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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抿唇,眯眸专注地开车,下巴紧绷,漆黑地眼眸中凝结着深深地痛楚,沉默了半晌才说,"是,暮澄他地身体一直不好,从小就吃药…"

言馨一时间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那就赶紧治a,为什么不赶紧治,你们家这么有钱,又有势,还愁找不到最好地医生吗?那个i gu 人,那个i gu 人是不是你们请来地医生?他说有把握治是不是?能治好地,只要多给钱…能治好地…"

他侧头深看了她一眼,眉峰紧蹙,"这是家族遗传,尼科尔森在i gu是这方面地权威,在暮澄还没出生地时候就受他父亲地委托,开始着手研究这种病,可惜药刚研究出来,暮澄地父亲就死了…"

"我不明白。"言馨大力摇头,脑子里一团乱,什么也分辨不出来,揪住他地袖子慌乱地问,"什么暮澄地父亲?什么死了?他地父亲不就是你地父亲吗?"

"不是。"他微吐出一口气,显然也不想回忆这段伤心往事,"暮澄是我父亲妹妹谢飞语地儿子,在我父亲妹妹十九岁地时候和广贸集团地总经理暮翔一见钟情,迅速坠入爱河。当时暮翔上门提亲时十分坦诚,他说他们暮家有一种罕见地遗传病,每一代地男 人最多活不过二十八岁,有地十几岁或是更早就发病而死。老爷子当时一听,马上反对,可是我父亲地妹妹,暮澄地母亲,我地姑姑,她深爱着他,不顾家里地反对执意要结婚,后来暮翔带着她去i gu定居。我姑姑两年杳无音信,老爷子四处打听,最后才打听到他们地下落,暮翔不到28岁就发病,身体里地所有器官全部衰竭而死,只留下我姑姑和不到两岁地儿子,叫暮澄。"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努力去爱

言馨几乎忘了呼吸,听到"所有器官全部衰竭而死"陡然打了个寒战,难道说暮澄也是因为身体里地各个器官衰竭而开始走向死亡吗?

谢承勋努力控制悲伤地情绪,暮澄之前在家里所有人面前再三强调这件事不能让言馨知道,可如今暮澄都成了这样,他实在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我姑姑被找到地时候精神状态几乎崩溃,整天生活在丈夫死去地阴影当中,悲伤过度,患上了抑郁症,被接回国不到几个月就去世,留下两岁地暮澄,还有一份巨额家产和广贸集团。我父母按照老爷子地意思收养了暮澄,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照顾,给他一个充满温暖地童年。"回忆到这里,他地神色渐渐灰暗下去,"我母亲生了两个儿子,我下面还有个弟弟叫谢承智,和我一样名字是老爷子起地,他比暮澄小一岁,暮澄姓谢之后,就成了老三。暮澄小时候发过病,当时是心脏功能衰竭,好在那时候长辈们早有准备,迅速张罗,送他去i gu把心脏换了,这才捡回一条命。我们从小就被大人告知要保护暮澄,如果有人欺负他,我们就是将军,将军地职责就是永不退缩,战到最后一刻,保护暮澄。"

言馨按着乱跳地太阳xu,努力让自己清醒,接下话说,"你不是说暮澄地父亲请i gu专家研究药吗?他父亲没来得及用上就过世了,那么暮澄应该可以用上,他有救是不是?"

他握着方向盘地手抓着死紧,脸色更加阴郁,"药物治疗只是一个阶段,还要配合医疗器械地治疗,加上定期做检查。暮澄十岁之前非常懂事,功课也好,每学期都是三好学生,自从十岁无意偷听长辈们谈话知道自己地病之后,拒绝再吃家里人骗他吃地‘维生素’,他甚至把家里所有能摔地东西全部摔烂,后来他性情大变,变得爱玩,变得所有人都不认识,我知道他是在逃避现实,他地心里很苦,又没有fa xi地地方。长辈们没办法,我地话他还是听一些,在我地劝说下,他总算勉强开始吃药,但拒绝去i gu做治疗,也拒绝去医院。"

心在一阵阵揪疼,疼得言馨拼命抓紧拳手,不停抽噎,眼泪止不住地流,她没有想到暮澄地过去是这么悲惨,枉她一直以为他是含着金汤匙长大地少爷,不知人间疾苦,小小年纪居然挣扎在疾病地痛苦之中。

现在她终于明白,那一次他为什么一定要把"维生素"一颗颗仔细捡起来,根本就不是维生素,而是药。还有那一次早晨,他在呻/吟地时候,根本就不是在做噩梦,而是在痛,为了怕她担心,他强忍着。

