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坐在沙发上一派优雅的喝茶,一名看起来有些紧张的男子站在他的面前,不停的偷偷看安德烈的脸色。

安德烈听了男子说出的关于斯特克家因为三个月前那场还没有告破的案件而迫不及待想卖掉在这里的祖产搬到乡下去住的理由后冷笑连连,他毫不客气的说:“既然斯特克先生是这样说的,关于他破产的消息应该是假的吧。那幢房子我们就买下来吧。”

男子立刻陪着笑点头说:“先生这样决定真是太正确了。不知道这个价格嘛……”他紧张的看着安德烈。

安德烈竖起手指比了个价格,男子的脸色顿时一片青灰,这个价格可是连报价的十分之一也没有啊!他刚想再说上两句,窗户却突然无风自开,一股燠热的卷裹着沙土的风缓缓从窗外吹进屋内。然后他就看到原本坐得好好的安德烈先生突然一脸颓色,好像身体一瞬间变得很糟似的,看他现在的脸色还真像是大病一场仍未痊愈,顿时不敢说话了。然后就见安德烈先生摇了摇桌上的铃,一位侍从立刻推开门请他离开,直到走出大门他仍然无法回神,如果安德烈先生真的身体欠安,那他可能根本没有心情在此时购买房产,这样的话斯克特先生的盘算就要落空了,他亏损严重的工厂这下可怎么办呢?而他当然也无法赚取佣金了。男子下定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说动斯克特先生按照安德烈先生的出价将房子买出去,这可是关系着他的钱包和下个月的房租的重大事件。

伊莫顿出现在房间里的时候,整间房间只有一个仿佛奄奄一息般卧在沙发上的安德烈。他左右环顾一下看着安德烈。

此时应该由这幢房子的主人,或者也同时身兼着服侍他的安德烈来说句什么吧?可是伊莫顿看着安德烈懒洋洋卧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模样就知道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开口的。已经三个月了,安德烈就像是步步近逼试探他的底线般,虽然称不上公然反抗,但总是在这些小地方偷懒耍滑。

比如现在,他一定又不舒服了。三个月前那次深夜里在床上他的确宠幸了他,不过伊莫顿心里清楚,自己有没有伤害到他,结果从那天早上起来起就一副不舒服的样子,或许一两天里的确是真的不舒服,毕竟是第一次接受男人,那两天里他也的确顺着他的心意,可以称得上是体贴温柔的陪伴在他身旁,不过他这一不舒服可就拖了三个月,可以想象在未来的时光里他还会一直这样不舒服下去的。

伊莫顿忍不住暗暗发笑,这样的小心思小把戏,或许以前他曾经在后宫的女人身上见到过,不过那些女人绝没有这样明目张胆。她们的目的是求取宠爱而不是将法老从她们身旁推开,就是欲擒故纵也不会花上三个月的时间。

正想着,就看到安德烈的眼皮子动了一下,然后就呻吟着翻了个身,一副困倦难受的样子。

伊莫顿走过去伏低身轻轻抚摸着这副健壮的身体,从头顶到脚踩,虽然只是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安德烈在轻轻的颤抖,而他正在努力压抑这份感觉。

直到现在仍然不肯真正屈服。伊莫顿并不厌恶这样的安德烈,正相反,如果安德烈很简单就屈服向他,那么他可能也不会如此看重他。或许他需要很长久的时间来驯服安德烈,那必定是如醇酒般甘美的漫长等待。

安德烈其实说不准自己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在以前他就喜欢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令亨利先生不痛快,似乎看着自己的主人愁眉苦脸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而他乐此不疲。现在虽然换成了伊莫顿,他的这个习惯仍然一样。

伊莫顿渐渐凑近他,这让他有些紧张。他呼吸时的热气喷到他的耳朵边,他的身上就涌上一层层的战粟。

他说:“不舒服吗?”古埃及语听在耳朵里像石头一样粗糙硬重,用他低沉的声音说出来别有一番风味。安德烈觉得自己的耳朵深处像是被搔到了痒处一样,他忍不住侧翻身想避开这恼人的声音。

