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是哪里的啊?”

老爷子问了很多问题,轻漾耐心地一一回答,倒是陈安凉先忍不住了,说道:“爷爷,您都快成查户口的了,要不您让轻漾先歇歇,回头我给您写份报告,您看成吗?”

老爷子拎起拐杖照着陈安凉身上抡去,口里说道:“你小子还有脸在这耍贫嘴,还不都是小子干的好事,你等着看回头轻漾走了怎么收拾你!”

呃,听起来很血腥很暴力啊!轻漾担忧地望了一眼陈安凉,只见陈安凉不以为然地接道:“是,是,一定让您收拾到尽兴!”然后凑近轻漾在她耳旁小声说道:“你放心,老爷子向来嘴硬心软。”

轻漾听到他的话禁不住笑了出来。然而他的声音显然还不够小,老爷子大概也听到他的话,气的用拐杖跺了两下地,骂道:“你个不肖子孙!”

第一百章 不知不觉陷入了你设的局

呃,听起来很血腥很暴力啊!轻漾担忧地望了一眼陈安凉,只见陈安凉不以为然地接道:“是,是,一定让您收拾到尽兴!”然后凑近轻漾在她耳旁小声说道:“你放心,老爷子向来嘴硬心软。”

轻漾听到他的话禁不住笑了出来。然而他的声音显然还不够小,老爷子大概也听到他的话,气的用拐杖跺了两下地,骂道:“你个不肖子孙!”

陈安凉的父母正好从楼上走了下来,见老爷子用拐杖敲地面,陈母笑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把老爷子气成这样?”

“爷爷在怪我怎么这么晚才带轻漾来家里。”

一提这个,陈母似是也有些不满:“的确该怪,这么大的人了,做起事来一点分寸也没有!看都不让我们看一眼,我们又不会吃了她!”

陈母仔细打量了一番轻漾,见这姑娘眉清目秀文文静静,从心底里喜欢,拉着她到一旁说起了家常话。与陈母聊了一会,陈母愈发喜欢这个乖巧懂事的女孩,禁不住张罗起婚事来:“轻漾,你父母在S城吗?哪天我们见个面,把你们的婚事定一下吧。”

陈安凉抢先一步接道:“妈,轻漾父母都去世了,养父母倒是在S城。”

一直沉默不语的陈父忽然出声:“她的养父是现在的市长许志强吧?”

冷不丁地被这么问了一句,轻漾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陈父是怎么知道的。陈父笑了一下说道:“总觉得你有些眼熟,前些天似乎在报纸上见过。”

她不知道陈父是什么意思,若他看到那些报纸,必定也看到了那些关于她和许南城纠缠的报道,她不知他现在说这样的话是不是觉得她配不上陈安凉,想要让她主动离开他。

本来就是配不上吧,她和她名义上的哥哥,甚至已经…

陈父看着唇微微抿起似是有些紧张的轻漾,忽然轻笑了一声:“苏小姐,安凉他很在意你。”

他的儿子,他再了解不过。家里的人对陈安凉的婚事都很着急,但凡见着他总是要催一催他这事的,可是即使怎么催都没能从他口中撬出关于这个女孩子的消息,当初报纸上报道她是陈安凉女朋友的时候作为陈安凉父亲的他也曾以为不过是逢场作戏,没想到陈安凉这次是真心的,因为是真心的,所以尊重她的意见,不会轻易把她带来见家人怕给她增加负担,陈安凉还真是难得肯为一个女孩子考虑这么多。

类似的话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轻漾想起那次元黎青对她说的那句“凉哥对你是真心的”,那么多人都看出来的事情,她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我明白。”轻漾转头看向一旁的陈安凉,他倒是有几分尴尬的样子,看着陈父说道:“爸,你没事说这个干吗?”

