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他一直在等凤遥的后招,没想到,果真是没让他失望。
这个女子,可与男子媲美。
其城府、心计、谋略,完全不输于男子。
而且按目前的情况来看,比他的七儿子玉珉还要去强上许多。
阴郁的脸色让老皇帝看起来极为阴沉,但是也正因为只有阴郁,所以周围的人都摸不清,皇帝到底是什么态度?
说是生气,可是也不该这么沉稳。
若说没有生气,可这脸色,绝对不是高兴。
高利额上有汗水滴落,但是此时他也不敢去擦,大殿里的气氛极为压抑,属于皇帝的威严极为浓烈,让他心底发寒。
许久之后,老皇帝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暗哑,道:“你是说,从头到尾,太子都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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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利轻舒了口气,道:“是啊,太子殿下没有出来过。”
老皇帝阴郁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但仍是面色晦暗不明,嘴角隐约有几分笑意,但又看不真切。
“好了,朕知道了,下去吧。”
高利一愣,微微抬头去看老皇帝,问道:“那这案子…”
老皇帝本来缓和几分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声音冰寒道:“既然不将朕的话放在心上,如今出了事,该怎么办便怎么办!”
说完,老皇帝甩了袖子便走人了。
高利顿时双腿发软,跌坐在了地上。
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地面,脑子似乎有还些转不过弯来,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就这么完了么?
太子妃闹出这么大动静,将七皇子的名声毁了个干脆,皇上竟然就这么算了?
饶是高利这么多年,此时也猜不透皇帝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是皇上走时说的那话…
高利稳了稳心神,擦掉额上的冷汗,起身,整理了一番仪容,快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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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太子府,凤遥的耳中。
彼时,凤遥正在宋元的院子里。
喜儿经过此番,终于是明白了对宋元的感情,之前的事情丝毫都没有提及。
看样子,也没有埋怨。
毕竟宋元为了此事服毒,已经让喜儿心中惶惶不安了。
现在人没事了,自然是前尘皆做废了。
凤遥坐在椅子上,笑容中带些揶揄,喜儿被看得羞红了脸,低着头掰手指,不敢看凤遥。
“宋元,你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凤遥看了眼半躺在床上的宋元,笑眯眯道。
宋元自然知道凤遥指的是什么,冷酷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不好意思,但是他还是回了句,“是。”
凤遥对二人的事情乐见其成,本来嘛,青梅竹马,两人的年纪放在现代也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轻咳了一声,凤遥笑道:“本来呢,我是挺生气的,不过,现在看你们两个黏得跟胶似的,我也没什么好气的。”
喜儿面色微变,抬起头来就朝凤遥看过去,之前的事情,她还是记得的,太子妃说不要她跟在身前了。
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凤遥并不给她机会,“婚礼我已经让管家去弄了,三天后就是个好日子,以后你们便是正式的夫妻了。另外,我让苏澈准备了一份嫁妆给喜儿,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两人心中感激,尤其是喜儿,她本来就是玉琉放在凤遥身边的丫鬟,现在她嫁人,凤遥还准备了嫁妆,这算是告诉宋元,她是喜儿的娘家人。
等于变相警告宋元,不许欺负了喜儿。
喜儿眼眸湿润,张嘴叫道:“太子妃…”
只是心中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凤遥不甚在意的摇头,道:“没什么,你以后不用跟着我了,都成了别人的妻子了,还是跟着宋元一起跟在太子跟前吧,我身边有绿芜就好了。”
绿芜的身份是个掩饰,若是有事,也可换做男装,比喜儿方便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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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也不是娇弱到非要人伺候的地步。
喜儿也深知凤遥的脾性,说出这样的话来,就很难再更改了,于是只得道了谢。
凤遥又说了些婚礼的事宜,便将空间留给两人了。
回到湘水阁的时候,煞零等在门口。
凤遥微微挑眉,道:“什么事?”
煞零便将宫中新传出的消息说了一遍,眉间隐约有忧色,道:“主子,皇帝该不会是有什么后招吧?”
凤遥不语,目前的情况似乎是有些诡异,老皇帝的态度真的是太奇怪了,按理来说,不是应该恼羞成怒么?
