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炽焰冰山两重之水,并非天下所有人都可以享用,只有身为落月王朝的皇后才可以,那也是当年为了敬重德贤皇后,御家先帝历代相传的祖宗礼法。

箐儿啊,你让我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才好?难道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一直沉睡下去吗?还是让我狠心将你送到御天麒的身边去呢?

他内心挣扎矛盾着,以箐儿的个性,她定然是宁死也不愿意回到御天麒身边去的,可是明明知道是这样,他又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他面前死去,他做不到啊。

夙烨痛苦地握紧了双拳,他痛恨老天为何如此残忍,为何要给出这么一个难题放在他的面前?

一直沉默不语的夙漓却缓缓地开口了。"烨儿,让大哥送箐儿去落月王朝吧。你知道的,这是保全箐儿最好的方法。"尽管夙漓心中也痛得不行,他也不愿意让箐儿到御天麒的身边去啊。只是偏偏是他,偏偏是他拥有这天下唯一能解绮罗香奇毒的人。

夙烨他颤颤地伸出玉指,拂过她娇嫩的脸颊。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他的脸颊,滴落在方箐的脸颊上。

箐儿,不要恨我,不要恨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他背转身去,挺直了后背,压抑道:"大哥,你送箐儿去吧。"他没办法做到,没办法将心爱的女人送到另外一个男人身边去,那样的场面,他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毫不顾忌箐儿的生命而将她带回来。

夙漓了然夙烨的心情,他同样内心痛苦不己,但是为了箐儿,他别无选择。他想要箐儿活下去,希望她好好地活下去啊。

他沉痛地看着夙烨僵化挺直的苍凉背景,明眸水色浮动,他狠一狠心,轻柔地抱起了榻上的的方箐。

"大哥一一"夙烨突然回头叫了一声,他依依不舍地看着夙漓怀中那素淡清雅的女子。

夙漓实在不忍心,但是时间不容许他再耽搁,他双手一缩紧,跨步走了出去,将夙烨一个人孤寂地留在那里独自品尝痛苦。

夙烨颓然地坐在地面上,他神情呆滞,一双冰清的蓝瞳内没有焦点。他就那样痴痴呆呆地靠在墙角里,扬起的一阵风,让他蓦然感觉浑身冰寒,冷得他牙齿打颤,从脚底散发的冰寒,传递到他的全身,冷得他血液凝结,整个人就跟掉进冰窟里一样,那样冰冷,那样刺骨。

而后冰冷的感觉似冻醒了他的思绪,他的视线里,慢慢地有了光点,慢慢地开始清醒了。而在他瞬间清醒的那一?那,他突然沉默地抱着头,手指穿过他的发丝,紧紧的拽紧了。他的头,慢慢地低下去,低下去,低到几乎碰撞到冰冷的地面。

嘀嘀嘀一一

炽热的泪珠,滴滴抛落下来,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漾开一地的水晕。

他薄唇扭曲地咧开,微微张着,颤抖着,无声的,却是从心底发出了闷闷的抽泣声,慢慢地,闷闷的无声,转换成了有声。

是痛彻心扉的嘶吼,沙哑的,沉吟的,压抑的,悲愤的,他终于支撑不住,蓦然趴倒在地面,卷缩成一团,痛哭了起来。

呜呜呜一一

箐儿,箐儿,箐儿一一他痛苦地喃喃呼唤着方箐的名字。

门外,站的是一对眼中已有泪光闪烁的夫妻,是夙明镜跟上官依云。上官依云实在看不过去了,她想进去安慰夙烨,却被夙明镜拉住了。

"依云,让他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明镜,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怎么好端端的会发生这么事情呢?这下,好不容易走出心结的烨儿,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上官依云捂住唇角,她哭着扑倒在夙明镜的怀抱中。"老天何其残忍,为何要这么对待我们烨儿,为何要这么对待我们的孩子啊。如果真是我们做错了什么,那么就冲着我们来吧,不要让我的孩子们再受到伤害了。"

夙明镜轻抚着她的发丝,拍着她的后背,他只能以这种无声的方式安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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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王朝的龙泉宫内,金灿辉煌的龙位上。俊逸清傲的帝王,微微凝眉地阅览着大臣们的奏章。

烛火摇曳,随风飘动。

他似有些烦躁,扔下手中的奏章,抬手习惯性地揉了揉隐隐发痛的眉心。他张开深邃狂傲的黑玉子瞳,熠熠生辉。

起身,他负手而立,视线对上挂壁的一张画像。

画像上的人儿,清雅素淡,一双淡眸氤氲缕缕温情,眼角眉梢含带三分英气。娇小的红唇似习惯地扯动一抹淡淡的弧度,冷冷的,似嘲笑世间的一切。

他抬手,手指轻轻地划过她的眉眼,深沉睿智的眸中,缓缓地注入了一道痴迷的朦胧之色。

箐儿,红枫山庄一别三个月了,不知道你在琉璃国过得好吗?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在恨着朕呢?