陈安雅状似惊讶地说道:“呦,陈总这是不好意思了啊!”然后大家都笑了出来。

陈安凉握紧了轻漾的手,在她耳旁轻声道:“你看,我说的吧,我的家人一定会喜欢你的。”

事实和预想相差了很多,轻漾意外的同时也感到幸运:“恩,我也很喜欢他们。”亲人离世的早,轻漾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温馨的时刻了。

“那就快点嫁过来吧!”陈安凉看着轻漾,笑着却极真诚地道:“轻漾,我已经等不及了。”

一家人坐在一张大圆桌上吃饭,气氛热闹极了。陈母时不时地会给轻漾夹些菜,嘱咐她多吃点,弄得轻漾有些不好意思。陈安凉看出了轻漾的尴尬,阻止母亲道:“妈,你自己快吃吧,轻漾都这么大了,自己会夹菜。”

陈母瞪了他一眼,“你吃你的去,就你这笨嘴拙舌的,别回头再把我这么好的儿媳妇弄丢了!”

轻漾扑哧一笑,陈安凉有些不满道:“妈,你老在你儿媳妇面前贬低你儿子的光辉形象,你儿媳妇不丢才怪了!”

陈母不以为然:“光辉形象那是说出来的啊?那是做出来的!”

“哦,那我笨嘴拙舌点也没有关系。”

“…”

一室的欢笑声,这样好的气氛,轻漾心里却有一种负罪感,挥之不去,就好像偷了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之后,每天下班的时候,轻漾总是能看到陈安凉的身影和他那辆名贵的雪豹准时出现在天一大厦前,她总觉得这样似乎太招摇了,想要劝陈安凉不要再来了,他却不肯听。劝说无效,轻漾也只好慢慢习惯。唯一想不通的就是为什么陈安凉会突然这么有时间,据说陈氏现在还没有度过危机,作为少总,他应该忙的不可开交才正常啊!

将这个疑惑委婉地表达给了陈安凉,他别有深意地说了句:“网已经编好了,就等着捉大鱼了。”略微停顿了一下,陈安凉补充道:“说起来,这次还多亏了你哥哥呢!”

听到有关那个人的事,轻漾全身明显一僵,可却并不明白具体是个什么意思。再去问陈安凉,他却始终不肯多透露一句。脑海中隐隐有了些大致的猜想,虽不知是不是真的,心却禁不住跳的更快。

难道说…她真的误会许南城了?也许当初他收购陈氏的股票并无恶意,又也许…也许那是他给别人设下的一个圈套呢?

很想知道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可是面前的人不肯说,那个人自己怕是再没有勇气去找了,除了等待,她别无他法。

忽然想要苦笑,其实,就算是误会那又怎么样呢?说出的话,做过的事,曾经的情,现在的人,并非一句误会就可以轻描淡写带过。爱情是种伤,如果注定无法走到最后,那么,既然已经为之所伤,又何必再回头,一步步绕回今日的地方,第二次伤了自己,也伤了自己最爱的人?

其实现在,一切都很好,他有他的宏图伟业,有他的如花娇妻,她也有她的岁月静好,即使身边不是最想念的那个人,可是人真的不能太过贪心,能这样,她懂得知足。

忽然想要苦笑,其实,就算是误会那又怎么样呢?说出的话,做过的事,曾经的情,现在的人,并非一句误会就可以轻描淡写带过。爱情是种伤,如果注定无法走到最后,那么,既然已经为之所伤,又何必再回头,一步步绕回今日的地方,第二次伤了自己,也伤了自己最爱的人?

其实现在,一切都很好,他有他的宏图伟业,有他的如花娇妻,她也有她的岁月静好,即使身边不是最想念的那个人,可是人真的不能太过贪心,能这样,她懂得知足。

时间静静地淌,如同沙漏中的细沙,无声无息流逝,轻漾不知,此时离那些事的发生,不过刚刚好,还有七天而已。

七天的时间,自此以后,天堂、地狱,已然分明。

说起来不过是一个平常的早上,轻漾和平日一样来到办公室,却见办公室中气氛不同往日,那些喜爱热闹的同事们此刻都一致地埋头苦干。轻漾不知发生了什么,低声去问一旁的景欣,景欣扫了一眼主任所在的方向,冲她招了招手。轻漾凑近,就听景欣说道:“你知道吗,公司的资料泄露了!”