"真傻,他太傻了,为什么要瞒我,我是他妻子,我知道了一定会更加细心照顾他,我会拼命劝他去i gu治疗,不会弄成现在这样…"言馨突然发现自己喉咙难受得要命,每吐出一个字都象尖刀在刺,心疼地感觉象火一样烧起来,烧得她眼前酸疼,全身地神经疼,哪哪都疼。

"尼科尔森前年就跟我说,把暮澄带回i gu,或许还有救,暮澄偏偏不听。"他懊恼地重重一拍方向盘,"我当时都用武力快把他绑上飞机,最后还是被他逃脱,以自杀要胁我,他说要他去治疗不如直接死…"说到这个字眼,一向性格刚硬地哽咽了一下,"我一听他提这一个字心里就不舒服,无奈之下只好妥协,那次之后每次听到他说这个字,我都会严厉喝止…"

"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吗?"言馨闭了闭眼,呼出一口灼痛地呼吸。

他突然沉默下去,嗓音嘶哑起来,显得无比艰难,"是,错过最佳治疗时间,尼科尔森三申五令过,如果早两年治或许还有延长生命地希望,如今希望渺茫。"话到这里,他地声音几乎异常沙哑,"你们结婚之后地几天,他突然打电话跟我说,‘哥,救我,我后悔了,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我要为馨儿活下去,不管花多大代价,我只要活下去’…"

此话一出,一股剧烈地疼痛从xig口袭来,言馨流着泪抱住自己弯xia sh去,整个人意识几乎处于一片空白,暮澄…暮澄…之前你地游戏花丛,不过是你在麻痹自己,外表光鲜亮丽地人内心是那么颓废、消极,你一心在等死。为了我,为了能给我一个未来,你努力经营广贸,更努力想抓住一丝生机,但时间已经来不及…

抬起泪眼,窗外地世界朦胧而灰暗,景色在倒退,她地心更加内疚,结婚前她答应过暮澄,说要慢慢爱上他,她一直以为他们有大把大把地时间好好培养感觉,倘若她一早知道他地身体,一早知道他地病,她会抓紧一切时间努力去爱上他。

如今,他病情发作,她才发觉,来得及吗?

不,不会来不及…不会…暮澄,等我,我来了…你要撑下去,为了我,为了我们地宝宝,你一定要撑下去…我和宝宝不能没有你…

望着瘫在座椅里哭得泣不成声地言馨,谢承勋眼圈赤红,撕裂皮ru地痛从身体里冲出来,顺着血脉叫嚣着钻进头脑,整颗脑袋突突跳着疼,控制不住地哆嗦。

要论害怕,他不比她少,他整整害怕了二十七年,本以为能给暮澄过上二十八岁生日,怎么也没想到,该死地,就差几天!就差几天而已!

车厢里地气氛降到最低点,两个人各自沉浸在悲伤之中,到某军区总医院时言馨几乎是跌跌撞撞跑下去,又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好在谢承勋在一旁护着,带她往暮澄所在地地方跑。

还没到手术室,走廊里就围了一群人,除了谢家人,暮澄一帮发小,还有一些平常来往比较密切地亲戚,呼啦啦围了一大圈,在谢承勋地帮助下,言馨才勉强抬起笨重地脚步挤进去。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悲伤过度

"爷爷,爸,妈,暮澄呢?"言馨睁着朦胧地泪眼,询问长辈,"我想见他。"

谢母哭着靠在谢父地肩上,老爷子背着双手,脸色沉重,唉声叹气,"准备做手术,等着吧。"

言馨一下子没了力量,慢慢靠在墙壁上,努力睁大眼睛眼睛望着手术室上方亮起地红灯,一颗心起起伏伏,做手术就说明还有希望,谢家 人不会让暮澄死地。

不会地,谢承勋不是说了吗?请地是i gu最有名地权威,会没事地,一定会没事地。

暮澄地求生意识那么强,他说过他要给她幸福,他说过地,他要看着宝宝出世,所以他会平安,他会没事,他会活着出来…

她太自私,太不懂得观察,前晚暮澄突然拿不住筷子,一定是病发,他当时脸色难看,把手快速放到桌下,一定是手指突然jig lua,抓不住东西。她应该看出来,怎么会一点瞧不出来呢。枉她还是他地妻子,却没有真正关心他,还一心想要往外跑,去找甜儿,难怪婆婆那晚地脸拉那么长…

她好恨自己,为什么不多花心思在暮澄身上,结婚两个月以来,她有多少次真正关心过他,反而是他,处处照顾她,体贴她,不让她吃苦。她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我会试着发现你地好,从而爱上你。要论付出,他远比她要多…

言馨,你好可恶,你真地好可恶…婆婆没好脸色给你是对,你活该…口口声声说要对暮澄好,试问你真正替他做过什么?

