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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音才落,便听青阳道:“多些娘娘关心,太医就不必了,我们有随行的大夫。”

我这才吃了一惊,随行的大夫?莫不是,韩王的伤,在入天朝的时候就有了么?否则,为何会有随行的大夫?不过此刻,也来不及我想,青阳已经扶了他进房。

顾卿恒没有办法,只得跟了我进去。

不一会儿,便见一名老者进来,朝我们都行了礼,才上前。

青阳忙道:“廖浒,快给王爷看看。”

那叫廖浒之人忙上前,替韩王把了脉,只见他的眉头微拧,却并不说话,目光落在他的右臂上,伸手捏了捏。听韩王微哼一声,廖浒才开口道:“请各位出去吧,老夫再替王爷好好看看。”

我只觉得心猛地一沉,为何要遣我们都出去?

青阳忙朝我道:“娘娘还是先请回吧,他就诊的时候,不习惯有人在场。”她说着,朝我做了请的姿势。

我本能地朝韩王看了一眼,听他轻笑道:“娘娘好走。”

既然他都如此说了,那我也真的不便再留下,便道:“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皇上定不会亏待王爷的。”语毕,又看他一眼,才转身出去。

顾卿恒急急跟上来。

“娘娘…~”他才开了口,便见一人从那边的长廊疾步走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晚凉。

如今的她,已经脱了宫婢的衣服,换上好看的纱裙,云鬓高挽,再不是当初那个小丫头了。她见了我,眼眶一下子红了,冲上来拉住我的手道:“娘娘,娘娘您没事吧?让晚凉看看…”她边说着,边仔细打量着我。

我笑道:“本宫没事,本宫什么事也没有。”

她忍不住哭起来:“听闻您跌下南山,朝晨来我这里哭了一夜,我也吓死了。还好还好,我们娘娘福大命大。”她瞧见了我身后的顾卿恒,猛地朝他跪下道,“晚凉替娘娘谢谢顾将军,谢谢将军将娘娘平安地带回来。”

顾卿恒吃了一惊,忙上前一步道:“夫人请起,末将受不起。”

我俯身去扶她,伸手帮她擦去脸上的眼泪,低声道:“好了,还哭什么?”拉着她往前,一面问,“晋王那边可有消息?”

我不说明,她也自是知道我指什么,摇头道:“一直毫无头绪。”

我也知,能混入上林苑的刺客定然不会是泛泛之辈,而且,还能对南山的地形那么熟悉。我曾经想过是否是南诏的人,只因沅贞皇后出身天朝,她对上林苑的地形自然也是熟悉的。只是,当日南诏国君夫妇都在场,箭矢乱飞的时候是不长眼的,谅她也没这么大胆。

照这样看来,大宣和北齐都不可能。

如果是天朝内部,晋王怎么会一点头绪都没有呢?

除非…

脑中闪过那个念头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

晚凉看我脸色变了,马上意识到我心中所想,忙道:“王爷为救太后还负了伤。”

我一惊,忙问:“伤得如何?”

她摇头通:“伤在手臂,不重。”

所以,夏侯子衿才会要晋王去查,而不是显王,是么 ?

如果是晋王的人,当时他护着太后,那些刺客根本没有必要过去伤了他的。那倒真是多此一举了。

见我不再说话,晚凉开口道:“娘娘快回宫吧,皇上定是急了。”

我迟疑了下,终是点了头。

回了宫,顾卿恒将我送至景泰宫便回。如今他已经不是御前侍卫,他要统领皇都的御林军,是要负责整个皇都的安全的。将我送回来,他并不多做逗留,只匆匆离去。

景泰宫的宫人们个个一脸欣喜地迎出来。

朝晨哭得眼睛都肿了。

我让他们都起身,便与朝晨和芳涵入内。

此次芳涵未跟我去上林苑,不过那里发生的事,她此刻定也是清楚了。关了房门,才听她道:“娘娘,奴婢听闻您与北齐的韩王一起落水?”

我瞧了她一眼,并不说话,我知道,她定是有话要说。

“奴婢斗胆,韩王可有受伤?”我微微一惊,不解地看着她,却依旧是点头。闻言,她才似松了口气,又道,“那就好办了,您见着太后的时候,便说韩王伤重昏迷。免得太后…误会娘娘。”

原来如此,芳涵考虑的,真是周到。

隔了会儿,听她又道:“皇上一直在景泰宫等娘娘,只是一直未等到娘娘回来。后来姚将军来了,他才去了御书房。”

微微一震,他来景泰宫等我?我是因为先去了驿馆,所以才回来的晚了。想来,他定也知道了。

姚行年终于回来了,怕是姚振元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还解决不了。

我又坐了会儿,换了身衣服,便过熙宁宫去给太后报平安。

太后亲自扶我起身,淡声道:“没事就好。”

浅儿进来倒水,我主动端了茶杯送至太后面前,伸手的时候故意将手臂上的守宫砂露出来,一面道:“是,幸得韩王拉了臣妾一把。只是连累他重伤昏迷,臣妾委实过意不去,故此才没有先回宫,而是命人先将韩王送回驿馆去。”

悄然看一眼太后,见她的神色较之方才算是染起了笑意,心里才松了口气。这次也幸得夏侯子衿没有碰过我,否则,我真是百口莫辩了。

孤男寡女在一起,怎么也说不清,可,一颗守宫砂,便能将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

真真讽刺!