怎么会不知道呢?她还是重点嫌疑人之一呢!这消息终究还是传出来了,不知是纸包不住火还是有人蓄意为之,也许是他吧,或许这又是他布下的棋局中的哪一步,她自人没有那个本事去揣度他的心思。

他的心,太深,似一泓不见底的湖,她总以为她可以看清,却不知眼中的那些不过是镜花水月,信不得,碰不得。

景欣原以为听到这个消息,轻漾一定会露出吃惊的表情,哪知她只是略一扬眉,并没有过多的神情变化,吃惊的反倒成了景欣。

“你已经知道了?”

轻漾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那你知不知道这次资料泄露的事与裴氏有关?”

轻漾大惊,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景欣:“你说什么?”

景欣自是知道她在吃惊什么,认真地说道:“你没听错,就是你想到的那个裴氏,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偷公司资料的竟然会是未来的老板娘…”

怎么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过那么多种可能,可是唯独没有想过这事会与裴家有关,这事未必是裴心莹做的,可是既是裴家的事,她又怎么会不知?既非不知,又不阻拦,那便是同谋了,可是她若是爱许南城的,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轻漾禁不住咬住了下唇,那么,许南城呢?他之前知道吗?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忆及陈安凉先前说的“网已编好”,心中不由一冷。

他根本就是什么都早就知道了,一步步,全是他设下的局,他是操纵棋局的人,高高在上,看她们这样渺小的棋子在这走不出的局中挣扎。

那么,下一着是什么呢?对裴家一网打尽,又或是顾及到裴心莹,放过他们?

可是,都与我无关了吧。

一切发生的很快,不过是一天的时间,裴氏高层涉嫌窃取天一机密资料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皆知,更有甚者,有消息传出说裴氏的董事甚至与已经锒铛入狱的陈辉文有着利益交易。一时间,裴氏的股票暴跌甚至超过当初的陈氏,公安局也已派出专案组介入调查。

变故来的突然,就如一场戏,总是会在你以为一切已成定局的时候来一个峰回路转,可是无论前方是柳暗花明,又或是山穷水尽,与她又有何干?

她已经和那人划清了界限,他要如何,他会如何,都与她无关了。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平静,她淡淡地看。她没有他那么聪明,商场上的很多手段她不知,做一名看客刚刚好。

陈安凉也变的更加忙了起来,抽不出时间来接她了,她笑着说无妨,让他安心工作,她自己回去就好。

大概真的是无妨,其实只是二十分钟的路,自己走回去也不算远。

沿着熟悉的道路慢慢往回走,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了马路对面的超市。顺便过去买些吃的似乎也不错,她打定了主意,见此时还是绿灯,便急忙想过过去,哪知走了一半灯却突然变红了。两边的车辆已经蓄势待发,她只得停住脚步,站在了马路中间。

猝不及防,当看到一辆车径直向她驶来的时候,她根本来不及躲闪。那辆红色的跑车从车道中疾驰而出,却在就要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忽然转了一个弯,直直地向她撞了过去。她的身后甚至还有正常驶过的汽车,那个人是那样的不顾一切,哪怕配上自己的性命也要让她死!

“嘭”的一声巨响,轻漾再次睁眼的时候,离她最近的却是一辆熟悉的黑色奔驰,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

是他吗?会是他吗?将车贴着她的身体停下,替她挡下这一撞的人,真的是他吗?

心里很清楚,除了他,再不会有其他人会为她做到此,可是,那样刀光火石的瞬间,他又是怎样奇迹般地赶到,又是怎样那般神速且精准地停在了她前方的呢?

现在,他呢?

他还好吗?

