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身?”

天凉冷冷一笑,横刀一射,将大刀射在了他的脚边,震的大退几步,复又笑道,“睁大你的狗眼往外看看,门外都是谁的人?”

程策向外一看,只望见那院中立着黑鸦鸦的人群,纷纷都是陌生脸面,那些人,神情森冷,杀意涔涔。

那带头之人,紫袍着身,一身的邪魅肆意,坐卧在石桌之上,眸带揶揄嘲讽,“程策,本王来了很久了,你却迟迟不来跪迎,该当何罪!”

“三…王爷…”程策面色铮然大变,不可思议看着那月色下不敢直视的冷傲男人,自言自语摇头,“你明在江城被困魔教堂口,就算再快今夜也不可能赶回来…”

天凉无耐摇头,“凤傲天,你看看你西凤的臣子都笨成什么样了,当反臣都这么失败,我看,你以后,还是清一色把这些废物都换了吧!”

计不显毒,兵不厌炸,可惜这计策讲究的是个速度,而不是个狠毒,拿来对付这帮人,还真是没什么快意恩仇感。

风傲天朝她挑眉,跃下石桌,负手前来,月下尊贵紫袍浮动,那指间已缓缓聚了寒息,“你看不上,本王现在就来清理。”

天凉瞪他,“又往我身上扯!”

“本王可是一听你被擒的消息便及时赶回来了”,凤傲天朝她笑起,“并且没与你有任何书信联系便能猜得你全部计划,难道这不是所谓民间所说的夫妻之相,心有灵犀么?”

天凉无语,抬手扬了扬那兵符,出院翻身上马道:“大军临京,必须以此令符挡之,这里有劳三王爷费心了,咱们皇宫再见。”

凤傲天沉着目光盯着天凉,没有说话,以表默许。

待到她消失于程府之后,随即将手间青寒之光扩大了,望向那程策,一击迎上。

程策自然不甘就此丧命,随即迎挡之,濒死反抗。

可惜事已定局,一人难抵千军。

程策被凤傲天一记寒击之后,便被精兵围堵,活捉上匣,扣上了锁链,成为了阶下囚。

“入宫。”

收拾了残局,凤傲天跃马,朝后下令。

铁骑精兵随之听令入宫,其中一位王府亲信上前,悄言低声谨慎道:“爷,需要属下去将兵符追回来么?”

凤傲天摇首,“随她去。”

亲信劝道:“爷,厉小姐曾与四王有过一段情,这个您心知肚明,为何还如此放任厉小姐拿走如此重要的兵符?万一…您不怕她临时倒戈于四王对我们不利…”

凤傲天眸色深沉,谙语笃定,“沈相死无全尸,沈蓉蓉惨死丞相府,丞相府邸烧的瓦片不留,程策当年不过搀了一脚做帮手,便被一招斩手,这是伤过她及厉家人的下场,那么你觉得,凤惜云呢?”

亲信一怔,不再言语,低头说道:“爷说得对,是属下唐突了。”

凤傲天架喝一声,快速朝西凤皇宫奔去——

凤惜云,从舍了一颗金玉好棋,而去选一堆破铜烂铁时,就已注定败阵。

不,他不该将她称为棋,也不能。

凤傲天唇角一勾,摇首而笑。

她是一个值得你倾覆全部,却又能给你全部的女人。

221转败为胜

【221转败为胜】

天凉出了程将军府,望了眼随着自己的几个暗部人手与山贼,随手抓起一个身子矮瘦的提上了马,“随我去阻军。”

那小山贼一惊,看她一眼,神色惊慌。

天凉道:“要不了你的命,劳你做些小事罢了。”

说罢命剩余人手回山寨与厉天啸会和后,立刻策马狂奔向凤京郊外大兵驻扎之地。

天凉奔的脑门沁汗,终于在大兵入京之前,挡住了校尉领兵去路。

大军压境,兵器足全,天凉一出现,立即全军戒严,领军校尉勒马便喝:“挡路者何人!”

