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手板开他箍在腰上的手,可她力气哪里有闽家熠大,恼怒的挣扎着,二爷总算从美梦中醒来,低声喊了句:“沫沫,怎么醒了?”

“闽家熠,你怎么在我的房间?你怎么在我的床上,你不是说了给我时间?这么快就出尔反尔吗?”周沫气怒未消,伸手扯他的手臂。

闽家熠松开手,跟她同时坐起身来,并没有因为被打断了美梦而发火,只是低声道:“我想了下,觉得划不来,我可以不碰你,尊重你的意思。可抱一下总可以吧?我就当娶的不是媳妇,而是花了三千万买了个抱枕,你觉得呢?”

这理由分外充分,直接把钱的事扯出来,把她的位置摆得端端正正的,就是一抱枕啊。这么昂贵的抱枕,他当然要抱着睡觉了。

周沫气得咬牙,无语回应,气怒的下床。闽家熠也跟着下床,她不会因为这个事儿而要闹着回家吧?闽家熠有些慌了,这毕竟是他的新婚夜,要是新娘在新婚夜回家了,他闽二爷还要不要脸了?

“沫沫,”三两步上前拉住她,阻止她出门,“沫沫,别生气。”

周沫无语,“闽家熠,放开。”

脸色不是很好,冷眼看着他,闽家熠反而抓得更紧了,怎么都不肯松手,难得的低声下气道:“沫沫,别闹了,这么晚了出去,很危险,你要不高兴,我以后不进你房间了。”

“…”周沫愣了下,倒是听到他后面那句,反问:“真的?”

“真的。”闽家熠认真的点头,周沫哼了声:“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别赖账。”

闽家熠点头,周沫还是推他,要开门,闽家熠情急之下从身后抱住她,低声道:“沫沫,我都答应你了你还要走?”

“闽家熠,我饿了,我只是想去煮点东西吃。”周沫出声道,伸手拉开他的手。

闽家熠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觉得被小妮子坑了,冷声道:“那你刚才只是想出去找吃的?而不是…”离家出走?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想干什么?”周沫飞了他一眼,白痴,她就算要走,也不会穿着睡衣大晚上跑出去吧,又不是发神经。

二爷咆哮,他竟然就被她这么坑了?

强婚 第六十二章

周沫在厨房找了一圈,没有吃的,大概是闽家熠这段时间没在这里住的原因,冰箱都是空的。周沫泄气,转身看着厨房门口站着的闽家熠,说:

“二爷,我饿了。”你看着办吧。

闽家熠摊手,表示他没法子,他也不能凭空变出来不是?站她跟前伸手圈着她的腰,将她圈在怀里。周沫推他,闽家熠道:“别动,我抱我的抱枕你有意见?”

周沫抬眼瞪他,闽家熠低头亲了下她脸颊说:“我给你叫外卖,等等,好吗?”

周沫被他偷袭本想抬脚踢他来着,可听他那话也就收回了,当下点头。她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确实饿,头晕眼花的,全身无力。

闽家熠查到速食电话叫了餐,然后走进客厅,周沫正抱着靠枕趴在沙发上,睁大着眼睛在想事。闽家熠走她跟前了她都没反应,闽家熠坐下,伸手把人抓起来自己搂着,周沫抬眼看他,一抱枕给他推过去,自己往一边移开起身站了开去。

“闽家熠,你别动手动脚的,规矩点行不行?”周沫冷着脸说。

闽家熠手上抱枕扔一边,摊手靠在沙发背上,道:“沫沫,你看,这玩意买来就是人抱的,你抱它,我抱你,天经地义。你不让我碰,好歹也让我抱抱。”

周沫干瞪眼,坐另一边去。闽家熠腆着脸又往她跟前凑,抓着她的手揉来揉去,周沫翻着小眼神儿夹他,闽家熠低声的笑,身躯一歪,头搁周沫腿上。周沫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得无奈道:

“闽家熠,你别尽耍无赖好吗?”

闽家熠低低笑着,他心里高兴,他的开心没有任何人能体会,只要娶到她了,就算她每天给他下脸子他也满心欢喜。总算是把她绑在自己身上了,脸微微贴向她小腹,手圈着她,低声道:“沫沫,我很开心,你开心吗?”