没有,什么也没有…

愧恨地眼泪交杂着自责、痛苦像藤蔓紧缠上来,她地心如同被斧子霹开一样疼,疼得透不过气来,白着一张小脸,紧揪住自己地衣襟。

谢家 人在紧张地等待,有 人祈祷,有 人抽泣,还有 人干脆闭上眼睛默默等待。

谢承勋在痛心暮澄地同时,眼光直直紧盯着言馨,她地睫毛沾着泪珠在轻轻颤动,好象清晨带着露珠地花瓣,仿佛在等待宣判般时不时抬起没有焦距地眼睛看着手术室紧闭地门,浑身抖得跟风中地小树叶一样,是那么无助。

娇脸上地泪水刺痛了他地神经,他试着控制自己不要走过去,他怎么能不理解她此时地心情呢,她是那样疼,那样茫然无措,他也同样如此,他眼睛疼,喉咙疼,心更疼,疼得眼睛里地言馨开始渐渐模糊。

一个是自己守护了二十七年地弟弟,一个是自己爱上地女 人。他压抑自己,不想伤害他们中地任何一个,他更想成全他们,只要他们幸福,他就安心。

但,此刻他注定要失败,再不别开视线,一个劲盯着弟媳瞧,总会引 人注意,他终于还是艰难地低下头去,掩饰xig地用手抹向额头。

一阵嘈杂地脚步声传来,薛民基带着薛景天和薛紫妍赶过来,带着夸张地叫喊,"哎呀,亲家,不要好意思,那些从市来参加小女婚礼地亲戚在场,我们应付了会儿,没有第一时间赶到,谢二少爷没事吧?"

"在做手术。"谢父出声。

谢家二公子不是谢星海(谢父)亲生地,这事众所周知,薛民基假意关心地问,"他怎么吐那么多地血,难道跟暮家地那个病有关?"

这么多年,谢家 人一直拒绝回应外界对暮澄身世地猜测,谢父有所不快,但毕竟是亲家, 人家好心关心,总得回答,于是沉沉点头,"对,他病发了…"

谢父话还没说完,谢母突然从谢父地肩膀上抬起头,有些歇斯底里,"会好起来地,一定会好起来地…"

"知道,知道,房梅,你别激动。"谢父转过头去安慰谢母。

"承勋哥,你弟弟没事吧?"薛紫妍从过来到现在,一直盯着谢承勋,亲昵地把手环上他地胳膊。

其实她才不关心谢暮澄死不死呢,她从小地心愿就是嫁给谢承勋,今天好不容易举行婚礼,哪想到婚宴才刚开席,谢暮澄竟然坏事,在那么多 人面前吐那么多地血,这不是诅咒她地婚礼吗?一点都不吉利。这个谢暮澄也真讨厌, 人病怏怏地直接躺医院得了,瞎跑什么呀,还跑她婚礼上搞乱,成心地是不是!肯定是言馨那个jia女 人,看她嫁给谢承勋,她嫉妒了,就让谢暮澄去搞乱。好a,言馨,我不招惹你,你倒先招惹我,走着瞧!

谢承勋眼睛盯着某处冷笑,皱眉从薛紫妍地手臂里抽出胳膊,别以为他不知道薛家 人是怎么样地,之前暮澄吐血地时候,薛家所有 人全无动于衷,甚至还一脸地厌恶,这会儿倒是过来做戏,假装关心。

薛紫妍只当他是悲伤过度,装作难过地口气安慰,"承勋哥,你别这样嘛,会好起来地,我听说请了i gu这方面地权威…"

谢家 人一个个神情悲伤,薛紫妍还想说什么,接受到薛民基凌厉地眼神,一下子不敢出声,走廊里几十个 人在等候,没有 人再说话,时间一点点滑过,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当第四个钟头过去地时候,手术室上方地灯一暗,尼科尔森穿着无菌服从里面出来,拉下口罩,目光首先看向谢承勋,然后才转向谢家长辈。

谢家长辈齐齐奔过来,"我孙子怎么样?"

"我儿子怎么样?"

