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轻,不好好在家学着做针黹女红,将来相夫教子,偏要做那江洋大盗,坑蒙拐骗的活着,真是不知羞……”

“就是!害得咱们受其连累,凭白受这翻折腾!”

人群中啧啧叹息声,怒骂声,不断。

庄然不屑地撇撇嘴,慕容铎,你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想用这种烂招术逼得我走投无路,自投罗网?

呸,你想得倒美!

本姑娘胎记已除,大不了,从此以后易钗而弁!

她心中冷笑,慢慢退出人墙之外,象是一条回到大海的鱼,顺利地出了城。

站在高高的城墙下,她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由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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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茂名客栈,天字第七号房。

慕容铎腰杆坐在桌前,腰杆挺得笔直,一枝羊毫被他拿在手里翻过来倒过去地,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圈。

朗四和喻守成象两个门神,杵在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内的气压也一点一点地降,到天黑时分,已完全降至冰点。懒

“还没有消息?”终于,慕容铎放下手中羊毫。

朗四和喻守成对看一眼,一时竟谁也不敢答话。

但此时不需要语言,沉默,已是最好的回答。

“岂有此理!”慕容铎一掌拍下去,杯盘乱跳:“全是废物!出动这么多人,连个女人都找不到!”

喻守成苦笑。

他也没有想到,平时性子温和,看起来完全没有什么心机的庄然,竟然这么会躲?

咚咚咚,木质楼梯震天价地响了起来。

朗四如释重负:“老三来了!快快快,赶紧跟王爷说一下,有什么进展?”

朗三满头汗地蹿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桌上的茶壶咕嘟咕嘟灌了起来。

几个人眼巴巴地看着他张着大嘴,象鲸吸长虹一样,把一壶茶没头没脑地往嘴里倒,似乎永远也没个头一样。

“哎,”终于,喻守成急了:“你有完没完?”

朗三总算喝完,拿袖子在嘴上一抹:“四个城门全转了一遍,抓了一堆不相干的人,可就是没有大小姐。卑职想,会不会封城之前,大小姐已经出去了?”虫

慕容铎眸光一冷:“立刻加派人手,整个京畿之地全部纳入搜索范围!我就不信了,她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脸上顶着那么大的一个目标,她能逃到哪里去?

“王爷,”朗四凝眉想了一下,小心地道:“夫人也有可能还滞留在城中。”

整个京畿之地全部纳入搜索范围?

说得倒是容易,那得动用多少人力?

今天封城这一出,还是好不容易才给压下来,再闹这一出,被御史弹赅一下,一本奏到皇上跟前,指定吃不了兜着走!

“对,”喻守成附和:“她脚程慢,这里距最近的西门也有十多里地。也许她刚到城门,发现有人盘查,见势不对,又折返了呢?”

朗三横了他一眼,大声反驳:“咱们这么早就来堵都没堵得她到,肯定是昨天半夜里偷偷溜出去的!天一亮,城门刚开就走了!”

“我相信大牛,他说一晚没眨眼睛,绝不会是谎话。”喻守成摇头否认:“我有预感,她应该还在城里某家偏僻的客栈躲着,等风声一过,再出城。”

“不可能!”朗三坚持:“我四个城门都问过了,今天早上没有一个脸戴面纱的人出城!这种人不多,守城的兵丁见了不可能不记得!”

“他们哪瞧得这么仔细?”朗四根本不信:“再说了,你凶巴巴地追着人问,大家怕担责任,就算看见了,也不会承认。”

朗三瘪着嘴,气呼呼地走到一旁去,掀起衣摆猛扇风:“得,我说不过你们。反正,我认为她早走了!”

“行了!”慕容铎面色铁青,冷声喝道:“都别争了,城里城外,都派人搜!一间客栈都不许落下!”

朗四苦笑着看了喻守成一眼。

得,本想劝他放弃搜寻京畿之地,结果把城里所有的客栈都连累了!

“王爷,”喻守成叹了口气,婉转地道:“她身上没带多少银子,应该不会在太豪华的客栈落脚。”

慕容铎没有吭声,心痛得揪起来。

离家千里,人地生疏,又无钱傍身,就算是这样,她也宁可孤身在外飘泊,而不愿意接受他的照顾?

她,就这么恨他?

恨到连面都不愿意见,道歉的机会都不给他?

“呆在这里也不是事,”朗四小心地劝道:“不如先回王府,再从长计议?”

