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我心里是有你的( 金牌加更)

【175我心里是有你的( 金牌加更)】

天凉独自走出了这昏暗的小巷,脚步才刚迈出去,眉头便不解的皱了起来。

她站在墙角边,望着前方,怔然…

这个夜空,已足够美丽,却不想这个喧哗的世界,也挂起火树银花般的色彩,斑斓绚烂。

街上集上人群拥挤,巷弄口栉比而列一排排的灯笼和小摊们热情吆喝着,有卖糖葫芦的,卖面具的,卖小吃的,还有不少孩子骑在长辈的肩头上,嚷着看花灯。

灯火家家市,笙歌处处楼,本是黑暗的世界,霎时间万紫千红,人潮翻涌中,色如云海,一波接一波连绵不断,家家户户门前,树上,桥头上都挂满了花灯,如同千树银花辉映绽放,将这一整条长街延绵而去,仿似要通至长空尽头而去…

天凉从幽暗中跨出步子,勾着头默默前行。

刚走两步,听得身侧便有人吆喝,“小姐,天黑路暗,买个花灯提着行路吧,花灯里有诗词签,说不定能提个好彩头。”

天凉停下步子,上下看了一看,指向了其中一个色彩素净的花灯,“给我这个。”

付了铜板,天凉拿出那纸签,展开看了一眼,摇头而笑,这签,与她好似没什么关系。

“老板,给我也拿一个。”身旁传来一个男人平静的声响,声音很轻,却是没有起伏的。

天凉不自觉双手一紧,顺着眼角朝旁看,便望到了一双简单的素面黑靴,及青衫衣角。

她不知他有没有看见自己,也不知他是与谁一同来的,却是不想与这人多言,只是匆匆丢了手中东西,提上花灯,抬脚便走。

那人提着灯笼,扭头看她一眼,抿了抿薄唇,没有言语。

天凉挑着花灯独自前行,渐渐远离尘嚣闹市时,抚着额低言自语,“我一定是醉了。”

买什么花灯,一点都不符合她的形象与气质。

转首走到一颗树下,想将花灯挂上去,手却伸至一半,停了下来。

身后,有人。

“天凉”,那人声音含着微弱,“你掉了东西。”

天凉回头,望见凤惜云孜然而立,漠漠间一身的萧索,裹在青衫里的身子,因夜风的鼓吹,显得他更加瘦削了。

“我没有打扰你的意思”,他静静道,“只是来送回你丢下的东西。”

天凉右手一动,自己手中的花灯便被扔在地上,火苗挨着纸扎,轰一声便着了,烧成了一团火,“你什么意思!”

凤惜云望着那被她丢弃的花灯,看呆了一会儿,半晌,才抬首问道:“你花了银两买的花灯,为何要如此轻易丢掉,甚是,任其自焚?”

“凤惜云!”她有些沉怒,“当初墟林里我们说的清清楚楚,你将界限划的比谁都清晰,如今又说这些话,什么意思!”

“你的签”,他递上,深眸盯着她不动,“我来还你的签罢了。”

天凉接过那签,本欲撕毁,却一摸察觉比方才厚实了,明明是两张纸签。

一张,是她的,上题愿作贞松千岁古,谁论芳槿一朝新。

一张,是他的,上题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放在一起,一个似予从前的她,一个似予现在的他。

凤惜云笑道:“你从前,总喜欢写这样至死不渝的段词给我,我都有好生存着。”

“烧了吧”,她道,“那些东西,留着只会对你不利,只怕会影响了沈相助你皇图大业的坚定。”

凤惜云长叹,“天凉,我不懂。”

厉天凉靠在树旁,环起了臂,“那我们今日就将你的不懂好好说清楚,也好从此恩断义绝。”

“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变?”

他上前几步,走向天凉,立定在离她极近的距离,“当初曾经许下誓言,即使永不见天日,也会追随我的人,到哪里去了?”

“到地狱去了”,她回话毫不留情,“你若想找她,简单,下地狱就成了。”

凤惜云脸色倏尔一暗,“当初要回定情物,是因蓉蓉发现了我与你的关系,我邀你去墟林做那些事,说那些话,不过是要给她做个表面罢了,你…何必当真呢?”

天凉瞧他,“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收回不是那么容易的,凤惜云。”

“你我,还有转圜么?”他问。

她望着他不语,以沉默来回答他的话。

她口中的狠语已说过不少,此时的沉默,却是让他感觉更加绝望,他眸中沉的看不见一丝光彩,低道:“你知道,我心里是有你的。”

天凉一叹,不想再和他纠结,转身道:“四王爷,我该回府了。”

说罢转身要走…

凤惜云却突然薄唇一抿,伸手抓住她的臂,将她推至树干上,俯头便朝着那双不饶人的唇瓣压了上去———

天凉虽酒醉却是随时不放松戒备的,她头一侧躲开,抬手扬起扇过,一阵风随之就带了过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极其清脆明显!