唉一一

轻轻的叹息声,从他优美的唇瓣中逸出。

随侍他身侧的太监小豆子,他匆匆地踏步进来,却默默地站在一侧,不敢惊动帝王观画凝思。

直到帝王转身侧目,淡淡地朝他开口。"小豆子,有事吗?"

"回陛下,静皇妃亲自煮了八宝燕窝粥,现在门外等候。"小豆子回禀道。

帝王浓烈的双眉,微微凝了凝,清冷的眼眸沉寂了一会儿,而后他摆摆手道:"告诉她,朕有公务在身,今晚不见任何人。"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传禀静妃娘娘。"小豆子躬身,缓缓地退出了龙泉宫的御书房。

御天麒再次走到画像前,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

随后,他轻叹一声,落坐龙位之上,拿起刚才的奏章继续看了起来。小豆子出去不一会儿,很快便回来了,此刻他面色有些慌张,神情不安。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来了。"他刚开口,御天麒不悦地冷瞟了他一眼。"什么人来了,朕都不见。"

"启禀皇上,不是宫里的那个皇后娘娘,是宫外的皇后娘娘来了。" 小豆子手指一点御天麒身后挂壁的画像。

"什么?!"御天麒哗然站了起来。

啪一一

朱笔落在奏章上,乱了上面的字迹。

魅王掠妃

第4卷 第160章

落月王朝的南宫门边,温润玉宇的少年,他的怀中沉睡着娇丽素雅的女子,她的面容红粉莹润,冷冷的唇线,流泻一道淡淡的流光,似笑非笑。

御天麒疾步匆忙地跨出龙泉宫,来到南宫门处,恰好地看到了安详宁和的方箐。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迎上温润少年黑亮眼眸中淡然飘起的雾气。

心,蓦然一沉,深沉孤傲的清冷黑眸,闪过一道快光,他盯着方箐异常的娇容,低沉道:"箐儿她这是一一"

温润少年对着眼前帝君的御天麒,他是怀抱三分憎恶的。但是他没有忘记他此来的目的,他淡然道:"她中了绮罗香的毒。"淡淡的,轻柔的语气,却夹带着压抑的无限悲愤。

黑玉的子眸掠去一道飞光,他似明白他此来的目的。心中先前怀抱的狂喜,在此刻被一道悲凉的气息淹没了。他抬眸,黑玉的子瞳飞过一道犀利的寒光。他身侧,手指握紧了,又放开了。他在矛盾,在挣扎,他避开夙漓的目光,因为他在衡量,衡量一件事情。

良久,他回眸,似下了决定。

"要我就救她可以。"他黯然地开口道。"但是前提是你必须将她交给我,而你,现在就离开这里。"

夙漓温润的子眸漾开淡淡的浮光,他柔玉手指伸出,轻轻地拂过方箐额前的发丝,他依恋地看了她一眼,"御天麒,你一定要救箐儿!"他咬牙将方箐交到了御天麒的怀中,飘然离去。

白衣胜雪,衣袂飞舞,那背影落在御天麒的眼眸中,看起来那么苍凉而落寞。而他再次触碰到了方箐的体温,那是来之不易的,他这一次,还能放手吗?

"启禀陛下,其实陛下大可留下他的,那样的话,皇后娘娘一旦苏醒过来,她要是一一"身侧的小豆子支支吾吾着。这宫外的皇后娘娘是好不容易回宫了,可是她醒来之后能留在陛下身边吗?那鸾玉辰对皇后娘娘如此重要,陛下为何不就此要挟,将他留下来挟制皇后娘娘岂非更好?那么他就不用饱受相思之苦,不用再为皇后娘娘痛苦难受了,不是吗?