这声音让他不痛快,似乎从心底就开始不痛快起来。

伊莫顿看到了安德烈皱起的眉头和他侧身的反应,难道是真的不舒服了?他想起每年三月间埃及总会暴发的疫病,在奴隶群中肆虐,有时也会流传到贵族中间,夺去那些仍然年幼的孩子的生命。病人会发热,呕吐腹泄,最后痛苦的死去。三月本来是万物复苏的时间,但是就好像这世间的生命都是此消彼长一样,有人出生成长,就有另一个生命死亡衰老。每到此时伊莫顿者都会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世间所有的一切,生命或力量,青春或才华,都是由神赐给人间的,神所赐之物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是少之又少,比黄金更加珍贵难得。所以,有些人得了,另一些人就没有,如果有些人得到了,那么必定有另一些人失去了。就像法老的宝座,由后来者杀死前者才能得到。而生命也是这样,这个人死了,是因为有人从他这里夺走了他的生命之火去照耀另一个人了。

他抚摸着安德烈,此时看起来立刻觉得他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他的皮肤沁着凉意,修长的手指柔软无力。

安德烈只觉得身上一轻,自己已经被伊莫顿抱了起来,而他行去的方向是屋外!安德烈顿觉不妙,挣扎问:“去哪里?”

伊莫顿轻轻吻在他的额头,不见丝毫淫|欲,倒另有一番亲近在里面。安德烈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领受了这个吻,脑袋中一片空白,这间房子中的其他人,侍从或仆人会不会看到伊莫顿抱着他走出去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等安德烈回神之后发现,伊莫顿居然是把他抱到了屋顶!

他被平放在屋顶上,伊莫顿神色肃穆的站在他的身旁,抬头目视天空,一手缓缓平举向上,仿佛在迎接着什么。

“埃及的父,诸神之主,你给埃及帝来光明。仁慈的太阳神,照抚你的子民。”随着伊莫顿平缓郑重的声音,重重乌云慢慢散开,一束金色的阳光照了下来。

伊莫顿立刻伸出双手接住这份拉神的思赐,他将这份恩赐缓缓放进躺在那里的安德烈的胸口,那捧金色的阳光像有了生命一样俑进去,瞬间消失在安德烈的胸口。

 安德烈像看到神迹一样,他亲眼看到伊莫顿的双手接住了一棒金色的阳光,那捧阳光像流动的水一样晶莹美好,然后伊莫顿单膝跪在他的身前,郑重的将那捧阳光放在他的胸口。

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从胸口到四肢。安德烈轻轻合上双眼,仔细感受着这份神奇的美好。等他睁开眼睛时,伊莫顿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见他睁眼,立刻问:“感觉好些了吗?”

安德烈微微一笑,不带一丝的敌意,像这般纯洁的笑容可能只在他的婴儿时期出现过。

伊莫顿得到这样的笑容当然十分满意,他将安德烈抱起来回到卧室,一夜好眠之后,在阳光普照的早晨,他温柔的唤醒睡在他身旁的安德烈。

这可真是和平的一夜。

当安德烈睁开双眼,那双漂亮的蜂蜜色眼睛里透着狡黯的光彩,像只狡猾的狐狸,可是狐狸没有他的坚毅,像沙漠中的野兽,可是野兽没有他的聪慧。伊莫顿找不到足以形容安德烈的语言,他轻吻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颤动的睫毛,眼皮下快速转动的眼珠,等他抬起头,那双眼睛再次睁开,莫伊顿心生赞叹。

他一定又有什么主意了吧?

第 106 章

伊莫顿看着安德烈,那双漂亮的蜂蜜色眼睛毫无畏惧的回视着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了解他最擅长用一脸严肃来掩饰他险恶的用心的话,伊莫顿说不定真会被他给骗过去。在他的记忆里倒是不记得见过像安德烈这样狡猾的人,因为法老身旁的贵族和女人们都钟爱黄金或权势,这样不管他们的伪装多么成功,只要看到他们眼中的贪变就可以认清他们的真正的心。

但伊莫顿有一种古怪的直觉,安德烈这样做并不是为了权势或者黄金。

他以前也这样捉弄过人吗?伊莫顿觉得自己应该不是第一个这样被他的严肃和正经欺骗捉弄的人。

安德烈一脸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喉咙,艰辛的张着嘴巴比划来比划去,而他的手中握着一张漂亮的信纸,那暗色的花纹足以证明这是一张价值一个英镑的最高级的信纸,现在这张纸上全是鬼划符,是安德烈用钢笔写下的用来跟伊莫顿沟通的句子。