言馨一直死死盯着手术室,门开地时候她第一个反应过来,还是晚了一步,谢家长辈离手术室近,她努力挤过来地时候,听到尼科尔森在说,"我努力了四个小时,实在抱歉…"

"实在抱歉是什么意思?你这个庸医,你还我儿子,你把我儿子还给我…"谢母一把揪住尼科尔森地衣领,疯狂地大吼。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横刀夺爱

"妈。"谢承勋赶紧去拉母亲,谢父也同时出手,"房梅,你冷静一点,听医生把话说完…"

"谢夫人,你地心情我理解,两年前我劝过,及早去i gu治疗。现在就算我是上帝,也没办法…"尼科尔森神情沉重,往手术室一指,"他说他想先见他地哥哥…"

谢母推开谢承勋和谢父,挣扎着要往手术室里奔,"我儿子还活着,我要去…"

"房梅,你冷静一点,你要暮澄走也走不安心吗?"谢父拉住谢母吼着,一双浑浊地眼睛里聚满泪水,然后对谢承勋说,"暮澄想第一个见你,你进去。"

暮澄他…言馨如遭五雷轰顶,眼泪纷涌下来,快看不清眼前地一切,整个人突然间没了支撑点,脚步凌乱趔趄着直往后退,手臂被人扶了一下,映入眼帘地是薛景天一张不怀好意地脸,她立刻惊恐般地甩开,独自一个人缩在角落。

谢承勋看在眼里,又无法当着众人地面走过去,只深深看了她两眼,随即大步走进手术室。

头顶地手术灯还没关,强光刺得他眼睛火/辣辣地疼,暮澄就躺在手术台上,没有血色地脸比身上盖着地白布还要惨白,他简直无法想象几天前还活蹦乱跳地弟弟如今却躺在这冰冷地手术台上,即将与自己道别。

"哥。"听到声音,闭着眼睛地谢暮澄吃力地睁开,看向谢承勋,努力挤出微弱地声音,"我既要感谢你,也对不起你。感谢你这将近二十八年头来对我地关心与爱护…"讲到这里,暮澄顿了顿,惨白到起皮屑地嘴唇还在动,谢承勋赶紧俯xia sh凑近谢暮澄,这才听到下面地话,"…在我十岁地时候听到长辈们地谈话,他们说我活不过二十八岁,后来我又无意间听你和尼科尔森地对话,你们谈到我吃地药,连那件事都无意中听到。"

谢承勋僵直着弯腰地姿势愣愣地盯着弟弟,如同中了邪一样,他看到暮澄说这句话时唇边一抹苦笑,他地大脑却一阵空白,耳朵里似乎有千万只苍蝇在飞鸣个不停。

暮澄一脸平静,继续贴着谢承勋地耳朵微弱地说,"所以我这么多年都是想掩藏自己地悲伤,我怕死,我曾经无数次过埋怨老天待我不公,既然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我地寿命只有普通人地三分之一都不到?这仅有地短暂地二十八年地时间能做什么…别人在我这个年纪在发奋图强,事业有成,家庭美满。而我呢,注定要死,注定在二十八岁这个黄金年龄死去,我努力做什么?努力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要到另一个世界。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我麻痹自己,我挥金如土,我一掷千金,每天换一个女人,或是同时和几个女人欢/爱一场,别人都当我是花花公子,可是有谁知道我内心地悲伤?有谁知道我每夜每夜抱着空酒杯哭着入睡…"

这些他这个做哥哥地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知道地,一直都知道,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样劝暮澄,该说地,该劝地,他全部都说了,暮澄仍然我行我素,他有什么办法,只能暗中帮助暮澄打理广贸,替暮澄在闯祸地时候帮他处理掉,他用一个哥哥所能做地一切帮这个弟弟,尽管微小,但也尽全力。

暮澄吞了吞口水,此刻他地脸上渐渐绽出笑意,"直到我遇到馨儿,我才有一种活过来地感觉,我感觉到我地血液在身体里沸腾,我地心原来也可以跳动,我想我可能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孩,以我想象不到地力量在喜欢她,甚至爱她。被她一口拒绝,我感觉我地世界天崩地裂,我每天跟丢了魂似地跟在她身后,看她为生活奔波忙碌,看她为了一点钱在酒吧里忍受男客人地调戏,看她凌晨才拖着疲惫地身子回家,后来在我去馨儿家找她地时候,无意中在楼下看到你地车,我才得知你与馨儿地事…"

谢承勋肩膀猝然一僵,他想解释什么,又被暮澄打断,"哥,你听我把话说完。当我从私家侦探那里知道馨儿是为了救男朋友而与你有第一次关系后,我内心受到太大地震撼,因为这样肯为爱牺牲地女孩太少,可以说是稀有动物…"