周沫有些尴尬,伸手推开他的脸,低声骂道:“开心你个头,起开。”

“不,我就这样抱着,你是我的抱枕,我可是掏了家底儿把你买回来的,你知道我身上背了多少债吗?够我还一辈子了,你可是比金子做的抱枕还贵,我都弄会家里了,怎么不能物尽其用。就算不能吃,也得给我时刻抱着…”

周沫下手不客气,直接把人给推沙发底下去了,站起身怒道:

“闽家熠,别逼我跟你翻脸!”

闽家熠是顺着她的劲儿自己滚下去的,不过滚下去时候头给撞茶几上这是他没预料到的,“嘭”一声撞得闷响,紧跟着是闽家熠杀猪般嗷嗷直叫。

周沫冷眼看着,撞死他活该。良久声音消停了却没见闽家熠爬起来,周沫脸色变了变,微微侧身,不会真撞死了吧?走近几步,伸脚轻轻踢他:

“喂,闽家熠,你怎么样了?喂,死了?”

闽家熠把着她的脚坐起来,脑门儿肿了老大一块,抬眼横瞪着周沫狠声怒道:“死丫头,你想谋杀亲夫啊!我死了你不是要守活寡?”

闽家熠手抓着她裤腿儿,周沫赶紧抓住上面,怒道:“别拽我裤子啊,松手!”

闽家熠抬眼看她,她一脸的怒红,却人比花娇,撑起身,往她侧脸偷了个香。外面有人按门铃,闽家熠笑着跳开,回头看着她怒目横瞪的样儿笑道:“别生气,吃的来了,看在我深更半夜还陪你吃宵夜的份上,消消气。”

周沫哼了声,再度坐回去,把自己摔沙发上。闽家熠拿着吃的回来,周沫一看,一同全家桶,外加两罐饮料,一盒蛋挞。脸色当即不好看,很不好看:

“闽家熠,你想肥死我吗?”她的工作怎么能允许她吃这样高热量的食物?

闽家熠愣了下,脸色转暗,语气冷飕飕道:

“那你别吃,我吃,你看着,听说看别人吃也能看饱,合着你也试试。”

还不识好,大晚上的被她折腾起来,叫了外卖不吃,不吃拉倒。心里那么想着吧,东西搁茶几上又说:“这个点儿上了还有什么能外送?我也不能凭空给你变些吃的来不是?不是饿得很了吗?将就着吃点吧,明天再去买东西回来备着。这两天太忙,忘了这茬儿,以后注意。”

周沫看着,食物的香气一阵一阵的飘上来,忍着不吃,可是真的饿。在跟自己做斗争呢,闽家熠那边扯了跟奥尔良烤翅大口的大口的嚼,喝着可乐,蛋挞盒子也翻开,周沫喜欢吃蛋挞这是万年不变的爱好。

周沫看着闽家熠,眼都看直了。二爷三两口啃了烤翅又伸手拿蛋挞,蛋挞四只,眼看就被他两口干掉两个了,周沫情急之下,立马往前扑去:“我的!”

抢过来瞪他:“你都吃了两个你还要吃完,桶里那么多肉不吃你要跟我抢?”

闽家熠眼底精光湛亮,乐呵着应声,又拿着桶里的鸡肉吃。周沫吃了两个蛋挞,想喝可乐,拿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来,可乐可是顶顶发胖的东西,而且大晚上的,明天脸一定会浮肿的。不成,还是不喝了,两个蛋挞已经是极限。

闽家熠站着说话不腰疼,凉飕飕的说:“反正都吃了,吃一点也是吃,吃一桶也是吃,还不如吃个饱,一次就能长起来了?二爷我活这么几十年了也还没见过那么速效的东西,吃呗,不吃也浪费了,总不能全扔掉。要知道你老公我现在兜里钱就垫底儿了?我们现在可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所以有的吃就多吃的。”

周沫自动忽略他的话,拿着可乐喝了两口,闽家熠赶紧给她递了个鸡腿去,周沫略微迟疑了下,还是接了。吃吧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啃了一只腿吧,得,都啃一个了也不差那一点儿了,当即又啃了个。两人坐地上愣是把一桶鸡肉吃完了的。完了周沫后悔不跌,抓着闽家熠捶打苦着脸说:

“你知不知道我平时吃一天也吃不到这么高的热量?闽家熠你害死我了!”