御天麒如此聪明的人,他怎么会不明白小豆子话中的意思。他刚才在衡量的事情就是这件事情,可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放弃。

他以前错了很多次,错在了忽略方箐内心真正的感受,错在了束缚了她高飞的翅膀。若他再次威逼她的话,那只会适得其反,就算他到时候留住了她的人,那也只会让她恨他一辈子,而她的恨意,他已经承受过二次了。

在落月王朝的边界,在他扬手断她左手的时候,在红枫山庄,在他母后派遣出的大内侍卫刺伤了鸾玉辰的时侯,她恨过他。

那样充满恨意的眼神,恨不得一剑杀了他的眼神,他承受了二次,已经够了,他不想再看到她那样的眼神,不想。

午夜梦回,多少次,他希望看到的是她初见时那样的一张娇笑的容颜,淡淡的,安逸的,还带着几分幻想的笑意。

他,想看到那样的她。

所以,他只是冷冷地瞟了小豆子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地抱着方箐,大步地踏入了龙泉宫内。

小豆子被御天麒那冷冷的一瞥,吓得脸色发白,他赶紧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飞速地跟紧了御天麒。

御天麒进了龙泉宫之后,他淡淡地吩咐小豆子:"去,打开飞龙池的密道。"

小豆子一愣。"回皇上,那个去飞龙池的话,只能是皇上跟皇后娘娘才可以进去的。皇上还没有册封方皇后的头衔之前是不可以带她入飞龙池的,否则的话,就违背祖宗礼法了。"

"小豆子说得对。"威严凛然的音色出现在龙泉宫的门外。

而后,皇后娘娘赵惠儿,静皇妃陆仪静搀扶着一位雍容高贵的老妇人迈步进来了。御天麒回身一看这个架势,他黑玉子瞳一沉,犀利冰寒的眸光直逼鸾太后身侧的静皇妃。

陆仪静看到御天麒那冰冷尖锐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不由地抖索了一下,朝鸾太后的身后靠了靠。

鸾太后侧目,拍了拍陆仪静的手。"静儿别怕,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是皇儿的错。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可以如此草率行事?"

御天麒冷硬的唇线微微地扬了扬,他直视鸾太后深沉的眼眸道:"你们做奴才的怎么都没有眼色吗?没看到已是深夜,太后很累了。小豆子,还不赶紧搀扶着她老人家去慈宁宫好好歇着。"

"奴才罪该万死,奴才遵旨。"小豆子机灵地来到鸾太后的身侧,想要搀扶着她,却被鸾太后一个扬手挥下。

啪一一

清脆响亮的掌声,回荡在龙泉宫内。

"放肆!哀家最讨厌的就是擅作主张的奴才。"鸾太后动怒道。

御天麒黑眸一沉,他迎上鸾太后冰寒的眼眸,又瞟了瞟身侧的小豆子。"小豆子,既然太后老人家喜欢呆在这里,那就吩咐御膳房准备一些糕点茶水,好好地伺候着。"他抱起方箐,自行去开启飞龙池的密道开关。

"住手!"鸾太后威严地凝视着御天麒。"皇儿,哀家命令你,不许带着这个女人进飞龙池。"

御天麒回身,冷笑了一声。

"御家祖训,后宫不得干涉朝政,母后想要破坏祖训吗?"

"母后这么做才是维护御家祖训。你的皇后站在这里,而不是你怀中来历不明的女人。"鸾太后一指身侧的赵惠儿。

赵惠儿温婉一笑,她道:"母后不要生气了,皇上少年,血气方刚,一时冲动,也是难免的。"她低眸间,略过方箐嘴角越发娇艳的笑光,深冷的黑眸中飞起一道快意的光色。方箐,你算计来算计去,终究还是没能算计得过本宫。御天麒,本宫就让你品尝品尝心爱之人在身边,却不归属你的痛苦滋味。

这皇宫内苑,从今日开始,不会再有平静的一天了。而本宫,等候了那么久的时间,终于还是盼到了。

御天麒没有错过赵惠儿眼角一闪而过的那抹得意,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知道她一直就站在旁边等着看好戏。

只可惜,他不是过去的御天麒了。一个人的心性,在各种复杂环境的压迫下,那是会慢慢地适应着改变的。

赵惠儿,恐怕这一次你似乎看轻了朕。

他不由地冷冷一笑。"母后说得真是好笑,天下人都知道鸾玉卿是宁王妃,本王做了帝君之位,她自然就是朕的皇后。至于赵惠儿,那是母后定的皇后,却非是皇儿的。"

"你一一你一一"鸾太后气得手指发抖。"你这是要违抗祖训,违抗母后的意思?"