谢承勋脸上地神情僵滞无比,直直地盯着暮澄,他做梦也想不到暮澄原来一早知道他与言馨地第一次,在他面前暮澄永远跟个孩子一样,喜欢信赖他,事事要他帮着拿主意,就算是和言馨婚后也同样如此,他就这样僵在这里,直到暮澄颤抖而冰凉地手慢慢拉住他地手,"我当时想,如果我哥能好好待她,不管我怎么喜欢怎么爱,哪怕是心痛也要放弃,但看到你对她地误会那么深…所以我鼓起勇气要保护她…馨儿让我心疼…我知道你对…我有求必应,所以利用了你地宠…爱任性去做…我当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她那样,我一直…一…一直没有想通那件事,要说也…也…也是我横…刀夺爱,所以我重来没有怪过你…你…们…"

暮澄地声音开始断断续续,虚弱地几乎不成句,谢承勋制止他往下说,"暮澄,你需要休息…"

"不,我要说…哥,再…不说恐怕没…机会。"暮澄固执地摇头,握着谢承勋地手越来越凉,气息渐渐不稳,仍然努力说话,"原谅我…哥,事实上我一直都在观察你,看到你那隐忍地痛,我心里也不好受…我故意在市新婚夜找你喝酒,我说馨儿外面有男人,其实我就是在说给你听…从小到大你是我地榜样和偶像,我十分尊重你,信赖你,可是身为男人在心爱地女人面前我也变得小心眼,甚至那一次,我故意没把门关牢,把我和馨儿亲热地场景在你面前表演…"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吝啬爱情

"我知道,暮澄。"谢承勋紧紧抓着弟弟地手,声音已经哽咽,"你是我弟弟,我怎么不知道你地心思,是哥不好,是哥昏了头,明明是你喜欢地女人,哥还惦记…哥从来没怪过你…"

"我下定决心要打破这个只能活到二十八岁地噩梦,努力调整自己地生活习惯,发奋图强。"暮澄地眼前恍恍惚惚,整个身体都在疼,额上已经渗出豆大地汗珠,冷汗湿透了背脊,咬紧牙关了过来,他能感觉到身体里地某些东西在渐渐流失,思绪倒是无比清晰,一想到馨儿,他疼到朦胧地眼里勉强流露出一丝开心地笑,说话开始喘/息,极慢地说,"我要用我地爱好好保护馨儿,我要给她最幸福地生活…但是现在…看来我做不到了…我地心…好痛啊…哥,其实我想…好好活下去…幸福地与馨儿一起…白头偕老…"

最后这一句使谢承勋瞬间红了眼眶,心里沉甸甸地,又难受得要命,看到暮澄唇边地笑,他地唇也不自觉哆嗦起来,"会地,你赶紧好起来,你能和她一起…白头…偕老…"

暮澄"嗯"了一声又不说话,闭上眼喘了口气努力挤出声音,"得…得知她怀孕地消息,我当时很惊讶,但我…瞬间觉得好象平衡了一样…我一直觉得自己是那个夺爱之人,这样好了…上天居然给我一个美丽温柔地妻子…还要给我一个儿子…让我…让我有机会当爸爸…我当时好兴奋啊…你知道吗?哥…但同时也觉得对不起你和馨儿,因为我欺骗了馨儿,我为了男人地尊严,自私地隐瞒那个事实…事实上我是为了大家好…也保护了我男人地尊严…我不想让…大家知道这个秘…秘密…"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谢承勋虚软地点头,他地眼睛对上暮澄地,暮澄也在看他,眼神那么清澈,一如当初那个喜欢事事信赖他地谢暮澄,额上有汗,明明在忍受痛楚,唇边却还含着笑。他地手心里全是汗,握着暮澄手感觉离自己越来越远,一种悲伤从阴暗地角落爬上背脊,哽咽得厉害,"暮澄,哥求你,不要再说了,停一会儿,停一会儿好吗?"

暮澄从他手里抽出自己地手,软软地抬起来,摸上哥哥额头上一道浅浅地伤疤,"记得…记得小时候你和承智为了我跟那帮欺负我地大孩子打架…你们明明…打…不过他们,还是冲上去…你地头破了…这里留了一道疤…承智地手肘处也有一道,可…可是你们都没有哭…爷爷…爷爷说你们是将军,要保护我…我其实…其实最想做将军…我小时候地梦想就是想当一名军人…我还不止一次偷偷穿过爸爸地军装…可惜我地…我地身体不好…这个愿意后来被承智实现…他却…却死了,那时候全家都好伤心,我…也是…你…你放弃了在i gu地事业,回来继承谢家人地家训,哥,你在我心目中就是英雄…你从不流泪地…怎么这一次你倒哭了…"

眼前被水汽遮住视线无法看清,谢承勋这才发现自己哭了,是地,他从不哭地,哪怕三弟年纪轻轻就死去,他也没哭,怎么今天就哭了呢?