“皇上亲令,命尔等不可在向京前行一步,速速前行至京城十五里外剿灭隐驻已久的意图不轨侵京营兵,不得抗旨。”

天凉厉声一喊,果见那校尉脸色起疑,反问道:“程将军明言今夜有反军袭宫,命我军进京护天子,你又为何说要我们去十五里外?敢问程将军何在!”

“程将军判国通奸,已遭处决。”

天凉一声冷笑,抬手,亮出了兵符,“兵符在此,军令如山,谁敢擅犯,斩立决!”

那校尉上前一看,果见是大军兵符,如此脸色一惑,只得令前行的兵马全都止步。

西凤兵符为重,将执兵符才可下令。

数万兵马怎会清楚这其中复杂的利弊权夺,他们定然是见符如见令,完全服从,完全遵从。

十五里外是早就驻在京外的南诏兵马,虽人数不多,却由南仲卫带来,意图不轨,又加之与沈重任程策秘密合谋,怎能任由他们留下?

天凉朝身旁人道:“南诏人狡诈,为防有计,你随去带兵。”

“我?”小山贼指着自己,面色惊奇,“你果真要我?”

“你的易容不错,可惜那口音要改一改,昨夜就有寨里人报告混进奇怪人士了”,天凉拍了拍她的肩,“南诏与你北瑜不是积怨已深么,你身为北瑜皇族,难道不想趁机教训一下?”

古诺帕丽顿时赞叹,“原来你那时便认出我了,怪不得方才突然向我借大刀。”

“我们西凤人是不会背那么大刀的,既沉又累”,天凉教诲着,扬眉一笑,“小包子已经带一批山寨人在那南诏人马附近潜伏了,我候你们大胜归来!”

“好!”

帕丽咧嘴一笑,豪爽道:“我就为你西凤带一次兵。”

想她在北瑜,可是响当当的骁勇善战,即使没有任何官职,那可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倒是这个厉天凉,当真是个脑筋好使至极的女人,她什么都不点透,却将一切计划的完妥,关键时刻便投给你一个震惊,令你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不过是好奇潜在黑风寨里看她如何破敌,不料,她却给了她一个砍杀南诏人的好机会。

南诏那群阴毒的,早该挫挫他们锐气了。

帕丽随即跃马,以军令之称,疾驰在前,顺利领军攻南诏散兵而去。

半个时辰过了。

西凤皇宫内,寝殿里灯火辉煌。

西凤皇笔锋动起,这半个时辰,只写了八字——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凤惜云上前见此,眉宇顿时多了不耐,他冷言逼问:“父皇,我本善心要你立诏书,你不要逼儿臣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内侍们全都被程家带来的兵马挟持,匍匐跪在地上,谁也不敢多言,瑟瑟发抖。

西凤皇听他此言,抬眸默默望他一眼之后,抬手,指了指那窗外渐渐发白欲亮的天空,沉稳道:“惜云,你可愿回头看看,那是什么?”

凤惜云拧起眉头,与侧旁程家二子对视一眼,转回身去看——

这一个转身,便看到灰蓝的天空上,腾空绽放出无数绚彩的烽火哨,哨声嘹亮惊人,附带着哒哒的急促马蹄声,和大批人马涌进的脚步声,他的心中,起了一层不祥…

他的心中,起了一层不祥…

“啪。”

那被弃之一旁的黑棋复又被西凤皇拿起,轻搁一指,落在了棋盘上。

死局,转败为胜。

西凤皇没有转头,威语低声道:“一步错,步步错,下棋必要深思熟虑,怎可擅下定论?”

执起笔,西凤皇在折子上写下一行字,收起墨宝,递给凤惜云道:“这旨,父皇拟好了。”

凤惜云展开折子,瞳孔顿时一紧,手心一晃,倒退了一步。

那折上只写了简单一句话。

四皇子凤惜云,罪同其母,通奸叛国,斩,立决。

罪同其母。

这四字刺痛他的眼,手心一抖,那折子跌到了地上!

“朕先前便接了一封书信,言明近日宫中有可能将有一场劫难,不曾提及由谁起乱,可父皇第一个怀疑的,是一向性子嚣狂的三王,万万没想,送给朕惊喜的人,是你!”