凤惜云体弱,面苍,生生挨了她一巴掌,嘴角竟红肿之余,涔出了血丝来。

他扶着颊,看着她不说话,一双眸里的不可置信与伤怀,慢慢积攒。

天凉又察觉到了当时在擂台上那股不受控制的颤抖,因为她的身体打了凤惜云,所以,自己这双手,在抖,似乎要抖的她连心肝都一起痛楚难受。

“天凉…”

“shit!”

天凉低咒打断他的话,死死抓住自己那不停颤的手,恼怒的朝树上一砸,扶着手臂,看也不看凤惜云一眼,径自绝情而去。

凤惜云望着她的背影,低声固执的喃喃自己那未完成的话,“我很想放手,也很想弃了你,可是…”

我更想有一日,你能回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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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十五月圆夜(加更)

【176十五月圆夜(金牌加更)】

天凉走了很远的路,手臂上那股难受而不由自主的颤抖感,才终于停了。

她松开紧握着右臂的左手,才觉自己抓的过紧,将右臂抓出了五指痕印来,如今一阵一阵的疼,初估是肿了。

记忆跟随灵魂,灵魂去了,身体却仍有残留。

天凉叹,不争气啊!

种种的痕迹都仿佛在告诉她,因为从前的厉天凉太过不争气,所以,她才要活的更加扬眉吐气。

她继续望将军府回程上走,走至一半时,听到两个挑担子的商人在低声交谈。

“我方才从南边郊外过来,有奇怪的叫声,像狼似的,别提多骇人了。”

“胡说!咱们凤京是繁华地儿,南郊也不是山野,哪来的狼啊!你听错了!”

“绝对不错!那声音不可能是其他动物发出来的,更不可能是人!再说了,我还看到有道影子在丛林中掠过,一双血红的眼睛呢…”

“又胡说吧你,狼怎么又血红眼睛呢?红眼睛那是兔子!”

“不信你自个儿去看啊!”

“好好的十五花灯节,我去看那做什么,当然是去看花灯了。”

“所言也是,今日难得月色这么好,不到酉时月亮就又圆又大的…”

天凉脚步一僵,脸色大骇。

十五,月圆。

她胸口陡然失跳,一股惊恐的惧意由脚底袭来…

酉时便出了月亮,现为戍时将过了,足足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了!

“花音!”

天凉脚步一转,脸色苍白着以最快速度,朝南郊跑去——

血蛊,每逢十五必当要受血,若是月圆之日,则必当在月出一个时辰内收血,否则,蛊毒发作,后果不堪设想。

天凉因为惊慌,胸口跳得快,这一惊之间,酒意全散。

快步跑到荒芜的南郊,只觉四周静谧,处处无人,只有挂在树穹幕上的月亮,异常的光彩照人。

“花音——!”

天凉叫着他的名字,四处寻找,“花音,你在哪儿,出来——!”

她跑进树林,为防他已昏迷,野草与灌木丛中都仔细寻找,一处不露。

“花…”

头顶,突然,多了一股寒气,天凉戛然止声,抬首望去。

一抬头,蓦地撞见一双血红的眸子。

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喊,头顶那东西如狼一般带着汹然的气势急扑而来——

天凉不是躲不掉,而是没有躲。

她身子一震,被那人扑倒在了地上。

不是别人,正是花音。

他似已丧失理智,双目泛起琉璃血色红光,牙齿尖锐,低喘之中,有野兽般的凶性,他扑倒天凉,一双鼻子凑近她的颊,开始嗅闻,似是在确认。

天凉望着他,低道:“原来养蛊之人,让那蛊虫啃噬了八十一颗的心脏,是狼。”

若是一个时辰内不受血,则会变的如同动物版丧失心智,如此十五月圆之夜,若是一夜都不能受血,那么将如此行尸走肉的活下去,活下九九八十一天,被蛊虫吞噬心脏而亡。

从前因为她太弱,花音时时跟在她的身旁,从不会耽误了受血时间,厉天凉会在月圆那一刻,在花音尚属正常时便滴出一碗血奉他。

所以这个形态的花音,她是第一次见。

“对不起”,天凉看着在自己身上嗅来嗅去的花音低语道歉,“忘了时间,是我的错。”

花音许是找不到自己,但明白自己将丧失心智,为了不伤害将军府的人和民众,及早的躲入到了了这郊外树林中…她这个应奉血的人,连最基本的都没做到。

天凉抬眼向无意识的花音道:“我该怎样给你血?”