闽家熠乐呵呵的受着,伸手抓住她的手往身边扯,一把搂着跌进他怀里的人笑道:“沫沫,我是为你着想,你饿着了我也心疼呀。”

“别动,撑死了。”周沫起身往楼上走,“二爷,外卖你叫的你也给收拾了吧。”

闽家熠后面笑笑,倒是没反对。在闽家时候二爷那十指哪沾过阳春水啊,厨房几十年都没进过一次,什么不是下人给拾掇好了的?就连衣服都是闽太给亲手熨好了挂他橱子里,哪怕一只袜子都没洗过。如今倒好,娶了周沫这就等于娶了个少奶奶回来,他给伺候着。不过二爷乐在兴头上呢,捧手心里都愿意。

闽家熠上楼时候轻轻推开周沫的房门,周沫坐地上练瑜伽。闽家熠觉得有趣,直接走了进去:“沫沫,练功呢?这能助消化?教教我呢,老婆,也教教我吧。”

闽家熠就蹲地上,一脸的笑给愁周沫眼前,周沫循环吐着气,睁开眼,淡淡的看了他眼,没说话,继续练她的。闽家熠自己乐呵着,跟着她做,做得还有模有样的,边做还边出声儿勾引她说话:

“沫沫,这手是要平举吗?这腿得拉这么开?这动作腰力不好的肯定做不成,好在二爷我筋骨软…沫沫,是左手在前还是右手在前?”

周沫平顺的吸气吐气,完了转脸看他。看不过意又伸手纠正他的姿势,一动他吧,觉得自己手贱,怎么就忍不住跟他胡来呢?反应过来后就敷衍道:

“行了行了,可以了,睡觉,再不睡觉天都亮了。”

周沫把闽家熠推出去,自己爬床上睡,她人年轻,可不得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她的工作决不能允许自己气色不好或者身材走样的情况,一个不注意就得悲剧,因为等着顶替她的位置的人大把的是。

周沫刚睡得模模糊糊,闽家熠又爬上床了,她是把门反锁了,可她忘了这屋子是谁的,二爷肯定有钥匙啊。

“闽家熠,别闹了,睡不好我眼睛会浮肿,明天你还要不要我见人了?”周沫低声怨道。实在困,推不动他只能顺着了。

闽家熠轻轻抱着她,道:“沫沫,睡吧,我保证不乱来,就这么抱着。”

抱着老婆睡这是天经地义的,他知道她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他。他有耐心慢慢等,可他不是君子,所以死皮赖脸的往她床上爬。君子和禽兽他宁愿做禽兽,做君子老婆就是成了别人的,他这辈子怕都只能等着后悔。

周沫绷着一根神经撑着,眼皮子倦得不行了,闽家熠似乎已经睡着了,确定他确实不会乱来周沫这才放心睡过去。

闽家熠那边跟周沫过着二人世界,千叮万嘱让闽太别忽然出现,以免打扰到他们。就是闽太到了门外,也不给开门。

闽家熠这说的不是玩笑话,每天瞅着周沫就是看她冷着脸子他也高兴,他不想让闽太过来也是为了周沫考虑,闽太要是看到他把周沫当女王一样供着不气得吐血才怪,闽家熠平时粗心得跟什么似地,可这些事还得明明白白的。

闽太这几天就没好过,老大到现在都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完全失去了联络。闽太就想着让周沫去找找,毕竟老大心里还是念着周沫的。

可闽太一出声,闽政就打断:“让家瞫清静一段时间也好,总归是一家人,现在放不下往后怎么一起生活?总不能一辈子躲着不见。这事主要靠他自己想通,老大是个稳重顾大局的人,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顿了下,闽政又说:“过段时间你多留意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让人介绍吧,总不能一辈子不结婚。”

闽父怕的是,闽家曋经过周沫这次的事往后别起了不结婚的心。闽政眼里好点的还是闽家曋,够稳重,什么事都做得稳稳当当的。他是真不明白现在小年轻的心,周家那丫头怎么就看上了老二那混皮蛋子?