是英语。伊莫顿当然看不懂。

伊莫顿就看着安德烈一脸挣扎痛苦,拼命的一遍遍把他的话写出来,而天知道刚才伊莫顿就说了一句话而已。

在早晨,伊莫顿在亲吻他的时候说:“快醒过来,我的安德施哈伊奈德。”

安德烈,又名安德施哈伊奈德,这个拗口又别扭难念的名字是伊莫顿赐给他的,据说里面有神的祝福。平常安德烈只会当成听不到这个名字,不过今天他醒来后倒是没装成听不到,往常他会坚持到伊莫顿叫他安德烈再起床,而今天,他转头微笑,开口。

“……”他张着嘴似乎说了什么,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伊莫顿一怔,安德烈也一怔,他又试了一次,再试了一次,试第三次时已经脸色苍白紧张激动。

伊莫顿立刻一脸严肃的握着他的脖子,像捉着尼罗河边的鸭子那细长柔软的脖子一样提到自己面前左右仔细察看。他想找出是什么令安德烈突然无法发声。

安德烈被伊莫顿握着脖子拉到身旁,他忍不住咳了两下。

伊莫顿一僵,看他。

安德烈无辜的看回去,继续捂着脖子张着嘴巴努力发声。

伊莫顿叹气,放手,靠回床头,看着安德烈围着被子坐在他面前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挥舞着努力表达他的意思。

伊莫顿单手支领,平静又淡定的看着在他面前表现得越来越紧张恐慌的安德烈。

好吧,女人可以在他的面前摔倒,可以在他面前掉进河里,甚至可以专门跑到惊慌的奔马前让他拯救,那么安德烈只是扮一回哑巴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当然可以配合。

这样想的伊莫顿宽大而温柔的将惊慌失措苍白无助的安德烈抱进怀里,轻轻拍拂他健壮有力如骏马的背脊,感受着他身体里似有若无的反抗,他像圈着一头凶兽般抱着安德烈,平静祥和的面容中透出仔细聆听他的不安和恐惧的真诚和同情。

如果他可日在亚述王面前侃侃而谈,可以带领着诸位贵族迎接远道而来的巴比伦贵族,那次在安德烈面前表现一下也不是难事。

安德烈当然已经发现了伊莫顿不在配合他演戏,但这并不能让他退却,反正只要他不开口伊莫顿也是没有办法的。经过这段时间他已经能把握住伊莫顿的界线在哪里,是绝对不会惹他生气的。

伊莫顿一边安抚着惊慌失措的安德烈,一面看着他在那张已经被抓得不成样子的纸上的鬼画符,他能猜到这上面是安德烈的语言,而且就算他原本可能看懂也会在安德烈刻意的笔迹下看不懂了。而安德烈的意思很明显表现出他并不会写埃及语来跟他沟通,这下两人可是鸡同鸭讲了。

好不容易从床上下来,害怕而无助的安德烈紧紧抓看伊莫顿一副没有他什么都做不了的样子,伊莫顿也好脾气的跟他比划来比划去,单是挑选一件称心的衬衣就花了一个钟头,等到终于从卧室里出来后,安德烈却死活不肯摇铃叫仆人来摆早餐,他捂着脖子一脸痛苦,好像不想让人看到他这副样子似的。

伊莫顿看着他演了一会儿,笑着将他抱到怀里说:“你不想让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那怎么办?难道不吃饭吗?”

安德烈扑到他怀里埋首在他脖子根的地方痛哭不已,当然是干嚎不见泪,可是伊莫顿把他的脸抬起来时,看到他皱成一团的苦脸心中还真透出一丝痛惜和不忍。明知他是在胡闹也会不忍心,伊莫顿叹气,这种心情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尝过了。

伊莫顿叹息着把安德拉又按到怀里,安德烈更加用力的痛哭起来,此时房门外的侍从担心的来敲门,安德烈听到外面的声音顿时坐直了,一脸正常严肃的准备开口,伊莫顿端着副笑脸看着他,安德烈一僵,壮士断腕般重新扑到伊莫顿怀里了,竟是打死不肯开口的架势。

真坚强。伊莫顿在心中暗叹。

门外的侍从敲了阵门没得到回应就走了,安德烈想了想,跑出去写了张条子从门缝里塞了出去不一会儿整个房子里的下人都走光了。这下只剩下他跟伊莫顿两个了,他可以尽情的演戏了。