西凤皇陡然低喝,色寒声厉,一时间,威严尽现。

程家二子即刻已猜到外面发生了什么,纷纷脸上盗出汗来,一脸的凝重,望向那大批前来的军马…只希望那带兵人是其父程策,而非他人。

急促的脚步声更加的近了…

那前行骑马领军的人,面庞渐渐清晰,那分明是紫衣长袍,一脸冷凝的凤傲天,三王爷凤傲天!

凤惜云也瞧见了,他退下几步,扶住窗道:“来的慢了,程策只是来的慢了…”

凤傲天跨步入寝殿,身边寒气四溢,所及之地,那侍卫纷纷被寒光冻结,也被强大的武压震的不敢妄动。

“四弟,你候的程策,来了。”

凤傲天缓声一语,抬手一挥,由后方跑来了睁大眼惊恐之极面容死不瞑目的死人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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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逼至悬崖

【222逼至悬崖】

凤傲天缓声一语,抬手一挥,由后方跑来了睁大眼惊恐之极面容死不瞑目的死人头颅…

那头颅不是别人,正是大将军程策项上人头!

程良程晋一见此顿时失声大叫,“爹——!”

凤惜云腿脚失了力气,神色一慌,腿脚软下,他望着程策的人头,望着凤傲天,望着那院中三千铁骑精兵,缓缓抓住那身后窗棂,强撑着立起,故作镇定。

远处,有马蹄声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急,没有人能阻挡住,那骏马上面带冷光疾速奔来的绝色女子。

她手中,扬着那一道权威的象征——兵符!

近了…

女子跃身下马,容颜森冷而威严的立在寝殿之外,当凤惜云望清她的面目时,终于失了所有的力气,失了所有的支撑…

为何…

“我难道是败在…”凤惜云双手紧攥,低声摇首,“是败在你的手里么…天凉…厉天凉…你怎能…”

凤傲天望着天凉红润的脸庞,微微挑眉,心中暗叹,处事果然利落,来的真快,只比他晚了前后一脚的时间。

天凉漠视凤惜云,踩上那殿堂台阶,从怀中那出一叠厚厚的东西,走一步,言一语,步伐铮铮,语句有力。

“回禀皇上,草民与家兄,此次共搜寻沈相与程将军当职既位以来种种罪证,加之与四王联合,涵括贪污,受贿,谋反,谋大逆,谋叛,污蔑忠良,不道,不敬,不睦,不义等罪名共六十三项,证据全部在此,请皇上亲阅。”

西凤皇望着那寝殿前凛凛而立的女子,一番巾帼红颜的气势不输这在场任何一位男子,甚至连他那三皇儿都难遮其光彩,缓缓点了点头,下命言道:“朕命其可直接纳入罪证,此等大孽,尔等可不经司法,先斩后奏。””

天凉闻言,唇角一动,行礼低道:“吾皇圣明。”

这贼人杀,也要杀的堂堂正正,不能给自己留下任何被人诟病的机会。

当西凤皇令下,众千精兵顿时围住程家二子与那贫乏的几百兵马,刀剑相逼之下,全都扣做了阶下之囚。

程家二子见兵败人亡,必成落寇,恼怒之下,竟同时起势击向天凉,顾不得这官兵围堵,程良在迅雷不及掩耳之下擒住了天凉,将她抓做了人质。

“让开!”程良怒斥,一手扣住天凉的脖颈,“兵符在我们手上,这女人也在我们手上,马上让开一条路要我们出宫,否则…”

程晋抬头正欲向凤惜云示意,却见,凤惜云的面色,那般绝望,没有半点生气。

而凤傲天,也是淡漠的立着,望着他们二人,不动不惊,不拦不让。

“大哥我们…”

砰——!

寝殿中,响起一声剧烈震响耳膜的怪异声响。

程良一手还扣着天凉的脖颈,而那双眼睛,却没了神色,滞留在死前最后一分痛楚中,倒了下去…

天凉转下手中短枪,举起对准了立在对面的程晋,面色泛冷问道:“头破,血不流,这枪法,你要试么?”