虽然知道那跑车撞上的是副驾那一侧,奔驰的安全性能又是极好的,可是那人确实想要她死,自是不会留有余力的,如果,如果他出现一点闪失…

她的心底轻颤,真可笑,明明是她自己说,再也不要在乎了的,可是命运的绳总是那样的不善解人意,每当她以为终于结束了的时候,却又静悄悄地将他们拉到了一起,就好像那一对亲吻着的玩具小猪,将它们拉开,鼻尖却有一线牵,不管过多久,总是会再重新在一起的。

眼眶里有泪光盈动,轻漾僵在当场,一动也不敢动。

车门被推了开,看到他无恙地从车内走出,轻漾抿紧了双唇,惊喜不过是一瞬,她随即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他。

眼眶里有泪光盈动,轻漾僵在当场,一动也不敢动。

车门被推了开,看到他无恙地从车内走出,轻漾抿紧了双唇,惊喜不过是一瞬,她随即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他。

她看到他的脚步在她面前慢下,不过是几秒的时间,然后快步绕过自己的车子走向了那辆红色跑车。周围已经有人替他们报了警。轻漾缓步跟着许南城到了那车前,却见车里那额上有鲜红液体流下的女子赫然是裴心莹!

许南城没有多想,用力踹开车门,探身进去将裴心莹抱了出来,上了旁人帮着招来的出租车。经过轻漾面前的时候,他的脚步未有半分停顿。

他是真的在乎裴心莹的吧,所以才甚至一个字都没有对她说,只因为他心里念着他未婚妻的安危。她想叫住他,哪怕只能说一句谢谢,可是却又涩然地笑了。

没有必要吧,如今,他的眼中只有裴心莹,那她又何必再去打扰。他们,她、许南城还有裴心莹,他们三个各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么,珍惜便好,即使她得到的,并非她最重要的。

警察很快到了,从周围的摄像头中调出了关于出事那刻的录像,事情的过程随之清晰。警察问轻漾道:“你认识要撞你的那人吗?”

轻漾点头,“她是我未来的嫂子。”

“那救你的那个呢?”一个警察刚刚问完这话,另一个警察就惊讶地接道:“你不是天一总裁的妹妹吗?那撞你那人就是…裴氏董事的千金,裴心莹?拦下裴心莹的那人是你哥许南城吧?”

被人认了出来,轻漾没有觉得怎么吃惊,八卦这种东西,在中国的市场还是很广大的,她上了那么多次头条,就算看上去再普通,也会让人留有印象的吧,更何况她的哥哥和嫂子身份都不普通。

“是。”她淡淡地应了声。

可是这一下,却让人更加难以理解:“你的嫂子为什么要开车撞你?”

是啊,为什么呢?她想了一路也想不明白,也许裴心莹以为是陈安凉设下了陷阱让裴氏落败,所以迁怒到了她的身上,又也许裴心莹以为许南城还喜欢她,裴心莹不甘心,所以想要和她鱼死网破,若是这样…轻漾苦笑了下,似乎麻烦了呢,也不知道许南城能不能搞定这件事,不然故意杀人,虽未遂,却也是严重的。

第十二章 对不起,爱上你

很多时候,我想爱你,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可以爱你;很多时候,我想忘了你,却发现你在我心里占据着太重要的位置;很多时候,我想放弃爱你,并不是不爱你了,而是我太爱你了,所以才有了之前的伤害你。对不起,其实我早已爱上了你。

出了警察局,轻漾一眼看到了等在外面的陈安凉。陈安凉见她出来,迈步走到她身旁,焦急地问道:“没伤到吧?”

轻漾摇了摇头,“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陈安凉把脸一扳,有些不高兴:“都快结婚了,你反倒客气上了!”

是了,他们快结婚了,陈父陈母去过许家一次,两方一商量,婚期已经定了下来,下月初八,似乎,会在许南城订婚前。

轻漾闻言笑道:“都快结婚了才应该客气点,我以后就指望着你养活了,万一哪一下把你惹急了岂不惨了?”