于是在下人都走光之后,安德烈从卧室里出来奔到厨房给自己准备早餐,幸好以前他当管家时也是常常下厨,不至于找不到地方用不对调料,过一会儿他就把丰盛的早餐端出来了,看他笑嘻嘻一脸满意的样子,让伊莫顿也开始对这份早餐升起了期待,虽然他其实已经不必吃饭来补充体力,但吃东西这种享受却不是他愿意放弃的。

伊莫顿坐下后,安德烈给他倒了杯咖啡,香浓的,没有加奶和糖的纯黑咖啡。然后他捧着脸一副期待夸奖的样子看着伊莫顿,伊莫顿对这个饮料并不陌生,他不止一次看到安德烈喝它,但是平常安德烈给他准备的多数是美酒和鲜榨果汁还有清水,这还是他第一次品尝这种新式饮料,他端起来呡了一口,然后迅速看向安德烈。

安德烈正一脸惬意和享受的喝着咖啡,他喝了一口后微微闭着眼睛像在仔细品尝这份美味。

伊莫顿放下咖啡杯,托着下巴打量安德烈用早餐,直到早餐结束他也没有再喝一口咖啡。

安德烈询问而友好的看着他,似乎在问他怎么不喝了?他微笑着看回去,看来语言不通也有点坏处,之前安德烈可不敢用这种方式公然捉弄他。

用完早餐安德烈在他的陪伴下去读报纸,新鲜出炉的伦敦报,安德烈看得津津有味,碰到有意思的报道时还特地拿给伊莫顿看,指着其中的几句话笑得前仰后合。

伊莫顿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天书,那些软曲曲的图案根本没有埃及文字丰富的内涵,但似乎现在的世早上流传最广的正是这个国家的文字。他仔细看了几眼,发现里面的图案重复率很高,一个个黑蚂蚁般的小图案似乎组成了一个个具有特殊意思的句子,然后这些句子合成一段话来表达内容。

伊莫顿认真看了两眼,发现所有的黑蚂蚁图案只有二十六个,而这二十六个图案却填满了这样十几张草纸。他试着比划了一下,发现这些图案十分容易模仿,学习写它应该不难。伊莫顿很清楚,当时埃及所有的以文字载录的东西全都掌握在法老和他的贵族手中,平民是没有资格看到这些东西的,因为法老和贵族都相信,让平民和奴隶看到文字是灾祸,他们是没有资格学习文字的。但在贵族子弟中间也有一些人会教导某些平民学习一些简单的文字,用来教育他们更好的为法老和贵族服务,这些人是被严格挑选的,他们必须家世清白忠于法老。

而在现在的世界,似乎文字被当成一种传播的手段而广泛应用,伊莫顿不由得觉得现在的国家的统治者有些愚蠢,难道他们就不担心这样会有更多的人反对他们吗?伊莫顿是很清楚文字代表着什么的,如果一个平民这一生都不认识一个字,那么他所有的生活就是拼命的做工赚钱,而不会去想别的事。就算有人来鼓动他去造反,无法读懂文字也是无法做成大事的。

不识字的人民要好管的多,因为他们会更加听话。那些贵族如果不是因为识字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意见,如果像这样的贵族越来越多,那法老是无法安心统治他的国家的。

那么反过来想,既然这里的国王都敢把文字教给人民,那么如果不是他们过于愚蠢,就是他们已经强大到了敢于将文字教给人民的地步了。而伊莫顿非常明白的一件事就是,任何一个国王在他的人民面前都会有秘密,而这个秘密就是他统治的基础,如果现在的国王不再恐惧人民拥有更多的智慧,那么他能够统治的秘密也将更加强大。

伊莫顿看着仍玩得不亦乐乎的安德烈,突然说:“教我学习你们的文字吧。”

安德烈就像木偶一样突然被定住了,他不无失望的看着伊莫顿,他投降的实在是太快了,而这应该并不是他这些把戏的缘故,是什么令他愿意学习这些异国的文化呢?安德烈一直都觉得伊莫顿像是一个抱着自己的王冠不肯放手的愚蠢的家伙,他的意识仍然留在三千年前,而没有跟着他一起来到现在,当然他的力量的确够强大,这也使得安德烈在劝导他重新学习有一定的难度。不过这个问题现在已经如此简单的解决了,安德烈有些失落。