凤傲天轻讽:“敢选她做人质,你们程家人,倒是一个样的蠢。”

程晋脸色大寒,望着那黑色的中空的圆桶对着自己,终是双唇毫无血色的跪在了地上,举起双手,被镣铐锁起带了下去…。

天凉收枪,抬眼,望向了凤惜云。

就在谁也没有说话,却又要在等待开口之时,凤惜云那沉灰的面色陡现狠意,他一剑拔出架上长剑,朝西凤皇刺去,凤傲天见此急出掌震挡,高喝命令,“护驾!”

凤惜云虚晃一势,见有了缝隙,随即踩着飞快的脚步,冲破木窗,脚起玄光,踏着步伐直飞宫顶,朝远方逃匿而去——

天凉见此,眉心一皱,咬牙起势,随着他的脚步快速追上。

凤傲天正欲前行随上,西凤皇突然出腔,止了他的步伐。

“皇儿”,西凤皇掀开另一份折子,沾墨点册,落下了另一封诏书,“你候一候。”

当凤傲天望见太子二字时,平静了目色,勾头低道:“儿臣明白。”

凤傲天,没有追来。

侍卫们,速度迟缓,相比之下,根本难及凤惜云速度,天凉猜,这也许是西凤皇对这个儿子的最后一分仁慈,只是,凤惜云错乱中并未察觉,一路上只顾疯狂潜逃罢了。

天凉穷追不舍,并不为其他,只是提着一股气紧随着他,为的,是要弄清该知晓的东西。

四门皆有兵马,凤惜云误打误撞之下,逃至一处停下,毫无退路之时,定下了脚步。

天凉亦是停下,望着这熟悉的地方,低声冷凝:“悬崖。”

这正是,当年她跌落消失的悬崖。

“多年前,你为护我而落崖,而今日,你却又将我追至穷途末路至这里,命运,果然是可笑的东西,天凉,我没变过,可你,一直在变”,凤惜云眸色带着怨怼,“是你,在一步步毁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天还未大亮,已是乌云密布,随着凤惜云的话,苍穹缀了一层阴沉云色,压抑而沉闷。

“你说谎,总是如此大气不喘,面不改色,炉火纯青么?”天凉面色凉薄,语气讽刺。

“我从不曾对你说谎”,凤惜云眸色带着些许张狂,挥袖失声否认:“你怀疑我,你竟还在此时怀疑你孩子的父亲…”

“我不是怀疑,而是你身上没有该让我相信的地方”,天凉淡薄打断,清晰道,“其实,君小宝和你根本没关系,对不对?”

(五一陪家人去玩,睡一觉起来就出发了,这几天我尽量更吧,可能没有平常那么多,但绝不会断更的,体贴又美丽的亲爱的们,见谅一下哈!^_^)

223三日记忆

【223三日记忆】

天凉淡薄打断,清晰道,“其实,君小宝和你,根本没关系,是不是?”

凤惜云微微一退,执着道:“他是六年前你与我那一夜后有的孩子,怎会与我无关!”

“六年前”,天凉抬起眸,静了片刻,清晰道:“很不幸,我已经知道了。”

她一语冷静。

凤惜云面上神情,立即多出了恐慌,极致的恐慌…

“既然你提了六年前的事,那我就从六年前开始说起罢。”天凉轻顿,“关于我向你献身之时,你封我记忆,甚至,想要杀我的事。”

凤惜云身子一震,又是一退,“你在说什么…我从不曾…”

“凤惜云”,天凉神色微寒,“纸包不住火,世上也没有密不透风的墙,那时的事,我…全都想起来了。”

凤惜云抬首,目色苍凉,“是么?”

“六年前那夜,我听说了你将要立妃时,起了决心要向你献身。”

天凉目色冷静,开始叙述。

“那夜,我潜至王府,恰巧是良妃每月回王府的日子,我隐在暗处,不巧撞见良妃被那一个男人搂着跳下井去,我那时虽年幼,却也懂得那是所谓的偷情。

夜里,我至你房间,心惊胆颤的告知了你自己发现了井底有人,良妃又行为怪异的事。

你只告诉我说,那是良妃身体特殊,需在井底疗伤罢了。

我便没有多问,你也没有多说。

当我问起你立妃之时,你说一切从母命,后来我问你要不要我,你沉思片刻,便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