“那,韩王的伤势如何?”太后轻呷了一口萘问道。

我摇头道:“臣妾将韩王送回驿馆,便匆匆回了,并不知道结果。”

闻言,太后也不再说话。

从熙宁宫出来已经是晚上了,朝晨上前来扶我,回去的时候没有叫鸾轿,我只是想走走。

走了一段路,忽而听朝晨道:“娘娘,圣驾来了。”

抬眸憔去,才见那明黄色的御撵。这个方向,是要去熙宁宫么?

李公公已经瞧见我,眸中一震欣喜。我忙俯身道:“臣妾参见皇上。”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朝晨也行了礼。

李公公忙回身道:“皇上,是檀妃娘娘。”

李公公可真是殷勤,可,我的声音,他如何会听不出?

听他的声音传出来:“不必停轿,去瑶华宫。”

第024章 失心

不必停轿,去瑶华宫。

呵,这就是我回来了,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可恶的,夏侯子衿!

“娘娘…”朝晨低唤了我一声。

我咬着牙,他不是要去看瑶妃么?好啊,我也想看看受了惊吓的瑶妃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转身朝前走去,大声道:“皇上,臣妾奉了太后之命,代替太后过瑶华宫去探瑶妃,不如,臣妾与您一道走。”

李公公朝我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明显有些吃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提了太后,他忙挥手示意轿夫将速度放慢。既然皇上说不许停轿,他一个公公是不敢擅自叫停的。

我快步上前,李公公迟疑了下,帮我掀起了轿帘。

我也不做停留,径直跳了上去。

里头之人显然怔住了,身后的帘子很快落下了,此刻的轿内并不明亮。我只能依稀瞧得见他的身影,他只看了我一眼,重重哼了声,咬着牙道:“母后会叫你去探瑶妃?”

耸耸肩,看来他倒是了解太后。

我也不管他,在他身边坐了,轻笑道:“其实,是韩王拜托臣妾去的。”

没想到我的话音刚落,只见他一掌狠狠地拍在坐垫上,御撵猛地一晃,“轰”的一声,外头有人一下子没抬住,直直地落了地。

我吓得不轻,本能地伸手抓住了壁沿,才没有跌出去。

好大的火气啊。

隔着帘子微微透入的光,见他侧靠在软垫上,却是一句话都不再说。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外头的人“哗”地跪了一地,拼命地跪地求饶。我直想笑,明明是他奋力击得御撵不稳才会这样的。我忽然觉得,每每我和他在一起,我们周围的东西总要遭殃。

“皇上!皇上!”李公公匆匆扑过来,掀起了轿帘,急急看向他,哆嗦着唇问,“皇上您怎么样?”

他从牙缝里憋出一个字:“滚。”

李公公怔住了,半响,才偷偷地瞧了我一眼。他大约也还在琢磨着,他这叫的“滚”究竟指的是我,还是他。

我瞪了他一眼,不管夏侯子衿叫滚的是谁,他李公公都得先滚,总不能叫我滚在前吧?

悄然看了看边上之人,他紧蹙着眉头,却并不转过来看我。他生气了,又生气。

那就气吧,再气,我也不滚。

李公公忙道:“是,是,奴才这就滚。”语毕,放下了车帘转身,却又停住了脚步,低声问,“皇上…瑶华宫,还去么?”

半晌,也未听得他答话,李公公便也再不敢问,只悄悄地走开了。

两个人,在轿内安静地坐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听他再说话。我微叹一声,起身道:“既然皇上不去了,那臣妾自个儿过去。”

语毕,便弯腰要下去,却不想手腕冷不丁地被他捉住,他的手上一用力,将我狠狠地攥回去。我吃了一惊,忍不住惊呼出来,他却没有将我揽入怀,只将我拉至他身边,身子直直地撞上后面的软垫。

听他沉了声音道:“你一回宫,看这个,看那个,你怎就不想着,来看看朕抬眸瞧着他,只能凭借车帘透入的微光,依稀瞧见他轮廓分明的脸。可,那沉沉的呼吸声,却是一览无遗地弥漫在轿子里。

我咬着唇道:“方才若不是臣妾厚着脸皮跳上来,皇上还不待见臣妾!”

芳涵不是说他过景泰宫去等了我么?又何以在去熙宁宫的路上撞见我,还直接说不必停轿,去瑶华宫呢!