陈安凉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无比郑重地承诺道:“你放心,不会的。”他将她拦在怀里,认真地说:“轻漾,不管什么时候,我会都会在,一直在。所以,不要害怕,放心地靠着我吧。”

风起,树上几只鸟清脆地鸣叫,天正高,云正清,夕阳西沉,轻漾忽然笑了一下,慢慢地、慢慢地,靠在了陈安凉的肩上。

有一个人可以依靠,一辈子,不必再担忧,不必再害怕,当你需要,他会一直在,这样,她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裴氏的败落是必不可免的,偌大的一个公司,不过转眼间便只剩下一个空壳,许南城并没有因为裴心莹的缘故对裴氏手下留情,大概是因为他一贯的风格吧,公私分明。

从陈安凉的口中听到事情的始末,轻漾没有想过,人心真的会有这么复杂。

裴心莹的父亲裴华忠早就有扳倒陈氏,裴氏一家坐大的念头,可是还没来得及做出些举动,许南城却带着他的天一回来了,这一下,S城就形成了这三家公司鼎立的局面,裴华忠心知若再等下去只怕就没有机会了,于是利用了陈辉文想要在陈氏掌权的心理,说要与他合作。陈辉文不疑有他,答应了,那个出了问题的项目就是和裴氏合作的成果,可是后来东窗事发,裴华忠却早有准备,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裴华忠对陈辉文说若是能让S9那个项目失败,陈安凉的势力必会受挫,这点陈辉文也明白,只是苦于没有办法,裴华忠为他指了条“明路”,告诉他这次招标最后又很大的可能会是天一胜出,若天一与陈氏的合作成功,那么陈安凉陈氏未来总裁的位置就算是坐稳了,而如果陈辉文有办法将天一的策划书偷出,那么一切就会大不一样了。

陈辉文想的确如此,所以花钱买通了Helen的助理秘书,窃了资料,那助理秘书想着这资料泄露迟早会被发现,要提前做先准备才好,所以坏了轻漾的电脑,又让Helen的电脑中了病毒,想要借此栽赃给轻漾和Helen,不管成与不成,只要不让别人怀疑到她身上就好,哪知却弄巧成拙,让许南城因此猜出了个大概。

许南城将计就计,等着他们的下一招。裴华忠思忖一起毁掉天一和陈氏的概率不大,倒不如逐个击破,于是过河拆桥,拿到了天一的策划书,就将陈辉文送进了局子。

陈氏因此遭灾,他筹集了资金,要去收陈氏的股票,他知道陈氏的资金周转不灵,此刻必是顾不上这些的,而那时,许南城说要收陈氏的股票,其实是想要阻止裴华忠,只可惜,被轻漾搞砸了。

因为担心许南城会对陈氏不利,轻漾把这消息告诉给了陈安凉,若是别人说也就算了,可是这话从轻漾口中说出来,陈安凉难免要多思量一下,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许南城是轻漾的哥哥,也难保他并没有趁机打击陈氏的心思,于是陈安凉决定冒一次险,抽调出一部分资金,可是还是因此陷入了短暂的危机。不过他也因此猜出了许南城的意图,于是,配合许南城演了一场戏,陈氏陷入危机,天一转身与裴氏合作,让裴华忠放松了警惕,等的就是一个合适的时机,让裴氏彻底落败。

这个时机,就是现在,人证物证俱全,裴华忠的监狱之行是免不了的了,裴氏因在项目中投入资金过大,此刻周转已成问题,股票一跌到底,翻身无望。

末了,陈安凉不忘感叹了一句:“轻漾,你哥的手段实在是太狠了。”似乎什么都没干,可是不过转眼间,一家大企业将彻底消失。

轻漾勉强地笑了下,算是对陈安凉的回应。

她果然还是不够了解许南城的吧,所以才会以为他要对陈氏下手,差点扰乱了他的计划,可是,无法想像,他就要和裴心莹订婚了啊,为什么…为什么会做到这样…

无法理解,许南城和裴心莹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她想着,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她又想多了,许南城和裴心莹之间是怎样的已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更何况许南城将裴心莹从车中救出时的焦急并非假装。