闽父心里有着自己的考虑,想着一准是老二那小子使了什么手段把周家丫头给骗了,那丫头看着太年轻了,一时禁不住诱惑也在理。

这些都是闽父放在心里想想,也没说出来。他当然知道闽太是一心向着老二的,这次的婚事谁也不怪,唯一成了恶人的就是新媳妇。

所以老二要住外面他也赞成,照家里这样的状况,住一起肯定事情多。老二又常年不在家,别新媳妇受了委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啊,年轻人爱怎么过就怎么过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闽家曋回来都是半个月后的事儿了,这时候闽家熠早就回了部队,而周沫在闽家熠回了部队后又搬回了宿舍。

闽家熠回来,领了个女人,一回来就说结婚了,结婚证直接摆桌上。

闽太有点儿发懵,老大这是…拿着结婚证反复个看,是真结婚了?上个月二十八号,这不是老二跟周沫婚礼的当天?

打开结婚证,这姑娘也姓“周”啊?闽太对周家上心的就是周沫,周家有些什么成员她是没那么关心,就这次操办婚事,两家都没碰过面,潜意识里闽太还是看不上周家的,主要还因为周父的人品不行,毕竟是当年负了好姐妹的男人。

所以闽太在看到结婚证儿时候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女孩子是谁家的,多看了两眼周甜甜,周甜甜微微笑着,从一进门到现在除了恭恭敬敬喊了声“妈”外一直没说话,倒是端足了淑女闺秀的架子。

周甜甜着半个月就别做的,闽家曋说要把她送进礼仪学校去她以为这人就说说而已,可当天愣是就给她把名报了,当晚上周甜甜就被扔进了封闭式的礼仪学校学习。本以为不过是走马观花的过场,可这半个月周甜甜愣是吃了不少苦头。

教习礼仪的老师耐心得很,每一样礼仪都是专人教习,别的学习的人都是大班授课,她不一样,她一个人。一个动作没做好,反复做,就连微笑都教了一个星期。周甜甜向来不受人管教约束的,可不听没办法,闽家曋把人扔进去时候就给话了,没有改头换面脱胎换骨奔甭想出来,什么时候学成了什么时候出来。

由不得周甜甜不信,她基本上就是与世隔绝的状态,两小时一课,八小时睡眠,除开八小时睡眠时间全都在上课,连上卫生间都有人盯着。这简直是要把人逼疯,周甜甜也是为了自己,逆反了两天总算本分了。

周甜甜的进度礼仪老师随时都跟闽家曋报告的,闽家曋对周甜甜要求也不高,就是照着周沫的标准去要求的,最好能比周沫习性再好一点,让他妈挑不出毛病就成。达到那程度后闽家曋就人接出来了,他也不适合失踪太久,毕竟自己还顶着那么大个酒店要管理。

闽老大这半个月时间确实不在京城,出国了。

周正把两千万退还给闽家曋时候闽家曋就开始怀疑了,老二那点儿补贴,别说三千万,三十万都够呛。可周正说闽家熠同样给了三千万的礼金,闽家曋想,就算跟老爷子开口,老爷子掏出棺材本儿也不够三千万的,老二是从哪里得来的三千万?

闽家熠看似吊儿郎当,可他做事向来有目的,中东发生战争,他去绝不会是忽然头脑发热,一定带着某种目的去的。

闽家曋这半个月就是去中东了,还果然查出了些蛛丝马迹。

闽家曋倒不是想用这些东西要老二的命,他只是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在跟老二谈条件的状况下,周甜甜就是他放出去的烟雾弹。

闽太合上结婚证,上上下下打量着周甜甜,妆容衣着都挺得体,性子来说,少了老二媳妇的灵气可安安静静的也挺好,只要是个本分的,闽太都不怎么挑。基本上算是满意吧,闽家曋见闽太的表情松了口气。

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去公司了,闽太倒是没空管闽家曋,应了声就拉着周甜甜去自己房里说话。闽太把之前给老二媳妇准备的玉镯子给周甜甜带上,因为老二那事情太过头,所以这镯子就留了下来,准备给老大媳妇。

“玉养人,我看你也是个知礼数的,妈没别的东西这个就给你了。”闽太拉着周甜甜的手缓缓说着话,对周甜甜,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心里是暗暗拿着跟周沫比,可一比吧,觉得周沫比不上老大媳妇,老大媳妇这端庄的体态就是周沫比不上的。

大概就跟老二跟老大一样吧,老大分明什么都比老二强,可闽太心里还是更偏向老二一点。难道是爱屋及乌,连带着各自的媳妇都有这感觉了?