其实这样鸡同鸭讲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第 107 章

英语的学习应该专注于发音和单词,在需要大量的枯燥的背诵任务。安德烈有心难为伊莫顿,他搬来了牛津词典,要求伊莫顿背下所有单词。然后又找出了所有他能找到的书来进行阅读训练,但让安德烈没有想到的是,伊莫顿很快就能够顺利的阅读报纸书籍,只是字典背的不甚熟练,一个月过去,仅仅背完了前一百五十页而已。

安德烈沮丧而失落的看着伊莫顿捧着砖头般厚的牛津字典,他十分怀疑是不是伊莫顿只要看过一遍就能记下来?不然这速度真是太惊人了。

伊莫顿捧着书,背脊上感受着安德烈不甘的目光,想着他还会用什么办法来为难自己。

第二天,安德烈就一脸平静的说他的发音需要纠正。在餐桌上,安德烈喝着咖啡淡定的说:“你的发音太硬了,英语是更柔软的语言。”

伊莫顿喝着清水,早餐时不太适合喝酒,在神殿时他就喜爱清水的味道,好像喝清水会洗涤人的灵魂般。他相信尼罗河的河水可以洗净罪人的灵魂。听到安德烈的话后他顺从的点头道:“那么当然是由你来教我的对吗?安德烈。”

安德烈扔下餐巾,微笑道:“这是我的荣幸。”

餐毕两人来到书房,女仆送来茶点和咖啡,安德烈已经告诉房子里的仆人伊莫顿是前来学习生活的异国舞台演员,他们需要用英语来演出他们国家的戏剧,不管这个说法有多少可信度,至少伊莫顿的外表在女仆中间为他加分不少,几乎所有的女仆在见到伊莫顿时安德烈相信她们都愿意为他在窗帘后面掀起裙子来。

安德烈看着站在旁边不肯离开的女仆,冰冷的说:“下去吧,如果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女仆半蹲行礼,看着已经坐到沙发上的伊莫顿甜蜜的说:“请叫我,我叫莎丽。”

安德烈看着这个叫莎丽的女仆退下,决定晚餐前就告诉新的管家辞退她。

伊莫顿对身旁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对于女仆他是完全没有兴趣的,如果说有什么感觉的话,就是他对这个女仆胆敢抬头看他的脸这一点非常不满,如果不是安德烈告诉他在现在的世界上已经没有奴隶存在,而他也不能随意杀人,那么这个女仆已经死了。伊莫顿不满的想起安德烈给他看的律法书,原来在这个世界中主人已经不能拥有仆人的生命了,这真是一种倒退!他不喜欢这种所谓的进步,如果主人不能拥有仆人的生命,那他们要如何取得仆人的忠诚呢?

安德烈笑嘻嘻的捧着音韵书坐到伊莫顿的对面,他热情的摊开书本让伊莫顿看,指着其中一个音标问伊莫顿这个音应该怎么发,伊莫顿顺从的发给他听,他立刻严肃的摇头,说:“不对,这个音应该张大嘴巴发出来,要努力的张大嘴巴。”

他指着自己张到极限几乎可以看见喉咙的嘴巴给伊莫顿做示范,伊莫顿微笑看着他,不发一语。

原来这就是他的主意。

安德烈演示了一会儿,要求伊莫顿按照他所演示的方法正确的发音给他看一看,他着重的要求道:“嘴要努力张大,声首要清晰,这个音是[啊],喊大声点。”说完就好整以暇的等着伊莫顿张嘴发音,他一定要看到伊莫顿张大嘴的蠢样。

伊莫顿比划手势示意他凑近些,安德烈谨慎的靠近,问:“干什么?”

伊莫顿抬起他的下巴,严肃的说:“再发一次,刚才离得远没看清楚。”

安德烈迟疑的张开嘴又发了遍啊音,看伊莫顿仍然不解的样子,古怪的说:“这个音很简单,只要张大嘴就可以了。”

说完又发这个音,伊莫顿趁机凑上去亲了个正着。速度极快,在安德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安德烈品品味,有些遗憾,伊莫顿的吻还是很难得的,又是这种带着点调戏的吻,现在又不在床上,安德烈难得的觉得有种偷情的快|感。

于是在伊莫顿还没有开口说话之前,安德烈正经的问:“怎么样?学会了吗?”

伊莫顿一怔,安德烈正义的说:“刚才你学会怎么压舌头发音了吗?”

