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棱摸摸他的头,作为奖励。

容矜東蹭蹭三皇叔的掌心,又看向柳小黎。

柳小黎后领子被娘亲拉着,不能扑过去,就只能一脸委屈的望着小矜哥哥。

容矜東走到小黎面前,拉住小黎的手,说:“你要快些回来,我会想你的。”

柳小黎闻言,眼泪泡泡“吧嗒”一下滑出来,然后狠狠点头:“我也会想你的,一定会的!”

人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小伙伴,柳小黎真的很珍惜。

到最后,出了三王府,被容棱抱在怀里,柳小黎还抽着鼻子,一下一下的哭。

柳蔚很看不上儿子这没出息的样子,逼视道:“又不是一辈子不见了。”

“爹是大笨蛋。”柳小黎愤愤的骂娘亲一句,然后就把自己的脸埋进容棱的怀里。

柳蔚一噎:“臭小子不要命了。”

“爹是大笨蛋,大笨蛋!”柳小黎仗着有容棱在,狐假虎威的又骂了两句,但也怕娘亲报复,所以牢牢巴住容棱不撒手。

直到上了马车,出了京都,柳小黎还没哭完。

柳蔚已经不耐烦了,索性撩开帘子,把珍珠招进来,跟珍珠玩。

珍珠很高兴,它一般不喜欢坐马车,但是偶尔坐坐,好像也很有意思,它就缩在柳蔚的怀里,没骨头似的瘫成一团,任凭柳蔚给它用手指梳毛。

柳小黎难得哭这么久,到后面容棱也特别在意了,但容棱却怎么哄也哄不住。

柳蔚冷讽的嘟哝一句:“这孩子笨,轻易交不到朋友,也就只有小矜纵着他,由着他,能做个长久朋友,你不用管他,他再哭哭,哭累了睡着就好。”

果然,又哭了一会儿,柳小黎就开始打哈欠,再后来,就不明不白的睡着了。

容棱将小黎抱好,以免马车颠簸,把小黎再震醒。

从京都到沁山府,连夜兼程,果不其然,三日便到。

进城时,正是中午,柳蔚按照信中所言,住进了悦云客栈。

“小二。”这会儿正是饭点,客栈里人不少。

小二听了招呼赶紧出来,殷勤的问道:“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第267章 :咬住她的耳朵

“住店。”容棱道,将行李顺手递给小二。

小二接过行李,就往里头喊:“掌柜的,来客人了。”

容棱开了两间房,小二给他们将行李送上去,临走前,柳蔚丢了一两银子给小二,问道:“听说你们这店,前几日出了事?”

小二一听,就开始打哈哈了:“客官您听岔了,咱们客栈正正经经,本本分分的,能出什么事,指定是误会了。”

柳蔚又拿出五两银子,阔绰的丢了过去。

小二这才转首看了看外面,确定没人听到,才压低声音说:“客官您看,那真不怪咱们店,那是那位外商客人摊上的事儿。”

“说仔细些。”

小二便道:“那日一早,店刚开门,那位外商客人就带着活计,说是去制衣铺拿缎子,之后是搬回了三个箱子,但没一会儿衙役就来了,说他们谋财害命,私藏尸体。”

“那外商人一家,自然是否认,结果打开箱子一看,原本说是放缎子的箱子里,竟然真的有一具尸体,接着人就给带走了。客官您看,这不是我们店出的事儿,顶多也就是那箱子在本店大堂里放了那么一小会儿,事后也没官府的人找我们,咱们店可确确实实是冤枉的,您莫要听那些外头的闲话,那都是其他客栈抹黑我们呢,都没存好心。”

柳蔚看这小二这般紧张,摆摆手,继续问道:“那外商客人后来呢。”

“后来啊。”小二回忆一下,道:“后来就关进大牢了,我前个儿去衙门送酒,听着说是,不认罪,还吆喝是京都大官的家眷,您说这不是瞎胡扯吗,大官儿的家眷,那府尹大人会把你给关起来?这摆明了就是乱拉亲戚。”

是啊,这沁山府府尹连丞相的面子都不给,的确是有些蹊跷。

柳蔚又问了小二一些话,小二也都老实说了,柳蔚又赏了他二两银子,人这才走。

柳蔚思忖着这些信息,回头,正要跟容棱商量,就看到屋里的行李都归置好了。

小黎因为在马车上没睡醒,这会儿已经倒在床上,抱着被子卷成一团了。

柳蔚便乐了,走过去,摸了摸床边的杌子上,被叠放得整整齐齐的换洗衣服,笑道:“容都尉贤良淑德,蕙质兰心,在下竟是今日才知道,失敬,失敬。”