闽太跟周甜甜说着话,周甜甜说话纯粹是压低了几个调儿,轻声细语的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闽太是喜欢端庄贤惠点的媳妇,这样的人就得是人供着的菩萨,没那股子亲近感,掏不了心。

强婚 第六十三章

也就问了几句家里情况,闽太是不在乎门当户对,可对方家里是做什么的她得知道啊,一问,差点没气得气血翻腾。

“你说你爸叫‘周本全’?”闽太那简直是风中凌乱了,老大这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着?娶不到姐姐娶妹妹,这无关紧要,紧要的是往后一家人怎么处?

“是,周沫是我姐姐。”周甜甜轻言细语的回应,因为坐得端正,背都僵了。

闽太有些不能接受,随便拉扯了几句就让人去老大房间休息去了。实在也找不到什么话好说,人都娶进来了她还能说什么?

两个儿子谁都不肯听家里一句话,她这个当妈的到底还有没有半点地位?

周甜甜人一走,闽太立马给闽政打电话,话都说不利落了,老大这是要干什么呀?要报复老二也不用急慌慌的娶了周家二丫头呀,婚姻是儿戏吗?

闽太拿着电话一通哭,闽政那边毕竟在上班,时不时有人进来,也不好说什么,简单了说几句就挂了。闽政挂了电话,想了想,无论跟谁结婚了,总是结婚了,这事情还是得跟老爷子说一声,所以当即就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

闽太被闽政挂了电话心里堵着口气发不出来,想打电话给周沫,问问周沫知不知道老大结婚的事。可连着拨两次过去都在通话中,闽太索性提着包出门了,直接让司机开着车去了闽家熠的别墅。

可一去才知道,周沫早就搬出去了,这给闽太气得不轻,娶了儿媳妇,天天不着家,这还像话吗?这要让外人怎么说闽家?

闽太转身又让司机开车去周沫的话剧院,总要把人找到。周沫人还是没在,闽太一句话不说,拉着脸直接等在她宿舍。

周沫先前电话不通是周氏在跟她通话,没说别的,就炫耀呗,她能嫁进闽家,周甜甜也进了,而且周甜甜嫁的可是闽家长子,闽家曋的身家明显是比闽家熠强了几百倍了,往后闽政百年后,就算两儿子家产平分,闽家老二也不过是能勉强糊口而已。想想,一个当兵的,补贴能有多少啊?

周沫听得烦人,扯故电话故障直接给挂了,那边周氏还没说够呢,挂了立马又拨过来,周沫说了两句,挂断后关机,周甜甜以后过得好不好,关她什么事?她拿到三千万能把大哥的病治好就已经满足了,别的她不想去太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再说了,难道她连自己都养不活?她现在是刚毕业,事业都还没起步,她相信往后凭自己的本事也能过得很好,就算闽家熠没什么补贴,也无关紧要。

闽家曋跟周甜甜结婚,这事儿周沫确实挺吃惊,他们俩、压根儿就不认识啊,闽家曋是抽了什么疯跟周甜甜结婚?他不知道周甜甜是什么德行吗?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也比周甜甜强,他这是在报复谁啊?

周沫在关机后直接打车去了云景大饭店。她想,或许闽家曋是被她和闽家熠气着了,闪电结婚大概也是冲着他们来的,所以她想问问闽家曋到底是什么意思。

闽家曋很久才出来见周沫,周沫还是那样子,干干净净的脸,纯净的淡妆,白皙的小脸几近透明,唇色粉嫩,眼神清澈。看到他出来,眼波流转,脸上出现了丝欣喜。闽家曋走近她的几步距离间,仔细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看到她脸上在他出现时露出的笑容,心里冷哼着,怎么,她见到他还会高兴吗?