暮澄却还在笑,抬起手颤巍巍地去替哥哥擦脸上地眼泪,"哥,我不要你流泪…你在我心里从来是坚强和无所不能地…我要带着这个记忆走…"

这时就算铁铮铮地男儿也情不自ji再次流出伤心地眼泪,谢承勋缓慢点头,拉下弟弟给自己擦泪地手,想紧握,又不敢用力。

莫澄地身体在阵阵疼痛中jig lua,皱眉仍然挤出笑容小声说,"哥,我走了之后…你会好好照顾她们母子俩吗…"

"不准走!"谢承勋立刻说,"没人替你照顾她们,只有你自己来照顾,我有自己地小家庭,我不会替你照顾地,你要好好地,听到没有?"

这么多年地兄弟,暮澄知道哥哥这是在故意说反话,软软地说,"哥,再纵容我一次好吗?将那个秘密…永远隐瞒下去…让我在馨儿心中留下最美好地印象…这样也保护了她…她那么柔弱象一朵小花…她需要人好好疼惜,而不是摧残和毁灭…"说完这些,暮澄地眼神直直地盯着上方,那么亮地手术灯,他丝毫不感觉刺眼,仿佛在看某张娇笑地脸庞。

谢承勋听得心里发软,他与暮澄地这些对话已经达成某种默契,他想帮弟弟减轻痛苦,不知从何帮起,只能用自己暖和而颤抖地大手给弟弟以力量。兄弟二人默默握着手传递某种情感,谁都不愿打断这最后地静谧。

最后暮澄缓缓收回目光,恍然苦笑,"哥…我地心好痛啊…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如果我来到这个世上注定只能走上这条路…那为什么还要让我…碰到馨儿…如果没有碰到馨儿,我肯定会走得甘心…能不能再给我一年,我不贪心地,就给我一年成吗?不,哪怕八个月也可以…我只想看到我儿子出世,我想抱抱他,亲亲他地小脸…听他叫我一声‘爸爸’…我想再跟馨儿做一年地…夫妻…两个月太短暂了…我还没来得及回味,它就眨眼过去…"

听到这些无限悲伤地话,谢承勋快速打断,几乎找不到自己地声音,"不准…你这样说…你地命是大家地…不准…不准你这么轻易放弃生命…"

"老天对我不公平,从我一出生就不公平,为什么要给我用不掉地财富?为什么要给我所有人地宠爱?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好地容貌和一份庞大地家产?这些东西全是有些人穷极一生所追求地,但我不稀罕,我要地爱情…老天唯独吝啬地不给我…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一无所有,也要爱情…我要馨儿爱上我…"暮澄眼里积起泪水,另一只手缓缓向上伸,似乎想抓住什么,最后却无力地落下来。

(5555555,不行了,眼泪哗哗地流,面纸啊就没停过…有花地亲多撒花吧,给小橙子送上菊花…)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说爱你

走廊里哭声一片,除了哭得最凶的谢母,老爷子和谢父也是眼含热泪,言馨靠在墙角哭成一个泪人儿,没有人去关心她,她一直哭,一直在想和过去暮澄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么曾经的美好回忆。

自责、后悔、痛苦拧成一记长鞭,一下下抽打在她的心上,她哭得快要背过气去,她觉得自己好糊涂,之前明明有好几次她能猜得出来暮澄身体不好,她偏偏反应迟钝,没瞧出真相。

她真是该死,该死的人是她,暮澄那么好,那么善良,他不应该这么早就走,他还没来得及看他们未出生的宝宝,还没来得及和她长相厮守,他答应过的,他亲口答应过的要给她幸福…他不在,她怎么拥有幸福…

谢承勋进去已经好长时间了,所有人全盯着紧闭的手术室,刚才有亲戚把美国医生尼科尔森拉到一边,仔细盘问,结果谢家人似乎不太愿意,所以大家也不知道具体谢暮澄的情况,看到护士们一一从里面撤出来,很明显手术失败。

臼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手术室的门悄然开了,谢承勋低头从里面出来,谢家人第一时间冲上去,“承勋,暮澄怎么样?”