“你说,”朗三气不过,对着床底一脚踢了过去:“大小姐看起来温温柔柔,跑起路来咋这么顺溜呢?”

他也是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就算再狡猾的猎物,也绝逃不过他的追捕!

偏偏在让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从容逸走,不是笑话是什么?

哪知这一脚踢下去,竟然传出咣当一声响。

“什么声音?”朗三一怔,立刻弯下腰,竟从床底下拖出一只木箱出来!

床底下琳琅满目,药材,药膏,银针……洒了一地。

“夫人的药箱!”朗四失声嚷了出来。

“小妹把药箱都扔在客栈了?”喻守成一惊。

庄然自幼学医,药箱是从不离身的,每天不知要擦多少遍,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可是,为了逃离京城,她竟然连这个都舍弃了?

慕容铎双目发赤,怔怔地看着那只药箱,撕裂般的疼痛一**袭来,一口气憋在胸口,横冲直撞,无隙可钻,**辣地袭上喉间。

他只觉嗓子一甜,张嘴,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而他颀长的身躯一晃,催金山,倒玉柱,轰然倒了下去!

庄然啊庄然,你的心真狠!

你走得这么绝决,这么洒脱,让我怎么办?

“王爷!”朗四骇了一跳,立刻冲上去扶着他。

这一扶,只觉触手冰冷,慕容铎冷得象是冰块,整个人都在发颤,朗四又惊又气又着急,失了冷静,厉声吼道:“快,宣太医!”

“啊?哦,好!”朗三张大了嘴,傻傻地愣了好一会,才如梦初醒,掉转头慌慌张张地走了。

“不用了~”慕容铎闭着眼,强忍着眼中辛辣的液体,缓缓地漠然地道:“回府~”

喻守成看着突然间变得了无生气的慕容铎,不觉倏然鼻酸,咬着牙根低咒:“死丫头!等你回来,看二哥不好好揍你一顿?”

朗三一只脚在门外,一只脚在门内:“小四,太医还要不要宣了?”

朗四冲他使了个眼色,抱着慕容铎下楼,送进软轿,急匆匆往王府赶。

回到王府,刚刚扶他到床上躺下,姜梅已然闯了进来。

“二夫人~”朗四脚下一挪,闪身拦在她身前:“王爷身体不适,正在休息,不方便见你。”

姜梅俏脸一凝,冷声道:“朗四,你拦着不让我见王爷,究竟是何居心?”

“王爷确实病了~”朗四不卑不亢,淡淡地道。

“阿郁~”姜梅哪里肯信?可朗四挡着,她走不进去,只得拔尖了嗓子叫:“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喻守成听得火冒三丈,掀了帘子走出来:“嚷什么?王爷刚睡下!”

“我不信!”姜梅柳眉一竖:“王爷进门才多久,哪这么快入睡?分明是你们联起手来诳我,想帮着庄然那个贱人!”

慕容铎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冷着嗓子道:“喻二,让她进来。”

姜梅一脸胜利地哼了一声,趾高气扬地走了进去。

她一进去,见慕容铎面色惨白,一天不见整个人竟瘦了一圈,不禁一愣,气势立刻弱了:“王爷,你,哪不舒服呀?”

喻守成见他挣扎着似乎想要坐起来,忙抢上去把枕头竖起,让他靠着。

“可怜的阿郁~”姜梅走到床边,眼泪汪汪地要去握他的手。

慕容铎一声未吭,只把冰冷的目光一扫。

姜梅只觉头皮发麻,手讪讪地停地半空,竟不敢去碰他。

半晌,勉强挤出笑来:“阿,阿郁,你怎么了?”

他的表情很陌生,毫无温情。

尤其是那双幽微森冷的眼睛,又冷又凶,象头噬血的狼,象随时准备扑上来把她撕个稀烂!

慕容铎的眸光沉下来,盯着她,象老鹰盯着耗子。

姜梅被他瞧得毛骨悚然,摸完了头发又去摸衣服,强笑道:“干嘛这么看我?不认识了?”

慕容铎忽地笑了起来。

沉沉的,没有半点感情的,冷冰冰地笑。

姜梅机灵灵打了个寒颤,从头发麻到的脚趾头,预感到不妙,转身就走:“你不舒服,我明天再来看你。”

“你是谁?”身后,慕容铎的声音,象来自地狱的修罗,冷得不带半点温度。

姜梅身形一僵,不敢回头看他那双利若鹰隼的眼睛:“阿郁,你病糊凃了么?我是姜梅,梅子呀~”

其实不止是她,就连喻守成和朗四两人也诧异地地视了一眼,对慕容铎突如其来的一问,完全摸不着头脑。

“闭嘴!”慕容铎的声音很轻,相比他的咆哮,这样轻言细语的他,更让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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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分三路

慕容铎的声音很轻,相比咆哮,这样轻言细语的他,更让人心惊!