御天麒黑亮的子瞳漾开一道绚烂的光彩,他唇角含笑道:"当然不会。孩儿自然是遵照母后的意思。母后说赵惠儿是皇后,那么她自然是皇后了。不过现在确实天色不早了,母后该累了,请回慈宁宫歇息吧。"

他转身,拉下了飞龙池的开关,抱着方箐踏步进去。

"麒儿,你究竟想要干什么?"鸾太后震惊地盯着他,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她心中开始惶惶不安了。

"母后其实很清楚不是吗?方箐虽非朕的皇后,但朕照样可以救她。"御天麒冷冷地扫过赵惠儿、鸾太后、陆仪静神色大变的脸。

"麒儿,难道你想要一一你疯了吗你?"鸾太后不敢相信御天麒为了救方箐,他竟然要自己深受炽焰冰山双重之苦。

"母后,回去歇息吧,你累了。"碰一一石门落地,御天麒抱着方箐的身影消失在鸾太后的视线中。

鸾太后颓然地差点倒下了,幸好旁侧的宫娥搀扶住。

"麒儿,他真的是疯了,他真的是疯了,他为了一个女人,怎么可以那么做?"炽焰冰山两重之苦种植在他体内之后,每年三月三,他的身体就得忍受半是炽焰半是冰寒相撞之苦,那种痛苦,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做,怎么可以这么绝然地抗议她,叫她如何不心痛,如何不难受?

"母后,事情未必如你想象中的那样,皇上大概是跟母后赌气呢,他不会那么做的。"赵惠儿宽慰着鸾太后,心中却道。御天麒,如果你用这种方法救了方箐的话,那么她的计划就更成功了。你爱她越深,所得到的伤痛就越重,她暗暗爽快着。一道阴寒,飞过她的眉梢。

陆仪静却是整个人傻了一般,她痴立风中,呆呆地望着那关闭的石门。她知道,麒哥哥一定会救方箐的,他会救她的。

以女人的直觉来说,以她知晓的那温柔的眼神来说,她知道,麒哥哥就算要年年遭受炽焰冰山两重之苦一次,他也甘愿救了方箐。

她早就知道的,就在那个时侯,就在他眉眼柔情地凝注方箐的画像时,她就明白了。只是她不甘心,只是她不相信,一直认定麒哥哥心底最爱的那个人还是她,就算是曾经的爱,那也应该是属于她的。

但是到如今,她才明白,他,从来就没有属于过她,没有,从来都没有。

她,好恨啊,好恨!

这个世上为何有了我陆仪静,却偏偏要多了一个你一一方箐!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中,浑身发颤的怒火,直达她的心底。

魅王掠妃

第4卷 第161章

御天麒抱着方箐入了通往飞龙池的密道,密道里阴暗潮湿,雪气渺渺。大概走了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来到一处白雾袅袅的圆形大水池,旁侧用玉牌石立着,上雕飘逸苍劲的柳书体一一飞龙池三个大字。

飞龙池上,半边是炽焰燃烧,红光冲天,半天是冰山极寒,透亮晶莹,两侧中间的交界处,是一排洒落的水帘,滴滴清水连成串珠一样透亮的露珠,滴滴飞洒下来,远看是水晶般的门帘,近看则是飞溅水花的水幕。

在水幕下落的池间,凝结而成红白相间冰柱一样透亮晶莹的水珠冰凌,便是化解绮罗香的炽焰冰山两重之水。

然要取这炽焰冰山两重之水,以方箐不是落月王朝皇后的身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所以御天麒为了不得违规祖训,必得脱下龙袍,由守护飞龙池的侍卫取出炽焰鞭与冰凌杖,在帝君身上鞭笞二+,杖责二十,惩处之后方可取得这炽焰冰山两重之水。

御天麒将方箐轻柔地安置一旁,他玉带一宽,龙袍飞扬,露出他伤痕纵横交错的后背,那些伤疤在他的后背有些淡化了,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当初伤痕很深,条条疤痕,丑陋不堪。