柳蔚话音刚落,正给小黎掖被子的容棱便看过来,而后起身,挑起半边眉毛,看着柳蔚。

柳蔚笑笑,拍了拍容棱的肩膀:“都尉大人别这么严肃,开个玩笑。”

容棱顺势抓住柳蔚的手,将柳蔚拉过来些,低头问道:“好笑?”

柳蔚不舒服的推开他,他却不放,两人拉锯两下,眼看着越靠越近,柳蔚咳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你说那沁山府府尹,到底是怎么想的?”

容棱却不让柳蔚逃避,抓着她,身子一转,将她压到床边的床柱上,托起她的小脸,让她看着他,问道:“还没回答,真有这般好笑?”

柳蔚无奈:“就是随便说两句,你还得寸进尺了?”

“嗯。”男人又靠近两分,将呼吸打在她的脸上:“我一直是这种人,今日才知道?”

说着,侧首,咬住她的耳朵。

柳蔚倒吸口凉气,更加用力的推他。

容棱却笃定她不会下死手,更加不放了。

两人磨磨蹭蹭,推来推去,最后柳蔚累了,容棱趁机想含住她的嘴唇,柳蔚机敏一朵,他的一吻,只落到她脸颊上。

但因为这一偏头,柳蔚看到床榻上,原本已经睡着的柳小黎,不知什么时候坐起来,正抱着被子,头上竖着两根呆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

柳蔚震了一下,狠狠的推开容棱!

容棱淬不及防,被柳蔚打中腹部,闷哼一声,刚要说什么,也感觉到右边有道视线正看着他,他侧眸一看,也愣住了。

柳蔚赶紧从容棱怀中挣脱,咳了一声,看着儿子:“小黎,什么时候醒的?”

柳小黎眨巴眨巴眼睛,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先看看娘亲,又看看容叔叔,一句话没说。

容棱也有些尴尬,坐到床边,摸摸小黎的头,将那两根竖起来的呆毛压下去,问道:“还困不困?”

柳小黎偏过来视线,认真的看了容棱一会儿,出声道:“容叔叔……”

“嗯。”

“你为什么亲我爹?”

容棱:“……”

柳蔚严肃的说:“那不是亲,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在亲我了?”

柳小黎比了比自己的双目,面无表情:“爹,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被儿子目睹这种事,柳蔚不常有的羞耻心,突然爆棚了,但柳蔚还在硬撑,就是不承认。

倒是容棱,思索一下,道:“这没什么奇怪。”

柳小黎看向容棱,柳蔚同时也看向容棱。

容棱道:“我喜欢你爹。”

柳蔚双目瞪圆:“你跟小黎胡说八道什么?”

“小黎早晚要知道。”容棱很淡定。

柳蔚反驳:“小黎不用知道!”

“为何不用?”

“就是不用!”

两个大人争执起来,柳小黎在旁边听着,推了推容棱,问:“容叔叔喜欢我爹?”

容棱:“是。”

柳蔚:“不是。”

柳小黎思索一下:“可我爹……是个男的。”

容棱:“……”

柳蔚却松了口气,她对儿子的洗脑很成功,无论如何,在人前,一定要坚定的相信,娘亲就是男的,这是铁律!

容棱滞了一下,揉揉小黎的脑袋,说道:“你爹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柳小黎不禁皱起眉,思索一会儿,问:“男的也能亲男的?”

“嗯。”

柳小黎恍惚:“那我也能亲小矜哥哥了?”

容棱沉思一下,说道:“现在可以,大了就不行。”

“为什么大了不行?”小黎不懂:“你和我爹不就是大人。”

“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都不一样。”话题突然变得有些怪,容棱思考一下,严肃起来:“现在也不能亲你小矜哥哥。”

“啊?”柳小黎茫然:“刚刚不是还说现在可以?”

第268章 :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以后,都不可以了。”

“为什么?”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柳小黎鼓起嘴:“你欺负人!”