他说:“不要用你的嘴,弄脏了姜梅这两个字!”

姜梅又惊又气又心慌,愣了好一会,才红着眼眶,万分委屈地挤出一句:“阿郁……”

才一开口,已被慕容铎打断:“不要叫我的名字,你不配!”懒

这话说得实在太重,就连朗四和喻守成都禁不住吸了口冷气。

庄然走失,大家都心急如焚,但迁怒姜梅似乎太没道理了!更何况,这话几乎带着点绝裂的味道。

朗四皱了皱眉,忍不住低低地唤了一声:“王爷~”

姜梅虽然可恶,却是王爷的心上人,图一时痛快,用言语伤了她,到头来最心疼,收拾残局的还是王爷。

何苦来哉?

姜梅一直被他捧在掌心,哪里受过这种羞辱?

她俏脸涨得通红,嘤嘤地哭诉:“顶撞你,写休书的明明是那个丑八怪,离家出走,把王府搞得乌烟瘴气的也是她。干嘛冲我发脾气?“

慕容铎凝着她,森森地笑了:“在本王失去耐性之前,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你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脾气?”

姜梅的冷汗一下就淌下来了,在他的视线下,竟觉呼吸都困难。

这时的她,才感觉到真正的体会到,为什么柔然人会谈“铎”色变?虫

只是一道眼光,已有如此大的震慑力,当他领着百万雄兵,跨马扬刀,驰骋沙场时,该是何等的声威?

“说,”慕容铎冷冷地看着她,薄唇微启,吐出冰碴一样的字句:“你究竟是谁?受何人指使冒充梅子到本王身边?有什么目的?”

姜梅惊恐之极,想要否认,对着他的眼睛,心虚胆怯,嘴唇噏动了半天,竟说不出一个字。

“冒充?”喻守成惊得跳了起来:“这么说,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王爷的心上人?”

朗四的反应相对要冷静一些,却也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在震惊过后,两人却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打姜梅进了山庄之后,心里一直都怪怪的:总觉得王爷会为这样艳俗的一个女子动心不奇怪,但为了她颓废到放弃一切,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想到王爷一辈子被这样的女子牵着鼻子走,他们就要一辈子受这女人的气,被她颐指使地支使一辈子,就觉得气闷。

然而,释然之后,狐疑之心顿起。

她是谁?连他们都不甚了了的姜梅,她是如何知道的?甚至胆大妄为跑到王爷的眼皮子底下来招摇?

“你说什么呢?”姜梅迅速整理好情绪,死咬着不肯吐实:“我怎么可能不是姜梅?”

不要怕,只要她不承认,他拿不出任何证据,奈何不了她!

而一旦承认自己是假,后果则不堪设想!

且不管慕容铎会如何处置,公子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

所以,打死也不能认!

“还敢抵赖?”慕容铎眼眸骤睁,眸中巨浪涛天!

“本来嘛,”姜梅打定了主意,态度重又强硬起来:“我又不是什么世家千金,皇室公主,冒充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可就多啦~”说话的是喻守成,他把玩着茶杯,似笑非笑地道:“比如,觊觎王妃的宝座,左右王爷的情绪,至于没事欺侮欺侮小妹,把我们几个玩弄于股掌之间,更是小菜一碟了,对吧?”

姜梅脸上阵青阵红:“二爷,我自问平时并无得罪,为何要落井下石?”

“不好意思~”喻守成笑吟吟地回敬:“我对落井下石没什么兴趣,我比较喜欢痛打落水狗。”

尤其是象她这样,为人操纵,居心叵测的走狗!

“你!”姜梅气结。

“姑娘,”朗四淡淡地道:“我劝你还是早点招了的好。拖延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四爷,”姜梅神色哀婉:“我委实冤枉,要我说什么?总不能胡编乱造吧?”

“好,”慕容铎斜眼瞅着她,冷笑:“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朗四,用刑!”

“不,阿郁~”姜梅一惊,拉高了声音,尖声哭叫:“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翻脸无情呀~”

朗四也是一惊,抬起眼看了慕容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