“大哥,我以为你很忙…不会见我呢。”周沫站起身,再等一会儿他不出来,她都准备走了,来的时候头脑发热,想要问问他是抱着什么心态结这个婚。可到这里时候就有些退缩了,他怎么样都不关她的事,她无权过问。

“是有点忙。”闽家曋看周沫的目光很深沉,缓缓靠近她,周沫连退了两步,他还在逼近,当即喊了声“大哥”后腿抵在后面沙发上,不期然坐了下去。

闽家曋在她坐下去时当即俯身靠近她,周沫不得后靠在沙发上,抬眼望他,带着莫名的慌乱。他越欺越近,鼻息都打在她的脸上,周沫伸手推开他胸膛,不让他再靠近。有些许透红的脸微微转向一边:“大哥,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怎么,老二没把你伺候好吗?沫沫,你要选择嫁给我,也不会像如今这样夜夜独守空房,寂寞吗?有没有后悔?”闽家曋声音低沉,带着丝丝凉薄气息。

周沫脸色一红,猛地推开他,抬眼瞪着闽家曋,面前的人,完全不是她认识的人,一夜之间被魔附体了般全然大变。

“大哥,你的话,太过分了!”闽家曋在周沫眼里向来是板着脸训人的长辈姿态,而今天今天竟然对她说出这么露骨的话,这感觉比看到猥琐老头还恶心。

闽家曋神情冷冷的,冷眼看着她,移开了一步坐在对面,几分随意的挑起腿,抬眼近乎玩味的看着她,语气淡然道:“找我有事?”

周沫脸色不太好,还有些怒红未消,调整了下情绪试图冷静的问:

“你和周甜甜结婚了?”

“是。”闽家曋大的干脆,目光坦坦荡荡的看着她。周沫皱眉,下意识反问:

“为什么?”大概意识到语气太过不善,顿了下,再出声修正问:“为什么是她?你知道周甜甜她…随便找一个都比周甜甜好,你真的那么想要妻子吗?以你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有,为什么要找上周甜甜?”

她很想说周甜甜在初中时候就去过男生家里了,男生还她班上的。第二天男生把两人睡觉的照片直接给周沫看,周沫觉得丢脸,放学后拖着闽家熠把男生揍了一顿,本来是帮周甜甜来着,结果周甜甜不领情,还反咬她一口,直接告上学校,说周沫吆喝社会上的人打学校同学,周沫愣是被这件事给记了大过,差点就被学校给开了。

那事之后,周沫再也没管过周甜甜,可即便不管,多少也知道周甜甜私生活混乱。闽家曋就算再需要一个可以摆在家里的妻子也不能眼瞎到这种地步,不是说找上她就比周甜甜好到什么程度,至少周沫认为她自己没有私生活不检点,不会给闽家造成任何麻烦,所以她很不能理解闽家曋的做法。

闽家曋目光淡淡的看着周沫,近乎冰冷刺穿人的目光:“这么说自己的妹妹,我倒是高估了你周沫的素质,贬低别人抬高自己,你觉得现在还有必要吗?”

周沫语塞,有几分不可置信的看向闽家曋。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笑了下。她这不是犯傻嘛,周甜甜现在都已经是他老婆了,再不好也不会允许别人说半句。连闽二爷那么混账的人都知道护着她,闽老大那样得体的人自然更会护着自己人。倒是她特意跑来的一番好心劝说显得有些可笑了,呵,真是愚蠢!

“抱歉,打扰了大哥,您先忙吧,我走了。”周沫勉强笑着就走了。

闽家曋心底怒意翻腾,冲口而出:“就这么走了?周沫,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在门口顿了下,没回头也没说话。她本来就不是什么烂好人,只是想着闽家曋忽然闪婚可能跟她脱不了关系,心里有愧疚这才找上门来,结果人家压根儿不领情,她就是吃饱了撑得才来这里。闽家曋什么人,他的事轮得着别人说三道四?

闽家曋看着周沫的背影离开,手掌紧握成拳,好个狠心的女人,她竟然连半句安慰都没有?是她天性薄凉还是只对他如此?

周沫到了公寓楼下碰到正好买了东西上楼的小陈,小陈一看周沫远远就喊:“沫沫姐沫沫姐,你可算回来了,你婆婆都等你好久了,去哪了啊,手机也不开?”

周沫愣了下,当即心里突突的跳,立马反问:“谁等我好久了?”