柳蔚在旁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容棱看向始作俑者,见柳蔚还有脸笑,起身,抓着柳蔚走到一边,道:“明天起,换回女装。”

“凭什么。”柳蔚挑眉:“女装多不方便。”

容棱道:“小黎已经混乱,他当真以为,你我断袖。”

柳蔚嗤笑一声:“你不是吗?”

“柳蔚。”容棱没开玩笑:“不要教坏孩子。”

柳蔚顿了一下,伸手掐住容棱性感的下巴,调戏地捏了捏道:“到底谁在教坏他,到底谁当着他的面动手动脚?”

容棱握住她的手,柳蔚却甩开。

容棱道:“总之,明日起,换成女装。”

“不行。”柳蔚道:“柳逸认得出我,就是男装,我都得做些调整,何况女装。”

容棱拧起眉。

柳蔚勾勾唇:“说起来,两个男子之间的兄弟情谊,是很正常的,只要你别对我动手脚,小黎只会以为我们是普通朋友,所以,也不存在什么教坏不教坏,容都尉,明白了吗?”

“……”容棱面无表情,瞥着柳蔚。

柳蔚很开心,笑了一声,问:“现在可以告诉我,沁山府府尹,到底为何这般胆大了?”

容棱抿着唇,随口道:“沁山府府尹,是七王党。”

“嗯?”柳蔚楞了一下,而后才想明白:“你的意思是,沁山府府尹已经知道柳逸确实是丞相之子,但是他就是假装不知,拒不放人,此举为了……示好七王?”

容棱看柳蔚:“丞相之女逃婚七王,七王含恨频频针对,你以为这等京都轶事,地方官员就不知了?”

柳蔚舔了舔唇,倒是没想到这个。

“看来柳家,真的是被我害得挺惨的。”柳蔚想了想,说道:“我原还想趁此机会,让柳逸吃些苦头,不过这下,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正在这时,外头响起敲门声。

两人看过去,柳蔚问:“谁?”

外面,一道女声传来:“先生,是我。”

听出女子声音,柳蔚走过去,打开门,果然,见外头浮生正站在那里。

浮生对柳蔚行礼。

柳蔚托住浮生的手,让浮生进来。

进来后,床上的柳小黎也来了精神:“浮生姐姐。”

“小公子。”浮生礼貌的唤了声,然后又看向容棱,迟疑一下,却不知道怎么唤。

柳蔚介绍:“这位是镇格门的容都尉。”

浮生吓了一跳,赶紧行了个大礼!

不等容棱免礼,柳蔚将浮生拉起来,直接问道:“你怎知我来了?”

浮生看了容棱一眼,见这位都尉大人没生气,才道:“奴婢一直在客栈等着先生,时时关注,方才就在窗前看到了先生进店。”

柳蔚点头,又问:“究竟怎么回事?”

浮生垂下了眼,这才说:“此事分明是有人存心冤枉,那缎子是我们早几个月就定下的,今个儿早上才从黄家店铺里拿过来,谁知道刚带回来,就出了这样的事,那些衙役来的突兀,三少爷连话都没说两句,便被带走了。连带的游姑娘与少奶奶也被抓了进去,奴婢原是想带少奶奶逃的,可少奶奶不许,让奴婢等先生来。”

柳蔚微皱起眉:“游姑娘?”

浮生知道柳蔚在想什么,便点点头:“此次出门,少爷也带了游姑娘……”

“可真是逍遥快活。”柳蔚冷讽一声,又问:“你去大牢看过没有?南芸可吃了苦头?”

浮生摇头:“那倒没有,奴婢前个儿去看了,少奶奶无碍,少奶奶身上随身都有些财帛银两,许是打点了。只是少爷却受了苦头,还有少爷的贴身小厮,说是给仗毙了。”

柳蔚心里有了估算,便道:“既然南芸没事,那便不用急,我先问你,你方才说的黄家店铺,在哪里,店家是什么人?”

浮生回道:“黄家是这沁山府城里有名的大商贾,少爷与黄家生意往来多年,算是老客人,那箱子里的尸体,也不知怎么进去的。”

柳蔚问:“你们那日早上取货的时候,验过货吗?”

浮生点头:“验过,都验过了,是少爷亲自验的,少奶奶也在,奴婢也在,确定东西齐全,才给抬回来的。”

“你的意思是,东西在黄家看的时候,没问题,回来,就成了一具尸体?”

浮生忙点头。

“那中途箱子可落过地?”