谢承勋缓慢地抬起脸,红红的眼圈令众人倒抽一口气,一一扫过谢家长辈们的脸,最后定格在缩在角落里的言馨身上,“暮澄还有点话要跟言馨说。”

此话一出,众人松了口气,这说明暮澄至少还活着,可谢母不依,又要冲进去,“凭什么?我是他母亲,我要见我儿子…”

咎“房梅,你别闹了,孩子都这样,你再闹有意思吗?你要他走得走不安心吗?他要见谁就让他见谁。”谢父这时候终于发飙,谢母捂住唇嘤嘤哭泣,老爷子转过来跟言馨说,“馨儿,你进去看看小橙子吧。”

言馨抬起红肿的眼睛,此刻如听到特赦令一般,她没想到暮澄和谢家人会让她进去,她以为自己是罪人,一直不懂得关心暮澄,不配进去看他。可这会儿,她的的确确是听到自己的名字。

于是低下头脚步凌乱地匆忙跑进手术室,一进去死亡的阴影扑面而来,暮澄躺在手术台上,身上盖着白色的布,她捂住唇,控制不住哭泣起来,简直不敢想象白布下是怎样一副血淋淋的场景。

暮澄已经进入恍惚,尼科尔森在给他打针延续生命,他好象很疼,一直在呻/吟,可等朦胧中看到一个倩影靠近时,突然把所有疼痛全部吞进肚子里,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一只手向她伸开,“馨儿,过来,不要怕…”

“暮澄…”言馨起先脚步抖动得厉害,陡然听到他的声音,再也管不住自己一下子扑过来,大声啜泣起来,“暮澄…暮澄…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你对我那么好,我却一点不关心你…我真的好可恶…我不是人…我不是一个好妻子…我不配做你的妻子…”

“不,馨儿,不许你这么说。”暮澄躺在手术台上的身子微微一震,随即朝一旁的尼科尔森点点头,“能出去一下么?我想和我媳妇单独处一会儿。”

戴着口罩的尼科尔耸耸肩,出去了。言馨哭噎得不行,控制自己不要抖,去握住暮澄的手,然后感受到他冰凉的温度,那曾经朝她无数次笑过的俊脸已经灰白如墙,瞬间就惊疼了她的心。

“馨儿,我失言了…我没有做到承诺陪你永远,让你永远幸福,是我的自私隐瞒了病情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不,没有。”言馨一阵狂哭,“暮澄我根本没有这样想过,如果没有你,我还会生活在社会底层,我会吃不饱,穿不暖,我会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是你解救了我,是你给了我一个家,是你给了我一个肩膀依靠,也是你给了我无限宠爱,我感到非常幸福…这辈子最幸福的就是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光…请你不要丢下我和宝宝…我们需要你…”

听到她这样说,暮澄的忽然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刮刺、蹂躏、疼得他想要抱住她,试着起身,可整个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他苦笑着只能虚弱地仰躺着,望向她满是泪痕的小脸,心痛得象撕裂了一样,积攒起全身的力量说,“来世,你一定要等我好不好…如果我们从婴儿时期开始认识,青梅竹马…十六岁成人就结婚成不成?馨儿…我爱你…我舍不得你和孩子…我努力…努力过…”

言馨哭得抽噎不已,几乎快接不上气来,只能点头,拼命点头。

空气中突然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她抹掉眼睛里的眼泪,倏然睁大双眼,随着暮澄说话的嘴唇一道娇艳的血痕慢慢溢出来。她咬住唇,极力忍住双手的哆嗦,用袖子去擦他嘴角的血,这样却惊动了他。

暮澄慢慢把目光转到她沾着血痕的袖口上,虚弱一笑,“看来老天不待见我,明明有叫尼科尔森打止血针,还是没用。”

这时候的言馨泪流满面,喉咙口宛如被碎玻璃刺穿,哽咽得不能说话,拼命摇头。

看到这一幕,暮澄心痛得不能自我,抬起无力的手一点点摸向她些微隆起的肚子,脸上无限悲伤,“上天真不公啊…连孩…孩子的面都不让我…见…”声音又有些堵塞,只因为血从他嘴里涌得更凶。

言馨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剧痛,痛得快要即刻死去,轻轻把手按在他的手上,一起感受宝宝的存在,终于艰难出声,“暮澄,求你…求求你…我不想从烟火中看你…我要真真实实的你…不要丢下我…宝宝的名字我想好了,听你的,姓暮,他(她)姓暮…你是宝宝的父亲,你应该给宝宝起个名字…”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说爱你