最不济,也该是将她宣入宫中,对峙一番的。
可是,如此平静,还真是诡异的不得了,难道老皇帝早就猜到了她的举动,有了应对之策?
沉吟半响,凤遥开口问道:“皇上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煞零脸色变得很古怪,“没有。”
凤遥看了煞零一眼,道:“你怎么了?”
煞零微微别过脸,小声道:“我是纳闷,高利和皇上见完面之后,皇上又回去和安嫔…”
话没说完,不过凤遥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有点想笑,又觉得没什么好笑的,皇帝年纪也不小了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还有心情去和妃子滚床单?
不知该说皇帝的心理太强大,还是本身就没当这是个大事!
凤遥总算知道煞零的脸色为什么会那么古怪了,换做是她,猛然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老皇帝可真是个奇葩啊。
不过,这点,玉珉倒是有点相像啊。
不知道玉珉在佛堂,过得怎么样?若是他听到街上的那些传言,会不会气得吐血呢?
还有他的那帮美人们,是不是非常想念他呢?
凤遥唇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煞零看到后,只觉得心底发寒。
主子究竟是又想到什么事情了啊,笑得这么诡异?
悄悄后退了两步,煞零觉得这种时候,离远点比较好,不然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察觉到了煞零的举动,凤遥微微挑眉,想到了什么,笑道:“煞零,我听说,你要对绿芜负责?”
煞零脸色的大变,那些该死的家伙,居然还敢在背后议论他!
那些该死的家伙,自然是指的在暗中千影楼的杀手们,凤遥只是稍微的问了一下当日的事情,那些人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说了。
简直是幸灾乐祸极了。
所以凤遥也知道了,绿芜当初是因为什么而去追杀煞零的?
男人对男人负责?
绿芜不掐死煞零才真是出怪事了。
凤遥心情极好,想着若是煞零日后知道绿芜就是张凌的时候,再记起他之前说过的负责人的话,又该是怎么样的表情呢?
真是期待啊。
“煞零啊,我衷心的希望你日后,不会后悔曾经2说要对绿芜负责的话!”凤遥很好心的提醒了句后,便进院子去了。
煞零几乎石化,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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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的时候,七皇子一党的官员都上了折子,要求太子妃出面澄清此事,并且给凤遥扣上了污蔑皇子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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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却是完全没有理会,将折子都压了下来,直接退朝了。
这让朝中大小官员十分震惊,不禁让他们猜想,皇帝这番举动,是否要维护太子?
这一猜想让七皇子一党的官员尤为惊慌,说到底,目前七皇子名不正言不顺,若是皇帝有心扶植太子,太子一方不一定没有胜算。
而且,得到真实的消息的凤训、凤炫两父子,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那些话并不是都是假的,关于七皇子睡了皇上御赐给太子女人的事情,真的不能再真了。
可是他们不能告诉其他的官员,只能咬紧牙关,说是玉珉是被冤枉的。
否则,玉珉的坏名声一旦在民间形成,对于日后的夺嫡影响很大。
他们都知道事情的轻重,是以才联合百官,为的就是要皇帝对太子府施压,让凤遥出面澄清,那是诬陷。
若是能乘此机会将凤遥除去,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凤遥听到这事后,只是冷冷一笑。
京兆府尹高利将那两个夫人直接处死,事后将尸体送了回去。
想必这也是皇帝的意思,她就不相信,那五个女人的家里是完全不知情的,估计是因为此事又被皇帝警告了一番,不敢再瞎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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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澈这段时间,忙着新铺子的开张,难得空闲。
喝了口茶,苏澈大叹道:“累死我了啊!”
凤遥似笑非笑的看过去,道:“你不是最喜欢赚钱的感觉么,怎么会累?”
苏澈面色僵硬了一下,随即笑呵呵道:“主子,你说这话,我可是要想歪了,你是不是在报复我?”
凤遥的笑意越发深邃,道:“我为什么要报复你呢?”
苏澈的笑脸挂不住了,一脸哀怨的看着凤遥,为自己叫屈,道:“我也觉得没有啊,但是我为什么这么累呢?为什么呢?”
煞零从石桌上拿了颗苹果,别过身子不去看苏澈,这家伙,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凤遥点头附和,“是啊,为什么你会这么累呢?钱多烧的啊,这么多店铺先后开起来,你之后只怕会数钱数到手软呢!”