浮生很肯定:“没有,先生您是知道的,奴婢有些手脚功夫,莫说这箱子没落过地,就算是落过地,有人打开,再换了一具尸体进去,这样大的动静,奴婢也不可能没所察觉。”

柳蔚沉吟下来,半晌,抬起眸子:“这么说来,东西就只有可能是在黄家被掉包了。”

浮生也点头:“奴婢也是这样想的,这几日,奴婢找过两次机会进黄家库房去查,却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过了这么些天,有证据也给湮灭了。”

浮生抿起嘴:“那……还能找到证据吗?”

“嗯。”柳蔚道:“先看看尸体。”

浮生立刻起身:“奴婢知道尸体在哪儿,奴婢这就去偷出来。”

话落,就往外头走。

“你站住。”柳蔚叫住浮生,笑了一下:“不需要你去偷。”

柳蔚说着,看向身边正在优雅喝茶的容棱,对其勾起唇瓣:“容都尉,劳烦您了。”

容棱将茶杯放下:“何时要尸体?”

“明日一早。”

“好。”

“现在……”柳蔚起身,对浮生道:“你带我去黄家店铺的库房走一遭。”然后又看向容棱:“至于都尉大人,便留下来带孩子。”

容棱:“……”

柳小黎:“……”

浮生却唬了一跳,柳姑娘怎的说话这样狠辣,就……就不会激怒这位矜贵的大人吗?

再看容棱,这位大人眼中虽有无奈,但好似的确没有火气。

浮生心里不禁崇拜,心说,不愧是柳姑娘,总是能让人惊喜,又让人惊讶。

与浮生一起离开,出门前,柳蔚又看了容棱一眼,见容棱真的没跟来,而是走到床边,跟小黎说话去了。

关门之前,柳蔚恰好听到容棱跟小黎郑重的说了句:“男子与男子,不能够在一起……”

柳蔚忍不住笑了一下,想着,这是不是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第269章 :捅了两下

这黄家商铺,看来的确在沁山府势力颇大。

柳蔚只是走了两条街,便被浮生指了五六次,介绍道:“这边这家香料铺,这家玉石铺,还有这家绸缎庄,这家制衣铺也是……都是黄家的产业。”

柳蔚沿途看过去。

直到走到案发的那家铺子外,两人才停下。

那是一家制衣铺,柳蔚想进去,浮生却拉住柳蔚:“这家店的掌柜的恐怕认得我。”

“认得出你,会撵你?”

浮生摇了摇头,倒是不会撵走,但总觉得,不能暴露。

“那便是了。”柳蔚随意道,转身就走了进去。

浮生犹豫一下,还是跟着柳蔚进去了。

而里头,伙计看到客人进来,便殷勤的迎接:“客官是要什么样式的衣裳,是要定做,还是买成衣?”

“先看看。”柳蔚淡淡地道。

伙计看柳蔚走向了衣服架子,正要过去给柳蔚介绍,掌柜的却从柜台里叫他:“你,去里面看看上次的腰带放哪儿了。”

伙计应了一声,让客人慢慢看,便进了内间。

柳蔚看向那掌柜,掌柜也正看着柳蔚,只是掌柜的目光,更多的是放在浮生身上。

柳蔚走过去,问道:“店家,你这铺子,良缎掺丝的衣裳,都有哪些?”

掌柜的狐疑的将柳蔚打量了一圈儿,指了指右边的衣架子说:“前头三件都是。”

柳蔚走了过去,用手拨弄两下,问道:“就这三件?”

掌柜的说:“良缎透凉,丝线透气,这样的衣裳,通常夏日卖的多,冬日便少了,成衣自然也是制得少,公子若是喜欢,也可定做。”

虽说才刚入十一月,在曲江府,这样的天气还属秋季,但沁山府这样北末之地,却已经入冬了。

“定做几日能拿?”柳蔚问道。

掌柜道:“七八日就成。”

“七八日啊,那太久了。”柳蔚说:“我是外地来进货的,瞧你们家衣裳不错,便进来看看,我要三十件成衣,男女老少都有,都要良缎掺丝的,运到南方,但我只有三天时间。”

掌柜的闻言,更是又看了浮生好几眼,像是在确定浮生的身份。

浮生别开脸去,不让掌柜看清。

柳蔚皱皱眉,挡住浮生的身子,问道:“有问题吗?”