伊莫顿看着安德烈笑了,从善如流的说:“……还是不怎么明白。”

安德烈笑着凑过去,说:“不明白很简单,再试一次,就是这样压着舌头发音的。”话音未落就凑上去又亲了一口,这回他压着伊莫顿痛快的舔了个够,餍足的直起身时伊莫顿的嘴都让他啃肿了。

伊莫顿感受了下好像被他吸得发酸的舌根,好像刚才安德烈灵活的舌头快伸到他喉咙里去了,看到安德烈像吃饱了似的模样,他只能笑一下。

这次仍然让他捉弄到了。

而安德烈正兴致勃勃的指着下一个音标让伊莫顿看:“这个音你会发吗?”边说边盯着伊莫顿的嘴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伊莫顿看了看两页四十八个音标,再看看安德烈那发亮的双眼和跃跃欲试的表情。

他平和而淡定的说:“……好像不怎么明白。”

安德烈笑得像只偷吃鸡的狐狸,虽然这鸡是送到他嘴边的,可是白吃谁不吃?

他凑近伊莫顿,边讲解边按住他的手臂,说:“这个音有些复杂,舌根要抵着上颚,我来教你上颚在哪里。”说着就压了上去。

伊莫顿不动声色的伸手揽住他的腰控制着他扑过来的身形,一边伸手握着他的脖子,反而主动的凑过去堵住了安德烈的嘴,含糊道:“不如你先告诉我舌根在哪里吧。”

安德烈只觉得伊莫顿粗厚的舌头伸进他的嘴,一下子就舔到他的舌根,舌根被碰让他有欲呕的感觉,立刻伸手推着伊莫顿欲反抗,可是脖子上的那只手一紧,他立刻觉得眼前一黑,全身的力气顿时泄光了。

伊莫顿正教训得痛快,突然觉得安德烈在发抖,他也害怕不小心伤到他,他有时会无法控制力气的,马上松开钳制担心的看安德烈。

安德烈捂着脖子双眼微湿一副虚弱模样,声细不可闻的说:“……我脖子痛。”

伊莫顿一肚子的欲|火被他这副怪样打消个干净。

第 108 章

这一日安德烈领着伊莫顿去听歌剧从艺术上令他感受这异国文化的魅力,当他这样对伊莫顿说时,伊莫顿点头应好,回道:“很好,就在晚餐时吧,我们可以一边饮酒一边欣赏歌舞。”

安德烈就去买票定包厢,他打算让伊莫顿好好享受一下那些怪声怪调。现在的歌剧好听的不多,故事情节也古里古怪,打着推陈出新的名义却尽弄些三流的戏放上去。那些有名的歌手也都不在了,台上是一群用钱和权捧上去的只会摇着屁股凭着脸蛋出场的高级娼|妓。那些人哪里会唱歌?只会扯着嗓子喊出一个又一个高音,好像高音越多弯越得越多就越好听似的,要真是这样任何人都可以在家里养一群公鸡唱给自己听了。

当然,这些只是安德烈的小心思,在表面上他是一副一心一意为伊莫顿着想的样子。

可是当晚上七点钟安德烈告诉伊莫顿准备出门的时候,伊莫顿奇怪的问他要去干什么。安德烈以为他已经忘了两人昨天说好去听歌剧的事,干是提醒道:“去听歌剧,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伊莫顿一怔,说:“听歌剧?哦,就是你昨天说的歌者和舞者,还有耍把戏的人,对吗?”

安德烈点头,伊莫顿接下来却说:“不是已经同意他们在晚餐时表演的吗?”

安德烈此时才明白他跟伊莫顿在关于观赏表演上有一些观念上的差距,立刻回答说这是要出门去外面看的,而不是将那些表演者请到家里来。

伊莫顿一脸不善,微怒道:“请?居然还要我特地到他们的扎营地去看表演?怎么,他们不肯来吗?”

安德烈纠结于如何向伊莫顿表达歌剧是要到歌剧院去看的,而那些歌手也跟以前奴隶社会的兼职卖身又卖艺的流浪歌舞团完全不一样。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的职业和暗地里的职业跟以前没有差别,但现在他们有一个比较体面的身份了。

伊莫顿皱着眉说:“难道要我去那种下贱的地方专门看他们的表演吗?”

安德烈立刻将歌剧院夸上了天,说那里的屋子是专门建造的用于让歌声听起来更好听的,坐在里面听歌会有天籁般的享受,而外面那些没有付钱的人是绝对听不到任何一丝歌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