非不善啊。”珍华掩唇笑道,“一个慕容瑶而已,若是能让慕容家自此退出抵抗萧家的局势,那倒是不错,只是如今咱们找不到安宁公主,也找不着夕照太子,且奴婢听说,南静王世子也不在府中,好似又出游了。”
瑾玉垂下眼眸。
花未安,花未寒,萧陌宸,这三个行医的高手如今一个不在,阿音又不钻研医术,只是看过百草医经,也不知他有没那个把握。
思及此,她朝着珍华道:“去让人将顾御医请过来。”
顾云凰踏入房屋之中时,见到的便是瑾玉独自坐在桌边思索,听闻他进门的动静,才抬眸,朝他淡淡一笑。
顾云凰反手将门关上,随即坐到了她身旁,“方才在想什么?”
瑾玉将慕容夫人前来拜访的事说与他听,顾云凰闻言,只淡淡道:“我不钻研医术,要是治死了可怎么是好。”
瑾玉听闻此话横了他一眼,“原本就对你没抱多大希望。”
顾云凰笑道:“那你且等着看好了。”
此话一出瑾玉自然是不解地看他,而他却只是将眼看向了别处,摆明了就是不愿多说。
瑾玉见此只一声冷哼,等着看,那她就等着看他又耍什么把戏。是夜,晋国公内是一片沉寂的光辉。
装潢华贵的房屋之内,身着牡丹绣花裙的夫人坐在床头,望着床榻之上紧闭着眸子神色苍白的美丽女子,额头之上还缠着雪白的绷带。
“夫人。”就在这时,屋子的房门被府里的下人敲响了,“外头来了一个身着白衣蒙着脸的女子,说是湘王殿下派遣来的。”
“快请进来!”妇人一听当即起了身,眉眼之中划过一丝喜色。
看来她所说的话到底还是触动了湘王。
不多时,下人便将人带了进来,来人身着一身浅白色的衣裙,一头乌发绾起了一般,其余的随意地散在了肩后,她蒙着脸,故而看不清面纱之下的容颜,眉眼之间一派淡漠,她缓缓迈进床榻,裙摆随着走动轻轻晃动。
到了床边,她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便直接坐在了床头,衣袖之下的手伸出,白皙的指直接探上了床上女子的手腕。
一旁的慕容夫人见此也不打扰,心中却道莫非这位就是安宁公主?
但见她号了一会儿脉之后,轻轻俯下身看了一会儿慕容瑶额上的伤处,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支银针,直接刺入了那正昏睡着的女子的百会穴——
“唔…”床榻之上闭着眼的人嘤咛了一声,在一旁的慕容夫人见此当下一喜。
然而很快的,她便笑不出来了。
只因床上的人儿被那银珍刺激了之后,眼皮似是万分费力地撑了开,悠悠转醒之际,朝着床榻前的白衫女子嘻嘻一笑。
“嘻嘻,你蒙着脸干嘛?”才醒过来她便自己起了身笑着要去扯那白衫女子的面纱。
白衫女子忙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触碰。
“瑶儿,不得无礼。”慕容夫人唤住了她,心下却觉得自己的女儿有些不对劲。
“嗯,你是谁?”慕容瑶听着耳边有人说话,便转过了头,随后将手指含进了嘴巴里,无意识地啃着,“咦,这是什么,哈哈哈…”
她笑着去扯慕容夫人耳垂上的翡翠,扯下来之后又‘咯咯’地笑了几声,而后径自下了床跑出去,“我饿了,呜哇——”
“这,这是…”眼见着原本昏睡不醒的女儿刹那间生龙活虎,慕容夫人却是没有了喜悦的心情,只朝着身旁的白衫女子道,“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白衫女子只淡淡道:“自此以后都会是如此,她已经痴傻,我无能为力。”
第194章 海寇猖獗
更新时间:2014-8-20 16:51:38 本章字数:9090
“这,怎么会…”似是依旧还无法接受慕容瑶痴傻了的事实,慕容夫人有些难以置信地低喃了一句,而后倏然抬头朝着跟前的白衫女子道,“公主,您一定有办法救小女的对么?瑶儿若是一直这样下去,那么她的一生可就毁了!”
“她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么,如同活死人一般的躺在床榻之上,有着呼吸却醒不过来,若是能醒过来,你要面对的就是已经痴傻疯癫的她,我已尽力。”花未安垂眸淡漠地望了一眼跟前的妇人,而后转身迈出了房门。
在她身后,慕容夫人失神地望着地面好片刻,眸光渐渐阴冷。
“岳语汐,我势必要你付出代价——”“阿音,你近日可是听说了?廖城天运河寇贼劫持过往商船的事,这个月已经是第三起了。”缭绕着淡淡清香的房屋之内,身着黑色曳地裙装的女子白皙的指间捏着一张纸,示意坐在一旁的少年看纸上的数额,“上个月月底也有一起,这个月初三一起,初九一起,十六一起,被劫持的商船上分别是从南越运来的丝绸,夕照运来的一批珠宝首饰,以及望月运往岭南的一船黑曜石,这几船尽是珍贵的物品,据说寇贼均是水性不差的男子,除了将货物劫走之外,商船之上的美貌女子也大多都失踪了。”
“嗯,加在一起的确是个不小的数目。”顾云凰只淡淡的瞥了一眼那纸上的数额,而后道,“廖城,那不是据说是康王的地盘么,你那四皇兄听了也不管么。”
“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母猪能上树。”瑾玉嗤笑一声,“看上去文质彬彬骨子里不过是个斯文败类,以前倒还懂的掩饰,自从与花秋灵成婚之后便会花天酒地,而后十一弟登基为皇,他打从有了封地廖城倒是越发学会享受,出了这样的事儿他也是只会做做样子装忧愁罢了。”
如东方荣泽那样的人,怎么能指望他忧国忧民。
“怎么,阿瑾想管?”顾云凰眸含笑意地望了她一眼,“这类的寇贼称之为海寇,大多水性极好,而海寇素来最爱财宝美人,生性凶恶,在水中是他们的地盘,若要擒获是有些难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