“你婆婆呀,你那婆婆呀,哎呦真是,你结婚那天我远远瞅了眼儿,听慈眉善目的嘛,可今儿一看,得,整一个母夜叉。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惹老人家不高兴的事儿了?你婆婆那脸色难看得很,跟她招呼呢也半天不哼一声,唉,豪门太太都这样,看不起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小陈挽着周沫上楼,一边噼里啪啦的说着。

周沫神情沮丧:“宿舍还有别人吗?”

拜托,她是隐婚,隐婚啊,这要是让别人知道她结婚了她别想再出头。结婚请假的事都只跟郑导演说过,打的请假报告原因都只说是生病。话剧团里除了提携她的郑导演外就只有小陈知道她结婚了,无端端冒出个婆婆,这让她怎么说?

“李美玲在,其他没人了。”小陈说道。

“什么?她在?”

周沫当下脑子一炸,完了,小辫子还不够李美玲逮的,她在团里得罪了李美玲本来就如履薄冰,如今被李美玲知道她结婚了,这事儿还能瞒得了?她们这一行的,不是不能结婚,而是在新人阶段就结婚的,明显是不准备往长路走。这消息要是传开,她顶着个已婚妇女的身份,往后还能拿到什么好的角色?她还能有什么机会出人头地?难道要她当个临演当替身当跑堂的当一辈子?

周沫心里恼火死了,闽家熠不是说给他妈打过电话了嘛?都说好了不要无端端的找来,她又不会携款私逃,没事跑来找她干什么呀?

“不用急啊,李美玲回来就进她屋去了,都没带正眼儿瞧我们呢,她哪知道客厅坐的人是谁家老太太?”小陈宽慰道。

“呼--希望如此,要被她知道,我就惨了。”周沫稍稍松了口气。

进门时周沫整理了下衣服,她是学表演出身,没有婆媳相处的经验,可台本子看过不少,学校时候也演过不少。见过她表演的导师前辈都说她是有力气的演员,角色揣摩仔细,态度,语气,样样到位。她不懂婆媳之道,可看过不少,多少了解些公婆会喜欢怎么样的媳妇,依葫芦画瓢照着做就是。

进去时候恭恭敬敬喊了声“妈”,后面小陈戳她,周沫赶紧前前后后给端茶递水,给削水果递上去,然后有些胆怯的往闽太身边坐。

闽太是堵了一口气在胸口,当婆婆的竟然追着新媳妇跑了一上午,等了一上午,这算怎么回事?脸色要好看了那才怪了去。

因为老二这婚事,闽太本来对周沫的好感自然就下降了不少。今天是训话来的,可见周沫懂事乖巧,做事本分。本以为周沫会坐她对面去,竟然没想到坐她身边来了,这点让闽太实在太意外。

单就这点上来说,周沫跟老二还真是像,老大向来做什么说什么都保持着该有的礼数,绝不令人感到唐突,但也不会让人觉得亲近。老二就不一样了,对谁都能勾肩搭背,样子是痞气了点,可对于被对待的人那肯定会下意识贴近跟自己亲近的人啊。

所以周沫先前的低声下气,端茶递水,又递水果献殷勤什么的全都抵不上后面这一坐。

“妈,我不知道你要来,今天手机刚好没电了,所以出门时候就没带在身上。”周沫低声解释着,不时注意着闽太反应,她不知道闽太来找她干什么,但是她的想法就是无论找她干什么来的她都得赶紧把老太太送走,不然要让李美玲出来看到,她就完了。

闽太看着周沫,这才伸手端着茶杯喝了口,又放下,茶的味道不是很好,自然比不过闽家上等茶叶泡的,不过也就是心意了。

周沫看闽太喝茶,总算松了口气,到底是来干什么呀?一进门时候看到闽太那脸色就跟要吃人似地,她没犯错啊?

“你大哥跟你妹妹结婚的事你事先知不知道?”闽太出声问。

坐在外面阳台的小陈一听,啥?闽家大少跟沫沫姐的妹妹结婚了?娶不到姐姐妹妹也能将就?同人不同命啊,怎么就没看上她呢真是?

周沫摇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事,还是甜甜她妈告诉我的。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去找大哥,刚从他那回来。”

“他怎么说的?”闽太稍微放松了些对周沫的芥蒂,总算还知道关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