他双手撑在石块上,低沉地吩咐道:"炽焰鞭跟冰凌杖一起上,朕没有时间拖延了。"再不让方箐服用下解药,她体内的绮罗香就要开始蔓延到全身的血脉之中了,到时侯,她就永远无法苏醒了。

执鞭的侍卫跟执杖的侍卫神色犹豫了一下,这一样击打在他身上就够受的,若是同时击打恐怕冷热两股气流在他体内充斥,他们生怕帝王之身承受不住啊。

御天麒迟迟不见他们落鞭、落杖,他眉眼一冷,厉色道:"这是朕的命令,违令者,军法处置。"

侍卫相互看了一眼,而后朝着御天麒下跪道:"陛下,属下失礼了。"他们起身,狠心挥舞炽焰鞭,提起冰凌杖。

一下,二下,三下,四下,五下一一

冷热相撞的气流,直冲他皮肉之下的血液,蔓延他的全身。御天麒撑在石块上的手,手指握紧了,握深了,紧紧地扣着石块,指力凹陷下去,几乎嵌入了石块之中。

六下,七下,八下,九下,+下一一

两道强大的气流,不断地在他的体内翻腾着,他额头上的冷汗,滴滴滑落脸颊,跟着身体上的汗珠连成一串串水流,流淌了下来,晕开一地的水光。

两名侍卫看着御天麒皮开肉绽、血色模糊的后背,他们已经不忍心了,他们知道他在硬撑着,知道他快要濒临疼痛的爆发点了。

"还有+下,快!"御天麒牙齿咬出血痕来,他眉心一皱,将青丝绕过,咬到了唇内。

侍卫眼中已有了水光,他们闭上眼睛,忍再看。只听得霹雳啪啦,霹雳啪啦,炽焰鞭跟冰凌杖飞速地下降速度,一下一下地击打过去,终于他们执行完了惩戒。

侍卫将炽焰鞭跟冰凌杖珍藏回木盒之中,藏在飞龙池上的石块间。而后扑通一声,他们双双跪倒在飞龙池边。"属下该死,冒犯九五之尊,罪该万死。"他们二人抬手一掌霹向自己的天灵盖,一掌毙命,倒在了飞龙池边。

御天麒回身,他费力地撑着石块,立即有两名侍卫上前将龙袍穿回他的身上,另有一名侍卫已经恭敬地将炽焰冰山两重之水送到了他的身前。"陛下,先帝惩处已过,陛下可以给这位姑娘服用了。"御天麒手指颤颤地接过,他小心翼翼地将此水送到方箐的唇边,单手扣住她的下颚处,轻轻一动,便将水送入了她的唇内。

炽焰冰山两重之水入了方箐的体内之后,她嘴角那妖艳凄美的笑光慢慢地褪下去了。御天麒吊在嗓子眼上的心,忽而回归了原位,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而后他将她的身体抱坐起来,掌心发力。

"陛下, 你内力大损,此时不宜运功,会伤到的。"侍卫在旁惊道。"还是修养调息一番再行运功吧。"

"来不及了,你们退让两侧。"御天麒扬手一挥,他掌心一道强大的气流冲进了方箐的后背中心。

气流交汇,充斥半空,随着御天麒全力运功,飞龙池内水流哗然溅起,高高抛起,飞向一旁的石块,水落石穿。

袅袅白烟从御天麒的后脑处升腾着,缕缕雾气中,一张俊美的脸孔,隐隐发出彤彤之光。

滴滴滴一一

解药在方箐体内发挥作用,包裹了绮罗香的毒,化成浓烈的黑,从她的十个手指尖处逼了出来,直到黑色的血色慢慢地淡化了,恢复成殷红的血色。

御天麒眼见余毒已经从方箐的体内全部逼出,他冷硬的唇线浮动一抹舒心的笑光。

忽而一一

扑地一声,一口鲜血冲出御天麒的唇内,血溅在飞龙池内,那抹妖娆的红,晕开在了水面上。

"陛下,陛下一一"侍卫冲了过来,搀扶住御天麒。

御天麒摇摇头,他虚弱道:"朕没事,调理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倒是他们两个一一"他手指指向自杀谢罪的两名侍卫。"将他们抬出去,好好安葬,并赏赐给他们一个一万两黄金。"

"属下遵命。"侍卫们抬着那执刑的两名侍卫出了飞龙池。御天麒稍作喘息,他抱起方箐缓缓地踏出了飞龙池。

咔咔咔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