他只是,公私分明,到了这种地步。

周末的时候同陈安凉去试结婚时的礼服。到了婚纱店,等待试穿陈安凉订好的婚纱时,轻漾不经意间看到店中一位女士手中举着一身婚纱,一下子吸引了她的眼球。

白色的礼服,最上方有着一圈闪亮的钻石,腰收的比较细,裙摆长而不繁,勾勒出女子姣好的体形,给人一种玲珑的美感。

许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陈安凉看出她喜欢那身礼服,自是要以她的意愿为准,笑道:“既然你喜欢,我们把那礼服买下就是了。”

她的婚纱都已经做好了,此刻再换,之前那个又要怎么办?轻漾想要拦住陈安凉,可是却被他反握住了双手,带到了那拿着婚纱细细观赏的女子面前。

“小姐,请问这套礼服卖吗?”

那女子转过头来,打量了下陈安凉,然后摇了摇头:“不好意思,这是有位客人专门定做的设计师Vison的作品。”

Vison?世界着名的婚纱设计大师?居然有人可以找到那人为之专门设计一套礼服,怪不得这衣服怎么看都不一般呢!

惊讶同时,轻漾也只好遗憾地叹了口气,拉了拉陈安凉的袖子,小声道:“我们回去吧!”

正要离开,那小姐却突然叫住了她:“等一下!”

她诧异回头,却见那女子笑意盈盈地说道:“说起来,这位小姐,你的尺寸似乎和定制者提供的尺寸差不多呢,不如…”

站在更衣室里,轻漾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是不是不应该答应下来那女子的提议?

刚刚那女子说:“据说这衣服被人穿上以后会和现在看有哪里不一样,我一直很好奇,可是这衣服的尺寸和我差的太多,不如…小姐你帮忙试一试?”

经她这么一说,轻漾也对这件衣服更加好奇了,可是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好:“被定衣服的人知道了是不是不太好?”

“他怎么会知道呢?再说,就当你是模特,看看这衣服有没有什么问题好了!你放心,出了问题我担着!”

就这么三下两下,轻漾就被她说通了,此刻站在更衣室里,却又忍不住开始担心。

担心和好奇心交织在一起,轻漾犹豫了半晌,最终咬了咬牙对自己说道:试一次就试一次吧,只要别给这衣服弄坏了就好!

小心地换上了婚纱,外面的人也有些等不及了,有清越的女声迫不及待地催促道:“换好了吗?快出来我们看看!”

轻漾推开门,小心地提着裙摆走了出去,抬头的一瞬间,却见外面的人都呆了一般看着自己,最后,还是那个将衣服交给她的女子最先回过神来,颇为惊奇地感叹了一句:“天啊,这婚纱简直就像是为你量体定做的!”

其实这一点轻漾换衣服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裙子长短刚刚好,就连腰收的都分毫不差,这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

“呀!这群摆…这群摆居然是朵茶花!”一声惊叹传来,轻漾走到镜子前,果然看到这裙摆处一层层,就像是一朵怒放的牡丹。

这大概就是所说的被人穿上以后和平时看着的不一样之处吧!

真是漂亮的一套婚纱,只可惜不是自己的,终究也只有观赏的份。

正要回更衣室换回自己的衣服,忽然听到有人在敲门,门附近的人将门拉开,从外面走进两个小姑娘,手里捧着一套婚纱,看起来,应该是陈安凉为她定做的。

等到那二人走近,轻漾从她们手中接过婚纱,不经意地一个抬头,却看见门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许南城。

他正望着她所在的方向,似是再看她,又像是再看她手上的那套婚纱,眉心微微凸起,然后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轻漾低了头,看着手上的婚纱,忽地就笑了一下,带点苦涩的味道,然后,同那人一样,转身。那人是离开,而她则进了试衣间,只可惜,今生再不能为他披上一次嫁衣。

这之后又过了将近一个月,临近婚期,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起初只是偶尔的反胃干呕,后来是真的吐了起来,她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仔细回想了一下,待到忆起那个已经两个月没来了的时候,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