花音嘶吼一声,张开尖锐如狼的牙齿,咬住她衣裳的领子,呲牙一撕,将她的衣领撕成了破布,扔到了一旁。

接着,如法炮制,将她右肩的内罩,里衣,全都以齿撕开,直到露出了润白的肌肤和浅色肚兜,才终是喘着重息停止。

天凉感觉到花音趴在她身上,舌尖舔吮着她锁骨上方脖颈位置,灼热而粗糙的气息大片吐在她的肌肤上,那尖锐的牙齿慢慢靠近,似在寻找最佳位置。

她微蹙秀眉,一言不发,躺在他的身下,任由他动作。

“你…嗯…”她开口要说话,突然脖间剧痛传来,使她闷哼一声,停下了言语。

他咬上了她的脖颈,开始贪婪的吸血…

天凉双手紧握,一阵一阵觫寒的冷意由脚底灌入,脖颈上的疼痛让她真切的感觉到了血液的流失。

他灼喘着气息,大口吮咽着这新鲜而带着热度的血,不知餮足,不知停息。

有一道道血顺着她的脖颈留下,在白皙的肌肤上躺下一行行由血蜿蜒而成的沟壑,花音急切的用舌去舔,大力的啃着她的肌肤…

痛苦一波接一波袭来。

不断涌出的血,染红了她的和他的衣裳,银白与素蓝,全都沾上了腥气。

天凉能判断此刻自己定是属于严重失血过多,只是她不知该不该阻止花音,也不知怎样的分量对现在嗜血的他来说,是足够的。

毕竟,她是心疼这个少年的,她也答应了要护他,就愿意做到底。

“花音…”

天凉几近昏厥,低声喃喃,“再吸下去,老子可就…死了…”

花音动作没停。

双手却有些挣扎的,握成了拳,脸上,也极其痛楚的涨成了绛红色…

(今日更新完毕,下更凌晨^_^)

177夜袭

【177夜袭】

天凉眼皮沉重,不能动,也不能推开贪婪趴在自己身上吸血的花音,知觉渐散,脑中浑噩,几次欲闭上眸,甚是不能再有力气睁开。

她咬着唇来让自己清醒,微弱的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花音…花音…花音…”

花音…花音…花音…

这声音,唤醒了花音一些理智,一些残缺的,久远的记忆…

从前,也有个人在他耳边,这么一声声唤他,抬手轻轻抚着他的面,温柔而美丽的笑着低言…

花音,总有一天,你会长大的…

花音,总有一天,我们会见到你父亲的…

花音,总有一天,我会亲手…

夜风大啸,那话声戛然而止。

花音猛然将锐齿从天凉的脖颈中拔了出来,痛苦抬起头,两臂极力抱着首,怒声嘶吼后,如野兽一般,抛下天凉,飞奔而去——

天凉本想追去,但她实在是没了任何力气。

她抬手,封了自己的脉,止了血后,便睁着眼,朝天空中望———

云飘,月隐。

她算了下时辰,才是松了口气…

好在她来得快。

她想,过半柱香时间,花音就该恢复正常,昏睡过一觉后就会没事了。

疲倦感袭来,天凉闭上眸,准备躺在林中休息片刻,缓解这剧烈的晕眩感,可刚闭上眼睛,她便身子一寒,霎时睁开了眸。

有人!

有人正在这林中,用一双充满阴森,恨到极致的隼眸望着她,死望着她,似乎,要将躺在这里奄奄一息的她,亲眼望到地狱去。

“出…”

她半句未喝,只见有风武袭着一颗数十公斤重要的巨石,朝她砸来。

转身未躲,那石便由人操控,快而狠的,砰然一声,砸上了她的腹上。

天凉闷哼闷哼一声,双腿痛苦蜷起,却因身体晕眩虚弱,无力推开那压在身上的石,动弹不得。

一道影,从侧旁一闪而过,飞出了一个带着面罩的黑衣人。

“是你。”

天凉倦眸腥朦,却仍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谁,尽管,这人带着欲盖弥彰的面罩,可是那眸中的妒意,太过明显。

“你今儿个又见他了吧?”

那人见身份已被识破,便也不再掩饰,索性扯去脸上面罩,拾起了天凉身旁的树枝短棍,“我曾向他保证过,不伤你性命…”

她蹲下身,望着虚弱的天凉,笑了,“那我就不伤你性命,只伤你的身,这样就说得通了。”

“沈蓉蓉…”天凉冷眼看她,“劝你别动我。”

“你厉家有什么?我会怕么,又有必要接受你的劝而不动你么?”

沈蓉蓉抬起右手棍棒,咬牙一轰,一棍砸在了天凉的伤口上,当看到震的天凉被压在石下的身子一蜷,脸色瞬间惨白时,她满意一笑。

“你的嚣张劲儿呢,怎么都不见了?”

沈蓉蓉拍了拍她的脸,“厉天凉,是你不自量力要和我作对的,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忍让,可你呢,一次次不识好歹,如今,我若再不教训你,你岂不是觉得我沈蓉蓉是软柿子随意可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