苏澈眨巴眨巴眼睛,他难道是遇人不淑么?
“主子啊,就算挣回来十座金山,那也不是我的啊!”
凤遥嘴角抽搐,这果真是个掉进钱眼里的男人!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自杀么?我什么时候缺过你的银子了?”
凤遥语气不好,怎么看苏澈那样子,都像是被虐待了一样?
苏澈不以为意的撇嘴道:“看着心里高兴啊。”
凤遥真真是无语了。
大家难得如此放松赏月,你一句我一句闲聊着。
玉琉处理完事情到院子里来寻凤遥,看到的便是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
微微一笑,随即脸变得乌黑。
该死的女人,对着别的男人笑什么笑!
玉琉大步走过去,直接坐在凤遥身边,虽说面色如常,但是苏澈、煞零怎么说也跟在凤遥身边三年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太子貌似是吃醋了,现在周身都散发着“我不高兴”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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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给凤遥一个保重的眼神,两人借口有事,纷纷离开了。
凤遥很是无语,瞪了玉琉一眼,道:“怎么了?”
玉琉直接将凤遥拉入怀中,恶狠狠道:“回去睡觉!”
凤遥额头青筋浮现,狠狠在玉琉腰上掐了一把,道:“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个移动的醋坛子,走哪哪酸!”
玉琉疼得呲牙咧嘴,顺势将凤遥放在他腰间的手裹在手中,细细摩挲,笑道:“为夫今生也只为娘子一人吃醋!”
凤遥对于玉琉时不时冒出来的情话,已经完全没之前那般觉得肉麻不舒服了。
“忙完了么?”凤遥脸上也是难得的柔和之色,其实两人一起之后,很少有这样的机会相处,因为事情太多了。
玉琉“恩”了声,下巴搁在凤遥肩上蹭了蹭,柔声道:“遥遥,我们要个孩子吧。”
凤遥身子猛然一僵,声音也略显僵硬道:“怎么提到孩子了?”
其实,对于孩子一事,凤遥是完全没有想过的,而且两人同房这么久,虽然她没有去喝避免怀孕的汤药,但是在来漓城之前,南宫枫曾经给过她一个香囊,是有避孕的效果的。
这件事,她没有告诉过玉琉。
所以此时凤遥的反应在玉琉眼中,很是奇怪。
“遥遥,你怎么了?”玉琉抱紧了凤遥,面上有不解一闪而过,“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凤遥的后背贴着玉琉温暖的胸膛,身体慢慢柔软下来,释然一笑道:“没有,我只是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玉琉应了声,心中还是觉得凤遥刚才的反应有些奇怪,难道是以前有过不好的记忆么?
“遥遥…”
“玉琉…”
两人同时开口,彼此都是一愣,随即又笑道:“你先说…”
结果又是同时开口。
凤遥揉了揉眉心,等着玉琉先说。
空气中传来沙沙的声音,两人的神色一瞬间凝重起来。
玉琉朗声道:“宵小鼠辈,既然敢来,如何不敢现身?”
这话带着几分内力,很快在院内扩散出去。
本来已经要睡的几人纷纷都是面色凝重,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运功飞向湘水阁的方向。
果然,玉琉话音一落,院子四周有了几分细微的响声,接着便是十几名黑衣人落在两人四周,将两人完全包围了起来。
凤遥面色平常,很是闲适,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的紧绷。
这次的黑衣人,很厉害。
只是,身为杀手,凤遥觉不会让对手察觉到她的一丝别样情绪。
“大半夜的,哪家的狗走错了方向?”
凤遥声音清清冷冷,但是话语中的讽刺意味十分明显。
为首的黑衣人似乎闻所未闻,冷道:“死到临头,还在耍嘴皮子!”
玉琉凛冽的眸光扫向黑衣人,冷笑一声,声音如寒风般无情,“既然你如此心急,那本太子一定会让你好好体会一番,死到临头的感觉!”
玉琉说话间,凤遥已经一个闪身从他身上跃开,足尖点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刺向了最近的黑衣人。
神秘杀手01
被凤遥选中的黑衣人似乎极为不屑,轻易便看出了凤遥攻势中的破绽,提剑便向那处破绽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