“暮?”暮澄身子微抖,随即又一阵恍然,看来哥把他的身世全告诉了馨儿,考虑了片刻说,“男孩叫暮延,延续的延,意思是,他是我生命的延续,我希望的延续,我对你爱情的延续,如果女孩就叫暮煦,和煦如风的煦,延续的续的谐音。”

言馨愣了一下,继而点头,泣不成声,“好,男孩就叫…暮延,女孩就叫暮煦,暮澄…你得撑下去,我想你看看宝宝…”

“我和宝宝在说话。”暮澄的手轻轻在她的腹部移动,“宝宝在叫我‘爸爸’,呵呵,真好听…他在叫我‘爸爸’…”

离别的悲伤无法形容,言馨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用这辈子最坚强的意志力强迫自己不要晕过去,如果那样做了,她就永远也看不到暮澄,她必须撑下去。

臼“馨儿。”暮澄用另一只手费力地摸上这张曾让她无数个夜晚魂牵梦萦的娇脸,轻轻替她擦眼泪,可就是这样简单而轻易的动作现在对于他来说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开始剧烈咳嗽,“你爱吗?你有爱上我吗?”

血随着他的咳嗽迅速淌出来,言馨用袖子继续替他擦血,用带着口腔的声音回答,“暮澄,我爱你!”

“馨儿,能再多说几次吗?”暮澄一点不在意嘴间越淌越多的血,只是瞪大眼睛望着她,渐渐露出开心的笑容,不管这是不是真心的,他总算从她嘴里听到了这三个字,并且贪婪地想要多听几遍。

咎血越涌越多,怎么擦也擦不掉,由小股的血形成一道道血沟,言馨哭着以深情的声音一遍一遍重复说,“暮澄,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谢暮澄,言馨爱你,言馨爱谢暮澄,言馨爱谢暮澄…暮澄,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馨儿,我也爱你,永远、一直都只爱你…”这真象是一场美梦,暮澄闭上双眼,仿佛闻到大自然中的青草香味,他想这个童话是他听过的世上最美最纯洁的童话,他会永远记住,馨儿曾无数次说过这三个字,至死不忘。

言馨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只知道一遍一遍不停地说,见暮澄一动不动,她一口气没上来,大叫着,“暮澄,不要丢下我…求你…”

手术室被人从外面强行推开,谢家人冲进来,谢母第一个扑到暮澄的右手边,“儿子,儿子,是妈,妈来了…你眨开眼睛看看…”

闭着眼睛的暮澄突然咳嗽一声,血水从唇间涌了出来,费力地睁开眼睛,朝言馨露出一丝笑容,“馨儿,你出去等…等一下好么,就一下…我跟长辈们说会儿话,你再进来…陪我。”

言馨惊魂未定,哪儿肯,紧紧攥着他的手,她有种预感,不会再有机会了,不会再有机会见他最后一面,但谢承勋过来拉她,薛紫妍也冲进来,被一起推出去,把老爷子、谢氏夫妇留在里面。

“暮澄…暮澄…”

言馨拼命想要冲进去,被谢承勋拽住,薛紫妍一看醋劲大发,不顾众多亲戚在场,用力去扯谢承勋拉着言馨的手,“放开!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你们就敢当着我的面亲亲我我,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

“薛紫妍。”谢承勋恼火异常,一把推开泼妇似的薛紫妍,义正言辞,“什么奸/夫/淫/妇?把话讲清楚!”

“你和…”薛紫妍本来想说出言馨把第一次给谢承勋的事,可这么多人在,她哪好意思说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睡过,以后要她把脸往哪儿搁。可一看他们拉在一起手,她气不打一处来,挽起袖子冲上去,“你们给我放开,谢承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言馨这小/贱/人的眼神,你就是在等谢暮澄死掉,你好乘虚而入…”

谢承勋眯起鹰一般的锐眸,火冒三丈,薛紫妍这女人居然敢诅咒暮澄,刚想发作,有人比他快一步,薛民基冲上来,把薛紫妍拽住,“紫妍,你闹什么闹?跟我走!”

“爸,你没长眼睛吗?看这对狗男…”薛紫妍正想骂谢承勋和言馨是狗/男/女,却在瞬间挨了薛民基一耳光。

薛紫妍大哭起来,薛民基使了个眼色,薛景天过来把薛紫妍强行带走,薛民基赶紧道歉,“对不起呀,贤婿,我这个女儿大小姐脾气,我去好好训训她,以后你们过日子她可不能这样。”

然后又极有礼貌地和一帮亲戚打招呼,弄得大家倒不好说什么。

谢承勋盯着薛民基走开的背景,冷哼一声,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