真讨厌,这样的夏侯子衿!

他重重地喘着气,狠声道:“朕真想废了你!”

心下微颤,仰起头瞧着他,笑言:“废了臣妾?凭什么?就因为臣妾与韩王在一起待了一天一夜?”这次过上林苑,他都已经将陈静嫉和阮婕妤打入冷宫了,难道瑶妃来了,他真的想做到六宫无妃么!

不知为何,这样想着,心里无端地愤怒起来。

他冷笑一声道:“韩王…朕的檀妃不会真的失了心吧?否则,又何以不顾身份,先去驿馆?”

我咬着牙:“皇上现在来谈什么失不失心,若是没有韩王,臣妾就死了!”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哪里还能容他现在对着我大呼小叫的?

他一时语塞,半晌,才开口:“哼,檀妃是在告诉朕,真的对他动了心么?

我怔住了,他又从哪里听出我这样的意思来?

他忽然狠狠地攥紧了我的皓腕.冷冷地开口:“你认识他?一开始就认识他!别以为朕是傻子!”

他也,说我与韩王相识…

所以…

心头狠狠一震,深吸了口气看着他.怒道:“所以皇上才要臣妾对他射出那一箭,是么?臣妾真不明白,您究竟想做什么?”原来兜兜转转了半天,那一箭.他要试探的,居然是我!

用力抽了抽被他握住的手,可他却握得愈发地紧了。真疼啊,他就是不放手他却是不答,只道:“朕要知道,你究竟是否一开始就认识他!”

认识不认识,又怎么样呢?只因一开始,他便已经断定,所以才要试探。

颓然笑道:“不认识。”

明显感到他的手微微一颤,继而又问:“真的?”

我无可奈何地笑,我都说了不认识,他却还要问。他若是真的不相信我,那便不要问我。而我,若是想骗他,那么他再如何,都问不出结果来。相信聪明如他,定是知道的。

良久良久,才听得他低声道:“何以你看他的目光,会那样熟悉。”

我看韩王的目光,熟悉么?

太多的人,说他认识我,而夏侯子衿却说,我认识他…

真好笑呢,这样囤来转去的,却只我与韩王二人,说不认识对方。

也不知为何,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苏暮寒的身影来,低语道:“只因,他像极了…”

“谁?”他飞快地接口问着。

“我的先生。”我不说,他都已经猜中,却故意要问我。那么我再说一遍,又如何?

他握着我的手猛地收紧,愤怒地开口:“朕记得朕警告过你,不许再在朕的面前提他!”

“臣妾没提,是皇上您问了。”所以我那句话不过说了一半,可他非要我继续说完。说了出来,他却又要动怒…

“你!”他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

昏暗的光线下,我依然仿佛可以清晰地瞧见他那愤怒的脸色。

他忽然一把推开我,狠声道:“滚,朕不想见到你!”

心头钝痛,却还是要忍着强颜欢笑:“皇上现在有了瑶妃,自然不想见姿色平平的臣妾了。臣妾没有瑶妃温柔,没有她漂亮,也从来不曾想过,要取代她占据您的心。呵…”顿了下,又道,“您的心,太遥远了,怕是臣妾从未触及到过。”

他却是冷笑道:“是么?朕还以为是你的心太遥远,朕还觉得要接近你,是朕痛苦了!”

我刻意不去看他,只低声道:“您是天子,所以觉得得到是必然。韩王愿意救臣妾,也许还是您想的太多。他不过只是因为和臣妾离的近,本能地拉了臣妾一把,却不想,一起跌了下去罢了。就像那次在储良宫,皇上本能地将臣妾拉至身后代臣妾受那一掌一样。其实,都无关乎爱。”

一切,用本能解释,多好啊。

“你以为朕…”他忽然缄口,我只瞧见他似乎是刻意微微侧身,半晌,都不再说话。

我终是起了身,开口道:“臣妾还要恭喜皇上将瑶妃保护得那样好。”他不说话,我接着道,“看来今日臣妾过瑶华宫去不太合适,那臣妾改日再去。臣妾先行告退。”

弯腰出御撵的一瞬间,听他低声道:“难道朕对你,还不够好么?”

这句话,在吹过的风里,一下子被吞噬。

我几乎要分不清,究竟是他真的说了这样的话,还是只是我的错觉?

抿唇一笑,好。

自然好。

可是,他以为,派人没日没夜地找我,给我吃穿用度最好的,就是好么?

呵,我真是奢望了。

那些他十多年来都未曾来得及给瑶妃的,如何还会有精力给我呢?

我是无法让他在那样的情况下,推开瑶妃的身子,转而跑向我的,不是么?如果他能那样做,也便不是他夏侯子衿了啊。

摇摇头,自嘲地想笑。

外头的人还是跪了一地,我瞧见,李公公也远远地跪着。