掌柜的迟疑一下,试探性的问:“这位可是,柳家的那个……”

“这是在下的丫鬟,掌柜的认得?”

掌柜的摆摆手:“许是小的看错了,公子要三十件现做的,三日定是来不及,若不这样,公子在我们这儿定十件,再去另外两家店,各进十件,这还有可能赶得及。”

柳蔚笑了一下:“在下还是头一次见掌柜的这样实诚的人,将客人主动让给别家铺子。”

掌柜道:“公子是外商,您来咱们沁山府,也是照料咱们生意,咱们就自然不能坑您,我们铺子吃不下您这样的大客,总不能为了做生意,耽误了您的行程不是,反正都是一个同行人,有生意就一起做。”

柳蔚欣赏道:“掌柜的这样的人品,在下与你做起生意也放心。”

掌柜有些不好意思:“公子过奖了,这些生意上的道道,我们懂什么,那都是东家怎么吩咐,我们怎么做。”

柳蔚挑眉:“哦,这么说,这些都是令东家知会过的?”

“那可不是。”掌柜的说:“说起我们家东家,那可是临近三个州府,出了名的老好人,但凡是外来的客人,与他打过一次交道,没有不打第二次的,这还不算什么,我们东家回头客多了,客人再介绍来新客人,新客旧客越来越多,这生意多了,自家做不完了吧,他就推荐给别家,我以前也说,这哪儿有这样做生意的,都说同行是冤家,这怎么能把生意主动送给对头人。”

柳蔚配合的点点头:“令东家怎么说。”

“我们家东家说,这都是乡里乡亲的,哪能光自己好,不想着别人,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们生意好了,别人生意也好了,不是大家都和气吗。”

“令东家着实是个爽快人。”柳蔚笑道:“说得在下都想与他结交一番了。”

“那简单,公子在咱们这儿下了定,我回头传话给我们东家,过两日您来取衣服时,不就见着了。”

“那好,我回去与娘子商量一下,要是确定了,晚些时候过来下定。”

掌柜的连忙笑应着。

等到柳蔚离开,浮生跟在柳蔚身后,问:“先生,咱们真要买吗?”

柳蔚瞥浮生一眼:“买来做什么?我又不做生意。”

“那方才……”

“打听一下。”柳蔚漫不经心的边往街上走,边问:“那掌柜的所说可都是真的?那黄老板真是这样爽直诚恳的好人?”

这个浮生倒是真知道:“三少爷这几年在沁山府,都是与这位黄老爷做生意,看重的,也就是这黄老爷的人品,那掌柜说的是真的,日久见人心,这么久的合作下来,奴婢与少奶奶有时候也一道过来,看那黄老板,的确是个实诚人,做生意也老实,性格也憨厚。”

“这么好?”柳蔚笑了一声:“这世上,表面极是完美之人,私底下也是毛病多。”

浮生不懂:“先生是觉得,那黄老爷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现在不知道,但早晚会知道,走吧。”

“去哪儿?”

“库房。”

黄家的生意大,库房也多,大库房不说,单是小库房,每家铺子后头,都有一间。

浮生带着柳蔚到了上次验货的那间,但这青天白日的,里头却有人,不好进去。

两人在旁边躲了一会儿,等到库房里的人离开,才跳到房顶,从透气窗顺进去。

下了地,浮生便指着一个角落道:“当时那箱子就放在这儿。”

柳蔚过去,仔细看了会儿,问道:“那箱子是什么样式?”

浮生说:“黄家的箱子,都是一个样式的。不过我们是大客,要的东西又多,给我们用的箱子,自然也是好的那种,纯木的,上头有黄家的标志,就跟那边那种一样。”

浮生指了指旁边叠起来的三口大箱子。

“大小呢?”柳蔚问。

浮生道:“也与这种差不多大。”

柳蔚打量着那三口箱子,提起最上面一口,轻松的将其放下来,又波弄了一下箱口的锁,看向浮生。

浮生摇头:“奴婢没有钥匙。”

柳蔚勾了勾唇,探手,取下浮生头上的发钗,随意在锁眼里捅了两下,就见那铁索“咔嚓”一声打开。

浮生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柳蔚将发钗为浮生插回头发里,浮生摸了摸发梢,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箱子打开,里头,放着满满一箱子的绸缎。

柳蔚摸了摸,回头看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